书名:小皇后驾到 作者:李七洛 西玄和太平本是同宗之国,却因为分裂而势同水火,更不用说西玄的徐家和太平的颜氏。龙骧作为龙贤唯一的儿子,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平新继任的帝王,他从来没有想到,在祭祀典礼上,自己身旁的巫使竟然是个八岁的女娃娃,最意外的是,这个女娃娃竟然是自己的皇后。这巫使和皇后同为一人,本就是太平的第一个先例,好死不死的,这个女娃娃,竟然是徐家人。看小皇后如何争奇斗艳,打败这些个前来挡路的野花鲜花,守护这个从一出来就注定的相公! 这个用的算是颜氏生香的背景哟,里面有猪脚前辈的爱情故事,哇咔咔! 标签:养成 可爱流 帝王 轻松 青梅竹马 =============   ☆、第一集 登基   现在正是开春,万物都充满了生机,可是安阳城的街道上,却着实没有多少人。那么人都去哪里了?对,太平的祭祀台。   原本清冷的祭祀台前围满了人,三十九阶梯之外,所有的官员位列两侧,行着半鞠躬的礼节。祭祀台之外围满了安阳城几乎所有的百姓。四处锣鼓声起,四面都布满了象征吉祥的红色旗帜,在祭坛之上,唯独立了一个绣着青鸟和日月的旗帜。   是的,今天太平正在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太平继龙贤之后,又一任的新帝上即将继位,而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祭祀台前等待着,新帝上祭祀的最后一环,太平的新巫使!   历来,太平帝上的祭祀典礼,继任典礼总是和颜氏的新巫使上任是在一起,意味着青鸟和日月,也意味着这两个人即将带来一个全新的太平王朝。   今天本该是一件举国同庆的日子,可是祭坛周围的官员全都保持的同一个动作,吃力的支撑着,祭坛外围的百姓则在窃窃私语着。   “你说这个巫使会不会不来?“   “应该不会吧,刚刚不是宣布过了圣旨?要新帝上一定要等到新任的颜氏巫使到了之后才能正式登基。“   “这要是巫使迟迟不来,这个帝上就一直不能登基?“   “我看这个祭祀典礼,玄哦。“其中一个百姓止不住的摇着头。“你看着新帝上,穿着黑衣,闭眼站在那里,一看就是打算站到天黑,只可惜了这些官员,得一直行礼。“   “你说,这个老帝上也真是奇怪,之前颜氏也是他抄家的,现在又是他复原了颜氏的巫使地位。“   “之前抄了颜氏,是怀疑颜氏和西玄有什么关系,后来查明了是王氏搞的鬼,自然得平反咯。平反后,不得再好好补偿下?听说这个新帝上还没有皇后。“   “之前不是全国大选了十二名少女进了宫中吗?“   “听我皇宫的亲戚说啊。“一个百姓压低了声音,周围的好事者都凑了过来,等着听一个天大的八卦。   “我亲戚跟我说,帝上的新皇后必须由巫使占卜选出,如此才能昌盛国运。“   “这个消息算什么消息啊,老帝上的皇后也是由颜氏巫使占卜而出的,之前所有的帝上都是。“   “就是,就是,这个连小巷的孩童都知道的事情,你还要听说。“   “我,这,这,这不是想说明皇室对颜氏又重新重任了嘛。“   “不过我倒是十分的好奇,这个颜氏的后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必定也是个倾城倾国的人儿吧。“   “肯定得是啊,颜氏的巫使哪个不生的倾国倾城。“   就在百姓还在议论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何时传来了铃铃铃玉佩环玲相互撞击的声音,瞬间所有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吸引了,包括祭坛上的新帝上。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由四名大汉抬着的轿子,轿子都是用透明的薄纱覆盖着,里面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个人影,一个女子的身影,仅仅一个朦胧的影子,都能让所有的人感叹,这曼妙的身姿之下,必定有着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   轿子就这样,迎面走向了祭坛,周围的百姓都自觉的让出了道路,连士兵都放下了武器,这个轿子,就如此顺利的走到了祭坛的下方,文武官员朝拜之间,轿子缓缓的停了下来。   龙骧也睁开了眼睛,将身子面向了轿子,他也有感觉,这个轿子上坐的,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龙骧没有动,所有的官员也都没有动,抬着轿子的四名壮汉也都没动,周围的百姓都在等着,有人先动,延公公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到了轿子的前面,仰头看着仍被大汉抬的轿子,慢慢的开了口:“敢问轿上之人可是颜姓巫使大人?“   “是。“轿子上传来了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柔且温,惹得周围的人心头都酥了一半。   “请新巫使递上信物。“延公公仍旧慢吞吞的说,满头白发梳得整齐。   不一会儿,从轿子中伸出了一条玉藕一般细腻的手臂,手上拿着一个普通的木盒。延公公双手接过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一块很普通的玉石,旁人都觉得,这个可能是做了记号的玉石,却没有人知道,这个是名扬四海的宝物,守魂玉。   可惜,见过的人,并没有几个,延公公就是其中一个。延公公也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就将木盒递给了身旁的小太监,对着祭坛之上的帝上,点了点头。   延公公慢慢的转回了身子,对着轿子行了个礼,恭敬的说:“请颜氏巫使登祭坛。“   延公公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轿子上,等着从轿子上下来的人儿。   轿子仍旧没有落地,四个壮汉稳稳的抬着,但前面两个壮汉却伸出了一只手,两个壮汉伸出的手相互握在了一起。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奇怪的时候,一只白皙的小脚伸了出来,衣摆飘飘,小巧的脚儿轻盈的踏在大汉的手上,大汉双双下蹲,将托着脚儿小心的落在了地上。   哗,轿子上的女人易出现,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细腻的肌肤,丰满的身材,美颜的脸蛋,没有人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只可惜,她的怀中,抱着一个约莫八岁的女孩儿,女孩儿脸上带着面罩。   所有的男人都叹息着,可惜,颜氏的巫使竟然已经有了个女儿,虽然,这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颜氏本来就是借人生子的习俗,每到了巫使十八岁生辰之际,便会卜卦问天,挑选一名男子,与其生下孩子,有意思的是,每个孩子,都会是女儿,人们也把这个事情有趣的称为,颜氏的诅咒。   有了这个传说,再见到这个幼女,自然不会觉得奇怪。   只见这名女子,轻盈的走过了弯着腰的群臣身边,一步一步的走上了祭坛,那三十七层台阶的祭坛之上,朝着那站立在天地之间,风华飒飒的男子,也是这个太平王朝中,最新一代的帝王,这个二十二岁的少年身上,将背负着太平王朝的所有重量。   所有的人忍不住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见证着,这神圣的登基祭祀典礼!   ☆、第二集 选后典礼   祭祀台下,在卫兵把手之外,百姓围得密密麻麻,有不少的老人对着身旁的孩童解释着自己祭祀典礼,炫耀着自己有幸看过上一个祭祀典礼,但也有不少的年轻人努力的巴着身子,想要看的更仔细点。   “你说,我没看错吧。那个不是应该巫使拿着吗?怎么巫使让自己的女儿拿着?“其中一个百姓有些纳闷,意外的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你傻啊,这,不是巫使没有多余的手吗?“另外一个百姓说实话并没有看清三十七台阶上发生了什么,却不愿意承认。   “是吗?诶诶,可是,这个滴血的,不是,应该巫师的血吗?怎么,用了那个小女孩的血?“这个百姓眼尖,又看到另他觉得奇怪的一幕。   “这,反正都是她女儿,血什么的不都是一样的吗?“   “哦哦,也是。“   祭祀典礼,历来都是太平帝上登基的加冕罢了,无非就是祭祀天地,祈求太平国事平安罢了。再由巫师滴血如茶,与帝上两个人的血茶相互交换,预示永不背叛。   而现在的祭祀典礼上,完整的正是这一步,也是最后一步,年迈的延子公公颤颤巍巍,却仍旧独自做完了这最后一套流程。   他将帝上和新巫使手中的镶嵌着青鸟和玉龙的金刀放在了身后小太监的盘子中。   延子公公感怀的叹了口气,用尽苍老的身体内的全部气力,朝着三十七层台阶之下,奋力的喊道:“典礼仪式结束,恭迎新皇登基。“   瞬间,祭祀台下群臣恭贺,万民欢呼。   是的,这祭祀典礼的结束,也算是开始。   预示这一代新皇朝的开启。   三十七层台阶之上,龙骧正站在祭祀台之前,接受着群臣的拜贺,万民的敬仰。   龙骧却微微的侧着脸,他能从自己的眼角里看见,身后的新巫使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这个就是未来,永远陪伴着自己的巫使,龙骧嘴角拉起了微笑,他重新转回了头,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巫使,似乎是这般,也难怪,自己的父皇会如此上心,若是再过个几年,只怕自己也未必能抵挡得住。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自己还真是有些期待了呢。   直到这个祭祀典礼结束后,也没有多少百姓真的认真看了祭祀的内容,更多的也只是想沾沾喜气,行着礼的大臣们,估计这会儿,也是舒了一口气,毕竟,他们已经弯了好几个时辰。况且,最让他们值得关注的,并不是这个流程倒背如流的祭祀典礼,而是接下来的,指婚。   说白了,就是新巫使根据天命,选择出下一名,能够与帝上并肩,母仪天皇后。   太平殿中,群臣分列两旁,“恭贺新皇登基,祝愿太平万世安康。“一瞬间,两旁的群臣齐声喊着,相互之间并没有约定,却整齐的喊出。这句话在偌大的太平殿中来回回荡着,久久没有停歇,龙骧抬起了衣襟,在这一片回音之中,龙骧坐上了龙椅。   从底部传来的冰凉感让龙骧浑身一震,就着这久久未停的回音中,心中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不由得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他顿时觉得,自己已经不在是自己这么简单,背负的,是一个叫做太平的国家。   龙骧对着身旁由两个小太监搀扶的延子公公点了点头。   延子公公才向前小跨了一步,走到了龙椅下一层的台阶边缘,对着底下喊着:“指认帝后典礼,请,巫使即位。“   两旁站起的群臣顿时低下了头,表示着对于巫使的尊重,他们两眼齐齐望着地板,眼角的余光却紧盯着铺上了红毯的地板,等待着,新巫使的到来。   几名小太监,提着灯笼整齐的走入殿中的,手中的灯笼并不是在正午中用来照明,更多的是寓意着长明灯。   随后小太监走到了两边,艳丽的女人怀抱着八岁的女童,从中间扭着腰肢,颜丽四射,款款动人的走到殿中的三级台阶之前,缓缓地踏步而上,走到了龙椅前的下一级台阶。   延子公公看到巫使已然在了位置上,接着大喊:“宣,十二名秀女。“   引路的小太监提着灯笼走出了太平殿中,换上了两名宫女,一前一后的,夹着十二名长相秀丽不同的貌美女子走进了太平殿中。   十二名女子分列并排在了太平殿中,齐齐福身,半含着头,让台阶上的帝上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容貌,却不失委婉。当然,这其中也不缺大胆,将自己的头抬得微高,希望帝上能够对自己多关注几分。   一时之间,不同的香气相互缠绕着,不同风采,不同类型的少女一时之间都让在场的宫人觉得眼花缭乱,也是,百年来,唯有新帝即位才有如此隆重的场景。   太平殿上的十二名少女,每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个都是太平中样貌出众的,更重要的是,能站在这里,每个都是有着不凡的背景。或官宦之女,或富贾之女,或家中富可敌国,或家中手握重权,或从小饱读诗书,或从小琴引百鸟。   帝后是谁,意味着帝上后面的依托为何。所以在堂上的大臣们都拭目以待,未来的帝后是谁,未来权势的重心,将移位何处?   龙骧伸手顶着自己的侧脸,他看相太平殿上的十二名少女,他顿时觉得无趣。那些个少女姿色样貌确实出众,对于刚接管大业的龙骧来说,对美色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或许,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一个能陪伴在他身边,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吧。   龙骧将底下略有热情女子的媚眼看在眼里,心里却万分可笑,毕竟,在太平的先例中,帝上并没有资格选取帝后,唯有巫使,唯有天命,所以这个媚眼,算是抛错了。至少不是对自己,龙骧这样想到。不过龙骧倒是十分好奇,这个新巫使到底会选谁成为新的帝后?是王氏的长女王知意,还有富可敌国的巨商之女流画?又或者是?   想到这里,龙骧不由得把眼神投向了前方的新巫使。这一转头,眼神竟然对上了美艳女子怀中约莫八岁的女孩。   眼神清澈而深邃,平静得见不到一点波澜。龙骧惊讶于这女孩竟然一直看着自己,到感叹这个女孩的眼神中几乎看不出八岁的年龄。   那少女的面具十分普通,简单几笔勾出类似鬼怪的图案,没有浓墨重彩,看到的人也就觉得不那么可怕。面具中覆过了鼻头,露出了嘴巴。   龙骧隔着面具,看不到幼女的表情,但从正微微上扬的嘴角看来,这个幼女,似乎正在微笑?   她为什么笑?龙骧意外的对这个问题有了兴趣,更对这个幼女来了兴趣。   “请巫使指认帝后。“延子公公再次开口。开口后,十二名少女齐齐低头,身后的小太监,送上了皇后的凤冠,以及绣着凤凰的金丝带。金丝带正缠绕在凤冠之上,从两侧垂落在托盘之上。上面珍贵的宝石,雕刻精美的工艺,配上少见的冰蟾金丝,让整个凤冠显得耀眼夺目。   “请巫使大人指定帝后。“延子公公颤抖的伸手,小心翼翼的递到了新巫使面前。   现在所有的臣子都关注着前方美艳少女的选择,唯有坐在龙椅之上的龙骧,饶有兴趣的看着那紧紧盯着面前金光闪闪凤冠的幼女。   新巫使,到底会选择谁呢?   龙骧万分好奇。   她?喜欢发光的东西?   ☆、第三章 帝后诞生   延子公公捧着那象征着太平帝后象征的凤冠金丝,可以说,这样的一刻,无疑是所有人屏住凝视的一刻。所有大臣还有宫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了那个美艳女人身上,他们都好奇,这个凤冠金丝,究竟会属于谁的。   那个美艳少女抱着的八岁女童伸手将凤冠金丝身手取了起来,金子打造的凤冠相互撞击着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龙骧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女童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的满足。   大臣们脸上诧异了下,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个“颜氏巫使“怀里抱着个女孩,没有手了!   这个真是个好理由。   这个八岁女童将这凤冠金丝小心的捧在了怀里,这个美艳少女才踏出了脚步,缓缓地踏下了那台阶,走在了那十二名少女的面前。   每踏过一名少女的面前,大臣们都要屏住呼吸一次。帝后,象征着太平新的政治局势,所有的大臣都紧张的关注着,这个新任巫使,同时也是上任帝上龙贤所指定。   凡巫使命令不得违抗,违抗者,杀无赦。   不要说大臣了,连龙骧也都目光不移的盯着那尚未停止的步伐。在这十二名少女里面,有三名算是最为出色,这个的出色不仅仅是哪个少女本身的价值,还有她们身后所代表的势力,可以说是深入了太平的内部。   王珏,王氏推选上来的官女。在太平,从开创之初就有四大姓氏,帝王龙氏,文臣王氏,武将诸葛氏,还有便是巫师颜氏。这三个姓氏从太平开国之初,便跟随着帝上,稳固太平基业。虽然之前王氏王阁老为首的派别企图与西玄勾结,起兵叛乱,但碍于王氏的力量还有王氏的根基,先帝龙贤,也只是严惩了王阁老为首的叛兵,却没有真正的除名王氏。经过多年,有着深厚基业的王氏自然重归朝野,以王岑为首的王氏官员有着把控朝政的趋势。   裘圆圆,裘于益的孙女,善于琴韵,算是公认的小家碧玉,当然,这是要与王珏比起来。裘于益因为王阁老叛变之时,守护龙贤有功,虽然没有多少能力,也只会拍马屁,还是留到了退休。而裘于益的势力虽然没有王氏大,却多少还是有几个小团队。   徐梓妍,是安阳城第一富商之女,身为商人的女儿,自然算数不错,饱读诗书,若是她成为了帝后,二话不说,太平朝廷短期内,应该是不缺钱了。   虽然三个力量各自有着各自的优势,无疑,放眼过去,还是王珏这个大家闺秀更加适合成为帝后。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王珏,从始自终都面含微笑,这个微笑并不是浅笑,而是自信的笑。   这个笑容在大臣里眼中看得直直点头,但是在龙骧眼中,就没有那样好受。   如今龙骧作为龙贤的独子,登基为帝,这几股势力,还包括看不见的势力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恨不得一拥而上将权力分**光。根本不能指望会辅佐自己。想到若是这几个人成为帝后,自己都不会好受的龙骧,不由得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目了一会。   那聚焦了所有人目光的女人,也示意的在十二名少女面前走过。   王珏站在了最中间,她虽然低着头,看得出,她却随时都在准备抬头,迎接那凤冠金丝,还有群臣的瞩目,万民的敬仰,她相信,这个帝后会是自己的,这个巫使更会毫不犹豫的停在自己的面前。   果然不出自己的意料,巫使的脚步停在了她的面前,再也不动,一秒,两秒,王珏已经准备好了笑容,准备迎接延子公公宣布的结果,准备迎接那不轻的凤冠金丝。   王氏之女为后,这个事情,在太平,也不算是奇事了吧。   王珏还没有等来延子公公的宣布,就听见后面的大臣们一片哗然,嘴上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这怎么可以?“   “就是,就是,这可不行啊,在太平的历史中,可没有先例的啊。“   “就是,就是,况且北康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才灭亡的,不可啊。“   不可?不行?没有先例?王珏心里可不开心了,不开心之余还有些奇怪,他们说的是自己吗?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抬起了眼睛。   这个巫使站在自己面前,没错。   这个巫使一动没动,也没错。   可是,为什么这个凤冠金丝,却戴在这个巫使怀里抱着的八岁女童的头上。   这个是什么情况?   王珏倒吸了一口气,止不住后退了半步。所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之前的这个女童头上,并没有人看见自己。   不仅仅是在场的官员,连龙骧都觉得意外了。这个事情,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旁人惊讶的是,这个凤冠金丝戴在了一个八岁,甚至连名字和背景都不知道的女童头上,而龙骧诧异的则是,这个凤冠金丝,竟然戴在了巫使的头上。   “启禀帝上,巫使,这个凤冠金丝,象征的是太平未来的帝后,可不能胡闹的任由孩童玩耍。该由真正的巫使大人小心定夺。“这个时候,掌管着礼仪文法的司礼抚的冯抚司上前一步,说道。冯抚司是个正直的人,无论帝后是谁自己都无所谓,但若是做了不符合礼法之事,那他可忍不了。   “就是,就是,可不能玩闹啊。“身后的一干大臣也附和道。   “请帝上重选,请巫使大人,重选。“身后的大臣们群起而劝。   龙骧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向了戴上了凤冠金丝的八岁女童。头上象征着帝后华丽金光四射的头冠,配上一副半边脸的面具,着实奇怪得很。   龙骧探索的目光慢慢移动着,最终定格在了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女童也在看着他,微笑着,龙骧一瞬间不知道为何,只觉得眼睛不听了使唤,似乎要迷醉在了这不见底的深邃之中。   “各位大臣,难道想抗拒圣旨吗?“延子公公突然发话,语气不大,却有着严厉。   “这。“在座的大臣们相互对视,其中一个王氏的臣子上前一步,大胆的说:“延子公公,先帝的旨意是不得违抗颜氏巫使,但是这凤冠金丝,却是这孩童玩闹戴上的,这,怎么能算抗旨呢!“   延子公公看了看前方戴着凤冠金丝的女童,又看了看,太平殿中的大臣们。   缓缓的说:“如果寡人说,颜氏的巫使,本来,就是这八岁孩童呢!“   话音一落,整个太平殿中,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中!   ☆、第四章 龙骧的决定   在一片安静之后,依旧是群臣哗然。   “帝上,这更加是万万不可啊。“王岑上前一步,摆出了前朝老臣的姿态,脸上是一副悲痛的模样。   龙骧皱着眉头,刚接管朝堂,本来就面临着人心不稳的局势,如此一般,更加让人头疼。   那八岁的女童头上的凤冠发出了金饰相互碰撞的声音。   她转过了头,淡淡地看着后面议论纷纷的朝臣还有那站在前方的王岑,依旧没有开口,倒是抱着她的美艳女子开了口:“王老先生的意思是,当年先帝娶了巫使为妻才引起太平的劫难吗?“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重重的砸在了王岑的心上。当年的叛乱,如今只有自己心里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在哪里起到了什么作用。   王岑没有了话,退回了朝臣的队列。这一退,王氏臣子们再没有人愿意多说什么,其他的朝臣也都不再开口。   延子公公看了看那八岁的女童,点了点头。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先帝调动了所有梭子的力量,就为了找寻颜氏最后的血脉。   龙骧趁着没有人开口,开口说道:“既然众位大臣没有意见,那帝后人选,就定了。“龙骧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焦急的说出这句话,只是觉得,这话一出,将会安心不少。   看着底下朝臣没有任何的声音,延子公公的目光一扫,提声宣布:“帝后已定,在场十二名少女,同入后宫,封为缤妃。五年之内若无帝王宠幸可出宫,重新嫁娶。“   延子公公话音一落,龙骧率先站了起来,几乎同时,所有大臣皆福身,齐声喊道:“恭送帝上。“   而这个声音,在太平殿中,久久回荡着。   这是龙骧登基的第一次!这一声声的呼喊,预示着自己将成为太平的帝王。龙骧暗自叹了口气,想着,若不是父皇只有自己一个儿子,不然,自己也不会想要承担如此重责。   不过父皇的妃子也不少,为何只有自己一个子嗣呢?   太安殿中,龙骧坐在龙椅上,仰头看着头顶上绚烂多彩的壁画,这个壁画,每到换了个帝王,都要重新刷下,如今的壁画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上百年的历史。   龙骧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对着面前的延子公公说道:“延子公公,你觉得,那八岁的巫使的身份。“   “帝上是觉得那巫使的身份来的玄乎?有所怀疑?“延子公公笑笑的说,蹒跚的挥了手,屏退了小太监,亲自给帝上更换了温茶。说:“莫说是帝上了,只怕满朝文武都有所怀疑,这巫使来的突然,虽然有了帝上的信物。“   “延子公公也怀疑?父皇当年调动了所有的梭子,找寻的应该不会错。“龙骧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暗自思考。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个也是帝上您母后的意思。您“延子公公说。   “寡人母后,印象中,母后从并不爱说话。”龙骧试图回忆起那稀薄的画面。   “是的,帝上的母后是不爱说话,看着帝上她却总是念叨着一个地方,也是因为这样先帝才找到了颜氏后人,交于信物。”公公伸手,任着身旁的两个小太监低着头,搀扶着自己。说:“不过,这样,不也挺好的?历来帝后选举,都是权力的更替,颜氏巫使都会根据天命,选出最利于太平的帝后,以平衡太平的权利平衡。想要维持平衡,对于帝王来说,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就拿先帝来说,不也是无法达到,导致王阁老和王矣皇后进行了逼宫?“   “这件事情,寡人,也听过,太平史书上也有记载。说是父皇提前做好了准备,才得以保以太平平安。“龙骧说。   “与其说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不如说是做好了准备等着他们上钩。“延子公公说:“先帝最不愿意被权利掌控,更排斥那所谓的权利平衡,才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先帝跟历代的太平帝上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只要想,就敢去做。“   “所以,父皇请来了这个颜氏后人,就希望,寡人也能掌控自己的权利,而非被他人掌控?“龙骧似乎了解了父皇的用意所在。所以,这个帝后,也许都是计策?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一切,都取决于帝上,您的决定!“延子公公看着未说话的龙骧,接着说:“帝上,老奴年岁也不小了,侍候不了你了。只希望能够看到帝上大婚,老奴,也就功成身退,退隐山居了。“延子公公微笑的说。   “延子公公,辛苦你了。“   “不辛苦,老奴看着帝上长大,也很欣慰。帝上,若是无事,老奴倒是觉得,可以去看看,帝上未来的帝后。“延子公公点着头说。   “就听延子公公的建议,摆驾祀天殿。“龙骧缓缓的直起身子,淡淡的说。   这也许是龙骧第一次到过祀天殿。祀天殿这三个字,只存在于龙骧的记忆。当年先帝借助诸葛军打退了与西玄相互勾结的王阁老,大败太平兵后。处决了与王阁老有关系的王氏官员,废了当年的帝后王矣,重新封了当年的巫使为后。只不过巫使为了拯救太平,壮烈牺牲。就是这个舍己为国的行为,就算心头有疙瘩的老臣们也没有人反对。从此太平过上了长达二三十年,没有巫使,只有帝王的统治。这二三十年,太平的权利,可以说是重新洗牌。   如今,为何先帝突然给自己下了圣旨,重新迎回了颜氏巫使?让好不容易打破的局势又回到从前?究竟这个八岁的女童,是不是颜氏的后人,这一个个问题都在龙骧的脑海中不得其解。   想必,这也是大臣们心中所思考,疑惑的问题。   想要重新获得权利,龙骧刚登基,无疑就是最好的时候。   “帝上,前头就是祀天殿了。“身旁的小太监有些犹豫的对辇车上的帝上说。毕竟先帝之后有过规定,祀天殿附近是不能接近辇车的。   “嗯。“龙骧伸出了手,示意自己要下来,这个行为,让小太监松开了脸,没有之前的为难之色。   “是。“扶下了龙骧,龙骧撩开了下襟,抬眼看着太平宫中似乎最接近上天的宫殿,她头顶的苍穹似乎比任何地方的颜色,都来的深。云朵在她的头顶上变幻莫测着,龙骧有了一丝的走神,这个就是天命吗?天命究竟是什么?   龙骧收回了目光,抬脚,坚定的走了过去,朝着祀天殿。   刚靠近祀天殿不远,就听见祀天殿的旁边,传来了淡淡的歌声。   龙骧伸出了手,身后的小太监低着头,停下了脚步。龙骧朝着歌声,慢慢的走了过去。   现在是初春,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迹。雪慢慢的融化,些许冰凉的气息就融入到了春天的空气之中。   龙骧朝着祀天殿的侧面走去,不顾脚上的鞋子沾染上了些许的潮气,他慢慢的走到了当年自己父皇,见到颜香的那一个位置,然后,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有个石桌子。桌子的上面,坐着一个女童,那女童戴着半边的面具,小巧的鼻头沾染着晶莹的水珠,她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小脑袋还有赤裸的小脚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动着。她幽深的眼睛抬头四十五度看着天空,天上,云卷云舒,未曾停过。   “颜氏有女兮,可通鬼神兮。。。。。。“   浅浅的歌声应和着春天的浅眠,淡淡的,似乎要融进着冰凉而又温和的气息中,一点点的渗入你的肌肤中。   龙骧不知为何,又一次不知所措的停住了脚步,又一次不知所措的呆呆的看着这八岁,却又不似八岁的女童。   一遍又一遍,龙骧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要清醒得睡着的时候,那个女童,突然停住了声音,回过头,看着自己。   她的回头,又不全是回头,而是仰着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的同时,头向后偏了下,她幽深的眼睛对上了自己。于是,开始迷失。   “汝,想要什么?“女孩看着自己,冰冷的说。这话,似乎跟地上未融化的雪块一样,寒彻于心。   ☆、第五章 预谋   我,想要什么?龙骧的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虽然他现在还搞不清目前是什么状况。   女童抬起了自己的小手对着不远处的龙骧招了招手,龙翔的身体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竟然自个儿往前走去。   走到了女童的身旁,蹲了下来,平视着女童的眼睛。   女童竟然抬起了手,龙骧还来不及思考,女童的这个动作,究竟想要做什么,下一秒,龙骧的头,就被拉进了女童的怀里。   是的,女童肉乎乎的手环着龙骧的脑袋,而龙骧的脸被埋在了女童同样肉呼呼的肚子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   龙骧一脸错愕,龙骧知道,只要一个推手,就能挣脱这个荒唐的怀抱。   但是龙骧没有动,也许是女童身上的味道,让龙骧觉得很舒服,他努力想像着,也许自己生个孩子,也是这样的感觉。   女童贴着龙骧的脑袋,温柔地拍打着龙骧后脑勺,说:“不要担心,汝想要的,吾都会帮汝,太平,权势,自由,汝都将会的得到。“软糯的童音在龙骧的耳边响起,龙骧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原来,这个女童并不是哑巴。不过,她如何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一个不过八岁的女童,如何帮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也罢,龙骧不可思议自己竟然纠结于这些,也许,这个只是一个女童安慰自己的话吧。   龙骧笑了下,温柔的用着低沉的声音说:“好,你来帮寡人,寡人很开心。“   “汝相信吾?“女童放开了龙骧的脑袋,好奇的问道?龙骧能够发现女童的眼睛中闪过了点什么,不过,是自己没有的。   “为什么不相信?语言之初,不就是是让人相信的?“龙骧反问道,他伸手摸了摸女童的脑袋。   “是,娘亲说,第一句的语言,便是承诺,也是诅咒,更是誓言。但如今,再没有愿意,以语言为媒,相信一个人,他们什么都不相信,就算,吾的话,代表着天命。“女童在凌乱的头发中,正经的说下了这样的话。   龙骧笑了,这话说得很对,但是经由一个八岁女童带着稚嫩童音说出来,确实有些怪异。   “你说的对,不过,为何你戴着面具?“龙骧决定换个话题。   女童看了看龙骧,摸了摸自己的鬼面面具说:“爹爹说,待到吾成家,就可以脱下面具。“   女童又看了看龙骧,歪着脑袋问:“汝介意吾的容貌吗?“   龙骧笑着站了起来,说:“容貌?既然是上天赋予,又为何介意?就如同天命一般,若是你注定是寡人的帝后,不论容貌如何,你都会是寡人的帝后,寡人也都会接受。“   龙骧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中洒下的亮光,投射在了龙骧俊朗的五官上,发出淡淡的光芒。   龙骧也许正在思考着什么,一点都没有发现,那八岁女童的眼底正发出淡淡的光芒,如同看着那凤冠金丝一般。   有别于皇宫的和谐,王府中却是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原本属于王阁老的书房,如今被王岑用了去。   王府之中再没有了王阁老,只有王岑,王岑做到了之前一直不敢想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满足,他知道,他想要的更多。突然冒出来的颜氏巫使,却将自己计划好的事情全部打乱。   他的书房中,正聚集着一帮臣子,共同商量着。   “王老,你说说,这个巫使出现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其中一个大臣说。   “可不是嘛,原本计划的好好的,王珏必定能够成为帝后,突然出现了先帝的旨意,找回了颜氏的巫使,还把凤冠金丝带到了自己的头上,这。“   “你说先帝也是奇怪,颜氏是他灭的,如今又重新找了回来,还说了之前王阁老叛乱的例子。这不是明摆着对着王老来的吗?“   王岑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说:“先帝,是防着我呢,我是定不会做出叛乱之事,走上王阁老后尘。不过,这个巫使确实出现得太过诡异,我害怕,这个巫使,是西玄的奸细啊。“   “王老说的有道理。“王岑的话音一落,一个大臣马上附和:“西玄一直妄想吞并太平,之前的事情被先帝识破,太平才得以保存。如今突然来了个巫使,八岁女童模样,脚不下地,口不说话,脸上还戴着鬼面的面具,着实令人怀疑啊。“   别的大臣听后,也连连点头,不禁看向王岑说道:“王老,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太平免受一劫?“   王岑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半天才开口,做出为难的样子说:“办法,是有,止不过。“   “请王老救救太平把。“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我的计划,请诸位听听。“   “请。“   “这个女童确实奇怪,颜氏后人这个是历代传承的,唯独这个女童是突然出现的。而且之前颜氏只留下了一个口不能言,不能自理的女婴,不出意外,早就不应该在人世,如何会凭空出现?“   “王老说得有理。“   “所以,在我看来。“王岑接着说:“只要在明日大婚的太平殿中,我们齐声要求验证女童身份,如此定能让其奸细身份,暴露在帝上眼中。“   “可是,要如何验证?“其中一名大臣疑惑的问,王岑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几个大臣相互对视,一时之间摸不准王岑的想法。   突然有一名大臣呼喊了下,惊喜地说道:“我懂了,我懂了,妙啊,妙啊。“   其他的大臣面面相觑,那名大臣,兴奋地说:“王老的意思是,没有任何可以验证的。“   “是啊,那如何验证?“其他的大臣仍旧没有听懂,连忙追问。   “既然,没有可以验证的,那么不管那女童如何证明,只要我们一致否认,不就可以了。“   “哦。“其他的大臣恍然大悟,随后微笑附道这个想法,确实高。   王岑,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到底会是谁的东风呢?   ☆、第六章 迎亲大礼   太平殿上,万物皆金碧辉煌,包括身为嫔妃的王珏。风华绝代,在太平,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王珏自知自己容貌该配上正在龙椅前,那年少轻狂,英俊有礼的龙骧,那太平最尊贵的帝上,而非,站在一个被人抱着,戴着鬼面具,还不会说话的八岁女童的后面。   但是没有办法,这个就是现实。王珏不屑的看着前方由十来个提着灯笼的宫人隔开的女童。心理想着,希望表叔他们的计划快点实施,尽快在帝上面前拆穿这个女童骗子的身份。   如此,自己就很有可能当场成为太平下一任的帝后了。   随着四周的音乐缓缓的奏起,在女童的带领下,所有的女眷缓缓的朝着龙骧走去。   这就是帝后的迎亲大礼。   如今的女童,头顶上戴着凤冠金丝,在美艳女子的怀抱下,一步步地朝着龙骧走去。   一个台阶,两个台阶,三个台阶,只要上满六个台阶,就预示着自己成为了太平的帝后。   王珏停在了台阶之前,虽然自己贵为后宫嫔妃之首,却没有资格上台阶。这个时候的王珏眼神不自主的朝着自己表叔王岑那儿看去,努力想要使眼色,却无奈于王岑正目光平视,一言不发。   表叔该不会放弃了吧,王珏心中焦急地想到,抬眼看去,那女童已然上了第六层的台阶。   就在此时,王岑上前了一步,一开口。乐队也停止了奏乐,所有的人将目光集中在了王岑身上。王珏则低下了头,一脸喜悦,心想,终于要开始了。   “帝上,颜氏巫使,自古乃颜氏一代单传。自先帝废除后,颜氏后人,只留下了一个手无寸铁,不能自理的婴孩。从此颜氏后人再无下落。颜氏巫使于太平,乃是天命传达之人,意义非凡。如今颜氏的巫使,毫无证据,就凭借先帝的信物,实在,难以服众啊。“王岑一开口,身后的大臣们像是约定好了一般,连连呼应。   “是啊,帝上,如今颜氏后人自称贵为帝后,实在,实在草率啊。“   大臣们一个个的站了出来,述说着这件事如何如何不妥当。   龙骧淡淡地回头,看着那一个个自称为道,为太平的臣子,止不过一阵冷笑,这个笑容,没有多少人看见,唯有凑巧抬头的王珏看见了,心中一阵寒意。   “王老,是在质疑先帝?“龙骧冷冷地说。   所有的人都认为帝上温润有礼,却不知,龙骧的骨子里,也有属于龙贤的血脉。   “臣,不敢。“王岑止不住的后退了半步,他第一次听见龙骧如此冰冷的语气,竟让他回忆起了龙贤,先帝!   “那,是别的臣子,在质疑先帝?“龙骧环顾了下四周,这些勇往直前的臣子们。   “这,臣等不敢。“之前发言的臣子,都纷纷低下了头,一时之间,太平殿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是,巫使一直戴着面具,实在,另臣等,不放心啊。毕竟帝上是太平的帝王,帝后,巫使,都关乎着太平生存的基业呀。“王岑硬着头皮,说。   “是不是,只要看见吾的容貌,尔等凡人,才会死心?“八岁女童转身,在美艳女子的怀中,从台阶之上,俯视着底下的大臣们。   她的声音有着孩童的稚音,但说出的话,却是一点都不像一个八岁女童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像是沧桑的老者说出的话。   龙骧倒是没有意外,他听过她说的话,更是不意外于这样少年老成的语气。况且能压制住这些不安分的臣子,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底下以王岑为首的臣子也显得有些意外,其一是因为这个女童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并不是哑巴。   其二,这个女童意外的自信,让他们有所担忧,自己的计谋是否能够行得通。   几个参与了密谋的大臣相互交换着眼光,就按照之前所说,不论这个女童长了什么模样,只要一口咬定不是,帝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吧。至少可以让皇后之位继续空缺。   “臣等,只是担忧旁人冒犯了颜氏后人的声誉,望帝上恕罪,望巫使见谅。“王岑开口说。   听见王岑的发言,跟在女童身后,同样盛装得风华绝代的王珏,心中不由得窃喜。   龙骧听后,并未发言,着实不是自己胆小,而是自己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对于这个女童的真实身份,自己却也一无所知,更别提说什么了。   延子公公也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嘴角带着微笑,龙骧心想,延子公公,就如此有信心?对于底下大臣们心中所想的,龙骧也能猜出一二,这一二,女童要如何做呢?   太平殿上的崭新的图腾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吾再问尔等一遍,是否只要证明。“女童缓缓的伸出了肉肉的手,指向了太平殿头顶的图腾,上面画着颜氏家祖德图片,说:“只要证明,吾乃颜氏后人,尔等就无话可说?“   “是。“王岑与底下的大臣们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吾就成全尔等愿望。“女童的手缓缓收了回来,放在了自己那鬼面的面具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张鬼面面具上,连卑贱的宫人也忍不住抬头看去。   龙骧仍旧平静的看着那女童,他不是一个在乎容貌的人,看着鬼面面具的松动,他更害怕,那个女孩会就此承受不住那群大臣的围攻。   到那时,自己会如何做呢?   鬼面面具缓缓的松动着,一下,两下,三下。   鬼面面具已然落在了女童的手上,她的手缓慢地拿下。   “吾乃,颜氏后人,颜徐。“   女童的声音伴随着面具地拿下,在大堂之中缓缓回荡。   在场的所有大臣们都惊呆了,甚至丧失了任何语言的能力。之前的那个计谋还有用吗?也许,还有吧!   ☆、第七章 颜氏后人   “吾乃,颜氏后人,颜徐。“   随着话音的响起,女童的脸上的面具缓缓的摘下,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女童的脸上,除了怀抱着女童的美艳女子一人,都低着。   目光幽深,面若桃花,额间朱砂,那眉毛带着英气,那挺拔的鼻头衬托着底下如同樱桃般的小嘴。   这眉目,这脸蛋,如同画里头出现的人儿一般,才仅仅八岁,若是再长大点,怕是这四国内的第一美人,就是她了。   惊叹,呆滞,嫉妒,这三种情绪在朝堂上的不同人脸上显现了出来。   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延子公公忍不住感叹,这个模样,简直跟颜香,甚至颜氏画上的家主一模一样,还有谁?可以质疑?   过了好一会儿,龙骧的声音,才低沉的响了起来。他面色正常的在朝堂之上扫过一眼,说:“还有谁?想要质疑?王老?你不说点什么?陈大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需不需要让人来认认这个女童的容貌,是真是假?“   龙骧也许是这个朝堂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倒不是不惊叹于这个女童的美貌,他惊叹,甚至惊艳,不过在他的眼里,这个女童还是个孩子,况且,他的心中,有了些许的顾虑,让他并不沉迷。   “这。“王岑低下了头,倒是无话可说。   被帝上点了名的陈大人也低下了头,他与旁边的几位大臣对视了眼,摇了摇头,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王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分寸。   原本,他们是计划好了。不管这个女童是什么模样,只要所有的人一致否定,不承认。但虽然,实施的压力让这个女童脱下了面容上的面具,这幅模样,却出乎意外的跟头顶上壁画中的颜氏家主一模一样。那眉眼上的英气,甚至比颜香来的更像是颜氏的家主。   就这点,她就赢了。因为不论自己几个人如何否定,也只会是自取其辱,惹了一身的腥气。倒不如,顺水推舟,承认了。   想到这里,王岑大大方方的开口道:“是臣唐突了,请颜氏巫师,还有帝上能够体谅,臣等护太平心切之意啊。“   “是啊,请帝上,巫使恕罪。“原先跟着一起起哄的朝臣也跟着王岑,一起齐身鞠躬。   龙骧冷冷的哼了一下,这个老狐狸,嘴上却只能温和地说:“王老自然是为了太平,这点寡人记下了,既然王老也确认了,那典礼继续,王老,没有意见吧。“   “臣,不敢。“王岑再鞠一躬后,带着后面的朝臣,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队伍中,便低下了头。   延子公公微笑的大声喊道:“典礼继续,奏乐。“   乐队又纷纷拿起了乐器,一下子,整个太平殿中,再次被音乐声笼罩,所有的仪式照常进行。   身后的王珏看见自己即将到手的皇后位置又飞掉了,自然心中不爽,一边嫌弃着自己的表叔   ,说不定这个女童的容貌,当真是易容上去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跟壁画上长得一模一样呢?心中已是认定,自己表叔并未尽力。心里想着,看来,只能自己想想办法了。   伴随着音乐,王珏站在了最前头,仰望着七层台阶之上的帝上还有帝后。现在的延子公公,正在宣着十二个人的姓名还有头衔。虽然站在第一个,但嫔妃,却不是王珏想要的,虽然贵为嫔妃之首。   自己想要的,就是那帝后的位置。   迎亲大礼之后,举国同庆。一直到夜晚,太平殿中都是歌舞升平,宴席不断。   当然,这个宴席待到帝上离开之后,便是自愿,大多的朝臣,也都回到家中。因为明日,将会在祀天殿举行大典,一个属于太平帝王的盛典,在大典上,将会由颜氏的巫使跳祭祀天命的舞蹈,迎来全新的太平,全新的一年。   王府   王岑并未睡去,反而站在书房中,书房中的灯火明亮的照着王岑的身影。   如今夜幕降临,一天的典礼也让人精疲力尽。况且书房中并未有其他的人,他独自一人,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时候,一个随从敲了门,对着王岑说:“小姐来了。“   王岑似乎并不觉得惊奇,点了点头。随后,就见到一个穿了黑色斗篷的少女走了进来,这个少女,赫然就是王珏。   王珏嘟着嘴巴,她脱下了全黑的斗篷,身上早就换了件普通宫女的服装,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书房中的椅子上。   王岑上下打量了下王珏,略带责备的说:“你怎么出来了?今日才封了嫔妃,晚上就跑了出来,让人知道影响多不好。“   王珏耸了耸肩膀说:“表叔,你就不要担心了。宫中,你不都安排好了,都是自己人,况且今日太平殿大宴,都没有任何的门禁,出来方便的很,跟在哪个大臣的后面就行了。而且,嫔妃的宫殿都偏远的很,没有多少人注意的。“   王岑叹了口气。王珏是自己表哥的女儿,自己会选中她,无非也就因为她的容貌,可以跟当年的王矣不相上下,也有着王矣这个大家闺秀身上没有的美艳。   于是自己从小带进了王府,重点培养。琴棋书画,可以说样样精通。对于这个侄女,也算是自豪的很,不过好虽好,也许是因为从小美貌给她带来的自豪,让她生了这般不服输,思想不够全面的毛病。   王岑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怪表叔为什么今日没有将那颜徐从帝后上拉下来。“王岑坐在了书桌之后,他很了解这个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王珏,自然明白,她今日冒险出宫,大多是为了这件事。   “我自然知道表叔的难处。“王珏仍旧嘟着嘴巴,虽然嘴上还说着理解,但脸上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个模样。   王岑笑着撇开了眼睛说:“这个颜徐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前我们想着,只要在朝堂之上强烈的否定,帝上也是没有办法的。没有想到,这个颜徐却跟颜氏家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若是我们再否定,以她非颜氏后人为借口的话,那着实说不过去。“   王珏眼睛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可是,不是说,太平的巫使,不能嫁给帝王嘛?否则就会祸国殃民?步上北康的后尘?我也听说了,先帝龙贤不是夜爱慕着颜氏后人,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没有娶?“   “是啊,所以,我才一直念叨着,先帝的厉害之处。这点也是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从灭门颜氏开始,先帝,就在下着一盘大棋。包括王阁老叛变,都在先帝的预料之中啊。“   “王阁老叛变?不是表叔投靠了先帝,才假意作为内应,太平才得以保全的嘛?“王珏更加听不懂了。如今太平的说法,都是这般,幸亏了王岑,才得以让王阁老与西玄叛乱围困太平之居室得以打破。   王岑并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只有他,先帝,还有如今的帝上,延子公公几人,才知道。其实王岑当年,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王岑也庆幸,那个时候的自己,选对了路。   ☆、第八章 洞房花烛   “表叔?“看着王岑似乎陷入了沉思,王珏忍不住呼唤道,今日冒险跑出,可不是让王岑回忆过去的。   “嗯。“王岑在王珏的呼唤中,回了神识,更加幽深的叹了口气说:“自从上次的叛乱后,帝上封了巫使严阿香为后,虽然只是虚位,但先帝对外宣称,是因为巫使与上天的庇佑,才让太平逃过一劫,自此之后没有人再敢多说什么。巫使成为帝后,不管有没有人反对,我,王岑,都是最不能反对的。所以要想把那个颜徐拖下帝后之位,只能另想办法。“   “那还有什么好办法?“王珏有些不甚耐烦,接着说:“明日凌晨,颜徐将会在祀天殿跳上祭祀的舞蹈,祈求太平风调雨顺。接着就是太平的开春围猎。这几乎不就是确认了颜徐的帝后位置了嘛?“王珏不甘心,更加不服气,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八岁的女童。对于太平第一美女的称号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   王岑看了眼王珏,他最担心的就是王珏的这点,但王珏说的并没有错。这一系列的活动下来,几乎都在对整个太平宣告了,颜徐就是太平的帝后。   要有什么办法能够将颜徐拖下来,除非她临时发生了什么意外,其他的,几乎不可能。   王岑看着眼珠子转圈的王珏,他知道,王珏跟自己想到了一块。,如今的王珏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王岑说:“不管你想什么,想要做什么,都要考虑对王氏的影响。当年先帝留下了王氏,没有对王氏满门斩首,已经是留情,我不可能让王氏丢在我的手里。“   “表叔,我知道,我自有分寸。“王珏当然听懂了王岑的意思,若是让旁人发现,未来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是跟王氏有关的,王岑定然不会出手相救,毕竟王氏的利益永远在第一位。   王岑背过了手,看着点着头的王珏说:“知道就好,宫中不必家里,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要小心,就像我之前教你的一样,宁可不说,也不能说错,宁可不做,也不能做错。“   “表叔,这些话,我都听烦了。“王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拉着王岑的手晃了晃,撒娇的说。   “那你赶紧回去吧,记住,你只有五年时间,这五年,若是没有得到帝上的临幸,你就只能出宫,而我,也只能把你的妹妹选一个,送进宫中。你有空,还是多琢磨琢磨这件事情。“   “好的表叔。“王珏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眼神,那些个妹妹,长相不及自己十分之一,她们如何有资格。   王珏心里想到,却没有说出口。她的目标是帝后,这太平一国之母的位置。   夜晚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春天吹过的风都带着泥土的气息,为这样的夜晚,平添了些许的温和。   龙骧带着丝酒味走进了乾天殿中,这里是历代帝上的寝宫。每每帝上与帝后的大婚,都是在乾天殿中。隔天才会入主凤鸾宫,一个历代帝后居住的宫殿。   乾天殿中金碧辉煌。龙骧看着安静正坐在龙床上的八岁女童,她的头上戴着凤冠金丝,金丝垂在了她的面容上,她的鬼面面具安静的放在了床边。   她的全身穿着特别定做的凤丝红衣,她的脚上穿着镶着金边的红色鞋子。才八岁,坐在龙床上,她的脚都是悬着空。   如今的乾天殿中,只有龙骧还有颜徐两个人,空气中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龙骧不由得失声笑着,自己竟然要跟这八岁女童度过这洞房花烛夜。龙骧虽然并无心留恋女色,但该懂的,该知道的,也都是知道的。龙骧看了看面前摆满精致糕点的桌子上,想着,看来今日,自己只能在这个椅子上度过一夜了。   龙骧抬脚,刚想朝着椅子走去,就听见从龙床那里传来的童稚的声音。   “相公,汝不过来?“   龙骧心中竟然升起了不好意思的感觉,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刚走到龙床面前,那原本应该被金丝盖住面容上,什么都看不见的女童就抬起了头,小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龙骧坐在自己的旁边。   有些尴尬的龙骧只得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龙骧更是觉得好笑,没有想到,竟然让一个八岁的女童指导起自己该如何做。   只见女童的小手在龙骧身上摸索了半天,就在龙骧觉得好奇,这个女孩要干嘛的时候后,女童摸到了龙骧的手,拉着他的手举了起来,举到了自己的面前,用龙骧的手挑开了头上的金丝。   露出了那艳绝众生的面容后,女童竟然舒了口气,看着龙骧有些呆愣的面容说:“汝也不用内疚,第一次,谁都不太熟练,下次就好。“   女童很认真的说完后,还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龙骧,这是被嫌弃了嘛?龙骧看着女童转过了头,拾起了身后被挑落的金丝,很小心的折了起来,放在了枕头旁,将自己的鬼面具夜小心的搁在了上头,才转过头,对着龙骧有着些许的戒备的说:“这个金丝,就是吾的了?“   “是,若你是太平帝后,这个凤冠金丝就都是你的。“龙骧嘴角拉着笑容,说。   “吾会好好收藏的,不会让旁人偷去。“女童皱着眉头,很认真的说。   龙骧算是发现了,这颜徐,颜氏的后人,是真的很喜欢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比如现在,这个颜徐就很努力的将自己的目光从龙骧身上的金丝上移开。   “接下去,要做什么?“颜徐歪着脑袋问道。   自然是洞房花烛,不过这话,龙骧是说不出口的,至少对一个八岁的未成年,是绝对说不出的。于是他决定,转移话题说:“你果真是颜氏的后人?“   “是,汝不相信?“颜徐歪着脑袋,看着龙骧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态。   “不是,只不过,寡人。“龙骧没有说出自己的顾虑。他是听说过颜氏这个家族,历代只有女性,且每个女性的容貌,都是同样倾城绝色,所差不多。但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跟另外一个人如此相似,就算是亲身血脉,也不可能做到。   颜徐倒是没有多做解释,伸手,重新握起了龙骧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这一举动,龙骧着实吓了一跳,但脸上温润如同上好玉佩一样的触感,让他反应过来,他的手确实在她的脸蛋上。   “不信,汝摸摸,就知道了。“颜徐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准备着龙骧的触摸。   龙骧看着颜徐这几乎完美无瑕,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脸上时不时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跳忽然慢了一拍,浑身上下,似乎有一阵奇怪的电流通体而过。   龙骧急忙撇开了眼,收回了手,支支吾吾地说:“没,寡人,也没有怀疑,只是,担心。“   “汝不用担心吾。吾从有了意识开始,就知道,汝将是吾的夫君,相公,吾会保护汝,得到   汝想要的一切。“颜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微笑着对面前的龙骧说。   “因为,吾看到了,尔等的未来。“   龙骧再次后悔,为何,自己要回过头。明知面前的女童美貌无双,却要回头,她的微笑带着奇怪的魔力,竟然很轻易就让龙骧迷醉于此。   龙骧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了颜徐说了什么。   “哦,吾想到了,接下去,该是洞房花烛了。“   龙骧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那女童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露着笑容,看着自己。   这一刻,龙骧觉得,自己的这个小皇后“有毒“。   ☆、第九章 祀天殿   龙骧觉得,这辈子,该是第一次被女的压在底下,而且还是一个八岁的未到婚配年龄的女童。   “你知道,该怎,怎么洞房花烛?“龙骧有些,结巴的说。   “当然知道,就是生猴子。“颜徐完全没有任何的思考,脱口而出。   “生,生猴子。“龙骧震惊了,为什么要生猴子?且不论八岁女童能不能怀孕,就算怀了,生出来的也是人,怎么成了猴子?龙骧刚想问,她脑子里究竟都是装了什么。却发现她一直很努力,很积极的在脱着自己的衣服,只可以太平是个注重礼节的人,连礼服,都是层层叠叠。   “你,你在干嘛。“龙骧半趴起了身子,看见坐在自己肚子上的颜徐脸红彤彤的奋力的脱着衣服。   “脱衣服呀。“颜徐很忙,并没有抬头。   “你脱衣,衣服干嘛。“话音一落,龙骧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生猴子,不脱衣服怎么生?“颜徐边扯着领口边说,抬头看见一脸害怕的龙骧,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为什么是恍然大悟的表情,龙骧有些尴尬,他觉得这个小皇后又要说出什么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话。   果然,颜徐很体贴的拍了拍龙骧的肩膀说:“吾不会弄疼汝的,爹爹说,第一次洞房花烛,都会痛的,痛一下就好了,汝一个大男人,又身为太平帝上,就算痛,也要忍着,不要叫出来,这样才显得有尊严。“   龙骧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嘴角一定是抽搐着。   会痛?不要叫出来?天啊,这个小女童的爹到底都是怎么教导她的?龙骧心中暗暗想到。   “当然是让吾抓紧时间,跟太平的帝上生个猴子,来完成爹爹毕生的心愿。“颜徐仍旧低着头,好不容易用力扯开了自己的外襟,扣子远远的飞了出去,但是两个人一点都不在意。   龙骧这个时候的嘴巴微微张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却没有开口,她能够知道自己心中所想?那句话,自己明明没有说出口。   龙骧是个温和的人,却也是个敏锐的人,任何的细微末节,他总能很准确的抓到。   “吾。“颜徐,微微的抬起了头,烛火之下,她额间的那点朱砂显得异常的红艳,一点都不像是点上去,就像,生来如此一般,里面的红,散发着血液的颜色,发出淡淡的光芒。   她的嘴角微微的拉起,那容貌就如同夜晚的月亮一样,有着神秘的味道,她说:“吾,只是恰好觉得,汝想如此问。“   颜徐说,她只是恰好觉得,龙骧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所以自己回答了。   龙骧的目光再次对进颜徐的眼眸中,深不见底,犹如深夜站在天地之间,遥望的苍穹之顶一般,里面似乎有着发着光的东西,若要仔细寻找,就不会不自觉的永远迷失,迷失在着不见底的眼眸中。   也许就是这一瞬间的失身,等到龙骧反应过来之时,竟然发现,自己的外套已经被解开了一半。   “你,你干嘛。“   “汝的衣服,自然也要解开。不然如何生猴子?“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的龙骧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在宴会上多待一会儿,甚至在心中责备,为何今日的午时来得如此慢。   几乎在同时,殿外的小太监对着房内轻轻的敲着门,说:“帝上,午时已到,请帝上,巫使移步祀天殿。“   听到这话,龙骧几乎药痛哭流涕,而坐在龙骧身上的颜徐则事瘫倒在了龙床上,嘟着嘴巴,心里想到,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难解的衣服。   龙骧劫后余生的坐了起来,重新将颜徐脱下的衣服,穿了回去,然后站了起来。   “进来吧。“殿外的小太监和宫女鱼贯的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灯笼还有梳洗的工具。   龙骧张开了双手,任着旁人为其梳梳点点。   他的眼角瞄向身后,不知道何时坐得端正的颜徐。   那抱着她的美艳女子,款款的走入宫中,走到,她的面前。   颜徐本就是美人的模样,本就不需要什么妆扮。颜徐微微低着头,任着那美艳女子,将那鬼面具,重新戴上了面容。身后一拉,原本盘起的青丝如同水流一般,涓涓而下,长至腰间的青丝,平平的摊在了她的肩膀上。   宫女三五个,摊开了那绣着青鸟和日月的红色外袍,套上了颜徐的身体。   龙骧认为,颜徐的面容跟红色算是绝配的。白嫩的小脸,樱桃般的小嘴,配上那挺挺的小鼻头,大大的眼睛。   也许是感受到了龙骧的目光,颜徐的眼睛缓缓抬了起来,对上了龙骧侧面注视的眼光。   然后,微微的笑了。   午时,算每一日的中间,隔一刻,就是黑夜,亦或是白天。   就是这一刻,太平新任的帝上,总会伴随着新的巫使,在祀天殿,祈求国运,接着便会受到万民的敬仰。   祀天殿,一个坐落了数百年的宫殿,这个宫殿,在北康时期,就有了。那雄伟的宫殿,却只有红白黑三种颜色,也就是这三种颜色,充斥着所有的命数。   你信命吗?你信天命吗?就是这里,颜氏一代代,为了太平的帝王,鞠躬尽瘁,为了太平的国运,费尽心思。   因为四国之内,有过这样的传说,天道命运,唯有颜氏之人,才能听得懂,因为四国之内,唯有颜氏,才是天命最虔诚的信徒。   颜氏之女,可通鬼神。   辇车停在了这太平宫殿之中最高的祀天殿前,帝上还有美貌女子抱着的颜徐,共同踏入这神圣的地方。   太平殿的正殿,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多少的装饰。两侧墙壁上点的烛火,一盏盏,借着灯火,向前延伸。那尽头的座位上,头顶便是星辰抖擞,下面,就是一盆静止的水。   这个水很神奇,无论旁人如何搅乱,不论周围有过什么样的风吹,雨打,这个盆都生不出涟漪。   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颜氏后人。   “汝想知道天命吗?“颜徐坐在了那盆水面前的椅子上。   “汝想知道吗?“   龙骧看着面前笼罩在月光,星辰之下的颜徐,在月光之下,她的脸异常苍白。   原本如黑的眼眸变得更加的漆黑,那点漆黑之中,似乎带着红色。   “若是汝想知道的天命,吾,必将告知。为汝祈运,生生不息。“颜徐缓缓的说,原本童稚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异常的空灵。   “为何?“   “因为,汝是吾的夫君,是吾生来便注定的天命。“颜徐缓缓的伸出手,明明那手的距离离水盆有一段的距离,可是那水,竟然嗡嗡的发出声音,水波涟漪不断。   “天命啊。“龙骧看着面前的景象,微微的笑着。   原来,这个就是父皇说的,天命。   “父皇,何为天命?“   “天命?就是当它到来,你就会知道,这个,就是命运,你,绝对不会错过。“   ☆、第十章 生猴子?   明明只有一刻,却觉得,时间过了很久。   从祀天殿中回来的辇车停在了乾天殿中,这个时候的天,仍旧灰蒙蒙的,还没有亮全,但是还能能够依稀的听见皇城外传来的鞭炮声。   龙骧看着美艳女子怀中抱着已然熟睡的八岁女童,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的扬起。   待到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退下之后,待到房中,只剩下了龙骧和早已熟睡的颜徐。龙骧坐在了床头,看着在床榻上安静的容颜。   她就是自己的巫使?是上天派来守护太平,守护龙骧这个帝上的人?也是自己注定的皇后?这个八岁的女童,真的能够做到这些?虽然,龙骧也知道,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   她从哪里来?她为何戴着鬼面的面具,为何口中的话语一点都像是普通人的称呼?她究竟是否真的能够看透天命?还有那名美艳女子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对她鞠躬?天命究竟又是什么?   龙骧微微的摇着头,他从不信命,更不希望自己的命运被旁人左右。   但是有了这个牵绊,也许也是不错的,毕竟天命,谁都不知道,但是谁都怕。   况且这小小的身体,要用一生一世,守护这太平,怎么听都觉得是个残忍的事情。那么就让自己来守护她吧,守护这个太平,若有一天,她希望离去。   龙骧突然愣在了那里,心中所想之事,也停留在了最后一句。若有一天,她希望离去,想要自由,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毫不在意的让她离开?   想到这里,龙骧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的胸口,这从心中蔓延开的奇异的感觉,这,是爱情吗?怎么可能,龙骧很快就否认了,自己会如此快速的爱上一个八岁的女童?自己好歹也是个22岁正常的青年男性。   既然,不是爱情,难道,就是所谓的,父爱吗?   龙骧觉得现在的自己,需要静静。   不知觉的龙骧靠在了床栏上睡去了。也许,只是眯了有一两个时辰。等到睁开的时候,第一眼的感觉,是窗边传来了略有些晃眼的光线,第二眼,就看见了,在床榻上,跪坐着,屁股高高的翘起,期待的小眼神乌溜溜看着自己的颜徐。她的脸上仍旧戴着半边鬼面具,还是能够看见她的眼睛,还有翘起的樱桃小嘴,如同绸缎般的青丝有些杂乱的贴在她的小脸上,垂落在绣着金边的被褥上。   因为贴着进,偶尔有几根垂在了龙骧的胸前,那清淡的气味若有若无的飘进了龙骧的鼻子中。   龙骧有些意外地看着颜徐,他竟然觉得颜徐此刻的姿势,竟然,有点像,小狗?   “吾与汝一起睡觉了?“颜徐摇了摇自己的小屁股,兴奋的说。   颜徐的兴奋让睡在床栏上的龙骧有些莫名其妙,上下看了看自己,确认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无损,才有些淡定而又不确定的回答:“应该,是。“   “真的吗?那吾就可以生孩子了?吾的任务就要完成了?“颜徐兴奋的爬了起来。双手趴在了龙骧的胸膛上,她似乎想要下床。   龙骧看见她目光迟疑,突然想到她似乎从不下地,刚想问需不需要帮忙,脱口却出:“你的那名?“龙骧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名美艳女子。   颜徐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汝说的是阿无,她应该已经走了吧。“颜徐面无表情的看着地板,她在难过?龙骧隐隐的感觉到。   阿无的名字,好生奇怪,这样的名字,不像是太平的人。现在龙骧也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名女子先前的鞠躬,只觉得是行礼,没想到却是道别。   “阿无需要照顾吾到太平成婚,即可离去。”颜徐解释道。   龙骧看着不说话的颜徐说:“你要去哪里,也许寡人可以,带你去。“龙骧刚想说抱,随后却觉得抱字,显得奇怪了些,连忙改了口。   “吾要去茅厕。“颜徐微笑着张开了双手,朝着龙骧伸去。   “那,还是让宫女抱你过去吧。“龙骧撇开了眼睛,摇了摇床塌外面的铃铛,没有一会儿,就有着几个宫女推门而入。   一个时辰过去了,龙骧已然用完了早膳,可是颜徐却没有出来。龙骧皱起了眉头,招了手,身旁的小太监走了过来。   “帝上。“小太监福了福身子。   “你带几个宫女去看看,为何巫,皇后迟迟未归。“   “是。“   小太监麻利的带了几个小宫女,朝着后殿的茅厕跑了过去。   小太监的办事效率果真不低,没有一会儿,就跑了回来,他的脸色有些潮红。   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回,回帝上,皇后说,可能,可能没有那么快出来。“   “没有那么快出来?“龙骧想着,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想了想,说:“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小太监有些变扭地说:“奴才,也这样问了,皇后说。“   “说什么?“   “说,皇后说,她在,生孩子,一时半伙,出不来,需要,酝酿。“小太监几口气上下,终于把话给说完整了。   这下,轮到了龙骧觉得震惊:“生,生孩子?在茅厕?那,皇后还说什么了?“   “皇后,皇后还问奴才,是不是睡觉了,就能生孩子了,奴才答,答是。“小太监的眼眶微微的红了,不知道是不好意思极了,还是觉得自己闯了祸,害怕极了。   不过龙骧却没有什么心情训斥这个小太监,毕竟,这个问题,从字面上来看,着实,没什么毛病!   ☆、第十一章 更替   乾天殿中,阳光正好,龙骧却觉得自己混乱极了。   这个时候,一个长期跟着延子公公的小太监小跑了过来,对着帝上说:“帝上,延子公公,想要求见帝上。“   延子算是先帝的贴身太监,按照太平的习俗,先帝过世,这贴身的太监也不得跟随下一任帝王,觐见,自然也都要通报。   龙骧正了正神色,他知道,延子公公求见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手指不由得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传闻,太平的帝上,手下有着一批专门收集情报的秘密队伍,他们直接听从帝上的命令,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只知道,他们被安插在了各个地方,故而有了梭子的称号。这个玉扳指,就是信物。   “让延子公公到前殿中等候。“龙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   “是。“小太监快速的小跑而去。   看着龙骧站起了身子,那红着脸的小太监有些焦急地开了口说:“帝上,那皇后娘娘那儿。“   龙骧的背影又僵直了。他愣了一会儿,才尴尬的开口说:“还,还是请个御医看看,皇后腿脚不好,免得,蹲坏了。“   “是,帝上。“得到了命令的小太监蹲着后退了几步,便麻利儿的走了出去。   龙骧不知为何的叹了口气,真是不容易啊。   乾天殿的前殿中,帝上跨步而入之时,就见到了延子公公独自一人站在殿中。看见帝上迎面而来,本能就要走到帝上身旁,突然恍然了自己的位置已然不痛了,延子公公有些复杂的看着那个位置,就是服侍着先帝时的位置。如今,太平换了新朝代了。   随着帝上进来的小太监,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延子公公是个做事严谨的人,虽然两鬓已经发白,却仍旧整齐的梳拢在一起,丝毫没有逾矩的发丝。   延子公公看向龙骧,对其躬身,行礼。   对着龙骧说:“帝上,老奴是向你辞行的。“   “延子公公,您贵为太平皇宫老臣,又服侍过先帝,是可以在皇宫内寻一处静园,或者在安阳城内,寻处院子,安享晚年的。何必要跋山涉水呢?“龙骧问。   “多谢帝上的恩典。“延子再一鞠躬,缓缓的说:“臣,答应过先帝,看着帝上顺利登基。如今登基大典已过,皇后的凤位也有了人。老奴完成了先帝的使命,自然要告退。况且,人一老,就开始念旧,就怀念老奴出身的地方,就想去看看,也算,荣归故里吧。“   龙骧点了点头,延子公公与龙骧感情深厚,又算是看着龙骧长大之人,龙骧自然不会反对。   龙骧说:“既然延子公公已经做了决定,寡人自然不会勉强,寡人让伺候您的小太监随着您回去故里。这个是寡人的一点心意,延子公公就不要拒绝了。“   “老奴就,谢恩了。“延子公公颤抖的跪在了地板上,身旁的小太监小心的搀扶着。   一个老迈的的身体对着面前正值初生的太阳一般的帝王,磕头。龙骧并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这个是延子公公,最后一次,对着自己,对着乾天殿,对着太平磕头。   延子公公佝偻的身躯,努力贴紧了地面,双手朝下,伸直,也贴着地板。   这个是太平中最为郑重的礼记,待到延子公公的礼行完之后,龙骧才两步跨成一步的朝着延子公公走去,伸手一把扶起了老人。   “帝上。“延子公公似乎万分感慨,一时之间,却又无语凝噎,只能用着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龙骧的大手,龙骧并没拒绝,虽然这个,算是违反了礼数的事情。   “帝上,帝上,老奴一走,帝上就空缺了一位贴身太监。“延子公公点着头说:“老奴,愿为帝上推荐一人,此人必定能像老奴一般,全心全意的服侍在帝上身边。“   “延子公公推荐的,寡人必定重用。“龙骧能说出这话,有两个原因,其一,自然是因为延子公公知道太多的秘密,他培养出来的人,必定是可以信任的。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延子公公要离开皇宫,不再过问朝事,自然不怕他有培养权势之说。   “帝上不必顾忌老奴的脸面,若其有服侍不周之处,帝上大可换人。“延子公公看了看龙骧手上的玉扳指,隐晦的说:“帝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来的太平,全靠帝上了。“   “放心吧,延子公公。父皇将这江山交予寡人之手,寡人自当担起太平之责。“龙骧微笑的点了点头。   和煦的春风缓缓的吹进了乾天殿,带着春天的气味,延子点了点头,他相信,因为延子知道,龙骧是先帝和她的后代。   他们的血脉之中维系着太平最深沉的基业。而龙骧就如同太平初生的太阳一般,延子会看着,在自己老家看着,龙骧会将太平带领道什么样的地步,太平会成为什么样的太平!   延子相信自己等得到的。   现在才刚是清晨,太阳还温暖的照耀着大地,地上的积雪大多已经融化了。   延子公公在身旁小太监的搀扶下,走在太平的皇宫中。   他时而望着脚下,那每块砖,在他年轻的时候,都踩过数百遍。   他时而回看着那飞起的屋檐,那每一块瓦片,都伴随着他,度过了他的大部分生命。   如今,自己就要离开了。延子公公叹了一口气,终于不再回头,而是步履蹒跚地朝着太平的宫门走去。   龙骧看着面前约莫跟自己同岁的小太监,他知道,这个小太监,就是延子公公推荐的。   “奴才王喜,参见帝上。“那小太监虽然年轻,他的眼睛之中,却有着沉稳。   “延子公公跟你说了什么?“龙骧问道。   “延子公公教导奴才,万事以帝上为尊,万事以帝上为先。“王喜小心地回答。   “你,知道梭子嘛?“龙骧突然开口问了句。   王喜的脸上并未有什么神情,反而冷静的说:“延子公公提过些许,这个组织受太平明成帝君嘱托,隐藏在四国之内各个角落,每年都会送来各国的情报,当然太平之内,也有百名梭子。梭子是世代相传的,一代为梭子,代代为梭子。“   “看来延子公公对你说了不少。“龙骧点了点头,他的身边似乎就需要这样一位冷静的助手。   看见王喜的这个表情,龙骧绝对不再不多。说:“你,想好了嘛?可愿意成为寡人的贴身太监?“   “奴才,愿意。“王喜地回答中,不带有一丝的犹豫。   夕阳之下,王喜回忆起,那延子公公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延子公公,背对着王喜,缓慢地朝着前方走去,缓缓的说:“吃了这个药丸吧,如此,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想要一时的忠心,不难,但谁能保证一个人,一辈子的忠心呢?“   跪在地板的王喜看着手中的药丸,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的眼睛转了一圈,随后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他平静是装的,他也是人,只要是人,便会有无穷的欲望。如今自己的欲望已然唾手可得,他如何会放弃?   延子公公侧着脸,将王喜的这个神色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继续缓慢地朝着前面走去。   就是这个眼神,曾经的自己也有过,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龙贤才选中了自己。   这个药丸,本身没毒,毒的是那张黄纸,黄纸上,用朱砂写的是颜氏家主的言咒,说白了,就是诅咒,一个来自太平帝王的诅咒,永生永世,若太平易主,那么所有的梭子,还有自己,都将七窍流血,万箭穿心。   是啊,一个太平盛世之下,总有些人,要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暗之事。   王喜,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第十二章 真正的目的   当延子公公离开后,龙骧看着面前的王喜,他年轻的面孔,心想,是不是多年前,延子公公也如这般,跪在自己的父皇面前?   时间就是如此无情,说多的话,做多的事,到最后,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龙骧抬步,不自觉的,已走到了乾天殿的后殿,刚到殿中,就看见御医正皱着眉头的站在殿中,似乎等着龙骧的到来。   “皇后如何?“龙骧坐在了位置上,看向身旁站定的御医。   “回帝上,皇后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臣看过了,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喜脉,这个年龄,只怕不适合怀孕。“御医有些为难地说,途中还用着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面前的龙骧。   一瞬间,龙骧原本惆怅的心情一扫而空,换成了满满的尴尬。   这个御医的眼光明显就是说,原来帝上是这样的人,竟然对一个八岁的女童下手。   “寡人当然知道皇后不适合怀有身孕,寡人说的是皇后的脚。“龙骧不由得羞愤的提高了声调。   “哦。“御医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态,这下的语气,就显得流畅许多:“皇后娘娘的脚,并无大碍,也没有先天的残疾,至于为何不下地,臣也不知,只能多多观察。“   “无大碍?为何不能下地?“龙骧不解的反问。   “这,也许。有什么隐疾,臣,实在尽力了,没有看出什么问题,若是皇后实在不能下地,只能是借助轮椅了。“御医低着头,等待着责罚。   “你下去吧。“龙骧点了点头,御医行了礼也就离开了。   龙骧是观察过的,自然知道御医所说为真,颜徐的脚确实长的与常人无异,看起来,不像有什么残疾。不过既然她不下地,自然,有她的意义。   想到这里,龙骧让身旁新上任的王喜去寻了个轮椅,虽说不实用,偶尔也是方便的。   想到这里,龙骧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进去寝宫,看看自己的小皇后。   寝宫内,宫女站在一旁,那颜徐仍旧穿着祀天殿的黑红,绣着青鸟和日月的长袍。   她正坐在床上发着呆。   她在苦闷?龙骧能够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情绪。就这点,龙骧也觉得意外。   龙骧缓缓的走过去,一挥手,身旁的宫女们鱼贯的走了出去。   颜徐缓缓的开口说:“御医说吾生不出孩子。“   龙骧愣了下,安慰道:“御医说的是,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生孩子。“   “为什么?“颜徐在床上转过了头,她的脸庞上仍旧带着鬼面的面罩,表情显得难以揣摩,但龙骧就能感觉到她一丝未知的情绪。   “你,为什么想生下寡人的孩子?“龙骧对于这点,十分的疑惑。这个八岁的女童,似乎一见到自己,就想为自己生孩子。   颜徐淡淡的看了龙骧一眼,歪着小脑袋,说:“生孩子?不就是天经地义的?吾也不知,只知道,生下汝的孩子,是吾的职责。“   “这也是天命?“   “是,也不全是,爹爹也嘱咐过,生下汝的孩子,也是吾的职责。“   虽然颜徐说的有些难懂,龙骧却听懂了,不仅仅是天命,她的家族也希望,她能够生下自己的孩子,他们想要的是,龙家的血脉?还是?   “汝不开心?“颜徐将小手放在了龙骧的手上,冰凉的温度一下子吸引了龙骧的注意。   “太平的血脉自然不能断。“龙骧说:“只是,寡人偶尔在想,人是否要遵循天命而活?人难道一辈子都逃脱不了天命嘛?“   “这是当然,天道,即是万法,人只能遵循天命,而吾,就是因此而诞生的。“颜徐认真的看着龙骧说。   “是啊,颜氏有女,可通鬼神,上知天命,你们颜氏,自然就是为此而存在的。“龙骧笑了下。   “不,吾,是因天命而生,却是为汝而来。“颜徐慢慢的爬到了他的面前,眼睛直视着龙骧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问道:“汝,想要什么。“   “寡人。“龙骧疑惑了下,接着说:“寡人,想要福泽万民,太平安定。“   “不,这不是汝想要的。“颜徐马上接口道。她伸出肉肉的小手,指着龙骧的胸膛,那心脏跳动的位置,看着他,缓缓的说:“汝的心,还没有想好,等汝想好之后,吾会帮汝实现,所有汝想要的一切。“   龙骧看着颜徐,这一刻,两个人离得无比的近,这一刻,龙骧能够听见颜徐的呼吸声,这一刻,龙骧却觉得安定,所有的权钱交易,所有的阴谋诡计,所有的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仿佛都卸干净了,只觉得浑身轻松。   这个颜徐,究竟是谁?她究竟知道什么?她究竟,想要什么?皇后?还是巫使?龙骧总觉得,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汝可以跟吾睡觉了吗?“颜徐开口,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龙骧只觉得哭笑不得,对了,她想要的,是孩子。   “帝上。“从寝宫外,传来了王喜的声音“王老携司礼抚抚司求见。“   王岑“司礼抚抚司?对了,他们定是为开春狩猎而来。   “请到太安殿。“   “是,帝上。“   ☆、第十三章 阴谋   开春狩猎,是太平的传统仪式。在每年开春,除了祀天殿巫使的祭祀仪式外,就属于这典礼最为隆重,算是对于开春的一种祈福。   按照的习俗,会在开春时节,由帝上带领着众位朝臣,一起进入太平皇宫后的太平山中进行狩猎,自愿原则,每个人的手中只有一把弓,一把箭,还佩有一把短剑进行防身用。   为避免滥杀,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最后将所打的猎物进行评选,赠与黄金绸缎数件。后山将会搭建营帐,为皇室还有朝臣的女眷,作为休息谈天之所。   因为太平山位于皇宫之后,故列为太平的禁山,平时都有重兵看守。只在开春狩猎之时,才会对外开放,每个朝臣还有自家女眷,都会把这个,看作是拉近感情的一次重大活动,无不盛装打扮。   而这个仪式每每都是交由司礼抚的抚司进行安排,王岑同行,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龙骧身披着外袍,坐在辇车之上,辇车晃晃悠悠的,龙骧的脑海里,响着确实颜徐说的那句话,自己还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   也许吧,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当个好帝上,该如何做?才能让太平昌盛太平。   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好的帝上,让自己心烦的,却是这难以处理的朝堂政权,这不,又来了。   “参见帝上。“王岑和冯抚司在太安殿中等候多时,看见龙骧姗姗来迟的走进了太安殿中,双双俯身,行礼。   “平身。“龙骧站定在龙椅前,王喜小步快走的走到了龙骧身旁,脱下了外袍,龙骧撩开了下襟,坐在了龙椅上。俯视了殿中的两人,才开口道。   “不知两位大臣,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臣等,是为了开春狩猎之事。“冯抚司眼角看了看身旁的王岑并没有说话,才率先开了口道。   “冯抚司历经了两朝,也主持过甚多次的开春狩猎,每每都是添一折子即可,此次为何亲自前来?“龙骧故作不解的问。   “这。“冯抚司又瞄了眼身旁的王岑,轻轻的叹了口气,才说:“历来,开春狩猎,女眷中,都是以皇后为首,如今,皇后。“冯抚司突然停住了嘴巴,再说下去有所不妥。   “冯抚司,太平,不是有了皇后了吗?“龙骧拉起了冷笑,说。   “是有皇后,可是且不说皇后一人同时担任着巫使,皇后也只是八岁的女童,不懂什么。只怕。“冯抚司略带着担忧的继续说,太平的臣子对着君王,永远是略低着头,所以此时的冯抚司是看不到龙骧的表情。   “只怕旁人会说太平的皇后太小?怕人笑话?“龙骧顺着冯抚司的话说了下去。   五十来岁,头发已然有些灰白的冯抚司,此时也是冷汗淋漓。“臣,不是这个意思。“   王岑适时的开了口,看似帮冯抚司解围,实则却是另有深意。   “回帝上,臣想,冯抚司的意思是,皇后年纪甚小,恐怕,还不是时候独当一面。“   王岑这话说的,却是有礼。   在开春祭祀中,通常是男人进入山林中狩猎,女眷们则是以皇后,嫔妃为首,聊天打趣,或者欣赏美景。   这一堆女眷中间坐着一个八岁女童,这个场景,却是不妥。   “那王老的意思是?“龙骧淡淡地问,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臣的意思是,从嫔妃里选出两到三名,协助皇后,一起主持典礼。“开春狩猎虽然是一个典礼,但对于女眷来说,却没有多少程序,这里的主持,最多只是帮衬着维系场面,不丢了皇家的风范,龙氏的名声罢了。   “那王老和冯抚司认为,寡人的后宫之中,有哪些人选合适?“龙骧问。   冯抚司看了看王岑,回答道:“臣与王老商量过,裘大人的千金裘圆圆,徐梓妍,还有王氏的王珏,琴棋书画,知书达理,都为上上人选。“冯抚司还特意将王珏   龙骧并没有开口,这三个人,怕是值钱,就已经想好的吧。   从长远的看来,他们说的方法,不仅得体还适时,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就算龙骧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却不能拒绝,就算自己心底氏排斥的,更是反对的。   “那就依冯抚司的建议吧。“龙骧淡淡地说,这个就是帝王,即使自己不想要,却仍要答应。   “谢帝上。臣,等告退。“   王岑和冯抚司双双鞠躬,后退着倒退出了了太安殿的门槛。   想都不用想,龙骧就知道,开春狩猎,最光彩夺目的必然是王珏一人。如此一来,就算自己目前都没有宠幸过王珏,只怕,王珏的名声会盖过颜徐,成为“太平的皇后“。   后宫的嫔妃都居住在了后宫之中,几个身处末尾的嫔妃,住的算是合院,除非被宠幸,否则五年之内,都只能住在这里。当然,几个前头的嫔妃,直白地说,就是长得美丽,又背景强大的嫔妃,还是会被分配到独立的宫殿,有着宫女伺候,过着舒服快活的日子。   当然,这样的快活日子,在某些从小就是在优越环境下长大的人眼中,zi自然是没有多少吸引力的。   比如,王珏,还未到春天,王珏身上却换上了薄纱的衣服,若隐若现的勾勒着她丰满的身段,此时的她脸上却一点都不快活,而是撑着脑袋,在茗芳宫的院落里发着呆,身旁跟着进入皇宫的王氏女官手里捧着外袍侯立在一旁。   “玉春,那个小丫头片子,回到了凤鸾宫了吗?“王珏一脸不屑的开口,打从心底,她就看不过那抢了自己位置的八岁丫头,私底下都称为丫头片子。   “娘娘说的可是皇后?“玉春在一旁小心地问道,给王珏送着眼色,毕竟这里是皇宫,可不比王府,说话,自然要小心谨慎。   “是啊。“王珏装作没有看见,也知道这样的称呼是不合礼仪的,王珏的心中就是不开心,只能用这样的称呼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还没有,听说,皇后娘娘没有去凤鸾宫,而是入主了祀天殿。“玉春小声地说。   “祀天殿。“王珏翻了个白眼,说:“哼,这还差不多,说明她还知道自己是个巫使。“   突然,一个小宫女走到了玉春的身边,对着玉春耳语了几句,小宫女退下后,玉春向前跨了一步,对着正在不耐烦的王珏,说:“娘娘,王老让奴婢转告您,开春狩猎,请势必盛装出众,不须顾及其他。“   “开春狩猎?“王珏突然想到什么,跳了起来,刚想开口,却四周看了看,低声说:“莫不是,叔父他?“   玉春点了点头。   王珏心中已有了数。虽然她个性张扬,却不是傻瓜,她了然,叔父的意思。   虽然颜徐成了帝上的皇后,但在众人眼中,难免有威胁之意,认为帝上是出于天命才如此做的。趁着皇后年龄尚小,盛装出席,成为众人心中,名副其实的“太平皇后。“   王珏心中一喜,自己已然有了机会,   王珏心中又一动,做事做绝,何不趁着这个时候,斩草除根?   ☆、第十四集 诡计   第十四章精心策划   不用想,此时的王珏心里想的不仅仅是如何艳冠全场,而是如何借此机会,可以让自己离皇后之位更加近距离。   王珏是个热情如火的女人,但同时,她的缺点,就是急,她不愿意等上太久,尤其是皇后这个事情,她总不愿意浪费太多青春在等候上面。   可是王珏自己能做什么呢?听玉春说,这次开春狩猎,是因为怕皇后年岁过小,不能很好的主持狩猎时候的女眷。所以特意派了三个嫔妃共同协助,也就是裘圆圆,还有徐梓妍三个人,她们三个,不论是背景还是样貌都及不上自己,若是没有了那个所谓天命的颜徐的话,自己还是有信心能够夺得皇后之位,毕竟,自己姓王,而太平的历史上,姓王的皇后,便占了大多数,所以皇后对于王珏来说,那才是天命所归。   王珏对着身旁的玉春招了招手,附在了玉春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玉春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却硬是说不出什么话。   王珏斜着眼睛撇了撇玉春,看着玉春略带惊恐的眼神,有些不屑的说:“本宫都不害怕,你害怕个什么劲。“   “奴婢,娘娘,这样,不好吧。“玉春颤抖的说,很显然,她被王珏的这个计划吓到了。   “你什么都不要想,旁人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就算本宫的叔父问,你也不能说,知道了吗?“   “是,娘娘。“   “知道就好,那小丫头从不下地,指不定脚有什么疾病。不过不能下地也有不能下地的好处,你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照本宫说的,找一个合适的人,就好了,其他,不用你来做。“王珏珉了她一眼,说。   “是,娘娘。“玉春低着头,朝着身后急匆匆的走去。   是啊,做大事的人总要有些手段,不然,如何才能走到那个位置。   这个是王岑教导王珏的话,如今,王珏却用这样的话,来肯定自己如今所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到底会不会成功?   只有到开春狩猎那日才知道吧。   龙骧从太安殿坐了许久,今日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天,并没有早朝。才刚过了举国同庆的一天,所有的朝臣和百姓也都庆贺了一天一夜,只怕是困倦了,这不,宫外的鞭炮声也渐渐的弱了,反而是皇宫内各地响起了鞭炮的声音,用来驱赶旧日,从而迎接新春的到来。   龙骧放下了手中刚送来的折子,叹了口气。   龙骧不自觉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身旁的王喜自觉的送上了刚温好的茶水。   “帝上,要回乾天殿吗?“王喜试探地问道。   乾天殿,对呀,自己的小皇后还在那里,不,也许已经入主了凤鸾宫。皇后和帝上成婚第一天,才能在乾天殿度过,第二天就必须回到自己的宫殿,凤鸾宫中。   “凤鸾宫整理得如何?皇后还住的习惯吗?“龙骧婉转地问。   “回帝上,凤鸾宫在帝上登基前就打理好了,不过,皇后娘娘并没有回到凤鸾宫,而是入主了祀天殿。“王喜答复道。   “祀天殿,是啊,也是应该。“龙骧点了点头。   “那帝上?要回乾天殿?“   “回乾天殿吧,明日得空,再去祀天殿。“龙骧站起了身子,任着王喜将身旁小太监递上的衣袍披在了身上。   大步迈出了太安殿的门槛。   茗芳宫   玉春过了一段时间,果真按照王珏的要求,找到了一个禁卫。   禁卫低着头,站在茗芳宫的宫门外,玉春走到了王珏的身边,低声说:“娘娘,就是他。“   “他符合要求吗?“王珏上下打量了下那名禁卫兵。   “是的,娘娘,他跟王氏多少有些关系,并且这次的开春狩猎,他也参加,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玉春如实回答道。   “那挺好,这样,本宫写了份手书,你帮本宫拿过去,看完后,即刻销毁。“王珏从袖口中取出了一份刚书写不久的手书,悄悄的递给了玉春。   “是。“玉春不动声色的收进了自己的袖口之中,掩着袖口,低着头,走了出去。   经过禁卫士兵的身边,暗中说道:“跟我来。“   说完默默的往前走去,带离了茗芳宫的范围。   王珏待到两个人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中,才转身对着随立两侧的宫女说道:“本宫要沐浴更衣了,这衣服,果然不能穿久。“   “是,娘娘。“   祀天殿   颜徐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祀天殿的后院之中,清清凉的立在天地之中,坐在轮椅之上,仰头看着天空,手轻轻的伸了出来。袖口沿着如同莲藕般的玉臂缓缓地滑落,白嫩的手指迎风而立,手掌微微拢起,似乎是想要抓住在天地间,自由游荡的春风一般。可惜清风徐徐地从她的身边溜过,再轻轻的抚上那精致的鼻头。   浅浅的刘海盖住了那额间得一点朱砂,周围及至腰间的青丝如同精致的衣服一样,贴近着她的身旁,笼盖着她娇小的身躯。   身后的宫女们忙碌着进进出出,整理着这个几乎十来年没有人住过的祀天殿。但她们的节奏跟颜徐完全是两个世界,一个忙碌,一个安静,一个快,一个正慢悠悠的与清风捉迷藏。   龙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折回祀天殿,远远的看着那八岁的女童。明明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眉眼之间却充满了大人才有的成熟,也许,这个就是看清一切的后果吧。   所有的人在她的眼中,无非是痴人过隙,因果轮回在她的眼中,无非就是过家家一般。她是否也有像自己一样迷茫的时候?   也许有,也许没有。   “帝上,需要通报吗?“王喜看着发呆的帝上,问。   “不需要了,摆驾乾天殿吧。“   “是。“   龙骧说完,缓缓地转身,没几日,就是开春狩猎了,那个时候,只怕自己是不能照顾自己的小皇后了,若是看到那三个嫔妃,不知道,她是否会生气?毕竟这种大型的皇家典礼,按理说是从没有侧室出现过的。   龙骧的辇车缓缓的离开了,坐在轮椅上的颜徐头缓缓的转向了龙骧离开的背影,仅仅一会儿,又转了回来,继续看着自己的天还有清风。   嘴巴里念念有词:“九十,九十五个,九十四。。。。。一,还剩下三十五个时辰。“   天,没有多大的变化,最多,只能暗了点。   那么,她到底在算什么时辰呢?   ☆、第十五章 开春狩猎 1   “嘟嘟嘟嘟。“巨大的号角声整齐划一的高声呐喊。   皇宫后的太平山此刻一改往日的沉闷,热闹非凡。   搭起的帐篷坐落在山脚下,朝臣们位列两旁,身旁的骏马各个高大骏廷,正昂首抬腿,按耐不住向往奔腾的心。   周围的士兵重重围着一大圈,有效的阻隔了无关紧要的人。   “哟,这个不是甘大人吗?“   “辛大人,这个想必就是辛公子,都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嘛,听说甘大人的千金也来了,应该跟我孩儿差不多大吧。“   “是啊,跟她娘在后面泡茶呢,等下狩猎,辛大人要亲自上吗?“   “我这个老骨头是不行了,不过我孩儿想去,就姑且陪陪吧。“   “哈哈哈。辛大人是宝刀未老啊。“   在帐篷之中位列着各种的席位,面对着一排排的骏马,大多的朝臣也都入了座,相互寒暄着,说着家长里短,或者是拉拢着各自的人脉。他们之所以迟迟没有开始狩猎,那是因为他们正在等候最后的压轴人物出场。而这个人便是当朝的帝上。   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帝上的辇车正朝着这儿走来。   “帝上到。“辇车才刚走到猎场的边缘,太监久高声呼喊着,所有的朝臣包括后面的家眷,女眷们,各个都停止了议论,低下了头,福着身子,等待着帝上的到来。   辇车上披着透明的纱布,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辇车里面,坐着是两个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帝上的辇车之后,竟然接着又缓缓地驶来了一辆辇车,不,是两辆,天啊,还有一辆,一共是四辆辇车。每辆辇车上都有着太平皇室的标志,也就是说,第一辆是帝上和皇后,那么后面三辆就是嫔妃了。   这个是从来没有过的。历来开春狩猎都是由帝上和皇后,最多,只会有一辆辇车,其他嫔妃都是不得前往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还带了三位嫔妃。   这一奇怪的现象,一下子就引起了朝臣带来的女眷们的议论。也因为女眷本身就在朝臣之后的帐篷中,虽然同样迎接着辇车,却不怕被人听见。   “怎么来了两辆辇车?“一位不知道是哪家的官太太,跟着身旁一起唠嗑的官太太小声地说道。   “你没有听说吗?地上的皇后,是一位八岁的女童,也许是害怕女童主持不好这样大的场面,才派了三位刚封的嫔妃吧。“   “八岁?我是听说,帝上的新皇后,是颜氏的后人,没想到是八岁的女童。“   “是啊,我也意外,不是说颜氏后人不可与帝王通婚?不过先帝的叛乱,也是巫使才挽救了太平,先帝不也封了巫使为后?“   “也是,不过你知道来的三个嫔妃是谁?“   “听说有裘大人的女儿,还有一个是王氏的王珏,另外一个,听说是富商女儿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估计等下有好戏看了。“   “是啊,诶,辇车过来了,我们别说话了。“   辇车所到之处,都是安静一片。   整个会场隔成两层,后面是围猎打下的树桩,前面站着守护的士兵,再前面就是奴仆下人,马夫的第所,在前面,才是看台,看台也分成了两层,后边是女眷们休息的地方,在前面就是敞开的帐篷,里面绕着半圆摆齐了座位,每个朝臣按照官阶座位。   在前面则是一匹匹的骏马,还有狩猎的工具。   两辆辇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帐篷前,一个小太监连忙麻溜的搭着金丝边的软凳子,放在了马车前,龙骧大长腿单脚一跨,就着软凳子跨下了辇车。   接着就是皇后了,所有的目光都好奇的投射在了这个传闻中,太平的新任巫使,兼皇后的女童,究竟是何种模样。   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坐在辇车上的王珏只觉得心中一阵醋意,为什么如此关注,这个小丫头也只有八岁,虽然貌美可谁知道长大后是否依旧貌美?所谓女大十八变。况且自己这一身,必定艳冠全场。那个时候后,全场的目光必定是落在我的身上,说不定连帝上都会多看自己几眼。   王珏这么想,确实是有道理的。大红色的透明衣袍,紧贴着腰身,丰满的胸脯以及挺立的翘臀,火红的嘴唇配上明艳的目光,白皙的皮肤。王珏确实生得美,而且是一种光亮的美,让人一眼就惊艳的美。   不过王珏也挺期待,这些朝臣,若是看见这个皇后是个不能走路的残疾,那脸上的表情定是十分有趣。   想到这里,王珏难得有了耐心。   龙骧跨下了辇车后,等着。按程序来,帝上下了辇车,会有专门的小太监更换一个银边的软凳子,身旁的宫女俯首,抬手,上前搀扶皇后下车。   两旁的宫女是上前了,凳子,也换好了,可是帘帐之后,却迟迟没有小手伸出。所有人都在等候着,那宫女却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却不敢抬头,只能这样,静静地等着,等着有手伸出,搭在自己的手上。   龙骧转过了头,看向了帘帐之中。   颜徐穿着同样带着红色的衣袍,上面却不是绣着皇后的凤凰,而是青鸟和日月。   她仍旧坐在辇车里,一动不动,脸上依旧带着鬼面面具,没有任何表情,就这样静静与龙骧对视着。   只是一眼,龙骧的心里就莫名的知道了自己小皇后为何迟迟不出来的原因。   她,是不想让不认识的人抱?   龙骧也不知道心中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她没说,他没问,但是他就是知道。   龙骧心中觉得好笑,又走回了辇车旁。   身旁的王喜倒是没说什么,小太监却觉得惶恐,以为帝上临时又要上辇车,心里感叹为什么都不按照程序来?   小太监只好把刚拿走的软凳子又放了回去。按照程序,皇后,是要换一个银丝镶嵌的凳子,只有帝上才能用金丝。   龙骧走到辇车旁,却没有上去的意思,而是伸开了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帝上不想上辇车?伸手干嘛?有这个程序嘛?帝上的行为把一旁的小太监弄懵了。   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着帝上,唯独颜徐。她的眼角带着笑,挪动着自己的小身躯,爬到了龙骧伸手能够到自己的地方。   龙骧的手摸上颜徐的腰间,用力一带,在众人的惊呼中,抱起了颜徐,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这个举动,所有人都震惊了,不仅仅是朝臣,还有各自的家眷,更惊讶的额应该是那个小太监,因为,自己背的,没有这个程序啊。   ☆、第十六章 开春狩猎 2   帝上抱起自己皇后这个举动,绝对是古今以来第一件大事,所有女眷的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开始止不住的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都探究的放在了龙骧怀抱中的女娃娃,太平的巫使以及皇后的颜徐身上。   这次的朝臣,来的全,几乎所有地方的镇守,都是放了帖子的。在帝后选择大典上出席的人大多都是些达官贵人,官小点的人自然都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近距离看到现任的帝后。   于是接下来出现的王珏虽然也有不少人感叹她的美貌,但是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至少在皇后颜徐的面前。   再接下来出场的裘圆圆还有徐梓妍,本来也就不会是最引人注目,自然也就没有太大的奢望。静静地下了个字的年车,缓缓地走向了帝上身后的几个席位。   待到所有的人都入座后,龙骧才缓缓的点了点头,那小太监急忙递上了诏书,这个诏书无非就是朗诵一大段的开春狩猎的祭祀问。小太监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念叨。   小太监这个时候是开心的,毕竟,终于有一个流程是符合规定的。   “开春之初,天地之始。。。。。“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这段文字感兴趣,不仅后面的女眷都在窃窃私语,连嫔妃中的王珏也在玉音的搀扶下,起了身子。   位列前方的王岑自然也看见了,他是知道王珏的性格,对着身后的随侍点了点头,随侍麻利的根了出去。   历来祭祀文大多冗长,无非就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自己的祖先之类的。太平承袭了北康,大多讲究礼仪,这个流程更是万万不能少的。年少的人大多耐着性子,等待着文章结束后开始的开春狩猎,摩拳擦掌的希望大展手脚。一些年老的,则摇晃着脑袋,品味着着文章用词的精妙之处。   龙骧将颜徐抱到了身旁的皇后位置上后,颜徐就一动不动。对于这些文章,龙骧是习惯了,却害怕颜徐觉得无聊,转头看了看,却看见这幅模样的颜徐,她双眼直盯盯的看着面前的瓜果,一动不动,龙骧心里知道,她只怕又是发呆了,心中觉得好笑。   同时也安心的转回了头,待到祭祀文一念完后,小太监麻利的擦去了额头的汗水,跑了下去,终于结束了。   龙骧这才悠悠地站了起来,身后的王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回来,满脸带着礼貌性微笑。   龙骧站了起来,举着手中的酒杯。身旁的朝臣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开春狩猎,与尔等同庆,为太平祈运。“龙骧的声音虽不大,却也足以在这片猎场中回荡了。   “为太平祈运。“所有的大臣们,同时而说,在帝上之后,将手中的酒水淋在狩猎的土地之上。   开春狩猎,正式开始。   周围的号角声再次齐声响起,响彻整座森林。所有的狩猎队伍都已经换上了方便狩猎的衣物,整装待发。   龙骧也换上了猎猎英装,黑色的披风上绣着龙纹,在春风中飒飒作响。   龙骧跨上马,对着身旁的王喜嘱咐道:“好好照顾皇后娘娘。“   “是,帝上。“王喜点了点头,弯着腰,退了下去。   只见小太监送上了一把锦旗,上面绣着太平二字,龙骧抬眼,望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神的颜徐正看向自己,两个人四目相对,龙骧只觉得胸中有种怪异的情绪,似乎有着不舍,难道自己真的对这个八岁的小皇后上了心?   龙骧皱了皱眉头,似乎要驱赶这个情绪,掉转了马头,将锦旗用力的插进了土地里,一瞬间号角齐声,所有的骏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冲进了森林之中。   王岑则安然地坐在了位置上,饮着酒水,身旁时不时有人来敬酒,看见王岑一副没有很欢迎的模样,只得悻悻离去。   出去的随侍走了回来,对着王岑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王岑皱了皱眉头,心里已经有所了解。   随侍小声的说:“需不需要,阻止?“   王岑略微思索了下说:“你派个人,跟上去,阻止就不用了,不要给我留下什么尾巴。“   “是。“随侍又走了下去。   王岑看向前方不远的王珏,王珏正跟着几个达官贵人的妇人聊着天,两个人四目相对,王珏举起了酒杯,对着王岑敬了杯。   这一切都被王喜看在了眼睛里,但是王喜却不动声色。对于王喜来说,自己的主人,只有龙骧,至于其他人,自己都没有任何的义务,包括这个仅仅只有八岁的小皇后。   王喜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两三个宫女嘱咐道:“等下,你们几个随身服侍皇后娘娘,不得离开。“   “是。“几个宫女福了福身子。   王喜心想,自己也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如何变化,最终还得看存活下来的人,究竟是谁。   王珏虽说被一群人环绕着,但眼睛都在观察着颜徐,当看见颜徐在龙骧走后,不久,便让几个宫人抬入了辇车中休息后。王珏就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   她对着身后的玉春点了点头,便继续跟着周围围绕着自己的达官家眷继续说着话。   “娘娘,您的皮肤真好呀,怎么保养的?“   “就是,就是,娘娘,您的出场,简直让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呀。“   “是吗?谢谢。“   王珏保持着大家应该有的谦逊,应对着所有人的赞美,但心里却想着,待到将辇车的马匹受惊,冲入密林中,待到帝上回来,再去寻找,只怕,也没有用了。听说者林中多猛虎,每个进入的人都带着三五个亲兵,这颜徐一个女童,就算能够预知天命,只怕也是敌不过吊睛猛虎的吧。   到时候,帝上便能看到自己这般国色天香了。   想到这里,王珏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几个宫人将颜徐连同座位下的蒲团一起抬入了辇车之中,由身旁等候的士兵拉到后方人烟稀少的安静之所。皇家的辇车通常都是单独放置的。   原本要跟随的宫女几个,却被后面的玉春叫住。   “你们几个,朝臣的家眷现在需要人服侍,你们几个快点去。“   “可是。“几个宫女面面相觑,自己的确被王喜公公嘱咐,需要跟着皇后娘娘的。   “还愣着干吗?等下就回来了,怕什么。要是娘娘大臣们怪罪了你们担得起马?“玉春呵斥道。   “是。“几个宫女还是妥协了,福了福身子,就跟者玉春离开了。   玉春临走前看了看那拉走辇车的士兵,那士兵刚好抬起头,赫然就是那日玉春找的人。   现在,只剩下那士兵还有在辇车中闭目养神的颜徐了。   ☆、第十七章 开春狩猎 3   颜徐的眼睛是闭着的,她并非听不见外面的辇车在缓缓拉动的声音。   辇车的马匹大多都是温顺的,这点是众所周知。   那拉动着辇车马匹的士兵自然也是知道的,若要让这些皇家温顺的马匹出点什么事情,发点什么脾气,非一些手段所不能达。   至于要用什么样的手段,那要看,你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开春狩猎通常都是男人家的事情,害怕内府的家眷们无聊,歌舞乐器,自然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这不,在狩猎台上,就响起了歌之声。后面若是有兴趣的家眷自然可以携伴,坐在台后另外设置的席位上就做,此刻,所有人的注意也都放在了皇家的歌舞之上。   就在此时,只见那个士兵四处观望了下,从怀中取出了一小罐的药物,打开了盖子,放在了辇车前四匹马的鼻孔之上,挨个熏了过去,还不忘记捂住自己的鼻孔。用完后,赶忙的走到了旁边,将盖子里的粉末埋入了土中,而后赶忙离开了。   “请皇后在此休息,奴才告退了。“士兵临走之前,还不忘行礼告退。   颜徐的嗯,让士兵认为,颜徐并没有发现异常。   就在士兵匆匆走后,王岑的随从躲在旁边的树后,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那四匹马仍旧温顺的呆在原地。   随从只觉得奇怪,悄悄的走到了埋了粉末的地方,摸了摸土壤,凑在了鼻尖闻一闻,而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小跑,朝着歌舞台后的座席区跑了过去。可是跑了一半,又折了回来,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那里似乎停放的,却是朝臣的马车。   随从将嘴附在了王岑的耳边,悄声说着。话音还为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几声马匹的嘶鸣之声,有些家眷似乎听见了,正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周围的宫人有什么反应,便又疑惑的回过了头,看向祭祀台的歌舞。   侯立在歌舞台旁的王喜却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眼,身旁的小太监麻利儿的朝着后头跑了过去。   几个士兵正四处巡逻者,想要找出传出嘶鸣的马匹。最先到达的便是停放皇室辇车之地,之前牵着颜徐辇车的士兵正守在了皇室辇车的入口处。   “你有没有听到马匹的嘶鸣之声?可是从这里传来?“   士兵回头看了看两三辆辇车交错停放着,马匹都被牵到了马棚中,一切看起来相安无事“我这里无事,许是官员的马匹出了事。“   那几名巡逻的士兵听到此话,也没有停下来仔细观看,而是迅速地朝着官员马匹那里跑去。若是在此时,马匹意外发狂,惊扰了众多朝臣家眷,可算是闯了大祸了,这些士兵自然不敢耽误。   “这里的马匹传来的嘶鸣?“士兵看着一个马夫问道。   “是,是冯抚司座下的马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狂,幸亏发现及时,被拉住了,否则可能狂奔不止。“看护马匹的马夫擦了擦汗。   “现在好了?“   “对,马匹发狂了一段时间,如今安静了下来。“马夫点着头说。每个朝臣的马车,通常都会带来个字府中的马夫,皇家的辇车则统一由士兵进行管理。   “那撤吧。“几名士兵看了看如今正安静的马匹,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招了招手,往后走去。   “官爷辛苦啦,辛苦啦。“马夫擦着汗,连连点着头。   小太监跑到了王喜的身边,对着王喜报告了刚发生的马匹是冯抚司家的马匹,王喜点了点头。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突发状态,已经合理解决了。却没有人发现,在皇家的辇车中,只剩下了三辆。   马匹的嘶鸣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辇车被树枝刮裂而发出的木头摩擦的声音。   颜徐坐在马车中,奔驰向前的作用力,让她不得不靠在了辇车的后背。   颜徐的耳边传来的都是辇车剧烈震动的声音,颜徐总有种这个辇车似乎在不久以后就会散架的感觉。   这个辇车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顶篷用的是最好的纱布,一切都是如此精美。皇家的东西虽然精美,却绝对不适合如此折腾。这不,四匹皇家骏马在林中快速穿梭的过程中,那戴着最好纱布的顶棚已经被粗壮的树枝掀起,脱离了正在狂奔的辇车,向后翻滚了几圈,最终碎成了数块,散落在树林之中。   赤裸裸吹着迎面而来的风,颜徐面无表情,或者说在努力的面无表情。   她的鬼面面具下,五官是全都皱起了。她是害怕的,却紧抿着嘴唇。   她害怕,是因为,虽说承袭着天命,她却只是个孩子,一个仅仅八岁的女童。她紧抿着嘴唇不愿意呼救,是因为,这个是她的劫数,她会坦然接受。   马匹狂奔数里后,终于在一处略微平坦的地儿停了下来。马匹焦躁的撅着蹄子,鼻孔张大着吐着气,却不再发狂狂奔。   颜徐微微的舒了口气,她虽能卜卦未来,却只知道大势,就如同她知道,今日的劫难,自己定有贵人相救,至于是谁,怎么救,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却都一概不知。   颜徐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个也许就是血脉局限,也许是自己能力不够。   颜徐理了理自己的衣着,才发现,自己那件绣着青鸟和日月的袍子,也许在狂奔的过程中,被风吹落,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颜徐揉着自己被吹麻的脸蛋,鬼面面具,因为自己的揉捏,一上一下。等到自己的小脸蛋有了点知觉后,才坐在了辇车的边缘。两只小脚一晃一晃的,既然知道自己死不了,颜徐只要在这里等着自己贵人来就够了。至于马匹为什么发狂,颜徐却一点都不在乎。   就如同自己爹爹所说,每个人都有命定的劫数,过了也就过了,何必追究源头,若是劫数注定了,不论是她,还是他,都会有人来推动命运的齿轮。   想到这里,颜徐释然了。   同样在这座深山中的龙骧却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身后跟着四五来个亲兵,骑着马,慢悠悠的在山林中行驶着。   龙骧的脑海里,却一直晃悠着自己离开前,颜徐的那个目光。   他不用想都知道,那三个嫔妃,定有很多人环绕着,毕竟她们的家族势力就在那里。但是颜徐呢?她一个人会不会无聊?会不会被人欺负?   想着想着,龙骧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自己怎么了?难不成真的对这个八岁的女童,那自己岂不是个禽兽?   不不,这个就是单纯的,关心,对关心。   龙骧安慰着自己,自己只是把颜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就是这样的。   龙骧任由着胯下的马匹自己走着,并没有仔细看路,不自觉,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道路。   这个时候,边上的亲兵拉出了缰绳,出声道:“帝上,不可往前了,前面的林中,多行猛虎,请帝上绕路。“   出声的是一个守过林的士兵,那么他所言,必定不假。   听到士兵的劝谏,龙骧才会了神思,努力拉出胯下骚动的骏马,细细一听,果然听见了低吟的虎啸声,略微思考了下,拉动了缰绳,点了点头。   看来,此处,果真有猛虎。   ☆、第十八章 吊睛猛虎   虎鸣的声音让龙骧胯下的骏马觉得焦躁不安。听了身旁亲兵的话,龙骧自然选择避开这条小路。   吊腈猛虎本就是凶猛之物,乃是山中的霸王,这次的狩猎本就是一个仪式,更是狩猎娱乐,根本没有人愿意跟这类的凶猛野兽搭上关系。龙骧自然也知道孰轻孰重。   “颜氏之女,可通鬼神,神魔鬼怪,奈哉奈哉,折尽柳枝,劝尽乌首,回头是岸,陌上黄泉。“   刚迈开了步子的龙骧,却在下一刻,本能地拉起了缰绳。身旁跟随的随从只能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龙骧。   树林之中风声时不时的在林中穿梭,惹起树枝相互摩擦之声,也带着浅浅的声音,在林中徘徊,徘徊到了龙骧的耳边。   这似曾相识的歌声,空灵,清冷,似乎一不小心,就融进了这初春,带着寒意的清风之中。   龙骧胯下的骏马,似乎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正不耐烦的吐着气,无奈坐上的龙骧,却在全神贯注的听着,这来自林中深处的声音。   “这里面,是猛虎出没之地?“龙骧不确定的问。   “回帝上,是,这里,附近的猎人都不会随意靠近,里面林密且猛兽居多,鲜少有人。“亲兵道。   龙骧却依旧觉得,自己听到了歌声,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歌声。   若进去,可能自己会遇到危险,若是不进去。   龙骧的目光望去,想要下定决心之时,却在里面的树枝上,看见了熟悉的花纹。   里面的深处的树枝上,因为春风的飘过,一角绣着青鸟的黑红色披风,就这样,一下起,一下落的飘着。   龙骧的瞳孔瞬间变大,那个披风,就是颜徐身上的披风,脑海里突然一阵空白,他再没有任何的思考,策马狂奔,朝着那条最危险的小道,向前冲去。   身后的士兵纷纷策马,呼唤着帝上。可惜,龙骧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虑,只有,就她,这一个信念。   即将散架的辇车,还有被虎啸之声给吓得安静的四匹骏马,陪伴着颜徐。   颜徐仍旧仰着头,看着天空,小脚儿一晃晃,配着辇车只呀吱呀的声音,口中浅浅的哼着这首太平的民谣。   戴着鬼面面具的她,不知道是否真的害怕,她的背影给人,似乎就是无比冷静的。这个女童,并不简单。   至少,跟着她后一步来到密林的黑衣人,是这样看着。   自己被王岑派来,为的并不是杀她,他的任务只是,确保,不会有任何指向王氏不利的证据。   黑衣人认为,就算自己不用动手,这林中的猛虎,估计,也会替自己解决掉这个小皇后。   想到这里,黑衣人不由得握紧了手中涂满了大量麻醉的弩箭。   这个地方,多猛虎,就算有人经过,恐怕,也是不会有人进来的。   虎啸之声,似乎越累越近,颜徐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黑衣人定睛一看,在颜徐面前的林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颜徐,阴森的牙齿正咧着,一只吊腈猛虎从林中洒下的光线里,亮出了它的真面目。   尖利带着弯钩的爪子,牢牢的扣着地面,肌肉紧实的弯曲着,随时准备着那爆发的一瞬间。   那吊睛猛虎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颜徐,一步步悄然地靠近,虽说是悄然,一步步结结实实的在地面上留下了痕迹。这么庞大的身躯,却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躲在另一边密林之内的黑衣人,正将涂满了麻醉药,上面刻着细细纹路的箭搭上了弩弓,他的全身肌肉,也都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   它,盯着颜徐,颜徐也盯着它。两个的距离渐渐的缩小,然后保持距离,猛虎也并没有前进,而是打量着这个面前的猎物。瞬间,整个气氛如同霜降一般,融结到了最低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黑衣人只觉得冷汗淋漓。也料到这个八岁的女童死定了,她脚不能及地,就意味着,她不可能从这个猛虎掌下逃脱。可是这猛虎却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而是咧着嘴巴,凶狠的盯着颜徐。   刚开始,是衡量猎物,可是这八岁女童,怎么说,都是没有任何杀伤力,为何过了如此久。   黑衣人也生了疑惑之情,虽有疑惑之情,却是如何都不能擅自发出动静。   猛虎依旧盯着颜徐,它开始前进,却仅仅踏了半步,却又收了回去,开始绕着半圈,无论如何再也没有前进。   身后的四匹骏马早已吓得腿脚发软,倒是颜徐,仍旧保持着双手撑着辇车,两脚在辇车之下的动作。   突然,双方的对峙发生了变化,颜徐一个用力,跳下了辇车,双脚扎扎实实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一步,两步,颜徐竟然朝着猛虎走了过去。她能下地,本就让黑衣人觉得惊讶,更别说还朝着猛虎走起,然而猛虎,竟然还后退了。   这是什么情况,黑衣人在惊讶之时,身子不由得前倾,脚向前迈了一步,踩到了面前的树枝,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咔嚓。这个声音却足以让对峙的局面发生了变化。   颜徐一个回头,视线准确的捕捉到了黑衣人的藏身之地,令黑衣人胆寒的却是,那紧盯着自己的眼眸,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那是一个血红色的眼眸,眼眸中射出的寒意让黑衣人不自觉的腿脚一软,如同步入地狱一般,阴冷之气瞬间吞没了自己的身躯。   他低头,地上的土地像是沼泽一般,从底下甚至伸出了腐烂,流着绿色脓液的手臂,黑衣人再好的素质,也只能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个就是颜徐的真面目吗?   这一切,仅仅过了几秒,就在颜徐回头的那个瞬间,那猛虎抓住了机会,红着眼睛,奋力一扑,朝着颜徐扑了过去。那气势已经失去了森林之王的冷静,而是对于强大敌人的同归于尽。   颜徐才刚刚来得及回过头,就看见放大的虎爪还有闪着阴光的牙齿。   颜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就见到,一把金光闪闪的利剑在阳光之下,飞快的飞了过来,那气力之大,那来势之凶,一下子,贯穿了老虎的头颅,带着庞大的身躯向侧面倒去。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龙骧的胸口剧烈浮动着,他的神智似乎还未回来,只是看着那猛虎已经死去的身躯。   颜徐缓缓地回头,龙骧对上了颜徐那幽深的黑色眼眸,久久没有话语。   只听见周围林中树叶飒飒,春风徐徐。   ☆、第十九章 虎口脱身   对于这次龙骧能够打到吊睛猛虎的事情,王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就如同王珏万万没有想到,那颜徐,一个八岁女童,竟然能够从山林中安然地回来,还是帝上带回来的。   在林中,究竟遇到什么?怎么遇到的帝上?这一切,王珏都没有任何的想法,当初自己就应该派上一个杀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姐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裘圆圆对着身旁的王珏问道。   “可能是倦了吧。“王珏微笑着说:“今个儿,本宫也操劳了一天了,哪有妹妹这么好的体力呀。没事的,休息下就好了。“王珏就是典型的,得不了势,嘴上也不会理亏的人。   听了这话,裘圆圆自然心中不高兴了,远远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只见裘大人微微地摇了摇头,裘圆圆只能把刚想的话儿,生生的咽回去。   打完了猎,封了赏赐后,开春祭祀,就算圆满的结束了。   各家的马车都套上了马,准备妥当。除了帝上的。因为各种不知名的原因,皇室的四辆马车,变成了三辆。   若是再从皇宫里拉来一辆,时间怕是来不及。这就说明,帝上和帝后,势必要用去一辆。   王珏微笑着,等到三辆皇家的马车缓缓的拉到了面前,王珏上前一步,刚想邀请龙骧乘坐自己的辇车,却没有想到,王岑,自己的叔父却上前一步,打断了刚要开口的王珏说:“帝上,臣有一事相求。“   “王老有何事?“龙骧转过了身子,微笑着面对着王岑。   王岑说:“珏妃娘娘的祖祭就在明日,不知,臣可否请珏妃娘娘,晚上回到王家过上一夜呢?“   “这,祖祭,是必须参加的,不过这得看珏妃娘娘的意思。“祖祭就相当于祖宗的祭日,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每个子嗣都必须参与的。龙骧看着王珏。   王珏不知道自己的叔父怎么突然说了这话,也明白,叔父必定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而自己想要与龙骧共乘一辆辇车的心思,也就彻底破碎了。   王珏福了福身子,说:“臣妾请帝上恩准,臣妾今日回到王家。“   “既然珏妃娘娘没有意见,寡人,自然恩准。珏妃虽为王氏的人,但还是要避讳的。“   “是,那臣就另备一辆马车,恭迎珏妃娘娘。“王岑低着身子,恭敬的说。   王珏要去王家,就意味着皇室的三辆辇车正正好,王喜在一旁,指挥着宫女和太监,将帝上和颜徐迎上了第一辆辇车,裘圆圆还有协同前来的徐梓妍也上了各自的辇车。   辇车悠悠的离开了,王珏的脸色却十分难看的看着辇车离去的背影。   差一点点,自己就可以与帝上同行,结果,都败在了自己叔父的一句话。   王岑回过头,仅仅看了一眼,就像把王珏的所有心思都看透了一般,慢慢的说了一句,如同冷水泼顶的一句话:“若是你开口了,帝上也不会跟你同车。“   “为何不会。“王珏自信的扬着自己的面庞。那精致的五官再红衣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美艳。   王岑摇了摇头,换了旁人,王岑绝对认为没有人可以抵挡住王珏的美艳。若是帝上,王岑却不能保证。毕竟他是龙贤的孩子。   “因为,这不符合规定,有帝后在场,帝后为大,嫔妃不得同行。“王岑缓缓的说,边说,边踏上了刚来到身边的马车。   “娘娘,请。“一直随侍再一旁的玉春,伸出手让王珏搭着自己的手,上了马车。   王珏自然知道王岑说的话,只不过,自己始终将自己当成帝后。她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太平的国母,龙骧的皇后。   这个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在辇车上,颜徐在半路就眯着眼睛睡着了,小小的头颅靠着辇车的边缘,随着辇车的上下,小脑袋也一上一下,感觉一不小心就会人仰马翻,但每每龙骧觉得颜徐会趴去的时候,颜徐总能将脑袋,重新晃回来。   辇车上,只有龙骧和颜徐两人,龙骧看着颜徐打着瞌睡的模样,着实好笑。   在颜徐下次小脑袋往前摆动的时候,伸手一拉,颜徐倒在了龙骧的膝盖之上。   龙骧这才安心的思考起了今天的问题。   为何,颜徐,会出现在林中?为何那辇车竟会无人看管?这一个个的问题是小,但思考起来,却让人细思极恐。   难道这一切,都跟西玄有关系?那把弩箭,确实是西玄才有的箭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有人想要射杀颜徐?或者是,有人一直暗中观察着颜徐?龙骧细细的将所有的线索思考了一番,心中已然有了猜想,会使自己所想的这般吗?若是,自己此时却也无力拆穿。若不是。   想到这里,龙骧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颜徐的身上。她紧紧地裹着那遗落的外袍。   很明显,颜徐出现在那多猛虎之地,就是想害死颜徐。不管是西玄之人,抑或是太平之人,龙骧都不会让颜徐置身于此种危险之中。   龙骧的手不由得紧紧握起。为何自己明明孤独的心,却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八岁女童如此上心。   龙骧知道,是因为她的那句话。   汝想要的,吾都会帮你,直到汝之愿望实现的那刻。   她,是唯一一个,真心,不带任何利益,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吧。   龙骧如此想道。   王府   “叔父,您为何当帝上的面,将我带回王府?“王岑的书房内,传来了王珏不太高兴的语气。   王岑看着雍容华贵的王珏,开口道:“珏儿,你还记得当初叔父为何将你送入宫中?“   “为了成为皇后,为王氏,也为自己。“王珏说。   “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王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以为杀了颜徐,你就能当上皇后了?你i以为,凭着你的小聪明,帝上就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别忘了帝上虽然不在祭祀台,但王喜公公却在,你觉得王喜公公,会站在你这边,还是帝上那边?“   王岑的这一番话,将王珏打入了冰点,这自己看来十分完美的局,却被王岑如此轻易的拆穿。   王珏有些慌乱,声音也弱了许多说:“叔父,你i,你,你是说,王喜公公都看到了?“   “我都猜到了,何况人家王喜公公?珏儿,你记住,宫里的水比你想的要深的多。如此老谋深算的王阁老都翻船了,你就不能大意。忘掉你现在所有的想法。目前最关键的是,你必须先获得帝上的恩宠,其他的一切才有可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叔父。“这一刻的王珏,只要一想到,龙骧可能猜到自己对皇后下了手,指不定会怎么处置自己,轻的是死,重的也是死。王珏的手不自主地颤抖着,说:“叔父,那今天的事情。“   王岑看着颤抖的王珏,知道她害怕了,害怕就好,害怕了,就知道轻重了。   说:“放心,我让人做了手脚,那个帮你的士兵不出意外,今日便会毙命。“王岑冷冷地看着王珏。   “毙命。“在王珏的世界里,这也许是第一次接触死亡。   “这里有瓶药,是从南临过来的,你收好了。“   “这,这样好吗?”王珏看着手中的瓶子,闻着味道,她大概就知道是什么了。   ”记住,珏儿,你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折手段,都要拿到,否则,你就会一辈子让人踩在脚底下。“   “记住了,叔叔。“   夜深了,王府的灯笼高高的挂起了,在千灯万盏的安阳城内,只是微弱的几盏。那太平皇城四面之上的太平长明灯,正散发着明亮,与天边的月亮遥遥相印。   “你确定,看的真切?”   “确定,那小皇后可以下地。”   “看来,她在隐瞒什么。”   “那,王老?”   “先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我们的重心不在那个小皇后身上。“   “是。”   今日,又是未眠夜。   ☆、第二十章 暗波汹涌   回到皇宫,目送着祀天殿中的宫女,将颜徐抬进祀天殿后。龙骧才坐着辇车,回到了太安殿中。   龙骧沉默了估计有一段时间,王喜更换了三五盏茶之后,龙骧才开了口,道:“王喜。“   “是,帝上。“王喜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在狩猎场上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龙骧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情,似乎遗漏了什么。   “是有一事。“王喜如实汇报道:“在典礼途中,忽闻有马匹嘶鸣之声,巡逻士兵前去巡查,发现是冯抚司家的马匹,有些躁动不安,幸好被马夫及时发现,若是冲入人群,不堪设想。“   “那你觉得,为何寡人的辇车,竟会在山野之中?到底是有人要害寡人,还是皇后?“龙骧不动声色的说。这话,似在疑问,实则却是责怪。   “奴才有负帝上的嘱托,请帝上降罪。“王喜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   “知道你有罪就好,寡人将皇后交托给你,你却不让人好生照料,竟然让寡人在猛虎常出没之地找到皇后,就这点,你满门抄斩也不足惜。“龙骧冷冷的撇去一眼。   地上的王喜冷不丁冒出了冷汗,他从未见到如此冷色的龙骧,往往的龙骧,都是温文可亲,就算有所恼怒最多也是面无表情,何曾有这般冷面时候。   此时的太安殿中,寂静无声,殿中只有龙骧和服侍的王喜两个人。   龙骧竟然蹲在了王喜的面前,低声说:“寡人,不管你从哪里来,既然当了寡人的随行太监,你就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该尽力做,收起你的小聪明,若有下次,你知道该有什么下场。“   “是,是,帝上。“这个时候的王喜只觉得冰凉刺骨,自己所有的小心思,竟然都在龙骧的眼中。此时的龙骧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样,究竟是他变了,还是从始至终,自己都不了解,这个帝上?   “知道就好,寡人要的手下,一定是全心全意,知道了吗?“   “是,帝上,奴才,知道了。“这个时候的王喜,才觉得有活过来的意思。他知道,今日之事,龙骧不会多做惩罚,却不意味着,他不会调查。   “那弩箭,还在吗?“龙骧看了王喜一眼,走到了皇位之上,坐了下来,说。   “还在,帝上需要呈上来吗?“王喜爬了起来。   “在典礼上,看管皇室辇车的士兵呢?“龙骧并没有回答王喜的问话,说。   “这。“王喜左顾右盼,似乎有难言之隐。   “说。“龙骧十分简洁的说。   “回帝上,那,士兵,回来的途中,就,猝死了。“   “猝死?“龙骧挑着眉头说,这一切倒都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看来,证据处理的很干净啊。“   “帝上,还,需要找别的士兵盘问下?“王喜出着主意。   “不用了。“龙骧抬了抬手,说:“这件事情,追究不下去的。“   听到此话,王喜也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并未说话。的确,这件事情,没有头,没有尾,就目前的形势来说,龙骧政权还未稳固,是追究不下去的。   “你把最近的折子都拿过来吧,寡人今日,就就寝太安殿。“龙骧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   太安殿是皇家的书房,身后也有用作休息的软塌,经常有太平的帝王,工作到深夜,直接就寝在太安殿的例子,王喜自然也知道,该准备什么。“   “是,帝上。“王喜默默的退下。第二天就是龙骧进行第一次早朝的时间,当务之急,势必要将太平目前的政治局面都理清楚,如此,才好对症下药。   每每新皇交替,都是政权变更之初。但是龙骧却是个特别的例子。之前就算是到了龙贤的那代,往往都是三五个皇子,各自有朝中势力相互支持,待到新皇登基,自然由支持的势力掌控朝政,但龙骧这代,只有一个皇子,不需要争夺皇位,这个皇位也会是龙骧的,至于势力,就只有通过上位的皇后这个方法。众人也都没有想到,这次的皇后竟然是由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八岁女童,颜氏后人当了皇后,这不就打脸了朝堂之中的几股势力。   虽说龙骧并不愿意被太平皇朝的几股势力相互影响,想要重新建立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前提就必须,自己掌控太平的证权,但是这一切,并不容易。   从送来的折子中,龙骧可以敏感的发现,朝政的几个势力分布。   太平承袭了北康,分为司辰抚,掌管着天气还有祭祀,因为被龙贤取消了巫使,所以司辰抚仍旧掌管着祭祀等国家重大的典礼,天气,则由几个有所研究的学者进行预测。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收获,什么时候嫁娶,这些都深深的影响着太平的百姓。   司礼府,掌管着太平的礼仪文献。   司刑抚,自然就是掌管司法和刑狱。   司吏府,掌管着官员的变动,升迁。   司工抚,掌管着太平的工程。   司兵抚,自然掌管着军队的分配。再加上各州的州镇府司,还有镇府司衙等的官职。这些官职层层递进,有些相互笼络,形成了三分太平的局势。   王岑任职的是司吏府,掌管的是官员的变动生前,很容易就能与各州的官员相互结靠,更是笼络了司礼府。   而任职司工抚的裘大人手中又有着实权,再加上几个大将军掌管着太平的兵权,更别提一些不偏不移的官员,各说各话,各自为政,说难听点,龙骧就算做个决定,若是这几个老臣不同意,恐怕,就真的做不起来。明日要议论什么话题,龙骧一定要想好,否则就真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想到这里,龙骧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只能一一击破了。   翻阅着折子的龙骧,突然看到了令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抚州。   是的,自从黄天地在抚州擅自放入西玄士兵后,起兵失败,被龙贤诛杀了满门。说也奇怪,从此后,进入抚州的州镇府司却没有一个活过三年的,死因千奇百怪,从此之后,抚州就像是被诅咒一样,没有人愿意任职,也幸好周围的镇守各自都维持的不错,才让抚州这个州镇,没有起了太大的乱子。   在折子里说,这个全因为,抚州,被阴兵,下了诅咒。   ☆、第二十一章 夜半枕旁人   夜半时分,天色已经浓得跟墨水一般的时候龙骧就躺在了太安殿的软榻之上,胸口放着还未看完的折子,眼睛闭目养神了起来。   龙骧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是自己太累了吗?为何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量,让自己辗转反侧,就如同有石头压在了心头上一般。是自己太过劳累,思虑过多才导致的幻觉?   一定是错觉,错觉。百般安慰自己后,却仍旧在意得无法入眠,龙骧终于猛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见自己的床头竟然有这一团黑色的影子。   是的,一团黑色的影子,龙骧刚想发作,借着洒进软榻的月光仔细一看,发现那团黑影并不是什么莫名的东西,而是一个人影。   一个披着外袍,熟悉的人影。   “颜徐?“龙骧惊呼出了女童的名字,而后才反应过来这个称呼并不合礼。   若是有个人身兼多职,一般都是取其最大的官职称呼,在太平,巫使的职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按照礼仪,颜徐先为巫使,后为皇后,龙骧自然应该称呼其为巫使。   “不知道巫使深夜为何出现在寡人这里。“龙骧疑惑的问。   “吾睡不着。“颜徐双手抱着一个精致的小抱枕,青丝没有任何装饰的披在肩膀上,柔顺的落在了腰间,只在头上几处,调皮的翘起。身穿着亵衣,外面却披着绣着青鸟和日月的红黑色外袍,站在床边。抱枕环在胸前,遮住了嘴巴,只露出了鬼面的面具还有一双有神的小眼睛,只不过此时的小眼睛却是哀怨的。   “吾睡不着。“颜徐又重复了一次,还特意把小脸蛋埋进了抱枕中蹭了蹭。   “那巫使,你是,走过来的?“龙骧缓缓的爬了起来,看着她委屈的小眼神,想着也许是因为她今日受了惊,有些害怕,才睡不着觉,于是放低了声音,温柔的问道。龙骧这个时候是真的把颜徐看成了亲人,也许,让他觉得相似的是,他们两个都是一生下来,就注定承受这个应该的责任。   “是啊。“颜徐点了点头。   “你怎么。“龙骧有些吃惊,太平皇宫如此之大,从祀天殿到太安殿,她却一个人深夜时分独自走了过来。   “找到汝不难。“颜徐配合着摇了摇头,肯定了这一壮举:“吾看得到汝。“   这句话说的龙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起了身子,点了灯,这个时候的他透过门,能够看到外面士兵的影子,还有那太监一点点,点着头,犯困的动作。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掌了灯,走到了软榻边上。   看着颜徐,并不打算追究自己听不懂的话说:“巫使是否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寡人说说。“   龙骧拍了拍身旁的软榻,示意颜徐坐到自己的身旁,用着一个来自长辈的微笑。   毕竟皇宫之中,自己都无可以说话之人,自然不想让颜徐走上自己的路。   “吾,想睡觉。“颜徐倒是十分直接,这话一出,倒是弄的龙骧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想睡觉?“龙骧说:“那祀天殿?“   “今日刚打扫,灰尘多。“颜徐直接的说。   “那你就在这里睡吧。“龙骧无奈的笑道。   “汝会走吗?“颜徐又非常自觉的挪进了软榻的内测,躺下后,看着龙骧。   “不走,寡人就坐在外面。“龙骧笑着说,自己怎么感觉,自从来了这个巫使后,自己总是坐着睡的。   “嗯。“嗯后,颜徐就抱着自己的小抱枕,闭上了眼睛。   “你,脚。“龙骧突然想到了一个令自己十分好奇的事情,从吊睛猛虎那里开始,还有此次也是,他发现,颜徐的脚并不是不能下地。   “吾的脚能走,但爹爹说,在九岁之前,不能下地。“颜徐闭着眼睛说。   “那也就是,你九岁了?“龙骧只觉得无奈,八岁到九岁,对于自己来说,都还只是孩子。   “嗯,刚好九岁。“   “你为何睡觉,都戴着面具?“龙骧接着问。   “爹爹说,面具只能给结婚后给夫君看。“颜徐闭着眼睛老老实实的全盘托出。   “可是,大臣不都看到了?“   “爹爹说,只要结婚后就可以,吾的面容随心而变。“   “那是不是说,你不开心的时候,脸就会变丑,开心的时候,就会。“如此美艳,这四个字,被龙骧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要是让旁人听见,不得有种调戏孩童之感。   “吾看不到,不知道。“颜徐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原来是这样,也许,那日,颜徐是高兴的。龙骧不由的挑了挑眉头,许久的沉默后,颜徐突然闭着眼睛冒了一句话。   “所以,吾能睡觉了吗?“   “能,睡吧。“感情她在等着自己问问题?龙骧不由得失笑,他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真心的笑容。   看来在皇宫之中,自己还是能有所寄托的。   太平的深夜,抚州,也是深夜,在一片寂静的抚州城内,却有几道人影,在黑夜中穿梭着。看那穿梭之人,身形皆是瘦弱,四肢似乎比一般人的要长的多。就身形而言,也是与常人有所不同,看其双手,双手无力的下垂就如同折断了一般,头颅虽然抬着,却是吊在脖子上的,那模样异常怪异,瞳孔布满了血丝,两眼睁的老大,像是随时会爆裂开。   那三五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快速的在屋顶跳动着,最后停在了抚州的州镇府司门口,从狭小的,仅能容纳一只狗的洞中,他们的骨头如同错节一般,缩骨之后,先是手,后是身子,竟然一下子很顺利的钻入了只有一半大小的狗洞之中。   司衙内传来了几声狗吠声,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很快,抚州城又重新陷入了寂静之中。   ☆、第二十二章 抚州新巡使   龙骧再次睁开眼睛,已然是早上。王喜已经在一旁等着随时伺候帝上更衣,毕竟,今日是上朝的第一天。   龙骧从软榻的边缘下了床,身旁已然空荡无人。龙骧站了起来,双手张开,等着周围三四个小太监熟练地帮着自己更上了衣服,看似无意地问道:“王喜,巫使,睡的还好?“   “回帝上,奴才还未经过祀天殿,也未见到巫使大人皇后娘娘,要不待伙奴才去看看?“王喜弯着腰。   看来,颜徐又是自己走回去了?太平皇宫如此之大,少说也有数十来个宫殿,她是如何找到的?龙骧虽然好奇,也没有再问,他摇了摇头,还是准备点精力,来上“战场“吧。   “早朝,升朝。“开朝的太监高声一喊,早已等候在大殿中的朝臣已经位列妥当,齐声福下身子,等候着龙骧的降临。   太平殿的牌匾高高的挂在宫殿之上,门口的士兵也重甲精装的拿着长枪侯立在一旁。   龙骧身穿黄黑长袍,袍上绣着身体修长的无脚之龙。头上戴着象征着权力的玉冠,玉树临风,风华绝冒,龙骧继承了父母的良好容貌,更显的英气非凡。   柔和的五官上唯独继承了龙贤的眼睛,只要他不说话,你就能感觉到淡淡的寒意,很快,也会被他温和的笑容掩盖了。   龙骧步伐坚定的走上了大殿,缓缓地走上了大殿七层台阶之上的宝座,站定,转身,而后落座。   “开朝。“话音落后,朝臣才纷纷直起了身子,保持着垂头十五度的角度,以示对帝上的尊重。   “帝上,臣有事启奏。“掌管着各州司衙司吏府的一个官员,急不可待的踏出一步,大声说道。   “奏。“龙骧开口,心中已然清楚,会是什么事情。如今的太平虽说政权四分五裂,却维持着一定的平衡,如今能算是太平的大事,也就是。   果真如龙骧所想,那名官员开口:“臣今日刚得到消息,朝臣派上抚州的巡使昨日,在镇府司衙内,被杀了。“此话一落,朝中大臣纷纷震惊,不由得窃窃私语。   “死了?“龙骧挑了挑眉头,眉头皱起,脸上却没有震惊,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是,死了。“抚州发生这一件事情已经不是一两次,习惯之后,却觉得细思极恐。抚州乃是太平的边界,不能没有州镇府司。但为何抚州的镇府却是连连被杀。   从三年,到两年,再到一年,抚州的镇府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死于非命,死状恐怖。就连仵作都不能轻易断定究竟死因为何,因为再没有多少人愿意前去抚州任职。不得已先帝才出了抚州巡使的方法,每过半年,更换一个巡使,虽说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至少能够让旁人觉得,抚州还是有人的模样。   “各位爱卿,抚州镇府一事,已经是先帝时候就有的事情,各位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解决抚州之祸。“龙骧道。   “回帝上,抚州之事已经存在多时,司刑抚也派过许多官员前去调查,却没有任何的头绪,当地的百姓都说,这个是阴兵的诅咒。“司刑抚的抚司也上前一步,解释道。   “阴兵?太平何曾怕过阴兵。现在抚州之祸,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再这样下去,难保下次遭难的不会是百姓。“龙骧淡淡地说。   “回帝上,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一名自愿前往抚州的巡使。“司吏府的王岑也上前一步。   “王老说的是,如今抚州巡使空缺,在场的抚司以下官阶的爱卿有没有自愿前去的?“   龙骧开口后,朝中大臣悄无声息,所有的窃窃私语都收了起来,只剩下偷偷的左顾右盼。   没有人开口,更没有人上前。如今派去抚州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这事胡安在谁身上,谁都不愿意。   龙骧环顾四周,没有人开口,更没有人主动,龙骧的脸色有些变化,虽说自己能理解,但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的主政,遇上这样的事情,着实难看。   龙骧刚想开口,就见到一个排在了末位,有些眼生,约莫二十四五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他穿的是司吏府的样式,可见他应该是王岑的下属。   “回帝上,臣,愿意前往抚州。“那的年轻人鞠一躬,大声的说道。   朝臣之中,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年轻人,甚至连王岑都忍不住侧目。   “你,可是王仪?“龙骧依稀能够记得他的名字,是因为他在前几年,是朝试的状元,也算个少年才子,可是为何之前仍旧默默无闻?   “回帝上,臣王仪。“   “王仪,你可知道,抚州巡使的责任,还有危险?“龙骧开口,开口不忘看了看低着头的王岑,王岑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似乎对王仪要去抚州没有任何的反对之情。看来王仪平日也讨不到王岑的欢心。   “回帝上,臣知道,但臣为了太平,义无反顾。“王仪鞠躬道。   义无反顾,龙骧听后,心中不免有了些许的激荡,但激荡也只是一小会,龙骧又平复了自己的内心,仍旧维持着温和的笑容,赞许了下便转过了头,看向王岑道:“王老啊,司吏府能有这样有勇气,有担当的官员,真是你的福气,更是太平的福气,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话,龙骧说的是有所顾虑的。毕竟王仪是司吏府的官员,看模样,是个末等的官员,不论怎么说,毕竟是王岑的人,而王岑是这个时候龙骧,不能得罪,也不愿意得罪的人。   王岑拱一拱手,道:“回帝上,王仪有此担当,自是太平的福气,臣自然不敢不应。“   “好,好,好,那寡人就任命王仪为新一任的抚州巡使,挂三品,你势必要竭尽全力,替寡人彻查出抚州的真相。“龙骧不由的说了三声好,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臣,领旨。“王仪上前一步,鞠了九十度的躬,眉眼带着喜悦说。   每个官员都有等级之分,最小五品,最高一品。原本五品的官员,如今挑到了三品,这个是鲜少有过的案例。不过此时,却没有多少人出来阻止,更没有人嫉妒,反而是同情的看着那个少年。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个少年,也没有多少日子可过了。为何还要跟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在乎这三品的职位呢。   “既然抚州巡使已定,即可上任。各位爱卿有什么意见吗?“龙骧如负重释的说。   朝臣们没有一个说话,都纷纷的低下了头,唯独那王仪,似乎对这个即将踏上死亡的征程异常期盼。   “无事退朝。“太监的喊声没一会儿,就在沉默的太平殿中响起。   所有的朝臣都如之前一般,恭迎着帝上的离开。   看似沉重的早朝就这样结束了,实际上过了两个时辰之多,毕竟,沉默,就占据了大多数的时间。   龙骧虽然任命了王仪担任巡使,但他也知道,若是真的想要彻底的解决抚州的事情,自己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想到此处,龙骧不由得用手,转动着上面的玉扳指。   ☆、第二十三章 抚州有异物   抚州城,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古城,位于西玄的旁边,也是太平与西玄的边境之处,两国国家,也仅仅隔了一座阴山。   所幸阴山瘴气深重,就算是当地的百姓,都不愿意擅自穿过阴山。能安然无恙的穿过阴山的,也只有阴兵了吧。   在先帝龙贤在位的时候,太平就发生过一起起兵逼宫的事件。王氏重臣王阁与抚州镇府黄天地相互勾结,引西玄阴兵入境,从抚州城入,直逼太平皇城。   造反失败后,黄天地死于非命,从此之后抚州镇府之位就永无宁日。   龙贤在位之时,先后也派过许多官员前去巡查,却无任何的结果。再加上王阁倒下,太平的政权需要重新维持平衡,故再没有任何心思管那抚州的事情。   没有心思管,却不意味着不管。龙骧自然知道,他修长的手指摸着手中的乌玉扳指。   下了朝后,王岑坐在司吏府的府衙内,喝着手中的绿茶,一个人悠闲自在,正在怡然自得之时,几个司吏府的官员走进了房间内,对着王岑福了福身子,道:“王老,听说,王仪被帝上升了三品?“   这些官员都是些从五品的官员,没有资格上殿。   王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的确有这回事。“   “那王仪哪来的这么好的运气。“走进来的官员看来也有与王岑交好但却瞧不上那王仪的人。有个共同点是,进来的人,年龄都比王仪大上不少。   “你们嫉妒啦?“王岑慢悠悠的说,他似乎也没有想要调解的意思,缩了缩身子,翘起了二郎腿,把衣摆抖了抖,盖住了二郎腿的脚说:“也是,人家王仪朝试的状元郎,一下子就被先帝破格升了五品,按理说也该是个从五品,你们几个辛辛苦苦不也还是从五品?“   “就是,那王仪就是运气好,我们同为王姓,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怎么?你也想要这个三品?你也想去抚州当巡使?“王岑似笑非笑的说。   “抚州巡使?“这话一出,这几个进来的人面面相觑,看来,谁都知道,抚州的巡使不是一份好差事。   “是啊,昨日,先前派去的抚州巡使又毙命啦,帝上问谁愿意前往抚州,只有王仪这个傻瓜站了出来,帝上自然封了他三品的官,任了巡使。若是你愿意啊,我改名儿也跟帝上提提,你也有三品的官。“王岑笑了笑,重新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那还是算了,这个三品的官,有命拿,没有命可以为王老做事,为司吏抚做事,还是算了吧。“其中一个官员抱了抱拳头说。   “是啊,谁都知道,抚州的巡使,是个死官,去了,是回不来的。不过,说也奇怪,抚州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怎么就偏偏这个抚州的镇府就住不得呢?该不会是黄天地的鬼魂在镇府府衙中,报复吧。“   “有这个可能,不然怎么可能死的都是派去抚州的官,百姓一个都没死。“   进来的几个官员,相互议论着,把进来的内容都给忘记了。   “对呀,王老,你说抚州,那,是不是真的闹鬼。“其中一个官员小声的说。   “是呀,王老,你的消息全,你说,抚州那里,有没有什么,那种东西。“   王岑抬起了茶杯,嘴巴轻轻地吹着气,说:“这个,不好说啊,毕竟抚州那里,所有人都看着。“   王岑意味深长的说。所有的人都看着?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过王岑又接着说了句话:“不过,抚州,的确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王仪能不能活着,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王岑说完后,便专心喝茶,像是不再开口的作态。   抚州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吗?若是没有,那抚州的镇府怎么会死于非命呢?   如今,抚州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昨日镇府那死于非命的巡使。   “你听说了吗?昨日那巡使又死啦。“   “是啊,听说死状可惨啦。“几个小商贩聚在一起相互聊着最新的来的消息。   “你说这抚州的镇府是不是遭了邪?“   “不会是那个黄天地的鬼魂吧。“   “有可能,那黄天地不是也是暴毙在镇府司衙里。不过说也奇怪,之前,不是也有巡使在意,特意不住在镇府司衙里,结果,不也死了?“   “是呀,完全摸不着头脑。“   “哎哎,别说了,来客人了。诶,客人,你想要什么,看看。“   几个小商贩的聊天,在客人来后终止了。在小街上,一个躲在暗处,戴着帽子的人,低低的在商贩们停止议论后,离开了。   天香阁,每个城镇人多的地方,都不会没有这样的地方,一个供权贵享受的地方,一个可以说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这里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镇府暴毙消息的影响,大门打开,连中午,都充满了靡靡之音,糜糜之色。   门外门庭若市,但天香阁的顶楼却显的清净,那里住着天香阁当红的头牌,虽是这样说,却没有人见过那个头牌的真实面容。   如今那头牌却掀起了罗帐,戴着半透明的面纱,她似乎在闭目养神,若你仔细观看,你会发现,地上,那光线之下的阴影,她的影子,并没有做出同她一样的动作,而是翻手附耳,正对着她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话。   许久,那头牌才悄然开口,声音清冷空灵,她张开了她的杏目,明亮的瞳孔里却带着冷静,超控全局的冷静。   她说:“让它们,去准备下,新的巡使,快要来了。“   只见地上的影子僵硬的点了点头,没一会儿,地上的影子,竟然,脱离了本体,快速的从房间内游走,穿越过钱来的客人,迅速的消失在了天香阁外的小巷子中。   ☆、第二十四章 王仪接旨   王仪虽然姓是王姓,却似乎跟那安阳城内高门大院的王府,没有多大的关系,在安阳城的小巷之中,绕了许多路,那宣旨的太监才找到路。   “奉天承运,特封王仪位列三品官员,出任抚州巡使,体察民意,安广抚州,钦此。“   宣旨的太监合上了龙骧亲批的奏折,王仪双手郑重的接下。   “臣,领旨。“王仪的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王巡使,不用送了。“宣旨的太监低了低头,客气的说道,用袖子掩住口鼻,出了门,就乘着轿子,好不停留的离开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巷。   王仪自嘲的笑了笑,他自然明白太监如此快速的离开是因为什么。王仪倒是习惯了这个味道。   王仪确认轿子已经走远,合上了门,这个姑且称为院子的房子,只有两三间简陋的屋子,却也只是租来的。   王仪入了房间,开始简陋的收拾着包裹。几个简单的包裹,很快就收拾完了,王仪坐在了泥巴垒成的榻上思考着,却仍旧想不到还有什么。   这个时候,院子的门吱呀的打开了,王仪一点都不担心是什么小偷,猜测着,该是自己唯一一个书童回来了。   果不其然,院子里传来了大嗓门,约莫十四五岁少年的声音:“公子,公子,我联系好了一个马车,是匹老马,还能跑,车也还算坚固,不贵,我就买了,明日就能启程了。还有,刚才一只狗又在我们门口拉屎,被我赶跑了。“   声音越来越近,一下子就冲进了房间里。   王仪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书童,脸上满满的都是汗,倒是冷静地说:“又是这样急冲冲的,你也整理下,帝上的旨意到了,待伙我去司吏抚一趟,明日就启程了,记得,多备点干粮,这一路上,该走个三四五六天了。“   “好的公子。“说完,书童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王仪摇了摇脑袋,明明自己的书童,王亮,是个穷书生的儿子,穷书生死后,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正要参加朝试的王仪,王仪才带了出来。可是浑身上下,一点都没有读书人的气质,做事总是急冲冲的,说了几次都没有改。要不是识得字,会背书,王仪一点都不相信,他是个读书人。   想到这里,王仪又转向了自己榻上的包裹,开始陷入自己的思量之中。   王仪是个学富五车的人,却有个奇怪的习惯,他,似乎很容易,就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然后,发呆很久,很久。   载着传旨太监的轿子在出了那个无名的小巷子,走到了大路之后,速度就逐渐的减慢了不少。   坐在轿子里的太监,也通红着脸,狠狠的舒出了一口气,嘴巴里嘀咕着:“刚那是什么味儿啊,可呛死我了。“顺手掀起了旁边的布帘子,往外头瞧上几眼,想要看看,轿子走到了哪儿。   一不小心,敏锐的小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后方不远处的一个王氏的轿子,轿子前面跟着玉春。   那个太监的眼睛就亮了,玉春,那不是珏妃娘娘的随性女官吗?那么那个轿子里坐的必定就是珏妃娘娘了。   太监尖锐地喊道:“停下,停一下。“   轿子还未停稳,人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跑到了王氏华丽轿子的面前,对着轿子一个鞠躬。   “是刘公公。“玉春看了看突如其来挡在轿子面前的太监,对着身旁轿子的窗户边上小声道。   “原来是刘公公啊,不知道刘公公有什么事情?“王珏并没有撩开帘子,也没有落下轿子,而是停着,问着。   “奴才惶恐啊,珏妃娘娘竟然还记得奴才,奴才真是倍感惶恐。“刘公公福了福身子,夸张的说。   “刘公公是跟了先帝的,本宫怎么会不认得呢?“王珏不失客气的说:“不知道刘公公此次出宫,是为何?“   “回娘娘,奴才是携了帝上的旨意,宣读王仪王大人的。“刘公公如实禀告。   “王仪?“王珏在脑海中搜寻了下这个熟悉的名字说:“是司吏抚的五品官员,朝试的状元郎王仪王大人吗?“   “正是。“   “他怎么了?被定了什么罪吗?“王珏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屑。   “王大人升官了,变成了三品,去了抚州当巡使。“   “抚州巡使?这样也好,至少光耀门楣了。“王珏对这个话题没有了兴趣说:“那刘公公可是回去?“   “是,是,奴才正要回去。“刘公公说。   “那岂不是顺路,一起吧。本宫也要回宫。“   “那真是老奴的荣幸啊,娘娘,请。“说完,刘公公侧身到了一旁,让开了面前的道路,王珏的轿子也没有客气的意思,缓缓地从刘公公面前走过。   看着王珏经过后,自己也急忙跳入了轿子中,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远远的跟了上去。   已经伺候过先帝的刘公公自然知道,讨好任何人,是绝对没有错的,特别是还有可能成为皇后的王珏。毕竟王氏的势力,在太平,是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的。   “玉春,那个远房什么王仪表哥,真的要去抚州当巡使i?“王珏低声地问道。   “听说,是这样的。“玉春在轿子的帘子外低声说道。   “去了,也是找死。“王珏不甚在意的说:“不过,既然他愿意,那也没办法了。玉春,你还是派个人,跟他说下,虽然他也没有多少用。“王珏眼睛转了一圈,说。   “娘娘,为什么呀。王仪不是还大胆的对你有了心思?要不是王岑王老把他给轰走了,指不定对你还有没有心思,娘娘还去告诉他。“玉春不甚明白。   “你不懂,现在本宫虽然贵为娘娘,却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朝臣们多一个支持,都是好的。“王珏微笑的说道。“你就去办就是了。“   “是,娘娘。“玉春点了点头。   前方,不远处,已然可以看到太平皇宫的大门了。王珏心理想着,看来,自己需要主动出击,至少得留住帝上一个晚上。   想到这里,不由得握住了手中的药瓶。   自己想要的,就算不折手段,也要要到。   今日,王珏一定要把帝上给睡了。   过了晌午,王仪才慢吞吞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朝着司吏抚走去,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正跟着一个全黑的人。   那个人约莫二十来岁,紧身的劲装,手上带着一枚玉扳指。   明明是白天,这个黑衣人,似乎很容易,就隐身于了黑暗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   王仪似乎感觉到了奇异,转头一看,几乎踩着时间,那个黑衣人闪身进了一个小巷,接着从另外一个小巷走了出来,继续跟着王仪。   就连王仪,都没有发现,这个紧紧跟着自己,几乎只有两个人距离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如此随意的在安阳城内,且对安阳城,如此熟悉呢?   ☆、第二十五章 南临少女   “你是何人?“王仪戒备的看着小巷中的这个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一个穷酸的王仪如何能够看见那黑衣人,自然都是因为那个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这小巷,本身就在深处,前不见来人,后不见路人的。王仪若是喊了,只怕也没有人听见。王仪却是一脸不卑不亢,不急不缓,似乎一点都没有怕,冷静的问了个问题。   “我是谁,王大人就不用知道,王大人只要知道,你所去的抚州,不简单。王大人是否后悔?“黑衣人开口,这尖细的声音,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个声音是这个男人发出的。王仪断定,这个声音,并不是这个黑衣人的真实声音,很明显是处理过的,如此说来,这个黑衣人的身份自然就显得不一般。   王仪虽然推测了出来,却没有后退,他知道,这个黑衣人并不想杀自己,若是想对自己不利,王仪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这事,我自然知道,但我所做的事情绝不后悔,在安阳城内碌碌无为,我不如轰轰烈烈的尽我所能活上半年。若是有人授意阁下,想要劝退我的话,那王仪可能要让他失望了。“王仪从容不迫的说。   “王大人,果然好气魄,这里是一封信,是我家大人传给王大人的。“黑衣人从胸口取出了一个牛皮封的信件,信件很薄,看得出来,里面并没有写多少字。   “那就替王仪多谢那位大人了。“王仪鞠一躬,郑重的取过了手中的信件。   “叮叮叮。“待到王仪抬首之时,之间那小巷中已经没有了人影。   “叮叮叮。“王仪忽闻深处的小巷似乎传来了铃铛之声,异常清脆,就如同夏日中冰块敲击的声音,又如同上好玉石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   王仪忍不住被这样的声音吸引了。   这小巷之处,对于懂的人,互相相通,条条却又相差,道道相隔,那小巷的围墙,隔去了春日午后的阳光,却让春日的微风来回穿过。   王仪随意别在两旁的发髻,松松垮垮,上面的发丝几缕被春日的微风扰得飞扬了起来。   王仪虽无剑眉星目,但读过的书卷,让他的身上有种常人没有的睿智。此时的他,正微微的转动着自己的头颅,顺着似乎从前面,下一刻似乎又从后面而来的铃铛声的来处,看去。   王仪看似慵懒的一个转头,正好撞上了对来的春风,也正好让王仪看见了,小香的尽头,那阳光铺满的地方,一头毛驴,一个少女,一串铃铛,正恰好的经过了那里,又恰好,那个少女的目光,顺着春风穿梭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蔽光小巷深处的,那一寸布衣,望进了那一眼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叮叮叮。“铃铛声,缓缓的响起,那小毛驴没有停步,那少女也没有,那似乎要冲破整个世界的一瞬间,就这样,擦肩而过,如同春风一样,只留下那涟漪的阳光,抖了一抖。   王仪转过头,继续朝着前面走去,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着,司吏抚。   司吏抚的三个大字是明成帝君亲笔所写,潇潇洒洒的挂在司吏抚的大门口。   穿着布衣的王仪刚踏上了司吏抚的大门,就被司吏抚的的士兵也拦了下来。直到王仪开了口,那些看门的士兵才认出了前来的这个布衣,是司吏抚的王仪,王大人。   “王仪大人,听说您升了官。“那几个士兵表面是微笑着,口气里,却带着嘲笑的意思,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官员会放着清闲平安的官不做,反而自己选了抚州城的巡使,那可是是个危险的职位呀。   “是啊。“王仪微笑的点着头,他怎么会看不透这嘲讽的目光,只不过他的眉眼却依旧淡然。   “王仪大人,您是在找王岑王老大人的吧。“其中一个士兵问。   “是,想来告别,王岑大人还在吗?“王仪客气的问。   “王岑大人刚走,回了府,不过,他说过,如果王仪大人来找他,就将此信拿给他。“士兵恭敬的递上了一份手书。折得工整,没有信封,但从痕迹上来看,道是没有打开过的模样。   “多谢,告辞。“王仪拱了拱手,接过了手书,转身离开。   王仪重新走到了大路上,心想着,需不需要去王府告别王岑,突然想起手书,不由得撑开看了看。只有两个大字,难舍。   王仪嘴角一笑,这就算道别了吧,看来王岑并不希望王仪上门道别呀,于是乎王仪也乐得清闲的,收起了手书,毫不犹豫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大步的走去。   既然不去王府,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还是可以多备些用品的。   “叮叮叮,叮叮叮。“王仪似乎没有注意到,那闹市之中的铃铛之声,在人群里回荡着。   “王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的小店?“王仪才刚踏入做衣服鞋子的店铺,正没人,翘着二郎腿的老板就搓着手朝着王仪小跑了过来。   王仪温和的说:“想要买件外袍,给我件便宜的就行。“   王仪毫不婉转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愿,虽然赚不了多少钱至少还算一个生意,想到这里,老板还是尽职尽责的介绍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王仪就从店铺里走了出来。抚州靠着阴山,那里的冬天想必比太平要冷上许多。   王仪看了看手中剩余没有多少的钱,耸了耸肩膀,心想着钱不禁花的同时,安慰自己,至少自己还买了些衣袍和新鞋子。   “叮叮叮。“这熟悉的铃铛声再次在王仪的耳畔响起,王仪停住了脚步,本能的回头。恰巧一辆装饰不俗的马车从王仪面前经过,王仪却没有心思去考究,而是静静的等着,马车那头。   马车悠悠然的过去了,顺着太阳的方向看去,那个少女的背影,还有一只小毛驴的屁股,正一摇一摆的躲在阳光下,朝着前面走去。王仪眯着眼睛,却终究还是看不到少女的正面。   这次的王仪并没有顺着自己的方向走去,也没有停在原地,而是抬脚,跟着那个铃铛声走了过去。一步两步,王仪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他摇了摇头,理智似乎在告诫着自己这样的举动,实在不妥。刚想转身,却见到那个毛驴的脚步停了下来,晃了晃屁股上的尾巴,停在了一个热腾腾的馒头铺前,歪着小脑袋看着面前的馒头。这下王仪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半袖,半裙,白皙的小腿还有手臂,都告诉着这个少女,并不是太平的人,看这模样,更像是南临的人。   南方之南,有国曰南临。南临多草药,男女老少,衣着皆彩色,便衣于下摆,以手腕脚腕露之,能与蛊虫交谈。   王仪虽没有去过南临,却对描写南临的语句,有些印象。   王仪抬眼,重新将视线定格于面前少女身上。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为何独自一人,来到太平呢?遥远的路程,怕是有什么非完成不可的事情吧,这一刻,王仪似乎能够体谅少女。非完成不可的事情啊。   王仪抬腿,走到了少女的身后,这馒头铺的老板正尴尬,这个少女不说,不问,自己赶也不好,不赶也不好。   王仪温和的笑着说:“老板,给我来三个馒头。“王仪拿出所有的钱,正好买了三个馒头。   “好嘞,来,客官。“老板麻溜的打包好了三个馒头,递了过来。   王仪接过,很自然的将其中一个馒头,放在了少女的手中。   少女抬头,看着恰好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王仪,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少女歪着脑袋,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给自己馒头。   王仪笑着,什么都没有说,抬脚离开。   这是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了吧。   王仪叹了口气,他能想到,回去后,王亮一定会埋怨自己为何花了钱,买了馒头。   虽然,自己是他的主人,若是生活上失去了他,还真不习惯了呢。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洒在了地板上,街上的小毛驴仍旧嘴巴嚼着什么,尾巴一甩一甩,少女手中的馒头仍旧冒着热气,她仍旧看着那人群,尽管,里面已经没有了王仪的背影。   少女的脚边的铃铛,不知道为何,又响了下,明明,没有风。   ☆、第二十六章 贿赂刘公公   第二十六章。   太安殿,也同样沐浴在阳光之下,龙骧却闭着眼睛,摸着手里的玉扳指。太安殿的门是紧紧关着的,里面,除了王喜,就别无他人。   当然,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若是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龙骧的面前,正站着一个黑衣人。   “把信送过去了?“龙骧开口问道。   “送过去了,亲自交到王仪手中。“黑衣人说。   “他看了吗?“   “还没有。“   “他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   “好,明日,你就让人跟着他,寡人可不想,又白白的死了一名大臣。“   “是。“黑衣人话音一落,只觉得一道影子一闪而过,原本站的位子,也就空荡荡了。   王喜舒了一口气,眼睛才敢往上抬了抬,他也猜到了,刚才的人,应该就是梭子了。   王喜问道:“帝上,明日,需不需要以帝上的名义,给王仪王大人送些东西?“   龙骧顿了顿,说:“寡人,以为,那些东西,下午就会到。“   “是是,奴才失职了。“王喜点了点头。   龙骧又问道:“刘公公该回来了吧。“   “应该快到宫门口了。“王喜如实地回答道。   “待到他回来,你让他下午再去一趟。“   “是,帝上。“   刚到皇宫门口,王珏的轿子就被停在皇宫之外,皇宫有所规定,旁人没有文书,是不得进入皇宫中。自然往事的轿子自然也进不了皇宫,所幸,在皇宫内,有内宫准备的辇车。玉春扶着王珏,朝着皇宫内的辇车走去。刚下了轿子,就见到刘公公正跟在一边,谄媚的笑着。   “珏娘娘,小心,小心。“刘公公插着话。   王珏倒是很不屑面前的这个刘公公,毕竟他并没有多少权利,对自己也没有多少用。王珏正想着说些什么,旁边就有个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王珏行了礼,对着刘公公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公公听后,有些嫌弃的皱了眉头,不过,这个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   王珏停在那里,不急着上辇车。小太监说完后,又匆匆的走了。   刘公公回头看见王珏正看着自己,不由得咳嗽了下,说:“哎呀,娘娘只能先行一步了,帝上又让奴才出去办点事儿。“   “哦,帝上的事情,公公尽管尽力。“王珏微笑的说。   “那,奴才就先告辞了。“   “去吧。“   看着刘公公步行的背影,王珏突然开口:“玉春,去,把叔父带进来的玉镯子送予徐公公。“   玉春听闻,有些惊讶:“娘娘,那个可是上好的玉石呢,何必送给一个下人。“   王珏看了看玉春,说:“本宫说送,你就送过去,毕竟,他怎么,也是帝上的下人,有些时候,有些消息,还是得靠他。“   “哦,娘娘果真睿智。“王珏的话点醒了一旁的玉春。“怪不得当年王老单单选中了娘娘,而非二小姐。“   “去吧,还在这拍马屁。“王珏脸上却喜滋滋的扬了扬头。   “是,是,娘娘。“玉春的手脚倒也利索,没一下就从身后带进来的盒子中取出了混体通透的玉镯子,追上了前面走路的刘公公。   看着刘公公两眼发光,一副大喜于色的面容,对着身后不远的王珏连连鞠躬,王珏就知道,刘公公已经收买完成了。   王珏在玉春的搀扶下上了辇车,辇车缓缓的动了起来。车上的王珏闭着眼睛,心里头却在盘算着,今日晚上,自己的计划,定要成功。   祀天殿   同样是一个温暖的午后,祀天殿的宫女多,但是颜徐却没有任何的随行女官,所以宫女们也只是在各自的岗位,这就有个问题了。随性女官负责的是主人的就寝还有起床梳妆,但如今没有人肯进屋去看看,自己的主人,为何到中午都还未起床。   这个时候,宫女们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由一个胆大的宫女,走了进去。   “巫使大人,该用午膳了。“那个宫女惶恐的低下头走进了寝宫,半天,没有任何回响。宫女有些奇怪,缓缓的抬起了头,却发现,那个榻上早就没有了任何人影,空荡荡的一片。   这个场景却让这个胆大的宫女有些愣神,昨日明明亲眼看着巫使就寝,早上,大家也都在外头,没有看见巫使离开。   那么这个巫使会去哪儿?   想到这里,宫女急忙跑了出去,若是让帝上发现,只怕这个四天殿中的下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果真,巫使不见的这个消息,让所有的祀天殿的宫女都惊慌了,大家四处寻找着。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影子,难道巫使真的凭空消失了?   在场的宫女本身对祀天殿都是怀有恐惧的,毕竟这个宫殿中,时时刻刻都有着被看透的感觉。   正殿更是如此,几个胆大的宫女相互结伴的朝着正殿走去,刚踏入阴森的正殿,就发现,前方不远,似乎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影子正背对着微弱的日光,站在那一潭清水面前。   “啊,那个,那个,是鬼吗?“几个宫女听信了宫中的谣言,以为,看到的是哪个巫使的鬼魂。正在原地踌躇着不敢前进之时,前方的那个影子,悠悠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宫女,淡淡的说:“汝等何事?“这口一开,却让几个宫女安心了下来,那头的人影,便是自己所伺候的巫使。   “巫,巫使大人,该,该用午膳了。“   很久很久,那头才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嗯字。但就是这个嗯,似乎把所有宫女的胆子都磨破了。   颜徐缓缓的才把目光从面前的这潭清水中抬起,这水面那头,倒影着,正是颜徐的面容,同样戴着面具,同样长发披肩,不同的却是,水面的颜徐,她的瞳孔,竟然是红色的。   颜徐抬起头,水面上倒影的那个“她“却仍旧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颜徐抬起了脚,手轻轻的拂过水面,搅乱了一池的清水,她缓缓地走下了台阶,走向了那些宫女的所在。   “走吧。“颜徐的话在大殿中幽幽回响,那几个宫女,看见久不下地的巫使突然下了地,只觉得浑身一颤,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水面的倒影,也是颜徐,但是是红眼睛的颜徐。   现在的颜徐,也是颜徐,但是是黑眼睛的颜徐。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颜徐?   ☆、第二十七章 王珏的进击   太阳仍旧吊在天上,王府的门口迎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这样的花纹很是少见,却也不是没有,算是常州特有的花朵,当地人都叫做望川花,她的花蕾卷曲而优雅,常常环绕着花瓣,构造着优美的弧线。   马车才刚停在侧面,王府的侧面就急忙的打开,好几个下人前来迎接,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如同富商般华丽的衣服,戴着帽子,大步地踏进了王府的侧面,留下马车夫和下人们,将马车拉进了王府中。   看模样,这个男人,像是王府的常客。   果真,下一刻,那个男人就在下人的指引下,出现在了王岑的书房中。   “王老,王大人。“那个男人鞠了一躬,笑呵呵地坐在了椅子上。   “叶大人。老夫还以为,你今年不会来了,毕竟,抚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王岑放下了手中的笔,同样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那可不能,约好每年开春,那就要每年开春。“男人一本正经的说,不过转而露出了笑容乐呵呵地说:“我可是常州,抚州的事情影响不到我的身上,不过听说,这次的巡使,死的惨了点,像是被人分尸,白天下人发现,已经是头手脚完全分离。“男人小声的凑近了王岑说。   “抚州,自从上次叛变之后,总发生这些事情,这不,闹的人心惶惶,朝廷之中,根本不愿有人前往抚州。“王岑愤慨地说。   “老王,这些我才不管,抚州乱点,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我仍旧发我的财,也可以贡献一半给你,何乐不为呢。“男人喝了一口水,笑呵呵地说。   “叶大人,今个儿的礼金,你还是收回去,老夫就不要了。老夫劝你,最近要小心点,帝上刚继位,又逢刚任命了抚州的巡使,必定从严。毕竟太平如今安稳,唯一大事,就是抚州之事。“王岑眼光并没有看向那叶大人带过来的盒子,反而用力一推,将盒子推向了对面。   叶大人眼睛的微光,微微斜向下,看了看这个盒子,仅仅几秒,就咧着嘴巴笑着说:“王大人,可是害怕了?放心,刚开始,我就说过,若是此事被揭穿,定是我一个人扛着,不会连累王大人的。况且,后路,我自己都找好了,更不怕了不是?“   “老夫,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如今,帝上登基,估计眼睛都看着王府,再加上,王珏进了宫,虽说封了个贵妃,但八字都没有一撇,老夫这个时候,不该更加小心?叶大人是常州的镇府,云崎县,虽说是抚州和常州的交接,却是归为常州的,无话可说,但是边城,前川怎么说都是抚州的地盘,老夫劝叶大人,手还是不要伸得太远了。“王岑说。   “王老这话可是差点意思呀。抚州,常年没有镇府,挺多事,都是我们常州帮忙的,这,官吏变动,是很正常的,买官,自然都是情急之中,只要王老这里应了,那就算帝上查出来了,又能说什么呢?况且,我不是还给王老找了个替罪羊吗?“叶大人低声说。   “哦,看来叶大人去过一趟我们司吏抚的刘宏声大人那里了?“王岑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   “可不是吗?我们还互相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王岑王老知道呢,他也不想想,他只是个主事,虽说掌管着官吏变动的档案,没有王老的默认,能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啊吗?“叶大人笑着说,眼睛中的精光倒是让人觉得狡猾。   “哈哈哈,叶大人做事果真细致啊。“   “哪里,哪里。不过,王珏那个丫头,好久不见了,当年要不是王老说要送与帝上,我早就要过来了呢,那身段,那笑容,那面容,啧啧啧。“叶大人一谈论到了王珏,脸色立马变得淫荡不堪。   王岑看在眼里,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喝口茶水接口道:“叶大人,你慎重啊,毕竟王珏如今也是珏妃娘娘了,你这样说,若是让人听见。“   “王老提醒的是啊,可不能这样说了。听说,王珏没有当皇后?被一个八岁女童给抢了去?那个女童,是什么来头?“叶大人收起了猥琐的表情,显得正经了不少。   王岑细细思量了一番,才开口:“这个女童,是颜氏的后人。“   “颜氏后人?那难怪先帝把她找回了宫中,颜氏后人,是可以通鬼神,知来世,可能就是为了帝上吧。“   “是啊,所以这个颜氏在选后大典上,声称,自己就是太平的皇后。“   “噗。“叶大人猝不及防的把口中的茶水喷射而出。“八岁的,皇后?帝上同意了?“   “是呀。所以,很头疼。“王岑摇了摇头。   “哈哈,这有点意思,不过,这可不像是王老的作风,王珏呢?她没做点什么?“   “做了,但是,这个女童的来头,不简单,老夫可不打没把握的仗。“   “就像是王阁那次?好了,这些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只要帝上还有那个八岁的皇后不阻碍我发财,那跟我就没有多少关系了。好了,我差不多要走了,可不能被旁人看到,毕竟我脸上的这个人皮面具,还是撑不了多久的。“叶大人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王岑笑眯眯的目送着叶大人的离去,看着未拿走的那一个箱子,这个时候,下人走到王岑的身边,看了看那箱子:“大人,这个是?“   “客人落下的。“王岑淡淡的说。   “那需不需要小的追上叶大人?“下人问。   “不需要,收起来,待到下次,他在来,再还给他。“   “是。“下人恭敬的退下,王岑不用看,都能知道,这个箱子里头,装着的是金银财宝。   芳茗宫中,水池温热的气体附在王珏的白嫩的脸上,身上,还有各处的肌肤之上。   王珏慢悠悠地从水中站了起来,水珠顺着她凹凸有致的酮体,缓缓的流下。几滴水珠还未擦尽,悬挂在她的肌肤上,欲坠不坠。   看着王珏,就算是个女人,都会自惭形秽,感叹,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子生的如此完美,肌理细腻骨肉匀,融酥年纪,如同风貌绝胜的牡丹一样,美得炙热。   玉春低敛着眉眼,为王珏披上了外袍。   此时的浴室之中,独有两人,王珏开了口道:“帝上的行踪,探听到了吗?“   “探听到了。帝上还没有决定晚上让哪里的贵妃侍寝。按照规矩,皇后大婚之后,就轮到贵妃轮流侍寝,侍寝的顺序,一般都是由品级决定的,娘娘身份高贵,自然优先。“   “但愿吧,今日,本宫定要拿下帝上。“王珏自信地说。   “娘娘,需不需要把王老的药。其实,奴婢决定,娘娘根本不需要用药,娘娘的身段和美貌,在太平都是无人左右的,若是帝上看见了,必定就如同别的男人一样。“玉春大胆的说。   “是这样吗?“王珏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那头倒映出来的绝世容貌,还有那仅仅披着外袍,身段显而易见的自己。王珏想想,也是,之前只不过帝上不曾正眼瞧过自己,若是看见了。   哼,王珏忍不住笑了下,说:“好吧,就如你所言,先不用药了。对了,先去后宫的花园,设个酒席,本宫要在那里迎接帝上。“   “娘娘,为什么要去花园?“玉春不解地问。   “自然是要,主动出击咯。刘公公的好处,可不能白给不是?“王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的说。   ☆、第二十八章 抚州生异变   太安殿中,过了下午,龙骧才刚从奏折中抬了起来,他晃动了肩膀,王喜自觉的递上了一杯人参茶水,适口的温度,让龙骧很自然的进入了口中。   龙骧修长的手,抚摸在了冰凉的杯壁上,脸上露出些许的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抚州的官员似乎很久都没有变动过了?“   王喜在旁躬身回答道:“历来抚州的官员都是由抚州的镇府司衙上报至司吏抚。如今抚州已经十来年没有镇府了,刚开始还会上报,到后面,没有了镇府,只有巡使,巡使夜只是简单的整理而已,自然,没有多少记录,就算有,只要不是太大的事情,司吏抚那里也不会上报帝上的。“   “哦,这样啊,也就是说,最近抚州各地的官员,都不在册?“龙贤的食指轻轻的点着杯壁,发出了指甲和瓷器清脆的撞击声。   “这,奴才不知。“王喜低了头。这些事情只有司吏抚的人,才知道,若是官员在册,那从程序上,就是正经的,若是不在册,那便是重罪。但是一般的官员任职,至少都要有官印,还要正儿八经的报备,册立,由帝上批准,再由司吏抚那里入册这才是正经的程序。   但出了如此事情的抚州,天高皇帝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可可。“龙骧的手指还在有节奏的敲打着手中的杯子,太安殿中安安静静地,只听见这磕磕的声音,还有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报,刘公公求见。“   龙骧在小太监的求见声中,视线才微微的上扬,道:“这刘公公手脚倒是麻利儿。让他进来。“   “奴才参见帝上。“刘公公跪在了地面之上。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都办妥了吗?“刘公公低着头,眼睛乌流转了一圈,自然没敢说,自己只是把东西放进了屋子里,并没有等到王仪回来,剩下的时间。   “回帝上,办妥了办妥了,奴才,还跟着王仪叨唠了几句,有了个大发现。“刘公公仍旧匍匐在地面上,恭敬的说。   “哦,什么发现?“   “这个王仪,王大人,竟然跟珏妃娘娘有所交情。“   “哦?“龙骧扬了扬眉毛,龙骧停止了手指的敲击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面上,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有兴趣。“王仪大人,不是跟王府没有多少关系?难不成,还有不为人知的亲戚血缘?“   “帝上误会了,太平王朝地域广阔,王本身就是大姓,王姓之人何其多?是臣无意中打听到的,王仪王大人的父亲与王珏的父亲素来交好,所以。珏妃娘娘自小也是饱读诗书的,气质不凡。“   “这也是王仪大人说的?“   “是,确实,是王仪大人说的。“刘公公说的这番话,确实是真的,只不过,是玉春说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玉春会让自己说出这番话。   当刘公公再次回宫之时,玉春姑娘就等在了皇宫门口,刘公公也表示,自己对于帝上夜间就寝何处,没有任何的办法,没想到玉春却让自己在帝上面前说出这番话,说,这话后,帝上定会选择就寝珏妃娘娘处。   于是乎,此时的刘公公就硬着头皮说了这番话。   “磕磕磕。“龙骧食指敲击的声音,再此缓缓响起,刘公公能感觉到,自己的额间流着冷汗,他在等着,帝上的发话。   “若无旁事,你且退下吧。“身旁王喜在龙骧的眼神下,开了口。刘公公没想到等到的是王喜公公的话。但还是退下了,毕竟,自己答应珏妃娘娘的事情,也算事做到了。   “王喜,今日,该轮到何人侍寝?“龙骧突然开了口。   “帝上,帝后大婚之后,该是由贵妃按照品级高低进行侍寝。只不过帝上封的三位嫔妃,品级都一样,所以,一般是从。“   “珏妃?“龙骧接口。   “对的帝上,该是珏妃娘娘侍寝,那。“王喜疑惑的抬眼看了看帝上。他心中,帝上不是不愿意让任何人参与政见,如此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视同仁,绝不侍寝?   “王喜。“龙骧突然开口。   “帝上。“   “寡人接下来,是不是该去后花园走一走?“   “是,帝上。“王喜点了点头。   “摆驾后花园。“   龙骧目光灼灼,看着缓缓打开的太安殿外,天空一片和煦,唯有天上的云彩,纷纷拢拢合合,永无停留。   祀天殿   “巫使大人。“一个宫女看见了榻上巫使大人的招手,跑到了颜徐的面前,颜徐昨日,睡的并不好,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姑且算是个噩梦的梦。   如今她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宫女,说:“吾要去花园。“   “是的,巫使大人,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后,宫女便跑了出去。   颜徐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害怕,如果有一天,那个梦,真的会实现,自己该如何做?   那个梦中的自己,那个红色的眼眸,究竟,是不是自己。   西北生异象,坐拥天狼星。   ☆、第二十九章 王珏献魅   后花园,是通往帝王后宫必经的路之一。趁着夜色未起,天色微暗,龙骧身后跟着王喜,悠悠然的漫步在后花园之中,只听见,后花园的某一个地方,响起了轻微的乐器之声,在花丛之中,竟然别有一番味道。   龙骧很自然的就被这丝竹之乐吸引,朝着那头走去。   只见在后花园中的亭子里,身旁两三个乐官正奏着美妙的音乐,身旁的石头桌子上,搁着几样美味的糕点,茶水,而王珏则身穿着红色薄纱,露出美妙的身段,还有细腻的手臂。   不得不说,王珏的舞蹈确实是出众的,每个举手投足,每个舞腕搭脚,腰肢,发髻上别着的鲜花,甚至还有衣摆的褶裙,都随着她的动作化成美妙的舞曲。   尤其是她的眼神,忽而侧身垂睫,忽而婉转娇羞,都表现得细腻妥帖。   甚至连不远处,跟在颜徐身边的宫女们都不由得发出赞叹的低呼声。   “天啊,珏妃娘娘真是太美了,就像是宫中的牡丹一般,若是我是男人都会爱上的。“宫女正低着头,小声的跟着一旁的宫女说这,没想到却入了前头颜徐的耳朵。颜徐开口问道:“男人,都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那名宫女有些惶恐,又有些尴尬的走了出来,福了福身子,低着头,口是心非的说:“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正想着该怎么圆回来,偷偷的瞧了颜徐一眼,而颜徐正好看着她,眼睛专注,似乎在等着她的真心话。   不知道为何,这位宫女却说了实话:“珏妃娘娘面貌美艳,虽说比不上颜氏巫使大人的倾国绝色,但是身段丰满,男人,应该更喜欢这样的女人吧。“一说出口,这位宫女像是恍然般急急的遮住了自己的嘴巴,诧异自己刚说了什么。看到颜徐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又重新归回了队伍中。   颜徐缓缓地转过了头,很认真的看了看那里跳舞的王珏,又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身材。   然后不自觉的嘟了嘴巴,自言自语道:“男人,都喜欢胸前有西瓜的女人吗?“说完还确认了下,自己还没有开始发育的身材,安慰自己说:“吾是有容貌的人,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对,就是这样的。“   随着音乐,龙骧踏进了亭子的周围,他一眼,就能看见在亭子中正忘情跳着舞的王珏,视线不自觉的停留。   那一袭跳动的红衣,不得不说,确实有着吸引所有男人的资本,就连没有多少情欲的王喜都多看了一眼,更别提周围的侍卫还有太监们了。   王珏本就是看着那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龙骧的视线,那停留的目光,让王珏心中不由得更加自信,舞动的更加卖力,眼波流转更加妖娆。   “珏妃娘娘的舞姿果真如太平民间所传,舞动九天之势。“刘公公适时的在龙骧身边感叹道。   “确实。“龙骧点了点头,非常中肯的肯定了王珏的舞姿。   “帝上,是巫使皇后娘娘。“王喜在龙骧的耳边低声说了句。   此话一出,龙骧的视线毫不犹豫的转向了亭子的另外一侧。一转眼,便毫不悬念的对上了颜徐看向自己的目光,平静,安稳,跟王珏时刻流转的眼波不同,颜徐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波动。   她看着龙骧,待到龙骧出现在自己视线中,她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身影,这对于她来说,说是能力,更像是本能。   旋转的王珏自然也看见龙骧偏移的眼神,顺着视线看见,那一头,站着赫然就是皇后。王珏心中一股无名之火,为何哪里都有那个小丫头。   “哎呀。“王珏一时心急,脚踩到了未完全扬起的衣角,软软的摔倒在了地面上,也就是这个哎呀引起了龙骧的注意。   “珏妃,没事吧。“龙骧大步踏进了亭子中,伸手,却仅仅只是伸手了而已,看似关切地问道。   “没事,帝上,臣妾,没事。“王珏目光中流露着诧异和欣喜,随后便是为之而来的较羞,软软的说道。王珏在玉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歪歪的带着心机的倒进了龙骧的怀里。   这一切看似心机重重,在肢体上确实顺理成章。   龙骧并没有拒绝这个带着心思的投怀送抱,毕竟对于龙骧来说,男女之事,也并未完全不解。女人,对于帝王来说,不仅是舒缓欲望的对象,更是权势的棋子。   王珏就是这样一颗,王氏,安放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龙骧顺势抱住了王珏的腰身,王珏柔软的腰身更加贴近了龙骧,侧着脸,王珏的眼神还有微笑都朝着颜徐,看似无害,实则挑衅。   颜徐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身后的宫女也忍不住窃窃私语道:“谁说珏妃娘娘不得帝上宠爱?“   “就是就是。“   这声音如同蚊虫一般细小,几乎是用了一点点的喉息说出的。看来,大家对于颜徐的皇后,并不太当真。只是当了个皇后的架子,帝上,怎么可能会宠幸一个八岁的女童?况且这个女童唯一的后台,便是颜氏的血脉,一个在前朝就被废而后立的巫使名号。   “帝上,臣妾自知帝上万里日机甚于疲惫,故在此花园中设立小宴,且有歌舞相伴,让帝上忘却朝政烦恼。“王珏娇羞的直立了起来,软软的说。   “贵妃,有心了。“龙骧负手而立,点了点头,他不会拒绝这次的宴会,更没有理由拒绝,若是自己想要重新夺回太平的政治权利,那么王岑,王家,是一个必须逾越的高山。   龙骧坐在了那摆放着精致小点的石桌前,王喜自觉地上前,替龙骧斟上了一杯八分满的茶水,那是花茶,清香扑鼻。龙骧却未曾仔细闻过,眼角的余光趁着王喜斟茶的时候,看向颜徐原本站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含苞待放的花草了。   龙骧放在膝盖之上的拳头握了劲,又微微的放松,这才舒了口气,仔细的品味了下面前的花茶,道:“这茶,确实是香,不过不像是宫中的。“   “是叔父家里人自己酿的,若是帝上喜欢,臣妾下次再回王府,带点回来?“王珏小心地说,有些讨好之意,却也有点饱含深意。   “贵妃本就是王府之人,虽说嫁到了宫中,也不该忘本,有机会,是该多回去看看,省的王老有话唠叨。况且王老也是对先帝有恩之人,多带些东西,走动,别失了礼。“龙骧举杯在鼻前,左右晃动一番,淡淡的说。   “臣妾就在这里,替叔父,谢过帝上的恩典。“王珏微微福神,低头,眼角也瞄向了颜徐所站之地,如今已然无人。   看来那小丫头也是优点自知之明的。这局,自己稳稳的赢定了。   现在只需要帝上在我的寝宫过上一晚,那自己这第一步也就算达成了。   想到这里,王珏便更加努力的魅惑了帝上。   ☆、第三十章 颜徐的箴言   今日该是珏妃侍寝,这个没错。   所以龙骧和王珏同时出现在了芳茗宫,这个也没有错。   待到夜已深,天已暗,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退出了寝宫之后,面对着娇羞撩人的王珏,龙骧却觉得哪里都奇怪,虽然他知道,现在的他,就该像是之前想的那样,将这个女人变成自己女人,这样不仅仅是随了他人的意,更是在自己的计划里。   “帝上,请就寝吧。“王珏贝齿轻轻的咬着鲜红嘴唇的一角,眼眸里含着水,她的衣衫半褪,露出了白皙的手臂,还有性感的锁骨,胸前裹着的胸衣似乎随时都会被解开,丰满的胸部隔着锦布,像是对龙骧招着手一般。   此时的龙骧望着那凝细的肌肤还有那让男人血脉喷张的丰满身段,心中却不知道为何,总是心不在焉。   “帝上。“一股浓重的香味环绕着龙骧,王珏正慢慢的接近着龙骧。   看着王珏通红的脸,龙骧可以知道,王珏是第一次服侍男人。   也是,王珏可是王老布置了多年的棋子,眼看着伸手就能得到皇后的宝座,没有想到,冒出了一个连王老都不能翻脸的颜徐,还让颜徐做了皇后之位。   不知道,颜徐,现在在做些什么,是否还会睡不着?只不过今日,自己是不会离开芳茗宫了吧。龙骧如此想道。   龙骧顺手一环,一拉,一靠,一躺。   王珏只觉得周身旋转了半圈后,就躺在了床塌之上,身子下上好的绸缎,那冰凉的触感无一不刺激着王珏裸露的肌肤,让王珏的脸更加红了。   虽然害羞,但王珏仍旧抬着头,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龙骧,眼睛缓缓的闭起。   龙骧的单薄的嘴唇慢慢的靠近,王珏每个毛孔都能感受到那来自男性的气味,每个毛孔都在接纳着跟自己截然不同的气息。   龙骧看着自己身下美艳的容貌,龙骧的身子都能感受到那性感身材的温度,随时都可以让自己动容。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至少,不吃亏。   龙骧如此想到。   这个时候,没错,就在龙骧的薄唇摩擦在王珏嘴唇上方的时刻。门外突然传来了王喜的声音。   这个时候出声,估计是顶着自己全部的勇气开口了吧。   但王喜的声音,却是十分平稳,似乎笃定了帝上的选择。   “何事?“龙骧的声音略带着嘶哑。   “帝上,祀天殿的宫女求见,说,巫使大人有急事找。“王喜开着嗓门,隔着寝宫的大门都能听见他洪亮的声音。   “巫使大人?“龙骧嘶哑低沉的开口。   又是那个丫头,王珏在身下虽然脸色红润,但内心如此恶狠狠地想道。   “是,巫使大人特意嘱咐,是关于太平的国家大事。“王喜说。   龙骧听到国家大事后,沉默了一会,姿势却保持着压倒王珏的姿势,两个人的身体贴的紧紧的,两个人的脸庞同样染上了情欲的红色,不同的却是,王珏的衣物几乎已经脱的差不多了,而龙骧却仍旧身着黄色明服,一点零件都没有少,甚至连发髻,都没有歪。   “珏妃,你说寡人,该不该去呢?“龙骧的嘴角微微的拉起,露出了邪魅的笑容,身子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暧昧的距离。   “帝,帝上,若是国家大事,帝上还是去的吧,帝上本就是太平的帝上,需要以国家大事为重。“王珏通红着脸,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还是珏妃明事理。“龙骧已然有了心意,便直起了身子,拉了拉衣摆,负手而立,看着凌乱的被子还有赤裸的美人,龙骧面露着平时温和的微笑,对着王珏说:“不愧是王府儿女,王岑王老,该为珏妃感到自豪。   “臣妾,不敢。“王珏坐起,微微的俯身,手中的被子掩住了自己近乎赤裸的身体,目送着帝上出门。   虽说帝上关切的让王珏不用送迎,却不足以让王珏开心,毕竟,到手的帝上,又飞了,在外说起,是帝上国家为重,用场子里的话,则是说,王珏留不住帝上。   “哼。“待到帝上的辇车走远,王珏忍不住讲床上的枕被,通通扫落在地,留下跪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宫女们。   “又是那个小丫头,毛都没长齐,还跟本宫抢帝上,哼,气死我了。“   王珏愤恨地自言自语道。   祀天殿   龙骧的心情很轻松,不知道为何,就是很轻松。他在辇车之上,跟着那祀天殿的宫女,来到了祀天殿的正殿门口。   那个宫女刚开始在芳茗宫,有些瑟瑟发抖,若不是巫使大人的坚持,她怎么都不敢破坏了龙骧的春宵一刻。   如今龙骧真的来了,宫女倒显得有些意外。   龙骧自己也觉得意外。   “巫使大人,派你来找寡人的?“   “是的,还反复强调,一定要让帝上前来祀天殿。巫使大人就在正殿等着帝上。“宫女俯身说道。   龙骧站在祀天殿的正门,两旁的侍卫用尽全力,才缓缓地推开了祀天殿的殿门。   祀天殿的殿门,是照着城门的规格建筑的,长有三个成年男人的高度,宽则有三辆马车的宽度。   龙骧从未来过祀天殿,今日一来,却着实感叹,这祀天殿,却是是太平的心血之地。   蔓延的红色地毯,相传是用玄鸟掉落的羽毛编织而成,两旁墙壁之上的灯盏,相传,是由百名工匠制作而成,上头的花纹,个个不重样。   那台阶之上的圆形祭坛,祭坛之上镂空,能够看到星辰的屋顶,是按照星辰的排列,建造而成。如今颜徐一个人,身穿着红黑色的袍子,正站在台阶的尽头,背对着龙骧,仰头看着天空。   天空之上,苍穹之下,那繁星点点,如同命运的昭告,周围发着轰轰的低鸣,似乎在对那巫使,那太平与天命的相交之人,窃窃的说着什么。   周围的灯盏并未点燃,这并不意味着这祀天殿里一片黑暗,相反,那月光,连着星光,投射在前方的地面上,投射在那一潭清水之上,笼罩着黑发及腰的女孩身上,发出点点光芒,指引着龙骧前进的方向。   一袭明亮的黄衣,上头镌刻着无爪巨龙,一袍黑红色,绣着青鸟和日月的长袍,两个图腾似乎互相呼应着。   颜徐缓缓地转过头,月光温和的照着她脸上的面具,她伸手指着天上最亮的星星道:“看,那是汝。“   龙骧一个跨步,站在了她的身旁,温和而低沉的说:“那,你呢?“   “吾的星,还未亮,因为吾,还未真正的到汝身旁。“颜徐说着难懂的句子。   “所以,你找寡人来,就是看星星的?“龙骧也不打算追问,他知道,也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懂得,那句话的意思的。   “是,也不是。西北生异变,坐拥天狼星。“颜徐仰头望着天空,淡淡地说。   “西北,是。“龙骧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道亮光。   “抚州。“颜徐仍旧看着天空,道。“抚州,有异变。“   抚州有异变,这个是颜徐的话,抚州有异物,这个是梭子的来报。难道,抚州,真的会生出什么事端?   “汝要亲自去,因为抚州的那个东西,找的,是汝。“颜徐仰着头,头却不再看天空,而是看着他,龙骧,他顺着颜徐的手看去,自己那颗星星旁边,似乎闪动着,隐隐的红光。   那个红光,是什么?难道就是所谓的异物?   不过,龙骧突然问道:“你真的因为这个才让寡人过来的吗?”   颜徐默默的靠近龙骧的身侧,撰着他的袖子,道:“嗯。”   龙骧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再没有说话。   “晚上陪吾睡觉吗?”   “好”   ☆、第三十一章 王仪的离开   清晨之初,太阳如约爬上了天空。   在安阳城的某一个贫民区中,一辆老旧的马车正装备好了行李,老马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精神,准备开始这一段的旅程。   “王亮,东西都装好了吗?“王仪在马车前面,点着两三个包裹,朝着屋内喊去。   没一会儿,跑出个十来岁的少年,手里提着一大袋的干粮,不喘气的说:“都备好了,先生,可以走啦。“   老马在王亮的驱赶下,慢慢吞吞的迈开了步子。   王亮坐在马车上,打了个哈欠,对着身后的王仪问道:“先生,昨天,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烧什么东西。“   “一些不用的纸。“王仪闭目养神,轻描淡写的说道。   “大半夜的起来烧纸,又不是哪家姑娘给的情书,大半夜的起来烧。“王亮撇了撇嘴巴,但却只敢小声的嘀咕着。   王仪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因为这个话题,他可没有任何的兴趣继续下去。   “对了,先生,抚州,听说很凶险,你怎么坚持要去?“王亮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好奇的问道。   “那是旁人夸大了吧,抚州,就是抚州,能有什么凶险。“王仪倒是平静。   “那先生,说,我们还能回来安阳吗?“   “你想要回安阳吗?“   王亮被王仪的这个反问,问到了,想了一会儿,才开心的说:“如果那里住的好,吃得好,那还是不要回来了。回来还得住个破草屋。那里至少有官配的司衙住呢。你说呢,先生?“   “是啊,如果那里过得好,就不回来了,如果过的不好。“王仪忍不住笑了笑,过的不好,恐怕也回不来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左右都不用回来安阳,耳根子,算是清净了不少。就算昨日的那张纸上写着:抚州有异物。   异物为何物?从何而来?要做什么?亲眼没有看见之前,王仪对这一切,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算了,到抚州,再看吧,想到这里,王仪继续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下,换了王亮。   不过眼睛才刚闭上没多久,就听见马屁嘶叫了一声,就传来了王亮的声音:“姑娘,你怎么站在路中间呢。“   王仪掀开了破旧的草帘,这里是安阳城的大街,直通着城门,可是现在还算早,大街上并没有多少人,除了此刻站在马车前面的少女,她的身旁跟着一头小毛驴,她正抬眼看着王仪。   王仪认出来了,这个少女,便是昨日的那个少女。   “姑娘,有事吗?“王仪尽量温和的问道,他平日也不怎么跟女孩子打交道,只把女孩看作小孩对话,声音尽量温和,客气。   “你姓王?“少女开了口,银铃般的声音一如她脚踝上的铃铛一般。   “我姓王。“王仪点了点头。   “安乐庙,在哪里?“少女接着开口,出口的话,仍旧简短。   “安乐庙?“王亮重复了一遍,恍然大悟:“姑娘你是想找安乐庙呀,我告诉你,安乐庙。“   “安乐庙在南边,姑娘,你可以去南边找找。“王仪突然开口,打断了王亮的话,引得王亮用了一种特别怪异的眼光,看了看自家的先生,却也没有多话。   “姑娘若是实在找不到,可以寻个人问问,也许还能找到。王某赶时间,若是有时间,定带姑娘前去。“王仪对着王亮点了点头。   王亮驱赶着马车继续前进,那个少女并没有阻挡,而是牵着自己的小毛驴,呆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王亮有些诡异的看着身后的先生说:“先生,安乐庙,不是早就拆了吗?还是王岑王老拆的呢,你干嘛给姑娘乱说。“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这么说。“王仪淡淡的回答。   “唉,我家先生,又欺骗了一个少女的心啊。“王亮摇晃着脑袋,感叹道。接着自己就继续唠叨了起来:“不过,也真是奇怪,记得当时拆安乐庙的时候有个韩栋君不是还阻止了,接过还被王岑反告了一状,被杀了,家人都被冲到了皇宫当了下女。感觉政坛就是这样,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想要当官。“   “。。。。。。“王仪默默的不说话,不过王亮说的对,王仪自从上次去了王府,对着王珏提亲失败后,就再也不愿意接触女性。   对于王珏,王仪不自主的摸着腰间的半个玉佩,他以为,是父辈定下的亲,所以才厚着脸皮前去,没错,这个亲事,是曾经教导过自己三日的师傅定的,他说,太平皇城下,王氏富贵家,安乐庙宇前。王仪以为,说的,就是王珏,虽然成亲对于王仪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但是教导过自己的师傅定下的,却是怎么都不想违抗的。   于是空手而去,于是抱着嘲笑而归。   “叮玲玲,叮玲玲。“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铃铛声,在空荡的大街上回响着。   少女直到马车不见了影子后,才牵起了自己的小毛驴,朝着南边走去,叮玲玲,叮玲玲。少女的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淘气的跃出了衣服领子外,竟然是,一小块的玉佩。   不要说安阳城的百姓,就连皇宫中,早起的也没有多少人。   但是芳茗宫里却是醒了,因为从寝宫里,传来了好大一声怒吼。   “你说什么?帝上一个晚上,都在祀天殿里?“王珏正披头散发的朝着跪在塌下的宫女大发雷霆。   “帝上,快要天亮,回到了乾天殿。“宫女低着头,将自己打听的一五一十说了出口。   “那不就是帝上跟那个小丫头睡了。“王珏愤怒地将床上的枕头砸向了宫女。   “这,奴婢不知。“宫女的头埋得更深了。   “王府把你带进来不是来说不知道的。“王珏的火气更加上头了。   身旁的玉春急忙安慰道:“娘娘息怒,一个八九来岁的女童,如何,可能只是单纯的同床罢了。“   “也是。“王珏似乎自己都忽略了这个关键,用力的吸吐了几口气,平缓了心情,才说:“你退下吧,再去给本宫打听清楚了。“   “是,是。“宫女急忙退出了寝宫。   留下了玉春和王珏,玉春上前继续梳理着王珏的头发,说:“娘娘,您放心,帝上第一个来的您的宫殿,就证明了,三位贵妃中,娘娘是排在第一位。“   “真的吗?“王珏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呀,娘娘不论美貌,姿色,才华,都是第一的,甚至比。“玉春突然停顿了下,接着说:“虽然皇后娘娘容貌美丽,但怎么说,都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男女之事,她不懂,帝上自然也不会满足的。帝上冲着,就是她颜氏的名头。“   “你说的有理,自古,颜氏有女,可通鬼神,可知来世还有过往,更是北康,甚至是太平的巫使。“王珏认可的点了点头。   “是呀,娘娘,您就放心吧,晚上,帝上一定还会再来的,娘娘不如跟两位贵妃去花园赏赏花,自可炫耀一番。“   “那就这样吧,正好也可以消消火。“王珏看着镜子中绝美的脸庞,不由得拢了拢刚梳理的头发,高傲的说。   “是,娘娘。“   ☆、第三十二章 花园遇王珏   行对于芳茗宫的王珏,祀天殿的颜徐早已漫步在了花园之中,她就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身旁的下人们虽然觉得疑惑,却也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主子。   待到差不多太阳升到了半空,天地之间洒下了明媚的阳光,头顶的鸟儿已经唱完了歌曲,展翅飞翔,两旁的太监宫女也都匆匆而过,匆匆而来,人也明显的增多了不少。   这个时候的颜徐,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停靠在肩头的蝴蝶忽而被惊得飞起。   颜徐这才迈开了脚步,方向,却不是任何一个的宫殿而是,冷宫的方向。   冷宫的方向,不仅仅有着冷宫,还有着皇宫中的粗鄙的机构以及宫女们所居住的住所。   颜徐突然的靠近,让周围经过的太监宫女不由得带着惊奇而立定行礼。   这个地方,素来都是后宫之人不愿意靠近的地方,更何况是巫使。   这里的下人们也许并不知道面前的女童真实的身份,大多都是看着这身打扮,知道面前的少女,无比尊贵。   随着颜徐的深入,渐渐的能够听见各个院落里传来的杂音,大多都是些粗鄙不堪的话。直到前方,听见的异常明亮的责骂之声,还有浅浅的哭泣之声。   颜徐的步伐渐渐的加快,身后跟随的宫女太监,虽然捂着鼻子,不喜这下宫之中的气味,但还是紧紧的跟在了颜徐之后。   当来到一个院子之外,那不堪的责骂之声近在迟尺,颜徐就知道,自己找到了。   她大步踏入,看见的却是一个混乱的场景。   三四个下女穿着麻布素衣,在后面低着头,不敢动弹,而唯有一个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下女,正跪在青石地板之上,面前是打翻的水桶,还有零星的几件衣服。面前则是一个四五十岁,长的尖酸刻薄的老妇女,正挥舞着鞭子,大声的责骂道。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意外突然的走进这个下人的院子中。正巧,这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女,看样子是打算给面前犯了错的下女来一道鞭子,正呼哧呼哧的甩着面前的鞭子画着圈,接着一个用力。   只见鞭子的尾巴朝着颜徐的面前绕去,身后跟随的宫女太监们不由得惊呼了几声。就是这惊呼引起了那院子里的注意,那妇女努力的摆动着鞭子,可惜那老妇女的鞭子是已经阻止不了了。   颜徐却一动不动,那个鞭子的尾巴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掠过了她的鬼面面具,甩在了旁边。发出了清冽的一声。因为那个老妇女变动了方向,那个鞭子倒也是庆幸的没有甩在任何人的身上,只在空气中空甩了一下。   “贵人恕罪,贵人恕罪。“那个老麽麽看着颜徐身上华丽的衣服,只当她是当今帝上或者某个后宫的亲人。也许是冲着地上的这盆衣物而来,倒是那个受罚的女子,抬眼看了看,接着仍旧俯首跪拜。   “她,犯了何事?“颜徐淡淡的开口,那清冷的声音,似乎像是这初春的天气一般,凉凉的融进了空气中。   “禀告贵人,这个贱人,洗坏了芳茗宫的衣物,这可是珏妃娘娘贴身女官的衣物,这,这可是重罪呀。“地上的老妇女,正叨叨的数落着这个下女的罪状。   颜徐却没有兴趣听下去,只是努力,认真的听了几句,就抬脚,走到了那个下女的面前。   那个下女看着自己眼前精致的鞋子,一个八九岁女童的小脚,精致而小巧,这下女匍匐的眼光,不由得放了柔光。   “汝,唤做什么名。“颜徐打断了老妇女的叨叨,径直开口问道面前这个上了岁数的下女。   “下女,名唤知春。“这个女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也许就是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在这个底层的院落中,才显得格格不入。   “汝,愿意来吾的宫中吗?“颜徐开口,这一句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惊呼。   “下女,不愿意。“这个回答,更加引起了所有人的另外一种诧异。   颜徐倒也不觉得意外,她缓缓的蹲下来,脸靠近着下女的耳旁,轻轻的说:“吾知道,汝有一个跟吾同岁的女儿,对吗?“   只见跪拜的下女,浑身一个颤抖,颜徐目光平静的说:“吾与汝做个交易,用汝的女儿,换来自由。汝没有选择,因为,两条路的尽头,都是死罪。私怀罪臣后代,是死罪,得罪了吾,汝,也是死罪。“   颜徐缓缓的站了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同的却是,那个下女,浑身,都在努力的克制着,颤抖。   她的眼神,油温柔,变成了惶恐而绝望。   那院子中的九岁女童,天天藏在床板之下,也是藏不了多久了。   “待会儿,吾的马车会过来接汝。“颜徐并没有想多说什么,在场的人虽然困惑,却不敢问。但那老妇女却说不怕死的问了:“贵人,不知贵人接走知春为何事,若是接走了,这,这衣服的事情,谁来担。“   “祭祀。“颜徐缓缓的转头,冷冷的看向了那跪在那里的麽麽。   麽麽只觉得浑身一冷,如同掉进了冰窖一般。这冰冷的眼神,带着不止的寒气,还有那洞穿人心的冷冽。   只要对上了,就似乎被盯上了一般,被命运。   颜徐走了,如同来时一般,不带走任何的东西,又离开了。   但是她知道了,至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只剩下,帝上了。   此时的花园中,王珏正邀着裘圆圆坐在凉亭之中,看着身旁的未名湖,还有几株开得盛的牡丹,正喝着茶。   徐贵妃称这自个儿身体抱恙,并没有前来。也是,对于徐贵妃来说,能进宫中便是足够了,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得宠。   倒是裘圆圆还有王珏,她们说白了,都是冲着皇后的位置去的,两人的长辈同在朝,相互较量攀比之心,自然有的。   只不过目前来说,该是王珏获胜。   “姐姐,听说昨日帝上,去了姐姐的宫中,姐姐真是好福气。“裘圆圆开了口。   “这不是自然的吗?不过妹妹也别急,不久,自然就轮到妹妹了。“王珏微笑着品味这手中的茶水。最新款式的珍珠耳环,正三五个的戴在了王珏圆润的耳垂上。   “可是昨日有些下人,竟然说帝上后半夜竟然去了祀天殿。你说,这些下人,真是乱说话。“   王珏听后,脸色不由得黑了黑,但是很快,又保持住了自己的微笑说:“这说的确实实话,后半夜,祀天殿传来了消息,说有国家大事与帝上商量,我们后妃,本就该鼓励帝上以国事为重,难道妹妹不这么想吗?“   “自,自然,姐姐说的是。但是姐姐不怕,毕竟那巫使也是皇后呢。“裘圆圆勉强的撑住了自己的笑容,想不到,被王珏给圆了回来。   “妹妹可不能如此说,国事当先,这话若是让帝上听见了,可不好。“王珏严肃的说   “姐姐果真大肚,不过今日,总没有什么大事了吧,妹妹祝姐姐早日与帝上圆房。“说完,裘圆圆拾起了酒杯,想要敬上一杯茶水。   “那就承妹妹的吉言,待到姐姐圆房后,自然就轮到了妹妹。“王珏笑着说。刚想一饮而尽,却听到耳边传来了裘圆圆小声地惊呼:“诶,那不是皇后娘娘吗?“   王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头,发现那朝着花园前来的,便是昨日抢了帝上的那个小丫头。说王珏不气,是不可能的,尤其,王珏还是个高傲的女人。   ☆、第三十三章 王珏落水   不论是巫使,还是皇后,王珏与裘圆圆都该起身行礼,而她们也确实这般做了。   “参见巫使大人,参见皇后娘娘。“两个人在颜徐靠近之时,一前一后的行礼问好,这看似两个称呼,实则却为一个人。   颜徐点了点头,刚想经过,却突然停住了步伐,眼睛不自主的看向了那貌美的王珏。   王珏被这样的眼神一看,也觉得浑身怪异,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没有任何异样,才抬了头。   “汝身上很香。“颜徐突然开了口。   “多谢巫使大人,皇后娘娘夸奖。“王珏微微的点了点身子,心里想,本宫天天用上好的香料熏着衣服,用上好的花瓣沐浴着,当然,这个就算是颜徐来要,自己也断不会给的。   王珏打定了主意,等着颜徐的下一句话。   “汝身上,有南临的味道。“颜徐的下一句话,却让原本自豪的王珏出了一身的冷汗。南临?香料?难道是那个瓶子?自己可没有打开过,怎么会有,这个小丫头,不会发现了吧。   一瞬间,千百种的想法在王珏的脑海里飞过。但王珏可是王岑从小训练起来的,立马镇定了心思说:“巫使大人,皇后娘娘多心了,也许是王家自己调的香料,有一两种是产自于南临的吧。“   裘圆圆一句话没有说,倒是两只眼睛看着王珏。   王珏原本想说些什么话,这一下子倒是全都说不出来了。明明只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却总摆出盛气凌人的模样。不行,王珏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就一辈子翻不过去身,只能硬着头皮主动了。   王珏上前一步,道:“巫使大人,皇后娘娘是在花园散步的嘛?开春的花园,最为美丽了。“   “是吧。“颜徐看着王珏,王珏挡住了自己前进的路,自己只得停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看,我们都是帝上的后宫之人,按理说,就是自个家的姐姐妹妹。就该互相照顾,您说对吗?“王珏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心里头,却有了主意,朝着玉春还有几个从王家带出来的宫女看了看,眨了眨眼。   这个亭子临着湖,欣赏美景,自然是好处,但坏处也有,就是离水实在是近了些。看见王珏的目光后,宫女们,自动的将靠着湖的位置,让了出来。   王珏边说话,边用手撩拨着自己的耳环。   “所以?“颜徐淡淡地问。   “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皇后娘娘,您看,您的年龄比我们都小,私下里,我们能不能唤您做妹妹?“王珏不动声色的将耳环上的珍珠,丢向了颜徐的身侧。   裘圆圆的眼睛一直来回的看着两个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掉落在地板上的几粒珍珠。   颜徐认真的看着王珏,就这样,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说:“论地位,吾大于你,论官阶,吾也大于你。为何要让汝等喊妹妹?“   颜徐认真的回答,就是这句话,用着认真的语气回答出来,才让人倍感讽刺。连裘圆圆的眼睛都不自主的瞪圆了,看戏一般的看着王珏。   果不其然,王珏的脸上,就像是颜料一般,闪过了五颜六色的色彩。怪也只怪王珏太过于大胆了。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王珏咬牙切齿的说,对着身旁的宫女使了使眼色。   只见那个宫女端着茶水垂眼朝着颜徐走了过来。这个时候的裘圆圆内心正窃喜着,虽然此时的自己无法跟王珏比肩,但看见王珏吃瘪,这样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于是低头拿起了茶杯,正想喝上一口,完全没有注意面前发生的任何事情。   那个宫女缓缓的朝着颜徐那里走去,到了伸手能够够到颜徐的地方,突然很刚好的就朝着前方跌倒。   滚烫的茶水,朝着颜徐面上洒去。周围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惊呼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扬起的茶水中,颜徐仍旧目光平静的看在空中停留的水珠。   扬起的茶水中,王珏扬起的嘴角已经完全暴露了,此时她的心情。她等待着最后大快人心的场面。   扬起的茶水中,裘圆圆则捧着手里的茶杯,双眼瞪的老圆,嘴巴却没有张开,可见,她是惊讶,诧异,但也就剩下这些了。   宫女脚上踩的珍珠有几颗,被摩擦到了颜徐的脚边,颜徐淡淡的向前一踢,很淡定的向后退了两步,虽说只有两步,但王珏却也着急,情急之下,竟然想要伸手抓过来,理智却想要制止身体本能做出的这个令人怀疑的动作,就这样一前一后,让王珏踩上了自己掉下的珍珠,一回头,那滚烫的茶水泼向了自己,王珏本能地拿着自己的袖子挡住泼来的茶水,人才刚站稳,之前那摔倒的宫女竟然一个撞击,将王珏硬生生的撞进了水中。两个人同时双双落了水。   扑通两声虽然不大,但却让所有的人惊起一身冷汗。   “愣着干嘛,快,快救人啊。“还是王珏身旁的玉春最先反应过来,尖声大叫,这才有两三个侍卫跳入未名湖中。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故,亭子中的人都半晌说不出话,原本大家都以为会是颜徐遭殃,没想到,下一个的受害者,竟然变成了王珏。   裘圆圆更是惊讶的连嘴巴都张开了。她好不容易才将视线从湖上,转到了亭子中,颜徐的身上。   正巧,颜徐,也微微转过了头,目光相互对上。明明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小丫头,裘圆圆却在那双眼眸里看不到一点的波澜。那鬼面面具在此时,显得异常的诡异。   难不成,这个女童,早已知道了?裘圆圆自然能够发现王珏的用心,此刻更加怀疑,这个颜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颜氏后人,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将会发生的一切,若是这样,就太过于恐怖了。甚至要比十个王珏都来的恐怖。   裘圆圆手中的茶杯不自觉地发出着科科的声音,连裘圆圆都没有发现。   与颜徐对视的目光之中,裘圆圆只觉得周围的吵闹之声如同身外之事,在周围响起,却没有进入她的耳朵。   颜徐缓缓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掠过了裘圆圆的身旁,离开了亭子。   裘圆圆的腿脚微微的发着抖,过了许久,才吞咽着口水,平静了下来。   那个时候王珏也浑身湿淋淋的被救上了岸。一上岸,就被玉春等的宫女搀扶回了宫中。   一下子,周围的喧闹声随着王珏远去,裘圆圆还有几个随行的宫女仍旧坐在亭子中,周围微风习习,花骨朵儿随风摇摆,偶尔发出了枝叶晃动的声音。   未名湖前,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第三十四章 王珏落水 2   珏妃娘娘入水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连刚下朝的帝上都听闻了此事。   流芳宫中,刚从未名湖中回来的裘圆圆却像是被夺了魂魄一样,有些呆滞的思考着什么。   身旁从家中带来的随行女官,琴音有些担忧的送上了一杯人参茶,问道:“娘娘,您是不是被珏妃落水一事吓到了?“   裘圆圆在琴音的呼唤中清醒了不少,接过了茶水,道:“倒不是吓到,这个场景,若放在王珏身上,并不陌生。“说完,低低地喝了一口。   身旁的琴音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脑海里浮现过几个关于王珏的事情,说:“娘娘,是说之前的那件事情。“   “是啊,王珏不是也有过将一个官员的女儿推下自家的池子里?“裘圆圆笑着说:“本宫才不相信,这个珏妃姐姐,会是不小心掉进湖里的.“   “不过,今天的场面确实惊险,原本以为是皇后娘娘,接过没有想到,竟然是珏妃娘娘入了水。“琴音回忆着在亭子里发生的事情。   “是啊,这个到底是失误?还是?“裘圆圆突然适可而止。   “是什么?“琴音好奇的追问。   “没什么。“裘圆圆摇了摇头,似乎是对琴音说,又似乎是对自己说的。裘圆圆深受裘大人的影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能在这个后宫之中,生存下去。   裘圆圆止不住地回想起,那颜徐离开的一个微笑,一个令她全身发抖的微笑。   感觉,在那个微笑里,有着看透一切的嘲讽,还有,威胁。   太安殿   龙骧刚下了朝,就听见了从后宫之中传来的消息,自然也该表示表示。   如今,龙骧坐在案桌之上,看着送来的折子,王喜迟迟的才出现在了门外。   “珏妃,无事吧。“   王喜福了福身子,如实说道:“无事。奴才已带了珍珠,还有绸缎等看望了珏妃,御医也去了,说只是受了惊,并无大碍。“   “嗯,无大碍就好。对了,你说了晚上的事情了吗?“   “奴才转达了帝上的慰问,让珏妃娘娘今晚好好休息,帝上在乾天殿休息,明日再侍寝。“   “嗯。“龙骧点了点头,赞许了王喜的办事能力,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折子。   “帝上,奴才,还有一事禀告。“王喜有些犹豫,不知道,此话,该不该说。   “说。“   “奴才听闻,刚才,巫使大人,去了冷宫,还,要了一个人。“   “冷宫?要了一个人?“龙骧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皱着眉头问“何人?“   “这。“   “但说无妨。“   “是,韩栋君的侍女。“王喜低着头回答道。   “韩栋君。就是在先帝时期,王岑上奏处死的那个?“   “是。当年,先帝开恩,只是处死了他,在他死前,特地让家里的奴仆都离开了,所以他家里的侍女走的走,自愿留下的也都进了冷宫。“   “还有自愿留下的?“龙骧挑了挑眉头,手指转动着指环。   “也就,这一个了。“   “她唤作何名?“龙骧问道。   “知春。“   “还算是好名字,就不知道,为何巫使要了她。“龙骧微微一笑,若是她喜欢,那龙骧自然不会反对。   “对了,王仪走了吗?“龙骧刚抬起了折子,却想起了王仪。   “今个一早,就离开了安阳城,怕是要三天,才会到。“王喜如实说到。   想到王仪,想到抚州,龙骧脑海中却又不自觉的想到了昨日颜徐对自己说的话。   抚州,是冲着自己来的。要想解决抚州之事,就得自己亲自过去。龙骧又放下了折子。看见龙骧的动作,王喜也就将刚要递过去的下一份折子,收了回去。   若,自己亲自过去,也并非不可,但得不让任何人知道,就是个麻烦了,尤其是王岑。   但要怎么做,才能理所当然的闭关,理所当然的不被他人议论?朝堂之中,只要王岑相信了,他人自然不敢多说话。   那要怎么做?龙骧不自主的又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眼睛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对着王喜说:“你派人去芳茗宫,转告珏妃,就说晚上,寡人要宿寝芳茗宫。“   “是。“王喜福了福身子,倒退着退出了太安殿,他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帝上定有原因。   这个消息传到芳茗宫后,倒是让正发着脾气的王珏缓了缓。   刚开始,本来定的就是今晚要侍寝,如今因为掉入了水中,帝上竟然就取消了侍寝,这个消息传出去,不得被旁人笑掉了大牙。   王珏正训斥着跟自己同样落水的宫女,说其不长眼睛云云的,如今帝上又说晚上会宿寝芳茗宫,这个消息让王珏振奋了不少。更加肯定了今日一定要拿下帝上的想法。   王珏将那仍旧跪在地板上的宫女遗忘得干净,快步走到了镜子前,不顾身上刚换洗的衣物,对着镜子装点着自己的头发,对着身旁的玉春说:“玉春,把王岑老给本宫带的香料拿上来。“   玉春了然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开了。   镜子中的王珏露出了一抹狠色,像是暗暗发了什么誓言一般。   太安殿中,殿门紧紧的合着,但宫殿内,除了龙骧,却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乌玉,那种药,还有吗?“   “有,帝上。“   “晚上,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帝上。“   王府中   王岑正悠闲的坐在家里的亭子里,喂食着池子里的鱼儿。如今这般悠闲的生活,是从前所奢望的,所以如今的王岑才格外的小心。   一个随从小跑到了王岑的身旁,小声的说了几句。   王岑点了点头,说:“告诉珏妃娘娘,不要用的太多,省的留下把柄。对了,叶大人,回去了吗?“   “回去了,那日从王府离开后,就出了城门。“随从说。   “算算日子,也该到抚州了。王仪今天早上就走了?“   “是的,今日一早,守门的就来报了。“   “这两三天的路程,叶大人也该打点完毕了,希望他能对老夫的劝诫,上点心。不要再老往抚州跑啦。行了,你下去吧。“王岑又朝着池塘里丢下了几个鱼食。   看着鱼儿争先恐后的抢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鱼为争食,鸟为食亡,人又何尝不是呢,金钱,真是个坏东西。“   ☆、第三十五章 宫墙之祸   祀天殿中,那颜徐坐在位置上,下面刚从某个不知名冷宫中带过来的下女,怀中正紧紧的抱着同颜徐一般大小的女孩,如今,目光防备的看着坐在顶上,的颜徐。   这个人,是巫使,当走进祀天殿的那刻起,知春就知道了。   也能猜到,这个巫使大人,是冲着自己女儿而来,她,究竟怎么发现的?自己担心受怕,小心翼翼的将女儿养到了八岁,平日偷偷藏着半块馒头,就着冷水,吃食长大的女儿,冷宫中人都无法发现,这个远在皇宫的巫使酒精,怎么发现的?她究竟要做什么?知春忍不住用力的抱紧,怀中穿着自己一般破旧衣服,正瑟瑟发抖,甚至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的女孩。不论如何,自己定不会让旁人伤害自己女儿的。   “巫使,不知携知春来此,所谓何事?“知春所幸先开了口。   “她,唤作何名?“颜徐眼睛看向那少女。知春知道,颜徐问的是自己的女儿。知春看了眼上位上坐的颜徐明明是同岁,身着华丽,眼色却是少有的沉稳,而自己怀里的女儿,却是粗布麻衣,面黄肌瘦,惊恐眼睛不安的四处看着,头深深的埋在了知春的怀里。   在这陌生的环境之中,唯有母亲的怀抱,才能让她感到一点点的安心。   知春不由得目光柔和,嘴角不自觉的拉起了笑容,说:怀君,她叫做怀君。“   “怀君。“颜徐淡淡的说,“很好的名字。“   知春突然恍然的抬眼,惊恐地看着颜徐,虽然颜徐并没有多说什么。   颜氏有女可通鬼神。难道,她知道了。'   这个消息虽然在皇宫之中,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碰上多事之人,那也足够将自己女儿从自己的身边剥夺走,也许杀头,也许充公,那一条路,都不是好路。   知春嘴角发麻,嘴唇在微微的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汝已经知道,那么也该知道,这,是死罪。“颜徐淡淡的说,并不否认,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威胁也好,利诱也罢,汝,都该知道,已经,别无选择了。“   “知春,愿意听从巫使的吩咐。“知春压着怀中的女孩,几乎匍匐着,在地面上,对着颜徐,颤抖着声音说道。   此时的宫殿中,别无旁人,唯有殿中三个人。   茗芳宫中,此时的宫女正急急忙忙的布置着糕点,茶水,准备迎接不久后就到来的帝上。   王珏正舒适着泡着铺满了花瓣的池水。   “娘娘,该起身了。“玉春绕过了屏风,低着头,对着水池里的王珏说道。   只见池水中的王珏,光着丰满的身子,缓缓地走了上来。双手伸直,两旁等候在一旁的宫女用上好的绸缎布上了王珏的身子。   玉春从怀中取出了小瓶子,在王珏的身上,抹上了绿色光泽的粘稠液体,没一会儿,那绿色的色泽慢慢的融入了肌肤中。   王珏坐在了铜镜面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待到周围的宫女都退了下去,玉春走到了王珏的身边,悄声问到:“娘娘,那个药,是否按照剂量放入水杯中。“   王珏略微的思考下,眉毛微微下压,道:“加倍。“   “是。“玉春点了点头,退也下去。   王珏拾起了桌上的梳子,对着铜镜自己梳理着头发,她心里想,今日,一定要让帝上宠幸了自己,这样,自己才有时间。“   “帝上到。“宫外传来了王喜公公的高喊之声,但宫殿之外,除了宫女,王珏早已梳妆完毕的侯立在了门口。   “恭迎帝上。“王珏微微福了身子,龙骧伸手扶起了王珏,很自然,就入了宫中。   待到宫外点起了灯火,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只剩下了龙骧与王珏二人。龙骧微笑的看着王珏递过来的茶水,接过了泛着碧绿色彩的茶水,微微摇晃了水杯,关切地问:“听闻珏妃掉入了水中,可还好。“   “多谢帝上关心,是,臣妾不小心掉入水中,与巫使大人无关,帝上千万不要听信了旁人的流言。“   “哦,巫使也在那里?“龙骧扬了扬眉头,这点倒是诧异,在他看来,颜徐是能不出门就绝对不出门的人。   “是,同在的还有裘圆圆,圆妃娘娘。“王珏露出腼腆的笑容。   “哦,爱妃没事就好。“说完,龙骧将嘴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顺势将夹在小拇指与无名指的小药丸吞下了口中。   王珏看着将茶水全数吞尽的龙骧,心中不由得暗喜。   听闻,南临的药是最有用的,而食下这药的人,将会春意不断,浑身燥热,眼中只会有自己一个人,那个时候的男人,必定丧失理智,只想要云雨一番。当然,除非意志很强的人。   况且,今日,王珏还下了双倍的剂量,龙骧必定熬不过多久。   想到这里,王珏不由得心中暗喜,更加靠近龙骧,玉手摸上了龙骧的身体,龙骧并没有拒绝,王珏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更加大胆的身子贴上了龙骧的身体,龙骧也伸手,将王珏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一个用力,让王珏不由得娇喘了一声。看着龙骧缓缓靠近的脸庞,眼睛不由得闭了起来。   吃了药的龙骧,自然之道,这药的发药时间短,表象便是不省人事,表现出病态的脉象,人却是清醒的。   龙骧却觉得今日身体略微的怪异,似乎有股热流从自己的丹田而上。   他努力的忍耐下这身体上的怪异之感,在计划中,自己必须做到让旁人相信,自己是病倒在王珏的床榻之上,所以现在,还远远不够。他看着闭上眼睛的王珏,越凑越近,脸也渐渐地贴了上去。   外面月色正好,里面,春光无限。   王府   本该是一个平和的夜晚,王岑正在书房中,尽兴的挥洒着墨宝,却看见管家慌张地闯进了书房。   是的闯进,原本的礼节都没有了,十分粗鲁的推开了门,门重重的砸出了声响。虽然不大,却打扰了王岑的雅兴。   王岑停了笔,皱着眉头看着闯进来气喘吁吁的管家,心情不大好的开口:“管家,若是下人没有礼节也就罢了,王管家怎么也如此失礼。“   “王老恕罪啊,不过实在是出了事情,是王珏小姐,珏妃娘娘出了事情。“管家焦急地说。   王岑倒是十分冷静,将笔挂上了架子后,绕出了书桌说:“珏妃,会出什么事情?“   在她看来,如今的局势,帝上根本不可能对王珏出手。没有彻查之前马车失惊事件就是很好的说明。   “帝上,帝上,晕倒在了珏妃娘娘的床榻上啦。“   “什么。“王岑只觉得气血冲上了脑门。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难道,王珏的药。不行,这若是让旁人知道,或者穿出去,对王氏都是巨大的打击。   “管家,备车,我要进宫。“   “是。“   王岑深知,这件事情的影响力,虽说,那药就算多用了两三倍,都不应该有这个事情。但谁说得准呢,就算因为别的原因,若让御医查到了这个药,王氏的名声都将受到沉重的打击。   必须要出马,将此事压下去。   ☆、第三十六章 宫墙之祸 2   茗芳宫中早已乱成了一团,勉强穿戴算是工整的王珏正在焦虑的看着正给龙骧诊断的御医。   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王珏就觉得害怕。甚至都还没有开始了,龙骧就突然不省人事。用着混乱中的一点清明的神智,王珏叫来了御医,还派了人,通知了王岑。之后的王珏便真的是如同浆糊一般。   不论现在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所有的人只怕都会认定帝上是在自己床上出了事,只求这次的帝上,真的不要发生些什么才好。难道,真的会是那个药吗?不是说,那个药并没有副作用吗?   王珏努力的平稳着一点都降不下来的气息。等待着御医的发言。   等啊,等啊,着有着白色胡子的老御医,似乎愁眉不展的在思考着什么,迟迟没有下结论。   王珏感觉,像是度过了一年那么久的时间,门外突然响起了通报声,这个通报声,让王珏抓住了救命的绳子一般。   “王岑,王老到。“   原本,这是帝上的后宫,王岑氏没有资格在夜晚进入的,但今日,算是例外,门外的太监不知道该通报谁,只看见王喜点了点头,才放了王岑,王老入了宫殿。   王岑一进屋,看见颤抖的王珏,就知道,这件事情,跟她必定有关系。   王岑上前礼貌的请了安,看着王珏焦虑,似乎想说什么的神态,摇了摇头,阻止了王珏的冲动。看见了王岑的举动,王珏听话的合起了嘴巴,呆站在一旁。   王岑上前一步,对着御医拱手道:“李御医,不知道,帝上的身体?“   “很奇怪。“听了王岑的话,仍旧过了一小伙,才收回了手,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帝上的脉搏,很奇怪,有点像,像是用药过盛引起的突然晕厥。但就脉象上来说,没有大碍,就是伤了身体i,需要好好调理一番,怕是没有个十来天,是下不了床了。“   “用药过盛?“王岑只觉得奇怪,说:“帝上的身体一向不错,也没有用过药。“   李御医看了看王珏,又看了看王岑,发现宫中并没有外人,直接道:“脉象冲而盛,不是用药过盛是什么?王老不知道,房中之药也算药。“李御医收起了药箱,并不打算听谁的解释。道:“我先走了,随后,我会让人熬好药,给帝上服用。帝上,还是回到乾天殿的好,最近这段时间,伤了身子,更不可以近女色,也见不了人。“   “是,是,李御医放心,朝堂之中有老夫,怎么也会为帝上分担。“王岑又拱了拱手。   “王老有这样的心是最好的。那屋先告退了。“李御医对着王珏行了礼,对着王岑拱了拱手,就退出了宫殿。   王岑看了看王珏,王珏连接触都不敢接触王岑的目光。   这个时候,王喜走了进来,对着王珏行了礼,又对着王老行了礼,恭敬的说:“珏妃娘娘,王岑大人,那小的,就将帝上带走了。“   话音刚落,两人还没有回应,就有几个小太监麻利的为尚在昏迷中的帝上穿好了衣物。   王岑则是笑着说:“王喜公公,辛苦了。“   “哪里哪里。“王喜看着王岑拱了拱手,身子弯的更低的说:“照顾帝上本来就是小的应该做的,王大人严重了。况且御医也特意交代了帝上需要静养。“   “那是,那是。“王岑跟着王喜一起走出了宫殿外,看着几个太监小心的搀扶着帝上上了辇车,还特意把帘子给放了下来。王岑这才转身对王喜说:“王喜公公,今日之事,依老夫所见,毕竟关乎帝上声誉,还是暂且压下的好。“   王喜偷偷的看了眼王岑,随后又压低了眼帘,看着地上说:“王大人说的对,此事的确不宜多传。王大人放心,小的,还有这几个太监,口严得很,必定不会外出,小的也相信,珏妃娘娘必定也会为帝上声誉着想,不会外传的。“   “这是自然,珏妃是帝上的贵妃,自然应该为帝上所想。这点王公公放心。“王岑点头道。   “但小的,仍觉得。“   “王喜公公觉得什么?“   “帝上如今的模样,必定不能早朝,静养的十几日里,这朝堂。“王喜故意拖了尾音。   “这个王喜公公放心,王岑虽然比不上帝上,但怎么说都是一代老臣,说的话也有点份量。况且帝上生了病,静养是十分正常的。等下,老夫就派人告知各位大臣,这十几日,老夫一个个上门收集折子,送到王喜公公这里,王喜公公再交予帝上,帝上批改后,老夫再一个个的送过去。这不就解决了?“王岑不愧是聪明之人,连这个都想得仔细,   “王老不愧是老王,那小的就全听王老的。“王喜微笑着说。   “那,就劳烦王喜公公,尽力照料帝上了。“王岑也拱了拱手。   “王老放心。小的,先告退了。“王喜弯着腰点了点头。   便跟着辇车一起离开了茗芳宫。   这一场骚动终究还是被王岑给摆平了。   王岑一进宫殿中,王珏就不顾了身份,小跑到了王岑的面前,急切地说:“叔父,这帝上,这,不会连累了我吧。“王珏一个着急,连说话都口不择言了。   王岑听懂了,瞪圆着眼睛,顾及着在茗芳宫,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还知道连累。你是不是放多了?“   王珏低着头,小声的说:“也就加了一倍的剂量。“   “一倍?我不是告诉你,yao   小心,要谨慎,不要着急吗?你看看,幸好帝上只要休整个十来日,要是就此,你也逃不了关系,你死不要紧,不能连累王氏。“   “叔父,珏儿知道错了。“王珏知道,现在认错是最重要的。   “我已经打通了王喜公公,他不会说,你也管好你这里的嘴巴。“   “那朝堂那里。“王珏知道,此事的帝上是上不了朝堂的。   “自然有我。你就不要插手了,你若是有空,抄点心经,也不要慌乱,更不要动气,这些流言传个几天,也就没事了。毕竟,帝上是从你宫里抬出去的。说不定,这反而是件好事。“王岑拉了拉自己的山羊胡子,思考着。   “叔父,你说什么?“王珏并没有听到王岑说的最后一句话。王岑也不愿意开口,说:“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好了,我要准备下,出去打理了。“   说完,王岑便快步的离开了茗芳宫,自己必须得在天完全黑之前,将信息传到每个大臣的耳朵里。   祀天殿中,知春正颤颤巍巍的坐在祀天殿后殿的位子上,看着自己女儿身上穿着颜徐说的衣物。不知道,颜徐,巫使到底想做些什么。   没一会儿,从寝宫里,走出了一个穿着小太监衣服的人,仔细一看,那不就是延续吗?   知春看着这个打扮有些诧异。   颜徐道:“吾已经将所有的宫女打发了,对外说,吾要闭关。自然有人将吃食送来宫中。从今天起,到吾回来你就是吾的贴身女官,而她,就是吾。“   这下知春听懂了,颜徐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假扮巫使。   “不可,这万万不可,若是被帝上知道了,可是死罪。“知春腿脚有些发抖,要冒这险,还不如之前的生活。   “知道了是死罪,对汝,怎么都是死,若是成功了,那将重新拥有自由,出去,过上安稳的生活,汝,自己选。“颜徐淡淡地说。   看着知春犹豫的眼神,颜徐,知道,她,答应了。   知春是个聪明的人,又是饱读诗书,能够将自己女儿,养到八岁,还无人知道,这本身就是难得之处。   这下,颜徐,可以安心的出去了。   ☆、第三十七章 宫墙之祸 3   乾天殿中。辇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王喜挥手屏退了跟上来的三四个太监,独自搀扶着帝上,走进了乾天殿的内殿中。   “你们下去吧。“王喜出声,安顿好帝上的龙体后,让在内殿中等候的宫女们也出了殿,待到殿中只剩下王喜和帝上两个人。王喜才对躺在床上,本该昏迷不醒的帝上开了口:“帝上,马车已经备妥了。“躺在床上的帝上缓缓的坐了起来,却没有发声,倒是一阵熟悉的声音王喜的背后响了起来。   “王岑呢?出宫了吗?“这一声突如其来,将王喜吓得不轻。但王喜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帝上。   并没有抬头,而是将弯腰的身子,转了一个方向,恭敬的说:“还没有,还在茗芳宫中。“   身后的人慢慢的踱步,走出了黑暗,王喜向上扬起的眼光才发现,这个穿着下等太监服的人,竟然是帝上。那么,坐在床上的这个人,这个分明跟帝上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又是谁?   龙骧看见了王喜一头雾水的模样,说道:“此人,便是梭子的人,他这段时间会在宫中装扮寡人,王喜,你要多担待着。“   “帝上多虑了,王喜定当权力,伺候,帝上。“王喜对着这个“假帝上“点了点头,示意龙骧放心。   这么多天的相处,龙骧自然知道王喜聪明和圆滑,毕竟是延子公公挑选的人。之前的王喜,似乎多少有些不解帝上的心思,有些自负。经过几日的鞭策还有警示,,如今的王喜,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况且他体内的毒,让龙骧知道,王喜,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   “可是,帝上,若是大臣执意探访,那奴才。“王喜面色有些疑郁的看向那“假帝上“。这个人的模样,目光,都跟龙骧极其相似,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   “王喜不必担忧,若是有人要来看望寡人,让他们来就是了。“这下,开口的赫然是床上的“假帝上“。这声音一出,让王喜有些恍然,简直一摸一样的声音,着感觉,就像是在暗处模仿了龙骧一辈子一般。   王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旁站的龙骧,看着龙骧沉稳的目光,才接受了这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帝上。   “这般,甚好。“王喜点了点头。   “王喜,你就留在宫中。“龙骧抬脚“送寡人出去后,你就留下宫中,帮助梭子,十来天后,待寡人回来。“   “是,帝上,但,出门在外,谁。“王喜有些担忧的问。   “乌玉陪着寡人,你不用担心。“   “还有一事。“王喜突然想到什么,道:“若是巫使达人,皇后娘娘在祀天殿闭关结束后,想要来找帝上。那奴才,该如何?“   “她。“龙骧略加思索了下,道:“她不会来的,她该知道的。“   龙骧心中断定,颜徐定会知道,毕竟,那箴言是她说的。她也知道,抚州的灾祸是冲着自己而来,只有自己去才能解决。但为何不带上她。龙骧只是,不愿意,牵连她吧。   皇宫虽然危机不少,但都不会真正危害到生命。龙骧不愿意牵连到她,只是觉得,唯有她,是干净的。唯有她,是最不应该被这些俗事污染,龙骧所做的,无非就想她,有一日若是离开,也是跟来时一般,干干净净的离开。   “是,帝上。“王喜看着龙骧坚定的眼神,并不多问。   而是按照这计划,将龙骧送上了马车,马车上,王喜备了些路程所需的物品,衣物。待到王岑出宫,跟着王岑一起出了皇宫。   也许是王岑的地位,又正巧正值更换守卫的时间,皇宫的守卫也只是单纯的以为这两辆马车是一起的,未加阻拦。   而王岑虽然也注意到,身后的马车是从皇宫发出,也只是略加疑问。   “身后的马车是皇宫的吗?“   同行的随从答道:“是王喜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出的马车,也许是朝着御医的府邸去的,之前那御医不也说了,少了几味药,要去府邸取。“   “哦。“王岑抬起了马车身旁的帘子,看着马车拐入了一个路口,而御医的府邸,确实也是在跟着城门一个顺的道儿上,便放下了帘子,没有多想。   反倒是对着同行的随从说:“王仁啊,等会派个人,去趟常州,不,是抚州,找到叶大人,让他最近不要惹事儿,毕竟是王珏惹的事,这段时间,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是,小的,等下马上去,让人快马出城。“   太平的城门,戒备森严。也许就是这森严,才换来了安阳城的平稳安康。   在距离太平城门转角的一个小道上,一辆马车正停在黑夜之中,似乎在等着这什么。   出城的城门,如今正紧紧的闭着,上下的巡逻士兵正来回走动着。深夜,若是想要进出城门,是需要出示文件还有进行登记和严格的审查,龙骧自然不能用皇宫的身份出城,这,毕竟太明显了。   他却不急,他料定了,今日,王岑必定会派人出城,至于为什么。龙骧只能说,他,王岑,是个谨慎的人,他害怕会有人在这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到时候他若是出手,只怕会蒙上想要篡位的嫌疑。   虽然王岑不想,但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有这样的倾向。   马车上安安静静地,除了骏马呼吸的喘息之声外。   马车前头,并没有驾驶之人,唯有龙骧一个人,正盘腿坐在马车内。他的身上,早已换上了出门的便服,他正闭着眼睛,看似休息。   没一会儿,大街上远远的似乎传来了马匹跑动的声音。龙骧注意到了,而城门的士兵,自然也注意到了,大街上空无一人,那些士兵却纷纷停下了步伐,仔细地等待着从哪儿即将出现的快马身影。   果真,没一会儿,一辆马车悠悠然的从街角拐到了大街之上。   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觑,疑惑刚才听到的快马疾驰之声,却是辆马车。   马车前头有一个男人正驾驶着车辆,伸出了王岑王府的密令后,守城的士兵自然恭敬地打开了城门,并没有多说什么。   马车就这样毫无阻碍的出了安阳城。   马车上,龙骧正打开身旁昏迷的男人身上的信件。   信件上空荡荡的,什么字,都没有,没有署名,没有内容。   看着身旁这一脸路人模样的人,龙骧猜想,这个人怕是也不知道,这信是给谁。   龙骧合上了信件,开口道:“乌玉。“   “在。“马车外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将这个人审审,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帝上。“   “乌玉,如今,我不是帝上,而是从安阳城来的商人。“   “是,公子。“龙骧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里盘算着,到抚州,还要三天。   王府   王岑好不容易坐了下来,才派了人将所有的信帖送到了所有大臣的府邸中。   随行的王仁走了过来,王岑问:“人,出去了?“   “对,守城的说,刚出去了。“   “他知道什么吗?“   “不知道,除了知道去的是抚州,信,放在寻芳楼,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下去吧。“   “是。“   ☆、第三十八章 马车初悸   疾驰的马车,孤单的月影,还有那隐藏在树丛之中,时不时发出声响的猛兽。   龙骧坐在马车上,正闭目养神,他总是觉得身子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身旁那早已经晕厥的信使仍在昏迷着,看这劲道,不到明天,是醒不过来的。   突然,龙骧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闭目的龙骧以为,这响声是马车碾到了哪里的树枝,但是没一会儿,身后又再次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明明就是来自于自己的身后,马车之上。   王喜说过,马车后面的箱子中,装的都是出门所需要的必备品,衣物等,里面怎么会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   思及此,龙骧眼睛迅速地睁开,放在身旁的短剑连着刀鞘迅速的打向身后,顺势一撩,那箱子立马只吖一声打了开。   坑坑,马车似乎刚碾过了几块石头,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掩盖了马车内的声音。借着马车车帘里透过的月光,龙骧分明看见,箱子里面,衣物之中,有着一个挪动的东西。   龙骧皱着眉头,刚猜测这这般身形的物体是什么,这个东西似乎先动一步,一下子蹭的从箱子里面立了起来,龙骧的本能反应,让手中的短剑朝着那目标挥去,短剑立在那东西的咽喉之上之时,龙骧赫然发现,那人,竟然,是个穿着小太监服的,颜徐。   “你怎么在这里。“龙骧不由得低低的惊呼了一声,看着那帽子歪的吊在颜徐头上,蓬乱的头发,不三不四,一点都不合身的衣服,这样的打扮,实在让龙骧难以接受。   也许是听见了马车中传来的动静,驾车的乌玉高声喊了句:“少爷,没事吧。“   “没事。“龙骧回应后,便将颜徐从箱子中拉了出来。   这辆马车不比皇宫的马车,矮上不少,马车中的龙骧能够盘腿而坐,若是站起,则勉强了点,但是这样的马车往往更加能够适应快车出行。   这样的高度对于一个八九来岁的女童还说,却是盈余的。   颜徐站着跨出了这几乎有半人高的箱子,坐在了龙骧的身旁,扶了扶帽子,可是那硕大的帽子,一戴上去,就将颜徐的眼睛给挡去一半,惹得颜徐只能昂着头,用着下面的眼睛看着龙骧说:“汝来,吾来。“   这简单的四个字让龙骧不由得心中一暖,微笑着伸手,将颜徐的帽子摘了下来,放在了一旁,大手附在了颜徐的头上,轻轻的抚平着翘起的青丝。低声,磁性的说:“你不该来的,抚州这般危险,还是皇宫中安全点。“   “不怕,吾本来就是为汝而来,自然要跟着汝。“颜徐蹭了蹭龙骧的大手,说。   龙骧笑了笑,嘴角温和的翘了起来,现在要送颜徐回宫,却也不现实,都到这里了,也只能让颜徐跟着自己去了。   龙骧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很明显,颜徐这个打扮,尤其招摇。   说:“若你执意跟着寡,我去,那就去吧。但你这是宫中的衣服,太招摇,你且脱下,换上我的衣服,等到了地方,我让乌玉把这宫中的东西都处理掉。这面罩带着只怕也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也脱了吧。“   龙骧伸手从箱子里找寻了一件,递给了颜徐。   “好。“颜徐倒是不扭捏,接过了龙骧递过来的衣物,就脱去了身上的太监服,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亵衣。   这如此豪爽的举动,倒是让龙骧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见颜徐解着身上的衣物,急忙瞥过了头。在这马车中,明显是不适合转身,龙骧嘴巴刚开了开,想要说女孩子怎么可以在旁人面前如此豪放,但想到除了马车确实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更换衣物,便将嘴巴重新合上。   龙骧着心中一想,不对啊,颜徐只是个八九岁的女童,还是个孩子,自己为什么竟会生出了少许的。   不行,自己可不能有这个心态。   龙骧努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心情,将心中奇异的不可描述的骚动压了下去。   心中反复念叨着,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孩子。   眼睛却止不住的想要睁开,睁开后,却看见那晕倒的人的脸对着正是颜徐的方向,龙骧抵不过心中的不满,一个伸手,借着短剑的剑鞘就将那个人的头,弄到了另外一边。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身后持续传来的衣服与衣服摩擦之声,衣服拂过肌肤的声音。那斯湖近在咫尺的气息。   龙骧不由得面红耳赤。天啊,自己的脑海里到底想些什么,龙骧不由得摇着头,咬着牙,持续的跟自己身体里不停涌上的怪异之感做着争斗。   自己今日究竟怎么了?竟然如此克制不住自己。   “好了。“颜徐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龙骧闻声叹气,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刚想说着什么,却又再次结巴。   龙骧才转过,目光便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目光,颜徐的面罩已然脱去,在黑暗之中,那倾国的美貌还有额间的那点红色朱砂,让龙骧不由得又失了声。   细腻的肌肤,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配上清冷的目光,如同黑夜的精灵一般,连月光都忍不住探进了马车之中,轻轻点点的洒在颜徐的容貌之上。清冽的微风吹拂过两个人的面容,撩起了几缕的青丝。   “汝,脸红了。“颜徐看着许久没有开口的龙骧,不由得歪了歪脸蛋,双手抚上了龙骧的脸颊。   冰凉的触觉刺激着龙骧温热的皮肤,所有的感官斯似乎都被打了个激灵一般。   龙骧用嘶哑低沉,好不容易找回的声音,略带着吞吐说:“你,谁让你脱了面罩的?“   “汝。“颜徐放下了手,疑惑的看着他,睁着无辜的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面前不知所措,却紧紧拽着双拳的龙骧。   “那,你,还是戴上吧。“龙骧摸了几下,在那一堆刚从颜徐身上脱下,还存留着余温的衣物之中,找到了那一个面罩,将面罩重新戴了上去。   “还,还有。出门在外,你还是少说话,尽量,不要对旁人说。“龙骧撇过了头,颤抖着说。   “为何?“   “你的口音。“   “那吾就跟汝说。“颜徐点了点头。   “嗯,需要什么,就跟我悄悄的说。“龙骧点了点头,龙骧多少也不愿意,颜徐跟旁人说话。   “是这样吗?“龙骧还在想着,就听见耳朵旁传来了一阵酥麻的气息,他浑身又直立了起来。颜徐正跪在自己身边,凑着耳畔,跟自己说这话。   这本身是没有毛病的。龙骧平日并非没有接触过女子,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难不成,自己对这个女童,真的,有了男女之情?   龙骧努力的平复着呼吸,用着颤抖的声音说:“路途遥远,你还是睡觉吧。“   “嗯。“   龙骧看着蜷缩在自己身边不久便睡去的颜徐,心里头不由得一阵温暖。顺带还踢了踢那晕倒的人,让他贴在了边上。   龙骧叹了口气,苦笑着,看来自己是休息不了了。   ☆、第三十九章 寻芳楼   隔天的抚州城,夜幕还没有完全落下,清晨的光芒也才天边微微的出现,就有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寻芳楼前。寻芳楼前寂寥无人,原本打着哈欠的伙计,看见马车的到来,一个精神头儿的跑到了马车前面,鞍前马后的对着马车上的人献着殷勤。   马上下来的一个类似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手中的扇子挡着脸,旁人看不全他的容貌,伙计只是一摆手说:“客人,三楼已经为您备好房间。“   语气异常熟络,但称呼上,却用了通用的客人二字,可见,这个男人又是一个不肯透露自己身份的神秘人。   “赏你的。“中年人哈哈大笑,丢下了一定银子,伙计连忙双手接住,低头哈腰,迎接着这个贵客进入了还没有喧闹起来的花柳之地。   身后刻着精致花纹的马车就这样被拉向了后院。后院的门缓缓的关了起来。周围仍是寂静一片。不知道哪家传来的几声公鸡的啼叫声在抚州城的上方回荡着。   抚州城,算是几个小县城的流通中心,周围的城镇都环绕着抚州城,也许是因为靠近西玄,这里偶尔会出现的西玄的商人,乃至东疆南临的人,也是不足为奇的。   寻芳楼则是位于花柳巷中,原本的灯笼一个个都被灭去了灯火,门前那马车的碾印让人知道,不久前的寻芳楼算是门客盈余的。   但是来到寻芳楼的人呢,不仅仅是想寻花问柳,也不少文人墨客,在这里听听靡靡之音,享享美人之乡。   但这正朝着三楼走去的中年人,却两个都不算,但也两个都算。   寻芳楼很大,唯独三楼,才算是被精致打扮过的,往往只有寻芳楼最受欢迎的女人,才有资格居住在三楼。寻芳楼分了很多个楼阁,相互交错,有意思的是,每个楼阁的三楼,只有一间房间,且相互隔离,那些个贵客们,谁也见不到谁。   走到了三楼,周围的房间里的灯光都是灭的,唯独三楼的灯火才刚刚亮起,似乎为了迎接贵客的到来。   那个中年商人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门,门支呀一声打开了。里面正坐着一个长相美艳,身段比起王珏,还要丰满。快要撑破衣服的的胸部,如同水蛇般盈盈可握的腰肢,哦,对了,还有那娇滴滴的声音,都让男人能够即刻倾倒在她的衣裙之下。   “叶大人。“那美艳女子,含着盈盈秋水,朝着叶思远迎了过去。   叶思远立马笑着伸手在美艳女子的胸上抓了一把,笑着说:“美人,有没有想我啦。“   “那当然,叶大人也出去了好几天了,美人每天独守空闺。“那美艳女子,作势啜泣了几声。   叶大人坐在了椅子上,笑着说:“美人不哭,不哭。不是还有清若配着你吗?“   身旁正端着热茶走过来的清瘦女子,清秀恬静,微微一笑,将热茶搁在了桌子上,对着叶思远说:“姐姐还是更想叶大人的。去了安阳城,也有六七日了,大人可是休息了?“清若语气清冷,却也是贴心懂事的。   一个火热,热情,一个温柔,恬静。怪不得叶思远一直养着这两个女子。   叶思远喝了一口递过来的茶水,温热的恰到好处,笑着说:“还是清若懂事呀,我刚去了趟常州,安排好了,就赶了过来,这不是,来你们这里休息吗?“   “事情可是顺利?“清若温和的问道。   “自然是顺利的。听王老说,帝上选了个八九岁的女童为后,听说那女童还是颜氏的后人。清若呀,我就想不通了,只要你想,我很乐意跟王老推荐你入了宫。你的容貌,还有知识,定能脱颖而出的。“   “清若求的不是荣华富贵,清若知道,若是清若的,那自然,会来到清若的身边。“徐清若微微一笑,犹如外面的月光,一样的温和。   叶思远点了点头,站了起身,怀抱着那美艳的女子,走到了清若的身边,在她耳边暧昧的说:“若不是你说了你的计划,我早就想把你抱上床了。不过要是什么时候想要了,再跟大人我说说。“   叶思远一脸淫笑的看着清若细腻的脖子。   清若微微一退,假装害羞的点了点头,说:“那清若就不打扰大人和姐姐休息了,清若告退。“   “去吧。“叶思远手一挥,就带着那美艳女子走向了床榻。   清若退了出去,门顺势拉起。   走过了转角,自己的房间便在那头,两边的门虽然隔得远,但墙却是连在一起的。   清若进了房门,坐在了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手微微打开,大拇指一点点的像是算命一般算着什么。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嘴角扬起,丝毫没有刚才的温柔,带着却是邪魅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该来了。“   这个时候从隔壁房间里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喘息之声,让清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伸手一挥,那有段距离的窗户却突然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天空已经蒙蒙的亮了。   抚州城城门才刚一打开。一辆破旧的马车,也缓缓的开进了抚州城的城门口。停在了那几乎荒芜的镇府司衙门前。   王亮率先跳下了马车,看着这虽然位于闹街之上,门口不仅毫无卫兵把手,甚至门前的杂草丛生,毫无品类可言。   也许是时辰尚早,再加上闹街中无人,更显得这个府衙十分的破败和孤寂。   “先生,我们还是,走后门吧。“王亮转头,对着撩起了帘子的王仪道。   王仪也是上下的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算是默认了。   来到小巷的后门,还算显得干净,王亮尝试得推了下门,发现门是从里面给拴上了,意味着里面还是有人居住的。   王亮惊喜的用眼神,跟刚下了马车,来到自己身边的王仪分享了下这个最新的发现。然后抬手,敲了敲三下。   “请问有人在吗?“   王亮就这样呼喊了几次,约莫三四次后,才听见了人的脚步声。门一下子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妇女。   “谁呀,你们。“这个中年女人穿着干净整齐的粗布麻衣,上下打量了下两个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年轻人。   “在下王亮,这位是我们家先生。先生是帝上派来的抚州巡使。“王亮笑着拱了拱手。   王亮的眉眼生的虎,看起来就是那种大大咧咧,十分豪爽的青年人。这拱手一比,倒是让中年妇人松了松眉眼,不再多有敌意。   “巡使?就是之前死的那个职位?“中年妇人又上下的瞧了瞧面前这个并不出众,打扮也不考究的王仪。   “这是官印。“王亮亮出了帝上的官印,那中年妇人,才侧过了身子,让两人进了后门。   ☆、第四十章 抚州之境   王亮拴好了马车后,才跟着这中年妇人,王仪走进了前院,也就是主人住的地方。   刚走动没一会,王亮就忍不住感叹说:“这府衙倒是没有我想的破败。“   那中年妇人笑着说:“你们准是去了正门看过了。自从第一个抚州的镇府被杀了后,这个地方就再没有人住过,更别说有什么官事了。那些个衙役不得回去吃自己了。“   “可是,帝上不是先后派过巡使来吗?巡使来也都不来这儿办公?“王亮有些惊讶的问。   “那些个巡使?来是来了,不过因为害怕也都不来这里,都是住在官驿里,或者是私人的院子中,是再不敢来这里了。所以,这个偌大的府邸只剩下我审婆婆一个人还有小月儿两个人相依为命。“审婆婆感叹的说,看过了前面的府衙,后面就是住的地方,“看到前面的那个院子了吗?之前的镇府就是死在那里,后面就被封了。你们若是害怕,这里还有个院子,没人住过,只不过,靠近后院点。“审婆婆指了指花园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道。   “那先生,我们还是这个院子好点。“王亮浑身哆嗦的道。   “这个院子,我们也经常打扫,以前是下人们住的。下人们走后才空了出来。待会,我让小月儿把里面整理下,你们晚上就可以住了。“审婆婆说完,就走了开。   王亮跟随着王仪往着之前的路走着,自然的就走到了抚州珍藏着相关卷宗的地方。   王仪伸手挥去了迎面而来的灰尘,等到王亮勉强的擦干净了桌椅上的白灰后,王仪才伸手取下了最后一次记载的卷宗。   按照流程,抚州的镇府是需要记录每次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这本卷宗却不出王仪的意料,时间,果真就断在了第一任镇府离奇死亡的时间,之后,再无任何的记录,就连记载着抚州所管辖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是上任的。   王仪叹了口气,合起了刚打开的卷宗,他脑子里,还在思考着,来之前,自己烧掉的纸,上面写着抚州,有异物。   但是何为异物?这个异物,究竟,是人,还是非人?“   对于王仪来说,生长至今,虽度过不下百卷有关的奇人异士,却没有一件事自己亲自遇见的。所以他对于异物二字,仍旧存在疑问。   此时的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异物,是人。   “我们出去走走吧。“王仪对身后拿着自个儿袖子在赶着灰尘的王亮说道。   “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咳咳咳。“王亮急忙跟在了王仪的身后,跑出了这个更放书库的地方。   刚合上的书库,黑暗之中,有着一道闪亮的双眼缓缓的睁开,从书卷的缝隙之中,看向那正合起的大门外,那侧面的王仪。   天空,渐渐地褪去了蒙着白纱的薄雾,正式亮了起来,大街上的人群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叫卖声,嬉闹声,喧哗声,充满了整个街道。   此时的龙骧正置身于这个街道之中,只不过,这里,并不是抚州,而是与抚州有着半天距离的常州。   此时的龙骧所坐的马车,正停在一家客栈之中。   那马车之上的马正疲惫不堪,龙骧在伙计的招呼下,跳下了马车。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到伙计正伸出手,想要将车上的颜徐带下来。龙骧不知为何,一个跨步,挡住了伙计的手,径直将车上的颜徐抱在了怀中。   “这位客官,是住店,还是用食?“伙计倒是没有惊讶之色,反而笑着招呼着。   “用食,有包厢吗?“龙骧问。   “自然有。客官,这里请。“伙计便招呼着龙骧朝着里头走去。   颜徐的小脑袋趴在了龙骧的肩头。颜徐八九岁的身子并不小,但靠着这身高挺拔的龙骧身上,就显得娇小了。   周围的吃客,看着这模样,觉得奇怪的也就多看了几眼,多看几眼后,也就觉得不那么奇怪了。   倒是柜台后的掌柜,朝着龙骧,多看了几眼。   龙骧跟着伙计身后,走到了二楼一间清雅的包厢,包厢的门前,刻着是长相妖娆的花朵。   伙计伫在门口,笑着道:“客官,到了,您看,这望川花往往都是尊贵的象征,这间包厢也是最好的,客官您先好坐着。“   龙骧踏入了包厢后,才将颜徐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怀抱。   等了不久,伙计就把刚才点上的菜都上了桌子后,伙计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颜徐脸上那鬼面的面具几眼,注意力,就被龙骧拉了回啦。龙骧敲了敲桌子问道:“伙计,听闻,抚州最近发生了挺多事情的,你们常州知道吗?“   “抚州?客官说的是抚州的巡使被杀的额事情吧?“伙计压低了声音说:“可惨了,听说是被五马分尸?还听说,是被人,撕开了,硬生生的撕开的。“伙计说完还哆嗦了下。   “这不,估计抚州,是没有官敢往那里跑了。“   “那常州跟抚州离得这么近,还,安全吗?“龙骧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   “那当然啦,只是抚州的镇府被杀。况且常州的镇府,叶大人,可是动不动就往抚州跑呢,也没见有什么事情。估摸着,是谁见不得抚州有官。“伙计耸了耸肩头,眼睛却不自主的朝着颜徐的方向看了看。可惜颜徐的眼睛却朝着窗外发呆的看着,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   “叶大人?经常去抚州?“龙骧低声重复了一句。   “是呀。“伙计的余光又打量了下颜徐脸上的鬼面具。那眼神,不算是好奇,更像是在回响。   “不过,客官,您打听这些干什么?“   “这不,我来自安阳城,想去抚州的集市进点货物,不是怕抚州不安全吗?“龙骧笑着说。   “这样啊,那客官尽管放心。只要不惹七惹八,绝对安全。“伙计笑着说。   送完了餐,伙计咯噔咯噔的下了楼,跑到了柜台后面的掌柜身边,小声的说:“掌柜的,你看,刚才来的客人怀里小女孩的面具怎么这么熟悉?说到抚州才想起,这不是跟叶大人,之前从抚州带过来的女人,i脸上带的一样不是?“   “嘘,别乱说,有耳朵没嘴巴,你忘啦。“掌柜拿着手中的笔杆子敲打了下伙计的脑袋,伙计哎哟了一声,连声道知道了,就跑进了厨房。   这年头,知道了太多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第四十一章 抚州之境 2   四十一章   安阳城也同时迎来了一个新的早晨。   太平殿中,皇位上空无一人,只在那空位之旁,站着王喜一人。   “各位大臣,因帝上龙体欠安,不能早朝,又恐国事不能批阅,故让奴才每日早朝,收上奏折,待到批阅后,派人送上诸位大臣的官邸。若有他事,暂且由王岑,王大人代管。“王喜朗声一喊,虽然底下的大臣都收到了通知,还是不免得窃窃私语。对于帝上突然的欠安,有感到意外,也有感到担心的。   一老臣抬步走出了队列,并未行礼,而是对王喜客气的问道:“王喜公公,不知道帝上的病严不严重。“   王喜恭敬的答道:“帝上的病不碍事,御医也说了,就是休养,休养个二三十天,自然会有所好转。“在王喜的示意下,两旁的小太监手上哥托了一个托盘,低着头,朝着两边的队列走了下去。   在王岑的带头下,所经过的官员也自然地将奏折放在了托盘上。   那一大臣刚想多问几句,王岑就适时侯的也向前走了一步,开口道:“黄大人,您就别担心了,昨日,老夫才去看望了帝上,帝上身体并无大碍,等这二三十日过去后,自然重临朝堂。“   那黄大人,听闻王岑的一番话后,也摇了摇头,退了回去,并未再多说什么。   经过了两个人的对话,在场的大臣们虽然议论纷纷,但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情,也不再多问。   王喜待到两边的太监走了回来,视线略微的环顾了四周后,朗声开口:“若是诸位大臣无事,那奴才就告退了,诸位大臣请自便。“   说完,在王喜的带领之下,周围的太监们便离开了太平殿。   “你说,帝上才临朝没几天,就病下了。这。“几位大臣们看着王喜离开,更佳光明正大的围在了一起,议论着。   “就是,帝上没有兄弟,更没有子嗣,若是。唉。“   这议论之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正好流入了王岑的耳朵里。王岑离开了周围阿谀奉承的人,在离开的途中,顺便,停在了这几个大臣的身边。微笑道:“各位不必惊慌,帝上身体强健,况且还年轻,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周围正议论的几个大臣听了王岑的话,自然尴尬的连连应和着。   在朝堂之中,本就分了不止一个派系,如今帝上却独独指定了王岑来主持大局,对于旁人来说,自然心中不得意。   但对于那些本就没有派系的人,却感叹,似乎这皇宫中,王珏,已然是更得帝上的宠爱。看王岑,就知道了。   茗芳宫中,此时也迎来了一位客人,裘圆圆正款款地在身旁琴音的搀扶下,走进了王珏的茗芳宫中。   如今的王珏正躺在了花园的躺椅上,面色红润,表情却是不得劲的,装出虚弱的模样,用着弱弱的声音打着招呼:“妹妹来了,妹妹随意坐,今日姐姐身体不太舒服,躺躺,就不起身招呼了。“   “姐姐客气了。“裘圆圆对着身后的琴音点了点头,琴音立马将带着的糕点篮子放在了桌面上,裘圆圆微笑的说:“妹妹,就是听闻了姐姐身体不舒服,特意嘱咐下人,做了些舒身的糕点,姐姐尝尝。“   “有劳妹妹费心了。“王珏微笑的点了点头。   裘圆圆在琴音的搀扶下,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伸手屏退了几个跟随的宫女,独留下琴音一人,服侍在旁。裘圆圆才开了口道:“姐姐,听说,帝上病了,今日都没有早朝呢,此事是真?“   “若是帝上没去早朝,那便是真的吧。“   “姐姐可知,帝上是什么病?“裘圆圆身子不由得向前倾。   “这个,姐姐就不清楚了,妹妹问这个作甚?“   “这不,听闻了些许传言,说帝上最后是从姐姐这里出去的,就想说,姐姐是否知道。毕竟身为帝上的妃子,关心,是应该的。“裘圆圆收回了身子,微微一笑,用着手上的帕子,轻轻的掩住了小口。   “的确是应该的,但帝上昨日就觉得身体不适,姐姐自然唤来了御医,嘱咐帝上需要休息,帝上才唤来了王老,将朝政暂时托付给了他。妹妹,就别听旁人乱说,以后,想知道什么,姐姐自然会告知于你。“王珏的丹凤眼朝着裘圆圆丢了一个眼神。   裘圆圆笑着点头应和着,心里却想,看来流言确实是真的。   这个时候两人之间亦是无话,裘圆圆才开口道:“听闻,祀天殿的巫使大人也对外称了闭关,不见外人。“   “哦,闭关?什么时候的事情?“王珏心中一咯噔,怎么如此巧合,但为何不安,却是找不到理由。   “听说,是中午,说要闭关观测太平运势。“裘圆圆思索了下,说。   “这般,也好。巫使毕竟也是以太平为重的。“听到中午,王珏不由得松了口气,在晚上之前,这样看来,那小丫头的闭关,也应该是单纯的闭关。这样也好,她不来惹自己,自己也不用看见他,也是清净。   王珏虽然从心里看不惯这丫头,但隐隐却不喜欢那丫头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   抚州的街道上,王亮跟着王仪两人正在大街上四处逛着。   本就是寻常的街道,寻常的小贩,寻常的百姓,寻常的举动。这一切让王仪更加疑惑那异物的存在,肯定,定是有人作怪的时候。突然看见前方有三五个看似有钱的人家正快步的朝着前面走去。   本来是寻常的事情,却在之后看见三四对接连匆匆而过的人,王仪心中提起了好奇之心,也跟着那几个人匆匆的方向走去。   七拐八拐,偶尔有几个超过王仪的人,还一脸敌意的撇了王仪一眼,随后不屑的超过了王仪。没一会儿,王仪就停在了一个隐秘,且华丽的房子前。   王亮小跑着追上了王仪,喘着气儿的问:“先,先生,你为何突然走那么快,害得我差差点。“   王亮的话还未落,就看见王仪捂住了王亮的嘴巴,将他拉到了一旁。   王亮挣扎了几下,算是领会了王仪的意思,静静地等待着他松开的那一刻。两个人看着前面那华丽的院子钱,又走来了两三个穿着华丽的有钱人,先敲了几声,将帖子塞进了门缝后,那门才缓缓地打开。等到人进去后,就关了起来。   王亮和王仪两个人面面相觑,很明显,这里头,似乎有着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若要知道,除非进去,但是,要如何进去呢?   ☆、第四十二章 蹊跷之地   来也巧,就在王仪观察了一会儿后,有了打道回府的心思,毕竟在这里呆久了,也并没有多少收获。   就在此时,前面走来一个队伍,队伍上足足跟了七八个,前面走的是一个摇摇摆摆,神气十足地大胖子。   前面的大胖子穿着华丽,但身后的跟班一个个却是衣着简单,颜色也正跟王仪身上的相似。王仪灵机一动,拉着王亮两个人不动声色的走进了队伍之后。   王亮才好不容易才呼吸了新鲜的空气,自己的嘴巴摆脱了王仪的大手,下一刻,就被王仪,强制的低着头,跟在了那对随从之中。   果然是相同的手法,待到大胖子身旁,衣着颜色亮点的下人递进了一个帖子,门缓缓地打开。但队伍并没有动。前方传来了双方议论的声音。   “公子,里面是不能进入太多的人。“   “太多人?可是这些个都是我的随从,跟班,给我壮胆的,一个都不能少。“面前的大胖子仰着头,不可一世的说。   “这,上头不允许。“院子里的奴仆执意这个大胖子,只能带三五个人进去。但很明显,这个大胖子一副,如果你坑了我,我怎么办,不管,我就要带的架势,一时间争执不下,久了,自然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何事?“院子里头,闻着争吵之声,走来了一名妙龄女子,衣着保守至极,几乎把每一寸肌肤都掩盖了。脸上带着一个鬼面的面具,面具是覆盖了整张脸,除了眼睛外,完全看不见女子的容貌。   王仪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看着在门后走过,只撇了眼的女子,似乎想要看见更多,可惜那女子的站位极好,恰好站在了门后。   “姑娘,这位公子执意要带入十来名的奴仆。“   “帖子给我看看。“   “是。“   王仪看不见人影,却能依稀听见两个人的对话之声,只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极其细,算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记住的声音。   “哦,原来是世佳公子,世佳公子可是大人的贵客,多少名奴仆都可以,只要世佳公子愿意。“   “哈哈,看看,还是这位女子懂的道理。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那个大胖子大步一跨,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跨进了院子。   那门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子,请问,您带的随从共有几名?还是核对下的好。“那尖细的女声响了起来。   世佳公子,那大胖子,很明显对面前的女子是有点好感的。虽然带着面具,从保守的衣服上,也看不出什么。   世佳公子开心的说:“行,大概是十五个人吧,我也没有细细数。“世佳公子大手一挥,笑着说。   “可是,这明明,有十七名?是,世佳公子记错了?还是?“那尖细的女声敏锐的感觉到,分明有些不对的地方。   “那。“世佳公子犹豫了下,就是这个犹豫,让王仪和王亮相对对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王亮的眼睛不自主的向后看了看,提前规划好了逃跑的路线。   随后的世佳公子开口道:“那,也有可能吧,我出来的急,没有认真数,大概也这么多。“   世佳公子发言后,那女子倒是没说什么了,笑着放松了戒备:“既然世佳公子都说了,那就让世佳公子,进来吧。“   “是。“院子里的下人才将门打开了点,点着人数,让身后的人,一个个的进了院子。   “一,二,三。。。。十七。“一个个轮流进去的王仪和王亮胆战心惊,几乎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看着那神秘的院子,王仪知道,此时撤退,还是方便的,进去后,那便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所谓不进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不进去u,王仪知道,自己永远查不到抚州所谓的“异物“。   王亮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转身看着义无反顾的先生,自然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那院子。   院子的门缓缓地在身后合起来,王仪和王亮低着头,强装着若无其事,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在经过那院子的时候,王仪还特意不动声色的撇了眼刚才发声的女子。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跟那唯一露出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王仪心中不由得一惊,虽然在大脑的控制下,眼睛装作飘渺的平移了回去,心中却早已被那锐利的一眼抓了个正着。   那个女子,不简单,看不见那女子的面容,那声音,还有那面具却是被王仪紧紧记下了。   跟着那个队伍,在这看似寻常的院落中绕来绕去,王亮忍不住拽着王仪的袖子,拉了下,低声说:“先生,这院子,看起来也平常。“   王仪低声道:“是,但也大的不可想象,就像是三四个房子合起来一般。“王仪仔细的看着走过的周边,不敢相信,自己能在这小巷之中的房子里绕了如此久,周围的景致还不重复。   “那,先生,我们是去探探,还是跟着。“王亮毕竟是孩子心性,在危险未知之中,竟然生了大胆之气。   “先跟着,我们要知道,他们在这里是做什么的。你且把这路记下,以备不时之需。“王仪低声说。   “交给我吧。“王亮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先生要做什么,但只要是先生说的,做的,自己都会听,这个就算事自己对于先生的尊敬和忠心了。   绕了有段时间后,世佳公子就被下人引到了一个精致的隔间,那隔间前面,竟然有个窗户,但是这个窗户,没有木窗,而是完全镂空的,在窗户上,吊了一个铃铛了,这铃铛开口大,能够发出很大的声音。   在铃铛前面不远处,则垂下了一个竹帘,完全的隔挡了外面的视线。   那大胖子世佳公子,似乎不是第一次来,径直坐在了窗户前面,精致的椅子上,椅子上有着柔软的靠垫,旁边的桌子上,则放上了新鲜的水果,还有茶水,糕点。   王仪静静的打量着狭小却却不拥挤的隔间,这布料,价值不菲,那糕点,也精致,不比皇宫差。这布局,给王仪的感觉,若说是做客,倒不如说,是在竞价,或者,在竞选些什么。   那,会是什么?稀世珍宝?或者是绝世美人?   王仪似乎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低声的对话,那尖细的声音,让王仪一下子就辨认出来,帘子外面的,便是之前看见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女子。   ☆、第四十三章 绿蚌珍珠   常州,还是那个客栈,还是那个包厢,龙骧吃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皱着眉头,没错,他就是被底下一阵的喧闹之声吵到了。他看了看身旁踩在椅子上,趴着窗户,朝外看去的颜徐,那一脸好奇的模样,龙骧都舍不得打扰了这样安静的场景。   伸手刚要拿起筷子,夹点东西放在颜徐递过来的空碗。就听见那喧闹之声,似乎沿着台阶走了上来。   “你不知道,本公子是谁吗?那可是常州常家的大少爷啊,你竟然敢拦着本少爷。你不知道那间刻着花的包厢是本公子常来的?那里面是谁?给本公子赶出来。“外面那嘎呀的声音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并且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常少爷,这里面可是贵客啊,您可不能就这样闯进去啊。“几乎就从门口传来的伙计的焦急的声音,   龙骧知道,下一刻,有人就要破门而出。   果不其然,下一刻,门外那个被称为常少爷的公子哥就不顾着劝阻,推门而入。   龙骧的眼睛正好跟那常少爷撞了个着,身穿着红色花边亮丽的衣服,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一看就是典型的不学无术公子哥的模样。   这砰地一声,在门口响起,倒是那原本劝阻的伙计,面色发白的向后退了一步。   龙骧出门最怕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人,不学无术,关键是嗓门大,若是被他缠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更何况,身后还跟着颜徐。   龙骧的余光瞧着身后的颜徐还趴在窗前,一动不动,让龙骧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些许的自豪感,她是信任自己吗?   对面那穿着亮丽衣服的公子哥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将脚翘上了面前的椅子,手架上去,歪着脑袋,学着地痞流氓的模样,对着面前的龙骧道:“这位小哥,这个包厢,是本少爷我常来的,所以,劳烦你让让?“   说着,还将裤腰带上别着的扇子,故作潇洒的模样,在面前桌子上,一点,一点的。   “你是何,谁?“龙骧正了正嗓音,努力压着自己的声音道。   “呵呵哈,他问我是谁?“那个常少爷笑哈哈的对着身后的下人说到,仿佛不认识他,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一般。   “你,是从外地来的常州吧。“常少爷将腿从椅子上,拿了下来,故作风雅的来回走了两圈,说“看在你第一次来常州,本少爷就跟你说说,常州知道吧,常州的第一大家,就是我们常家,这常家还和常州是一个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还有那前川县的镇守,也是我爹,不久之后,也许就是本少爷我了。所以你该知道,本少爷的地位了吧。“   说完还特意的甩了下自己乌黑的头发,头顶上的素冠上,一颗硕大的晶莹剔透,微微泛着翠绿光芒圆珠,正闪闪发着光。   “哦,这镇守一般不是由朝堂选出的?地方的官员就算是由地方推荐的,都要经过重重考核?在这里,怎么就成了世袭了?“龙骧淡淡地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也不是你管的,现在,你能做的,就是从这个包厢中滚出去,把这个包厢让出来,这一块金子,就是你的了。“常少爷从怀里,丢下了一小锭的金子,在桌子上,滚动了几个圈,发出了咳咳的声音。   这金属碰撞的声音,引起了一直呆在床边的颜徐的注意。   颜徐慢慢的回过头,一回头,眼睛就被那桌上的金子吸引了,下一刻,视线又移到了那无时无刻不在晃动的,常少爷头发的素冠之上的珠子。   正在阳光下,朝着颜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颜徐不由得跳下了椅子,双眼痴迷的走到了龙骧还有那常少爷的面前。   常少爷正打开着扇子,面对这长相上,胜过自己的龙骧,想要表现自己风流倜傥的一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身高及腰上的小女孩,戴着面具,眼睛痴痴的盯着自己,不,是自己的头上。   看来这个小女孩还是有眼光的,突然想到什么的龙骧还来不及自豪,眼睛却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不,是小女孩的面具,面具通体白色,只在上面用着红黑两色,简单的勾勒出了一个鬼怪,青面獠牙的造型。   就是这个面具,让那原本还气势凌人的常少爷瞬间将手上的扇子掉落在地,还不自知,过了好一会儿,才扑通一下的跪在了地板上。   浑身颤抖,身后的下人们,看见自家主人突然的模样,也吓得跪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那常少爷,才找回了声音说:“小,小的不知道,是徐家姑娘,有所得罪,希望徐家姑娘不要介意。“说完还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这颜徐还没有多少反应,仍旧眼睛发光的看着面前闪闪通透的圆形珠子。   身后的龙骧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儿给吓的不轻,自己堂堂太平的帝上,这情景,竟然被自家的这八九来岁的小皇后给解围了?   龙骧虽然诧异,脑子却是飞快的转悠了起来,反正都被自己的小皇后给震慑了,自己倒不如吃吃这老虎,开口道:“既然知道,她是徐家姑娘,自然知道,她是谁的人了?“这话明明就是反问句,但龙骧说起来的味道,却着实像是个肯定,强调句。虽然龙骧问这话的时候,内心却是个反问句,在场的人,却没有人听出来。   “是,是,自然知道,是叶大人的人。小的,若是早知道,怎么样都不会闯进这房间了。“常少爷连连的摇着头,表示着自己的忠心,这身后的伙计也低着头,内心安慰道,果然是叶大人的人,看来自己当时的热情,是对的了。   “那你知道,徐家姑娘的名字吗?“龙骧继续问道。   “小的,怎么敢知道姑娘的芳名,只知道,戴着这个面具的,都是徐家姑娘。是叶大人的人。“常少爷点头哈腰的笑道。   “既然如此,你该知道,怎么滚出去了?“龙骧不敢问太多,也知道,他们估计也不会知道太多。于是伸手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夹了一片肉片,凑在了颜徐的嘴巴前,筷子微微的点着颜徐的小嘴。   龙骧倒是无所谓,反正众人心中估计也只有颜徐一个人了。   看见此情形,众人也更加肯定了,面前的人,定是徐家姑娘了。   颜徐开口,y一口吞下了这炒的金黄的肉片。   “小的,小的滚。“说完,常少爷用力的踹着前面的下人,用眼神和扭曲的表情示意他们滚出去。   下人们一个个地趴在地板上滚了出去,一时之间,侯立在门外的伙计也忍不住憋着笑容。   就在常少爷就要趴在地板上滚动的时候,突然觉得衣服上传来了一阵拉力,常少爷看去,却是颜徐正用小手紧紧的抓住了常少爷的衣服。   “这,徐姑娘,还有什么指示?“常少爷弱弱的问。   颜徐仍旧双眼紧紧盯着常少爷头顶上的珠子,龙骧忍住笑意,开口道:“徐姑娘事想要你头顶上的珍珠。“   常少爷脸色刷白,那可是自己重金求得的心爱之物,可是西玄冰湖上百年难得一见的绿蚌珍珠啊!在夜色中,都能透出淡淡的光芒,也是常少爷最值得炫耀的东西。   如今,却,却。   “这。“常少爷还在犹豫,却抵不过颜徐的眼神。最终还是颤抖的,非常舍不得的将素冠从头上摘下来。颤抖的递了上去,颜徐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两个人的手扯着那镶着珍珠的素冠,一时之间,气力相同,撕扯不下。   看着面前,两人抓着两头的素冠,颜徐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眼睛慢慢的从珍珠上移到了常少爷的脸上,也许是颜徐的愤怒上了心头,逐渐的酝酿。常少爷不小心对上了那颜徐逐渐泛红的眼睛,咻一下,常少爷惊恐的放开了素冠,将手收回了胸口。   素冠自然的就到了颜徐的怀中,颜徐的眼睛又慢慢的恢复了黑色,兴高采烈地抱着那珍珠,挪到了龙骧的身旁。   “还不快滚。“龙骧低声说道。   “这,这就滚,这就滚。“也许是被那凌厉的眼神给吓的,常少爷此时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滚出了房间。   伙计不忘将门关好,门再次隔绝了里外。   门外传来了伙计的声音:“常少爷,你没事吧。“的关切之声。   但是龙骧可不管,他侧着脸看着身旁怀抱着珍珠一脸心满意足的颜徐,就像是小猫眯着的眼睛一般。龙骧的心中不由得感叹道:天啊,好可爱啊。   ☆、第四十四章 密宅铃铛   豪华的隔间,外面隐隐约约能够听见仆人来来回回走路的声音。从这传来的声音中就能够猜到,隔间之外的宴会厅,定是豪华,大气的。   王仪与王亮仍旧低着头,隐藏在世佳公子随从的后面,他们虽然带着无数个疑问,却是不敢动,甚至连走动也不敢,生怕一不小心,让人发现,给辇了出去。   但是那坐在前头,正无聊的世佳公子却开了口,问道身旁类似随从管家的人道:“刚才那个女的,是谁?看起来好像地位不低呀,难道会是那个大人的枕边人?“   那个管家低着头,小声的说:“小的也不敢说,只是之前跟老爷来过一次,听旁人称呼都唤作,徐家姑娘。想必也是管家之类的吧。“   “想必那姑娘定是丑得很,才戴上面具,不肯见人。“世佳公子摇着肥头大脑说。   “少爷可别乱说呀,这徐家姑娘可是很神秘的,但是徐家姑娘指的却不是一个人,只要戴着这个面具,旁人都唤作徐家姑娘。“管家低声说。   “面具?这个面具倒是很神秘,上面画的是鬼吧,这女孩子脸上戴着恶鬼的面具,实在是不太好看啊。“世佳公子说。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类似钟的声音,世佳公子身旁的管家低声说道:“少爷,快别说了,该是开始了。“   果然,钟声敲响了三声后,外面就传来了脆朗的男声。   “现在,正式开始。“   王仪身旁的王亮,有些诧异的看着世佳公子正经危坐的模样,低声的说:“先生,什么正式开始?什么都没说。“   王仪也微微摇着头,看来,这个地方,确实有点不一般。   “现在,第一个竞选的地方,是抚州之南,云崎县。请各位握好手中的铃铛,写下价格后,拉下铃铛,自然,会有人呈递出来,现在,正式。“外面的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世佳公子一脸疑惑的等待了下,正式开始,明显后面开始没有了声音。   身旁的管家也一脸奇怪的与世佳公子对看了眼。   “现在到底是开始了没?“世佳公子有些不耐烦的对着身旁的管家说。   “这,之前跟老爷来,也没有发生过着这样的事情啊。“管家也是一脸疑惑。不止是世佳公子,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周围的隔间传来议论的声音,看来大家都不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仪与身旁的王亮对看了一眼,王仪的眼皮不自觉的跳着,心跳也快了几分,他环顾周围,还是在这个封闭的小隔间中,不知道为何,却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这个时候,之前停顿的声音,再次朗声响起。   “对不起各位,因为发生了点事情,这次的竞选临时停止。待会请跟着下人有序的离开。“   “啊,这不是耍我吗。?“世佳公子听见这个声音,一把站了起来,身上的肥肉,不自觉的抖了抖。   “这,少爷息怒,息怒啊。老爷特意交代过,这上面的主儿,我们可是得罪不起的。“管家一边给世佳少爷顺着气,一边环顾这周围,只怕被旁人听了去。   隔间的门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三下后,门才被打了开。门外站了个下人,下人的脸上,也挂着面罩,似乎怕被旁人看了模样。   下人伸手,示意世佳公子跟随着自己。   听了管家的话,世佳公子,还是知道轻重的,努力的平息着怒火,大步一跨,跟在了下人的身后。   世佳公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在院子里走着。王仪皱着眉头,却听见身旁的王亮深深舒了口气,王仪回头一看,心中不免愧疚。王亮比自己少上几岁,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让他跟着自己,进到如此未知的地方,若是发了什么事情。   王仪心中怨恨上自己的莽撞。而王亮则看着王仪的目光,咧开了大大的微笑,一点都没发觉,王仪的心思。   王仪看着,也只能勉强地拉起了笑容。心中下定了再也不让王亮跟着自己冒险的决心。   就在即将收回视线之时。王仪看见了,在那华丽的楼阁之上,二楼的露台上,一个穿着保守衣服,戴着鬼面面具的女人,正牢牢的看着这里,看着自己。   目光相对,王仪的心中不免漏跳几拍。不是因为这个少女的容貌,而是因为,这个少女,眼神里面的戾气。   他们,发现了自己。王仪心中肯定的得出了这样的答案。   王仪吞了一口,口水,他虽然看不清,看不全,但能感觉到,二楼那个女子身后,有着什么,正如同看猎物一样的看着自己,王仪能够感觉到寒骨的视线。   王仪收回了目光,低眉敛目的跟着队伍继续走着,即使现在如芒在背。   他们的确发现了自己,才取消了这次的竞选,如果自己是他们的话,在这个神秘的院子里,杀了自己,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更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王仪就算感受到了杀意,自己也要跟着队伍缓慢的前进着。若是此时冲出,更是明显的目标。   此时的王仪,能够感觉到,背上冒出的冷汗。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猎物,海德跟着这队伍缓慢的前进,怎么进来,再怎么走出去。   王仪深吸了口气,握紧了在衣袖里的拳头。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至少,得让王亮安全出去吧。   “先生,你怎么了?“身后的王亮走到了王仪的身边,低声问,他能够感觉到先生突然的紧张。   “没有,如果等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要惊慌,就跟着队伍,走出去,记住了吗?“   “会发生什么事情?“王仪疑惑的问。   “不要问,记住我的话。“   “好的,先生。“王亮虽然搞不清目前发生的出状况,知道,先生这么说,定是有他的用意,便不再开口。   二楼的少女,紧紧盯着楼下队伍后面的王仪,她自然知道了,那个人,并不是奴,更不像下人。虽然粗布麻衣,身上的气质,却是旁人给不了的。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就是帝上派来的新巡视,王仪。   若不是自己派的人紧紧盯着那镇府司衙,只怕,自己还不知道。   少女身后,正站着三四个蒙着口罩的大汉,这些大汉高大,却瘦得恐怖,一个个佝偻着身子,泛黑的眼圈,还有长的怪异的双手,正无力的垂在身旁,似乎全身无力,下一刻就能被风给吹走。   却在少女的一个挥手后,这三四个大汉快速的冲了出去,如同鬼魅一样,不顾这里是二楼。一下子,敏捷的跳了下去,几个跳下了地面,几个则敏捷的跳上了屋顶,从两边,快速的朝着王仪的身后,包抄过去。   明明挺远的距离,这四个如同鬼魅的身形竟然一下子,就到了王仪的周围。   继续低头走着的王仪,能够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变化,还有他后背的凉气。他的手,不由得握紧了袖子里的短剑。   这原本只是用来自卫而随身携带的短剑,没有想到,此刻,却用了上,仅仅是到达抚州的第一天,就用上了。   难道,今日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王仪无奈的笑了笑。   此刻正值开春,微风缓缓的一吹,都能够闻到,风中带着青草的味道。   “叮玲玲。“一阵熟悉悦耳的铃铛声,突然在空气间响了起来。   原本无限靠近王仪后背的四个鬼魅的男人突然身体僵硬,停在了原地。   他们身体机械地想要前进,却发现,不得动弹。他们的脚边,影子里似乎翻滚着什么,想要挣扎着想要逃开什么。那些个影子里,无不牵引着一条黑影,这如同细线般粗细的影子,歪歪扭扭的沿着地面,花圃,围墙,一直连接到了围墙上。   二楼的少女皱了皱眉头,眼光不由得朝着围墙看去。   “叮玲玲。“铃铛声再次响起,那个围墙之上,赫然,站着一个少女,穿戴着异族的衣物,,脚踝上戴着的铃铛正随着清风荡漾着,却愣是一个声音都不再发出。   耳边的铃铛声如同春风化雨一般,进入了王仪的耳朵,浸化在了王仪的心中。王仪只觉得一股暖流进入了身体,他竟然觉得身后的凉气消失了。   王仪看着近在眼前的出口,心中不免的舒了口气。   “叮玲玲。“   走出大门的那刻,王仪回头,此刻的他,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朝着铃铛发出的围墙上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第四十五章 常州才女常子君   抚州的大街,仍旧是人来人往,街头充满了各色的人群,若是肤色深一些的,大多都是东疆来的,若是肤色白皙点,那很有可能是南临的人,若是衣着大多玄白,装束简约,那大多,都是西玄的服饰。太平是个讲究礼仪,神话色彩浓重的国家,自然衣服上绣样多变,每个地方都有着特色的绣样,颜色鲜艳,但大多,都算是富贵人家的。   这不,街上迎面走来的,戴着面纱帽子的女子,身上所着,便是如此样式。   那少女身形略瘦,身穿着青衣,上面绣样,多是祥云吉祥的图案,这身衣服,倒是衬托得她更显得温文尔雅。   身旁的小丫头嘟嚷着嘴巴,看起来,并不太开心,但十五六岁的姑娘生气的模样,还是显得娇俏可人的。   “翠儿,中午的,我们要去哪里用膳?“那前面的少女率先开口。   “小姐,只要不去世佳公子那里就行。“身后的小丫头翠儿不开心的说。   “你还在生气?“前头的小姐轻笑道问道。   “是啊,小姐,您不生气?天啊,我看见世佳公子见着小姐那色迷迷的模样,就不开心,小姐我们能不能不要去世佳公子那里住?虽然世佳公子包下的是抚州最贵的客栈,独立的院落,但是就是不舒服。“翠儿拉着前面小姐的袖子,撒娇道。   “那我们去哪里住?客栈?“那小姐用手捂着面纱之后嘴巴,笑着问。   “对啊,出来的时候,常老爷不给了小姐不少的钱财?小姐我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住呀。若是真没地方住,我们可以去回常州啊,况且也不远。“小丫头不甘愿的说。   “爹爹可是让我来探望表哥,过个十几天就可以走了。况且,抚州不比常州,找个安全的地方不容易呀。“   “谁说的,常州抚州不远呢,谁不知道常州常子君才女的名号?小姐就你谦虚,老爷不也天天说,想要娶小姐的人,排队,都排到了西玄拉。要不是小姐不在安阳,若是在了,恐怕帝上都会喜欢上小姐你呢。“翠儿仰着头,自豪的说。   “翠儿,别乱说,皇宫深宫寂寞,我常子君的夫君定是要自己喜欢的。“常子君的眼神在面纱之下闪闪发光。也是,哪个少女,不怀春?   “小姐说的对,说不定那帝上长得歪瓜裂枣的,还委屈了小姐呢。“   “翠儿。“常子君作势瞪了眼身旁的翠儿,翠儿吐了吐舌头,她知道,自己的小姐从来不在这个上面责骂自己,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常子君走进了身旁最近的客栈,想要进去用了午膳。   客栈的小二看着常子君身上的服饰,绣着常州特有的望川花,便知道,来的人,必定是常州的贵宾。于是热情地招呼到了内堂,较为安静的位置。   客栈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多的包厢都被预定完了,能做到如今干净,安静的位置,常子君也没有意见。   这里的角度不如大堂喧闹,也能一眼看见大堂的情景。常子君任着身旁翠儿跟着小二哥挑挑拣拣,最终确定了几个清淡的菜色。自己则看着大堂外发生的事儿。   常子君是常州有名气的才女,也是个美女,但这样的女孩大多都是不常出门,自然贪婪的看着难得的场景。   这不,迎面走进客栈的人里,就有一个牢牢的吸引了常子君的眼光。   那是个高大的男子,身上的衣服简约却不简单,看服饰的花纹,更像是安阳的花纹。不是剑眉星目,但也是个浓眉大眼,是个典型好看的样子,不同的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看起来,是个温和的男人。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看似八九岁的女孩,女孩戴着跟自己同色的面纱帽子,正牢牢的抱着男子的脖子,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个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家卫,穿着素色衣服的男子。   这三个人,正走到了掌柜的面前,似乎说这什么,面露难色。   常子君不由得撑起了脑袋,看着那个男人的面容,那个男人也许不是十分的英俊威武,却是常子君喜欢的类型,一时之间便忘记了矜持。   惹得翠儿顺着常子君的目光看去,看了好几次,才发现了什么。   “呀,小姐,那个小女孩的头纱跟你一样诶。“翠儿忍不住大声说道。这一下子,倒是把常子君惊了下。   “啊,是,是呀。“常子君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作势整了整衣物,看着身边的翠儿并没有看见自己的不妥,松了口气,听着翠儿继续说:“唉,那抱着女孩的男人,生的还算不错,可惜,有了孩子。“   “他们,好像遇到了麻烦,要不,翠儿,你过去悄悄地听听?“常子君,有些不好意思,略带着试探的说。还好,翠儿是个直性子的丫头,也是个爱好八卦的人,如今小姐有了吩咐,自然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菜都上齐了,翠儿才回来,悄悄地说:“小姐,那几个人,是安阳来的商人类,本来是想来抚州带点货物,住店,可惜,没有空房间了。“   “也是,这几天,抚州的人确实多。“常子君轻声的说。   “可不是嘛,不要说这间,抚州的客栈,只怕都满了。“翠儿拿起碗筷,为自家小姐准备好了菜,才将碗筷递到了小姐的面前。   常子君接着问道:“那他们走了?“   “不类,可能是累了,在客栈用膳,就在外面的外堂。“翠儿突然想到什么,悄悄的对小姐说:“小姐,我看那女孩可能不是男的女儿。“   “哦,怎么说?“常子君顿时来了兴趣。   “因为他们刚才向掌柜要了两间房,掌柜说没有,才问,有没有两张床的房间,你看,若是女儿,哪要两张床呀。“翠儿问道。   “也许是给下人睡的?“   “天啊,小姐,这更加不可能了?“   “那也许是,想要跟女儿尽快分开?“   “嗯,这个倒是有可能。“翠儿点了点头,有些认同小姐的想法,继续服侍着常子君用餐。   只见常子君,用筷子夹了一小块的青菜,撩起了面纱,小块的放进了嘴巴,小口的动着,丝毫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连碗筷碰触都没有任何的声音。   完全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瞧向了外堂的那一对人身上。脑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招了招手,靠近了翠儿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只见翠儿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小姐,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儿。“常子君娇笑的拍了下翠儿说:“你不是一直说不想跟世佳表哥住一起的吗?“   “嗯,小姐说的对,反正出来住,翠儿也会照顾好小姐你的。我这就去跟掌柜说。“   说完,翠儿拔腿就朝着掌柜那里走去。   常子君用着帕子轻柔地擦拭着没有吃多少的嘴巴,她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掌柜,定不会拒绝的。   ☆、第四十六章 常子君 2   “这位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面前一对身材臃肿,穿着却很好的中年人,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翠儿。   “那当然咯,我家小姐亲自说的,诺,那就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是常州才女常子君呢,怎么会骗你?“翠儿挺着胸膛,骄傲地指了指内堂位置上的常子君。   常子君颔首示意。   看见常子君的点头,站在翠儿面前的像是土豪的中年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经过常州的时候,就听闻过了常州第一大家,常老爷的女儿美若天仙,才华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来到抚州,好不容易才托人定下了两间房间,没有想到,今日却有如此的好运,常小姐竟然愿意拿那抚州第一好的宅子,跟自己换两间客房,这真是。“   “我们小姐不是喜好华贵之人,简简单单就行了,况且那宅子也是旁人所订,不会不好意思。这是小姐说的话。况且那宅子的钥匙还有牌子都交予你了,我们不会赖账的。“   “那就多谢小姐了。小姐的行李我待会自会托人送到此处。“那中年人对着常子君的方向拱了拱手,对着身旁的掌柜说:“既然如此,掌柜,就劳烦把我订的两间房间转在常小姐的名字下。“   “好嘞好嘞。“掌柜笑着连连点头,和气生财,这可是他最乐于看见的情形。   翠儿眼睛一转,道:“掌柜的,我们要一间就行,我看刚才那对客人不也需要客房,就给他们吧。“   “这,这。“掌柜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有些错愕,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常子君的方向。   “放心啦,这是小姐吩咐的,说这年头,带着孩子不容易,能帮帮就帮帮。“   “哎呀,常小姐真是菩萨转世啊,心地真好,那成,我这就去告知那几位客人。“掌柜的也朝着常子君方向拱了拱手,便抬脚朝着龙骧他们一行人走去。   “小姐,都办妥当了。“翠儿领功似的跑到了常子君的面前。   “既然都办好了,那我们就去登记下,今日就住进去吧。“常子君站起了身子。翠儿急忙搀扶着朝着掌柜的柜台走起。   龙骧一行人也正巧走到了柜台面前,龙骧抱着怀里的颜徐,颜徐这个时候,似乎也清醒了,不再点着头,趴在龙骧的额肩膀上。   龙骧一靠近,那男人的气息让常子君的呼吸不由得紊乱了下。   龙骧笑着道:“我听掌柜说了,多谢常小姐的好意,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公子言重了,爹爹经常教导我们,与人为善,相互帮助。“常子君点了点头,温柔的说。   “说的好,不愧是常州的第一才女。“龙骧不由得赞叹道,如今,这般才情还有善良的女孩并不多见。经过的常州,也偶尔听闻了常子君的名字,以为只是跟闯入房间那个常姓少爷没有两样,但今日一见,的确对得起才女的名号。   “多谢公子夸奖。“常子君不由的羞红了。娇羞的抬眼,却看到了那那个女孩用力的搂了搂龙骧的脖子,才假装好奇的开口:“公子的令爱看起来似乎累了。“   “吾不是女儿。“颜徐忍不住率先开口道,她嘟着嘴巴,可不愿意让常人误会了。   “哦,这并不是我女儿。“龙骧笑着说。   “那是?“   “她是我的妹妹。徐颜。“龙骧脱口而出,脑子里想到,颜姓在太平太明显,况且之前那常姓的少爷喊了徐姓姑娘,倒不如将颜徐的名字倒过来。   颜徐看了龙骧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的。   常子君笑了下说:“原来是徐姓公子了,安阳城内,应该徐姓的不多吧。“   “是不多,但还是有的。毕竟很早以前,徐姓也算是大姓。“龙骧幽默的说。   “那倒是,那我就不妨碍公子休息了,请。“常子君点了点头,在翠儿的搀扶下,先上了楼。   合上了门后,翠儿才开口:“小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女孩的怀里,带的珍珠有点像少爷的绿蚌珍珠?“   “我发现了,绿蚌珍珠是个罕见的宝物,可见,这个人的家底,并不一般。“常子君对着铜镜瞧着自己的模样,用手点了点头发,道。   “是呀,当年少爷求这个可是差点把府宅都压进去了。可见这个人一定很有钱。“翠儿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隔壁的房间内也传来了动静。两间房本来是一个人顶的,自然都在隔壁。大点的动静,都能听得见。   常子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镜子中的人婉转蛾眉,巧笑嫣兮,好一个美人胚子。   “小姐,要是你能带一个比世佳公子有钱的夫婿回去,老爷定会开心死。“翠儿在旁边整理着床铺,边说。   是呀,除了身价不菲外,也定要才学能够匹配的人,若遇到这样的人,常子君觉得,自己定是能毫不费力地拿下的。   王仪和王亮出了那神秘的府门后,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司衙内,不过这次开门的却不是审婆婆,而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模样的小丫头。   “呀,是巡使大人嘛?“那个小丫头看起来羞涩内向,一瞧着王仪就兴奋而激动,身旁的王亮则一脸郁闷的说:“你倒是让我们进去呀。“   这小丫头才发现自己激动的挡在了门口,急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巡使大人,所以太激动了。“   小丫头一说完,又发现自己说错了,急忙改口道:“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一时间支支吾吾。   倒是王仪笑着说:“你就是小月儿?“   “是,大人,奴婢,就是小月儿。“小丫头点了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来这里的?“王仪问道。   “奴婢十多岁就在这里了。“   “所以,你刚才说活的,是因为你见到过死的巡使了?“王仪问。   小月儿点了点头说:“奴婢还是第一个发现死去的巡使大人,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头吊在了之前镇府大人院子里的树上。“   “我刚才跟着审婆婆的时候,发现,那里院子锁了起来,你有钥匙吗?“王仪问道,不知道为何,今日去的那个府邸,他总是觉得有些怪异,似乎跟着这镇府,巡使的死亡有关系,虽然不抱着什么希望,但是还是希望能去看看。   “钥匙在婆婆那里,婆婆现在去买菜了,应该在屋子里,巡使大人想要去看看?“   “嗯。“   “那巡使大人等等我,奴婢,奴婢去拿给你。“说完小月儿欢快地跑进了屋子里。   王亮凑过来,对王仪小声的说道:“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月儿,好像,不怕死人啊,要是我要去那个院子,我肯定死都不去。“   “那是,若是让你整天在这个死了很多人的宅子里,你会吗?“   “当然不会。“   “所以,你连个女孩子都不如。“   “。。。。。。先生。。。。“   “为了锻炼你,等下跟我进院子。““   “。。。。。。“   ☆、第四十七章 请帖   龙骧进了房间后,将颜徐抱到了椅子上后,龙骧问道:“为何,抚州的人如此之多,客栈都满了。“   “最近几日,似乎周围有头脸的人都进了抚州。“乌玉如实禀告道。   “为什么查到了吗?“   “还没有,帝,公子,今日,王仪也到了抚州,进了镇府司衙,需不需要。“乌玉建议道。   龙骧抬手,道:“不需要,我也要看看,这个王仪,到底是不是可以为我所用的人。抚州不比其他,与西玄仅仅相隔一座山。若是这里的人不能为我所用,那么太平之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龙骧知道,不管是战争还有阴谋,抚州都是西玄的第一突破口。   况且从西玄之前的蠢蠢欲动来说,龙骧肯定,在这抚州,定有西玄埋下的暗子。不管是抚州的官员变动还是巡使的离奇死亡,龙骧都相信,跟西玄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但这刀要怎么插进去?从哪里插进去?才能翘起这块腐烂的肉,这就是龙骧所要思考的问题。   乌玉也沉默了,先帝时期,梭子早就在抚州扎根,力求能够突破什么,却只能查到蛛丝马迹,而这些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异物。所有的线索也就到了这里截止,根本查不进去,所以乌玉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只能静静的等待着龙骧的命令。   “?kangkangkang。“龙骧沉思之际,突然听到了身旁传来了“扛扛“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龙骧闻声望去,看见了身旁的颜徐,在桌子上摆弄着,龟壳。   龟壳?颜徐什么时候带的龟壳?这足足有成人手掌大的龟壳,颜徐是怎么藏在身上的?   龙骧定睛一看,颜徐在将着那从常姓少爷手上“抢来“的绿蚌珍珠硬塞进了龟壳中。可怜价值连城,被多少人视若珍宝的绿蚌珍珠就这样被颜徐,一个九岁孩子的小手,毫不怜惜的塞进了那看似久远的龟壳之中。   塞进之后,颜徐还满意的晃动了下龟壳,确认里面发出“扛扛“的声音。龙骧微微一笑,这,不就是个孩子的举动吗?悄悄地把自己心爱之物,藏起来。   看着龟壳,龙骧突然眼睛一亮。颜徐曾经夜观星辰,对自己说,抚州之祸是朝着自己而来,也许,她也能够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颜徐,你能看见,那个你所说的灾祸,是从何起的嘛?“龙骧尝试的开口。   颜徐眼睛缓缓的从龟壳上抬了起来,歪着脑袋,看了看龙骧的眼睛,许久,才摇了摇头:“吾看不到,汝想要的答案。“说完还低了低头。   也是,颜徐,还是个孩子。龙骧浅浅一笑,看着颜徐这模样,龙骧不知道为何,似乎感觉到了颜徐的不开心,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柔软的青丝,笑着说:“不要难过,我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任何,事情?“颜徐低着脑袋,却在听闻了这句话后,斜着抬起了半个脑袋,脑袋撑在龙骧的大手之下,问道。   “是啊,任何事情。“龙骧宠溺的微笑的。   此话一出,原本一脸阴郁的颜徐脸上竟然慢慢长开,虽然戴着面具,但从扬起的嘴角,眯起的眼睛,还有那脸上慢慢涨开的味道,都让此刻的龙骧看呆了。旁人的喜怒哀乐,似乎只能在脸上看到,对于龙骧来说,他眼中的颜徐虽然戴着面具,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她的喜怒哀乐,似乎只有自己能够看见,而这个看见的并不是面容,表情,而是一种氛围,一种味道。   如同春天中满目飞扬的柳絮,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青草味。   此刻的龙骧心理觉得满满的满足,恨不得每日都对着面前的颜徐说着感人的情话,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闪光的东西都放在她的面前,恨不得,每日都看着颜徐脸上那飞扬的神色,恨不得。   龙骧突然倒吸了口冷气,他撇开了目光,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他能感觉到胸口那砰砰剧烈跳动的声音。   不对劲,这一切的发展似乎都不对劲。   颜徐只是个孩子,自己不应该对孩子,有着这样的感情,自己该喜欢的是发育完全的少女才对。   龙骧强迫着自己的心思回到正途之时,却听见耳边,传来了哒哒的走路声。   身旁晃着脚的颜徐突然跳下了椅子,这一跳惊动了龙骧。   龙骧看着颜徐慢悠悠的朝着大门走了出去,乌玉刚想跟着,龙骧却及时的制止了乌玉的举动。颜徐不是一个调皮,喜欢到处走动的人,她的性格就是能抱着绝对不走,能躺着绝对不坐,如今自己哒哒的走向了房门,定是有什么事情。   当颜徐走向大门的时候,门外也同时传来了匆匆的走路之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的声音。   “表哥,别激动,住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坏事。表哥多虑了。“因为颜徐打开了一点门缝,才能更加清晰的听见,外面传来的喧扰之声,其中一个声音,就是来自那常州的常子君,而另外一个男人,却是陌生的。   “表妹,是不是嫌弃表哥订的房子不够好?还是嫌弃表哥没有陪你来踩街?表哥办完事情后,就马上回来,想要陪着表妹,却没有想到,旁人说,表妹跟别人换了?你说这是?表妹,我该如何跟你爹交代啊。“那男声是从一个长相肥胖,穿着华丽而高调的青年发出。那个青年看起来就是地位不低,身后跟着足足十来个下人,把这客栈的过道占的满满的。   乌玉听了一会,对着身旁的龙骧道:“这个人旁人唤作世佳公子,是理州的大户之子。于昨日入了抚州。“对于近日进入抚州的人员,梭子都调查了个底朝天。   “理州?理州,不是在常州的旁边,怎么,跨越了这么远来这个贫穷的抚州做什么?“龙骧对于这个世佳公子的到来,有些疑惑,思索着,抬头,却看见,颜徐正站在门前,手指,指着外面,一句话都没说。龙骧却恍然大悟,对着身旁的乌玉说:“派个人跟着他。“   龙骧站了起来,微笑道:“看来,我们要出去一趟了。“   “是。“乌玉点了点头。   那小丫头翠儿,倒是十分明显的将厌恶之情,写在了脸上,挡在了门口,硬是不让世佳公子等人进入客栈,而常子君也站在门后,翠儿的身后,戴着面纱,似乎也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表妹若是想在这里,看看抚州的民生,那表哥可以义不容辞地陪着表妹住在这个客栈。“世佳公子讨好地笑着说。   “表哥不必麻烦了,且不论客栈没有了房间,但看着表哥这声势浩荡,这客栈,只怕也是住不下的。“常子君仍旧礼貌的说,不卑不亢。   颜徐的小手突然拉了拉龙骧的衣角,龙骧微笑着,一推手,那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虽然声音并不响,但那声音,还有龙骧的身影,的确引起了常子君还有那世佳公子等人的注意。   他,想要干什么呢?   ☆、第四十八章 请帖 2   龙骧刚一跨出房门,就看见那世佳公子带的人完全的堵住了楼梯的路口,声势浩大之极,引得经过的人都只能绕开了道路。   当然,也幸好,这个客房算是上房,一层内的房间仅仅三四间而已。   世佳公子看着龙骧,而那房门内的常子君,也看着龙骧。   龙骧客气的笑着,拱了拱手道:“常小姐,我在房间内听到外面有些争吵,特意前来看看,常小姐,你没事吧。“   龙骧关切地看着常子君,龙骧本身就生的好看,这一眼,配上温和的笑容,让常子君心中一暖,面上一红,轻声地道:“多谢徐公子的好意,我们也并未争吵,这位是我远方的表哥,我们只是在谈论事情罢了。若是打扰到徐公子的地方,请徐公子见谅。“   “表哥啊。“龙骧温和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默默的想,没想到,这世佳公子,竟然是常子君的表哥。   “知道了就滚进去,别打扰我们。“世佳公子撑着圆圆的肚子,挥手,不耐烦地说。   世佳公子的粗鲁让常子君不由得抱歉的看了看身旁的龙骧。   这一比较,的确让常子君更加厌恶起自己这个只有钱什么都没有的表哥。   “这位公子,对女孩子说话,还是温柔点的好。“龙骧朝前迈进了一小步,丝毫没有进房门的打算。   世佳公子看见了龙骧的举动,原本憋屈的怒火可蹭的一下,闯进了脑门。   之前原本计划好的拍卖临时取消,这下美丽的表妹又放了自己的鸽子,这可不双重打击。这怒火要冲着哪儿放?定不可能是自己的表妹,那么,只能是这个自己闯进来,多管闲事,看起来长得不错的龙骧了。   “小子,你这是管定了我和我表妹的事情了哦?“世佳公子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胖胖的手臂,冲着龙骧威胁摆弄了几下。   “公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常小姐,对我有恩,自然要报恩,你说是吧。“龙骧摆明了,就是要管这事儿了。   突然变化的情景让常子君一下子摸不着头脑。虽然此地是抚州,不是常州,但常子君很肯定,自己的表哥是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的。   这突然出现的龙骧,虽然此举在常子君眼里看来,多少有些多余。却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至少在心中,常子君对龙骧的好感更加的多了。   此时,常子君正隔着面纱,微笑的看着面前高大威武的龙骧。   “既然你小子,一定要管,正好,小爷我心情非常不好,只能拿你出出气了。“世佳公子上前一步,伸手,抓过了身后跟随的几个麻衣的下人,往前一丢,伸脚一踹,喊道:“给我打呀。“   身后站在前面几个长得还算是高大的下人便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朝着龙骧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   常子君看见这般情景,急忙跨出了房门,忍不住呼道:“徐公子,小心啊。“   龙骧的武功说不上多高,也并不差。   一个侧身,一个弯腰,一个侧腰,一个转身。潇洒而流畅的步伐让龙骧轻而易举的从那冲上来的下人们身旁擦肩而过,最终,停在了那些个下人的身后。   这步伐更加惹来了佳人的芳心。那世佳公子火气更大了,瞧着常子君几乎收不回来的眼睛,心中更加的气氛,恶狠狠的对着那转身,有些胆怯的下人们。   看见自家主人的模样,那些个下人们只得露出更加凶神恶煞的表情,朝着龙骧再次冲过来。   龙骧自然也可以很轻松的再次避开,只不过,这个角度,似乎不仅仅是避开这么简单了。   那些个下人挥舞着拳头再次冲过来之时,龙骧侧身,眼睛余光微微的掠过了身后的常子君,还有身后的世佳公子,最终的目光,短短的停留在了世佳公子胸前露出的那一片红色的纸张。   龙骧心中暗暗感叹自己的幸运。   待到那大喊的声音趋近了自己,龙骧才开始转身,躲避那一个个加重了力道的拳头。这次不仅仅是躲避,龙骧伸手抓住其中一个下人,顺势一推,那个下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挥舞着拳头,竟然朝着常子君还有世佳公子的方向冲了过去。   “啊。“站在门前的翠儿想要伸手去扶的时候,却是来不及,只见龙骧转身,一个点地,人就朝着常子君的方向冲了过去,   龙骧伸手一拉,将常子君拉到了一边,这下,那下人就径直的朝着世佳公子冲了过去,中途,再没有任何人阻挡着。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听不住脚步的下人身上,世佳公子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伸手取出了那世佳公子怀里红色的纸张,下一刻,那道黑影瞬间消失。   龙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嘴角微微含着笑容,看着那下人扑在了世佳公子身上,咕噜咕噜的倒了一大片人,最底下的自然就是世佳公子了。   “哎呀。“瞬间,这一层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公子,没事吧。“   “哎哟,谁压在我身上,还不赶紧起来。“   “哎哟。“   一下子,哀嚎之声四起。过了好一会儿,那身旁的管家才将世佳公子从地下拉了起来,只见世佳公子原本华丽的衣服都染上了尘土,脸上也乌麻麻的几块,这模样,甚是狼狈。   “公子,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吗?“   “那。“   “还不走,留在这里,给别人看笑话啊。“世佳公子又是踉跄的一脚,赶着那跟着自己的下人们匆匆离开了。   龙骧伸手拉过了常子君,此时的常子君正半靠在了龙骧的身上,不顾着自家表哥的狼狈之情,含情脉脉的看着面前的龙骧,只怕,这芳心早已暗许了。   龙骧拉过常子君,自然是不想连累了这名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女子。却在接触了那眼神之后,急忙松开了手,正在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似乎又谁在扯着。一个转头,却看见颜徐正垫着脚尖,巴着龙骧的背,似乎想要扯着衣服爬上去的架势。   看着龙骧转头看着自己,便伸手一摊,口中吐了额一个字:“抱。“   龙骧不仅失笑的转身将颜徐柔软的身子抱了起来。颜徐紧紧的搂着龙骧的脖子,似乎带着敌意的看着面前跟自己带着同一个面纱的常子君。   不过常子君仍旧沉浸在少女心动的美好中,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羞涩一笑,低着头,软软的说:“今日之事,多谢公子。“   “不,是我多事了。“龙骧作势后退一步,对着常子君点了点头,说:“若是无事,我等兄妹要进房间休息了。“   “公子,请。“常子君做了个请的动作,龙骧点头,大步跨出,颜徐搂着龙骧的脖子,突然看着常子君,说了一句:“是妻子。“这话一出,倒是让龙骧迈开的脚步一僵停了下来。看得出来,这颜徐对于自己刚才抱了常子君的事情,很生气啊。   龙骧转头,果然看见常子君一脸错愕的模样,只得慌忙的解释道:“她,的意思是,她的名字,叫做其子。“   这个很勉强的解释,很明显,常子君接受了,微笑的说:“原来公子的妹妹叫做徐其子啊。很好听的名字呢。“   这下颜徐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龙骧急忙将颜徐抱在了怀中,急忙道   “那常小姐,好生休息。“说完就带着颜徐大步的跨进了房间中,抨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刚舒了口气,就看见怀中的颜徐嘟着嘴巴,不开心的模样。   龙骧很无奈,当遇到一个孩子吃醋,自己该怎么办?   所幸乌玉这个时候走到了龙骧面前,递过来了一张红色的纸张。   龙骧伸手接过,却发现,那个红色的纸张上,什么字都没有。   难道自己猜错了嘛?   ☆、第四十九章 死人的味道   小月儿不一会儿就拿来了钥匙,钥匙是干净的,看得出来,距离着最近使用的一次,时间并不算久远。   小月儿开了门后,便留在了门口。毕竟是女孩子家,王仪也没有多说,拉着身旁颤抖的王亮就走进了院子。   院子很大,风水也很好,算是坐北朝南。隔着就是热闹的街市,偶尔还能听见士兵路过的声音。   也是自从这里的镇府死后,这里的衙役就归在了守城的将军手下。毕竟这里是两国交界之处,平时的巡逻也算是紧密。   王仪看着这些杂草丛生,前面有着一棵挺大的桃树。后面的屋院也分了两层,算是个二进门的格局。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后面的房间,该是镇守的妻儿住的。   王仪在院子中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异的地方,那屋子都是从外面上了锁的,小月儿摇头也说这钥匙估计是找不到了,是第一任,也就是先帝时候,镇守死后上的锁。   王仪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在院落中又转了一圈。   也许是小月儿在院子外说过,这前巡使,就是被五马分尸在这个桃树上的。怎么着,王仪和王亮都觉得这桃树似乎长得特别的鲜艳,同时也异常的阴冷。   幸好太阳正高高的挂着,两人的身上笼罩着阳光,才不至于被心里阴冷所支配。   王仪突然停在了桃树下,用力的深吸了口气。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他闭上了眼睛,低着头,四处转动着,手指紧紧的握起。有的时候,你会发现,身体的记忆会比你脑袋的记忆,更加管用。   王仪回忆起了,是那个院子里。那个时候,自己感觉到后背发凉,全身紧张的崩起,手里握紧了护身的短剑。那个时候鼻尖传来的气息,就是这般的味道。   淡,却异常诡异的味道。说是臭,却不全是,说是香,更谈不上,就如同浑身的汗臭加上麝香的味道。怪异,难受,却不难闻。   王仪突然明白,这个定是个人为的杀人案。   那异物非异物,而是人。且跟那个院子,有着密切的联系。   王仪想着,看来,自己得再找个机会,再进去一次。才能真正的破解巡使离奇死亡的秘密。   王亮强装镇定,实际上脚都是不由自主的哆嗦着。   也许是空气,也许是心理阴影,也许是味道。总之这里的一切都让王亮觉得不太舒服。看着王仪脸上时而蹙起眉头,时而舒展眉头,变化十番的脸上让王亮不敢出声,静静的等着。他明白,自己家的先生,思考起问题,都是这样。   等了不许久,王仪的表情才微微的放松,眼睛转向王亮。王亮知道,此时先生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开口道:“先生,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出去吧。“王仪点了点头。走到院门口,小月儿重新锁起了锁,对两人说,房间已经打扫好了,东西也放好了,让两个人稍作休息,就可以用餐了。   这下王亮可就浑身舒坦了。过惯了苦日子,好不容易有人伺候了自己,那不得是欢喜的事情。   就在王仪心心念念的那栋神秘的宅子里。   一个豪华的房间里,一个中年男人正舒坦的翘着脚,任着周围的下人们按摩着。   那中年男人,赫然,就是叶思远,叶大人。   身旁款款走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女,走到了他的面前,脱下了鬼面面具,对着叶大人福了福身子。   叶大人躺在躺椅上,敲了敲椅子发出科科的声音,那些下人便鱼贯的走了出去,还不忘记合上了门。   那脱下鬼面面具,抬起头的少女,也就是徐清若。   徐清若对着面前的叶大人说:“今日之事,不知道叶大人知道了吗?“   “哦,你是说今天的拍卖会上,进来了个贵客,搞得我们拍卖会都临时停止的事情?“叶大人慢条斯理的说,眼睛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并不太在意。   “是。“徐清若点了点头,接着问:“不知道叶大人有什么打算?“   叶大人放下了自己手,仰着头,思考了下说:“不就是个新来的巡使?有什么可怕的?况且,说白了,就算他发现了,他也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查到我们买官卖官之事。“   “也许,帝上派他过来,并不是查买卖官职的事情呢?“徐清若开口道。   这句话,的确让叶大人思考了一番。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面踱了几步,回过头问:“那,清若,你觉得呢?“   “清若,只知道,那些人,死有余辜,他们个个都背叛了叶大人,要么贪婪自私,要么想要私自告密。所以才死的。“徐清若微微一笑。似乎那些个人命在她的眼中都如此轻描淡写。   “嗯,我知道清若的心,我也答应过你,不过问你的任何事情。每一人的巡使都离奇死亡,确实容易引起帝上的注意。前面几次,是我派人暗杀,但是最近一次,那些个五马分尸的巡使,确实连我都查不出什么,更不要说现任的巡使了。“叶大人说到:“如果那王仪真的是来查这个的,那就让他查。“   “请若是怕,他查不到幕后的人,反而把叶大人你给拉进来了。“   “拉进来?他以为这个随园这么好进?又这么好出?“   “这倒不是,大人就算派出的请帖一般人都看不懂。清若担心的是,老是有人觊觎这块糕点,总是让人不安心的。“   “清若说的对,那这样,明日,我找个时间,去会会他,顺便告诉他一些个秘密。“叶大人点了点头,道。   “是。那清若,这就为您准备明日需要的东西。“徐清若福了福身子,带上了面具。   “哈哈,果然,还是清若了解我。去吧。“叶大人伸手拍了下徐清若的屁股,笑着道。   看着徐清若出了房间后,叶大人的眉头又不自主的皱了起来。   喊了声,门外的随从走了进来。叶大人问:“最近有没有安阳来的信?“   “没有,大人。“   “好了,你下去吧。“叶大人总觉得不太安心。这次帝上突然派了人下了抚州,本该不是件奇怪的事情,为何自己总觉得怪怪的,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王仪是吗?看来,自己要好好了解了解这个人了。   庭院中的徐清若则看着明亮的天空,微微笑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那是,死人的味道。   ☆、第五十章 死人的味道 2   抚州的夜幕渐渐拉下之时,王仪依然坐在书案上,双手环在胸前,眼睛直盯着案桌上翻开的抚州记事,过了许久,还停留在那一页。很显然,王仪,并非在看书,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想不通,第一,自己进到过的那个奇怪的院子前,看着前面递过去的请帖的时候,在请帖上是看不到什么字的。若是无字,后来的那个女子如何知道字上写的是什么?又如何知道那个请帖的人,就是何人?   第二,那个院子很大,也算是豪华,跟这个镇府司衙可以一比。那个院子中奇怪的味道又是什么?难不成是什么特有的植物所有的味道?   这点在太平并不奇怪,太平有些地方就有着独特的花草,比如常州的望川花就是个特例,成为了当地的象征。有可能抚州的当地也是有着特有的花草,若真是植物的味道,那这个线索,就不能算是线索了。   第三,他们里面戴着的鬼面面具。鬼,对于太平还有西玄都是不陌生的,但在在西玄会更加的普遍,毕竟那里徐家,就是对鬼有着崇拜之情。抚州近西玄,多少有着这些文化也不算奇怪。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是否跟西玄有着什么关联?也许是西玄的又一次阴谋?若是,那么对太平则不是一件好事。   第四,也就是王仪最想不通的一点。当日在院子中,自己很明显能够感受到从后而来的杀气,但为什么自己还能够安全的走出院子?难道是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杀他?并结束了还没有开始的拍卖会?如果是,那么他们的眼线不可小觑。   这个拍卖会上,到底拍卖的事什么?可以让附近的富贾都前来?是稀世珍宝?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呢?   这一个个的问号让王仪的思路陷入了瘫痪。他能够感觉到里面的线索,但是因为自己的初来乍到而感觉有心无力。就算自己利用下午的时间,几乎读遍了关于抚州近年的书卷,无一例外,书卷都断在了上一任镇府死去的时间,就算后面断断续续多少记录了一些,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对于抚州的未知,王仪根本理不出再好的关系。   王仪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那些人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临时结束了刚要开始的拍卖会。能够肯定的就是两点,第一点,那个拍卖会所拍卖的定不是能让自己知道的东西,第二点,他们一定在暗中观察着自己,既然如此,他们就一定会跟自己有所接触。至于用什么办法,王仪倒是十分期待。   自己除了等待,也没有别的方法。想到此处,王仪又叹了口气,合上了书卷,站了起来,松了松自己的腰,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劳累了一天的脑子也该放松了。王仪走向了刚铺好的床铺。   想着休息下,但是怎么的,脑海中却老是驱使着,有一件事,必须得睡前完成。王仪停住了脚步,向门外投去了目光。   抚州的夜色很宁静,相比安阳城夜市的热闹,抚州的夜晚路上的商贩都很少,除了沿街的客栈还有些店面亮着外,其他的人家都早早的休息了。   王亮撑着灯,朝着王仪的房间走去,因为在一个院子中,王亮拖着个油灯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刚到不远处,就见着了王仪房间的灯恰好熄灭。王亮想着,也许自己先生休息了,想着关于那匹老马和马车的问题就等到明天问好了。   伸手护着房间的油灯,就想走回去。在经过院落门口的时候,突然瞧见了那另外一个院落,也就是那个镇府以前死去的院落中发出了亮光。   这一看看得王亮浑身一个哆嗦。心中暗暗咒骂道,是哪个人没有关上门,让自己看到了这个场景,自己究竟去不去看看?王亮看了看灭了灯王仪的房间。用力的吞咽了下口水,自我激励道:“自己是个男子汉。“然后既然决然的,浑身颤抖的,朝着那个院子走了过去。走到那个院子面前,发现原本上锁的大门,不知道何时,那个锁被打了开。王亮浑身再一哆嗦,天啊,不会闹鬼了吧。颤抖着伸手,推开了那门的一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角。王亮也清楚地看到了,隔了那桃树,里面的房间,似乎有着一点光芒,跟自己手上拿的油灯差不多的亮光,隐隐约约还看见了里面似乎有着一个人影。   啊。王亮忍住了口中不由得惊呼出的尖叫。该不会是那镇府的鬼魂回来了吧。   这个时候咻的一下,突然,月光之下,地面上的一道黑影吸引了王亮的注意。让王亮那声还没有出来的尖叫吞了回去。王亮回过头,四处看了看。院子还是院子,月光还洒在地面上,树叶在月光下,投下了倒影。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王亮怀疑自我的回过头,刚想往回走,这下,算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黑影。   王亮的反应还算是快,将面前的油灯吹灭了,躲在了门口,透过门缝,眼睛骨流骨溜的看着那黑影。   王亮搓了搓眼睛,他很肯定,自己是没有看错的。   果真不一会儿,两三道黑影从屋顶上跳了下去,那几个黑影身形狭长,佝偻着身子,双手搭啦的垂在两旁,看起来很是奇怪,就像是关节脱节的人一样。   王亮用力的吞了吞口水,幸好他吞了口水,不然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张大了嘴巴,久久都不能缓过来。   那三四个黑衣人影,一个人伸手撑开了从里面反锁的门栓,那外面的锁,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了地上。   那人影只是打开了一个大腿大小的门缝,并没有很大,可是那几个人影,竟然就这样,这样,穿过去了。   是的,如同缩骨功一样,先是手臂,然后是大腿,接下去是身子,头,如同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一样,硬生生的缩了进去。   王亮将自己的拳头塞进了自己张大合不起来的嘴巴里。   看着那几个人影完全进入了房间后,从那灯火的倒影中,看见了那三四个人影一个用力,将那个人影一下子巴得四分五裂。   王亮吓得腿都软了,后退了几步,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这下克制不住的王亮终于放声大叫,可是还没有开口,就被一个只捂住了嘴巴。   王亮绝望了,自己,是要死了吗?亲眼看见了异物杀鬼魂的案件,自己是要死了吗?   ☆、第五十一章 死人的味道 3   夜色降临,全黑色的色彩瞬间笼罩着整个抚州。此时,应该是夜深人静,应该是入梦十分,而徐清若,一个弱女子,却是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个人,走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走进了随园院落内其中一个假山之中,才发现,底下竟然另有天地,一个敞大的地下之地。   这个地下室地板都铺着黄土,周围用石头围绕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圈,那些石头上无不点着蜡烛。   徐清若走到一个正中的位置,然后停了下来,微风未动,反而是院落中不知道何处,突然起了无数细小铜铃的声音,嘻嘻飒飒。定睛一看,才发现,在地下的上方,对应的树枝上,系满了细小的铜铃铛,若是你认真看去,就会发现,这个院落中,几乎布满了细小的铜铃铛。   如今这些个铜铃铛正在飒飒作响,细小的声音传到了地下密室之内。   徐清若站在正中间的位置,双眼一闭,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这什么,神奇的是,那些石头上的蜡烛竟然一个个的都将红色的火焰瞬间变成了蓝色,如同鬼魅的颜色一般。那蓝色的火焰竟然随着徐清若的持续不断的念念有词,而慢慢的脱离了蜡烛的本体,升到了半空中。   徐清若印在地上的影子竟然也慢慢的变化着,拉长,变粗,似乎在经历着什么样痛苦的挣扎后,那影子渐渐的隆起,仿佛里面随时会走出异样的物体出来,那隆来的黑影竟然脱离了徐清若的影子,朝着旁边移动着。   随着隆起黑影的移动,这才发现,在密室的墙上,竟然吊着一个人,那个人面色苍白,气息奄奄一息,从缓慢地呼吸上,看得出来,那个人还是活着的。   那个隆起的黑影接近了那个吊起人的影子旁,很自然的融为了一体,那个隆起的黑影突然从影子里伸出了黑色的触手,咻的一下,沿着那个人的躯体,钻入了五官之中。   原本还奄奄一息的男人顿时双目睁大,惊恐的大叫着。他是被绳子拴在墙上。   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却扭曲着,身子异常的突变着。双手和双脚如同被拉长一般,咔咔咔,几声的脆响让人知道,他的关节都被拉扯着,双手双脚变得异常的长,整个人也似乎被撑开一般,向上顶着。那个男人双眼翻白,嘴里吐着鲜血。手也从原本拴住的绳子里掉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男人才停止叫唤,他站在在了黄土之上,双手双眼看起来软绵无力,仍旧摇摇晃晃的站在地面上,面色发青,眼睛青白,让人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徐清若才停止了口中的喃语,缓缓的睁开眼睛,周围石头上的蜡烛一下子变成了原来的模样,红色的火焰在静静地燃烧着,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徐清若反手一翻,大拇指在手指上点了点,像是算命一样,在算着什么,突然,手指停住了,徐清若微微一笑,嘴里自言自语道:“去找他吧,别弄伤了他,我要完完整整的人。“   话音一落,刚变化的那个长相奇异的男人咻的一下,冲出了洞穴,如同动物一般,佝偻着身子,快速的在黑夜中疾驰。   他要去哪里?   镇府内,   王亮惊恐的转身,刚想惊呼一声,一个手掌快速的捂住了王亮的嘴巴。王亮以为自己已经被那些奇形怪状的黑衣人发现,耳边传来了一阵声音,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王仪的声音:“是我。别出声。“   “嗯。“王亮点了点头,终是松了口气。   两个人就在门口处,发现那房间的灯一下被熄灭了,猜想着,那些人该是时候出来了,果然,一个黑影率先用着同样的缩骨方法从房间那细小的开口钻了出来。王亮在王仪的引导之下,后退了几步。没一会儿,三四五道黑影从房间蹿了出来。   蹿上了屋顶,有几个跃过了院子,有一个跳到了院子的门口,也就是王亮刚刚呆的地方。   而此时,王亮和王仪就在旁边,中间没有任何的阻挡,也就是这般近距离,让王亮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眼睛泛着青白的目光,眼球早已浑浊不堪。那个黑衣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停顿了。   要是个普通人,只要转个头,就能够看到王仪还有王亮的身影。但是此时的黑衣人,却是头颅转动着,身子不动,头颅似乎转动了几乎一半角度。   王亮惊恐地睁大着眼睛,要不是王仪捂着嘴巴,早就尖叫着。王亮跟那个黑衣人四目相对,心里想到:“完蛋了,完蛋了,被发现了。“想要招呼着王仪快点跑的额时候,才发现自己双脚发软,嘴巴也被王仪更紧的捂住了。王亮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干脆憋了气。   此时的王仪也屏住了呼吸。王仪知道,自己在赌。   果然,那个黑衣人只是转了一圈,奇怪的是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便转回了头,跟着其他的人影,一下再跳上了别屋的屋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王亮能感觉到王仪的手放开了,顿时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心中发凉。   王亮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说:“先,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睡不着,出来走走。“王仪倒是平静,王亮不由得感慨,先生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此时的王仪心中凝重,因为,他发现,抚州不如自己想想的简单,这个时候,他似乎才能够理解,抚州有异物,是什么意思了。   那些人的瞳孔很明显,就是死去很久的人。死人,竟然能够继续活动,恐怕,这后面有着什么人在操控吧。若真是有人操控,怎么会如此轻松地放过了自己。能够连续击杀那么多的巡使,这次会是失误吗?还是说,这个,只是个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再深入进去了?   王仪叹了口气,耳边忽的又听到了那熟悉悦耳的铃铛声。王仪回头,却仍是空空一片。王仪不由得笑了下,难道是自己太过于想念那安阳城的少女?   夜深人静,颜徐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着身旁熟睡的龙骧。晚上,刚入夜,自己便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趴的一下,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就开始装睡。   这个房间中,只有一个房间,颜徐知道,乌玉有自己的住处。她能感觉到龙骧很久的目光,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留的位置太小了?还特意小心的朝着里面挪了挪,挪了个超级大的位子。想着这么大的位置,龙骧应该毫不犹豫的躺下来了吧,果真听到了耳边传来的笑声,随后,便能感觉到龙骧身上的味道。   颜徐看着龙骧熟睡的脸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依恋面前的男人。她其实是害怕来到抚州,因为这里有着自己讨厌的感觉,还有着看不清楚的未知,只知道,在这里,自己将会发生什么。   但是自己也知道,只有来到这里,龙骧才能真正的渡过这个劫难。   颜徐撑着自己的小脸,盘坐着,她想要认真的看看面前龙骧的模样,想要将原本存在于脑海里模糊的面容补全得更加清晰。   这个时候,颜徐突然感受到了一缕异样的气息,她皱着眉头,这是自己十分不喜欢的味道。她抬头,她能够清晰的看见,一个黑影从半合的窗户里钻了进来,先是手,脚,再来,就是身子还有头。   等到完全出现在颜徐面前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个人影,一个被拉长的人影,他的脑袋耸拉着,身子佝偻着,朝着龙骧慢慢的走来。   颜徐知道,这个人,是死人。   ☆、第五十二章 徐福降世   颜徐知道这个面前的人,是个死人。并不是因为看到,而是她能感受到,它身上的味道。是的,那身上的气味,还有散发出来的姑且称为感觉的东西,进入了颜徐的每一寸毛孔。   颜徐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这全身刺激的感觉,并不是因为惊恐,而是熟悉,似乎在唤醒着她内心深处的什么。   颜徐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这面前的这个“人“越靠近自己。自己的呼吸便越来越急促。颜徐不自觉的捂着自己的心脏,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跑出来一样。   薄纱的帘帐之外,那个东西一摇一摆的靠近着床铺,   颜徐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厉害。   当那个东西即将靠在床铺之时,脚上碰触到了一条红色的细线,只见龙骧咻的一下坐了起来,伸腿一脚,将那个东西,一下子踹了出去,伸手一搂,将床上的颜徐拉进了胸口,敏捷地朝着旁边一退,离开了床铺。   龙骧紧紧的搂着怀里的颜徐,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的长剑。双眼仔细盯着前方不远处倒退了几步的东西。   只见那个东西仿佛不会痛一样,不一会儿,就重新站了起来。   龙骧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抚州有着异物,不同常人的东西。却没有想到,竟然才第一天,就找上了门。   看来,是有人关注着自己一切的行动。龙骧正视着面前的这个东西,双手无力的垂下着,看起来似乎是个瘫软无力之人,那重重的一脚却能如同无事一般站起来,看来这个东西,真的是个异物。   龙骧伸手就是一剑,能感觉到这一剑牢牢的刺进了那个东西的体内,拔出来,鲜血溅得一地,却不见那个东西停下前进的步伐。那个东西并不怕疼痛,龙骧看着那个东西以十分缓慢的速度前进着,正想着该如何才能阻止这个东西的纠缠。   龙骧感觉到了脖子上颜徐小手渐渐收紧的力道。他的心中不由得怜惜,颜徐怕是吓坏了。   不由得单手紧抱着颜徐,此时的龙骧只觉得进退两难。若是出去,惊动了外人,并非龙骧的本意,更怕打草惊蛇。若是在屋内,这个东西不怕痛,一时之间,龙骧也没有驱赶的理由。若是制服,不仅找不到其来源,更怕是个祸害。   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其离开,再派个人跟着,也许就能知道点什么,但是如今。   只见那个东西往前走一步,龙骧后退一步,他的怀中还有着颜徐,他可不想冒险。   突然,那个东西停住了脚步,一脸惊恐。是的,一脸惊恐。   龙骧借着窗外的月色,能够看见,那个东西的眼睛突然张大着,是惊恐的眼神,突然大叫了一声,破窗而出。   龙骧惊讶的看着面前这匪夷所思的场景,丝毫没有注意到,怀里的颜徐,双手环着龙骧的脖子,眼睛却微微地看着那个东西站的地方,眼眸之中,泛着红色的光芒。   那泛着红色光芒的颜徐,那一刻,她的眼神便起了变化。若是说平日的颜徐是冷漠的,平静的,眼睛只有在看见了闪光的东西才会闪发着雀跃的光芒。那么此时的颜徐的眼眸里便是冷酷,甚至,带着凶狠的眼神。   不过很快,颜徐就闭上了眼睛,将脸深深的埋在了龙骧的怀里。   还是那个地下室,徐清若借着红色的蜡烛,说到:“没有带回来?哼连个普通人都带不回来,看来,这个身体,并不是很好呀。需要,好好休整一般了。“话音刚落,也没有见到徐清若如何动作,就听见从身后传来的一阵阵凄凉的声音,而那声音,竟然是从之前出现在龙骧房间中的“人“身上发出的,只见身体内的黑影在他的身上四处的拱起,整具身躯,都像是破布一样,瘫软在地,偶尔抽搐几下。   徐清若手里持着蜡烛,慢慢的靠近了那残破的身躯,嘴角拉起了冷笑,道:“还好意思说你是抚州第一武士,哼,就这个水平。你好好反省下,我知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听得见,因为,我的阴气,控制的只是你的身体,也就是说,你的身体都死了,除了你的脑袋。刚才很痛苦吧,下次一定要完成任务,省的,受这样的苦了。“   说完,徐清若便大步的走出了这个地下室中。只剩下躺在地上的人,正没有任何表情,但嘴里却传来细小的咽唔声。   徐清若才刚走出地下,便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挺着丰满的胸膛,看着徐清若,嘴里用着甜腻的声音道:“妹妹,如何呀,姐姐我找的人,都好用的很吧。“   “那是,姐姐美若天仙,自然手到擒来。“徐清若微微一笑,不过脸上的面具倒是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妹妹也是好看的紧,若是脱下了你的面具,恐怕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你赴汤蹈火的吧。“那妖娆的女子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划过徐清若脸上的面具。徐清若倒退了一步,道:“我的容貌,不用姐姐操心,若遇不上我心爱之人,我定不会脱下我的面具。“   “啧啧啧,可惜了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那妖娆女子看得出徐清若口气已然不善,便不再自讨没趣,转身,扭着身子,离了开去。   徐清若仰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不知道何时,一颗发红的流星正滑过了天空,降临在了抚州不远处。   徐清若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西玄   如今的徐府人迹罕至,似乎比之前,更加萧条了,虽然那威严的建筑仍旧与往日相同,但身旁那拔高的野草却让人倍感心酸。   在宗祠之内,仍旧那三个长老闭目养神,突然,大长老双目睁开,颤抖着笑着。   那笑声让守在门外的弟子纷纷跑了过来,甚至连那两位长老都看着那哈哈大笑的大长老。   “大哥,可是看到了什么?“   “是啊,大哥,你潜心闭关许久,究竟看到了什么?“   两位长老纷纷面色焦急的问道。   “来了,终于来了。徐家光付有望啦“   “什么来了。“   “难道是?“三长老最先反应过来。看着二长老一脸蒙的感觉,说:“看见大哥高兴的模样,徐家有望,定是那个大人出来了!“   二长老也恍然大悟,咧开了嘴道:“那位大人,徐福大人的返祖出现了?“   “对,对对。徐福大人出现了,哈哈哈,徐家光复有望了。“   听闻后,面前几十弟子纷纷跪下大呼恭贺。   最开心的莫过于徐家的这三位长老了。   徐福的返祖,已经面世,就意味着,徐家即将重新拥有巨大的能力,这个能力,不仅可以光复徐家,更有统一两国之力。   到时候的徐家不仅仅是西玄的徐家,到时候的西玄,也将会不同往日!至少,在大长老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第五十三章 来自叶大人的威胁   过了最深的夜晚,抚州很快就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这天早晨,王仪才刚刚起身,就听见王亮一脸匆忙的跑进了房间,气喘吁吁的半天说不出话。   王仪看了看王亮,整理了衣物道:“如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思远,叶大人,来府上求见。“王亮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叶大人?“   对于叶大人,王仪并不陌生,多少也听过,是常州的镇府,地方的镇守是上不了朝堂,虽说没有见过本人,但多少还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对于叶大人的突然到访,王仪只觉得意外:“叶大人不是常州的镇府?“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但是他说,他就是叶思远,叶大人。说要求见王仪王大人。“王亮搔了搔脑袋说:“会不会是看着先生的官职比较高,所以前来巴结?“   “巴结?“王仪笑了笑,拉了拉外套的衣襟道:“强龙都不压地头蛇,他需要巴结我?该是我巴结他吧。前去看看也好,早点见面也不是什么坏事。“   叶思远倒像是很熟悉的,自个儿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就走进了前面镇府大堂后的会客厅。这里的会客厅,跟王仪如今休息的院子,倒是还有一段的距离。   叶思远倒是不急,身旁的随从带着手巾擦了擦面前的桌椅,叶思远才坐了下来,随从自个儿带了茶水,拿出了精美的杯子,就这样自顾自的啜了一口。   待到王仪走进了会客厅后,看见面前正怡然自得的叶思远,不由得出声打了招呼:“叶大人,幸会幸会。“   “哟,王仪王大人啊。“叶思远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作势热络的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王仪受帝上的任命初次来了抚州,作为巡使王某什么都不懂,希望叶大人以后多指教指教。“王仪笑着撩开了衣摆,坐在了主位上,身旁是王亮递上来的粗茶一杯。   “王大人这话过谦了,谁不知道当年王仪大人可是年纪轻轻就凭借着自己的文采,进了司吏府,还封了四品的官阶。怎么能说指点呢?该是我叶某让王大人指点指点。不过说实话,若是在文采学识上,叶某绝对比不上王大人,但若是在抚州这地方上,叶某还是能够帮忙帮忙的。“叶思远笑着说。这话听在了明白人的眼里,很明显就是一句深有隐喻的话。王仪自然听的清楚,甚至,听的明白。   刚才王仪还在思考着,为何叶大人今日前来,现在怕是有些明白了,昨日之事之后,刚巧叶大人就来了,很难让人不做什么联想啊。   “那是,毕竟王仪初来乍到的,若是有什么踩了线的事情,还望叶大人能够提点提点。“王仪笑着道。   “一定一定,同朝为官,虽然叶某人不是抚州的官员,但叶某人也在抚州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对这里别有情怀,得了空,也会多过来走走。自然对抚州的形势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什么该做,什么最好别做。“叶大人捧起了精美的茶杯,小口的啜了一下,道。   “哦,那叶大人能告诉王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王仪顺着接道。   叶大人扬了扬眉头,嘴边泛起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那既然王大人开口,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昨日王大人潜入了旁人的院子,这,就是不该做的。“   王仪心中了然,道:“看来叶大人注意王仪许久了,连王仪昨日进了院子都知道了。王仪承认,这点,却是失了礼仪。就不知,叶大人是否是从那院子的主人那里得知的?“   “这点就别管了,总之,那院子的事情,王大人还是别管的好,毕竟之前的几任巡使都是死在多管闲事上面。“叶大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叶大人,王仪也不隐瞒了,王仪此次进入院子,是为了查找一事。“王仪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便自然的胡说八道了起来。一切都是来源于自己临时的猜测,说出这番话,王仪无非想知道,这个抚州到底隐藏了多少事情。   “哦,何事?“   “王仪出来镇府,翻阅官员典籍,发现近几年抚州官员变动散乱,很多都没有正式的手续,甚至王仪身在司吏抚,都是没有听过的。“王仪嘎然而止。   “王大人真不愧是状元出身啊。“叶大人笑着说,此次的笑容堆砌得满满的,若说之前都是敷衍客气的笑容,那么此次的笑容则是盈满的笑容。   两个人都不再多说什么,四目相对,则能够读出满满的含义。   镇府之外,王仪看着叶思远远去的那华丽的马车,一脸不太了解状况的王亮在身旁搔着脑袋说:“先生,我还是没看懂,叶大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威胁。“王仪含笑,低声道:“不过,我还是感激他,毕竟他让我理清楚了许多思路。“   “那先生是不是可以大展拳脚,平定抚州乱象?“王亮看着自己先生转身回去,急忙跟了上去,快活地问道:“从此,先生就能名垂千古,万世流芳?“   “不,我只是知道了,却什么都做不了。“王仪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王亮更加不动了,追上去问:“先生不是说,叶大人的到来,让先生理清楚了许多思路?“   “对,叶大人的到来,让我很肯定几件事情,第一,官员的记录杂乱,说明抚州一定有买官卖官的现象存在,而且跟叶大人有关,第二,那个院子,拍卖会,很有可能就是卖官,这个院子,也跟叶大人有关,第三,叶大人肯跑过来威胁我,说明,他之前也这样威胁过别的巡使,而且很有可能之前的巡使也都或多或少,有所参与。“王仪停住了脚步,让身后的王亮赶紧刹车,才勉强停住,不撞到王仪的身上。   “那叶大人岂不知,他的到来,让先生顿时知道了那么多事情?“   “他,知道,他也就是想让我知道,才过来的吧。“王仪笑着说。   看来抚州的水很深,但是有一事却是王仪还未想明白的,就是那些个异物,究竟跟叶大人有没有关系。那些异物,从王仪看过的书中推论,很有可能,不是太平的东西,而是来自于西玄。   会是谁呢?叶大人的事情还算好解决,最困难的就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出那个控制异物的人,唯有如此,王仪才能真正的摆平抚州的事情。   但是凭借这自己一个人,究竟能不能敌过那些东西呢。   王仪叹了口气,很明显,他没有办法。   ☆、第五十四章 墨客亭   一大早,龙骧抱着还未完全清醒的颜徐走下了客房。也许是龙骧的模样便不是一个小家公子,再加上早上的人也还未多起来,老板便将龙骧请到了包厢里。   龙骧随意的点了几道小菜,一坐下,颜徐就如同找妈妈的无尾熊一般爬到了龙骧的身上,趴在了龙骧的怀里。   脸上的面具戴的歪七扭八的,龙骧苦笑了下,突然间自己感觉就如同颜徐的家长一般,看着颜徐软软的眼神,龙骧就算再硬的心,也该融化了。   龙骧只得抱着颜徐柔软的身躯,所幸之前在马车中的那种身体上的变化再没有过,否则龙骧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颜徐了。   此时的龙骧并不着急,自己已经让乌玉跟着昨晚的异物,相信很快,就有线索,现在只要耐心的等待着便好了。   其实,若如颜徐所说的那般,那么就算自己不去找,相信,那些东西,也该自己主动过来的。   说实话,那些东西寻找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龙骧并不明白。龙骧看着怀里的颜徐,想着,不管任何事情,只要颜徐不要出事,龙骧便满足了。   待到菜色上齐龙骧伸出筷子夹了颗烫的翠绿的小白菜,细心地吹凉后,点了点怀里颜徐红润的小嘴唇。   颜徐这才嗅着味道张开了嘴巴,一口咬住了菜叶,留下一小半的绿色贴在了嘴唇上。转而,那颜徐的嘴巴又没有了动静,那绿叶子就这样油滋滋的贴在了颜徐的嘴巴上。   龙骧可算是无奈的笑了笑,自个儿从小都是别人伺候的份,没想到放在了颜徐身上,自己倒成为了伺候的人。   龙骧用筷子点了点颜徐的嘴巴,这下颜徐连眼睛都没张开,用贝齿咬在了筷子上,龙骧只得用自己的指腹点开了颜徐红润的嘴巴,想要将菜叶放进颜徐的嘴巴里,顺道带出筷子。   颜徐也许以为是新的食物,用小巧温润的舌头舔了舔龙骧的指腹,还用贝齿啃了啃,这下,如同一股电流从指腹传到了龙骧的全身,龙骧瞬间僵硬了下。   颜徐眯了眯眼睛,看见不是食物,贝齿才放开,小脑袋连着青丝蹭了蹭龙骧的胸膛。   这下龙骧再次降职了背,他坚硬的胸膛能感觉到从颜徐的温度,自己的鼻尖充满了颜徐身上的气息,龙骧似乎再次回想起了那马车上莫名而起的感觉。   急忙暗示着自己要冷静下来,想要给自己转移话题。幸好这个时候,故作碰巧的常子君走了进来。   “徐公子,好巧呀,其子妹妹也在呀。“常子君恰到好处的打着招呼。   听见常子君的声音,颜徐蹭的一下,竟然十分精神的从龙骧怀里坐了起来,一脸严肃且含有敌意的看着常子君。   常子君并没有真正的了解颜徐对自己的敌意,只是将这个眼光看做怕旁人抢走自己哥哥一样的警惕罢了。   龙骧微笑的说:“好巧,常小姐,若是不介意,便一起吧。“此刻的龙骧算是舒了口气,在他看来,常子君来的正好,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了。也是,龙骧心中想到,自己二十来几的岁数,是个成年的男子,怎么可以,怎么可能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动了心,就算动,也该是如同常小姐这样成熟的少女才对。   “那就从命了。“常小姐微笑的坐在了龙骧的对面,看着紧紧抱着龙骧的颜徐,微微笑道:“其子妹妹,昨夜睡得如何?“   颜徐似乎并不领情,小脸蛋一瞥,什么都不说话,突然被抱住的龙骧一时之间,手臂动弹不得,笑着说:“她的名字唤作徐颜。“   “徐颜,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呢。“常子君笑道,也许是兴致一来,突然冒出了一句诗:“朱颜绿发印垂柳。“   “杏花依旧驻君颜。“龙骧似乎也有感而发,也说了一句诗句。   两个人相视一笑,窗外春风微微,顿时显得美好了许多。   虽然此时的颜徐正嘟着嘴巴,心里想的一定是去他的春风,去他的杏花,去他的垂柳。   常子君算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龙骧自然不在话下,从小便是读书万卷。一席之间,两个人竟然和乐融融,说了不少话。   待到席末,就算常子君想要跟龙骧继续呆下去,也不知道能用什么理由,但转眼一想,竟然想出了一个地方。   “不知道徐公子听过墨客亭吗?那可是抚州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那里的美景与美食都是抚州一绝,徐公子若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常子君熟络的介绍道。   “哦,看来常小姐,对那里也算是心之揣揣了。“龙骧笑道。也许是因为之前对于颜徐异样的感觉,龙骧今日对常子君,算是格外热情:“不过常小姐为何不与您表哥同去?“   听到表哥二字,常子君的脸色瞬间暗淡了:“表哥不喜欢这些,况且,我不过是爹爹派来的陪客,陪表哥办事儿罢了。“   “办事儿?你表哥也是商人?来进货的?“龙骧微笑的问,却是小心的刺探着。   “表哥的家族确实是商人,只不过这代,并不想让表哥为商。再怎么说,还是为官的好点。“常子君笑着道。   “为官?为官自然是好的,若是我能为官,想必我的爹娘也自会认为我光耀门楣的,只可惜,为官太过复杂,层层的考试阿。“龙骧故作感叹地说。   常子君微微一笑道:“是麻烦,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男人家的事儿,具体如何为官,我也不清楚。徐公子,你若是真想为官,那可以去墨客亭问问?也许,里面有人知道呢?“常子君邀请道。   龙骧思索了下,他能感觉常子君是知道些什么,具体的恐怕也不知道,真的要下手,也得从那个世佳公子那里下手。   不过常子君提到的墨客亭,自己也是可以去看看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的看向了怀里,似乎很久没有动作的颜徐,这一看,赫然发现,颜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   龙骧也不甚在意,想是昨日之事受了惊,没有睡好的缘故吧。   “那就有请常姑娘带路了。“   “不麻烦,不过我瞧着徐公子的随从似乎不在了,想必是出去办事儿了。若是徐公子不介意,我哦可以让翠儿出去唤辆马车。“常子君细心的说。   “那就劳烦常姑娘了。“龙骧也不拒绝,一个拱手,便答应了。   z   注:“这里龙骧还有常子君念的两句诗句,是出自苏轼大大的浣溪沙。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去看看哦。   ☆、第五十五章 墨客亭初遇徐清若   寻芳阁中,徐清若坐在了铜镜前面,脱下了戴在脸上的面具,手不自觉的抚摸上那平凡的脸庞上,跟那平凡面容不同的是,徐清若的眼睛。那眼睛中有着莫名的清高还有高傲,甚至带着睥睨众生的味道。   她素来不愿意与人亲近,这是寻芳阁中人尽皆知的事情,除去她是才女之外,她的笛子更是绝霸一方,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再怎么有才华也只是个清倌,却没有想道她素不予人亲近,甚至重金都没有能够换来她的一眼。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她谁也不会选择,却不曾想,她竟然成了叶大人的红颜知己,甚至有了叶大人小妾的名头。但这些也只是猜测,大家也都仅仅看到了,叶大人,是徐清若唯一一个愿意接见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较为亲近的男人。   就算徐清若的身上有着种种的神秘,墨客亭却总爱邀请她,的确,能够邀请到她,在抚州,也算是一种名头。   别日,徐清若总不得空,但今日,不知为何,徐清若却决定了前往那未曾踏入过的墨客亭,至于为什么,也许,只有她才知道。   就在徐清若正对着铜镜梳妆打扮,门外的丫鬟传来了马车已经备好的声音后,便下了楼。   徐清若浅浅的笑着,似乎对着铜镜,又似乎对着自己。   突然,她手中的梳子停顿了。   浅笑换成了冷笑,道:“我本以为,徐家是大家,没想到大家的人竟然也做了这般鸡鸣狗盗,偷窗听梁的事情。“   头顶上传来咔咔几声,一个男人瞬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道:“你别忘了,你也是徐家人。“   那个从房梁上跳下的人,长得算是英俊,只可惜眉目尖了点,让人有种贼眉的味道,这就又与英俊差了许多。   “徐流海,你道天底下徐家人都是跟你一般吗?“徐清若不屑的看了眼身后跳下来,虽身着着白衣,却贼眉鼠眼的装若正统之人的徐流海,满脸的厌恶。“难道你的荣华叔叔就是这般教你的?哦,我忘了,你的荣华叔叔,甚至连我,都打不过。“   “你。“徐流海很生气,想要反驳,却反驳不出什么,只得咬牙切齿,咯咯几声后,才道:“徐清若,今日我来,可不是跟你斗嘴皮子的,你还记得西玄帝君的命令吗?还记得徐家的计划吗?“   “徐流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徐清若放下了梳子,起身,转身道:“那可是西玄帝君和我的计划,跟那个已经快要末路的徐家没有任何关系。“   “徐清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想着等事情都结束之后,太平的帝王死后,就可以嫁给西玄帝君当皇后了吗?“徐流海恨恨的说。   “你说错了,我徐清若看上的,定是能统一两国的至尊,而不是哪国的帝王。所以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个蚂蚁。回去告诉那些徐家的走狗,还有你的荣华叔叔,别指望我这个,被徐家抛弃的人,还会为徐家做什么。“那徐流海还想说什么,却见到徐清若手一挥,面前那徐流海竟然散开了。如同墨水一般,那黑色的影子瞬间分成了几段,零散的落在地板上,挪动着,快速的朝着外面的门缝逃了出去。   徐清若看着眼前的场景,冷笑道:“就这点传声的功夫,还拿得出手。哼。“说完徐清若重新坐在了   椅子上,对着铜镜开始了梳妆打扮。   其实徐家所谓的阴兵无非就是一种力量的操控,操控的都是一种气。若是徐家的血脉,部分人将会从徐家继承道力量,若是普通一点资质的人,最多只能控制一团黑气,若是强大,这种气可以幻化成士兵的模样。相传,徐家之前的家主,徐福,便能操纵一个军队。那种力量,则是从徐家祖先那里继承而来的。   徐清若,自打出生,便被徐家抛弃,自生自灭,无料,徐清若体内,血脉的力量确是比徐家很多弟子都高上很多,也许是女子之身,又是纯阴之体,自然有着很多先天的优势。如今怨恨徐家,倒也是情理之中。在如今的徐清若眼里,徐家已经没有投靠的理由了,衰败的徐家,若是迎不来新的家主,那么徐家,便会从此消失。   真正能靠的就是自己。自己幼时无意中窥的天机,知道十年后,太平与西玄的天星将会合二为一,意味着两国将会有一个帝王重新统治两国,自己的目的,便是找寻到那至尊的帝王,然后成为她的妻子,成为真正的人上人。   之前也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被西玄的帝君看中,有了这个计划,还有这个承诺,若是能够杀死太平的帝王,将来两国统一,那么徐清若,定是西玄的皇后。   没错,这个就是徐清若想要。而现在,她知道,她计划了多年的计谋,终于引来了太平的帝王。   而如今终于是自己该出马的时候了,太平的帝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种模样。   徐清若看着镜子中那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甚至可以说是丑的面容,徐清若却自信的笑着。   墨客亭中   人群涌动,因为今日算是抚州墨客亭的一个宴会,宴请的便是附近几处州镇的名人墨客,说是切磋,倒不如说是互相换面子的宴会。   走进墨客亭,这个洋洋洒洒三个大字的别院中,你不的说,这个地方确实有着脱俗典雅的味道。   墨客亭位于抚州山脚的一个院子中,旁边便是大片的竹林,里面并不大,却也用着院子隔开了几处,命名为琴棋书画,四处,这样的分类略显的局促了些,但里面的人,却是乐衷着如此的交流,龙骧果真如约而来,跟着常子君的马车徐徐而至。   墨客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进的,瞧这常子君十分熟络的样子,龙骧也推测,这常子君定是常客。   “徐公子,放令妹一个人在客栈中,无事吧。“下了马车,常子君问道。   “无事,我让人去守了,常姑娘放心。“龙骧微微点了点头道。   刚步入亭子中,龙骧突然被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那坐在湖边庭院中的少女,一袭白衣,脸上带了半个面罩,一身淡然的面对着周围相互交谈的人群。   龙骧微微一笑,自己也恍然,被吸引的原因,定是因为那面罩,颜徐的脸上也带着,对了,此刻在客栈中的颜徐,不知道,是否梦见了什么?会有自己的模样吗?   ☆、第五十六集 梦中徐福现   颜徐不知道为何,自己又落进了梦境之中。明明自己平时没有如此嗜睡,明明现在不应该是睡觉的时候,明明这个时候更应该跟在龙骧的身边,免得让别的女人走进龙骧的心中。明明。   明明了一大堆,颜徐却始终抵不过身体的倦意,还有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梦境。   颜徐看着一片漆黑的树林,周围寂静无声,只在很远的地方传来些许野兽的叫声。   又是这里。颜徐看着这样的场景,开始跟往常一样,蹲在了原地。等着梦境的醒来。   是的,这个场景,自己已经梦到过无数次,逃走,自己试过无数个方向,但最还是回到原地。此时的颜徐已经不想再挣扎,不想再尝试了。   这个时候,出现了与往常不一样的变化。此时的树林还是树林,天空仍旧黑暗,漆黑得无边,颜徐似乎听见了前方嘀嘀咕咕的声音,如同有人说话一般,还伴随着淡淡的红光。   颜徐站了起来,渐渐的,那个声音听得真切。颜徐踏出了一步,缓缓的在树林里穿梭着。   前面的红光越来越剩,直到颜徐停下的地方,往前看,能够看到红光的中心,当颜徐刚要往前踏上一步的时候,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人扯住了她的衣角。她回头,想着会是谁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呢。   一回头,她看见了一个跟龙骧长得很像的人,刚开始,颜徐差点唤出了他的名字,但是很快,颜徐知道,这个人,不是龙骧,因为,他的额间有着跟自己一样的红色朱砂,他穿着黑红相交的外袍,就算留着直腰的长发,颜徐也看出来,这个人,是个男人,一个漂亮的男人。   “汝是谁,为何出现在吾的梦境之中。“颜徐问道。   “她,醒来了。“那个男人并没有正面的回答颜徐的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的红光,像是自言自语般道。   “它,是谁?“颜徐看了看前面的红光,红光最盛的那里,颜徐看不透,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个男人微微的低下头,看着颜徐道:“你,要过去吗?若是过去了,命运的转轮都将开始,你,做好准备了吗?“   “。。。“颜徐并未开口,只是直直的盯着面前,出现在自己梦境之中,从未见过的男人。   那个男人直视着颜徐的眼睛,忽的笑了,道:“我忘了,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算注定要分离。去吧,去见她吧,她也等了好久。“那个男人话音一落,人就如同薄雾一般,渐渐的消散在了颜徐的面前。   颜徐转头,看着那红光的那边,坚定的走了过去。   她从小,就看到了龙骧,将会站在那太平和西玄的顶峰。爹爹说,那是未来,她看到的是未来,如同太平颜氏一般,可是爹爹还说了,她的体内有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西玄徐家的秘密。   于是,在八岁那年,她离开了爹娘,来到了这个叫做太平的国家,而现在,她将会为了龙骧,揭开她自己的秘密。   颜徐坚定踏出了那一步,她走到了那红光的面前。仿佛感应到她一般,那红光渐渐地收回了光芒,展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个鬼,一只恶鬼,一只巨大的恶鬼,它的头顶上戴着长满了青苔的将军的头冠,他身上的腐肉一点点的脱落着,它一动,都能听见,铁链的声音。   那个恶鬼看着在自己面前如同蝼蚁一般的颜徐,凄凄的笑着,道:“我终于见到你了,啊,果然是美妙的身体啊,我能感受到,这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如果我把你吃了,这个身体,就归我了。“   颜徐并没有开口,脸上也没有惧怕的表情,她昂着头,看着这足足比自己高了将近五六倍大的恶鬼,道:“汝为何物?“   “吾乃红鬼,地狱最强的鬼将,要不是那该死的徐玄用这铁链将我锁在你的体内,你的身体,早就是我的了。“那个恶鬼不自觉的笑着道:“不过如今你自觉的走了过来,我不吃了你,岂不是很对不起我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哈哈哈。“只见那红鬼将自己巨大的手掌带着铁链,拍向了颜徐。   这个时候原本松垮的铁链突然冒着红光,迅速地收紧,那即将到达颜徐身上的手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了回来,那红鬼抵不过那突然的力量,忍不住哀嚎大叫了一声。   只看见身后的红光愈发的强烈,颜徐才知道,那红光似乎不是红鬼发出来的。   这个时候整个森林都在颤抖,天空中,四周中回荡着颜徐一模一样的声音,只不过比起颜徐,更加的冰冷。   “红鬼,她,是吾的。吾已经等了上百年了,终于等到了一具能够拥有返祖之力的身躯,可不能被汝等恶鬼破坏了。“红光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个跟颜徐一模一样的女孩,只不过,她的眼睛确实红色的,非常深邃的红色。那个女孩出现在了颜徐的面前,她的周围泛着红光。   她伸手,抚摸着颜徐的脸庞,道:“太美了,待到汝的瞳孔完全变色后,汝就会真正拥有吾的返祖之力。多么完美啊,多么完美的身躯啊,多么完美的力量啊,届时,所有来自地狱的力量都将臣服于你,开心吗?兴奋吗?“   “汝为何人。“颜徐淡淡地问。   “吾?吾乃徐氏家主,徐福。“那个女孩张开双手,瞬间整个森林都传来了鬼怪凄凉而痛苦的声音。   “汝,即将成为吾的身躯,看这眼神,看这气势,才配得上返祖之力,汝可知,之前拥有这样力量的人都如何了吗?“那女孩笑眯眯的问道。   颜徐依旧淡淡的看着她,并为说话。   “吾喜欢汝的眼神,坚毅,不惧怕。之前拥有返祖之力的人没有一个人跟汝一般,胆小怕事,懦弱无用,都会吾吃了,他们都得去了地狱,汝不同。汝想要什么,吾都将为汝实现。“那女孩似乎十分欣赏颜徐的冷静,忍不住伸手触碰了颜徐的脸庞,满意的看着这幅身躯。   “。。。。“颜徐并未开口,却见到那个女孩瞬间后退了几步,满眼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汝想要那个男人成为两国之主,不可能,就算是,也得是西玄,不可能是太平。“   那个女孩退回了半空之中,她邪魅的笑着,道:“汝想逃避吾么?汝逃避不了,虽然汝的体内拥有颜氏叛徒的血脉,但是,他早就回不来了,只剩下吾,天地之间,只剩下吾一个人,只剩下徐福一个人,颜溪那个叛徒永远回不来了哈哈哈。“那女孩如同疯癫一般大笑着,身形渐渐的变成了透明,她仍旧开口,对着地上的颜徐道:“命中注定了,汝逃不了了,汝注定与他分离,记住,当红瞳开的时间越长,你的身体越加疲累,待到红瞳真正出现,那便是吾回归之时。哈哈哈哈。“   颜徐的神智渐渐的清明,她知道,她该醒来了。   她也知道,她该去找他了。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五十七集 墨客亭   常子君可是欢喜的很,毕竟今日是第一次跟这个心仪的徐公子单独来到这个墨客亭中。   常子君欢喜的道:“徐公子,若是也喜好文,待伙我可以为徐公子引荐一些当地的文人。“   “那就有劳常小姐了。“龙骧收回了打量着墨客亭环境的眼光,对着常子君拱了拱手。   其实龙骧多少还是有些新鲜,毕竟自己二十二岁的年头,都是在皇宫之中,最多也没有出过安阳城,今日,算是第一次见识到抚州这样的地儿。   常子君将龙骧引到了某个鲜少人的亭子中,龙骧也自得其乐的,坐在湖水之旁,看着不远的对岸的亭子里,人们正在高声阔谈,看着那些人,其中一个人,便有之前经过之处,那吸引自己目光的白衣女子。   龙骧的视线在四处游走着,感叹这墨客亭的建筑竟然硬生生的笼了半个湖水,沿着湖水四周,偶尔也有墨客亭的船只照着纱布,在湖中轻浮的摇摆着。   待到赞许的视线回到对岸的时候,龙骧发现,自己竟然与那戴着面具的少女,四目相对。或者说是那白衣少女也发现了龙骧的存在,直至等到他视线相对。   龙骧略微的惊讶,但依旧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示意。可没想到,那白衣少女,却是径直起身,身后跟着一个丫鬟,两个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对岸的亭子中。   龙骧倒也没有在意,可是令龙骧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白衣女子,竟然走进了自己的亭子中,龙骧左右环顾,这亭子中,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女子找的也没有旁人了吧。   龙骧啜着客气的笑容,起身,拱手,却等着对方的开口。   “公子,是第一次来此地?“那白衣女子,略带着凉意的声音倒是跟着初雪融化的味道多少有些像,跟颜徐的声音虽然不同,却也是同样清冷的。想到此处,龙骧不由的放柔了点声音道:“是啊,蒙得一朋友的好意,才来到了这地方。今日一看,果然是高雅之地。“   “是高雅,却不能脱俗。“那女子开口道也直接。   龙骧笑着说:“脱俗这种事情如同清风明月一样,各自定论也不同。“   “公子说的是,这种就如同每个人心中所想一般,贫穷之人,只盼望着下一顿温饱而已,这虽没错,在有钱人眼里,多少还是简单了点。“白衣少女笑道。   龙骧算是听出来了,这少女是在讽刺着墨客亭只是有钱人故作风雅之举。看来这少女能过去也是不堪回首,如今能够随意进出这墨客亭,还有那么多人围绕身边,如今的身份,怕是不同了吧。   龙骧微笑道:“温饱一顿,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愿望,我唯愿天下人太平之内,能够所有人都温饱无患。如此想来,我的愿望,只怕,也是不入这墨客亭的法眼了。“   白衣少女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微笑的龙骧,龙骧长得比起龙贤的阴冷,更偏向于颜氏的面容,尤其是他的微笑,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温暖,有种春风十里的味道。   白衣少女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目光中也带着赞赏之意,道:“没想到公子,竟然有报国之情,既有报国之情,为何不当官。“   “哈哈,姑娘说笑了,当官哪有这么容易,就算参加了科考,也需要层层交递而上,司吏府,再是帝上,没有那么容易。“龙骧大笑几声,对于官来说,自己十岁开始,就已然精通了各个程序。   那白衣少女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轻声问道:“对于公子来说,何为国?何为民?“   “国?国,就是大家,民,就是你,和我。小家和大家,总是互相依托。国为民所依,民为国所托。“龙骧笑着说。   “那么对于公子来说,哪个更加重要?“   “记得我爹曾经说过,对于每个帝王来说,总有为之存在的国理,有些帝王为了权,有些帝王为了钱,就如同每个人一样,有些人所求的无非是金钱,有些人,是为权。不同的人,所求之物不同,每日也不同。姑娘这话,我要如何回答呢?我只能说,也许今天我觉得钱重要,明天觉得另外一个东西重要吧。“若是猜到龙骧身份的人突然如此问,龙骧会觉得这个问题,像是旁敲侧击着什么。但这个白衣女子,最多只能算萍水相逢,龙骧不相信这话会含着什么深意。便说出了真心话。   “看来公子,自己也并不清楚,此时,你要的是什么。“白衣少女倒是直接。   龙骧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略带着尴尬的笑道:“也许是吧,我,尚且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此时亭子外常子君竟然带了几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熟悉的女声响了起来:“徐公子在说什么,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人才出现在了亭子内,一转身,看见了那白衣少女,脸上不由得惊讶了些许,龙骧将那些人惊讶的眼光尽收眼底。   说来也算凑巧,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跑了进来,看见白衣少女,才松了口气道:“徐姑娘,可让奴才好找,叶大人找你呢。“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对着下人说:“我马上去。“   说完起身,对着龙骧点了点头,算是示意,便离开了。   待到那白衣少女离开后,常子君身后的其中一个年轻男人道:“公子,你竟然认识徐清若?“   常子君也向龙骧投向了疑惑的目光,龙骧才反应,原来那少女名字是徐清若,这徐清若三个字,龙骧也并不陌生,似乎是抚州一切事情的关联点,没有想到的是,龙骧竟然这么早就接触到了徐清若。   常子君疑惑的问:“徐公子,认识徐清若?“   “你们该不会是亲戚吧,都姓徐。“那个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友善,但是也有着浅浅的羡慕之情。   “你说什么呢,太平徐也算是大姓了,徐公子是从安阳城来的。“常子君呵斥道。   也许是常子君的名气,让那年轻人并不开口,倒是身旁较为年长的男人开了口:“徐公子,不要见怪,我家小弟说话鲁莽。“   “不会。“龙骧感觉到了,徐清若似乎是很重要的人,但这些人,似乎都不怎么瞧得起她。   “徐公子不要见怪,那徐清若是寻芳阁出来的,虽然与叶大人走的近,也有些才气,但多少都是不太妥当的身世。“常子君意思很明白,在她眼里,徐清若是个出身不好的人。   龙骧看着常子君眉眼间瞧不上的目光,点了点头道:“我与那徐姑娘今日是第一次见,她也是偶然进入亭子。跟我畅谈了一番。“龙骧倒是不偏不倚地说。   那较为年长的人笑着说:“我听常小姐说,徐公子,想要当朝为官,却找不到法子,若是徐公子真的想要当官,徐清若,徐姑娘,应该能帮的上忙。其他的我也不甚清楚。“   “多谢公子。“龙骧心中想道,看来这抚州涉及的果真是买官卖官的事情,不过那些异物,跟抚州的买卖官位又有什么关系?与徐清若,还有那叶大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抚州买卖官员,那司吏抚又有没有人知道?一切的疑问,在龙骧的脑海里徘徊着。   那常子君微笑着,坐在了龙骧的身旁,想要跟面前的龙骧说些什么,可这时,外面似乎传来了喧闹之声,外面的人,都诧异的,惊讶的纷纷的围着亭子,指着上面议论纷纷,还有几个看似护院打扮的人也手拿着棍子,一筹莫展的看着上方。   就这骚动也让龙骧注意道,身旁那年轻人一看也是好事的人,拔腿就跑了出去。见着龙骧站起来,那常子君也只能笑着道:“这里也时不时会有人闹事。徐公子别见外“   龙骧看了看瞬间无人的亭子,笑着道:“见外倒不会,常小姐若是在意,何不出去看看?“   刚踏出亭子的龙骧算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人,周围早就笼了满满的人群,但是谁都不愿意再向前一步,只在亭子的周围,围成了一个似乎商量好的圆。   龙骧抬眼看去,那微微吹起的风儿环绕在亭子的顶上,带起了一片如同绸缎一般的青丝。   那背影,正巧微微的侧着的脸,眼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龙骧一个抬头,仅仅一个眼神,就唤起了两个人的笑容。   只见那飞扬的屋檐之上,那个单薄的女孩,在春风之中,未绑起的青丝随风而动,她就这样微笑的看着龙骧的方向。   一踏步,龙骧毫不犹豫的踏出了那规整的圆圈之内,双手微微的张开。   此时的龙骧的眼角能够看见那周围微微落下的叶子,看见这个动作,那屋檐上的女孩,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纵身而下,双手张开,如同春天的精灵一般,降临进了龙骧的怀里,满心欢喜。   就在这一瞬间,龙骧心头闪过了这样的念头,似乎颜徐,总能在任何时候第一眼就找到他,那也许是因为,颜徐的眼神,总在他的身上,追随着他,这样的眼神,会放在自己身上,一辈子吗?   在周围所有人的惊呼之中,龙骧稳稳的抱住了颜徐那柔软的身躯。一直呆在颜徐身后的白发少年也落在了地上,道:“公子恕罪,小姐一醒来便吵着要找公子。“   吵?龙骧有些疑惑的看着怀里的颜徐,颜徐瞪着大的眼睛,龙骧在想,颜徐的吵应该就是这般无声的抗议吧,不由得笑了笑。   身旁的常子君也一脸诧异,嘴巴很久才合了上,最后略带着苦涩道:“徐公子,令妹还好吧。“   龙骧抱着怀里的颜徐笑容满满的溢出道:“还好,估计是害怕了,才来找我,失礼了,我先告辞了。“   常子君看着怀里那搂着龙骧,恨恨盯着自己的颜徐道:“不会,徐公子,请吧。“   看着龙骧毫不犹豫的带着那颜徐还有白发少年离开的背影,心中总觉得,那颜徐和龙骧的关系,似乎不仅仅是兄妹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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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正的猎物已经出现,哪里还有时间,心情去关注王仪呢?   如此一来,叶思远,叶大人的价值也差不多该耗尽了吧。徐清若平静的看了一眼,正沾沾自喜的叶大人,低头,继续品尝着自己手中的清茗。   马车之上,龙骧正看着怀里的颜徐,有不自觉的瞄向了那白发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看他的模样,很难想象,他竟然也是梭子中的高手之一。   龙骧还未开口,那白发少年率先开口道:“白栖拜见公子。“   “是乌玉让你来的吗?“龙骧坐在马车内,低声道,怎么说,这个马车也是租来的。   “是,是乌玉让我守着小姐,小姐一醒来,就吵着要来找公子,我拗不过,只得带着她前来,门口又遇人阻拦,所以。“白栖如实回答。   龙骧诧异,颜徐是如何找到墨客亭中,低头,对上了颜徐的目光,一下子,龙骧似乎忘记了,颜徐可是巫使,不论他身在何方,她总能找到他。   “公子,接下来,去哪里?“白栖问道。   “回客栈吧,我相信,乌玉你差不多该回来了。“龙骧说道,不由自主的看向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睡去的颜徐,眉角不自主的皱了起来,今日的颜徐,尤其的不对,该不会是染上了什么病吧,看样子,也该找个大夫瞧瞧了。   同样是墨客亭前,龙骧的马车才刚走,就又迎来了一辆新的马车。下了马车,一个墨客亭中的下人迎了出来,对着刚下了马车的王仪道:“请问,您有请帖吗?“   王仪身后的王亮掏出了请帖,那下人才笑脸相迎的请了进去:“王大人,里面请,叶大人已经等候了多时。“   说完,便在前头带起了路。   墨客亭中大多都是文人墨客,当然,这是文人墨客们自己自诩的。他们大多穿着文雅,用料考究,这跟才进去的王仪是格格不入的。   身旁的王亮倒是上下打量着这墨客亭中极致的美景,不禁感叹道:“没想到抚州还有这样一处地方,安阳城内只怕都没有这样的地方。“   王仪点了点头,他也发现了,这墨客亭中,四处都是讲究的很,比如竹子,一般都是三分斜着的,两两交错,从假山的缝隙中看去,正好如同画上一般。   墙角的梅花,一定要刚好的出墙三分,也许是王仪多心了,这些景色只是恰好都成了这幅模样吧。   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庭院,刚进了一个亭子,亭子里的人正围绕了墙上的一幅字,品头品足,摇头晃脑,旁边桌上的笔墨已经备好,却没有人愿意动手。   其中几个人注意到了趋近的脚步声,回头看见了王仪这布衫的打扮,不由得啧啧起来,其中一个人倒是毫不客气,穿着考究,手中拿着一把红檀木的折扇,似笑非笑的说:“哎哟,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可以进这墨客亭了,小六子,你也该给总管提议提议了。“   那在前头引路的小六子,笑呵呵的道:“刘公子说笑了,这位是叶大人的贵客。“   “原来是叶大人的,那以后也得穿点得当的衣服,免得旁人看轻得罪了。“说完,那周围的几个文人墨客都笑成了一团。   身后的王亮恨恨的看了那群人一眼,倒是王仪拉住了,王仪看了看那墙上挂着的字,俨然是个字谜。   王仪客气地笑了笑,道:“刘季公子说的话,王某记下了,下次尽量不来这类的场合,免得又让旁人得罪了,若是王某因此怀恨上了心,也很是不好。“   此话一出,那说话的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虽说文人与武人不同,互斗比的是嘴皮子,相同的一点便是先机,谁得到了先机,谁就赢了。很明显,王仪的道了。   那刘公子脸色大变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周围嗤笑的人也都住了嘴,惊讶的看着那王仪。王仪指了指墙上的字谜说:“这都是刘公子的功劳,卯金刀,在抚州,字禾子,天下服。说的不就是刘季?不过王某在安阳许久,还第一次见到有人用了名字作为字谜的。不过这书法,在安阳城还算不错的字,下次若刘公子想要买字谜,可以找王某人。不必请一位女子,或者是刘公子可以再重新写一遍,若是嫌弃自己的字拿不出手,王某也是愿意帮忙的。“说完,王仪便抬脚而走。   这番话似乎揭露了许多的信息,让那刘季的脸上瞬息万变,不过看得王亮倒是很开心,同时还是有些同情的,毕竟,自己先生若是毒舌起来,确实没有别人什么事情了。王亮可不会错过这精彩的瞬间,多瞧了几眼,急忙跟着先生去了。   周围的文人窃窃私语,看来,墨客亭又多了点八卦,就是那刘季不仅用自己的名字出了字谜,让一个穿着布衫的人破了,还嘲笑了他,找了一个女人买了字谜。   那刘季恶狠狠地瞪着早已经没有了影的王仪,手中的扇子被掐得卡擦卡擦响。   注:这里刘季的字谜大家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呀,没错,这句就是《古微书》中的话,原文是:“宝文出,刘季握。卯金刀,在轸北,字禾子,天下服。“说的是汉高祖刘邦,字季。说的是刘邦将要一统天下,为君王地位神授制造舆论的。   这里我可以简单地给大家普及下,最早的字谜大约产生在汉魏年间,在唐宋元明时期就十分盛行啦。甚至也有专门以此为业,赚钱谋生的呢。   ☆、五十九章 摊牌   不一会儿,那小六引着王仪来到了一个楼阁前,这个楼阁该是这整个庭院走来,唯一一座两层的建筑了。   可见,这叶大人在抚州的地位,不一般呀。   王仪也只是停顿了下,便大步踏进了房间。   王亮自然留在了外面,王仪一个人独身踏进了阁楼的二楼。   那叶大人正靠在了窗户旁,大手正转动着两个大的核桃古玩。窗户正半开着,前面待客的椅子上,正坐着两位女子,一位穿着红色,略带着半透明的薄纱衬托着女女子艳丽的风情,另外一位,则长相平凡,性子却沉稳不少。相同的是,两个人都在上下打量着自己,虽然,用着各自的方式。   王仪倒不像别的人那般。看见此情景,脸色不变,径直坐了下来,看着迎接过来的叶大人微笑道:“王某感谢叶大人今日盛情的邀请,若不是叶大人,王某根本不知道抚州竟然有如此的美景。“   “王大人言重了,这墨客亭叶不是叶某人所建。况且没有叶某人,王大人毫无疑问,也是可以随意来到这里的。“叶思远笑着坐在了主位上,客气的说。   “算了,王某人还是布衣穿得舒服。不过叶大人今日邀请王某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说客气话的吧。“王仪毫不客气的说。   “哈哈,王仪大人竟然如此直爽,好,那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今日邀请王仪王大人前来,就是想问问,王大人,考虑得如何?“   “叶大人说的是?“   “王大人,昨日的拜访,想必王大人已经清楚得很了,至少心里很清楚。“叶思远放下了核桃,微笑,且带着自信说:“我想,王大人,可以做出一个决定,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叶大人真是个直爽的人。“王仪拱了拱手:“那么叶大人也该知道,王某早在先帝之时,就当了状元,可是迟迟也没有被委以重任。今日好不容易有了立功的机会,若是叶大人,会如何选择?“   叶思远笑了笑说:“听闻王大人单身一人,且家境并不富有,若是突然有了黄金万两,王大人,又会如何选择?“   叶思远话音一落,换来了王仪的沉默,王仪拢了拢眉头,能够看出他的深思,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动摇了。   叶思远也是个老狐狸,他接触过不少的人,自然也不乏王仪这样的人,于是他眼睛一转,再次开口道:“王大人可以好好想想,毕竟王大人才刚到抚州,接下来还有时间。只盼王大人能够不多管闲事,这样,钱会有的,政绩,也会有的。你说呢王大人?“   王仪抬头看了看叶大人,眼睛看向了那对面一言不发的女子。王仪微微一笑道:“叶大人为王某考虑周全,王某真心感谢。叶大人今日所提,王某定会好好思索一般。若是别无他事,王某告退了。“   “王大人,请。“叶思远看此情景,并没有什么留人的想法,反而让小六子,再次将王仪带了出去。   待到人走后,那红珠才挪到了叶思远的身旁,躺在了叶大人的怀里道:“叶大人,看来,这个穷书生,不太买你的帐啊。“   “哼,这些人,都有的通病,就是没有钱,但是都死死的守着并没有多少用的尊严。“叶思远冷冷的一笑。道:“不过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他估计,都没有什么机会了,怕是他们连竹林都走不出去了。。“   红珠娇滴滴的笑了几声道:“就知道叶大人早有准备,哈哈。“   此时,徐清若缓缓起身,对着叶思远福身,道:“叶大人,若是有了准备,请容清若先行告退。“   叶思远点了点头道:“早知道你不爱来这种地方,回去吧,好好休息,今日,难为你了。“   “这是,清若自愿的,那清若告退了。“说完徐清若款款地走了出去。   徐清若确实不爱来这种地方,好歹今日,还算有所收获。徐清若戴上了面具,嘴角微微一扬。   竹林中,果然如同叶大人所预料的一般,或者说是如同叶大人所策划的一般,王仪和王亮两个人的马车正匆匆经过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之时,前方不知道何处冒出来了五六个黑衣蒙面大汉,拦住了马车。   王亮颤抖的掀起了马车的帘子,只敢看一眼,就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先,先生,你说,外面的那些人,会不会,是找我们,问路的?“   王仪轻描淡写的说:“都蒙面了,肯定是来杀人灭口的,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平时让你多多看书,你不看,多练武,你也不要,看,现在要死了吧。“   王亮看着先生王仪面不改色,心里头抱着一丝的期望道:“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   “没有。“王仪放下了手中才拿起的书卷,轻轻的道。   “那你还让我多读书,多练武干嘛。“王亮带着哭腔说。   “多读书,是让你有机会跟他们讲讲道理,多练武可以让你多跟他们切磋切磋。“王仪临死前也不忘毒舌的说。   “先生。“王亮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先生,我多少也是练过点的,别怕,我会保护先生周全的。不过为何,他们都没有动静。“王亮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的人只是围着,并没有上前,更没有说话。   就在王亮偷偷看的时候,只见王仪一脚,就将王亮踹了出去。突然面对了那些怒目的壮汉,王亮心中咒骂了先生几句,但还是努力的挺起胸膛,挡在了马车前面,颤抖的说:“我,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啊,我,我可是会武功的。“   那些个壮汉面面相觑,相互点了点头,纷纷抬起了刀,不说一句话,就朝着王亮砍了过来。。   王亮握着手中从马车中操过来的王仪的书,开始大叫着胡乱的挥舞着手中书卷。可是过了许久,都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刀光剑影。   此时的王亮就一个人啊啊啊啊的乱叫,乱舞了半天,才偷偷的睁开眼睛,竟然发现,那些个壮汉,抬起了刀,却保持在了一个动作,不再有任何的变化。   除了脸上他们痛苦的表情看得出来,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困在此地。   王亮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身体,果真一个个都不得动弹,王亮心想,莫不是自己无形之中使出了什么点穴大法?   想到这里,不由得得意了起来,嘚瑟的抖了抖肩膀,用手中的书拍了拍他们的脸颊道:“说,是谁让你们来的。要是不说,老子就把你的舌头拔出来。说不说。“   “不用问了,他们的舌头,早就没有了。“王仪缓缓地从马车走了出来道:“若是你把我的书弄坏了,我会让你抄一本。“   王亮听闻,笑着将手中卷起的书本,放平了递到了王仪的面前。呵呵的赔笑着。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appxsyd(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六十章 南临阿朵   王仪看了看那些个一动不动的人,他朗声道:“多谢姑娘相救。“   站在一旁的王亮有些个摸不着头脑,直到身后蓦然响起了叮叮叮的声音,王亮循着声音看去,才发现竹林的某个地方,站着一个少女,少女的手边还跟着一只毛驴。   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熟悉,王亮摸着脑袋,想了半天,直到王仪开了口,才想起来。   王仪道:“姑娘,安阳城一别,今日,却要多谢姑娘相救了。“   王亮虽然想起来了那个少女是之前安阳城见到的少女,却仍旧没有太懂,王仪为什么要谢她,毕竟,那个少女离这还有二十来步的距离呢。   王亮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顾虑自己的自尊心,于是决定,悄声问道:“先生,为什么要感谢那个姑娘?难不成是那个姑娘把这些个杀手定住的?“   “当然,难不成是你的弹指神功?“王仪轻视的看了看王亮,王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道:“可是那姑娘离我们贼远,她难不成会弹指神功不成?“   王仪指了指底下的影子,春天的午后,日头晒得正好,王仪和王亮的影子斜斜的挂在了自己的脚边。   王亮来回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同,突然,王亮的眼睛睁得老大,因为,他看见那些黑衣人杀手的影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成了一片,一条细细的黑线,一直连接到了那个姑娘的脚下。   王亮忍不住朝着自己张大的嘴巴里面塞进了自己的拳头,指了指那个黑影,王仪却不慌不忙的说:“这个,并不是操控影子,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黑色的影子,应该是虫,蛊虫。“说完,王仪伸手捡起了一个石头,朝着那个黑影里面砸去。   只见那个小石子,并没有预期的那般,落在地面上,而是掉落在黑影上,又接着滚动了起来,直到滚出了黑影的范围。   这种违反常理的场景,让王亮终于相信了,里面的黑影,并不是影子。   “这种操纵蛊虫的能力,该是南临,留侯世家的阴阳谋士,阴术士才会的吧。“王仪淡淡地说。   “叮叮叮。“铃铛声不自觉的再十来步的距离外响起,等到王亮抬起头,发现那名少女,已经在不远的地方,五步的距离内。那少女歪着脑袋,天真的说:“你看得见它们?“   王仪面对如此近距离女性,似乎有些不太适应,结巴了下,还未说什么,王亮倒是皱着眉头说:“我也看得见,为什么看不见,不就是黑影吗?“   “我是说,虫子。“那个少女摇着脑袋,看着王仪。   王仪低头仔细的看了看黑影,确实,在他的眼里,是能够看见,那一只只,密密麻麻的虫子,所以他在遇袭的时候,并没有王亮如此恐慌。   王亮听了这话,有些奇怪,努力仔细的看了看黑影,他只能看到影子,其余的额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他试着将手指伸进了黑影中,拨开了一道口子,你见过影子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痕吗?   的确,手感上,如同沙子一般,能够感觉到,是可以移动的,但是移动的代价是,那被定住的大汉突然向前走了一大步,手中的大刀也硬生生的停在了王亮的脑门上。这个举动把王亮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王仪摇了摇头,对着面前的少女说:“王某多谢姑娘,来日必当相报,不知道,姑娘的名字是。“   那个少女歪着脑袋,笑着说:“我叫阿朵。“   “阿朵姑娘,很好听的名字,如果来日有事情,就拿着这个玉佩,到镇府司衙来找我,我必定会全力相帮。“王仪取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半块玉佩,放在了阿朵的手中。阿朵身旁的小毛驴似乎兴奋的叫了几声。阿朵小心翼翼的捧着着玉佩,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上了马车的王仪,小心翼翼的笑了笑。   一切都很美好,王仪招呼了地板上的王亮上了马车,还对着阿朵笑了笑,没错,在阿朵的眼里,一切都很美好,完全是恋爱的场景,只可惜的身为配角的那些个大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朵还有一头小毛驴,慢悠悠的离开了竹林。阿朵还十分开心的在跟这小毛驴说话,而小毛驴竟然也扯着嗓子应者。就这样,这群黑衣大汉目睹这奇怪的场景,却只能继续当个木头人。   虽然他们被割了舌头,但是他们也是人见人怕的杀手好吗!   王仪的马车重新驶回了大街上,王亮才松了口气,对着里面正看着书,眉毛皱起的王仪道:“先生,我们安全了,那群人,该不会追到街上的。先生你就放心吧,别板着脸,皱着眉头啦。“   王仪缓缓的抬起头,道:“我板着脸,皱着眉头,是因为你把我的书本弄皱了,我心情不太好,跟那些黑衣人没有什么关系。“   王亮缩了缩脑袋,他忘记了自己家的先生,最心疼的就是书本了。   “如果你读书也能像刚才那般勇猛就好了。“王仪在身后怨念十足地说。   王亮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叮叮叮。“无意中入耳的王亮发现不远处的那个阿朵姑娘,他对马车里的王仪说道:“先生,那个阿朵姑娘走在我们身后,该不会是跟着我们吧。“   “她救过我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不会连别人走同一条路,都有意见吧。“王仪再次幽怨地说。   王亮低声说:“没有,没有。“   这个时候的王亮觉得,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免得王仪又念叨了起来。   王亮轻车熟路的走回了镇府司衙的侧门,那里早已有个马夫模样的人。王亮待王仪下了马车后,便将马车还给了那马车夫。王亮笑眯眯地拍着马车夫的额肩膀说:“这个马车质量不错,下次再找你们租。“   “好嘞。“   刚进了侧门,王亮确实又看到了那阿朵姑娘,而且那阿朵姑娘正牵着小毛驴,站在了侧门口。   这下王仪不得不开口了:“阿朵姑娘,可是,还有事?“   阿朵摇了摇头。   王仪道:“那,阿朵姑娘为何跟着我们?“   “我想跟你们住一起。“阿朵倒也是不婉转,直接的说了出来。但这话倒是把王亮,小月儿,还有那审婆婆吃惊了。   看着那阿朵纯净的模样,才认为,这句话,并不是另有深意,而是,单纯的。王亮忍不住露出了八卦的模样,亮晶晶的看着王仪。难不成自家先生的桃花运要来了。   “为何?“王仪这话一出,让周围看八卦的人不禁倒地,同时摇着头,连连叹息。   “因为,你答应过我,一个愿望的。“阿朵伸出了刚才那个玉佩,可怜兮兮的道:“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和小毛,无家可归,特别可怜。“说完,那小毛驴还应景的特别凄凉的嘶叫了一声。   王仪只觉得头顶黑线连连,王亮拍了拍先生的肩膀,特别同情地说:“先生,好歹,人家救过我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不会想要拒绝吧,太残忍了。“   小月儿倒显得机智,说了一句:“我去整理房间。“就跑开了。   审婆婆也点了点头说:“姑娘太不容易了,既然人家救过你,王大人呢,就要好好感谢人家,来姑娘,我带你进来。“说完审婆婆牵起了阿朵的小手,走进了院子,那小毛驴自觉的跟了进来,经过了王仪身边,又再次应景的凄凉的,再次叫了一声,似乎强调着自己真的很可怜。   最后只剩下王仪还有王亮两个人面面相觑,王亮似乎从王仪那目光中感受到了杀气,只能放下了手,无奈的边说边后退:“先生,毕竟是救命恩人嘛。“说完赶紧儿抬脚跑了开。   王仪只得仰头看了看清风还有和煦的太阳,女人,真麻烦。   ☆、六十一章 随园之异   龙骧的马车正朝着客栈走去,突然冷不防的,马车突然紧急停了下来。就算龙骧护着怀里的颜徐,却还止不住的震了下。   白犀掀起了车帘,外面驾马车的车夫歉意地对着白犀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公子,这些个乞丐突然窜了出来,这就走,公子您坐好,前面就快到了。“   白犀重新放下了车帘子,对龙骧道:“大概是西街的穷人冲撞了马车。“   龙骧眼睛隔着车帘,却望向了那马车外,断断续续辱骂声的方向,道:“穷人?“   “是的,抚州的西街,通常是贫民居住的地方,这里是东街,算是富贵人的地方,这里的人,通常把西街来的人,,称为乞丐。“白犀见怪不怪的说。   “我以为,只有皇宫中,才有这些等级,没想到,抚州也有。“龙骧自嘲的笑了笑。   “公子说笑了,阶级,哪里都有,大到国家,小到街区。西街的人,通常是受灾的流民,没钱,没势,又没有官员肯为他们说话,自然无依无靠,只能苟延馋喘的活下去了。“白犀道。   白犀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平静,对这些似乎很令人同情的事情,说的轻而易举。   马车重新开始了前进,龙骧在经过之时,忍不住掀起了车窗的帘子,似乎要将那穿着破烂,倒地互相依靠的母女二人,深深的印入眼底。   是了,龙骧饱读诗书,习武学文,兵法策略,却在这一刻,敌不过这血淋淋的事实。此时的龙骧心中定是复杂的,原来,自己治理的国家,看似风调雨顺,实则黑白分明。原来自己的太平,骨子里,却是这般残忍的。唯有此刻,龙骧才似乎有些明白,自己期望中的国家,会是什么样的。   龙骧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内心,正在豁然开朗,他的内心中的迷雾正在点点的散去。可是他怀里的颜徐却看到了,他的目光正变得坚定,他的内心,正变得坚定。颜徐似乎在他的侧面上,看到了淡淡的光芒。颜徐知道,那是她眼中的龙骧,也是他梦里的龙骧,正在渐渐的觉醒。   她看到了,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的未来,就是他。   颜徐缓缓地伸手,想要触碰那个光芒,白嫩的手指,轻轻的点到了龙骧的侧脸,龙骧回神,眼睛闪着深邃光芒,低头望着颜徐,颜徐深切地注视着龙骧,缓缓的说:“肚子饿了。“   龙骧听后,呆愣了半天,龙骧以为,那一刻的对视,颜徐似乎已然看透了他的内心,想要说些什么,没有想到,说的,竟然是,肚子饿了。   虽说有点煞风景,但是这就是颜徐。   龙骧笑着对白犀说,一扫刚才心中的阴霾道:“去附近的酒楼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小孩吃的清淡的东西。“   “是。“   白犀点了点头,就听见龙骧怀里的颜徐,不太高兴的说了两个字:“肉,肉。“   龙骧看了看怀里颜徐严肃的表情,无奈的说:“那就再买点肉菜。“   白犀再次点了点头,身子却没动,果不其然,颜徐又发话了。   仍旧严肃的小表情,不同的是,嘴巴嘟了起来,一字一字的说:“都,要,肉。“   龙骧叹了口气,努力放缓了口气,如同安抚着小孩子一样的说:“今日你如此嗜睡,本来就不太对,待会还要请个大夫来看,最好还是吃清淡点的。“   颜徐似乎不太开心了,她好歹也是个长身体的孩子,说来也奇怪,平时不太挑食的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如此想要吃肉,于是她瘪着嘴巴,声音低了许多,一字字的又说:“不,开,心。“   白犀看得似乎有些不忍,对着龙骧说:“公子,也许小姐正在长身体,所以。“   龙骧顿时觉得这个理由,自己还是可以接受,于是点了点头,说:“那打包两份肉菜,不要太油腻,让他送到房间里。“   “是。“说完白犀点了点头,跳下了马车,这一跳倒是将前面的马车夫吓了一跳,还不忘小声的嘀咕了句:“前面就到了,为何还要下车跑。“   颜徐则是尽责的听完龙骧的吩咐后,满意的继续躲进了龙骧的怀里。   这次的颜徐,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却是含着不舍,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能这样的时间,更少了。   想到这里,颜徐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要牢牢的记住,龙骧的味道。   回到客栈的房间内,乌玉开门迎着龙骧进门,左右确认了无人后,才关上了门,对着龙骧说:“公子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方向。是一个叫做随园的院子,这个院子是私人的院子,至于主人是谁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随园?倒是没有听过,那你进去了吗?“龙骧安顿好了再次睡去的颜徐后,低声问道。   “进去了,那个随园不一般,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被人盯着,所以我就出来了。不过也有所发现,里面的仆人,看起来如同常人一般,实际上,却都是半瞎。“   “半瞎?“龙骧有些不可理解,他知道瞎子,却不知道,还有半瞎。   “半瞎就是,后天,服用药物或者一些别的方法,让视力逐渐丧失,能够区分光亮,却看不见东西,不过,这些人,通常鼻子和耳朵都是灵的。我也是观察了很久才发现的。那些人如同常人一般,旁人看,实在分辨不出来。“乌玉低声道。   “那你是如何发现的?“   “气味,那个随园有个地方让我觉得奇怪,就是气味,那里的气味,似乎,每个地方都不太一样。后来,我注意到其中一个仆人,在捡起扫把的时候,虽然一下便能抓到,但是视线似乎不对焦。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乌玉说。   乌玉是梭子的头领,世世代代,梭子的头领,都被称为乌玉,所以龙骧信任乌玉的能力。   若是如此说,那随园的人,都是半瞎,可以看得见大概,光影却看不细,为什么,一个大户人家的仆人,会都是这般?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这样的目的是什么?这样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不让那些人看清楚人的面庞。   看来,这个随园,确实有问题。但是会跟昨日袭击自己的那个怪物,有关系吗?   会不会是随园里的人在养着这些怪物?养着这些异物究竟h什么?杀人?   一大堆的疑团在龙骧的脑海里冒过,突然,一道亮光从龙骧的脑海里闪过。盲人,瞎子。难道。   想到这里,龙骧让乌玉拿出了那日从世佳公子身上取过来的请帖,请帖上空空白白的。如今将信请帖重新打开,伸手细细地摸过去,的确发现,上面有着凹凸不平的痕迹。   龙骧再细致一摸,那请帖上凹凸不平的痕迹,竟然是文字,若是不仔细摸,还以为,是请帖故意做上的效果,或者纸张的凹凸。   乌玉跟龙骧对视了一眼,乌玉自然知道,龙翔发现了什么。   乌玉接过了请帖,身后一摸,眼睛闭起,一字一句的将请帖上的文字念了出来。   “理州,世佳公子。“   “看来,果真是如此,这随园,应该就是交易的地点了。“龙骧开口。   现在,他们至少理清楚了头绪,所有的目标也都指向了随园那个奇怪的地方。但是自己要如何进去?难道只能等待?或者该去看看王仪那里,究竟查的如何了。   抚州是太平的边境,龙骧深知,若是西玄有意来犯,必定从抚州入手,那么自己久必须尽快,赶在安阳城内还没有人发现之前,解决掉这件事情。   此时的白犀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伙计,伙计的盘子中放着刚炒出来,新鲜,美味的菜肴。   龙骧正想着,要不要唤醒颜徐之时,但又生怕她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不愿意打扰她。正想着,干脆让伙计等伙再拿上来的时候,就听见帘帐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没有一会儿,就见着一个小肉球跑了出来,眼睛吧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看着自己。龙骧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抱起了颜徐,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个角度,正巧让她跟桌子平齐,就见到她毫不犹豫的看着肉肉,流着口水,但还一脸克制的瞧着自己,跟着龙骧筷子的移动而移动着。   若是筷子放在肉肉上,那你就能看见颜徐那亮晶晶的小眼神,若是移到了青菜,你就能看见一脸平静的颜徐了。   龙骧心中不由得觉得好笑,随着相处时间的越多,自己越来越觉得这个小皇后,嗯,很好玩。   ☆、六十二章 徐清若的试探   除去了龙骧,另外一边的王仪也正在房间中思考着,如今他所有的消息。   随园,在他第一天来到抚州的时候,便去过了。于是,他们顺着线索,查看了所有的资料,抚州的所有官员混乱不堪,甚至有些官员的任职是没有记载到司吏抚,也就是说,抚州这里,是存在买卖官员的现象,那么很有可能买卖官员的地点,就在随园。   原本以为,这个线索有所进展,必定还要继续深入,没有想到,叶思远大人竟然自己找上门。也是抚州离安阳城甚远,在加上还有常州挡着,叶思远身为常州的镇府,自然无所畏惧,这就是所谓的天高皇帝远,强龙不压地头蛇吧。   王仪忍不住放下了手中刚提起的笔,就算自己书信一封,也未必能够传出抚州。   王仪站起了身子,踱步到窗边,看着天空中日渐黯淡的天空,不忍想,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叶思远跟这买官卖官有着密切的关系,先不管他的背后是否还有别的势力,让王仪更加上心的确实那些曾经来过镇府司衙的那群异物,究竟是什么?又会是谁做出来的?会是西玄的人吗?西玄阴兵可是曾经四国闻风丧胆的,会跟阴兵有关系吗?   王仪相信,今日在竹林的那些杀手,定是叶思远找来的威慑自己。也许他现在并不着急取自己的性命,因为自己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威胁。   叶思远还算好对付,难的是那群异物,那些异物究竟是被养来干什么的?   异物闯进司衙离开后,王仪曾经回到过那个房间,看见了那些个异物的威力。按照小月儿的话,之前的巡使,也必定是死于异物之手。这些异物会跟叶思远大人有关系吗?   王仪随着深入的思考,越来越觉得,抚州,这个看似平静的边境小镇,更显的扑所迷离。   这个事儿,似乎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王仪能够感受到,这背后的势力,似乎跟西玄脱不了关系。这不免让他想到,那日给他递过纸条的人,自己曾经猜测,那个人会是帝上人,若真是帝上,抚州有异物。这几个字,究竟是想让自己小心,还是想让自己彻查清楚这件事情?   王仪缓缓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之后,再缓缓睁开略带着酸涩的眼睛,可没想到,这一睁开,窗户旁竟然出现了一头放大版的小毛驴,是的,那个小毛驴的头,赫然伸到过了窗户,似乎在跟他打着招呼。   这王仪先是惊吓得后退了半步,随后眼角抽搐,不远处,王亮匆匆地跑来,看见这一人一毛驴相互对看的场景,不由得尴尬万分,转身,想着,还是走为上策。没想到后面传来一阵幽怨的声音,话音一出,王亮只觉得背后一凉。   “王亮,为何这毛驴,会出现在我这里。“王仪抬头,冷冷的看着王亮极力想要隐藏的背影。   王亮只得转过身子,尴尬的大笑着:“哈哈,先,先生,也许,它也觉得你和蔼可亲,所以,想要跟你沟通感情。“王亮心中则在懊悔万分,明明自己把毛驴关进了棚里,怎么就自己跑出来了呢?   “和蔼可亲?看来,你最近进步了,都会说四字成语了。“王仪笑着说,这时候的笑容,都挂满了寒气,让王亮知道,这是先生发怒的预兆,于是开口立正道:“先生,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抄文一遍。“   “一遍?如果,你有空,顺便去把那院子打扫一遍吧,省的让小月儿辛苦了。“王仪笑着说。   王亮颤抖了,道:“先生,你说的院子,不会是那个院子吧。“   “应该是。“   “就是我想的那个院子?“   “就是,你之前差点尿裤子的那个院子。“   “先生,我还是抄两遍吧。“   “你不会想要小月儿一个女孩子去吧。“   “。。。。。先生,你这是在刺激我吗?“   “不,我在践踏你的尊严。“   最后王亮还是去了,咬着牙,趁着天没黑全,带着晶莹的眼泪,朝着那个院子跑了过去。那小毛驴也撒丫子的跟着王亮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叫着。   王仪叹了口气,站在窗边,突然一双白嫩的小腿伸了下来,王仪明显又被吓了一跳,看着白皙的小腿,王仪大概知道了会是谁在自己的屋顶上,无奈的道:“姑娘,阿朵姑娘,你的房间不在这里吧。“   “嗯,在隔壁,不对,在你隔壁的隔壁。“屋顶上阿朵清脆的说,话音中似乎带着欢乐。   王仪道:“姑娘家,还是不要上屋顶的好,危险。“   “不会呀,小毛驴天天没事,也喜欢上屋顶。“   王仪心中一寒,这毛驴也会上屋顶,看来,以后得让王亮关紧点了。   “你们南临的人都喜欢上屋顶吗?“王仪算是不客气的说。历来,他本就不太爱接触女人,更何况之前被王珏深深侮辱后,自己内心中,似乎对异性有所排斥。   “诶,你让王亮打扫的屋子,不是更大吗?为何你不住那间?要住在下人房呢?“阿朵倒是不太在意王仪的毒舌,而是晃着小脚丫子,在屋顶上,看着那小心翼翼移动的王亮,道。   王仪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思路是思考不下去了,所幸看着天上的晚霞,淡淡的道:“这里也不错,这个房间,已经比我在安阳城的房子好很多了,我已经知足了。“   “我也喜欢这里,这里大家都住在一起,多开心,不再只是我和小毛驴了。“   王仪看着那一晃一晃的小脚,道:“在南临,你没有家人吗?“   “有,但是很早就没有了,就只剩下我和小毛驴了。“   “你为什么来太平?“王仪好奇,南临和太平的距离并不远。   “来寻找一个人。“   “找到了吗?“   “。。。。。。看,天上的那个云朵像不像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王仪看这天上那漂浮,嘴角不由得勾起了笑容,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的看过天空了,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着天空的云朵,记得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无趣的读书人了。   “我好想吃冰糖葫芦呀。“   “。。。。。。。“   客栈中,一个大夫正将手搭在了颜徐的小手上,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好久才放下了手,走到了桌子旁,龙骧皱着好看的眉毛问道:“她,没事吧。“龙骧望了望床上熟睡中的颜徐,有些担忧的问。   “令小姐,之前会这样吗?“那大夫问了问。   “不会,但是自从来到了抚州,不,自从昨日起,似乎一整天都在睡觉中。“   “从脉象上,并没有大碍,似乎是有些精力不足,这样吧,我开点药,调理下。若是小姐不愿意吃药,这里还有一个配方,加热水,擦擦身体,应该还是有帮助的。“老大夫坐了起来,将手中的两张纸递到了龙骧的手里。   “多谢大夫。“龙骧等人将大夫送到了客栈的门口,连连道谢,龙骧还不忘对着门口的常子君道:“常小姐,多亏了你,请来了抚州最好的大夫。“   “徐公子言重了。“常子君微笑中带着含蓄,点了点头。关切的问道:“不知道令妹身体如何。“   “可能是不适应抚州的天气。“龙骧客气的说。   此时,正巧两个人还在房间外头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是跑腿儿的拿着手里的信件,看了看手里的信件,看了看龙骧道:“请问,是徐公子吗?这里有封信,是徐清若姑娘的信,说定要送到公子手上。“   龙骧有些疑惑的接过了手中的信件,徐清若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儿的?正巧,常子君的丫鬟翠儿,几乎跟着那个跑腿儿的上来,对着常子君就是一阵挤眉弄眼。   龙骧心中有数,点了点头。   “是徐清若姑娘的信?“常子君明知故问,眉眼中带了些许的嫉妒以及高傲之情,不自主的扬着下巴道:“信上说了什么?“也许是心底里的那点高傲,让常子君不由得脱口而出,略带着傲慢的无礼。   龙骧倒没有在意,打开看了看,笑着道:“徐姑娘约我到湖边的亭子坐坐。“   “倒是个怡情的地方,徐公子去吗?“常子君也有些后悔之前的无礼,放低了声音,带着端庄的气息道。   “天色不早了,待会还得去取药,今个儿就不去了,待会书信一封,就不知道,哪里有跑腿儿的。“   听了此话,明显愉悦不少的常子君道:“这个自然有的,待会我让翠儿帮公子找找,公子就别如此麻烦了,还是令妹重要些。“   “那就劳烦常姑娘了。“龙骧点了点头,   对于这件事情,常姑娘的速度倒也是挺快的。徐清若离开的马车,才刚回到寻芳楼前,就接到了常姑娘带过来的跑腿儿。   身旁的丫鬟,将那信件递给了徐清若,徐清若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就随手点了身旁的蜡烛,随手一丢,吓得那丫鬟紧跟了两步,还能听见楼下的麽麽大叫着,姑奶奶,可别烧了我寻芳楼之类的话。   在上了几层楼后,身旁的丫鬟道:“小姐,是不是那公子来的信?说到了云云的?“   “不是。“徐清若倒是不介意跟那小丫头分享:“他说他去不了了。“   “去不了?“那丫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拒绝了小姐你的邀请,这放眼抚州可没有人有这个福分呢。“   “是呀,要是他去了,我才会看不起他。“徐清若进了房间,坐在了铜镜前面,取下了面罩,道。   “怪不得小姐,突然在马车上,想要邀请那个公子,自己却回来了,难不成是料想到了?在试探?“那丫鬟笑盈盈的说。   徐清若没有反对,只是浅浅一笑道:“你这话要是被红珠姐听到,估计会被骂的。“   那丫鬟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徐清若微微一笑,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一张清秀普通的面容之上,眼角却含着骄傲。   是的,抚州的那群文人,虽然心里都瞧不起她,却没有人会拒绝她的邀请,因为谁都知道,她的背后,有着叶大人,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呢。   但是他却拒绝了,难道他不知道吗?不,他知道。   徐清若微微一笑,是的,他知道。   ☆、六十三章 抚州失踪人口   寻芳楼下又传来了几声大大小小的吵闹声,就算没有人愿意听,那熟悉的声音总会偶尔的跑进耳朵里。   “又是那常少爷,哼,仗着自己是常州常员外的儿子,就这样胡作非为,老是来寻芳楼跟麽麽说要雏儿,真恶心。“那丫鬟有些个厌恶的嘀咕着,对着徐清若道:“之前常少爷骚扰小姐的时候,所幸老天开了眼,让常少爷撞了邪,才不敢再找小姐的麻烦,今个儿怎么也不撞卸了?“   “老天有眼?“徐清若微微一笑,道:“还是要靠自己的好。我倦了,把门带上吧。“   “好的,小姐。“   那丫鬟听话的退出了房间,才退出没多久,就见着了迎面而来的红珠,红珠看了看刚灭了灯的房间,道:“你们家小姐睡下了?“   “是的。大概是不想听见常少爷的声音,就早早的休息了。“   “常少爷?那个人又来了?“红珠倒是有些厌恶,似乎哪个人在她的眼里就是个渣渣。   “是呀,还总是对麽麽说要个雏儿,害得麽麽这几天到处在买女孩呢。“   “雏儿?哼,那软蛋也就只有雏儿不会嫌弃了。行了,你下去吧。“红珠挥了挥手,道:“晚上给我准备个马车,我要出趟门。“   “是,红珠姐姐。“丫鬟点了点头。红珠夜晚出门,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多少好奇,想着该是叶大人的意思了。在抚州谁不知道,红珠还有徐清若都是叶大人的女人?   天色还坚持着最后的一点亮光,大街上,王亮手上拿着两三串的糖葫芦,嘀咕着:“先生也真是,多大的人,还想吃糖葫芦?让我在吃饭前买几串回去?哼好吧,反正我也给自己多买了一串,一串给小月儿,一串给我,一串给先生,刚刚好。“   话还没有说完,就哎哟了一声,人仰马翻的撞到在地,所幸学过几年三脚猫的功夫,还能护的糖葫芦的周全。   王亮正想发火,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冲撞了自己,不长眼睛啊。刚爬起来,就见着撞了自己的是一个穿着破烂的五六岁的孩童,正怯怯地看着自己,两个眼眶已经泛着泪光。   王亮刚搔着脑袋,卡在嘴里的话只得吞了回去。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历经了沧桑,同样身穿着破烂的女人从旁边的小巷中冲了出来,抱住了那五六岁的孩童,对着王亮就是一阵磕头,嘴里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这下王亮可是一点谴责的心都没有了,只得扶起了两个人,说:“没,没事,我也没受伤,你们就别这样了,怪不好意思的。“   听了王亮的话,那女人才搂着小孩,一脸怯弱的藏进了小巷中。看了这模样的王亮有些于心不忍,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又看了看那孩子,似乎满脸委屈,却强忍着的目光,试探性的看着王亮的脸色。   王亮只得向前一步,俯身在了小男孩的面前,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撺下了一颗,在小男孩面前晃了晃,说:“小朋友,哥哥给你一颗冰糖葫芦吃好不好?“   那个小男孩的目光似乎散发着光芒,可是很快这个光芒又收了起来,看了看身后的女人,小声道:“可是爹说,不能随便无功受禄,这样不好。“   “呀,小朋友还知道无功受禄呀,知道得比哥哥还多了,那你就拿一个东西来交换吧。“王亮笑着说,可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男孩,还有缩了缩身子的女人,只得赶紧改了口道:“或者,拿一个消息来跟哥哥换?“   小男孩思索了下道:“我之前在西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在吃人捏。“说完后,小男孩亮晶晶的看着王亮。   这话倒是把王亮吓了一跳,抚州有个西街,那里都住着穷苦的人家,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穷得吃人?   “这个消息可不可以呀,小哥哥。“那个小男孩迫不及待的问。   “可以呀,这个消息很好,这个糖葫芦给你。“说完,王亮又撺下了一个糖葫芦,说:“小朋友,你可以跟小哥哥说说,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吗?“   “可以呀。“小男孩似乎很开心自己的信息能够换下一个糖葫芦,说:“那个人,眼睛是红色的,手长脚长的咧,感觉跟之前不见的叔叔可像了。“小男孩笑着说,这下,身后的女人脸色似乎一变,伸手似乎想捂住小男孩的嘴巴,又瞧了瞧王亮,只得改成了拉了拉小男孩。   王亮也注意到了女人脸色的不对,只得又撺下一个糖葫芦,诱导着小男孩,继续问:“那你说,那个地方在哪里?你带哥哥去,哥哥就把最后两个糖葫芦都给你好不好?“说完王亮伸手把整个糖葫芦串都递到了小男孩的手里。   小男孩点了点头。伸手拿过那个糖葫芦串,就朝着小巷走起。   经过七拐八拐后,王亮终于走到了西街,西街与东街确实有着天壤之别。   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满地飞舞着都是苍蝇,蹲在墙角的恶狗都盯着每一个人。   小男孩走到一个破败的稻草屋面前,指着说,就是这里。   王亮刚想在问什么,那个女人则拉着小男孩,对着王亮说:“这样就可以了吧,我们走吧。“说完就把小男孩给拉走了。   王亮吞了吞口水,周边除了苍蝇,饿狗,还有就是自己一个人。天渐渐的暗了,王亮又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前传说有异物的茅草屋,又看了看自己手上仅有的两个糖葫芦串。心里道:要不然,自己下次再来?   随后又摇了摇头,道:王亮啊王亮,你是个男人,连打扫那个鬼屋自己都打扫了,还怕这个。不然就去看一眼?   说完,又吞了吞口水,提了提颤抖的腿,向前小小的迈了一步。面前的稻草屋是破败的,周围塌陷了一半的墙面露出了稻草,从侧面是能够看到里面的模样的。   王亮决定,还是从那破掉的洞里看看就可以了。于是小心的挪到了那个方向,前进是再没有前进了。   王亮小心的观看着里面的情形,果然,跟预料中的,什么都没有。就在王亮舒缓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那个稻草屋里面,王亮看到了一个瑟瑟发抖的,背对着自己,躲在茅草屋里面角落的人。   王亮觉得奇怪,刚开口喊了句,那个人一个转身,王亮吓了一跳,只见那个人正是红色的眼睛,满嘴的红色,而那个人赫然在吃着一个尸体。   这个场景,把王亮吓了一大跳,全身颤抖着,大喊了一声妈呀,就撒开丫子就跑开了。   王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拐出来的,只是在天黑之前,好不容易赶到镇府司衙。冲到了王仪的房间,再次打扰了王仪的深思,让王仪皱了皱眉头,看见王亮面色苍白的模样,反常的没有斥责他,问:“你怎么如此惊慌,只是去买了个糖葫芦。“   王亮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先生,先,生,我好像,看到鬼了。“   “鬼?什么鬼?“王仪放下了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就是西街,西街那里,我看见了上次跟我们一样的,的东西,就是那个晚上,那个略略略略的。“王亮生怕王仪想不出来,还特意做了几个模仿那些异物的姿势。   王仪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自己自然了解他所说的是什么,但为何要做出如此举动。   王仪实在看不下去了,道:“我知道,但是你说的是,在西街看到?“   “是,是一个小男孩说的,他还说,他也看到了,他看到了异物在吃人,而且,那个人特别像之前见过的人。“   “也就是说,西街有人失踪,失踪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异物?“王仪逻辑清晰的总结道。   王亮想了想,对没毛病,但为何先生如此简单几个字,好像就把自己想说的一大堆的话都说完了。   “那我要的冰糖葫芦呢?“   王亮抽搐着嘴角,现在这个时候,先生为何想的却是冰糖葫芦?不是该安慰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吗   ☆、六十三章 我等你长大   龙骧走在了大街上,手上提着药包。平日,若是临近夜晚,大多数的人也都疲惫的准备回家,倒是今日有着些许的不同。大伙都兴高采烈地往外跑,尤其是小孩子,手上,甚至提着纸包着的小花灯。龙骧有些惊奇,问了身旁的乌玉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抚州的花火节。   太平也有,不过,却不是今日,抚州倒是承袭着之前的传统,新春到来,总是会放着烟花,小孩子提着灯火上街巡逻一圈,再回到家中,为自己的来年祈求平安喜乐。   听后龙骧也觉得有趣,想必今日墨客亭热闹,也是因为这个花火节吧。   看着街上夜晚才搭起的花灯小贩,也买上一个精致的小花灯。不由得露出微笑,想着颜徐定然喜欢,便欢喜的回到了客栈。   客栈内,白犀被打发了去熬药,房间内,翠儿才开口:“小姐,刚才我拦着那个送信的说,我给他送,他偏偏要自己送上来,小姐,不会怪我吧。“   “不会。反正徐公子也没有应了那个女人的邀请。“常子君道,她的脸上带了笑容。   身旁的翠儿松了口气,说:“小姐跟那寻芳楼的女人,怎么能比呢,小姐可是大家闺秀呢。“拍完马屁,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颜徐道:“小姐,你从来没有帮人擦过身体,我来吧。“   “不,我可是答应了徐公子。你帮我把她的衣服脱了,等热水来,我来意思下,剩下的你再来。“常子君想了想,道。   “好的小姐。“翠儿马上麻利儿的上前,将延续的衣服剥到只剩下亵衣。   “扣扣扣。“响起了敲门声,翠儿接过了从门缝里递过来的热水,嘱咐白犀再去烧一盘热水。   白犀自然不喜欢这个翠儿命令的口吻,但为了颜徐,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翠儿则端进了热水后,讨好的将扭过的毛巾递到了常子君的手里,常子君捏着指头提起了留有余烫的毛巾,皱起了眉头,慢慢的靠近了颜徐。突然,常子君的视线落在面具上后,便定格住了,为何,她一直带着面具?好奇心一起,便化身千万个虫子,在蛊惑着常子君揭下颜徐脸上的面具。常子君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颜徐脸上的面具。   黑暗之后,颜徐身上的瞌睡虫终于满足,一个个地从颜徐身上跳落,颜徐的眼睛才缓缓的睁开。   眨巴了几下,忽然睁开的眼睛,竟然看见了常子君略微放大的脸。这突如其来的睁眼,也把常子君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几步,就这几步,碰到了那装满热水的脸盆,幸好翠儿急忙扶住,免得那脸盆倒地的灾难。   常子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脸上撑起了笑容,抬了抬毛巾道:“徐家妹妹,你醒了啊。这不,我刚想帮你擦个身子。“   颜徐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近乎赤裸的身体,又抬眼看了看常子君,歪着脑袋,并没有任何的害羞,道:“他呢?“   “你说你哥哥吧,你哥哥去给你取药了,待会就回来,徐家妹妹,若是你觉得无力,便让姐姐我给你擦擦身子吧。“常子君上前一步,假笑着说。   “吾要他擦,不要你。“颜徐不客气的说   “女孩子的身体怎么能随便让旁人看呢?“常子君面色一变,但还是强撑着假笑道。   “就是,又不是寻芳楼的姑娘。“翠儿在旁边嘀咕着。   常子君也没有训斥翠儿的意思,只是喊了声翠儿。   翠儿才嘟了嘟嘴巴,颜徐歪着脑袋道:“她也是旁人。“说完指了指常子君。   翠儿上前一步道:“徐姑娘,就让我们家小姐擦吧,说不定将来,我们家小姐就成了你的嫂子,这样,就不是旁人了吧。“   “翠儿。“这下常子君的脸色才转成了娇羞/   “嫂子?“   “对呀,徐公子的妻子。“翠儿看着自家小姐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又急急地开口。   “妻子。“这下颜徐鼓起了自己的脸颊,显然生气了,道:“他有妻子了。“   “有了妻子,还可以娶亲的,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   “不要别人。“   常子君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想着,这个徐姑娘定是太喜爱自己的哥哥,将来作为嫂子可不会允许这样。于是板起了脸,做出了长辈的架势,对颜徐说:“徐家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跟你哥哥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的,若是以后你i哥哥有了妻子,你身为妹妹,就得有多远走多远,不能跟你哥哥在一起的。“翠儿在旁边点头应着就是,就是。   颜徐的脸颊鼓得更高了,低声说:“吾要跟他在一起。“   “这孩子,就是你哥哥太惯着你了。“常子君的面色也变得不好了,道:“身为妹妹,就是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颜徐眼眸渐渐起了红色的薄雾,眼角突然看见不远处窗台上爬过的虫子,颜徐眯了眯眼睛,突然一道细小的黑影迅速的升到了虫子的下方,将虫子牢牢地定格住,接着,那虫子控制不了自己的朝着常子君的身上砸去。   “啊啊啊啊啊,快拿开啊啊啊,恶心死了。“顿时客栈在常子君的尖叫中,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常子君从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有过如此经历,看着在自己身上怎么拍都拍不掉的虫子,不由得到处乱蹦哒,这下可把那逃过一劫的脸盆又打到了地上,发出哐哐的响声。   看着常子君还有翠儿手忙脚乱的场景,笑的咯咯咯咯的。   正巧刚到了门口的龙骧听见这巨大的声响,一个箭步就推开了房间的门,冲到了床边,掀开了床帐,刚想问问颜徐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颜徐近乎赤裸的身体,不由得面色一红。   掀起的床帐在龙骧身后缓缓地落下,隔绝了两个人。   身后乌玉的声音响起:“公子,没事吧。“   龙骧害怕乌玉冲进来,ji急忙道:“没,没事,你退下吧。“   “是。“   龙骧不是一个喜好女色的人,对着白皙的皮肤,还有颜徐毫不避讳的眼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向上挑去,呼吸有些急促,鼻孔不由得放大,声音有些结巴的说:“你,没事吧。“   颜徐摇了摇头,微笑的径直抱上了龙骧的身躯,这下龙骧不由得震了下。他知道颜徐并没有什么意思,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让自己不由自主的乱想。   龙骧伸手摸索到了床边的衣服,一拉,一放,将怀里的颜徐罩了起来。   好不容易摆脱了虫子的常子君,刚想对龙骧说些什么,却看见两人正在床帐内做些什么,自己则完全被遗忘了。常子君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一个生气,一跺脚,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回到了隔壁的房间。   乌玉看着这个情景,收拾了地上的脸盆,默默的退出了房间,正巧遇上了端着热水的白犀。   白犀看了看关上的房门说:“不是说,还要热水的吗?“   乌玉看了看白犀手上端的热水道:“公子不需要,你可以留给我。“说完拍了拍白犀的肩膀道:“麻烦你,端进我房里咯。“刚走没几步的乌玉又回过了头,将手里的药放进了白犀的手里,说:“对了,还有药。“顺便再拍了拍没有自己高,还在长个儿的白犀。   说完留下了一脸茫然的白犀。   房间内,龙骧听着耳畔传来的啪啪啪的声音,知道,烟火该是开始了,便低头问道“要看烟火吗?“   怀里的颜徐埋进龙骧的怀里,用力的点了点头。   龙骧抱起了颜徐,来到了窗边,颜徐趴在了龙骧的肩膀上,垂下的青丝散发着女孩子特有的香味,就着清风,就着明月,还有这夜空中绚烂的花火,龙骧觉得,此时,怕是自己长这么大,最觉得心里柔软的一刻了。   “汝还会取亲吗?“颜徐突然仰头问。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龙骧有些诧异。   “会吗?“颜徐鼓起了脸颊。   “不会,我会等你长大。“龙骧温柔的道。   看着颜徐满足的模样,龙骧也就不去计较这脱口而出的话。   “要等吾长大。“颜徐很正经的掰过了龙骧的脸。   “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颜徐重新靠着龙骧的脖颈,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看着天空中如同星星一样的花火。   这一夜,很美!   ☆、六十四章 常子君的报复 1   抚州的镇府司衙中,王亮和王仪听到了叫声之后,立马跑出了房间,来到了院落之中,只看见四周空荡无人。那王亮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屋檐上坐着的少女,道:“阿朵姑娘,你说什么来了,你可别吓我,我王亮承认我胆子小。“   阿朵抬头看着天空,小腿儿一晃一晃的,说:“它又走了。“   王亮耸了耸鼻子,凑到了王仪的身边,小声的说:“先生,你说这个阿朵姑娘,不会是有病吧,瞧着坐在屋顶上也快一天了。“   “说起有病,没有人比得过你,况且当初留下她,你也有份。“王仪道。   王亮摸了摸鼻子,知道先生是不会偏袒自己,只得往回走,赶着把冰糖葫芦送给小月儿。   这个时候阿朵在屋檐上又问了句:“你今天,是不是跟它对视了?“   王亮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睛瞪得大圆,转过头,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个东西,只有跟你对视,才会过来找你。“阿朵云淡风轻的说。   “你是说,它,还会过来?找我?“王亮带着恐惧,问。   阿朵低下了看着天空的头,看着王亮,微笑的说:“对,它还会来的。“   王仪点了点头:“那就好办。“   “什么好办?“王亮看着王仪,幽怨的道:“先生,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王仪点了点头,十分严肃的说。   “我不要,先生你竟然想把我当做试验品,我才不要。“王亮摇着头,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朝前走去。   “我不会勉强你的,但是如果那个东西,还来找你的话。“王仪的话慢悠悠的在王亮的背后响起,每响起一句话,王亮的步子便放慢了一份。   “比如,在你独自一个人上茅厕的时候。“   “比如,你自己一个人洗澡的时候。“   “比如,你自己一个人睡觉的时候。“   当王仪说到最后一个,王亮竟然开始往后退,抱着冰糖葫芦,看着王仪,十分严肃的说:“先生,我决定牺牲我一个人,造福整个抚州城,说吧什么时候开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晚上吧。“   “你不是拒绝吗?“   “我是为了抚州的失踪百姓,也是希望先生能够尽快破案。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跟先生一起上茅厕,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滚。“   “先生,先生别走啊,赶紧用我的肉体来引出那个东西吧,先生。“   天已经完全变的暗淡了,啪,天空中忽而绽放了美丽的烟火,阿朵微笑的看着那天空中盛开的花火,听着楼下偶尔传来的斗嘴声,突然,阿朵心中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阿朵不由得拿出了戴在脖颈上,那完整的玉佩,对着天空,喃喃自语:“爹爹,看,我找到他了。“   天空中蓦然无声,只有那远处花火的绽放之声,还有那微风。   第二天早上,天还微微亮着,房间内,龙骧早已着装完整,而乌玉则在耳边,悄声汇报着什么。   龙骧严肃的点了点头道:“你是说,抚州有失踪人口,而这人口就被做成了异物?“   “有这个可能,最近一个失踪的,是一个武师,最后出没的地方,就在寻芳楼。这是那个人的画像“乌玉从怀中取出了一小张卷起的图画,龙骧打开一看,就身形面容,多少竟然与那晚的那个异物,有些相似。   “你是怎么查到失踪案的?“龙骧合起了画像问道。   “帝,公子,让我们的人跟着王仪等人,其中昨日,王仪的书童在贫民区遇到了异物,幸亏我们的人引开了,王仪的书童能够安然回到镇府,所以我们就顺着这个线摸下去,发现,果真有人失踪。“乌玉道。   “若这件事情,真的如我们所预料的话,应该还会有下一个,你让人给王仪送个信,把这个武师调查的信息都交予王仪。“   “是。“   “你下去吧,看来,我们得找个时间,也去一趟寻芳楼了。抚州的这潭水,是越来越浑浊了。“龙骧能够感觉到,抚州的这几个事情,都是相互交叉,相互关联,要想解决抚州的事情,只得一一击破。在安阳城还没有人发现的时间内。   不过这个时候,该唤颜徐起来吃饭了。龙骧放弃了思考,心中只想得到颜徐的事儿,对于自己的转变,龙骧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开心。   龙骧叫醒了双眼放空的颜徐,用过了店家送进来的早点后,龙骧将熬好的药放在了颜徐的面前,微笑的一个伸手,抓住了刚想逃走的颜徐,道:“这个是温补的药,今日,一定要吃了。“   颜徐嘟着嘴巴看着那熬成黑色,上头还泛着油光的药汁,抬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龙骧,龙骧可不吃这套,微笑的将药汁端到了颜徐的面前。   正巧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并且传来了常子君的声音:“徐公子,是我。“   颜徐发誓,唯有这一刻,自己对常子君是没有那么反感的。   龙骧站起了身子,打开了门,常子君礼貌的福了身子,道:“徐公子,昨日之事,实在是对不起徐姑娘,我最怕虫子了,一下子,就失了态。“   “若常姑娘是为了昨日之事,那不用介怀,常姑娘能帮忙徐某已经感激不尽了。“龙骧点了点头。   常子君却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向里面张望了下,说:“那徐姑娘的病不知道有没有好点。“   “应该好点了,若是喝了药,在休息下,估计也差不多了。常姑娘还有事儿?“龙骧很明显,下了逐客令。   常姑娘自然听得出来,只得告辞离开。   龙骧心中挂念着颜徐,便只是合起了门,大步走进了房间,就看见颜徐正从桌上端着那碗药,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窗边走去。   龙骧不禁莞尔,两个大步走到了颜徐的身后,伸手一抬,将那颜徐手中的药抬了一起,又一手一捞,将颜徐整个人也捞到了怀里来,朝着桌子走去。   任凭着颜徐小短腿四处挥舞着,却是一点用都没有。龙骧干脆将颜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环住了颜徐,将药递进了颜徐的嘴巴前。   那门外的常子君转身刚离开,听见了房间内的动静,回头正巧瞧着龙骧房间门并未合紧,俨然露出了一条缝儿,好奇不已,凑着缝儿,瞧起了里面的动静。   颜徐正嘟着嘴巴对着门,一个抬眼,看见了门外偷看着的常子君,心中一转,对着龙骧说:“若喝了,是不是可以满足一个愿望?“   龙骧点了点头,道:“可以。只要你喝了这碗药。“   听了这话,颜徐伸手一个咕噜,勇敢的将那黑色的药汁喝个精光,五官紧紧拧着。   龙骧赞许的点了点颜徐的小鼻子道:“真勇敢,说,你想要什么愿望。“   只见颜徐嘟着嘴巴,小巧的嘴唇上还泛着药汁的油光,道:“要亲亲。“   龙骧一愣,没想到颜徐的愿望竟然是这个,看着那嘟起的小嘴巴,龙骧不自禁的莞尔,不知道为何脑袋一热,竟然凑了上去,所幸,在即将碰触的那一刻,龙骧停下了,他的拳头撰得紧紧的,他深深的呼吸了口气,他鼻尖都充满了颜徐身上香甜的味道,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于是他改了方向轻轻的碰触了那个柔软的脸颊。   颜徐的脸上瞬间扬起了花,示威一样的仰着小脑袋,却让门外偷看的常子君,恨的牙齿咯吱咯吱的发着声音。   常子君,如此骄傲的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六十五集 常子君的报复 2   清早的镇府司衙,唯有门口偶尔经过的小商贩,其余再无旁人。   王亮揉着眼睛,扛着大把的扫把,在镇府司衙的门口清扫着,边打着哈欠,突然发现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封信件。王亮带着疑惑捡起了那封信,心里想,是谁的信这样乱扔,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竟然写着王仪大人收的字样。   王亮吃了一惊,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匿名信?   想到这里王亮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一样的人,撒开丫子就朝着王仪的房间跑了过去。   “先生,先生。“王亮慌慌张张的直接跑进了书房,王仪顶着一个黑眼圈,抬头幽怨的看着王亮,道:“那个东西来追你了?如此慌张。“   “不是,不是,是有一封匿名信。“王亮将那没有署名的信递到了王仪面前,王仪看着这字迹,打开了信件,上下浏览了几遍,眼神愈发凝重,转而却如同什么都没看过一般,将那信件装回了信纸中,点着烛火,烧了起来。   就着火光,王亮的兴趣似乎有些高昂,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先生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案子了?“   王仪看了看王亮,说:“你这么想要有案子?“   “当然咯。“王亮撇了撇嘴巴说:“来抚州这么久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除了扫地就是扫地,多无聊呀,叶大人那里我们又没有线索,整天呆在衙门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王仪微微一笑,说:“你说的也是,这件事情,也必须搞清楚了,省的每天晚上我都要被一些人抱着睡觉。“   王亮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那先生,我们现在要去调查什么事儿?是什么鸡狗猪失窃案?还是江洋大盗行窃案?“   王仪站起了身子,走向了书房的门前,侧着身子,对着身后的王亮笑着说:“抚州人口失踪案。“说完就抬脚踏出了门槛。   “哇塞,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等等我,先生。“王亮兴奋的跟在了王仪身后,冲了出去。   今天,阳光正好,适合办案。   明媚的阳光下,微风徐徐,空气中带着万物复苏的味道,所有人心情都是愉快的,唯独那走在路上的常子君,头纱下的眼睛露着愤怒的表情,手上正蹂躏着衣服的袖子。   身旁的翠儿看着自己小姐如此不开心,也带着胆怯,壮着胆子上前安慰着:“小姐,你就别生气了,那个小丫头怎么样都是小丫头,根本不是小姐的对手,不要说是不是亲生的妹妹,就算是童养媳,也比不上小姐。“   “哼,这点我自然知道,我家金钱,就算放在安阳城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小丫头天天腻着徐公子,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常子君愤愤的说。   “小姐别生气了,容易气坏身子。单不说那个小丫头的年龄与徐公子相差甚多,要是长到可以嫁人的年龄也得五年,就算她真的是童养媳之类的,那怎么也得等五年,徐公子等得了吗。再者说,徐公子不是还有事儿希望小姐帮忙的吗?小姐自然有的是时间跟徐公子相处,小姐怕什么。而且第一次见面,徐公子不就帮着小姐出头了?说明徐公子对小姐还是不一样的。“小丫头翠儿还是特别有见地的说。   翠儿的这一番话,让常子君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是了,单不说年龄,此次抚州,徐公子的确是有事儿需要自己帮忙,若是自己真能帮助徐公子弄了个官当当,那还不得。   想到这里常子君心中的愤怒有些散去,道:“翠儿,你说的对,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看来我该去找找表哥了。“   翠儿看见自家小姐的转变,心中松了口气,才没走两步,翠儿竟然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指着街市中的一个地儿,道:“小姐,你看,那不是大少爷吗?“   常子君闻声看去,前面一个穿着华丽衣服,大摇大摆,身后跟着两个随从的人着实眼熟的很,再仔细一看,那不就是自己的哥哥?常家的大少爷?常桓仁?   常子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看来最近的运气真是不好,竟然还能看见这个不学无术,整日吃喝嫖赌的哥哥。   只见那常桓仁正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酒家,粗鲁的赶走了一个刚进了包厢的人,独霸了一个包厢后,大手一挥,让那胆怯的小二哥下去准备好酒好菜。   遇上了这样的霸王,就算是老板也没有了办法,虽然说常桓仁并不是抚州的人,但是他经常往来抚州,大家也都知道常桓仁的德行,自然不敢得罪了。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去寻芳楼?“其中一个手下谄媚地给常桓仁倒了杯酒水。   常桓仁一饮而尽,道:“急什么,寻芳楼晚上才开门,况且我昨日去寻芳楼闹了一闹,她们定是忙着给小爷我准备雏儿去了,不急不急。“   “少爷昨日真是威风,那麽麽瞅见了少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另外一个随从笑呵呵的说。   “那可不,我们家少爷有钱,有势。要不是当年徐清若跟了叶大人,不然早就是少爷的人了。“随从拍的马屁听的常桓仁内心舒坦无比翘起了脚儿。   只听见身后的门有了打开的声音,常桓仁料想此地是抚州,于是大声的嚷嚷:“还不快点把好酒好菜给小爷端上来。“   却听见身后没有了预料中的声音,再看那两个随从缩了缩脑袋,常桓仁转过了身子,这一看,差点惊得掉下了椅子,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常子君。   “妹,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常桓仁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看得出来,常桓仁还是挺怕自己这个妹妹的。   常子君不屑的上下看了眼自己的哥哥,坐在了哥哥刚才坐的位置上,轻蔑地说:“爹爹没跟你说,我陪着表哥来抚州吗?“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常桓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如今换成自己谄媚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道:“那表哥呢?“   “你别管,你说,你i是不是又想去寻芳楼了?哼,之前爹爹都说你多少次了?你还来寻芳楼找雏儿,你真是皮厚啊,难道你忘里徐清若的那件事儿了?“常子君冷着眼看着自己无用的哥哥。   “记得记得,这不,不是放松下嘛。况且我这次来,爹也是知道的,说世佳表哥要当官了,让我来跟着学习学习,下次好有经验。“常桓仁缩着脑袋说。   “当官,当什么官?“常子君疑惑的问。   “这个你就别问了,爹不让你知道,况且我来也去拜访了叶大人,这事儿估计没有什么问题,对了表哥呢?没跟你在一起?“常桓仁疑惑的问。   常子君却没有说话,常子君从小饱读诗书,是个聪明人,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常子君试探的问:“找表哥干嘛。“   “爹让我重新拿个帖子过来。“常桓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纸张,似乎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常子君伸手夺了过来,常桓仁本能就想抢回来,看着常子君的眼神,又缩了缩。常子君道:“这个帖子,我会拿给表哥的,你回去吧。“   “妹妹,这样不好吧。“常桓仁有些犹豫。   常子君轻蔑地笑了笑道:“怎么,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不怕我把你去寻芳楼的事情告诉爹?“常子君很轻松就抓住了常桓仁的命脉。   常桓仁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他其实并不怕爹的打骂,而是怕爹不把财产留给自己,这个对他来说,才是致命一击,所以他努力的在爹面前扮演着一个听话的少爷。   “妹妹,这。“看得出来,常桓仁还是有所犹豫,毕竟,让世佳表哥带自己去去哪个地方,对于自己还是有所好处的。   “这样吧,你把这个给我,我自然会在寻芳楼送给你一个礼物。“常子君脑中一闪,闪过了一个恶毒的计划,这个计划完全不符合常子君的身份,却符合常子君的性格。   常子君露出了阴狠的笑容,自己的哥哥喜欢小孩子的事情,在常家看来是无比不上台面的事情,在自己眼中也是最为恶心的事情。常家老爷总是想为常桓仁寻得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自然不会允许常桓仁的这个爱好   但此刻,这个恶毒的计划却在常子君的脑海中闪过。虽然这个计划有些不道德,但是自己会弥补的,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吧。   常子君看了看手中这个什么都没有写的红色纸张,皱着眉头道:“你知道上面写什么?“   常桓仁摸了摸脑袋说:“爹也没说,只是说,表哥会知道的。“   常子君也没有多说什么,抬步就作势要离开。常桓仁却挡在了常子君的面前,笑眯眯的说:“妹妹,你说寻芳楼有什么礼物?“   “晚上,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说完常子君不客气的推开了常桓仁,朝着门外走去。   重新走回了大街上,身旁的翠儿才开口道:“小姐,你说的是什么礼物?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可不需要听懂,你只要帮我找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常子君凑在了翠儿的耳朵边,说了一个名字。   “啊,小姐。“翠儿听后,有些震惊,看着小姐眼中的目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点了点头。   ☆、六十六集 请帖   王亮在安阳城,每日的工作都是单调乏味的,好不容易自家先生来到了抚州,好不容易又有了新的案件,王亮怎么会错过这个刺激的事情呢?此时的王亮却表现得不是很兴奋,他丧着脸,看着身旁的小毛驴。颓着脸,不是说好去办案的吗?为何自己要牵着这一个任性的小毛驴?王亮不由得看着前面的先生还有阿朵姑娘越走越远,他急忙大叫:“先生等等我啊。“拉起绳子就往前拉,无奈,自己使出再大的气力,那小毛驴却是纹丝不动,呀呀兴奋的叫个不停。   之前看阿朵姑娘带着小毛驴的时候,也没见着如此费力,为何自己牵着如此费力?   王亮嘀咕着,又一个用力,好不容易,这个小毛驴才迈开了一小步,再抬头,王仪和阿朵都快没有了踪影。   好不容易王亮终于赶上了王仪等人,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粗气,一抬眼,乖乖,王仪等人停下的地方可不就是自己上次见到那个东西的破旧茅草屋前吗?   王亮止不住哆嗦了下,靠近了王仪问:“先生,你说的失踪人口,是在这里地方失踪的吗?“   “还不清楚。“王仪看了看哆嗦的王亮问:“你怎么如此害怕。“   “先生,这个茅草屋,就是我撞见那东西的地方,你等下还是小心点,不不不,你等下,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指不定,那个东西就藏在附近。“王亮看了看周围,说。   “可是,阿朵姑娘已经进去了。“王仪挑了挑眉头,笑着指了指前方。   王亮一看,果真,那阿朵姑娘毫不害怕的跨进了茅草屋墙面坍塌的洞。王亮吞了吞口水,还是跟着王仪进到了那个茅草屋中。   一进去,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散落到处的茅草,还有一些个染满灰尘的瓶瓶罐罐,却没有看到什么人或者尸体什么之类的。   这个地方,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了住,到处都布满着蜘蛛丝,散落在地面上的茅草,上面或多或少,都有着淡淡的灰尘。   王亮战战兢兢的跟了进来,却觉得十分的意外,他来到一个角落,这个角落却是空荡荡的,可是他明明看见,那个东西,是在这里吃着什么,抬起头还满脸血迹。可如今这里为何什么都没有,就连血迹都没有。   王仪刚踏入茅草屋后,只是四处看了看。王亮对着王仪说:“先生,我看到的时候,它明明就躲在这里吃人,为何,现在什么都没有?“   王仪顺着王亮指的地方看,的确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王仪用脚拨开了上面铺的茅草,露出了下面颜色略微有些差距的茅草,说:“看来,那个东西,还懂得掩盖自己的痕迹。“   说完,眼睛停在了阿朵的身旁,只见阿朵姑娘停在了茅草屋的另一个角落,那个角落堆满了厚厚的茅草,周围,却是一点蜘蛛丝都没有。   王仪走了过去,王亮则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先生身后,小声的嘀咕着:“先生,小心点,说不定那个东西,就藏在这里。“   王仪微笑的说:“这个里面,不会是那个东西,应该,就是你看到的被害者了。“说完,王仪拿了根柴火,伸手将那些堆砌的茅草都抹掉后,里面竟然露出了个草席。   草席还滴滴的渗出还未凝固的血迹。   王亮发抖的说:“这个,这个,不会是,被杀的人吧。“   王仪摸了摸那还不算旧的草席,上面的灰尘倒是没有多少,道:“也有可能是刚死不久的人。“但是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再细致的,该去找仵作了,虽然王仪也不知道,镇府司衙的仵作还在不在。   王仪想了想,对王亮说:“你去附近找一个板车,我们把这个尸体也运回去。“   “好,好。“王亮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于是拔腿就跑,意外的是,外头的小毛驴看着王亮跑了,自己竟然也开心的跟着王亮跑了出去,这下跑起来可以身轻如燕呀。   茅草屋内的王仪本还想多看看,但身旁毕竟有个姑娘,于是说:“阿朵姑娘,你若是感觉害怕,可以先出去等等。“   阿朵摇了摇脑袋,看着王仪说:“我要保护你。“   王仪愣了愣,说:“这里暂时没有危险,那个东西也不在这里,何谈保护?“   阿朵认真的看着王仪,伸手指了指头顶,道:“那个东西,在上面。“   阿朵如此认真的说完这句话,让王仪也不自主的哆嗦了下。   那个东西难道在屋顶上?难道,从一开始,它就在屋顶上看着我们?   王仪脑海中忍不住快速转动着,若是那个东西攻击了我们,那王仪怎么说都得让阿朵姑娘先跑,毕竟,她是个女孩子。   阿朵眨巴眨巴眼睛,正看着冷汗直冒的王仪,只是浅浅的微笑着,露出脸蛋两边的小酒窝。   离开了酒店,常子君带着翠儿,去到了自己表哥的住处,刚进了院儿,世佳公子就兴高采烈的迎了出来,带着肥胖的身躯一摇一摆的说:“我就知道表妹不会不理我的,若是表妹愿意回来住,那表哥马上为表妹开个房间。“   常子君笑眯眯的道:“这里的房间可是难顶得很啊,若我回来,表哥难不成会把房间让给我,自个儿露宿街头?“   “哈哈哈,只要表妹愿意。“世佳公子呵呵笑着说。   “表哥说笑了,表妹可不敢怠慢了表哥。回去岂不是要被爹念叨?表妹这次前来,也是爹爹托付的,说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拍卖会改了时间,这不,又让我把请帖给拿了过来。“常子君笑着,接过翠儿递过来的红色卡片,递了出去。   “那要谢谢表妹为我费心了,若是我他日飞黄腾发了,定忘不了表妹。“世佳公子笑呵呵的说,接过了卡片,摸了摸,点了点头,说:“表妹回去转达给令堂,帖子我收到了。“   常子君看了看帖子,笑着说:“表哥可要确认好。这不就一张空白染了色的纸张?可不要说表妹给调换了。“   “不会,这个是真的,表妹有所不知,这个纸张看起来是空白的,实则里面大有门道,若是知道了门道,就可以知道上面的字样了。“世佳公子伸手将卡片递给了身旁的管家,管家伸手摸了摸,小心的收了起来。   常子君眼睛一转道:“那真是奇特了,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字?表哥愿意跟表妹说说?反正表妹我没有那请帖。“   世佳公子一听,眼睛乌溜转了一圈,也是有理,于是道:“上面写着我的名号,世佳公子。“   “哦,原来是这般,那表哥可否把请帖借给表妹我再观察下,是否能摸出个什么?“常子君道。   常子君看了看世佳公子有些犹豫的神情,转眼可惜道:“若是表哥不愿意,表妹也不会介意。“   “表妹别这样说,只是一张请帖,自然是愿意的。“说完用眼神示意一番,那个管家又将请帖重新拿了出来,递到了翠儿的手里,翠儿再递给了自家小姐。   常子君双手接了过去,摸着请帖,站起了身子,走来走去,似乎在仔细研究着。   世佳公子眼睛只跟随了一小会儿,便抬手喝了口茶水,过了好一会儿,那常子君才坐在了位子上,叹了口去,说:“哎呀,表妹还真是看不出来,算了,还给表哥吧。“   说完,常子君将请帖亲自交到了世佳公子的手上,手上嘱咐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表哥可要,小心收好。“   世佳公子笑了笑说:“表妹真是体贴”。刚想将帖子放在管家手上的时候,常子君突然开了口:“表哥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用什么装起来吗?我跟翠儿买了个盒子,表哥还是小心装起来吧。翠儿。”身旁的翠儿递上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世佳公子笑着将请帖放了进去说:“表妹有心了。”   “那可不是,要是表哥丢了还不怪我了,当然小心点好。虽然我还不懂帖子的内容。”常子君笑着说。   世佳公子将木盒交给管家后,看着管家小心收了起来后,才笑着对常子君道:“表妹不知道里面门道,自然不知道。“   “是啊,我知道了那门道也没有用,我只是个女孩子,终归是要嫁人的。罢了,表哥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常子君倒是没有给世佳公子挽留的机会,径直走出了房间。   离开了世佳公子的院落,重新走回大街上的常子君,一扫之前的幽愤,神色清爽。   翠儿道:“小姐,你不是想帮徐公子的吗?怎么又?”   “你懂什么。”常子君噙道。   “是不太懂。”   “你自然不懂,徐公子懂就好了。”   ”那我们现在还去东市买东西吗?“   “自然不了,本小姐心情好,回去找徐公子。对了我让你找的人,带的信,你带到了吗?”   “带到了,小姐。”   ☆、六十七章 颜徐被劫   “它,就在上面。“阿朵说的这句话让王仪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王仪就这样僵硬着一动不动的身体,不敢抬头,生怕一个不自觉地动作,会惊动了那个东西,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东西的模样。   阿朵倒是不客气的抬头,引得王仪一惊:“阿朵姑娘,还是小心点,你先退到我身后,我们再慢慢退出这屋子。“   “为什么?“阿朵有些疑惑,道:“它不会攻击我们的,因为,它知道,我比它强。“阿朵自信的笑着说。   这话顿时让王仪不知道该如何接,他只得道:“阿朵姑娘为何如此肯定?“   “当然肯定,因为我们的蛊虫比我们,更敏感。“阿朵笑着说。   “蛊虫?你是说?“王仪有些疑惑。   “是,它,是个尸蛊。“阿朵点了点说。   “尸蛊?“王仪还想开口问什么,王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先生我们回来了。“王仪看了看外面王亮推来的一个推车,王亮踏进了茅草屋中,浑身哆嗦了下,但还是忍着恐惧,一把抱起了草席裹着的尸体。因为环顾了四周,一个女孩,一个先生,除了自己多少还算个壮丁。   王仪的心仍旧提心吊胆的,直到所有的人都出了茅草屋后,王亮推起了那木头推车,走在前面。王仪才回头看了看,那茅草屋上却是空荡荡的。   身旁的阿朵笑着说:“别看了,它早就走了。“   “阿朵姑娘既然比它厉害,为何不?“王仪有些懊恼,阿朵的确没有任何义务帮助自己。   “为何不抓住它?那可不行,我还要让他帮我找到那个人呢。“阿朵说。   “那个人?“   “是的,我们南临的家族里,尸蛊是最毒的蛊,可是这个蛊虫却被人偷了,所以,我必须要找到偷蛊虫的人。而只有尸蛊才能帮助我找到那个人。“阿朵说。   原来如此,王仪知道,原来阿朵说的来这里找一个人,找的便是这个人,难怪了。   既然如此,至少自己和阿朵的目标是相通的,她要找回蛊虫,而自己要找到幕后的凶手。   王亮好不容易将尸体拖回了镇府司衙后,却遭到了审婆婆和小月儿两个人的艾草焚烧攻击,审婆婆说,在这里,他们都有个习惯,便是接触过死人的人,必须焚烧艾草,如此才能鬼怪进不了身。   王亮则认命的坐在凳子上,任着身旁的小月儿拿着艾草条在王亮上下熏着,还不忘记将他的手臂抬起,熏熏他的腋下。   王亮则无奈的说:“先生,你说,我们把尸体搬回来了,可是我们没有仵作呀,带回来也没有用啊。“   王仪却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烧着艾草条的审婆婆身上,道:“就是i不知道,审婆婆愿不愿意出山了。“   所有的人都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审婆婆,其实,真正诧异的也就只有王亮而已。   “先生,你没有看错吧,审婆婆会是仵作?“王亮上写看了看,面前面无表情的审婆婆。   王仪指了指那审婆婆刚点起的艾草条说:“在抚州,会知道用艾草条的人除了仵作,只怕没有他人了。“   “王仪大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仵作,只不过很久很久了。“审婆婆并不打算说谎。   “但是,为什么,一个仵作,会当了镇府司衙的管家?“王亮吐出了一句,令自己觉得恐惧的事情。   审婆婆恰到好处的抬起头,看着王亮,嘻嘻的笑着,却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婆婆觉得看死人没意思,所以才改行,当了管家的。“身旁的小月儿,清脆的说。   龙骧打开了门,对于门外站着常子君,算是多少有些意外的。   常子君道:“徐公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徐公子商量,不知道,徐公子,方不方便?“说完常子君还特意视线向下移,移到了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龙骧大腿的颜徐,此时的颜徐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常子君。   龙骧也低头看了看抱着大腿的颜徐,道:不知道常小姐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徐公子心中想的事情。“常子君笑着说:“我有一张帖子,是关于一个拍卖会的,不知道徐公子是否有兴趣?“龙骧眼睛一亮,立马反应过来,该是上次从世佳公子手上所拿的那个帖子了。龙骧有些犹豫,乌玉等人都被自己派了出去,这件事情,虽然自己并不介意让颜徐指导,但常子君又希望能够独处。也许是看到了龙骧心中所担忧的,于是道:“徐公子若是担心徐家妹妹的话,我可以让翠儿看着她,去楼下的包厢用点茶点,徐公子觉得如何?“   龙骧点了点头,道:“也好。“龙骧看得出来常子君便是想要避开颜徐,若是自己执意带上颜徐,只怕常子君手里的帖子不定会给自己。   没事,也就是小半伙的事情,龙骧对颜徐说了几句,颜徐则嘟着嘴巴随着那翠儿下了楼。   颜徐看着常子君得逞一样的关了门,面色自然不开心。   翠儿则在一旁说:“徐家小姐,其实身为妹妹的,不是该让哥哥娶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吗?你这般缠着徐公子,徐公子将来要如何娶亲?“   颜徐瞥过了脸,并没有理面前这个喋喋不休丫鬟的意思。   常子君似乎早有了准备,两个人才刚下了楼,小二就迎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包厢中,桌上还有着各式的点心。   “徐家小姐,你想吃什么随便吃,这个是我家小姐特别准备的。“翠儿眼睛乌溜溜转着,对着小二说:“这个包厢你可别让旁人进来打扰。“   小二连连点头,笑着说不会。便合上了门,走了出去,这下,包厢中就剩下了颜徐还有翠儿两个人。   颜徐小巧的腿儿一晃一晃,她看着翠儿刚倒在面前的茶水,她歪着脑袋,看了许久,才一个咕噜的喝了下去。   翠儿看着颜徐喝下了之后,才舒缓了口气,摆了几个糕点在颜徐的面前,眼睛还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颜徐的状态。   不一会儿,颜徐身子便摇摇欲坠,哐当一声,头无力的倒在了桌子上。   这一切似乎都在翠儿的预料之中,她伸手动了动那颜徐的身子,颜徐并未动弹,翠儿心中嘀咕着:“这药效也来的太快了点吧。“   翠儿打开了窗户,这里的窗户正巧对着是一个小巷子,翠儿在上面招了招手,没一会儿,从窗户边上跳进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矮小猥琐,看了看桌上的小孩儿说:“就,就这个小孩?这个小孩也才八九岁吧。怎么能?“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把这个抓去,就算是交差了,常少爷那里必定欢喜,你难道是不相信我们?“翠儿说。   “那,那不会,常小姐吩咐的一定不会错。“那个猥琐的人看了看颜徐,一把扛了起来。   “还是老规矩。“   “常小姐说的算,我定不会吐露半句的,毕竟我还要靠着常老爷的银子过日子呢。“那个矮小猥琐的人笑了笑,一下子跳下了窗户。   翠儿确认了两个人消失在了转角后,才伸手取过了杯子,一个咕噜喝了下去。   ☆、六十八集 颜徐被劫 2   “哐当。“常子君第一次见到徐公子发出怒吼声,第一次见到徐公子的脸上露出如此愤怒的表情。绷紧的脸部肌肉散发着冰冷的阴寒之气。   他看着包厢内一片散落的盘子,还有晕倒在窗户边上的翠儿。脸色渐渐的变得冰冷,“咚。“伴随着巨大的声音,龙骧的拳头用力的砸向了那包厢的木门,足足有手掌厚度的木门在这冲击之下变得脆弱,硬生生的被砸出了个洞。   常子君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身旁的小二,掌柜缩着脑袋,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不说,在这样的气势笼罩下,感觉一个开口,都会粉身碎骨。   “人呢。“龙骧冷着脸转向了掌柜还有小二。   “我,我,我,不知道,翠儿,翠儿姑娘说不能打扰他们,让,让我们都不要靠近。我才,我才。“小二胆怯的低声说,说完,还看了看常子君。   常子君白着脸,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按照原本设计好的剧情,应该是一开门,她就要扑倒翠儿的身上,哭喊着看看翠儿是否受伤了。这个情景自己已经非常熟练了。但是这次,看着龙骧的表情,自己的身子竟然听不见大脑的命令,不安的呆立在原地。   “徐,徐公子,你别担心,徐家妹妹,可能,只是被人绑架了。我们常家在抚州也是有点势力,可以帮忙徐公子找找。“常子君吞了吞口水艰难的说了出来。   龙骧努力的平息了自己的怒气,是啊,这个事情并没有如此严重,就算颜徐被绑架了,还有白犀。龙骧相信白犀的能力,他本该冷静,却不想还是被这突然的场景扰了神智,失去了理智。   “常小姐说的对。“龙骧收回了怒气,冷静地对着面前惨白的常子君说:“那就麻烦常小姐帮忙了。“   “不用。“常子君惨白着小脸,对着龙骧点了点头,手不自主的放在了胸口上面,心跳声正剧烈的跳动着。   “掌柜,这个门,多少钱,我赔。“说完,龙骧大步走回了屋子,什么都没有多说。但就是这个反应,让常子君觉得意外。   遇到这个情景,一般的人不都惊慌失措,不然便是仔细的搜查着线索。龙骧虽然愤怒,却没有任何别的反应,不去调查,也不去报官,难道?不可能,常子君思考了下,刚才在房间里,自己亲自将帖子放在了他的手里,并且说了时间便是今天晚上。他不可能会放弃今天晚上的拍卖会。那么今天之内,龙骧就不可能再有时间去调查颜徐,不行,自己可不能让龙骧找到颜徐,若是找到了颜徐,自然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常小姐,请问,我们能走了吗?“身旁的掌柜打断了常子君的思考。   “嗯,i你们帮我把翠儿抬到我的房间,再找个大夫。“常子君冷漠的说,边朝着房间走去,还没上几个台阶,转头威胁着掌柜和小二说:“还不快点,若是翠儿有什么事儿,我定饶不过你们这个店。哼。“   ““是,是。“掌柜谄媚的点着头,丧着脸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小二,心里头暗想着:“什么事儿,今个儿自己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再没有人敢来我家客栈了吧。“   只得尽力的满足这常小姐的吩咐,以期望常子君能够不要多说什么。   房间中的龙骧闭着眼睛,手指转动着那黑色的玉扳指。房间中静悄悄的,门紧紧的关着,倒是窗户,微微的打开了一个小角儿。没一会儿,那窗外的风似乎大胆的动了动那未合起的窗户,窗户发出了吱呀一声。   龙骧的嘴巴微微的开启:“怎么样。“   “世佳公子,确实开始准备,看模样,时间应该是在今日夜晚。“乌玉来无影去无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龙骧的身后。   “看来常子君没有骗我,就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龙骧点了点头,继续说:“白犀呢?“   “白犀跟着小姐,公子不用担心。白犀的隐秘术是梭子里最好的,一般人不可能发现它。“乌玉自信地说。   “但愿如此。乌玉,你准备下。“龙骧缓缓的睁开眼睛,冷冷地说。   他多想立马就跑到颜徐的身边,更担心颜徐会害怕。就算龙骧再担心,他也得忍着,因为晚上的这场特殊的拍卖会,自己是飞去不可的。   “是,公子。“乌玉点了点头,人再次消失在了房间中。   门还是合着的,唯有窗户开得更大了点。   镇府司衙中,审婆婆好不容易打算重出江湖后,却在挑起草席,看到尸体的下一秒,对王仪摇了摇头,并放下了草席。这让王仪的心不免一空,但若是审婆婆的决定,自己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审婆婆微微一笑,对王仪说:“大人,你可别怪老婆子我不守信用。而是这个尸体,你给老婆子我检,也不会有什么突破。你还不如,让给阿朵姑娘。“   审婆婆的这一番话,引得王仪一惊,那王亮更是直接将话给说了出来:“为什么给阿朵姑娘,阿朵姑娘可不是仵作。“   “虽然阿朵姑娘不是仵作,却是来自南临。“审婆婆拍了拍王亮的肩膀,笑着说。   “这又关南临什么事情。“王亮搔着脑袋,完全听不懂,倒是王仪仿佛懂了,对着审婆婆点了点头。   审婆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哎哟,这先生这么聪明,怎么这书童,哎,四肢不发达,头脑又简单。“说完边摇着头,边带着小月儿回到了厨房,边走还边对身旁的小月儿说:“小月儿啊,以后少跟这种人接触,省的你也变傻了。“   “知道了,奶奶。“小月儿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亮这下慌了,对着停尸房外面喊着:“小月儿,我还给你买了冰糖葫芦呢。诶。“   王仪转身看向了站在身旁的阿朵,阿朵也抬头看了看他,毫不避讳的微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说:“我不是仵作,但是,我可以试试。“   王仪点了点头,阿朵便上前一步,掀开了面前的草席。   那草席之下,只看见一个人眼睛紧闭着,嘴唇发黑,但是脸已经被啃去了一半,露出了骨血,身上的衣服有明显撕扯的痕迹,心脏的地方有着一个明显的坑,其他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被啃咬的迹象,整个尸体血肉模糊。若是没有见过的人,估计都被这血腥的场景吓个半死。王仪也算是坚强,只是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手隔着脸上蒙着的白布,捂住自己的嘴巴。并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嘟着嘴的王亮,失望的转过身,刚想跟王仪说:“先生,你看。“话还没有说完,眼睛就看着那花花绿绿的肠子还有那模糊的血肉,只觉得双眼一花,后退了几步,晕倒在了门外。   阿朵没有理会,只是嘴里念念有词,手缓缓的抬起,只看见脚边黑影突然有了挪动,慢慢的,黑影散开,变成了细小的虫子,缓缓的爬上了放着尸体的桌子,满满的覆盖住了那整个尸体。   阿朵后退了一步,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挪动的黑影。   王仪看了看面前的场景,低声地问道:“阿朵姑娘,你确定,你的虫子,不是在吃?“   阿朵看了看虫子,又看了看王仪,歪着脑袋说:“你难道不是需要我,解决它?“   王仪白布下的嘴巴,不自觉地抽搐着。   自己,何时表达过这个意思?   ☆、六十九集 颜徐被俘寻芳楼   颜徐待到脑上的药效过了之后,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被关进这还算不错的大房间里,连着颜徐,才三四个女孩。只见那另外几个女孩相互蜷缩在一起。她们年龄看起来比颜徐大上不少,估摸也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也许是知道,来这里,意味着什么,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倒是颜徐,并没有多少眼泪,睁着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寻芳楼,颜徐从龙骧的嘴里听过,自然知道这里是烟柳之地。颜徐嘟着嘴巴,实在不敢相信,这里就是男人都爱来的地方,就这样一张床,一个桌子的地方,会有男人爱来?   这个时候,那上了锁的门缓缓的打了开。一个富态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十五六岁的模样,个个脸上都涂了厚厚的脂粉,脸上也带着世故的笑容。   那中年女子来回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上下的打量着那几个抱在一起的女孩,啧啧了嘴巴,说:“这几个看起来也就一般,所幸到了年岁,你们几个,打扮下,出去接客,记得,是雏儿。“   “要高价,嬷嬷,知道了。“那中年女人点了点头,身后那几个打扮暴露的女人毫不留情的拉起了那些刚卖进来的女孩。不顾那尖叫连连的女孩,一个个被拖了出去。   于是房间中,只剩下了颜徐,还眨巴眨巴着眼睛,不喊不叫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待到那扰人的尖叫声离开了老远,那中年女人才嘀咕着:“这年头的女孩,一个个都这么能叫,有力气留在床上啊,也不看看自己是被卖进来的。“说完,眼睛乌流一转,转到了颜徐的身上,道:“哎哟,这里,还有一个呀,不过这也太小了吧,才八九岁,天啊,那萝头怎么这么小的也送进来,我不得白养好几年。“   嬷嬷身边一个女人凑仔了中年妇女耳边说了几句。   那中年妇女可惜的摇了摇脑袋,走进了颜徐的身边,四处打量着,边打量,边点着头:“嗯,这身架倒是不错,长大也会是个好料子。没关系,就算被糟蹋过了,我也能把你捧成头牌。“说完,视线定格在了颜徐的面具上,手刚朝着面具伸过去,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叫唤,没把这个中年女人吓个半死,拍着胸膛说:“你们这吓人的叫唤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啦。“   门外跑来了一个丫头,急冲冲的说:“嬷嬷,那常少爷又来吵了,说这次没有雏儿,他就要,就要翻桌了。“   “哎呀,这些个精虫上脑的纨绔子弟,我这就来了。“临走前还不忘对身后的两个女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好生看着这个新来的小丫头,要是她跑了,不扭你们的皮。“   “是的,嬷嬷。“   话音刚落,就听见离开的脚步声,这房间内留下的两个女人,倒是熟练,凳子一摆,就坐在了门口,三四个叨叨了起来。   颜徐看着前面两个女人,正叨叨着。颜徐好奇,忍不住开口:“什么是接客?“   这两个女人一听,对看了一眼,不由得掩口笑着,说:“哎呀,我一下子忘记了,小妹妹是新来的。接客,就是接待客人的意思。“   另外一个女人说:“是呀,干我们这行的,就是用身体去接客,说白了,就是脱光光,跟男人过上一夜。“   “脱光光?“颜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脱光光睡一觉就会有宝宝嘛?“   “这个。“两个女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颜徐的这个脑回路有些奇特,两个女人一下子摸不到颜徐想些什么?以为她是担心晚上在接待常少爷后,会有宝宝?   “一般是会有的。“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说,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都不确定。   “不过你,这么小。“女人上下的打量了下颜徐道:“应该不会有吧。“   颜徐晃着脚丫子,似乎并没有把女人的后半句话听进去。心里琢磨着,看来上次没有宝宝,是因为没有脱光光。不行,自己留在龙骧身边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能在离开前生个宝宝就好了。   “唉,小妹妹,你的命也是不好,竟然第一次就要被送给那个常少爷。“   “就是就是,那个常少爷,就是个变态,竟然只喜欢小女孩,真是要遭天谴。“   “诶,之前常少爷不也想要徐清若?“   “哦哦,是有这么一会儿事,那个时候徐清若才刚来,常少爷闯了徐清若的闺房,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大喊着有鬼有鬼的跑出来,听说跑出来之后还胡言乱语,说什么好多个徐姑娘,都戴着面具之类的。“   “你说这个不会就是天谴吧。“   “可不是嘛。“   两个女人自顾自的又讨论了起来,原本是说给那坐在榻上的颜徐听的,却不想思考中的颜徐自动屏蔽了两个女人真切地安抚之情。   等到思考结束后,才重新问了一个,她认为最严重的问题:“如果那个人不愿意跟你脱光光睡觉呢。“   这个问题一出,两个女人顿时被问懵了。再来到这种地方的男人,还会有不愿意跟你脱光光睡觉的?对于这个,按理说是所有初来女孩不肯接受的噩梦,这个女孩似乎完全不惧怕,还很主动的样子。嬷嬷刚才让她们规劝规劝,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吧。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自己麻烦了。要是常少爷满意了,说不定嬷嬷还会奖赏点自己呢。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之后,决定传授点真功夫,于是靠近了点颜徐,笑着说:“妹妹呀,这个,就要点技术了,姐姐这就传授点技术给你,你看好了。“   听到技术,颜徐瞬间都觉得很高大上的模样,急忙点了点头,正经地坐好,眼睛闪着光芒,仔细地盯着面前站起身的女人。   “首先你要犹抱琵琶半遮面,意思就是,你不要一下子给男人全看到你的面容,要用手帕这样,挡下,最好走个几步,在轻轻地回头。不过这个你好像不太有机会用,因为常少爷一看到你,可能就会扑倒你身上,一把抱住你。“女人演示着自己所说的动作。   “你看我的,如果他一下子把你抱在怀里之后,你就用手帕挡着你的鼻子,嘴巴,用眼睛,这样朝着他眨巴眨巴几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这样,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接着,你就献上你的红唇就好了。“另外一个女人笑着说,眼睛里的风韵让颜徐都看呆了。   心中不由得闪烁着,原来男人喜欢的都是这个模样啊。   “然后你还得穿的若隐若现。“   “若隐若现?“   “对呀,就是明明穿着衣服,在男人眼中,却好像没有穿。然后在撒点香料,洗洗澡,全身香喷喷的,让男人欲罢不能。“   “像烤鸡一样香?“   “哈哈,小妹妹,你真可爱,也可以这样说。“   颜徐完全认可的点了点头,因为之前在宫殿的时候,那王珏便是穿的红色的薄纱,每天擦得香香的。看来王珏也来这种地方取经过,怪不得如此有经验。看来自己也要努力了,颜徐认真的点了点头,为了生孩子!加油!   茗芳宫中,天气正好,那王珏正舒服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王珏一时心血来潮,让宫女把院儿外的花盆搬进内院,做出花团簇拥的效果。   周围的宫女正搬运着珍稀的花朵,装饰着茗芳宫,榻上的王珏突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心中郁闷,这好好的春天,自己该不是花粉过敏了吧。想到这里,不由得挥了挥手,让宫女好不容易搬进来的花盆,再搬了出去。   又招手,招来了玉春,道:“帝上的病好多了嘛?“   “御医说是好多了,只需要再静养个几十日。“   王珏叹了口气,只觉得最近皇宫太过平静,又问道:“那小皇后呢?还在祀天殿闭关?“   “是的。只留了一个下等的宫女照顾,其他的宫女都赶了出来。“   “哼,倒是清闲。玉春,你今个儿,再去给我递个帖子给帝上。“   “是。“   ☆、七十集 尸虫   镇府司衙内,久未有人开启的停尸房,今日却被王仪打开,虽然里面的人脸上都蒙着白布,却依然阻止不了满脸的灰尘。   原本王仪还在思考,这具尸体检验完后盖如何处理,现在觉得,这个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原本躺着尸体的草席上,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什么都没有剩下。   王仪叹了口气,只觉得无奈,好好的线索却断在了阿朵姑娘的蛊虫下。   王仪踢了踢还在晕倒中的王亮,想要叫他起来可以把草席卷一卷扔掉,却听见了身后阿朵的声音:“看。“   王仪回过头,看见阿朵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个类似虫卵的东西。草席上已经空荡荡的,连虫子都没有了影子。   “这个是?“王仪有些疑惑。   “这个就是尸虫卵,不过是个不成功的虫卵。“阿朵看了看虫卵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书本上说过,尸虫可以侵入人的脑袋,使得人变成行尸走肉,甚至厉害的蛊师可以控制那个人的行动。“王仪回忆了下说,   “你说的没错,尸虫确实可以控制人,所以南临把尸虫给封了起来,为的就是控制这种事情的发生。“阿朵点了点头,眼睛中透露着不自主的欣赏。   “所以?“王仪等着阿朵接下来的话。   “所以现在在这个尸体中发现虫卵,就可以知道,之前王亮看到的那个东西,就是被尸虫控制的人。因为尸虫会下卵,下卵就需要新鲜的血液,并且尸虫会习惯的把卵下在死人的身上,等到孵化出来,再侵入下一个宿主的体内。“   “但是?“   “但是尸虫只有一个,并且这个卵看起来并不是成功的卵,也就是说,下这个卵的尸虫并不是成功的尸虫。“   被王仪踹了两脚,悠悠醒来的王亮摸着脑袋,神智不太清醒地说:“那这个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人在练尸虫?“王仪直击要点。   阿朵更加崇拜的看着面前的王仪,眼睛中止不住的冒着小星星。   “但是这个人练尸虫究竟是为了什么?“王仪脑海里思考着这个问题。   可是一旁的王亮脑袋却突然接通了之前的线,有些惊慌地问:“阿朵姑娘,你之前说,那个东西,还会来找我?“   阿朵点了点脑袋。   王亮:“它来找我,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是想吃了我嘛?像那个人一样?“   阿朵用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的想了想说:“应该,是想在你身上下卵吧。。“   “下卵。“王亮惊恐的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胸膛,说:“它为什么想我身上下卵,我哦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快跟我说说,我改还不行吗。“   王仪拍了拍坐在地板上的王亮说:“它,可能就是单纯的想在你身上,孵育它的下一代。“   “下一代?可是,我看到,它明明,是个男的啊。“王亮更加惊恐的说。   “但是,他的体内,是个母的。“说完王仪拍了拍王亮的肩膀说:“呆会如果你接受了这个事实后,麻烦把桌上的草席收一收,烧掉。“说完王仪久抬脚踏出了停尸房。   阿朵也学着王仪模样,拍了拍王亮的肩膀说:“尸虫都是母的。你这样想,可能会好一点。“阿朵同情的点了点头。   王亮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停尸房,一想到那个男性肉体要在自己身上下一个尸虫的卵,说不定自己的肚子会变大,然后生出一个尸虫宝宝,哦,天啊,这样的事情谁能接受,想到这里王亮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才不管那草席,急忙一个撒腿朝着王仪的方向跑了过去,边跑还边说:“先生,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觉啊。“   温和的阳光洒在了院子里,均匀的滋养着每一株的花草,随园深处的房间中,叶思远正坐在主位上,身旁坐着红珠以及徐清若。   徐清若的脸色并不好看,倒是红珠的脸上有着得逞的微笑,看得出来,她们之前,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且红珠占着上风。   徐清若看着正在喝着茶的叶思远,道:“叶大人,清若还是认为,叶大人应该谨慎点。“   身旁的红珠不甘示弱的说:“清若妹妹,你看你就不相信叶大人了吧。上次的拍卖会因为那新来的巡使出现在了拍卖会,才临时停止了。这次补上一个,也是正常的,虽然我们卖的是官,也得有信用不是?“   徐清若接着道:“清若别无他意,只是觉得,这次,并不简单。“   “哦,清若说说,如何不简单?“叶思远迟迟的开口道。   “叶大人,您看,本来之前的巡使身亡,上头派了个巡使过来,并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这个巡使竟然能够混入拍卖会,这就说明,这个巡使已经发现了抚州官吏变动不合理的事情。现在又恰好是新皇登基,清若怕的是,就算我们监视住了王仪,还会有人会混进来。“   叶思远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清若在想什么,你害怕这个事情并不是王仪关注的,而是新帝上关注的是吧。之前安阳城传来了消息,说的是,帝上染了病,在皇宫中静养。现在皇朝的事项几乎都是王老把持着。况且王岑王老并没有给我送来什么消息,应该就说明还引不起什么动静。就算清若你想的对,有人冒险进了这个拍卖会,那正好,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徐清若疑惑地看着叶思远,叶思远笑笑不说话,倒是身旁的红珠笑吟吟的扭着腰说:“清若妹妹呀,你说的,我们都想到了,我们料得有人进了我们的地方,我相信他们也走不出我的迷魂阵的。“   徐清若点了点头道:“若是叶大人还有红珠姐姐已有了准备,那清若就放心了,这次的拍卖会交给红珠姐姐打理,清若放心。“   叶思远点了点头,在徐清若平静的脸上看不到嫉妒的表情,点了点头,赞赏道:“清若能这样识得大体,我很欣慰啊。现在就看着晚上那些人,敢不敢进来。若是王仪来了,那我也不会留的情面的。“   “叶大人放心,不还有红珠我吗?“红珠笑着将身体滑进了叶思远的怀里,叶思远哈哈笑道,毫不客气的上下其手。   徐清若站起了身子,福了福身子,道:'那清若就不打扰叶大人还有红珠姐姐了,清若告退。“   从小门,清若坐上了轿子,绕了一圈,离开了随园,从另外一边的街市走了出来。   徐清若闭目养神,心中却打起了算盘。   这个抚州城,看来自己也呆不久了,这叶思远估计是要完蛋了。龙骧的到来,是在自己计划之内,原本的计划是杀了龙骧。如今龙贤只有龙骧一个血脉,杀了龙骧必定会大乱。不知为何,见到了龙骧之后的徐清若,却生生地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徐清若从小的梦境告诉自己,将来,西玄,太平必定有一王称霸,这个王是西玄的王还是太平的龙骧,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龙骧的容貌生的自然英俊,那嘴角温和的笑容更是吸引徐清若的地方。徐清若本不想让龙骧陷入红珠的手上,不过转眼一想,若是他能够从那活着回来,那就说明他旁骛无心,才是个真正值得托付的人。若是出不来,不用自己动手,估计那没有见识的叶思远也会将他杀了吧,这样自己倒还省心。   想到这里,徐清若不由得释然。   ☆、七十一集 真假世佳   龙骧此时正站在随园的门口,平日紧闭的大门,而今却开了一条缝儿。   当龙骧等人站在面前之时,只见门内伸出了一条手臂,乌玉在龙骧的示意下,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红色帖子递了进去。   龙骧想过自己会碰到那胖子世佳公子,却没想过,正好这个时候打了个照面。   世佳公子的身后仍旧跟着十来个随从,世佳公子阴着脸,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这个抢了自己表妹的人。   若不是因为自己来抚州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然早就不留情面的狠揍面前这个生得比自己英俊的男人了。   世佳公子走到了龙骧的身边,恶狠狠的哼了一声,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情感,免得功亏一篑。   龙骧也只是看看,心中却不由得警惕了起来,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开着门缝儿的大门,脑中顿时出现了数十种发生的可能。龙骧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若是暴露在了这里,不要说进不去随园,甚至连抚州都有可能出不去。   这个时候,木门里面传来了低低的一声:“世佳公子,过。“   这话声音不大,却成功的引起了那身旁的世佳公子的注意。   “你说什么,世佳公子,你?“世佳公子看看面前的男人,嘴角撇撇,不屑的挤开了龙骧,对着里面的门缝儿说:“你们眼睛是不是瞎啊,看清楚,我才是世佳公子。“   世佳公子身旁的管家凑在世佳公子的耳边说:“公子,他们的确是瞎子。“   世佳公子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借故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看了看管家道:“那,还不把我们请帖也给人看看,看看谁才是真的。“   只见管家小心的将帖子从木盒中取出,放在那伸出的手上。手带着帖子缩了回去,里面的那个人却开了口,不是预料之中的话,而是小声的嘀咕声:“这个是假的。“   “假的?“听到这话,世佳公子就差没有跳起来,“你们是不是眼睛瞎啊,怎么可能是假的。“   管家急忙凑在了世佳公子的耳边,道:“公子,他们,本来就是瞎子。“   这下世佳公子愣了愣,接着说:“那,你们再认真摸摸,怎么可能是假的,前面那个人是假的我都不可能是假的。我是谁呀,我可是世佳公子啊,我才是真的。“   龙骧看着世佳公子正无礼的嚷嚷,乌玉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我们就该把世佳公子给打晕了。“   龙骧抬了抬手,这点,自己的确欠了考虑。世佳公子现在算是闹起来了,就算自己进去了,也难保不会引起注意,那自己倒不如在进去之前先把这个定时炸弹给解决了。   世佳公子仍在外面嚷嚷着,似乎不进来便不罢休一样。就在门口久久争执不下,一个女人适时候的出现。   那个女人虽然穿着保守的衣服,脸上的面具让人看不清楚模样,从声音中倒是知道,这个女人算是刻意压着声音。   “姑娘。“那门后的几个仆人恭敬地喊道。   “什么事儿?“那个女人问道。   “这里有两个人,都声称自己是世佳公子。“   “哦,那他们的请帖呢?“   “一个是假的,一个是真的。“   “那你让那真的进来。“   “是。“   听到这话,那世佳公子就不开心了,大声喊道:“我明明就是真的,怎么能让那假的进去了呢。如果我进不去,那他也别想进去。“   那姑娘隔着木门道:“那公子认为如何是好?“   “上面不是有字儿?那就让我们两个都说说,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世佳公子脑袋一转,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想到了如此机智的办法。   “可以。“龙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意见。   “那就请两位公子都写在纸张上,届时便能知晓答案。“   世佳公子点了点头,一脸自信满满的笑着。之前自己表妹常子君,自己便留了一手,没有全部告诉常子君,看来,自己当初的担忧就是正确的。   “小子,这上面可是我的名字,你知道吗?哼。“世佳公子挑衅的看了看身边取了纸笔的龙骧,心中料定,他必定不知道自己的本命,连表妹可能都未必知道的名字   想到这里,世佳公子不由得自信的写下了上面的字,理州里察氏佳公子。   收笔之后,自信的看着身旁的龙骧,自己的名字并非世佳,但因为单传所以被旁人称为世佳公子。   “请两位公子举起答案。“   世佳公子带着嘲笑看向了龙骧的答案,没有想到,龙骧竟然写出了跟自己一样的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世佳公子有些慌乱。   “应该是你怎么知道的?我们里察氏本就是外来的姓氏,旁人并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单名佳字?“龙骧眉眼正了正,显出了些许的威严,竟然震慑了世佳公子,一时之间说不出话。龙骧继续道:“况且,我的手上有帖子,你的手上却是假冒的,你还要作何狡辩?“   世佳公子本身便是不学无术,一时之间焦急得团团转,只得勉强的辩解:“你胡说,你才是假的。“之类的话。   门内却没有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句让龙骧感觉到意外的话:“既然两位公子都声称自己是真的世佳公子,那便一起进入,到时候定会知道真假。“   龙骧听后,表面未曾显露什么,心中却是紧了紧。   “去就去,你敢不敢?“世佳公子丝毫不畏惧,抬脚便朝着那开启的木门,踏了进去。   龙骧与身旁的乌玉对视一眼,自知此时不能退,便也踏步而入。   随园的尽头,一个窈窕妖娆的女人正卧在榻上,闭目养神着,没一会儿,一个仆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外面有两个自称世佳公子的人,已经遵从了大人的意思,让两个人都进入了随园。“   “好,下去吧。“那女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鳖,进来了。“   前面的仆人正低着头,熟练的带领着龙骧还有世佳公子走在了随园中,一路上龙骧看着空荡的院子还有曲曲折折的道路,最终,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大厅的四周有着无数个的小隔间,小隔间前面都放下一块竹帘,挡住了每个小隔间的视线。   龙骧被仆人单独引到了一个小隔间,当竹帘放下之后,乌玉却看着一脸严肃的龙骧,低声道:“公子,我觉得不对劲。“   龙骧点了点头,且不说这空气中散发的异想。就从这个幕后之人让两个世佳公子同时进入,他便觉得不对劲,也许,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   ☆、七十二集 寻芳楼的阴谋   当龙骧踏入随园起,他便觉得,这个园子不简单。且不说这绕来绕去的回廊小路,空气中奇特的味道便让龙骧感到浑身不舒服。   直到龙骧被引进一小间独立的房间中后,还能闻到那空气中散发的香气,说整个园子每个地方都充满香味的话,这着实一点都不夸张。这个香气并不像花草的味道,更像是特意调制出来的香气,这香味香得特别,甚至带着些许,腐烂的味道。   龙骧摸了摸鼻子,既来之则安之。夕阳已经开始渐渐的染红了天边,龙骧知道,他们现在能做的,只能等,等着这个拍卖会开始。   “咚咚咚。“门外的突然响起了锣声,竹帘外传来了清脆的人声。龙骧和乌玉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竹帘外隐隐出现的人群,看来,拍卖会开始了。   客栈之中,常子君正悠然自在的喝着手中的茶。身旁早已经醒来的翠儿正服侍着常子君,脸上似乎多了几个乌青的地方,连自己都不知道,脸上的乌青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翠儿摸着自己脸上莫名其妙的乌青,对常子君说:“小姐,你说你派了些人在街上找什么呀。那徐家姑娘不是被我们带到了寻芳楼吗?“   “是啊,但是总要做做样子,给徐公子看看。“常子君微微一笑,心头回忆起之前徐公子愤怒的模样,却忍不住身体一颤。看来那徐家姑娘对于徐工资来说真是重要的很,想到这里,常子君不由得升起了嫉妒之情。不管是真的兄妹或者是其他关系,常子君的身边,都没有一个如此在乎自己的人,自己的爹是为了将自己嫁给世佳表哥,好得到他们的财产,而自己无用的哥哥也指望不上什么。   翠儿跟着常子君爷有十来年,自然能猜到常子君的心思,不知特意还是无意,开口道:“徐公子不是还去了小姐给的那个拍卖会?可见徐公子也没有那么在乎徐家姑娘。“   常子君抬眼看了眼翠儿,点了点头,抬起了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小口道:“你说的对,也许徐公子也没有那么在乎徐家姑娘。“   “对了。“常子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你准备下两套男装。“   “男装?“翠儿有些意外:“小姐,准备男装干什么?“   “去趟寻芳楼。“常子君道,虽然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内,待到旁晚,寻芳楼开了张,若是自己的哥哥强上了徐家姑娘,之后自然理所当然的向徐公子提亲。   看徐公子的衣物,在安阳城内应该也是有些来头的人,常员外自然不会拒绝。待到结了亲家,常子君也更有了理由代替徐家姑娘,呆在徐公子的身边。   若是没有成功,自己也可以解释成,为了寻找徐家姑娘而来,至少不会失了徐公子心中的形象。   一举两得,常子君暗自感叹着自己的聪慧。   一旁的翠儿虽然不理解自家小姐的用意,但还是听从了小姐的吩咐,出去准备两套干净合身的男装。   在房中的常子君心中个不免想着,在寻芳楼中的徐家姑娘,此刻,应该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寻芳楼中的颜徐,正晃着脚丫儿,看着两个仆人正端来温热的水,上面撒满了玫瑰花瓣。   那两个看守着颜徐的女人,在自家嬷嬷后面,恭敬的低着头。   一把推开大门,走进来的嬷嬷正用手中的扇子,不顾形象的扇着自己,还不忘记抱怨说:“看到那个常公子,真让人心烦,你说怎么就没人收了他呢。虽然我们做的是皮肉生意,可是进来的都是你情我愿,哪像他这么祸害小女孩的。“   说完看着正晃动着小腿儿,一副并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的小颜徐,不由得生出了怜惜,放缓了声音道:“哎哟,小姑娘,可惜了。“说完对着身后的仆人说:“你们去拿点好吃的糕点上来。“接着还对着身后的女人说:“你去我房间,把那首饰盒拿过来,让她挑几样。“   “嬷嬷,那些首饰你不是宝贝的很,平时都不动的?“身后的女人有些诧异。   那嬷嬷脸上有些挂不住,说:“死样,让你去就去。“说完还自个儿嘀咕了几句说:“这不是常家给的钱不少,要不然我会舍得拿出来。“   那女人小跑的拿了个不小的首饰盒,嬷嬷一脸谄媚的朝着颜徐走了过去,说:“小姑娘,今天,嬷嬷知道是委屈你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寻芳楼的寄托呀。当然嬷嬷也不会亏待你的,看看,这首饰有什么看中的,你随便挑。“嬷嬷打开了首饰盒,露出了里面金灿灿的首饰。   这下,颜徐的眼睛开始冒出了金光,似乎整个空气中都冒着blingbling的气息。   身后的一个女人嘟起了嘴巴,眼睛克制不住的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首饰,羡慕不已。身旁的女人则笑着说:“羡慕吧,那我跟嬷嬷说说,你也想服侍常少爷?“   那羡慕的女人立马猛烈的摇着头,低声说:“那还是算了,谁不知道常少爷的,嗯,兴趣很奇怪,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女孩的尖叫声,出来各个半死不活的,我才不要呢。“   也许是听见了身后的嘀咕声,嬷嬷现在最怕的可是颜徐突然逃跑,赶紧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身后的两个女人,才又转回了头,堆起了笑容,看着面前的颜徐。   颜徐可是毫不客气,一个,两个,三个,这嬷嬷的笑容似乎塌了,可是颜徐的手还没有停下,四个,五个。嬷嬷的脸色开始有些变了,可是出口的话也不好收回来,心中安慰着自己,常少爷给的钱还可以买他个十来个金首饰,心中却仍旧抵不过割肉一般的疼痛。   “好,好了吧。“嬷嬷的话带着颤抖。   颜徐看了看自己手上满满的七八来件金首饰。有金光闪闪的簪子,刻着精致花纹的金手镯,有着金色挂坠的珍珠耳环,还有刻着各式图案的金色戒指。点了点头,嘴角不自主的扬起笑容:“好了。“   这嬷嬷才有些眩晕的,在身后两个女人的搀扶下,合上了首饰盒站了起来,心头却抵不住的滴血,后悔之前怎么没有拿出几件首饰,再拿过来。   颜徐看了看自己手中满满的首饰,想了想,自己的龟壳也放不下这么多东西,于是嘟着嘴巴,忍着痛,挑出了一个金色的戒指,放回了嬷嬷的手心。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把嬷嬷给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忍不住说:“看看人家,这么,懂得尊老爱幼,拾金不昧,还还给我一个金戒指。“   “是是是。“身后的女人连连点着头。   “那,那你好好休息,好好吃,晚上,我们再来为你更衣。“嬷嬷放低着声音说。说完便带走了两个女人,合上了门,还能听见外面的对话声。   “嬷嬷,不看着,不怕她跑了吗?“   “你傻呀,把门锁了呀。“   “哦。“   “哦什么,还不快去,顺便找个人在门口看着。“   “是,嬷嬷。“   屋子里的颜徐,正沉浸在满床铺金色的光芒中,无法自拔。嘴角傻傻的笑着。一边吃吃的笑着,一边说:“一个给吾,一个给龙骧,嘿嘿,一个给吾,一个,给龙骧。“   此刻隐藏在寻芳楼屋顶的白犀却满头黑线的看着,底下满眼睛冒着泡泡,且合理分配着财产的颜徐,思考着,自己等会该如何汇报?说,颜徐,在寻芳楼私吞财产,很开心?   ☆、七十三集 寻芳楼的阴谋 2   颜徐歪着脑袋看着面前洒满了玫瑰花瓣,散发着醉人香味,带着丝丝白气,温热的洗澡水。心中不由得有小猫瘙痒一样,串掇着自己。不然,把自己洗得香香的,再回去?也许龙骧就喜欢这样的味道。   颜徐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褪去,那屋顶上的白犀急忙撇开了眼睛,他没有想到颜徐会如此豪放,如此突然的将身上的衣服都扯了干净。他的脸蛋微红着,怎么说,白犀也是个心智成熟的少年了,虽然对方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   颜徐可没有想那么多,她赤裸着身体踏入了那放着玫瑰花瓣的池水,温热的池水裹住了颜徐白皙的身体。   颜徐蜷缩着身体,她舒服的叹了口气,刚收获的金首饰,让她的嘴角都镀上了笑容。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想要享受这难得舒爽的心情。突然,她嘴角的笑容突然僵住,她的眼睛紧紧闭着,放在浴盆周围的手,绷的紧紧的,她的背不由得坐得挺直。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又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一幕幕的莫名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穿梭而过。她痛苦的表情显然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场景。   黑色的地洞,着火的房子,孤单的背影,地面的鬼影,转角而过,那空无一人的庭院,地面的中心,却有两个鬼影对话的声音,紧接着画面转到了一个黑暗的森林中,龙骧带着自己正在前方奔跑着,身后追逐着许多的人,他们手中的火炬晃着颜徐的眼睛。画面一变,龙骧倒在了地上,在人群的后面,一个女人惊恐的后退着,当那女人快要露出自己的脸之时,画面嘎然而止。   寒冷刺骨,炙热灼心,颜徐突然猛烈地睁开眼睛,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脑海里涌出来的压迫感,胸口的沉闷之意,似乎这里有不明的一丝东西,在牵引着自己体内深处,想要拉出点什么。那从心底传递上来的刺骨之意,虽不是来自外部的寒冷或者炙热,却让颜徐全身上下都觉得疼痛,尤其自己的背部,如同针扎一样的疼痛着。   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颜徐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不由得用手环绕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咬着牙,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这一幅幅的腾空而出的画面,便是体内血脉对于来世的预知。   也就是说,这里,这个寻芳楼里,有着什么东西。   这点就让原本,打算洗得香香就回去的颜徐改变了主意。   她也带着犹豫,害怕,以及自责。   她自责,都说颜氏的子孙可以预知未来,偏偏自己却什么都看看不见,若是自己能够争气点,或许龙骧便不用如此幸苦。刚才,也许自己坚持下,就能看见那个人的脸。   她犹豫,虽然明明知道,寻芳楼有着什么不好的东西,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真的能帮上什么吗?   她害怕,她从那一个个画面知道,她体内的东西正在逐渐的觉醒,当觉醒之后,也许,zi自己就不再是颜徐,也许自己会忘记龙骧,也许,自己会离开龙骧。   若是自己此时离开后,距离离开龙骧的日子,便晚上几天。颜徐犹豫着,自己该如何选择。   颜徐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汝的愿望,是什么?“   “大概,就是太平,真的太平吧。“   这个是他的国家,这个,是他的愿望,颜徐,你为什么来到太平,不就是为了他,为了你梦中的那个他,那个天下太平的帝王吗?   颜徐用力的呼了口气,她决定了,为了,他,也为了她,她决定留在寻芳楼,一探这究竟。   也许是颜徐太过于专心,也许是白犀红着脸瞥过了头,没有人发现那扮成男装的常子君偷偷的推开了那木门的一角。外面的铁锁仍旧锁着门,木门尽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小缝,不过这对于常子君也就足够了,她想要确认的,也只是颜徐,是否还在这里。   从木门开合的角度中,能看见的,也只是颜徐的背影,她正蜷缩着身子,泡在了木盆中,她的背后,正若隐若现的,从骨子里,印出着类似图腾的纹青。   常子君皱了皱眉头,回忆了下,这个图案,在那日,似乎也曾经见到过。为何这个徐家姑娘背上会有这个奇特的图案?常子君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图案,不一般。于是常子君多看上了几眼,将这个图案记在了心中。   “小姐,大少爷来了。“身旁的翠儿,从楼上看到了楼下正带着三五个随从,大摇大摆走进内院的常少爷。   常子君又朝着里面看了眼,缓缓的合上了木门,对着翠儿小声的说道:“我们走。“   说完便离开了颜徐的房间,走向了另外一侧。   常子君的离开是恰到好处的,因为她才刚离开不久,另外一边的拐角,就见到嬷嬷带着几个暴露的女人,还有个仆人,急冲冲的走到了颜徐的门口。   嬷嬷用力地拍了下跟在自己身后的仆人,道:“好不快开门,还在干嘛。“   身后的仆人被打了,急忙点着头,从怀中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上粗重的锁链。   “你,你,去跟旁边的姑娘说下,就说常少爷包下了这层,让她们都换个地方。“嬷嬷对着身后的两个女人道。   “是,嬷嬷。“   “快点,动作怎么这么慢,晚上没吃药?“嬷嬷看着还未打开的锁链,不由得用用力的用手中的扇子拍打了仆人的脑袋。   待到锁链打开,嬷嬷快步的走进了房间,看着刚从浴盆中出来,穿上了白色亵衣的颜徐,急忙快步走了过去,嘴里还焦急的唤道:“哎哟,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你可不能穿这身衣服。“   “为什么?“颜徐好奇的问。   嬷嬷一下子语塞,只得到:“男人都不喜欢穿的多的女人。“   说完瞪了身后的女人一眼道:“天杀的,你还不过来帮忙。“   “是,嬷嬷。“身后的两个女人涌到了颜徐身边,围住了颜徐,手脚麻利,没一会儿,颜徐身上的亵衣就被脱了下来,换上了一件性感的小薄裙,这个小薄裙,只能算是衣服,真正能遮挡的也就是前面的小肚兜,其他的地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让人一眼尽收眼底。   “男人喜欢这样的衣服吗?“颜徐左右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薄纱裙子。   “妥妥的。“嬷嬷拍了拍颜徐的小脑袋,刚想让颜徐脱下面具,就见到外面的一个姑娘冲了进来,说:“嬷嬷,你快去看看吧,常少爷等不及了。“   “男人都这样。你们把她头发弄弄,打扮下。“说完嬷嬷一下子忘记了刚才想要说的话,朝着门外走去。   屋顶上的白犀听见了下面的声音,想着颜徐该起来了吧,说完眼睛又朝下面看了看,竟然看见了穿着跟没穿没两样,全身裹着薄纱的颜徐,急忙撇开了视线。   白犀的脸红的更深了。   这衣服穿的跟没穿,有什么两样!   就在白犀海红着脸,低着头看着身旁的屋顶瓦片,他的眼角瞧见了一个正在快速,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影子,白犀敏锐的神经,控制着白犀往后轻盈的跃起,避开了那个影子的第一次攻击。   那个是什么东西,是个影子,没错,就是个影子。   白犀蹲在另外一头的屋檐上,头顶上的月光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身上,还有,那个黑色的影子身上。   白犀知道,这个影子,不一般,但是这个影子为何突然攻击自己,还在这个寻芳楼中。难道,这个寻芳楼,不简单?   ☆、七十四集 男人都喜欢这样?   颜徐看了看自己身上红色的薄纱,又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胭脂粉扑,回想起自己在皇宫中,那王珏每每见到龙骧,脸上都是一层厚厚的脂粉,也许,男人也喜欢呢。想到这里,颜徐就脱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伸手取了桌上的粉扑,抹了厚厚的粉底,朝着脸上,毫不客气的打去。   “好了没有,老子来这里可不是要在里面嗑瓜子,浪费时间的。“门外传来了常少爷嚣张跋扈的声音。   “哎呀,常少爷,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这姑娘再小也是要打扮好才见人的不是。“门外嬷嬷的声音从远及近响了起来。   颜徐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粉扑,随便的带上了旁边准备的面纱,钻进了床榻上,等待着外面那个人的进来。   “你滚开。“常少爷一声怒斥,可以听的出来,常少爷正站在门外。   也许是底下人的喧闹声,那个纹丝不动的黑色影子,在攻击白犀没有成功后,便开始往后退缩,沿着那两层建筑的墙壁,快速的回缩。白犀可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这个影子,隐藏着身体,快速的跟随着那个影子,从屋檐跳落,沿着侧面的墙壁快速的奔跑着,用这不输影子的速度,追击着影子。   白犀的身上,在快速的跑动中,如同隐身一样,自如地穿梭着人群中,明明经过了身边,却没有人察觉出白犀。   白犀的身上,擅发着半透明的光芒,如同,变色龙一样。   常少爷用力的推开了那嬷嬷,挥了挥手,那身旁的三五个随从,将那寻芳楼的嬷嬷赶到了楼梯口。   常少爷搓着手,对着那随从说:“你们给我看好了,任何人都不允许打扰我。知道了吗?“   “是,大少爷。“那几个随从生的还算是壮实,缩起了衣袖,对着常少爷,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还有,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常少爷笑的猥琐,弯着身子,推开了那木门,嘴里还止不住地念叨着:“小可爱,我来了。“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合上了门。   确认门关严实后,常少爷搓着双手,边走,边猥琐的笑着说:“哦,哦,小美人,你在哪里呢?“说完还四处看了看,刚沐浴后,还来不及收走的水盆,桌面上明显动过的粉底,还有褪在椅子上之前的衣物,都让面前的常少爷,越来越兴奋。   “小美人,你在哪里呢?“常少爷,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眼睛猥琐的四处转动着。   此时,床铺上传来的声响让常少爷的视线最终固定在了那里。边朝着床铺走去,边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直到露出了白色的内衣。   床帐内的颜徐此时正闭着眼睛,她知道,此时,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护自己。   她蜷缩着身体,脸缩进自己膝盖里面。此时,她的背部突然有了浅浅的灼热感,就如同之前在浴池里面一般。她知道,它,要来了。   待到她抬头之时,她的眼睛闪着悠悠的红色光芒。望着近在咫尺,投影在床帘外,衣衫不整的那个放大的男性影子,颜徐的嘴角拉开了一抹笑容,一抹邪气的笑容。   寻芳楼之中,当那影子闯进了杯觥交错,满是人的大厅之时。白犀便迷失了方向。在那亮堂堂的烛火之下,所有人的影子都是相互交叠的,这让白犀一时之间,丧失了判断的能力。   他四处张望着,前方走过了一个人,那带着的影子都让白犀紧张的跳出了大厅,连续几个跟头翻到了大厅之外的院子中。后来发现,这只是敏感的虚惊一场。   白犀虽然身上流着与旁人不同的血脉,有着不弱的能力,但毕竟只是个十六十七的小孩子,并没有特别强的实战经验。此时才反应到,自己一离开,那颜徐便是自己一个人,更何况常家的大公子还是个有着恋童癖的变态,想到这里,白犀不由得心头一乱,暗自谴责了自己竟然中了这个调虎离山之计。急忙转身,刚想使出轻功跳到屋檐上。   一个转身的时间,白犀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自己的脚,自己的下半身仿佛都被钉子钉在地面上一样。白犀努力的回过头,发现自己的脚边,竟然被一个影子牢牢的扣住,那个影子正快速的爬过自己的脚,螺旋上升,缠到了白犀的大腿,接着是腰。白犀的手艰难的动了动,扣出了袖子里的尖刀,他的动作却比不上影子上升的速度。白犀想着,没想到今日竟然栽在了一个影子手里。这个影子的力量,白犀自然知道,这个影子企图夺取自己的身子,控制自己的举止。   若是真让影子抢夺身体,白犀便会咬舌,这是唯一可以拖延时间的方式。   白犀隐者身子,在月光之下,院子中,大厅内几对相互看上的姑娘拉着客人朝走去,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没有络绎不绝,但是隔一会儿,总有那么几对经过白犀的身边。   却没有人发现那地上凭空而出的影子,以为,只是外头什么的倒影罢了。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旁,正在经历着这生死一刻的挣扎。   影子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缠绕上他的脖颈,正直起身子,想要从白犀的耳朵钻入白犀体内之时。   从对面屋檐上,凌空射来了一只白色银针,那银针伸长手掌长度,却有着小拇指一半的粗细,只在前头拔尖处,锋利异常。   那凌空而来的白色银针准确的贯穿了那影子,那影子瞬间被力打成了两半,颓废在了地板上。   白犀顺势向后跃起,逃开了那影子的攻击范围。   那毕竟只是个影子,三秒的时间,便逃窜到大厅,借着人群的掩护,不知道逃脱到了哪里。   白犀这才松了口气,看向屋檐顶端,救他的人正是乌玉。白犀迅速跃起,跳到了屋檐之上,道:“帝上呢?“   “放心,帝上已经去找巫使大人了。“只是两个人私密的对话,乌玉和白犀并没有称呼公子,小姐,而是用回了最初的称谓。   “你怎么这么大意,若是巫使大人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便是失职,这点,我在你初入梭子的时候便告诉过你。“乌玉难得严厉的说。   白犀低下了头,道:“确实是我的责任。“   乌玉冷眼看了看那满头银发的少年,放低了声音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再犯。“   白犀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看见乌玉抬起了手,阻止了白犀的开口,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里确实太诡异,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西玄的阴兵出没,看来,这里确实有什么东西。“   白犀点了点头,说:“不过这个的威胁并不大,只是影子。“   “可不要小看了这个,虽然它没有练出实体,但它跟南临的虫蛊不一样,这个影子,回抢夺人类的身体,控制人类。而南临的虫蛊却不会,除非虫母,那也要进入人的身体,才有这个效果。若是刚才我没有救你,你的身体,啧啧啧,就可惜了那么好的身体咯。“   白犀满头黑线,他真是想不到,为什么平日看似冷酷的乌玉,每每到了自己这里,都会冒出轻率的语气。   白犀完全不想跟乌玉继续这个话题,抬脚就要走。   “诶,你去哪里?“乌玉一把拎住了白犀的领子。   “去找巫使大人。“   “你是要去做第三者啊。来来来,我们还是去寻芳楼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乐子吧。“说完乌玉抬脚一走,扯着白犀就往前走去。   “。。。。。。请问,你能放开我吗?“白犀手脚僵直的被拖着,完全放弃了反抗。   “我觉得不能,哈哈哈。“   ☆、七十五 你还是戴上面具吧   房间中,传来了常少爷一阵阵的尖叫一声。守在楼道中的随从相互对看了几眼,猥琐的笑着,说:“你看,常少爷这叫得多欢呀。“   “是啊,哎哟喂,要是常少爷今天开心了,说不定等会会给我们一点赏钱呢。“一个随从贪婪的笑着,将脚跨在了台阶上。   “是呀,不过要等多久?要不然。“另外一个随从笑眯眯的说。   “你还是忍忍吧,等常少爷出来,有了赏钱,我们自然可以找几个姑娘乐呵乐呵。“   “也是,那就忍忍。主要是这里又是寻芳楼,那姑娘扭着屁股从我面前走来走去,真是忍不住啊。“   “忍不住也得忍着,哈哈,瞧你这个上脑的劲儿。“   就在几个随从大汉相互开着黄色的腔,只听见咕噜咕噜几声。其中一个眼尖的看见几个小金锭子不知道从哪里滚到了楼道下。   这几个大汉相互看了一眼,撒开了丫子就捡了起来,嘴里还嘀咕着:“寻芳楼不愧是抚州最大的姑娘楼了,连路上都能见到钱。“   “就是,就是。“   此时,只见一个敏捷的人影,从二楼的栏杆处跳到了门前,推门进了去。   房间内,烛火还在悠然的闪动着,龙骧看着凌乱的房间,掀翻的椅子,砸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的杯子,那被扯掉的床帐。很明显,是有着剧烈的挣扎。   房间内空无声音,一眼之内,也看不见人影。龙骧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难道,是自己来晚了?若颜徐少了一根汗毛的话,龙骧定要将常家,五马分尸。   此时的龙骧,是忐忑,又内疚,还有悔恨。   龙骧向前踏了一步,踩在了那碎片之上,发出了咯咯的响声。再踏一步,他朝着那凌乱的床铺走去。   当走到第三步,他在床铺底下看见了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人,那个人,翻着白眼,晕厥倒地,不省人事,那个人赫然就是常少爷。   常少爷的面前正蹲着一个人,背对着龙骧。那个小女孩的手正放在了常少爷的胸口上,那胸口处微微的渗出血迹。   看见这个女孩的背影,龙骧喜出望外,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看着女孩虽然穿着薄纱,却一点未动的衣服上,龙骧不由觉得万幸,所幸,自己还未来迟。   他缓缓的,低声的唤了声:“颜徐。“   就是这样浅浅的一声,他看见那个小女孩的弱小的肩膀颤抖了下,这个颤抖虽然细微,却让龙骧的内心不由得抽搐着,那是心疼。   龙骧知道,颜徐,定是害怕了。随园的案子,自己不可能不管,因为,自己是帝上。那么颜徐呢?自己又要用什么身份自处?   龙骧看不见,那声叫唤之后,颜徐那双红色的眼眸,迅速的退散,身上那红色的戾气也退回了她的身体,放在心脏的手,不再显得如此有力,她的面容不再邪魅,而是退回了冷淡,还有点惊喜。   颜徐转身,看见了那梦寐以求的人儿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颜徐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转身扑进了龙骧的怀内。   龙骧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颜徐,一个抬手,将颜徐抱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了颜徐没有任何的受伤后,才松了口气。但转而看见了颜徐身上的薄纱后,脸不由得红了红,略带着结巴道:“这,这个衣服,是谁给你穿的。“   颜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兜,说:“好看吗?她们说,男人都喜欢这样,若隐若现。“说完,颜徐还撩了撩自己身上,过长的裙摆,补充道:“王珏也是这样穿的。“   “你不一样。“龙骧从她的手中扯下了她刚刚撩起的裙摆,皱着眉头说:“以后不准这么穿,你还是个孩子,这么穿成什么体统。要是让登徒子看上了,还麻烦。“说完龙骧用力的瞪了瞪那倒在地上的常少爷。   若是早知道常少爷是这般人,第一次在常州见到,就该废了他。   “他为何倒在地上?“龙骧心中不由得疑惑。   颜徐看了看那地上,随意的说:“我也不知道,他一进来就脱衣服,然后就好像发疯了一样,到处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接着就倒在地上了。“   “那这些都是他弄的?“   “对呀,都是他。哎哟,他有什么好说的,你看看吾。看吾这般,美吗?“颜徐想到自己脸上的妆容,便眨巴眨巴眼睛,对着龙骧扇动着。   之前一直在关注着颜徐有没有受到伤害,听了颜徐的话才将视线转到了颜徐的面容上。   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快速,连续的眨巴着,她的眼睛?抽筋了?   但是那脸颊两边的两个圆圆的腮红,还有那通红的嘴巴,又是怎么回事?虽然颜徐的脸蛋生得绝美,但配上了这不明所以的脂粉,看起来,着实像,大街上,唱大戏的。   想到这里,龙骧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是寻芳楼的姑娘把你打扮成这般的?“   “她们说,男人都喜欢浓脂抹粉的。“   “所以,你才把自己涂成这个猴子屁股一样?“   龙骧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夸赞,反而笑了起来,这点让颜徐不太开心。一个生气,额头,就朝着龙骧的额头上轻轻撞了上去。   “哼,她们又骗我。“   “那,也许也有男人喜欢这样的。所以,她们也没有全骗你。“龙骧笑着,点了点颜徐的额头。   “那她们还说,只要脱光光,睡一觉就会生孩子了,这个是真的咯?“颜徐突然想到了什么,眨巴着眼睛说。   “额。。。。。。“龙骧愣了愣,觉得,还是换个话题合适店,虽然,颜徐对于跟自己生孩子这件事,总是有着莫名的执着。   龙骧倒不反对,只不过,不是现在。   龙骧微笑着说:“你就算不上脂粉,都是好看的。“说完龙骧用自己的手掌抹去了颜徐两颊上,圆圆的腮红。   这不抹还好,当抹去那圆圆的腮红,龙骧越觉得面前的颜徐容貌倾城绝色,不由得呆了一呆。急忙扭开了脑袋道:“你的面具呢?还是戴上好点。“   过道上,   那三五个大汉仍旧沉浸在自己刚拿了金锭子的欢喜中,倒是一个大汉道:“诶,里面怎么没有了动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应该不会吧,常少爷应该没问题吧。“   “不然,我们还是去看看?最多被骂出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得了啊。“   “嗯,你说的对,去看看。“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常少爷的三五个随从,决定去房间看看。   房间内   龙骧也正等着颜徐。   待到颜徐换好了原来的衣服,戴好了面具,手里拿着心爱的乌龟壳,正在鼓捣着什么。龙骧过去一看,颜徐正想将那红色的薄纱裙子往里头塞。   龙骧苦笑了下,说:“你在干嘛呢?“   颜徐低着头,继续鼓捣着说:“想留着,长大穿。“   龙骧伸手拿起了那裙子说:“你长大怎么能穿这个若,若你真的要穿,长大再给你买就是。我们也差不多要走了。“   颜徐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的爬上了龙骧的身子。   正巧门口传来了那随从的声音:“大少爷,大少爷,你没事吧。“   “大少爷?里面没有声音,要不进去看看?“   里头依旧静悄悄的,引起了外面随从的讨论。龙骧屏住了呼吸,看着那木门,脑袋里迅速的思考着,自己待会,该如何出去,是闯出去还是?   ☆、七十六章 寻芳楼鬼影 1   “砰。“随园的房间内,所以的东西都被面前的女人扫落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身后传来的走路声,让女人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大声喊道:“滚,都给我滚,一点用都没有。“   正巧,一个男人从门外走进了屋子,看见这满地的疮痍,开口,平静的说:“让他们跑了?“   房间中正发着火的女人,转身一看,那走进屋子里的男人正是叶思远。福了福身子,低声道:“是红珠辜负了叶大人的期望。“   叶思远笑了笑,寻了一块地坐了下来,说:“来吧,说说,怎么会让他们给跑了。那从南临费劲了千辛万苦的幻铃,这么容易就被破了?“   红珠微微的仰起头,看见叶思远的脸上并没有责备,便开口,开始描述了傍晚发生的事情:“当红珠得知,有两个自称是理州世佳公子的人进入随园后,红珠便知道,其中,必定有个人,是假的。于是,我便让人请来了幻铃。听过幻铃的人,眼前便会出现脑海中的幻想,若是你是个不够纯洁的人,那么你的幻想就足够把你逼疯。“   “然后呢?听起来,都很顺利。“叶思远道。   “是的,拍卖会开始后,我的幻铃也响了有段时间了,可是没有想到。我一进门,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红珠咬着嘴唇道。   “你是说,那个人已经跑了?“叶思远略微的沉吟了下。   红珠自知自己的办事出了差错,虽然,这个建议也是自己所提,只得低着头,道:“大人,是红珠出了差错,红珠自愿请罚。“   叶思远抬了抬手,道:“责罚就不必了,红珠啊,虽然你床上的功夫很厉害,但论到脑袋,确实不如徐清若,这个也是你一直无法代替她的原因。“   “红珠不服。“红珠抬起头,满眼都是不服气的模样。   “我知道你不服,所以,我给了你机会,可是,你却没有成功?现在,你只要好好的保管好账本就好了,徐清若虽然聪明,但我却始终不放心。“叶思远笑了笑道。   “你也不用自责,毕竟,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知道,除了王仪,确实还有其他人想要对付我。“叶思远略带着思吟道。   “那大人觉得,是哪里的人想对大人下手?“红珠自觉的坐在了叶思远的大腿上,攀附着叶思远的脖子。   “这个,暂时不清楚,我已经让人调查了。“   “这可不好调查,毕竟抚州的进出人口可不小。“红珠想了想说。   “是不好调查,所以,我等下还要去一趟清若那里,看看有什么好计策。“叶思远笑着摸了摸红珠的胸口,笑着说。   “大人,不留下来吗?“红珠皱着眉头,不开心的说。   “不留下来,你,也不能留下来。待会,我会让人把你送回去。免得让别人发现了什么。“叶思远笑着说。   “哼。“红珠嘟着嘴巴,撇过了脑袋,从叶思远的腿上站了起来。叶思远笑着站了起来笑笑地拍了拍红珠的肩膀,看模样并不打算像以前安慰红珠,而是简单的撂下了一句话:“红珠啊,虽然是比徐清若早跟着我,但论做事,还是徐清若要得力点呀,你若有空,多向清若学学吧。“   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这一下,可把红珠气的牙痒痒的,恶狠狠,紧紧拽着手心,说:“徐清若,我绝对不会让你爬到我头上的。等着瞧!“   寻芳楼中,徐清若,正安静的坐在了房间中,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没一会儿,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这入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徐清若的耳朵里。徐清若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向了门外,鼻尖缓缓的吸入几丝相似的气味,她嘴角微微的笑了笑,对着门口喊道:“乐儿。“   门外的小丫鬟走进了房间,对着徐清若点了点头:“小姐,怎么啦?“   “来,给我打扮打扮。“徐清若含着笑意道。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出去走走?“乐儿看了看外面渐暗的天,疑惑的问道。   “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等会去侧门站着,若是看见叶思远大人,便对他说,我已经休息下了,有事明天再来。“徐清若坐在了铜镜面前,任着乐儿给自己梳妆打扮着。   “小姐,这样对叶大人,不怕叶大人生气吗?“乐儿对于徐清若的吩咐,有些惊讶。   “不会,叶大人不会生气,他反而明天会带着礼物,大早的登门。“徐清若微微一笑,自信的说。   乐儿听后,点了点头,思考着,也许,这个就是徐清若拴住男人的手法吧。可是想了想,还是好奇地说:“小姐既然不想见叶大人,为何还有打扮精美,去外头散步?“   “自然是,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徐清若缀着微笑,从唇齿间吐了出来。   乐儿自然是听不懂了,只得摸了摸脑袋,嘀咕着:“青天不是白天吗?“   徐清若入耳后,并不再多说,只是笑笑。   对于龙骧,的确,是一个可以跟徐清若的才识匹配的人。   寻芳楼房间的门口,龙骧正抱着颜徐,眼睛中露着严肃的目光,看向传来了声音的门外。   “快,我们几个撞开门,看看常少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好,一二三。“   没有意料之中的撞门声,相反的却是门外寂静无比的声音。喊了一二三后,就虚了?   颜徐可不愿意管这么多,她正满足的抱着龙骧的脖子,依偎在龙骧的怀里。   可是龙骧却觉得奇怪,门缓缓的打开了,龙骧紧紧的抱着颜徐,手中已经弹出了一把尖锐的短刀。   门缓缓地打开后,门外站着一个常少爷身边的随从,龙骧后退了一步,等着下一刻的战斗。没想到下一刻,那个随从的身体却瘫软的从旁边倒去。   随从的身后露出了身形矫健的乌玉,乌玉点了点头,对着龙骧恭敬的说:“公子,我们来迟了。“说完,伸手丢了一件外袍过来。   龙骧点了点头,抱着颜徐,伸手一裹,将乌玉丢过来的外袍顺势裹在了颜徐的身上,道:“白犀呢。“   “白犀,没能保护好小姐。“龙骧刚踏出门口,那白犀随手丢开了一个大汉的身躯,对着龙骧,低下了头。   “嗯。“龙骧点了点头。   乌玉道:“公子,这个寻芳楼并非如此简单,白犀之前被一个黑影袭击,若是属下判断不错的话,这个黑影,便是西玄的阴兵。“   “西玄的阴兵?白犀,你若能查清楚这个事情,便算你将功补过。“龙骧淡淡地说。   “是。“白犀点了点头。   “公子,你先带着小姐离开,这里,我自然会跟白犀调查清楚。“   “好。“龙骧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颜徐,自然不愿意,让她再受到任何的委屈。   寻芳楼另外一侧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姑娘作陪,只有常子君一个人。这个房间选的地方正好对着寻芳楼唯一的通道,若是有人离开了,便能看得清楚。   常子君正坐在桌上喝着茶,门虽然紧闭着,却仍旧能够听见大堂传来的乐曲声儿。   没一会儿,翠儿突然慌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翠儿喘着气,焦急地说:“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刚才大少爷被随从架着走出去了。“   “什么。“常子君震惊的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跑到了房间的窗户边,果真见到了常少爷虽然清醒的,着十分虚弱的架出了寻芳楼,身后那些随从,走路也都一拐一拐,似乎被殴打过的痕迹。   “徐公子进来了吗?“常子君焦急的问。   “我,我没看到呀。“翠儿弱弱的回答道。   愤怒的常子君是用力的跺了脚,怒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看看,那个徐家姑娘还在不在。“   “是。“回答后的翠儿,撒开了丫子,就跑了出去。   难道,被发现了?常子君心中不安的想道。   ☆、七十七章 寻芳楼鬼影 2   龙骧抱着颜徐跳下了二楼的栏杆,落在地上,他紧紧地护着胸前的颜徐,朝着类似侧门的地方行去。   寻芳楼有两个小门,一个小门是临近着内院的小门,大多想要隐藏身份的贵客,都会从小门进来。还有一个则是临近下人居住的院,平时若是蔬菜或者馊水都会从那里进出。龙骧走的方向,便是这个经常有贵客出入的小门,就算是遇上了里面的小姐,或者前来的贵客,也都不会传出去。   龙骧穿过了几个院子,转个几个弯,便能安全的到达那个小门。在经过一个静悄悄,没有任何灯火,唯有月光的院落门口之时,龙骧能感觉到,胸前的颜徐突然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龙骧停顿了下来,顺着从外袍内伸出一只小手指的方向,龙骧竟然看见,那个门廊过道前,那月光之下,却有一道莫名的黑影,快速的从门廊走道窜入,窜进了这个院落中。明明它的周身,并没有任何的遮挡物,这凭空出现的影子,甚是可疑。   龙骧停顿了,他心中马上恍然,这个影子,可能就是袭击白犀的那个影子,也有可能,便是西玄的阴兵。   龙骧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小门,还有那近在迟尺的影子,怀里的颜徐,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龙骧只在几秒的犹豫后,便踏入了那个静悄悄,看似没有人烟的院子中。   他如此做的原因很简单,便是他是太平的帝王,其他的,他并没有多想。   他抱着颜徐踏进了屋院后,躲在了院子前面的石墙边,他靠着墙,他的余光看见那个影子,形成了一团厚厚的黑影,在院子的中间,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院子的周围偶尔几处布满着蜘蛛网,带着灰尘,可见这个院子是鲜少有人来。   从木格子窗的花纹中,龙骧可以隐隐的看见,里面废弃的家具,这里,也许就是仓库之类的地方。   这个黑影在这里,是想等什么人吗?   龙骧静静地等着,他并不害怕西玄的阴兵。从小,他便知道西玄的阴兵可以吞噬人的肉体,之前抚州事件,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更知道,西玄之所以不敢进犯太平的原因,除了太平的颜氏,还有镇守东疆边境的诸葛军外,便是太平的长明灯。   龙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有着一个项链,一个自己从小便带着的项链,一个母后去世后,便一直带着的项链,项链上面,是一颗珠子,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这个珠子,叫做守魂珠,顾名思义,便是可以守护你的魂魄,不受异物的侵扰。   龙骧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在外袍下小脑袋上,用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自己的颜徐。龙骧的心中不免的有些愧疚。   也许是自己二十岁的教育,便是要为了太平付出一切,因为自己是太平的帝王。所以自己在这关键的时候,将颜徐带到了如此危险的地方。   龙骧不由得用一手,取下了自己胸前,陪伴了自己十来年的项链,那淡蓝色的珠子在黑夜之   中发出淡淡的光芒,他伸手挂在了颜徐的脖子上。   身后的月光,面前的黑暗,在这个珠子面前,外袍下的颜徐,眼眸显得更加的幽深。自己的脸庞都被这个珠子的亮光点亮,看着面前的龙骧,静静地。这一刻,龙骧的目光都被颜徐吸引了。   那蓝光透着面具,照射在她如同凝脂一样的肌肤上。龙骧有着几秒的晃神,随后把脸一瞥,装作观察院落中黑影的模样,却暗自打量着那好奇看着脖子上项链的颜徐。若是颜徐长大了,会是什么样的模样。龙骧的内心暗暗的想着。   同样是皎月之下,同样是相较小门不远的地方,乐儿正牵着徐清若朝着小门走过来。   “小姐,你看,这天气多么的好呀。“乐儿看着天上的月亮笑着说。   “是不错,乐儿,你便去前面的小门等等。“徐清若在乐儿的搀扶下,走到了小门的附近。   “那小姐呢?“乐儿看了看小门周围的院落,大多都是亮着灯的,乐儿实在搞不懂,小姐要去哪里散步,若再往前走,就是平时没有多少人的仓库院落了,小姐铁定不会过去的。   “我就去四周走走,溜达一圈,自然会回到这里找你,你就在这里等我就行了。“徐清若眼神看了看小门不远十步左右的石头凳子,说。   “好吧,那小姐小心。“乐儿嘱咐道。   徐清若点了点头,就朝着旁边走去。   原本,徐清若只走到了那亮着灯的院落之旁,看看那沿途栽种得甚好的花草。余光却瞄见了那花木丛后,院落之旁闪过的人影,竟然生得有几分像龙骧的模样。   徐清若眼眸一转,龙骧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几分好奇的徐清若,抬步跟了上去。   徐清若走步声悄无声息,跟着龙骧的背影,走进了那乐儿认为不会进入的老旧仓库。   仓库本身就是个院子,只不过太过于偏僻,并没有人来住,久了生了蜘蛛网,便用来堆放一些旁人不用的杂物。   徐清若走进了那门廊后,看见龙骧从左边的门廊墙后进入,徐清若思索了下,抬步,从另外一边走了进去。   过了这堵墙后,便是院子了。徐清若借着月光,清楚地看见了,院子中那一团黑色,冒着黑气的影子。   徐清若微微的噙起眉头,她心里自然清楚这个是什么,必是之前曾经闯入自己房间的徐家徐流海。   他来这里干什么?又想耍什么事儿。徐清若的眼角瞄了瞄那另外一边,看来龙骧也在暗地观察着,若是徐流海让龙骧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徐清若嘴角拉起冷酷的笑容,那就不能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有了打算后,徐清若靠着那墙,仔细的观察着,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另外一边的龙骧也静静的等待,丝毫没有发现,徐清若也在场。他靠着墙,仅仅靠着余光偶尔打量下院中的情况。   没一会儿,竟然从那没有任何的人的院落之中传来了人声。   没错,是人说话的声音,异常低哑,龙骧却能准确的捕捉到他们对话的每一个字。   “太可惜了,我差点就夺取到了一个很强的身体。可惜,我的气都用光了,没有气再夺取了。“   “你就是太不知足了,像我,夺取一个简单的不就行了。你在寻芳楼,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哪里?在那个女人那里吗?“   “不在,在另外一个女人那里,那里有个账本,账本里面写着每个买官的名字和数额。“   “找到了就好,你快点去偷过来。只要不是在那个女人手里,都好办。“   “偷过来?“   “对,只要偷过来,我们就能将它做成与那个女人交易的筹码,甚至还可以逼迫她加快我们的计划,如今她就一直呆在抚州,什么都不做,这实在让帝君还有长老忧心的很啊。“   “是的,偷过来。“   “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也该走了,不然被那个女人抓住就完蛋了。“   龙骧听到这里,冒险的用余光瞄了瞄,发现了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正爬着墙头,他的姿势十分的奇怪,走路,都是一扭一扭,那挂在脖子上的头则是无力的耸搭着,跟随着并不稳定的脚步,左右晃动着。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被夺取了身体。   那院落中停留着的一抹黑影正快速地朝着龙骧躲着的墙壁掠来。所幸的是,那道黑影顺势爬上了面前的墙壁,顺着墙壁,爬过了墙壁,落在了院落外的空地上,快速地绕过草丛,随即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龙骧随后抱紧了怀里的颜徐,那小门口隐隐的传来了人的对话之声,龙骧也没有犹豫,就势翻上了墙头,翻出了院子。   这里的院子外也就是无人的小巷,与外面的院落中相比,这里翻出去,并不会遇到什么人。   徐清若看见龙骧消失在黑暗中的徐清若,才幽幽的笑着,该庆幸那徐家的人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称呼来去都是那个女人,要不然,自己也许真的会中途动手。   此时的徐清若,心情是复杂的。看到了龙骧,就意味着他并没有被红珠所迷惑,安然的走出了随园,不过今日这账本之事,让龙骧听了去。想必那龙骧下一步的计划,就会是夺取账本。不过,也对自己的影响也不大,最多,就是牵出个叶思远而已,自己也该是时候回西玄了。   徐清若看了看自己脚下,正挣扎的一抹黑影。原来在那抹黑影爬到墙边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的徐清若,便将这黑影抓住了,那远去的黑影,便是徐清若自己脚边的影子。   若自己有心,让龙骧找到那账本的话,这个徐流海的影子,便不嫩个留下了。   徐清若同情的看着仍旧在死命挣扎,想要摆脱的黑影,喃喃自语道:“可惜了。“说完,毫不留情的用脚用力的踩踏而下。   随着徐清若的踩踏,那一下,那黑影瞬间换成了一道黑色的气体,随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徐清若才弹了弹自己的衣袖,朝着小门那传来的声音款款的走去。   月光之下,那徐清若的脚边,却没有了影子。   只不过,却没有人发现。   ☆、七十八集 寻芳楼鬼影 3   徐清若闲庭漫步的走到那小门后,乐儿也正对着叶思远大人说着话:“大人,小姐特意吩咐我,到这小门等着大人,小姐已经睡下了,大人明日再来吧。“   “这是清若说的?“叶思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微思索了下,问到。   “是的,是小姐说的。小姐怕大人到了院门,还得再回来,麻烦。况且大人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为何还要来问一次?“乐儿照着徐清若吩咐的话,说着。   “哈哈哈,那既然你们家小姐已经休息下了,那我就明日再来了。“叶思远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转身,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移动走了。   看着门缓缓的合上,徐清若才转身,走到了乐儿的身边。   乐儿依旧不太明白,为何自己的小姐,要如此对待叶思远大人。   徐清若一眼也就看穿了乐儿的疑问,道:“别担心,叶大人没有生气,况且,他明日还会来的。“   乐儿点了点头,徐清若虽然面容不是寻芳楼中最美的,但却是最聪明的。乐儿一直这样认为,虽然自己只是随意被分配给了徐清若,并不了解,乐儿却有种感觉,便是徐清若,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没走几步,一个穿着红色薄纱的美艳女子停在了徐清若的面前。   “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这样欺骗叶大人,好吗?“红珠手环在胸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清若,她隐藏不了自己眼底的嫉妒。   “姐姐回来啦,妹妹以为,姐姐今日会在随园呢。“徐清若轻轻的问,话语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波动。   “哼,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我乐意。倒是妹妹,好像不怎么去随园了,你不怕你那些宠物乱了套吗?这个,可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呢,你说要是叶大人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红珠似乎有些沉不住,开口道。   “姐姐,你有我的秘密,妹妹我就没有了吗?要是叶大人知道你的秘密,估计,也会震惊的很吧。“徐清若轻轻的说:“这个,也是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姐姐还是好好保护叶大人托付给姐姐的东西吧。“   说完,徐清若轻轻的点了下身子,便不再留恋的从红珠的身边走去。红珠的牙根咬的紧紧的,拳头紧紧的拽着。她是比不上徐清若的聪明,但是自己,也有杀手锏。   红珠,暗暗的发誓,自己定要率先抓到叶大人想要抓到的人,在叶大人面前证明自己,不比徐清若差。   天是黑了,但却没有全黑,那寻芳楼才刚刚到了最热闹的时分。但是在抚州的某个角落中,有一个人,却没有那么舒服了。   荒山野岭的郊外,靠着西街的一处,只见一个人慢悠悠的扭着身体,朝着一个还亮着灯的草屋走去。   幸亏周围没有多少人,便没有人看见,这个人的走路十分奇特。他的双手如同软骨一样,瘫在身体的两边,脚如同瘸子一般,费力的挪动着,他的头随着每一次地挪动,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摆动着。   两三步的路程,他似乎用了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进了草屋。那草屋中坐着一个少年,看起来,也就是徐清若差不多年岁,19,20岁的模样,他正念念有词,等到那人缓慢的走进了草屋后,那个人瞬间如同抽干了魂魄一般,瘫倒在了地上。黑影从那个人的身体的口鼻处钻了出来,跑进了少年的倒影中,在那烛火下,少年的倒影,竟然,只剩了一半,缺失的另外一半,如同用刀子剖开一般,硬生生的断裂着。   那个少年满脸苍白,恨恨的说:“徐清若,你个野种,竟然对我下了这个狠手,哼。我徐流海跟你势不两立。“   自言自语完后,又看了看那倒地的男人,面色发青,身体也开始僵硬。   徐流海走到了死人的面前,踢了踢它僵硬的身体,道:“哎,这春天不如冬天,人死的快了点,现在这个身体也没用了。“   说完徐流海又叹了气,坐会了椅子上,对着自己的半个影子说:“吃了吧,省的我看得碍眼。“   只见徐流海身下的影子迅速的跑到了那死人的下方,黑影慢慢地扩大,竟然生成了比死人还要大上一倍的距离。接着,那死人如同深陷沼泽一般,慢慢的下落。那黑影处竟然传来了啃咬骨头的声音,没一会儿,那地面上,便什么都没有了。   徐流海自言自语的说:“大长老说,徐福家主的返祖已经出现,便是在抚州这个地方。若是我劝说徐清若这个任务完成不了,带回了返祖之人,也是大功一件。嗯。“徐流海看来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   虽然,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西玄的皇宫之中。   一位身穿着墨蓝色长袍的男子,正坐在了椅子上,椅子的后面雕刻着金光闪闪的雄鹰。   他的脚翘起,身旁半赤裸的美人,体贴地将面前的硕大的葡萄小心的剥去了外皮,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恭敬的放在男子的嘴边。   男子单薄,唇色略深的嘴角拉了起来,一口,连着美人的手指都放入了口中。   一旁的美人娇羞的笑着,倒是跪在男人前方不远处的内臣,脸色显得有些尴尬。   “你是说,徐家家主的返祖现世了?“那男子吃了几个葡萄,才缓缓的开头,他的声音不如龙骧般低沉,而是略微尖了点。最让人不舒服的,是他的眼神,他的眼角向上扬着。从眼睛中射出来打量着的光芒,让人上下都不舒服。   “启禀帝君,确实是这样,徐家的长老,甚至派了人去了抚州,想要去寻找。“底下的内臣如实禀告。   “抚州?有意思,这不是生在了太平?这样,你想方设法,通知她,也该回来了。“被称为帝君的男人,微微一笑,笑容中,都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内臣有些犹豫,道:“这么快,就把她召回来?“   “你有什么,建议?“帝君悠悠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内臣,道。   “臣不敢,那臣要不要也派人去寻找徐家家主的返祖?“   “返祖?啧啧啧,孤没见过,也不想见。不过,还是要找的,还得先徐家一步找到,找到,然后,杀了她。“   “杀,杀了?“那内臣似乎意外,帝君为何要杀一个可能帮他夺得太平江山的人呢?   帝君看了看那惊诧的眼光,道:“孤知道,你想说什么。孤可不管那箴言说的究竟是什么内容,孤,可不愿意,这个国家之中,有能爬到孤头顶上的人存在,你,知道了吗?“   “臣,知道。“   “好了,知道就下去吧,别打扰了孤的兴趣。“   待到宫殿中只剩下了帝君还有帝君怀中的美人后,帝君才低声,在美人的耳边说:“你说,是孤好听,还是之前那些老不死的朕好听?“   “当然是帝君的孤好听咯。“美人伸出玉璧缠绕在帝君的脖颈上,笑着道。   “就是,那些老不死的古板称呼,早就该换换了,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男人上扬的眼角,不由得看向宫殿外越来越浓重的暮色。   微微一笑。   ☆、七十九 大火毁踪迹   客栈,却不是原来的那个客栈,客房也变成了院落中的一个房间。   穿着男装的常子君,匆忙的换上了女装,便被拉到了世佳表哥住的院落中,见了那正负手踱步中的常老爷。   “爹。“常子君唤了一句,将面前常老爷的注意给唤了过来。   常老爷看了看身后最为满意的女儿,又看了看正跪在一旁,脸上到处都是鼻青脸肿,甚至脑袋上都有着肿块,毁容般的常大少爷。叹了口气,说:“你们,一个交代了你事情,你不好好做,竟然跑去了寻芳楼,是不是之前那件事情你还没有怕?还让我在寻芳楼门口堵到?还有你。“常老爷这次并不打算放过常子君,道:“让你跟着你表哥过来,是让你好好陪陪表哥,你倒好,自己溜走了。爹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人家至少有钱,现在发生了这个事情,你让我怎么跟人家家里交代。“   常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忧心仲仲的模样。   常子君有些莫名其妙,道:“爹爹,别生气,表哥,怎么了?“   常老爷叹了口气说:“表哥死了。你还不知道吗?随园发生了一起大火,谁都没有出来,都,都死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常子君惊讶的连连后退。   常老爷以为常子君是难过世佳公子,自己的表哥,道:“原本,我便是想让世佳公子能够有个一官半职,能够给你下半生保障,没想到,唉,怪他命短。“   常子君心中想的,却是徐公子,自己给了徐公子请帖,若是徐公子进去了,那岂不是。常子君连忙追问道:“一个,都没有活的吗?“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把火起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捕房的人,估计还在搜索吧。“常老爷摇着头说。   “爹,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常子君疑惑的问道。   “我?有一个人在一个时辰前给我带来了信,说是叶大人的家奴,我才赶紧赶了过来。“常老爷无奈的说:“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爹,我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啊。“常少爷的开口,打断了常老爷的话,常老爷抬手就是一巴掌,说:“你说你,就你最没有出息,连自家的妹妹都比不上。“   打完后,常老爷才开口说:“子君啊,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这里院子多,你就留下来,明天一早,跟我去镇府司衙,接你表哥的尸体。“   “好的,爹爹。“常子君低头应承了下来,虽然这件事情,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觉得蹊跷的,不仅仅是常子君一个人,还有那正站在随园外头的王仪。   这随园外头站着,不仅仅是王仪一个人,而是围着许多指指点点的吃瓜群众。   窃窃私语无非就是些,这个宅子这么深,肯定是鬼怪之类的。   前面捕房的人已经将这火给浇灭了。王亮对着身旁的王仪说:“先生,你看前面那些人,就是捕房的人,我之前跟小月儿去街上买菜的时候,就见到过,小月儿说,捕房的人更听从叶思远大人的吩咐呢。“   王亮的语气显得不甚开心,毕竟原本属于抚州,州镇府司衙底下的巡捕房竟然听于一个常州的府司叶思远,这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正巧,这次,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也在人群后方看见了王仪,大步走到了王仪的身边,双手鞠躬,恭敬地笑着说:“王仪大人?“语气中带着点不确定。   王仪也攻手,笑着说:“正是,你是?“   那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笑着说:“我是捕房的掌士官,叫张猛,早就听闻最近抚州新来了巡使,王仪大人,之前太过繁忙,没有时间前去拜访,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此场景下见了面。“   王仪微微一笑:“原来是张猛掌士,幸会幸会。“   张猛也一笑,嘴唇莞尔,却没有露出牙齿,道:“王大人,今日,实在是忙得很,下次,下次定到府上,悉听大人吩咐。“   “吩咐不敢,下次再见。“王仪也客气的说,虽然他的话里也不全带着客气。   王亮看着那穿着制服的张猛离开后,对着王仪的耳边低声抱怨说:“先生,你看那个人的态度,肯定就不是真心的。我们明明都到了抚州这么久,都没有来见我们,还说什么忙,哼。上次,我跟小月儿见到的时候,他们就在街上的酒馆喝酒呢。“   王仪笑了笑,扬了扬手,说:“我何尝不知道,不过不碍事。“王仪又向随园慎重的投向几眼说:“我担心的是,随园一灭,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看来,他们也起了别的打算。“   王亮也看了看随园,他跟着王仪进入过随园,用屁股想想,都知道随园今日突然起火,必定是蓄谋过,想要毁灭什么。   这下一把火,不仅里面拉出了数十具的尸体,人没了不说,证据也都没了,这下,更难查了。   王仪的脑中也是混乱的。   来到抚州之前,zi自己的目的很明确,帝上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让自己查清楚,抚州的巡使为何接连离奇死亡,这一切,是否与西玄有关系。   来到抚州,自己很凑巧的确定了,这抚州存在买官卖官的事情,这事情就是常州的镇府叶思远所为。   先不说没有证据,不能为叶思远定罪,但叶思远真的只有买官卖官这么简单?   抚州的异物,南临的尸虫,是一人所为还是两个人所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西街的失踪人口,是否都被拿来做了实验?还是被这些异物杀害?   这一切超出了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王仪就算聪明,也无从下手,现在也只能一件件地解决。   若要说最容易的,估计就是那个南临来的阿朵姑娘,也许她能够带自己,找到那尸虫。   “先生,你看,是阿朵姑娘。“王亮突然指着后面屋顶上方,低呼道。   王仪顺着王亮指到的方向一抬头,那火光之旁的屋顶上,站立的赫然便是阿朵。   阿朵的肌肤在那正渐渐微弱的火焰中,照的明亮。   她为何出现在这里?阿朵的目光看的方向是那燃起火光的随园吗?   不,阿朵的目光看的方向,不是随园,而是掠过随园后面的一个屋顶,王仪转过了头,那个屋顶上,竟然也蹲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姿态怪异,如同动物一样,舌头半伸出,眼眶充血,脖子伸的老长,这伸出的比例已经与常人相差甚大,那个人就这样怪异的盯着随园。看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手脚并用,跳出老远。   待到那个“人“离开后,王仪将目光转回来,屋顶上的阿朵也不见了踪影。   原来阿朵追的是它,那么这个“人“会是那日,在屋顶的那个东西吗?   这个东西,就是阿朵追的尸虫?   “阿朵姑娘不见了,她在追什么?“王亮似乎也发现了阿朵正在追些什么。“不会是就那个东西吧,先生,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阿朵姑娘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王仪心中是想去的,不管处于公事,还是私心,王仪都是要去的,该去的。但是怎么去?王仪可不会什么功夫。   王仪的眼角看到了出现在旁边小巷里的一个身影,那身影正在小巷中快速的窜脱着。王仪笑了笑,对王亮说:“我想,我知道该怎么找到阿朵姑娘了。“   王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王仪又看了看那时不时出现在小巷交界处的身影,接着看了看王仪,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先生,你确定?”   “至少比你来得靠谱。”   “……”   ☆、八十集 尸虫的真面目   王仪带着王亮钻进了小巷,就这样不远不近,不慢,略快的脚步在各个小巷中穿梭着。   王亮轻微的带着喘气说:“先生,你确定,跟着那个,能找到阿朵姑娘吗?它,它,它只是个小毛驴呀。“   王仪也略带着喘气说:“看,小毛驴都比你能,不然,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好方法?“   王亮思索了下,说:“那还是跟着吧。“   所幸,那个小毛驴,就算撒开了丫子,也跑的不快,在小巷中穿梭还是能够瞄见它的尾巴。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了多少个小巷,只觉得周围的房子越来越破败,王仪想着,该是到了西街的贫民区了。   过了几个街道,外面就是大片的荒地,地面上的土堆高高低低的拱起,那里除了灌木,就再没有任何的掩护了。   那小毛驴撒开了丫子,跑进了那荒土,倒是刚想上前的王亮,被王仪一把扯住,拉回了灌木后面。   王亮看着王仪万分严肃的模样,才警觉了起来,透过了月光,从灌木的缝隙中看去。   月光下,那片荒土中,似乎有什么在月光下,发出着反射的白光。王亮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东西,竟然是个白色的骨头,看起来像是人的骨头。   王亮采恍然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个地方,就是城郊的乱葬岗。   那么这个地面下埋葬的大概都是无名的尸体了,想到这里王亮害怕的瘪着嘴巴,身体僵直,都不敢去深入思考,自己脚下踩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王仪没管身旁王亮,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在荒土地上刨着什么“人影“。   王亮定睛一看,发现,那个人竟然生得有几分像是自己在茅草屋里看到的那个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王仪点了点头,自己知道。看那个东西的模样,应该是在挖尸体,就如同之前在茅草屋找到的那个尸体一样,估计,也是在这里挖到的。   等了一会儿,王亮只觉得自己的脚快要没有知觉。那个东西似乎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尸体,从土地中掏了出来,借着月光,那个尸体竟然看着新鲜。那个东西突然停下了动作,望着前方,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两个人正朝着这儿走了过来。   慢慢的,从轮廓上看,似乎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女人的脚步虚浮,似乎生了什么病,走路的身影都是轻微摇摆着,似乎什么时候就会倒地不起了一样。   那个东西的视线被那两个逐渐走进的人吸引了。   该不会,王仪心中想到,这个东西,该不会想要对生人动手了吧。   虽然知道这个东西并非之前袭击了自己的异物,但这个东西只要一天不查出来,被对抚州的百姓有着威胁。放任不管?那绝对不是王仪的风格。   但是该如何做呢??冲出去?   王亮似乎猜透了王仪的想法,拉住了王仪的衣服说:“先生,你不能过去,那个东西攻击力很强,人的骨头多坚硬呀,它徒手就能打个窟窿,我是绝对不会让先生你出去的。“   王仪沉默了,转头看向那越走越近的两个人。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近到了能够看得清容貌。再转眼,那个东西腿微微后退着,弓着伸腿,眼睛红得跟流出血一般,两只手臂也弯曲着,随时做好准备。   王仪知道,那个东西,随时会攻击那两个人。   王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儿,竟然把自己脚底下踩着的人骨,扔了出去。骨头摔在地面上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夜色里,也足够引起双方的注意了。   果真,那个东西出于本能,立马向后跳了一小步,脸冲着王仪的方向。那另外一边迎面走来的两个人,也停下了脚步,似乎发现了什么,不逃走,也不再前进。   那个女人一个伸手,将身旁的孩儿紧紧的护在怀里。   黑夜之中,顿时一片寂静,那个东西朝着王仪咧开了嘴巴,露出了阴森森,尖锐的牙齿。   那牙齿哪还有人牙齿的模样,顶端都是尖锐的,更像是动物的牙齿。   它的两只腿弓着,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王仪的方向。   王亮跟着王仪一起站在那里,脚却哆嗦着。   王仪却并没有多少害怕,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空地之中,蓦的,荒地之上,突然想起了一阵悠扬的短笛之声。这音乐悠扬,婉转,调子却不似太平般繁丽。更显的诡异清幽了点。   王仪知道,这个是南临的调子,这个调子,在王仪的脑海中,并不陌生。   王亮哆哆嗦嗦了半天,发现对面那个东西竟然面露出惧怕之意,并且向后退了半步。似乎有随时逃走之意。只见那个东西身形一转,朝着王仪的对面,拔腿就想跑,那个短笛之声逐渐变得大声了,那个东西竟然蜷缩了起来,发出了呜呜的叫声。   从对面的黑暗之中,罩着月光,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赫然就是阿朵姑娘,阿朵姑娘的身后跟着那头带着王仪前来的小毛驴。   “阿朵姑娘。“王亮大喊了一声,对着王仪说:“先生,阿朵姑娘来了。“   王仪点了点头,倒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对面阿朵姑娘的嘴边只是携了片树叶,竟然从树叶上能够吹出如此类似短笛的曲调。阿朵姑娘边吹着短笛,边靠近那个东西。在这短笛声中,那个东西慢慢的后退,似乎在惧怕着什么。阿朵姑娘逐渐的靠近,几乎站在那个东西三步远的距离,而那个东西竟然也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等待着制裁一般。   看着没有危险,王亮与王仪绕过了灌木,走向前,王亮走的焦急,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直到绊倒了。一睁眼,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尸体上,这个尸体面色发青,手出其的长如同骨头被一节节打断了一般,那个尸体的眼睛内陷,偶尔还冒着几丝黑气出来。着面目狰狞的模样任凭谁看了都怕,更可怕的是,这个东西的手脚似乎还动了下,缠住了王亮的身躯,这下可好,让王亮本能的尖叫了下。   就是这个叫声,让所有人的注意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阿朵的曲调也停顿了下。   就是这个停顿,让原本匍匐在地的,被尸虫感染了那个东西,重新立了起来,眼睛重新充满了红色的血丝,王仪大叫一声:“阿朵小心。“   阿朵与那个东西只有三步距离,如何都是无法避开那个东西的攻击。只见那个东西的后脚一个弯曲,一个前进,整个身躯瞬间发力的朝着阿朵跳去,露出尖锐的牙齿就朝着阿朵咬去。   王仪不知为何,看见这个情景,心中一跳,此时的他开始憎恨着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若是阿朵今日有了什么事情,估计,自己会怨恨自己一辈子吧。   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只见那个东西用力的撞到阿朵的身上,王仪看向阿朵,提了口气,生怕阿朵出了什么事情,那原本在阿朵唇边的叶子,悠悠然的飘到了地上。   似乎,伴随着叶子,还有黑点之类的飘了下来,一点,一点。王仪仔细一看,阿朵面前有着半圆厚厚的墙,那个墙黑麻麻的一片,就如同那无数个黑色蛊虫组建起来的防御墙一般,原来那巨大的声音,并非撞到了阿朵的身上,而是撞到了这形成的虫墙上。借着这力,那个东西竟然顺势朝着那一对母子跳去,直逼着那母亲的面门。只见阿朵手上一抖,铃声突然叮叮的响了起来,这个铃声,在之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铃声一响,阿朵用力一扯,那个即将快要打到那母亲面门的东西竟然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发出了一声闷哼,就再没有了其他动静。   那个东西的腿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着一条黑线,那条黑线慢慢地分解,挪动,远了竟是蛊虫。   阿朵慢慢的走到了那个东西的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蛊虫竟然黑压压的覆在了那个东西的身上,严严实实地裹住了。   王仪走到了阿朵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不一会儿,那些蛊虫,竟然顶了个还在挪动,比蛊虫大上好几倍,跟毛毛虫差不多的虫子,爬了出来。   “这个,就是尸虫?“王仪看着通体红色的尸虫,问。   “是的,这个就是尸虫。“阿朵点了点头。   “我说你们,能不能管管我啊,这个尸体,拿不下来了。“王亮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他竟然爬了起来,还顺带转了个方向,那个尸体现在正任性的在他的背上,怎么都取不下来。   王仪转头看了看,说:“你就这样,把这个尸体背回去。“   “先生,你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了沙沙一声,似乎有道黑影快速的离开。   阿朵看着王仪,说:“那个人走了。“   “走了?“王亮这个时候背着尸体,走了过来,好奇的问:“什么人?“   “一直跟着我们的人。“   ☆、八十一章 风雨欲来   身后的一道黑影,在眼角划过,差点就以为这只是个错觉,阿朵却回过头,轻斥一声:“谁。“   阿朵伸手一挥,从手中飞过一缕黑色的烟气,王仪急忙回头,朝着阿朵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团黑气穿过了王仪的眼前,王仪发现,那黑气并非气体,而是细小的黑虫,那黑虫张开了翅膀,正快速的飞去,远看,更像是一缕黑气。   那黑气如同细针一般,快速的朝着那个黑影飞去。已经飞在半空中的黑影看着那黑气也没有任何的机会调转身体,只能双手交叉,想要抵挡住那黑气。   黑气毫不犹豫的贯穿进黑影的身躯,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黑影在被黑气贯穿后,竟然,消失了,就如同幻影一般。   另外一个方向,又掠过了一道黑影,跟这个黑影一模一样的黑影。   王仪及时的抓住了阿朵再次抬起的手臂,说:“不用追了,让他走。“   阿朵歪着脑袋看了看王仪的侧脸,又看了看王仪抓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王仪,又看了看王仪抓着自己的手,没有任何反对。   倒是王亮,王亮艰难的走了几步,说:“为啥不让阿朵姑娘把那个人打下来?万一是那叶大人派来跟踪我们的呢?“   “不会,我想知道,他们是谁。“王仪淡淡的说,他的嘴角却拉起了一丝了然的笑容。   “先生你知道吗?他们跟踪了我们多久?“王亮摸了摸脑袋说:“我都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从我们刚进抚州,就跟着我们了。“王仪抬眼看了看天上悠然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淡淡的说。   他早就猜到,却总没有任何的机会证实自己的猜测,唯有今日,他万分肯定。   客栈内,几乎所有的房间都灭去了灯火,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可是龙骧却一个人,在黑暗中,坐在桌子旁,闭目养神。   他的感觉告诉他,他已经逐渐地接近了真相。   第一天,那个异物便找来了这里。龙骧自己绝对不认为是偶然,再加上颜徐跟自己说过的话,抚州的灾祸,是冲着自己而来,等着自己的。说明,这里的那个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这几天下来,龙骧也接触了不少的人物,这中间,却再没有看到任何的异物,说明自己已经接触到了那个人?   龙骧睁开了眼睛,没错,会是谁呢?那个异物的主人,会是谁呢?他们想要接触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杀了自己?那为何迟迟都不动手?   会是与让王仪来调查,买官卖官案件的主谋是同一个人吗?不会?龙骧不确定,但那个随园中的味道,却让龙骧印象深刻,就算不是同一个人,那么也该有所关系。   看来抚州这潭水真是深的可以啊,若自己不在做点什么,深入虎穴,看来是找不到任何的机会了。   自己得加紧步伐了。   此时,门缓缓地打开了,龙骧斜着眼睛,是乌玉。乌玉低声在龙骧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就这几句,让龙骧陷入了沉思。   “你确定?“   “确定,看那个样子,应该是不会错的。“   龙骧沉默了许久,眼睛看了看那放下来的床帐,里面隐隐约约有着一个女孩的身躯,低声道:“那个账本?调查出来了吗?“   乌玉摇了摇头,说:“没有,从我们线索的整理,叶思远确实与寻芳楼红珠姑娘有着密切的联系,红珠很早就是叶思远的人,那徐清若倒是前3年才来的。“   “三年前?不过那巡使身亡,也是有五六年的时间了。按理说,应该跟她,没有多少关系?“   “但是,随园,却是三年前建的。“乌玉道。   “三年前的建筑,竟然一把火就给烧了。你道是为何?“   “这,想要消灭证据。“乌玉想了想,道。   “没错,看来随园那里,我们是得不到什么证据了。“   龙骧压低了声音道。   “那,公子,我们下一步?去将那账本偷过来?“   “账本该偷,却不是我们出马,你明日,送封信,去镇府司衙,把这件事情,告诉王仪。“   “是。“乌玉明白了龙骧的安排,走出了房间。   合上了房门,房间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龙骧却一动不动,就这样定定地思考着什么。   床帐之中的颜徐也并未睡去,她张着眼睛,看着床铺的顶端。她都听见了,也明白,龙骧的担心和无力。   床帐外,传来了悠悠的叹息声,很轻,却让颜徐感觉到心脏,似乎动了下。   那是难受的感觉。   突然,颜徐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女声,又如同男声。   “汝做不到的,汝帮不了他的,他羽翼未满,他在这场对决中,不可能赢的,除非。“   “除非什么。“   “解开封印,接受吾,吾的力量就借给你,汝可以帮助他,可以救他,他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可是,到了那日,吾就要离开。“   “这个,就是代价,汝得到吾的力量,吾,得到汝的身体。“   颜徐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龙骧送与她的项链上,第一次,颜徐觉得自己如此无用,第一次,颜徐才知道,力量的重要性。   她知道,身体里面那个声音的意思,龙骧虽然有梭子,但是他羽翼未丰满,朝堂之中没有能用的人,没有人会帮他,没有人。   唯有自己。   “来吧,感受这力量,总有一天,你会相信吾的,力量,便是一切。“   颜徐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不想被这个声音迷惑。那个声音慢慢的微弱,消失,颜徐的耳边,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颜徐不由得投过床帐,看向龙骧的身躯,仍旧一动不动,他的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八十二 风雨欲来 2   又是一天清晨,又是王亮,又是那个地方,又是一封密信。   王亮简直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人也暗中调查着什么,也许是叶思远大人的死敌,又或许是江湖中神秘的人物,不然,怎么会一连几天都收到这个密信?   王亮已经完全没有新鲜的,将密信送到了王仪的面前,说:“先生,你的信。“   王仪伸手接过了信,随口问道:“昨日那一对受惊的母子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昨日那母亲得了病,无家可归,审婆婆就安顿在了我们府上,请了大夫。“   “嗯,那尸体呢?“   “我背回来的尸体还放着,审婆婆今早去看了,说要跟你当面谈。至于尸虫的那个,被阿朵姑娘的影子吃的干净,连骨头都不剩。“王亮趴在书桌上,看着王仪打开了信,看了几眼后,收起,又仍旧了火盆中。   看着信件在火盆中逐渐殆尽的身躯,王亮终于没憋住,问:“先生,那封密信里面,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仪摇了摇头。   王亮接着问:“那信里,说了让先生烧掉?“   王仪又摇了摇头。   王亮道:“那先生为何每每看完都烧掉?“   “这是职业操守。“王仪说:“就像你每次都偷看小月儿一样,是个秘密。“王亮的脸蹭的一下红了,慌忙地说:“那先生还说了出来。不过,先生,我们接下来,还要调查那个失踪人口吗?“   王仪点了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说:“要去,不过,不是现在。“   “先生你为何如此相信,这个密信呀?说不定,是叶思远大人布的局,要引先生进去呢。“王亮疑惑的问。   “哈哈,你放心,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谁叫我做,我要不要做?这些,我都了然。“王仪笑了笑,并不点破,而是点了点头   “先生你是什么意思?你又在说绕口令吗?什么谁让你,你做不做。就会欺负我们这些读书少的人。“王亮嘀咕了几句,对王仪说:“先生,那我们现在要干嘛?“   “你不是说审婆婆有事情找我?前头带路吧。“王仪开口。   当王亮将王仪带到停尸房后,那审婆婆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鼻子嘴巴被白纱绑着,她转头看见王仪也在王亮的协助之下,绑上了白纱,走进了身旁。   审婆婆才说道:“大人,你看这个尸体,可有什么怪异之处?“   王仪看了看面前的尸体,这个尸体,确实跟第一天到抚州,看到的那些异物长得相似。   虽然自己一直猜想不出,为何第一天,那些异物会来到府邸上,是来杀人的?却着实不像。   王仪上下看了一圈,道:“这个尸体,面色发青,体型,骨骼怪异的很。“   “没错,这个人面色已经发黑,但是肌肉还算柔软,说明死亡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但是他的体型奇特,你仔细摸摸就能知道,他的骨头被扯开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骨头,是被一节节的扯开了?所以体型才显得如此长?“   “是的,这个看起来,不像是外力,若是外力,不可能一节节,如此均匀的扯开,更像是,体内的东西。“   王仪停顿了下,看了看审婆婆,从审婆婆的目光中,王仪瞬间感觉到,审婆婆想的可能跟自己一样。   王亮则瑟瑟地躲在门后面,看着两个人蓦然对视,却是相对无言的模样,不由得焦急开口:“倒是说呀,你们在想什么。“   审婆婆慢悠悠的将目光转到了王亮的身上,道:“我在想,今天的厨房的鱼要清蒸还是红烧的好。“说完,审婆婆自言自语道:“我该去做饭了,大人,我先告辞了。“   王亮的头上只差没有黑线出现了。看着审婆婆走出了房间后,王亮才走到了王仪的身边,不敢看那躺着的尸体,道:“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王仪点了点头,说:“你去准备几件衣服,我要出趟门。“   “先生,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   “我要去趟前川。“   “先生,为何你要去那里?就算要调查叶思远大人的贪污也要去常州呀,去前川干嘛?“王亮摸了摸脑袋,完全搞不懂王仪的想法。   王仪大步地踏出了停尸房,对王亮吩咐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帮我看着叶思远的动向,我去趟前川,应该五日之内就会回来,若是我没有回来,你就离开这里。记住了吗?“   王亮看着王仪凝重的神情,点了点头。   王仪看着王亮脸上满脸忧愁的模样,笑了笑说:“不用担心,这次回前川,我就是找个故人,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这样说。他们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   “好的,先生,但是先生,就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抚州到前川还有段山路,万一遇到土匪了怎么办。“   “你去了,打得过土匪?“王仪挑了挑眉头问,这问的王亮只能摸着头呵呵地笑着。   王仪突然想到什么,问:“阿朵姑娘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可能去遛毛驴了吧。先生找她?“   王仪还特意多说了一句:“没,若是阿朵姑娘问了,你就说我出去几天,别多说了。“   “先生,是怕阿朵姑娘跟过去?孤男寡女吗?“王亮笑呵呵的说。   “。。。。。。。“   “先生放心,阿朵姑娘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   王亮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不过先生,你可能得晚点走,因为昨日那捕房送来了拜帖。“   “捕房?张猛?“王仪倒是没想到,那张猛说了择日拜访,这择日来的还挺快。   “那先生,见吗?“   “见。当然见,我顺道可以看看,随园有没有什么秘密。“王仪笑了笑。   可是让王仪没想到的是,今日,他的司衙不仅来了张猛,还迎来了常州首富,常员外的一家,只不过,这一家里面并没有常子君。   此时的常子君,却独自一人,出现在了东街的一个小巷里,神色急匆匆的,似乎,在赶着什么似的。   走到一个小巷的门口,对着那木门,敲了几下,那木门内传来了声音:“这里问个问题需要一锭金子,不知道,客官可是知道?“   常子君低低地说:“知道。“说完,将一锭金子,丢入了那门框之下,此时的木门内,才传来了声音:“不知道客官,问的是什么?“   常子君从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了一小幅折叠好的纸张,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图形,塞入了门框下,说:“我想知道,这个图案,是从哪里来?又是什么意思?“   门内的人将那画接了进去,却沉默了许久,道:“客官,你的这个问题,会让我惹祸上身啊,我可不能多说,不过我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只能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常子君问。   当那个人慢悠悠的吐出了四个字后,常子君的脸色大变。她没有想到,这个图案,竟然来自那个地方。   ☆、八十三 风雨欲来 3   寻芳楼,徐清若正坐在位置上,隔壁的叶思远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品味着手中的茶水。而红珠虽然坐在了叶思远的旁边,表情却着实不是很好。   但叶思远也没有看红珠的表情,先开了口:“清若,昨日听闻你身体不适,如今有没有好点?前几日,我得了点滋补的药草,让人拿点过来吧。“   “清若多谢叶大人的关心,清若睡一觉自然就没事了。“   “那就好。“叶思远搁下了茶杯,不再宛转,切入了主题:“清若,这件事情,我着实忧虑的很啊。“   徐清若迎上了叶思远的目光,思索了下,道:“现在这个形式看来,抚州确实来了两批人,除去王仪外,还有人,正在调查着叶大人。“   红珠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这个还用你说,早有人明里暗里的调查着叶大人了。“   叶思远抬了手,阻止了红珠的继续开口,红珠才不开心的转过了头。叶思远看着徐清若,说:“你继续。“   徐清若倒是没有生气,微微一笑,接着道:“红珠姐姐说的不错,这样看来,这个明里暗里调查叶大人的人,并非是我们一直认为的王仪,而是,另外一批人。只可惜,他们警惕性高,跑了,红珠姐姐没有看到他们的容貌。而接触过她们的仆人又都是盲人,不可能认得出来。“   “所以,你让我烧了随园是何意?“叶思远不解地问。   “叶大人,你想想,随园可是经过我们精心布置过的,每个地方撒了香料,那些盲人也都训练了许久才能分辨无比相似的院落还有错综复杂的道路。而他们能够从随园逃走,就说明,他们武功不弱,并且,来过这里。既然来过这里,又深入了敌方,摸清楚了套路,他们怎么可能不会再来第二次呢?“   “没错,你说的在理。“叶思远点了点头。   “况且,清若怀疑,这次来的这批人,有可能,也是安阳过来的。“徐清若说的隐晦。   但叶思远却是明白了:“你是说,是帝上派来的?“   徐清若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叶思远。叶思远摸了摸下巴道:“有可能,帝上派了巡使,就是让我们把目标放在他的身上,然后,再暗中派人调查我。看来,帝上,已经盯上了我。“   听了这话,红珠也觉得惶恐,有些焦急的问:“叶大人,那,怎么是好呀。“   叶思远则是看着徐清若,问道:“你觉得呢?“   “清若认为,那些来抚州的人,既然已经调查到了大人身上,大人是逃不了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回去,证据还没有找到之前,先下手为强。“徐清若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找到那些人,然后杀了他们?“红珠接口道。   徐清若仍旧没有应答,说:“只要红珠姐姐守好那账本,怕是没有问题,毕竟,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账本?那账本,只怕没人敢偷,碰到的人都活不长。“红珠自信的笑着说。   “对,清若,说的对,这般,我去趟安阳城,约莫三天时间。红珠,你就等着,那些人迟早会偷账本,那个时候,你就格杀勿论。“叶思远点了点头,站了起身,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有了焦急,也许是到了该焦急的时候。抬起脚,便匆匆的走了。   叶思远之所以这般匆忙,是因为徐清若的话,让他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一个可怕的想法,他紧着眉头,若是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只怕,自己也不会手软的。   叶思远这样想着。   叶思远一走,徐清若便告辞了,虽然两个人的房间,相隔并不远。   徐清若回到了屋子内,却见到房间内,有一个影子。或者说是三分之二的影子,那影子从脑袋处被切去了一半,虽然看的出来,正在缓慢的恢复中。   那个影子先开了口:“徐清若,你是在玩我吗?让我去偷红珠的账本,却把我的影子给杀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如何,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影子少了一半,我的力量便会减了一半吗?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利用我!“   徐清若却毫不在意,轻蔑的笑了笑:“利用?哼,谁不是在利用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徐家的那些事儿?你们不也在利用我?“   “哼。“那影子似乎也知道自己拿徐清若没有任何的办法,于是说:“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了,让我说的话,我也说了。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红珠的账本是偷不得的,你这么做岂不是让那个人去偷?“   “是啊,我就是想让他们去偷。“徐清若笑笑的说。   “你这不是置他于死地?“那个影子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说。   “对,也不对,我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徐清若微微一笑,这样的笑容却让那影子,或者说徐流海觉得胆寒。   之前不杀他的人,是徐清若,为了他,甘愿把自己所有的阴兵一把火全烧了,一句话不说。现在,想要杀他的人也是徐清若。徐流海越来越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也许,当时,就不该让这个女人活下来。但是没有办法,如今徐家的返祖已经降临,而徐流海知道一个秘密,关于徐清若的秘密,就是这个秘密,让徐流海虽然不喜欢徐清若,却仍旧不对徐清若动手的主要原因,虽然动手也不一定会成功。   徐清若的眼睛闪着期待的目光,她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将会如何处理?   客栈内   龙骧看着月亮落下,看着太阳升起,此时的龙骧,一夜未睡。   乌玉推开门之后,龙骧仍旧坐在原位上,似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去。这个晚上,他想了很多,却第一次,有了自己觉得无力的事情。   “公子。“乌玉轻声唤道,换回了龙骧的转头。   “信送过去了。“乌玉点了点头:“若是不出意外,王仪应该在傍晚的时候,就会出发,明日可到前川。“   “嗯。“龙骧点了点头。   乌玉又开了口:“公子,为何不让我们去偷账本,而要你亲自出马?“   “他们,在找我。“龙骧的目光落动了窗外,窗外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但能看见,几个穿着精炼的男子,正在鬼祟的四处走动着,很明显,抚州已经开始动手。   “所以,我要亲自去,这样,我才能知道,这幕后究竟是谁。“龙骧淡淡的说。   “可是,公子,如此做,着实危险。那账本必有蹊跷,那红珠在三四年前,去过南临,我怀疑。“乌玉还未说完,龙骧便抬起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叶思远,应该已经怀疑是安阳城要调查他,他应该不久就会动身去安阳城。抚州全力搜捕我,王仪去了前川,你们正好,去常州,把叶思远的所有证据都搜查出来。“龙骧说,他说的平稳,说明,这应该是他思考了一个晚上,才确定的事情。   “那,小姐?“乌玉知道了龙骧的目的,说。   “所以,你们要保证,明天的这个时候,一定要回来。“龙骧看着乌玉,目光灼灼的开口。   抚州的梭子再多也不会超过十个,要想一天内调查常州,就算留下一个,也保护不了两个人的安全。   龙骧被抓,那颜徐,必然免不了。   乌玉不可能留下来,龙骧知道,乌玉也知道。对上这坚定的目光,乌玉的眼色渐渐的凝重,他点了点头,说:“乌玉遵命,帝上。“   ☆、八十四章 皇城帝上   八十三   一大早,王岑才刚刚起床,刚到了院子,活动了筋骨,一个仆人便匆匆的前来通报。   “大人,叶大人求见。“外面的仆人通报着。王岑觉得意外,平常叶大人都只在每年开春才会来到安阳城,今日为何突然前来,虽然有疑惑,但还是点头,让下人将叶大人请进了客厅。   “王大人。“叶思远面色凝重,看着王岑,恭起手示意了下,就坐在了椅子上,开口道:“王大人,今日叶某前来,是有事疑惑。“   王岑也能感觉到叶思远表情并不好,,只怕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正经地坐正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说:“叶大人,说。“   “帝上派了新的巡使去了抚州,那个人可是王仪?“   “是。“王岑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情,叶思远不可能不知道,并且自己也派了人通报了。   “帝上,只派了王仪一个人过去?“叶思远眯着眼睛,疑惑的看着王岑。王岑能够发现,这叶思远的眼睛里,还有着,怀疑。   “当然。“王岑顿了顿说:“王仪虽然姓王,但跟老夫,却不算是一路。这太平之中,王,徐两姓可是大姓,就像叶大人不可能怀疑徐姓的人,都来自西玄一个道理。“王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   “这点叶某自然知道。但是那王仪确实。“叶思远停顿了下。   王岑笑了笑,重新拿起了旁边的茶杯道:“老夫还以为叶大人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呢,没有想到,竟然是王仪。“   叶思远才不顾王岑略带着嘲讽的语气道:“若是只有王仪,那还是简单的。可是叶某觉得麻烦的人,却是从安阳城过去的。最近抚州总有人暗中调查我的事情,哼,只怕,这个人的身份不仅仅是商人这么简单。所以叶某才怀疑,是不是有些人动的手脚。“   “哦,谁如此厉害了?难不成敢动到叶大人的头上?“王岑倒是不相信,想着也许是叶思远得罪了哪里的人吧。   叶思远思考了下说:“王大人,听说帝上病了许久?不知道王大人有没有去看望帝上?我这里有抚州一些珍贵的药材,王大人,可否替叶某进趟宫。“   王岑不傻,自然知道叶思远说这话的意思。他思考着,再次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叶大人,道:“叶大人是怀疑?“   “诶,王大人此话差矣,叶某是对帝上的龙体担忧,请王大人成全叶某的臣子之心。“叶思远对着王岑又是一个拱手。   王岑摸着胡子,,点了点头道:“叶大人说的是,老夫这就进宫,看望帝上。“王岑站了起来。对于叶思远的思虑,自己也如同惊醒一般,吓出了一个激灵。   “那叶某就在此地恭候着王大人的回来。“   '请。“   也许是刚出事的时候,自己是在场的。又也许是出事的人是王珏,关乎着王氏的名声。这一切的起因让王岑有些不愿意提起,所以有了固有的认知。现在再想一想,若是刚开始都是个局,是个帝上想要出宫,想要去抚州查明真相的局,那么这个帝上的心思,确实恐怖。   这一想,不由得让王岑的后背生出了些许的冷汗。   会是这样吗?   王岑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仆人嘱咐了几句,在门外,透过余光看了看,正坐在客厅等候着自己的叶思远。   若不是叶思远想的那些,倒还好。若真是叶思远想的那般,自己也得做些什么了。   王岑身着好了官服,很快,就进了皇宫。   马车照着它的节奏,不急不缓的朝着前面走着。坐在马车中的王岑,思索了许多,包括这般突然的前往,是否会太过于突然。   王岑在路上之时,便想过。若是如叶思远所想的那般。帝上已经出宫,那么那太监王喜定会想尽方法,让自己不能进去,或者找一个身形相像的人敷衍了事。这是很容易看得出来的,毕竟王岑也算是看着龙骧长大的。这个时候突然的前往会不会打草惊蛇?   若是非叶思远所想,帝上确实生病,突然的前往,会不会惊扰了帝上?   如今天色不早,朝堂之事早上就报告了。如今又没有什么紧急地状况,这般贸然的前往确实不好。   想到这里,王岑掀起了帘子,还未开口,忽然,那马车旁突然行走而过一名布衣的宫女,那身影让王岑停下了思考,转头而望,熟悉,却一直之间,想不起来,那个身影是谁。   “大人?“那驾驶着车的太监呼唤着王岑的注意力。   王岑这才开口,道:“去茗芳宫。“   “是,大人。“   王岑认为,既然自己身为臣子过去看望帝上怎么都不合适,那王珏,帝上的妃子去,便是理所应,合情合理了吧。   茗芳宫中,王珏倒是意外,今日王岑为何来得如此突然。   “叔父,为何来得如此匆忙?“王珏身着着华丽的衣服,慵懒的问道。   “帝上最近有召见过你吗?“王岑挥手屏退了宫女后,直接开口。   “并未,自从帝上生病后,就没有见过了。前几日,我还递了帖子呢,叔父为何突然这般?“   “糟了。“王岑暗自喊了一声。   “什么惨了?“王珏仍旧摸不清头脑。   “别说了,你快跟我去乾天殿,请见帝上。“王岑焦急地说。   “为何?“   “别问那么多,就用你的名义,说我在外头得到些许珍贵的药材,敬献给帝上。不论如何,今日定要见到帝上。“王岑说。   “好,好。“王珏其实还是不懂,为何叔父要如此唐突,突然的求见帝上。看着叔父的模样,该有重要的事情,自己也不敢再多问。   只得让玉春草草准备下,朝着前天殿起轿。   王府中,管家正端上了上好的茶叶。但叶思远无心喝茶,更无意坐下,只是焦急地来回踱步着。此时,叶思远的随从跑到了叶思远的耳边,悄声的说:“大人,从抚州来的消息,红珠姑娘已经抓到了那个从安阳城过去的人了。王仪王大人,昨天夜晚就动身,去了前川,据说是去看望故人,并不在抚州。“   叶思远听闻了这个好消息后,才舒了口气,也难为自己跑死了三匹快马,赶了一天一夜,到了安阳城。   叶思远挥了挥手,才坐在了椅子上,此时,才有了心情。看了看身旁的茶杯,端了起来,仔细的闻了闻,只见这个茶叶清香扑鼻,色泽光滑,对着身旁的管家道:“这个茶,成色不错,哪里的?“   “叶大人喜欢?待会让下人打包点带回去,这个茶可是难得,来自东湖郡,靠着东疆,所以一年才这么一次的收成。“管家讨好的说。   “那是难得。“叶思远品尝了一口后,果真清香生津,点了点头,道:“果然好茶,东湖郡,不就是诸葛大将军呆的地方?我倒是没想到,诸葛大将军为何突然请旨,去了那里。“   “哈哈,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若是大人回去抚州也许还会遇见大将军。“管家笑眯眯的说。   “为何?“叶思远突然心中一跳,道。   “叶大人不清楚?之前先帝还在的时候,诸葛大将军便在前川抵挡过西玄的阴兵,以少胜多,听说他的妹妹就是在那场战役中死去。所以诸葛大将军每年开春,都会去前川,算是祭拜,也算是怀念吧。“   “轰。“的一声,只听见什么东西在叶思远脑海里炸开。叶思远一片空白,连手上的茶杯落了地,也没有听见,更别提管家的叫唤声了。   前川,之前诸葛军救过先帝,如今。怪不得,怪不得,王仪为何突然去了前川。   想到这里,叶思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的走出了,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啊,马上回抚州,快,快!“   ☆、八十五 皇城帝上 2   乾天殿前,王喜看着面前求见的两个人,心中虽然也有了警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镇定的说:“珏妃娘娘,王老。不知道今日前来,是有紧急的事情禀告?“   王岑与王珏对看了一眼后,由王珏开了口:“臣妾不知帝上是否好转,臣的叔父又得到了些许珍贵的药材,想要敬献给帝上,特此求见。“王珏道。   王喜平静的道:“帝上刚用了药,就此歇下了,珏妃娘娘还是隔天再来吧。“   王喜婉转的说,但越是这般婉转,王岑的心便越是不安。   王珏看了看王岑,接受到了王岑的眼色,再开口:“这些药材,还是新鲜的好,臣妾求见帝上。“   王喜面色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理由牵强了点,但若是自己再推脱,只怕,王岑会更加怀疑,只好说道:“请珏妃娘娘,王老在此等候,奴才这就去通报。“   “劳烦王喜公公了。“   王喜对着两人行了礼,便走进了宫殿中。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就在王岑有些挂不住心态的时候,王喜公公才姗姗来迟,对着两个人说:“帝上请珏妃娘娘进殿。“   王珏偷偷的与王岑又对视了一眼,看见王岑暗暗点了点头,才抬起了步子,刚踏出没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无比熟悉的声音:“请王老也一并进来吧,正好寡人也问问,朝中还有没有什么事儿。“   殿内传来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外面三人的耳朵内,倒是让王岑心中一惊,这声音,该是帝上的没错,难不成。   “王老,王老,请吧。“王喜在旁边叫唤了两声,王岑才反应了过来,恍然答应了一声,跟在了王珏的身后,进入了殿中。   心惊胆战的走进了宫殿,乾天殿的内殿中那巨大的卧榻之上,正侧身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明黄色的衣服,衣服上还绣着华丽的无爪之龙。   王岑跟在了王珏的身后,偷偷抬起的眼角看到了那并不陌生的明黄色。再往上点,那熟悉的容貌印入了王岑的眼里。   没错,是龙骧。除了面色泛着苍白,其他的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帝上并未出宫,那么去抚州调查的,难道会是帝上调去的吗?   乾天殿外,王喜在前头领着路,将身后的王珏还有王岑引到了殿外,行着礼恭迎着王珏的离去,倒是王岑停下了脚步,王岑试探的问道:“王喜公公,不知道,帝上最近是否一直呆在殿内?“   王喜面色有些疑惑,问道:“当然,御医都嘱咐过,帝上的病可不能吹风,所以连出去散步,都要用着帏帐,由殿内的护卫护送着。王老为何突然?“   “哈哈,老朽这不是担忧帝上的身体吗?“   “哈哈,王老多虑了,奴才自然会竭尽全力,照顾好帝上。请王老放心。“王喜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老朽就放心了。“说完王岑就朝着王喜点了点头,大步的走去,经过那殿前的护卫面前,神色特意的四目相对后,便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这一眼,没有旁人发现,除了那王岑还有那卫兵之外。   王府   王岑的马车才刚停稳,那王岑便踏下了马车,迎面而来的是王府的管家,王岑还未问道,倒是管家先开口:“王老,叶大人突然有事,急匆匆的就走了。“   “走了?“王岑有些诧异,不过转而思考,这样也好,免得将来发生什么让旁人发现了。   “管家,你把叶大人所有寄在这里的东西,都处理掉,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王岑便走边对着身旁的管家说。   “是,大人。“   “顺便,让人把关于抚州所有官员的资料都给我拿到府中。我要看看,叶思远这个买卖做了到底多大。“   “是,大人。“   王岑内心总有点不安,虽然今日进宫,见到了帝上。但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王岑暂时不知道,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叶思远,就像是个岌岌可危的墙,自己可不能让这随时要倒的墙,将自己染上灰。   抚州城外的后山,有一条小路,从那里,会是最快到达前川的捷径。王仪也算是从地图中,无意中发现的,但却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劫匪。自己一个文弱书生,一匹马,这看起来确实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可是劫匪哪官这么多?   堵住了,自然伴随着霸气的呐喊:“此路是我开,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王仪看着从草丛里冒出来,这若干个草莽大汉,有些后悔,自己为何带点护卫。自己倒是聪明,贪了小便宜,但是便宜没有贪到,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壮士,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王仪叹了口气,现在这样的情形,着实是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叮叮叮。“一阵熟悉的铃铛声,突然从王仪的身后响起,突然,王仪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的暖流。   似乎,每次自己危险的时候,这个铃铛声,都会响起。   “谁,是谁?“那领头的那个大汉听到铃铛声后,四处张望着:“又来一个?正好,今个儿,我们兄弟赚到了。“   “呀,老大,来了,还是隔骑毛驴的小娘儿。“旁边的一个小啰啰吸了吸口水,说道。   这后山,不知道,是因为人少而罕至,才有了这群流匪。还是因为有了这群流匪,才少有人来。不过这里的毛竹却是生的茂密,层层隔隔,一棵,隔着一刻,似乎一眼,只能看见个隐约的影子,看到不过全貌。   王仪却能从毛竹的空隙中,看到,那个轮廓。   王仪叹了叹气,好心的对那群蠢蠢欲动的流匪说:“我要是你们,就会选择不过去。“   不过,没有人将这好心的劝告听进去,只有一个大汉从后面抓住了王仪的身子,其他的几个,则迫不及待的朝着那毛竹的深处走去。   王仪背过了身子,这个时候,自己该英雄救美,那王仪想了想,算了,毕竟,自己才是被救的那个吧。   没过一会儿,身后传来了无数声的尖叫,叫声四处逃窜着,消失在了林中。王仪也发现自己身上的麻绳慢慢的松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话语:“我只是顺路。“   “叮叮叮。“这声音伴随着熟悉的铃铛声,王仪不由得拉起了笑容,道:“我知道。“   这样的感觉,挺好的。   ☆、八十七 觉醒前夕   前川,一个离西玄最近的地方。在那里,你只要站在边缘,便可以看见那隔绝着两个王朝的阴山。   那山顶上长期笼起的雾气无论何时,都在山顶上盘踞着,那瘴气,便是隔离着两方人民的屏障。   王仪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诸葛大将军,一个少年征战,却能震摄四方的诸葛亓。   如今,他也是年过了四十,银发丝丝点点的点缀着梳着精神的发髻。他正站在前川的村头,凝望着远方的阴山,一句话不说,一动也不动。   看着在风中飒飒而动的披风,站在诸葛亓的身后,王仪似乎能够闻到那坚毅的味道。   他是承袭着诸葛血脉的大将军,更是将星在身的大将军,但是为何,他会在最鼎盛的时候,甘愿退出朝堂的中心,镇守着东疆边境。   王仪不懂,但是从诸葛亓眺望远方,那丝落寞的神态之中,他能够感觉到柔情,还有眷念。也许让他甘愿退出的,不是自己的责任,而是那抹回不去的记忆吧。   王仪深吸一口气,挺了胸口,上前一步,朗声道:“诸葛将军。“   诸葛亓回头,那凌烈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王仪,眼神放柔了许多,道:“你很像他,你身上的味道。你也是王家人吧。。“   “在下王仪,是抚州的巡使。“王仪拱了拱手,道。   “巡使?抚州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了。不知道,王大人此次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此次,并不是王仪来找诸葛大将军,而是帝上。“王仪道。   “帝上?“   “是的,帝上,帝上让臣前来,是有一事相求。“王仪直视着诸葛亓的眼睛。   诸葛亓沉默了,他并未开口,而是看着王仪的双眸。那眼睛中,除了坚定,更有一种说不上的感情,是渴望。这样的渴望,自己也曾在那个人眼睛中看到过,仅有一次。   诸葛亓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帝上所求,身为臣子,自然无法拒绝。“   王仪再次拱手:“那就多谢诸葛将军了。“   密室中,那红珠似乎已经打算跟龙骧长久的耗下去,道:“你不说?没事,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耗着。给我端把椅子进来。你若是不怕这尸虫的噬心之痛,那我就不信,你忍得住这个小女孩身上的苦痛。“   “你想做什么?“龙骧不由得低喊道,他的额间正泛着汗珠。   “我?那就看你什么时候想说了。“红珠微微一笑,一言不发,但是手却朝着颜徐伸了过去。就在此时,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凑在了红珠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红珠脸色大变,连话都没说,就留下了龙骧和颜徐两个人,匆匆的离开了密室。   密室的铁门重新从外面上了锁。密室内,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龙骧还有那昏迷不醒的颜徐。   看着红珠的神情,龙骧知道,若不是寻芳楼出了事情,那就该是常州出了事情。   但他也知道,不管是哪里出了事情,给自己有了缓解的时间,红珠也不会耽误太久,自己的困境也解决不了,现在的唯今之计,便是带着颜徐离开这里。   龙骧努力的集中着精神,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石块砌成了这个密室,只在上方有着一个小窗户,但那个窗户的距离,却远非常人能及。其他的,也只剩下一个铁门,这个铁门从外面上着锁,若是从这个铁门,自己根本无法出去,除非。   龙骧反手,从那乌玉扳指,靠着手指的地方,抽出了一根细小的银针。他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了那银针,只听见咔嚓一声,自己的身上的铁链应声而解。   龙骧走到了颜徐的身边,拍了拍颜徐的脸蛋。   他倒是不怕颜徐被尸虫所染,她的身上带着他给的守魂珠,这个珠子可以镇守魂魄,自然可以让这个肉体,百毒不侵。   就算是这样,也洗脱不了此时龙骧心中的罪恶之感。   还记得在前一天晚上,自己将白犀叫到了身边,嘱咐他,若是那些人将对颜徐动手,不要阻止,在颜徐被带走后,第一时间去寻芳楼拿去账本。   这个时候的账本,应该是最为容易的。   龙骧做的都没错,他肯定白犀说不定已然成功了,那又如何?龙骧看着面前缓缓睁开眼睛的颜徐,才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   “你没事吧。“龙骧关切地问。   颜徐轻轻的摇了摇头,认真的说:“汝中毒了。“   龙骧笑了笑,伸手阻止了颜徐的动作,将那被拉出衣领,散发着亮光的珠子,放进了颜徐的衣领内,摇了摇头说:“你戴着。然后,我带你走好吧?“   颜徐歪着脑袋,看了看龙骧,接着用力的点了点头,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龙骧看着自觉爬上自己怀里的颜徐,心中突然有了奇怪的想法,也许颜徐知道,知道自己在利用她。她不介意吗?龙骧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决定,是太平的帝上做的。而将收魂珠戴到颜徐脖子上,则是龙骧的决定。   因为,他想要保护颜徐。   客栈内。   常子君正奇怪的看着匆匆回来,匆匆收拾着东西的常员外。   自从那次,去见了王仪后,常员外便是出门忙了一天一夜后,竟然开始收拾了东西。   常子君因为临时有事,未去镇府司衙,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问道:“爹,你在干嘛?“   常员外神色焦急地说:“回常州。“   “为什么回常州?“常子君能够察觉到自己爹身上的焦虑,还有害怕。   “当然是将所有与叶思远大人往来的证据都销毁了。“常员外并不打算隐瞒常子君。   常子君脸色一变,道:“叶大人,不行了吗?“身为常州的首富,常家跟叶思远大人的联系自然不浅。   “唉。“常员外停下了动作,道:“前日,我去了镇府司衙,见到了张猛,就是抚州捕房的掌士官,他也去了镇府司衙。“   “他?难道是因为随园大火?“   “对,他是因为随园大火,里面埋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抚州近年来,失踪的人口。“常员外低声道。   “这个事情也是我无意听到的,当时说道随园的时候,王仪顺带的问了句叶思远大人在何处?我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劲了。随园没有人知道是叶思远大人的房子,那王仪知道,可见,王仪已经盯上了叶思远大人。“常员外如此分析着。   “王仪是抚州的巡使,但是抚州近几年,不是?“常子君并没有说透,而是安慰道:“爹不用担心,这话不一定会传到帝上那里,再说了,爹爹,你不是说那王仪要出门,看看你亲戚?往前川的方向去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总有不好的预感。现在是新帝登基,新帝派了王仪前来,那王仪是个硬脾气,定会追查到底。这不就说明新帝想要调查这个了?再听说了,那帝上卧病在床,许多天未出朝了,指不定呀。“常员外突然小声的说:“指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混入了抚州,给了王仪命令,不然王仪怎么突然去了前川?所以,我还是稳妥点。“说完,常员外,继续让人打包着行李。   本是常员外猜测的话,但在常子君的耳朵里,却突然觉得像是一道闪电,劈中了自己。   太平帝上,新帝,抚州,叶思远。   说不定?难道真的是如此?   常子君决定再次回到那个之前的客栈。   ☆、八十八 觉醒前夕 2   此时的红珠正坐在马车上,朝着抚州走去。   果真如龙骧所料,红珠脸上如此焦虑的原因,是因为寻芳楼出了事情。   刚才下人回来说,有人闯进了自己的房间,那账本的盒子已经丢失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会对账本下手。   “停下。“红珠在马车中喊了一声。她觉得不对劲,那盒子里面自己都涂了毒药,若是接触到了,必然会像龙骧一般。况且那毒药是用尸虫的卵制成的,那味道虽然旁人闻不到,但是对于虫来说,却是异常明显的,想要追回木盒,并不难。   红珠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一转想到:“为何如此突然,看来,这并不只有这关押在密室里一个人。“想到这里,红珠的脑海里闪过,才刚抓来了颜徐,就有人闯进了寻芳楼,这一切,难不成是阴谋。   此时的红珠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寒,大声的对着马夫喊了一句:“回头。“   于是马儿调转了马头,放弃了不远处可见的抚州城门,快马加鞭朝着那密室在此跑去。   从小龙骧便在龙贤的教导下长大,武功自然不差。此时的龙骧体内有了那尸虫,尽了全力,也才上了那顶上的窗户,出了窗户,便出了一个类似半山的洞穴中。   这里,龙骧认得,是抚州的后山。在这里弄了个密室,自然是不错的选择,因为这里鲜少有人来到,多流寇。自己想要隐藏着事不易,若是再遇上流寇,那后果不堪设想。   龙骧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颜徐,不顾已经虚软无力的四肢。   脑中却回想着发生的一切。   当日自己夜幕之中,得知叶思远离开抚州后,闯进了寻芳楼,并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木盒,但是那木盒上白色的粉末让龙骧知道,这个木盒不简单,很可能便是来自南临,想到这里。放弃了偷走木盒的计划,只是没想到,这个粉末仅沾染到了皮肤,竟然有如此剧烈的毒性,体内犹如火焰燃烧,连事先服下了解毒草都没有效用,若不是事先服下了梭子秘制的护心丹,只怕也撑不到现在。红珠说是尸虫,也就是说,这个粉末便是尸虫,南临的第一奇虫。   但是南临这个已经被专人看管的尸虫,为何会出现在太平呢?   难不成,这件事情,跟南临也有关系?   密室中,那红珠刚回到密室,便对着门口看守的人大声的喊道:“开门,你们进去将那两个人杀了。“   门口的守卫却有着点犹豫,相互对看了后,说:“可是,大人嘱咐过,要等他回来。“   “我的命令,难道不是他的吗?你们还不快按我说的做,难不成你们都想死在这里吗?“   那守卫看着红珠那杀气毕露的神态,心中也有了怯意,点了点头,开启了铁门,拔出了腰间的刀。   月光借着那顶上的小窗透进了密室,照亮了空荡的密室,还有那被卸下的铁链。   红珠火气腾发,大声的吼道:“废物,这群废物。还愣着干吗,还不快追。“   “是,是。“   足足有三十来人,拿着武器的人举着火把,从密室的周边集结着,冲进了乌黑的山林中。   远远的有一个人,正戴着黑色的斗篷,微笑的看着底下这如此壮观的场景。   月光下,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但是那影子,却并非贴着她的脚,而是隔了老远。   那五分之四的影子开口道:“你就这样看着?“   “是呀,就这样看着,我的阴兵都被烧掉了,除了看,还能做什么呢?“那个人说道。   “你辛苦练出的阴兵就这样被烧了,你不会舍不得吗?“那个影子发出了痛惜的声音。   “那些,都是失败品,我要,就要最好的。“   “最好的?“   “力量,还有权利。“那个人淡淡的说,月光照亮了她眼中的渴望。   “你身上,已经有了徐家的返祖之力,难道,还不够吗?“那个影子说。   “自然不够,那个力量,它,还没有完全的选择我。在没有完全选择我之前,我终归只是个候补。“   “那你现在为何又站在这里。“   “我只想要看看,他,究竟值不值得我付出。“   “付出什么?“那个影子继续追问着。   那个人淡淡地瞥了那地上的影子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道:“你若是不想连这个影子都失去,最好,闭上嘴巴。“   “。。。。。。“   那个人重新获得了安静后,才将视线放在了那山丘之下。   就如龙骧所知道的那般,这个后山,多流寇。   这不,在山上,抢劫过王仪却一无所获的流寇猛汉又重新走了出来。   “老大,你看,前面有火把,看数量,起码有三四十号人。“其中一个生的瘦小的人,对着身旁魁梧的壮汉说。   那壮汉看了看,点了点头道:“我们只有十来个,不是对手,我们换条路走。“那壮汉虽然一个个生的魁梧,却是胆小的很。   “唉,今天真倒霉,早上的道上生意没做上,还碰上了南临的蛊师。“   “就是,就是。“   “诶,老大,你看,前面山坡上,好像有个人。“   “好像是,你们去看看,周边还有没有旁人,可别让人又搅了。“   “没有别人,老大,就那个人,戴着斗篷呢。“   “那就行,等下,隐秘好,探查下敌情,就上去把他截住。“   “好的,老大,瞧这背影,像个娘们。“   “如果是娘们,就让你们,都开开荤。“   “谢谢老大。“   在后山的半途中,龙骧真的觉得体内有一股火焰在翻滚着,四肢已经虚脱无力,但是左手却牢牢地抱紧着颜徐,并未放开。   他气喘吁吁,从那个关押着两个人的密室中逃脱已经浪费了龙骧的大部分体力,如今怕是没有力气再前进了。   颜徐心疼的用手轻轻的环着龙骧的头。   龙骧虚弱的抬起头,笑着说:“颜徐,你还能走吗?“   “嗯。“颜徐点了点头,她只是个孩子,那些关押的人只是上了绳子,并没有给颜徐下药。   “听我的话,你赶紧走,离开这,去找乌玉或者王仪。记住了吗?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回头,往前跑。“龙骧用着最后的气力,对着面前的颜徐说,还伸手将颜徐往前面推了推。   “嗯,不走。“被推的后退了几步的颜徐再次走了回来,走到了龙骧的身边。   “走啊,再不走,我们又会被抓回去的。“龙骧用力的吼道。   但是颜徐依然倔强的不走,她带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再次走到了龙骧的身边。   “不要走,陪着汝。“   话音还未落,身后的火光已经完全逼近了两个人的身后。   一切都晚了!   ☆、八十九章 觉醒   身后火光亮起,数十个人打手举着火炬追到了两个人的身边。龙骧的心中只剩下懊恼,看着自己面前倔强仰起头的颜徐,他为何要将颜徐拉进这个政治的漩涡中。也许,自己那个时候就该让白犀带着她离开,就是因为这个内疚,让龙骧定要护住颜徐。   可惜,身后追来的人,却不想给龙骧这个机会,待到周围数十个人团团围住了龙骧后,龙骧才伸手将颜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领头的那个笑着看着如同板上鱼肉的两个人,狰狞的笑道:“对不起了,叶大人吩咐道,要你们的命,所以。哼哼。“说着,就举着刀朝着龙骧靠近。龙骧只觉得身体虚软,提不上力气,却全力的护住了颜徐,   可没想,面对这刀光剑影,这凶猛大汉,颜徐一点都没有害怕,竟然还上前一步,双手张开,挡在了龙骧的面前。龙骧想要伸手拽回颜徐,却是有心无力。   “哟呵,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要靠着一个小女孩保护,不看你的模样,这毒应该已经深入了骨髓,你也快不行了吧。不过这样也行,我先送小的上路,再送你上路,也一样。“那个领头大汉操着刀,指着倒在地上的龙骧,还有龙骧面前的颜徐,笑道。   “大哥。“这个时候,从领头的大汉身旁,走出了一个较为瘦小的男子,笑眯眯的说:“这个时候哪需要你动手啊,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兄弟我吧。“   “哈哈哈,谁来都一样,弟兄们,只要干完这票,叶大人就会有重金相送,大家人人都有份。“领头大汉爽朗地笑着说。   身后的数十人齐声高呼举着手中的火把。   “没有人来救你。“只见那个瘦小的人搭起了手中的巨大的锤子,慢慢的走向颜徐的面前,歪着嘴巴说。   看着逐渐走进的恶人,龙骧也不自主的紧张了起来。此刻的龙骧心中起了巨大的变化。无助,无力,无奈。面对想要保护的人,什么都做不到。   就算自己是太平的帝上又如何?就算叶思远知道了,也不会放过自己。   这个就是政权,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自己父皇生前总说的话:“人,永远是为着自己活着。除非自己强大,否则,所有的人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政权,就如同战场一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龙骧在今天之前,都无法理解这句话。因为他是龙贤唯一的子嗣,所以理所当然的便继承了帝位。没有龙贤当时的血雨腥风,更没有你争我夺。   但就在今天,龙骧知道了。这个帝位是虚伪的,因为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虚伪的,没有一个人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梭子,忠的是太平的帝王。官员要么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要么,为的便是这个政权。谁是为了自己?除了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   “颜徐,让开。“龙骧的声音伴随着那抬起的刀大声的吼道。想要伸手,用尽了全力的手却只能够到颜徐的衣角。   龙骧感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不行,还不行,颜徐,颜徐有危险。   此时的龙骧只能勉强的抬起头,连那颜徐的额身影都变的摇摇晃晃的。   不够强大,不够强大,不够强大。   一切的原因,都是不够强大,所以你保护不了任何你想要保护的人。   “这场上凡人,如同世间蝼蚁。汝,想要拥有力量吗?快,召唤吾,接受吾。“   是的,力量,一切都是力量。   都是因为不够强大。   不仅仅是龙骧,颜徐的心中竟然响起了浅浅的低语,颜徐知道,是它,也知道,能拯救自己,能够拯救龙骧,只有它,这个隐藏在自己体内的怪物。   “汝,真的,能够给吾力量吗?“   “可以,吾可以给汝世间最强的力量。“   “力量。“   “召唤吾吧,接受吾吧。颜徐!这个是汝的宿命,是汝一辈子无法逃避的宿命。汝不属于这里,汝该去的地方,叫做西玄。“   “。。。。。。“颜徐的视线慢慢的模糊,只觉得周围火光通明,那越走越近的莽汉面目狰狞,那越抬越高的锤子银光闪闪。   颜徐只觉得似乎有什么液体,流进了自己的嘴角,那咸咸的味道,是颜徐从未尝过的滋味。苦涩,心酸,无力。   颜徐,若是应了它,你这辈子就再也回不去了,你即将离开太平,离开后面的这个男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呀,到黄泉路上,你可别怪哥哥我啊。“那个男人正举着锤子,对着颜徐高高的喊着。   “记住吾,吾名徐福!“   “徐福。“   “是的,徐福,那也是汝的名字,记住,一辈子,牢牢的记住!“   这一瞬间,寒风泠冽的吹来,那山坡上,一个带着斗篷的人在高高的看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那山坡之上,突然冒出了十来个大汉,正是山上的流寇。   “果真是个娘们。“这流寇看着戴着斗篷,缓缓转过身子的人,猥琐的笑着说道。   “哈哈,我们赚到啦,小娘们,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那几个流寇就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只见那戴着斗篷的人冷冷的笑了笑。   一个扭身,躲过了伸来的虎爪。   “哎哟,还有一手,兄弟们,出网。“那领头的流寇眼色一变,这群流寇能够称霸到今天,并非全无能耐。   只见这十来个流寇,从腰间丢出了无数的绳子,相互借住,相互旋转,变换着方向,朝着那戴着斗篷的人冲了过去。   只见她身形一闪,想要高高的跃起,不想却被脚上不知道何时缠上的绳子给拉了住,她眉头皱了皱,硬是被拉下了地面,那几个大汉往前冲了几步,她硬生生的被往前拉了几步。   她没有想到,这群看似好对付的流寇竟然这么棘手。   她一转头,那原本在地上的黑影,如今已经消失不见了。耳边还传来了隐约的话:“徐清若,我先走啦。“   徐清若不屑的拉了拉嘴角,本来,自己对他也没有多少奢望。   “小娘们,就别看别人家的热闹了,跟我回家,我们自己热闹热闹呗?“流寇的头领猥琐的笑着,周围数十个人的腰间正绑着麻绳,相互围绕成了一个网,将戴着斗篷的徐清若生生的围困在了中间。   徐清若的眼睛中开始凝聚起了凶光,是他们逼着自己,大开杀戒的。   想到这里,徐清若的手慢慢的抬起,嘴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从脚边升起了团团的黑气,黑气笼罩着徐清若的周边。   那流寇看见此番情景,个个皆有所惧怕,那领头的流寇更是目瞪口呆:“你是,你是西玄徐家的人。“   徐清若面对那领头的质疑,不开口,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微笑着,只见她嘴巴里仍旧念念有词,瞬间,那团黑气越聚越盛,直逼着那群流寇扑面而来。   “记住,吾名,徐福!“那颜徐抬起了头,那面具下的眼睛,透出阴异的红光,她的周围燃起淡淡的红色,红色中带着黑色的阴气,那阴气似乎从颜徐的身体里冒出,源源不断的冒出,笼罩着颜徐的周身。   那举起的锤子久久未曾落下,那举着锤子的男人,面色红涨着,接着变成了青紫色,嘴巴咿咿呀呀的,想说什么做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脖子如同被人紧紧勒住一样,明显的紧缩着。   颜徐的嘴角,拉起了一抹笑容,一抹满足,而又诡异的笑容,她的手慢慢地伸了起来,隔着空气,半握着,对准了领头的大汉,口中念叨着:“嘣。“手掌慢慢的合拢。   周围的人都惊恐的后退着,面前这个人,这个仅仅八九岁的小孩,在黑夜中,在月光下,此时,就如同鬼神一样。   蔑视众生,阴寒戚戚。   ☆、九十章 觉醒 二   那群围困的众人,手举着火炬,眼睛惊恐的看着那被抬到了空中,赫然倒地的瘦小青年,他的舌头长长的吐着,脸色因为没有空气而变得青紫。   颜徐的手松开了指头,对着周围的人,巡了一圈,微笑的说:“下一个,是谁呢?“   明明是个孩子,此时吐出来的语句,却如同成人般的阴寒。   她的眼睛红的惊人,被血染过了一样,印着周围的火把,衬得诡异。   “你,你不是人。“那领头的人许是没有想到,原本好对付的人,竟然变的如此的迅速。一个武功高强的兄弟,不到走一步路的距离,就这样生生的死在了这个孩童的手里。   “吾,吾乃徐福,记住吾的名字。徐福,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颜徐发出的笑声,周围同鬼煞之气瞬间暴涨,笼罩了地下所有的人。有的人举着火把,想要逃避这鬼煞之气,没想到,那气竟然化成了鬼爪,将人一把扯了回来。   鬼气笼罩之地,哀嚎遍野,里面的人挥舞着火把,却驱赶不了那扑面而来,泛着绿色红色,黑色的气体,被气体附上的人类,如同被吃掉一样,脸皮慢慢的溶解,骨肉慢慢的萎缩,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也许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什么东西下面。   雾气中间的颜徐微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享受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久违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深深吸了口空气。   突然,那领头的人不顾一切,举着大刀朝着颜徐凶狠的劈来,凌烈的大刀透出了颜徐的红色眼眸。似乎左右是死,宁愿在死前也将颜徐拉下地狱。   可是哪有这么简单呀,那个大刀锋利的刀刃停在了颜徐头顶一个拳头的距离,那个领头的男人惊恐的看着颜徐,视线慢慢的向下,颜徐的手不知道何时穿透过了大汉的躯体,直逼那心脏。   颜徐伸手一抽,只见那粉嫩的小手上,周围护着黑气的手中,握着一个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砰。颜徐笑着,脸上写满了兴奋,那个刀如同失去了头的苍蝇,跟着主人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颜徐将心脏随意地抛下,眼光瞄到了身后倒在地上的龙骧,转过了身子,迈开了小腿。   她慢慢的走到了那倒地的龙骧身边,蹲下来,用着粉嫩的小手摸着龙骧的面庞,自言自语道:“他就是汝想要保护的人?哼,汝的身体早晚是吾的,不如就让吾来替你,斩断这个无谓的羁绊吧。“说完,那小手滑落到了龙骧的脖子上,颜徐的嘴角拉起了阴狠的笑容,她的手微微用劲,龙骧的脖子上,落上了红色的痕迹。   颜徐皱起了眉头,她的衣襟内,亮起了蓝色,浅浅的光芒。颜徐厌恶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才来得及说出一句:“守魂珠。“后,她的眼睛一下子退成了黑色,身体一软,人便不自觉的失去了知觉,倒在了龙骧的身上。   那周围的雾气慢慢的散去,这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那地上整齐的倒着三十来具的尸体外。   咻,只看见一道人影落在了龙骧和颜徐的身边,那白发赫然便是前来的白犀。白犀担忧的探了探两个人的脉搏,皱着眉头撇了一眼周围惨不忍睹的尸体后,便抱着颜徐,用背顶起龙骧,咻的一下,再次消失在了这个尸体组成的怪圈之中。   徐清若拍了拍手,看着倒在面前的几个流寇,那些流寇五官里,露出了黑色的雾气。   徐清若哼了下,若不是自己还有事情,才不会让那几个人得了机会跑了。   不知道,那太平的帝上如何了,是否死了?对于这些事情,红珠是不会出来了,三十来个对付一个中了毒的男人,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徐清若想到这里,迈开了腿,不快也不慢的走到刚才视野极好的山坡上。   才一眼,那壮烈的场景就让徐清若皱起了眉头。   三十来个人的尸体,而那两个人却没有了影子。   难不成,自己真的小看了龙骧?   在自己打斗中的间隔,在这三十来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团体灭了门,还逃走了。这一切都预示着龙骧的身旁,并非没有高手。   难不成是梭子?听闻太平的梭子不仅执行着探查情报的功能,也是一只只听从太平帝上的秘密队伍,梭子应该是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置人死地。不过梭子不是去了常州?难不成,是龙骧的计谋?   越想,徐清若越觉得龙骧不简单,越想,徐清若越赏识龙骧。   她不自觉的微笑了一番,拉了拉斗篷,转身离开,徒留那山脚下的数十尸骨。   自己想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自己的计谋似乎已经失败,但徐清若的心中已经有了新的目标,这个目标,便是龙骧。   从鬼洞活着走出来的徐清若,便在背上,获得了一个图案,或者说,是一个图腾,一个关于徐家的图腾,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作为返祖的替身而存在的。   出生在徐家旁枝的徐清若,原本可以逃离这一切。不过徐家失去了红鬼,忧心忡忡,再加上大长老预测到,返祖之人将会降临,召集了所有的孩子,将其抛入鬼洞,只有在鬼洞中活下去的人,才能印上那徐家上古的图腾,成为返祖的肉身之一。   而徐清若做到了,一百个孩子中,只有徐清若一个人,活了下来。整整四十九天,所有的人都放弃了,那个时候的徐清若才一个人,用手,一下一下,从那恐怖的地狱中爬了出来。她的衣服被扯得破烂,她的全身伤痕累累,那个时候,她才九岁!   她看着自己背后那从血肉中透出来的图腾,她憎恨着自己的姓氏,憎恨着徐家,更憎恨着这世间。从那个时候起,她知道,要想报复徐家,要想真正的为自己活下去,就要拥有力量,拥有无人能敌的力量。   她还知道,六年后,太平和西玄将会统一,只有一个帝王。这这个帝王只有依靠返祖的力量,才能一统两国。那个返祖之人,只可能是自己!   那么徐清若该如何选择呢?   现在,徐清若该好好思考了。   抚州的夜色已然深了,深得见不着五指。   天边突然亮起了五光十色的火焰,高高的闪亮了天空,徐清若转眼一瞥。   看来,她该回去了!   ☆、九十一章 觉醒 3   “你说什么?全死了?三十来号人,就这样都死了?“刚回到抚州的叶思远,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震惊的,他无力的瘫在了椅子上。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身旁的红珠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儿,开了口:“大人去了安阳城,有何收获?“   叶思远摇了摇头,道:“王岑去了宫中,还没有回来,我就连夜赶了回来。听说那王仪去了前川,这件事情,你听说了吗?“   红珠点了点头,叶思远接着说:“那你知道王仪为何要去前川吗?“   红珠再次摇了摇头,叶思远接着说:“近几日,诸葛亓会去前川。“   那红珠有些不敢相信,道:“是那个诸葛大将军嘛?“转而一想,又换了口气,道:“王仪找他有何用?他是大将军,手上没有实权,也是直接听从帝上,王仪一届巡使,有什么用?“   叶思远抬眼看了眼红珠,眼中满是失望。   “叶大人的意思是,那前来调查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太平的帝上。就算不是,也是帝上派来的人。“那后山的密室中,转角走出了一个戴着斗篷的人,那声音无比熟悉。当人走进密室中,脱去了那斗篷的帽子,竟然便是徐清若。   “徐清若,你怎么在这里?“红珠不由得惊呼了下。这个密室是红珠还有叶思远两个人才知道的地方。   “这很奇怪吗?“徐清若微微一笑,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谦恭,更是带着些许的高傲。   但在焦虑之中的两个人,都没有听出来,徐清若话中的讽刺之意。   “叶大人与其在这里哀叹,不如想想自己的后路吧。不要说常州了,单单那本账本被偷了,就足以让叶大人万劫不复了。“徐清若淡淡的说。   “什么账本?“叶思远怒目的看向了身旁的红珠,似乎恨不得将她杀了一般。   红珠也被这从眼眸里透出来的寒意给吓到,急忙说:“大人放心,里面,有那个东西,一般的人碰到都会死的,别说拿出来了。“   徐清若哼哼的笑了一句,这就引起了红珠的愤恨。   “别在这说风凉话,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红珠恨恨的说。   “我?“徐清若的视线在叶思远大人身上环视了一圈,道:“没有办法。“徐清若走了一圈,坐在了椅子上,悠悠地说:“从王仪进抚州的第一天,就说明太平的帝上已经盯上叶大人了。况且新帝登基,啃下抚州的这个事情变成了最为关键的事情。“   “但是,这速度也太快了。“叶思远承认,徐清若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叶大人,或许,先帝的时候,也盯上了叶大人呢?“徐清若轻蔑地笑着。虽然她并不知道,也不难猜出,这抚州怕是布满了梭子的眼线。   “你的意思是,先帝想留着叶大人,给他的儿子吗?“红珠算是听懂了。   “你们,还不傻。“徐清若微微一笑:“叶大人,接触了这么久,听我一句劝,若是你现在跑了,也许还能留得住姓名。“   “不。“叶思远摇了摇头,他有些魔障的说:“一切还不晚,只要那账本还未落在帝上手里,一切都来得及。“   “叶大人,还放不开这一切吗?“徐清若问,伸手倒了杯水,放在了叶思远的面前。   叶思远拿起了茶杯,一饮而尽,道:“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如何放得开,就算走,我也要把我所有的东西带走。“叶思远站了起来,坚定地说。   徐清若摇了摇头,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可惜的模样,毕竟在她的心中,无论叶思远如何选择,都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外头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王仪比叶思远要晚离开抚州,但前川的路程却是近的,远了一天,近了半天就可以到。如今算来,叶思远的一来一回,王仪怕是已经在前川呆了两三天了。为何还未归来?对了,他在等时机,他究竟在等什么?   账本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手里,但账本里面的东西,叶思远是知道的,现在只要能找回那账本,也许一切都还不晚。   想到这里,叶思远对红珠说:“红珠,快,封锁抚州城,在一天内,给我找出账本,把那些人,格杀勿论。“   “是。“红珠点了点头,朝着密室外,就走了出去。   叶思远看了看徐清若,道:“清若,你说,这盘棋我们能赌赢吗?“   徐清若略微思考了下,道:“若是大人能赶在王仪之前,杀了那从安阳城来的那几人,还有所有知道内幕的人,那便能。“   “看来,我们想到了一块呀。“叶思远看这密室外的远方,点了点头,凝重的道。   他的眼睛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徐清若说的没错,若是能杀了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那么王仪手上没有了证据,便拿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常州,他可是在去安阳城之前,便将所有的事情打点好了。自己坚信,就算是帝上的梭子,也知道不到任何的证据。   那么,就剩下,抚州了!   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龙骧正赤裸着上半身,上半身上四处布着红色,如同火焰般的斑点,斑点时不时的渗出淡淡的血迹,触目惊心。那该是多么疼痛啊,但是龙骧却只是皱着眉头,什么话都没说,像是思考着什么。   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红珠不比叶思远老谋深算。在常州故意泄露了自己梭子的动向,自己去偷取那账本,被红珠所抓住。接着,用颜徐制造时间,让白犀偷出那账本。   就是自己的自投罗网,让龙骧逐渐梳理出了这盘棋。   红珠是南临的人,听闻南临的尸虫是被封禁,因为它能够让死人复活,也可让活人成为活死人。   但是尸虫却出现在了抚州,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叶思远。想要制造出属于自己的死士,那么那些巡使的离奇死亡,还有抚州离奇失踪的人口,就能够解释了。   那么徐清若呢?徐清若到底跟叶思远是什么关系?难道只是简单的依附他吗?   龙骧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现在的关键,便是那个账本。自己只是碰到了木盒,便染了如此剧毒,便知道,那个木盒不简单。   不过龙骧却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谁可以解开这个木盒子。   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等,等着叶思远,来找自己。   龙骧捂着自己的胸口,那胸口上淡淡的透出红色的血迹,乌玉打开了门,对着正在上药的龙骧说:“果然如公子所说的,常州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龙骧点了点头,穿上了衣服,挥了挥手,白犀拿着身上的小瓷瓶退到了一旁。龙骧道:“嗯,常州的证据,应该是被销毁了。也罢,只要账本在我们手里,叶思远迟早会自己来找我们。对了,颜徐醒了吗?“   “醒了,巫使大人本来就是晕倒了,醒来就没有大事。现在正在隔壁的房间中沐浴。“乌玉道。   龙骧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房间外的大门响起了敲击声,那声音竟然是常子君。   常子君为何突然回来,此时的常子君,不该跟着常员外给自己的表哥善后收尸的嘛?   龙骧整理了下衣服,站了起身,走出了房间,对着乌玉点了点头,乌玉上前开启了房门。   门外站着,果然是常子君。   此时常子君突然到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九十二章 徐家图腾   常子君看了看龙骧身后的乌玉还有白犀,龙骧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人自觉的退出了房间。   常子君看到门合上后,才开口:“徐公子。“   “常姑娘,有何事?“   常子君鼓起了勇气,开口道:“徐公子,我知道你的身份。“   龙骧目光凝重的看了看常子君,常子君从袖口,将那幅画交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其实,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这里毕竟是太平,徐公子,你还是别呆着太久了,我爹说,王仪最近去了前川,可能有什么动作,徐公子,还是早日回到西玄的好。“   常子君说完,也不多留,便告辞了。常子君走出了客栈,客栈外头丫头翠儿诧异的看着说:“小姐,这么快?“   常子君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啊,我只是把那画给了徐公子而已。“   翠儿边走,边好奇的吧啦着:“小姐,你说,那徐公子,真的是西玄的人吗?“   常子君笑着摇了摇头说:“他的口音不像是西玄,该是安阳城那里的。“   “那小姐你还?“翠儿就觉得奇怪了。不过常子君笑了笑道:“我不过是试探下。“   “试探什么?“   常子君带着翠儿走到了客栈对面的小巷中,停住了脚步,轻缓的道:“试探,这徐公子,究竟知不知道。“   “小姐,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吗?“翠儿摸了摸头道。   “不需要,明日便知道了。“常子君莞尔一笑,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常子君猜测,若是徐公子知道,王仪一回来抚州,不管什么,光是徐家家主的身份的颜徐,就会被处决,那个时候能救的了徐公子的,自己算是一个。   若是徐公子不知道,那么自己也能够为徐公子,摆脱嫌疑。   常子君心中如此想着,也许,这个就是自信。   常子君的离开,龙骧并没有多做挽留。他打开了那常子君留下的画纸,展开在面前的,竟然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图腾。   龙骧愣住了。这个图腾,自己并不陌生。西玄徐家的上古图腾,返祖之人的标志。   难不成?龙骧诧异的转向了隔壁的房间里,那个房间,此时颜徐正泡着澡。   隔壁的澡盆里,正散发着淡淡的雾气。   颜徐赤裸着身子,躺在装满了热水的浴桶中,她连同嘴巴,都浸入了水中。鼻尖点着水面,她的目光在颤抖着。   刚才,就在刚才,她脱下那件肮脏的外衣,她就已经看见了,那白皙的背上,隐隐约约浮现的图腾,红得如同皮肤内映照而出,刻入肌肤的图腾,那个图腾,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中,在记忆的深处,她知道,那个图腾,才是属于她自己的归属,而自己的归属,不在太平。   颜徐不敢接受,若是自己有一天,真的要离开龙骧的身边,她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竟然,是徐家的人。   也许,自己早就知道了,却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那红色的眼眸,还有自己的名字,颜徐,颜徐,徐颜,徐福。   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若是自己,真的是徐家人,那么太平还容得下自己吗?若是自己真的是徐家人,龙骧,的身边,还有自己的位置吗?   “这是汝的命运,汝在逃避什么。“颜徐突然听见那隐隐传来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从自己骨髓里传来的声音。   一片黑暗之中,一道人影,跟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她有着红色的眼眸,她身后的图腾,比自己更加的灿烂,颜色更加的深邃。   “汝是谁?“   “吾名徐福,吾就是汝,汝,就是吾。“   “徐福。“   “是的,汝,是徐福的返祖,汝就是吾的躯体,汝的国家,是西玄,汝乃西玄徐家下一代的家主,为何要留恋太平。因为,他吗?“   “不知道。“   “他,乃是太平的帝王,更是西玄,是徐家一辈子的仇敌,为何汝要留恋他。帝王有着他的责任,在他的心里,永远,不会为汝留恋,何必呢?“   “汝怎么知道,他不会选择吾。“   “因为,汝乃徐家家主,汝,将会带领西玄,一统太平。汝不信,那就试试看吧,看他,心中,到底,有着这天下,还是汝,颜徐。这一天,就快到来了,那个时候,汝便会明白,吾所说的一切。“   “。。。。。。“颜徐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背负着力量,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体内,有着东西,只不过那个东西沉睡着。如今,似乎,醒来了。醒来后,自己还是自己,却再也不能是原来的自己了。   那么他呢?会接受这个不完整的自己吗?   颜徐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雾气中的自己,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蜷缩着。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她仍旧能够闻到自己身上洗不掉的鲜血的味道,还有背上那抹不去灼烧感。   此时的颜徐却不知道,那澡堂的门,被龙骧轻轻地打开,龙骧的目光正落在了颜徐背后那鲜艳的图腾之上。   龙骧是绝对没有想到的,他缓缓地合上了木门。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真的能够做到吗?颜徐背后的图腾深深的刺激着自己。那个图腾并不陌生,自己是见过的,那是徐家上古的图腾。在北康还未分裂之前的图腾。将近百年了,这个图腾却第一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个图腾,是徐家家主的图腾,更是返祖之人的标志,那么,颜徐,便是徐家的家主。   她为何来到太平,她为何接近自己,她的目的是什么,她。   一瞬间,龙骧的脑袋乱成的浆糊,他不敢继续想下去,更不愿意再探究下去。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出了房间,这个时候的他,该会如何选择了?   颜徐,究竟是谁?   ☆、九十三 南临尸虫   皎白的月光悠悠然的洒在了地面上,望着远处无比安静的阴山,王仪负手而立,身旁的阿朵正轻盈地坐在树枝上,看着王仪看向的地方。   “你站在这里,看什么?“阿朵终归受不了这寂静的氛围,开口问道。   “看阴山。“   阿朵也朝着王仪视线的方向看去,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阿朵不由得嘟着嘴巴道: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哈哈,看不到也挺好的。有时候我很难想到,这阴山另一边的国家,百年前,是连着太平的。“王仪缓缓的说,温和的声音在寒冷的风中,镀上了点温度。   “是呀,爹爹跟我说过,这王朝的分分合合,本就是平常。就像那中幽之国,如今,不也是不复存在。“阿朵觉得平常。   “是啊,分裂了,原本的亲人,如今都成为了仇人,相互争强的,成王败寇,最后的结果,不是赢得孤独,就是死得凄凉。“王仪不甚感叹地说。   “那你为何还要入官,当个普通人,浪迹天涯,不也是挺好的吗?“阿朵觉得奇怪地问道。   “是啊,只不过,不服气罢了。在这世道,空有一颗报国之心,却没有任何的作用。看着为百姓而存在的朝堂,却层层自恃,层层克扣,相互勾结,为的是什么?也许帝上也知道,这朝堂虽然健全,这百姓尚且温饱。只不过这太平,却是如何也昌盛不起来的吧。“   “帝王,若是无能,自然不能让百姓安康国家昌盛。明君,若是没有手段,安定不了朝官。若是有了手段,没有明意,安稳不了百姓。总归帝王,还是很关键的吧。所以你是因为当今的帝上,才当官的嘛?“阿朵摇晃着小脚丫,笑着说。   “是也不是。你呢,是为什么来到太平的?是因为,命令吗?还是责任?“王仪温和的笑着。   阿朵摇了摇头,看了看胸前衣服里的玉佩说:“是,也不是。我是因为一个人,才来的太平。“   “若是那个人找到了呢?你要走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样呀。“王仪淡然的吐出了几个字:“你能,跟我说说,尸虫吗?“王仪仍旧记得,阿朵所说,也算为了尸虫而来的事情。   “尸虫,就是南临的一种蛊虫。“阿朵坐在树儿上,仍旧有节奏的晃着脚丫儿,声音伴随着铃铛声一晃晃的响起。   “那,算是上古的蛊虫,也算是南临中最古老的蛊虫。太平有颜氏,西玄有徐家,这五洲四国内,南临从来没有返祖之人,能够存活到现在,靠的便是蛊虫。也许蛊虫也算是半个返祖吧。“   “这个在古书上看过,尸虫因为威力强大,没有任何人可以驱使,所以才封了起来。“王仪从脑海中很自然的调动出了先前看过的书籍。   “是的,所以,南临派了专门的人守护着尸虫,尸虫归属于阴,基本上看守尸虫,除去层层的卫兵,便是使女。可是有一天,守护尸虫的使女偷走了尸虫,从此下落不明,为此南临才派了很多人,深入了其余四国,为的就是寻找尸虫,想来这也是三十多年来的头一遭。“阿朵耸了耸肩膀的说。   “那个使女偷走了尸虫,然后带到了抚州?“   “看来,应该是。听说,那个使女,是为了一个男人。“   “尸虫如此强大,为何。“王仪思索了下,为何抚州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尸虫的确是厉害,但是也得知道方法。虽然看守尸虫的使女都是经过挑选,但都他们都不会蛊师,更跟阴术阳术没有任何关系了。“阿朵道。   “原来,是不得其法呀,难怪。那,你有办法收回尸虫吗?如果我们找到那个使女。“王仪问道。   “能,吧。“阿朵思考了下。   “那要如何才能找到使女呢?“王仪小声地自言自语。   “很好找的呀,我来的第一天,就找到了。“阿朵歪着脑袋,单纯的说。   “。。。。。。“原本脑海中快速思考着的王仪,被这一句质朴的回答给打断了:“你来的第一天就找到了?那你为何?“   这个问题,阿朵很认真的思考了下,说:“但是,第一天,在那个院子,想要袭击你们的,不是尸虫的傀儡。“   “不是?“这下王仪诧异了下,难道还有第二个人。   “是呀,不是。那个使女,并不会控制尸虫,所以她一直都在尝试。但是尸虫本身就含有剧毒,又脱离了能让它冬眠的环境,它便吐丝,它的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剧毒。“阿朵追加的解释了句。   “不是尸虫,那还有什么,能造出那种奇怪的死人。“   “那些人都活着。看样子,像是西玄的阴兵。“阿朵道。   “阴气夺人魄,拉入地狱窟的西玄阴兵。“   “你别光说我了,你跟你那个将军谈了一个晚上,就出来看阴山?有结果了吗?他的考虑有答案了嘛?“   “没有,不过我能理解,换成了我,我也没有。“王仪叹了叹气说。   “为什么?将军忠于帝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阿朵不解地问。   “是啊,都是这样说,但是朝堂之上的哪个官员,真正的为的是帝王,真正为的是国家。朝堂之上,尚且做不到,又如何能说已经在野多年的诸葛大人呢。“王仪道:“诸葛大人说的对,我一没有任何的证据,二没有帝上的任何证物,三,我只是个巡使。如何能够让诸葛大人贸然的率兵前去呢?“   “那,可以让诸葛大人假意去抚州探访故人。“阿朵出了个在理的主意,王仪却摇了摇头,笑着说:“这个可不行,太平就是怕起兵造反的事情再次发生,有过规定,凡是武将入城,除非是自己府邸或者训练营地在册的城镇,其他的城镇一律不能超过十名亲兵。实在多了便入不了城。若真是要借道,除非有帝上的手谕,不然只能报予镇府审批,人数众多的还要继续往上报。“   “这么多规矩,你们读书人真是麻烦。“   “哈哈,在太平,自然要按照太平的规矩来。诸葛大人的顾虑我也是能理解。万一我们赢了,还好,若是出了事情,只怕诸葛大人,逃脱不了叛国的嫌疑呀。“王仪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还呆在前川吗?“阿朵好奇的问道。   “不了,我想,我们该走了。“   “去哪里?“   “抚州。“   “好。“   深夜,一阵铃铛声悠悠的响起,前川的路口,当王仪还有那头小毛驴逐渐靠近,才看见,路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赫然便是诸葛亓。   王仪拉着一匹老马,一头毛驴,上前一步,拱手笑道:“诸葛大人。“   诸葛亓回过头,看着王仪,客气的道:“王大人,是要走了?“   “是,王某,要回抚州了。“   “王大人就不想听听我的答案?“   王仪笑着说:“诸葛大人有诸葛大人的难处,王某自然不能勉强诸葛大人。王某也不能放下自己的责任,所以王某会在抚州等待诸葛大人的答复。“   诸葛亓爽朗的笑了几声,点了点头,负手看了看王仪身后的女孩说:“那诸葛亓就先谢过王仪大人了,你果然与他们不一样。那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王仪拱了拱手,牵着马儿还有那响着铃铛声的小毛驴,慢慢的,踏上了行程,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一早,便能到达抚州了吧。   ☆、九十四章 龙骧的决定   龙骧站在走廊上,吹着时不时拂过耳边的清风,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乌玉走到了帝上的身后,龙骧随手递过去了那张图画,问:“这个图腾,你是否觉得面熟。“   乌玉伸手接过了那图画,打开一看,眼睛瞬间瞪圆,惊讶的抬头:“这不是。“   龙骧伸手,制止了乌玉的画。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他不愿意听到那事实。   他的脸色逐渐变的苍白,身上的衣服也渐渐的被红色渲染,身子不由得顿了顿。乌玉急忙上前一步,正巧接过了即将倒下的身躯。   龙骧的唇色已经发白,他颤颤巍巍的只说了一句,便不省人事。   “找他,来。“   依旧是那轮明月,抚州城已经步入了梦乡之中。   就是之前常子君来过的小巷,如今,乌玉也站立在了那简陋的木门之前,敲了敲门。   夜色已经深了,周围的人家大多都已步入了梦中。过了好一会儿,那房中才传来了声音:“今日一单已满了,客官请明日请早吧。“   那乌玉并没有离开,反而从手上,取下了个玉扳指,丢进了房中。   这次的声音倒是传来的很快:“你如何有这玉扳指?“   “一式两份,故人所赠。“   过了很久,那房间才传出了支呀的开门声。   此时的龙骧满脸苍白,嘴巴中咬着毛巾,躺在榻上,赤裸着上半身。这房间很明显不在客栈,而是在一间类似密室的地方。身旁有着一个穿着长衫,戴着面具的大夫,手持着银针,正点着龙骧身上的穴位。   上半身上,原本带着红色斑点的地方,如今如同皮肉溃烂一般,鲜血渗出得更加厉害,龙骧也只觉得浑身如同燃烧一般。   乌玉站在旁边,皱着眉头,问道:“先生,你说我家公子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并不严重,上了药多少还能止血。“   那穿着长衫的男子点了点头,说:“幸好你带来的早,这个是尸虫的毒性。尸虫之所以厉害,就是厉害在,它的毒性能够让人生不出血,最终全身灼烧溃烂而死。再加上一时之间,思虑过多,伤神伤心,才会突然发作。“   “多谢先生,若不是事出紧急,不然,我也不会麻烦先生。“   “麻烦倒是不会,谁让我与太平有过渊源。三次,如今,已经用了一次,三次一满,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那戴着面具的长衫男子,缓缓的站了起来,看不出年龄,只能隐隐地看到,那头发里面的银丝。   “先生,帝上的这个毒。“   “不碍事,只要修养一两天,就成了。幸好,不算严重。少动弹,明日,我会再来上药。“那长衫男子收起了所有的银针,放入了随身带着的药箱,准备着离开。   “我让人送送,先生,先生,请。“   这个时候,床上的龙骧虚弱的开了口:“先生,那,那个图腾,是真的吗?   戴着面具的长衫男子,看了看桌上,面熟不已的图案,点了点头,道:“确实。“   “先生,不看看吗?“   “不用,这个画,我看过。确实是徐家先祖身上的印记,不会有错。“   龙骧虚弱的露出了微笑,无力的道:“是吗,多谢先生。“   “不用,我答应过她,救你三次性命,如今,是第一次,还有两次,请帝上,好生选择。“说完,那长衫男子看了龙骧一眼后,即大步迈出了这间密室。   送走了男子,乌玉走到了龙骧身边,将龙骧小心的扶在榻上,龙骧缓缓地平复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后,嘶哑的开口道:“颜徐呢?“   “请帝上放心,巫使大人有白犀陪着,不会有事情的。帝上这一两日,还是呆在这里,安心休养吧。“乌玉皱着眉头,拱手劝阻着龙骧。   龙骧忍受着身体内好不容易褪下的灼烧感,点了点头,道:“王仪该回来了吧。“   “差不多明日一早便能到达抚州。“   “若是王仪回来,让他来见寡人。“   “是,帝上。“   “还有,回去,告诉颜徐,寡人有事,出去两天,让她别担心了。“   乌玉抬起了头,看了看龙骧,点头答应道:“是,帝上。“   “你下去吧。“   “是。“   乌玉褪出了这间装修文雅的密室。这个地方,应该是梭子的密室,顶部的几个通风口标志着这里,是在某些地方的地下室。龙骧绝对不会怀疑,这里的安全性。   现在龙骧脑海里想的,更多的,便是那个图腾,那个在颜徐背后,隐隐浮现的印记。会是巧合吗?   龙骧浅浅的叹了口气,自己找了数十种的借口,想要洗脱颜徐在自己心中的嫌疑,却发现,无能为力。亲眼所见的图腾,如何有假,那从骨血内透出的图腾,如何有假?   她自己知道吗?她为何来到太平?难道真的是西玄的间谍?所以将自己引到了抚州?第一天夜晚的那个异物也是看到她之后才逃跑的,那个红色的眼眸。   若是想杀自己,为何不早点动手?   颜徐呀颜徐,你究竟是谁?是颜氏的后人?还是西玄的家主?你究竟想要什么?   龙骧疲惫的合上了眼睛,如今,也感谢突如其来的发作,让自己看不到颜徐,若是看到了,该如何面对?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也许,众多的也许却消除不了龙骧心中的怀疑。   可为何,每每想要怨恨之时,却总是上不了心头,自己终究是恨不起来。自己该怎么做呢?   龙骧不由得抚摸上了自己的胸口。原来,自己早有了决定。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日解决掉叶思远这个人。   对于抚州的情形,梭子早就探听的清楚,加上龙骧的以身犯险,最终捅破了这个窗户纸。   如今的抚州,可算是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   明面上与平常一样,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王仪的到来,却阻止不了,叶思远,暗地集结的常州兵马。   一两日后的抚州,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暴呢?   “大人,你真的下了决定?“   “是,我不管那从安阳城下来的是谁,王仪后面的靠山是不是帝上,我都决定将他们一网打尽。你怕了?“   “不,红珠不怕。只要跟着大人,什么都不怕。“   “就知道你的心一点都没变。若是这次成功了,我们便携手浪迹天涯,如何。“   “真的吗?“   “真的。“叶思远伸手搂住了投怀送抱的红珠,眼睛中闪着狡诈的气息。   叶大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九十五集 王仪危机   当清晨的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温和的阳光洒进了房间,更爬上了颜徐的眼眸里。   颜徐的眼睛茫然无神,她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颜徐知道,龙骧一夜未归,虽然白犀对着自己说,龙骧是因为有事情才出去的,会出去一两天。但是颜徐的心却止不住的颤抖。   她的眼角掠过了那整齐的床铺,随后,便把小脸蛋给埋进了自己的腿中。心中千万的思绪掠过,最终,只剩下了,害怕,还有恐惧。   “小姐,吃点饭吧。“蚊帐外的白犀将早点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颜徐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难道,真的不要自己了。   “小姐,若是你不吃饭,公子知道了,该伤心了。“白犀说道。   从昨日洗完澡后,颜徐便呆在房间的床铺上,不再出来。   “嗯。“颜徐低声的应了一句,便吝啬的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白犀叹了口气,只得走出了房间。刚合上房间,却碰上了刚巧前来的常子君。   常子君温和的笑了笑说:“徐公子在吗?“   白犀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公子有事出去了。“   常子君眼睛一转,道:“那徐小姐在房间里了?“这句话,常子君是肯定的。   常子君关切地问:“徐小姐,是不是不舒服,不如,让我去劝劝,也许,她会好点。“   白犀听后,自然知道常子君在外面呆了有一会儿了。但也没有立即拒绝,想着也许常子君真的能做到,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我就在门口,请常小姐费心了。“   这句话常子君自然听的出来带着威胁的意思,微笑的道:“我就说上几句话,不会有事的。“   说完,白犀便让开了身子,放了常子君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常子君悠悠的走到了那帏帐之前,看着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微微一笑道:“徐家妹妹,为何如此伤心?“   颜徐耳朵动了动,听出了常子君的声音,心中却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徐家妹妹,徐公子不在。你知道徐公子为何不在吗?“常子君笑着说。   颜徐的脸蛋慢慢的抬起,看了看帏帐外,常子君的身影,没有说话。   看着颜徐抬起了头,常子君能够看到那隐约的模样,没有任何面具,可是如今常子君却没有了兴趣,微笑着道:“徐家妹妹的秘密,我这个姐姐,已经知道了,为了徐公子好,所以,我也告诉了徐公子。“   “秘密?“   “是呀,秘密。一个你最不想告诉旁人的秘密,当然,这个也是我无意中看到的,关于,你背上的图腾。“常子君的食指微微的翘起。   这话一落,颜徐只觉得脑袋一空,轰地一声,龙骧都知道了。   这下,颜徐,再无其他的想法,常子君的话也都断断续续地进入了脑袋。   “徐家妹妹,徐公子,怕是害怕了你的身份才离开了你,不敢见你。徐家妹妹,你的来头如此之大,为何还要缠着徐公子呢?不如好好的吃饭,吃完饭,便回去西玄吧,徐公子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不要说安阳城内了,就算是太平的任何一户人家,若是跟西玄徐家任何人扯上关系,都是大罪,难道徐家妹妹想要害徐家公子不成?“   常子君的话如同一把把的尖刀,插入了颜徐的心中。   他,真的是因为害怕了自己这个身份。   他知道了所有的秘密了吗?   他。   “他是太平的帝王,永远都不可能接受汝的,颜徐,汝注定属于西玄,永远,永远。“   颜徐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身子如同铅块一般。   结束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吗?   “汝知道,为何逃脱不了宿命吗?因为汝,不够强大。“   颜徐心中的声音嘲笑的说着,但是颜徐不信。若是可以,自己宁愿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力量,图腾,还有那血脉里的东西,只为了能够陪伴在龙骧身边。   “汝如何知道,他会放弃吾。“   常子君诧异,颜徐竟然开了口,低低的声音,让自己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却也硬着头皮,说:“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会如此做。不信,我们赌一赌,看看最后徐公子会选择谁。“   “好,如何赌。“   “就赌,命。“   常子君还是保持着微笑,走出了房间。她对着门外的白犀点了点头,白犀并没有听到房间内多少动静,便一直安心的留在了门外。   他客气的道:“常小姐,不知道。“   “徐家姑娘,若是想清楚了,应该会起来吃饭了。“常子君笑着说。   “那便多谢常小姐了。“   “不用谢,徐家姑娘如此,无非是想念徐公子了,让徐公子多回来,看看徐家姑娘吧。“   白犀点了点头道:“我会转达我们家公子,只不过,我们家公子,这一两天,都没有时间所以。“   “没事,我就在隔壁,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叫我。“常子君点了点头,说完便跟着翠儿,走进了房间中。   时间,快到了!   抚州的大街上,老远,便能听见了那铃铛叮叮的声音。   此时的镇府司衙中,王亮正端着刚熬好的药水,进了角落的一个房间中,那个房间里,床上躺着,赫然是之前的那个妇人。   那个妇人看着王亮,连忙起身,身旁的孩童正可爱的望着王亮,清脆的声音大喊着:“谢谢王亮哥哥。“   “不用谢。“王亮放下了药水,摸了摸孩童的脑袋,还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糖,递给了孩童。   身旁的妇人急忙喊:“东儿,还不快谢谢王亮哥哥。“   “大姐,就别介意啦,东儿懂事,你赶紧把药给喝了。我可是受我家先生的嘱托,要好生照顾你。“王亮笑眯眯的说。   “唉,王大人对我们母子如此好,真是无以为报呀。“妇人低着头,眼眶亮晶晶的。   “大姐,可别这样说,是我们连累了你们,你们赶紧休息吧,今个先生回来,我得赶紧去迎接他。“   “多谢,王亮兄弟了。“   “别,大姐,记得喝药。“   说完,王亮便走出了房间中。   房间内,只剩下那妇人看着那含着糖的小孩,重重的叹息了下,拖着沉重的身体,走下了床铺,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自己只怕如何都不会活着了。   “哎哟哟,这巡使竟然对你们如此好。“妇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妖娆的声音,那妇人只觉得身体寒毛一起,急忙搂住了自己的儿子,转头。   “若我是你,早就随着你的相公去死了,怎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呀,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若是不帮,哼,你的儿子也许,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呢。“   ☆、九十六集 王仪的危机 2   王亮站在司衙的门口,看见了那从远及近的铃铛声,急忙跑了出去,果真看见了王仪还有骑着小毛驴的阿朵。   小毛驴看见王亮,撒开了欢儿的小跑到了王亮的面前,王亮摸了摸小毛驴的脑袋,看着王仪说:“先生,如何,事情办成了吗?“   王仪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说完将手中的缰绳递到了王亮的手上,跟着王亮进了小门。   王亮迫不及待地问:“事情没办成,那如何是好?“   王仪叹了口气,看了看天,道:“顺其自然吧。“还没走几步,王仪问道:“对了,那张猛来过吗?“   “先生说那捕房的掌士官?之前送尸体的时候来过一次,还问过大人。“王亮想了想。   “他还说了些什么?“王仪关切地问道。   “就说,捕房的停尸房没有太大的位置,就放些到镇府司衙里。其他的,没有多说什么。“   “嗯,司衙内,一切可好?“王仪跟着王亮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梳洗了一番,坐在了位子上问道。   “很好,那个东儿的母亲,就是之前我们带回来的母子。吃了药好多了,但是没有地方去,刚才喝完药还求着我留下她,给她份工作,好养活东儿呢。“王亮说。   “挺好,找找有什么能做的就让她留下来吧。“王仪翻阅了桌上的书籍,说。   “先生。“王亮的脸上露出了些尴尬,道:“先生,你的粮饷都不多了,还留下?“   “留吧,够吃就行。“   “好吧,先生。“王亮点了点头。   “对了,等伙,你帮我去把张猛找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好的先生。“王亮腿脚麻利的便跑出了房间。   王仪再叹了口气,如今前川,并不确定,看来,自己只能另想办法了。   密室之中,叶思远听着红珠的报告,又重新陷入了思考。   “你是说,王仪回来了?“   “没错,而且,看模样,应该没有什么进展,至少前川的诸葛亓还有没有动身的意思。“红珠靠在了叶思远的怀里说。   “这样啊,最近我不好抛头露面,你再去帮我好好看着王仪。若是没有猜错,那个账本,应该会送到王仪的手里。“叶思远说。   “我会的。说来也奇怪,账本突然就消失了,那尸虫的味道,竟然也消失的干净,看来,应该是被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红珠说。   “不急,迟早会出现的。既然诸葛亓还没有动身,我们就要先下手为强。我已经让人去常州集结士兵,不久,就会到达抚州,那个时候控制住抚州,我们先来个引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鳖。“叶思远笑眯眯地说。   “但是毕竟是常州过来的人,抚州内,还有捕房呢,虽然那张猛是个不卑不亢的人,叶大人不怕。“   “不怕,张猛的家人都在抚州,他既然不表态,就不会做些偏袒王仪的事情,他也不敢,别忘了,他只是个小小的掌士官。“   “叶大人,有了计划?“红珠疑惑地问。   “自然,不过,这计划的成败,还得靠你。“叶思远摸了摸红珠的鼻子,说。   “那红珠万死不辞,大人,你该知道,红珠的心。红珠跟那些斯文的女人不同,红珠的心永远是属于叶大人的。“   “这点,我自然知道,只要做成这件事情,抚州就没有人对我们有威胁了。“叶思远笑眯眯的摸了把红珠的大腿。   于是,这间密室陷入了另外一种绮丽的风情之中。   寻芳楼中的徐清若,才刚坐在椅子面前,身后的丫鬟正为徐清若梳理着头发,边问:“小姐,好久没有见到叶大人了。“   “叶大人?“徐清若微笑的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说:“只怕叶大人公务繁忙呢。“   “可是隔壁的红珠姐姐不也在叶大人那里,好久没有回过寻芳楼了。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好?“丫鬟乐儿倒是很会为小姐考虑。   “哪里不好??“徐清若显得无所谓。   “小姐就是心大,外面都传,叶大人,想要纳小姐为妾,这不,怕红珠姐姐抢了小姐的位置不是。“   “这本就是外面胡乱传的,当什么真。你有空,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大不了,小姐走了,乐儿再服侍新的小姐,有什么。小姐才要好好考虑考虑呢。“乐儿笑眯眯的说,脸上的雀斑密密的点缀着。   “考虑?红珠姐姐那般,我是做不到的,顺其自然,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你说,对吗?“徐清若看着镜子,微微的笑着说,这话,看起来,是对乐儿说的,听起来,却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是啊,该来的总会来的,剩下的,就要靠自己,争取了。   王亮不愧是年轻,还没到中午,便把张猛给请了过来。王仪坐在司衙的会客厅中等候着,张猛高大的身躯,才刚跨进房间,王仪便起身,迎接道:“张掌士。“   “王大人,听说,你去了前川。“张猛坐在了位置上,一口便把王亮刚端来的茶水喝个精光。   “是的,张掌士,不知道随园起火案,处理得如何了?“王仪并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的问道。   “哎,别提了,无头案啊。里面的尸体多,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光跟这些人打交道就是累了。就别提那些尸体了。“张猛又喝了一口说:“里面的人大多都烧的面目全非了,只能靠随身的物件认尸了。王大人,你聪明,你说说,这些有钱人怎么都扎堆的死在那随园了?“   王仪礼貌的笑了笑,说:“也许,他们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吧。“   “那追贤楼,状元楼,舒服的酒家到处都是,再不然就是那文人常去的什么之类的,为何会在那如此隐秘的地方。“张猛大大咧咧的说,让王仪知道,张猛算是个牵扯干净的人。于是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舀着茶盖,浅浅地说:“也许,是谈论些不太合适的事情呢。“   此话一出,那张猛的神色一顿,静默不语。   王仪接着说:“张掌士,我从旁人那里打听了点。你是个正直的人,这没有巡使,没有镇府的抚州能不出乱子,靠的就是你们捕房了。“   “王大人,过奖了。“张猛拱了手。   “我还听说了,当年镇府离奇的死在司衙内,张掌士也在。“   “是啊,但是又能如何。根本找不到线索,能把人撕成那模样,得有多大的气力。接下去的镇府个个都活不长,更别提巡使了,好的坏的,不管事的,都是死。怪不得没人敢来抚州。不过听说王仪大人是自个儿请命来的,这真是让张猛佩服得很啊。“又拱了拱手。   “抚州的事情一日不解决,太平就一日不能安稳。这件事情,的确奇怪,不知道张掌士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也许,不是人做的。“王仪试探地说。   “有,再加上,从随园内部挖出来的尸体,确实奇怪的很,都是已经失踪的人。这事情一日不解决,我也觉得不安稳,毕竟,自己的家人,都在抚州。“   “有张掌士这句话,就足够了,希望到时候,你能秉公执法,不卑不亢。“王仪笑眯眯的起身,看了看张猛。   张猛看着王仪的态度,问道:“难不成,王仪大人,已经有了眉目。“   “自然有了,只希望那个时候张大人能够秉公执法,忠心太平,自然,也是为了抚州。“   “这个自然。“张猛点了点头。秉公,是一定的。但是张猛却有些诧异。之前的叶思远也是找过自己,却说的明白。自己自然拒绝了。不过今日这王仪,却是让自己秉公。   他是有了什么计划吗?   ☆、九十七 王仪的危机 3   龙骧穿着上衣,正在桌边书写着什么,今日的气色已经大好。乌玉送走了那长衫男人后,走进了密室中,对着龙骧说:“帝上,巫使大人,似乎,精神并不好,要不要回去看看?“   龙骧停住了手中的笔,脸上闪过了浅浅的担忧,还有思虑。他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了身子,踱了几步,道:“不了,让白犀好好照顾她,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定拿他是问。“   “帝上。“乌玉看了看龙骧的背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是,帝上。“   “查出来了嘛?“龙骧问道。   “这,还没有。西玄的梭子还没有来报。“   “颜徐究竟是不是徐家家主,这个事情,定要给我查清楚。“龙骧道。   “是,帝上。“   说完乌玉便退出了房间。   龙骧看着墙面,拳头紧紧的拽着,过了许久,才松开,缓缓地叹了口气。   龙骧何尝不想,可如今,自己该如何面对颜徐?   镇府司衙内,王仪正看着手中的卷宗,上面正是最近的失踪人口名单,刚浏览到杨西强的名字,此时门外传来了浅浅的敲门声。   “进来。“王仪本以为是王亮,没有想到,进来的却是近日那新收留的大姐,东儿的娘。   “王大人。“东儿的娘刚出声,那王仪便放下了手中的笔,急忙起身,笑着说:“大姐,有事吗?“   “没,没。“东儿的娘急忙挥动着手,面色因为不好意思而显得发红。东儿的娘满手粗糙,一看,便是贫苦的劳动百姓,她不好意思的来回搓着手,道:“我只是来谢谢王大人的。对我们母子的救命之恩,若不是王大人,可能我们已经。“   “大姐,不用多谢。你也是受我们的牵连。我冒昧的问句,东儿的爹。“王仪思索了下,说。   “他爹,他爹。“东儿的娘,面色突然显得很难看,更多的是恐惧,道:“他爹,死得早,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既然如此,大姐,就安心地留在这里吧。东儿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若是大姐不介意,可以让东儿过来跟着我学学字。“王仪温和的笑着说。   东儿的娘听到此话,脸上更加诧异,甚至带着内疚。道:“王大人,对我们真是太好了,这实在无以为报啊。“   “大姐别客气了,举手之劳,大姐若是内疚,就多帮着审婆婆吧。“   “那就多谢大人了。“   王仪抬了抬手,示意东儿的娘起身,东儿的娘双手依旧搓着,转身离开,还未走出几步,也许是觉得良心不安,便转过了头,对着王仪说:“大人,其实,我的相公,名字,叫杨西强。就是,之前,被王大人抓的那个,怪物。“   此话一出,王仪倒是愣了几秒,手指抚摸上那卷宗上的名字,抬头,道:“那么东儿的爹,便是抚州失踪人口中的其中一个?“   东儿的娘,点了点头,说:“他,不是失踪,而是被害,他被害的时候,我便在旁边。“   听到此话,王仪的心中不由得一跳,他知道,他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他努力的平缓着气息,问道:“不知道,大姐,愿不愿意,跟我详细说说?“   东儿的娘低下了头,脸上写满了恐惧,没有过一会儿,抬起了头,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愿意,王大人,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可好。“   “说。“   “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能帮我好生的照顾东儿,护住东儿周全吗?“东儿的娘眼中含着悲伤,道。   “我答应你。“王仪点了点头,自然知道,东儿的娘说出的这些秘密,该是,最见不得人,最危险的秘密了。   王仪扶着东儿的娘坐在了凳子上,耐心的等了一会,东儿的娘才缓缓的开口,道:“我的相公,到处打着长工,赚着微薄的工资,但也够养活我们一家老小了。我们虽然贫穷,但是胜在一家人健健康康。直到一天晚上,那天,我还记得,我们正讨论着明天要把围墙脱落的洞给补上,相公还说着最近尸体失踪的事情,他也是打工的时候听到的,说最近总有人的坟墓被挖了,尸体不见之类的。我们还讨论着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但没想到,我们家,竟然也会遭受这种灾难,我们。“东儿的娘越说越激动,王仪不由得递过了一杯茶水,安抚道:“大姐,喝口水吧。“   东儿的娘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茶水,喝了一小口,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那天晚上,我出门,东儿在隔壁的邻居家睡着了,我抱着东儿往着家中走着。才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碗筷砸碎的声音,我想要冲进去,但是看到怀里的东儿,我便躲在了外面。我能听见里面,相公的惨叫声,他大喊着快跑,快跑。我知道那是说给我听的,我躲在围墙外面,朝着那个脱落的洞看着里面,看见,那个女人。正将一个东西,往相公的嘴巴里伸进去,然后,相公的骨头,身子,就非常,非常痛苦,他全身,都有着红色的线,一块块,还流着脓水,还。“许是说不下去了,东儿的娘不自觉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王仪伸手拍了拍东儿娘的肩膀,道:“大姐,别说了。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东儿的娘手捂着自己的脸,点了点头。   “在东儿爹遇到这个事情前,失踪的,都是尸体吗?“   东儿娘平稳了下,点了点头,颤抖的说:“对,都是尸体,都在郊区。“   “这么说来,东儿的爹应该是第一个,失踪的人口。“   东儿娘颤抖的点了点头。   “大姐,你刚才说,你看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样貌,你还记得吗?“王仪问。   东儿娘点了点头,道:“记得,不光记得,我还知道,她是谁。“东儿娘抬起头,对上了王仪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愤怒。   王仪愣了愣,东儿娘竟然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这个可算是一个重大的线索。但是既然知道,为何东儿的娘迟迟不肯报案呢?看来,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那个女人,还在抚州?“王仪问道。   “是。“东儿娘点了点头,头便低下,看着地板。   “不知道,大姐,愿不愿意,说出她,是谁?“王仪试探性的问道,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对于没有任何背景,艰难活着的小百姓。   东儿娘并不出声,她的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她在犹豫。犹豫了很久,很久,久到王仪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东儿娘才开了口。   “王大人,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东儿的娘抬起头,她的眼中有着坚定,“但是请王大人,记住,刚才的誓言,定要护得东儿的安全。“   “我答应的,自然会做到。“王仪点了点头。   东儿娘深深吸了口气,用力的说:“那个女人,就是寻芳楼的头牌。   ☆、九十八 王仪的危机 4   “哈哈哈哈哈哈。“东儿娘的话音还未落,屋顶上就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贱民,是保守不住秘密的,你既然不怕死,那我只能先杀了你,再杀了王大人,然后,再杀了你的儿子了。“   东儿娘惊恐的看着屋顶,手不由得搭上了王仪的衣袖。   屋顶上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真是天真,你真的以为王仪大人,有这个本事阻止我吗?他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说完,只觉得窗外的一道身影,从屋顶,落在了外面的院子中。红衣的女子微微回过头,那倾城的容貌在阳光下发着光,王仪知道,这个女人,便是寻芳楼的头牌,红珠。   “你可知擅闯镇府司衙,是何罪。“王仪将东儿娘护在了身后,走到了门口,对着院落中的红珠斥责道。   “何罪?哼,你觉得,一个即将命丧黄泉的巡使,还有心思,治我的罪吗?“红珠不屑的笑着。   “看来,你不仅擅闯镇府司衙,还想谋杀巡使。“王仪挑了挑眉头道。   “要怪,就怪你,王仪大人。你知道的太多了。“红珠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下巴旁,魅惑的说。   “若是你知道的少一点点,也许,还能死的晚点。“   “多少都是死,又有什么差别。我只是没想到,叶大人竟然如此心急。“王仪笑着说。   “唉,没办法。王仪大人都查到了他的头上,帝上也怀疑到了他的头上,他自然只能先下手为强了。王仪大人,若是识相,还是把账本给交出来吧。“红珠笑眯眯的说。   “什么账本?“   “王大人不知道?那也没事,不管账本在不在你手上,你都得死。可惜,你也看不见,叶大人的胜利了。“红珠笑眯眯的说,话音一落,手指一伸,从手中甩出了几个银针,针上附着红色的丝线。   那针快速地朝着王仪面门快速的飞去。王仪一个转身,推开了那身后的大姐,那银针扎进了那门槛里。   王仪踉跄从地上爬起,不顾狼狈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平静的道:“没想到,堂堂南临的使女,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如今的这般模样。“   那红珠听后,脸色一变,声音变得急躁,道:“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这个时候,屋顶上,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铃铛声。   叮叮叮,当声音传入红珠的耳朵,红珠脸色大变,看向了屋顶,看到的,竟然是一头小毛驴。   小毛驴在屋顶上,确实是件稀罕的事情,红珠脸色变的苍白,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清冷的声音,道:“使女姐姐,别来无恙。“   红珠停顿了好一会儿,向后跃出了几步,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阿朵,道:“你是,阴术士。“   “不,我娘亲才是,我,最多,是个蛊师。使女姐姐。“阿朵笑眯眯的说,两个小酒窝显得异常的俏皮。   “是南临让你来找我的?“红珠的眼神,显得慌乱,一点都不像之前那般自信。   “不是,但也算是。“阿朵想了想回答。阿朵的视线落在了那门槛的银针上,有些惊讶的说:“没想到,你成功了。把尸虫从幻音铃里取出来了。“   “哼,没想到吧。南临封锁多年的秘密,还是被我破解了。看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没有人虫抵挡得住尸虫的毒性。“说完,红珠不屑的看了看阿朵脚下,正挪动的影子。   “你说的对。“阿朵想了想说:“但是,使女姐姐,你还没有成功,你并没有真正的唤醒尸虫。“   “你说什么。“红珠不敢相信。   “你以为,把尸虫从幻音铃中弄出来,尸虫就活了?使女姐姐也是知道的吧,所以偷了那么多的尸体,还劫持了那么多的活人,不就是为了制造出不死的死士?你也知道,只有尸虫醒后产的卵才能做到,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可以做到那个程度了。只不过,还是失败了,因为最后的那个,最接近成功的试验品却听不了任何人的命令。于是,你在随园里面放置了各种尸香,为的就是那些盲人,成为尸虫的饲料。方便你能养活尸虫,制造更多的虫卵。如今的尸虫并没有苏醒,还是处于半冬眠的状态,所以就算你现在拿出尸虫,也不定能驱使得动。没有苏醒的尸虫对于外界条件要求很高,必须要南临的原木做的盒子,才可以,所以,尸虫,也不在使女姐姐身上吧。“阿朵笑眯眯的说。   红珠皱着眉头,看着笑眯眯的阿朵,还有那王仪。她的秘密已经完全被看穿了。若是只有王仪一个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若是多了一个蛊师,那么自己,便没有任何胜算。   红珠决定,放弃今日的刺杀计划,但是如何才能全身而退。上面有那小毛驴,后面有阿朵。自己该如何做呢。   说来也巧,这时候,王亮带着东儿走进了院落中,王亮大声的喊着:“先生,东儿来找他娘了。“   话音才落,两个人才转过角,东儿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王亮刚看到那红珠,已经来不及抓住东儿。   院落的大小并不大,东儿转眼,就快到了王仪身边。   红珠一笑,果真是天助我也,伸手一丢,那几根银针,朝着东儿的方向丢去,也许是母性的本能,那东儿的娘快速的朝着东儿跑去,王仪也想跑过去,那红珠再一个伸手,让几根银针,朝着王仪的方向丢去。瞬间,脚尖一点,便跟阿朵擦肩而过,跳离了院落。   那银针一出,阿朵双眼一凝,身形快速的朝着王仪奔去,双手搭在了王仪的肩头,旋转了几圈。在旋转的过程中,胸前的玉佩不由得跳出了衣领,那完成的玉佩竟然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王字。   王仪看着那玉佩,直到阿朵停下了旋转后,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阿朵身上。   “阿朵姑娘。你没事吧。“王仪焦急的问道。   阿朵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但是,她,就不行了。“说着,手指着那正倒在地上,脸上快速蔓延着红色血管的东儿娘。   东儿娘,正满脸不舍的看着面前的东儿,手抚上了东儿的脸蛋,说:“东儿,乖。娘,娘去陪你,爹爹了,不然,爹爹,太,太孤单了。东儿,要,要听王仪大人的话,知道吗?“   东儿满脸泪花的点了点头,东儿娘,伸手,伸向了王仪的方向。王仪赶忙握住,道:“大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定会做到,我会抚养东儿长大的。“   东儿娘剧烈喘息着,微笑的说:“王,王仪大人,我们,我们家,没有读书,东儿,还没有名字,可否,可否,帮东儿取个,取个,名字。“   “好,东儿爹姓杨,不如就叫杨东升,如旭日东升。“   “好,杨东升,杨。“话音未落,东儿娘的手无力的垂下,已然没有了气息。那两根小小的银针并没有打到要害,但那红色的血丝却如此快速的布满了全身,可见,这毒性,是多么的毒。   “王亮,将那尸体,还有大姐,葬在一起吧。“王仪站起了身子,叹了口气,道。   “是。“王亮站了起来,抹了抹眼睛。   王仪对着那还在哭泣的东儿说:“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师傅,你莫要辜负了你的爹娘,知道吗?“   “东儿,知道了。“东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王仪负手而立,等着王亮将东儿娘的尸体抱走,东儿抽泣地跟在王亮后面,那屋顶上的小毛驴也在阿朵的呼唤下,走下了屋顶,一蹦一跳的跟在了王亮的身后走出了院子。。王仪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镇府司衙还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那后山的额密室中,叶思远,却得到了一个大好的消息。   一个随从正在叶思远的对面,叶思远兴奋的说:“你说,常州的部队,出发了?“   “对,明日,便可到达抚州。“   “好,太好了,到时候,便可以随意的安个罪名,将王仪给杀了。“叶思远笑着说,红珠也踉踉跄跄地闯进了房间,对着叶思远说:“大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叶思远皱着眉头道。   “南临,来人了,一定,一定是想抓我回去的,叶大人,我们快跑吧。“红珠拽着叶思远的手臂,神色俱失的说。   “南临?你说南临的人?在哪里?“   “在镇府司衙,在王仪那里。“   “王仪?太好了,这可是个好消息。“说完叶思远对着后面的随从说:“就说王仪私通南临,意图造反。“   “是。“那随从急忙走出了密室。   红珠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思远,说:“大人,你不走吗?你不是说。“红珠还没有说完,叶思远的食指便搭上了红珠的嘴唇,制止了红珠的话道:“不用担心,你不用怕被抓回去,有我在呢。“   “可是大人,你不是她们的对手,要是南临知道尸虫,一定会把我们两个都杀了。“红珠摇着头说。   叶思远一把拉进了红珠,将红珠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耐心的安慰着说:“不用怕,她们不会抓走你的,不会,相信我,我不会让别人,发现你的身份的。“   也许是在叶思远的安抚之下,红珠显然平静了不少,只不过,她没有发现,叶思远的袖口处,出现了一把,尖锐的小刀。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我的尾巴,不会。“   ☆、九十九 密室会晤   待到院子中,只剩下王仪还有阿朵两个人外,王仪才缓缓开口:“多谢壮士相救,壮士,可以出来了吧。“   “哈哈,王仪大人,竟然能够看到我。“屋顶上的另外一个角落,也响起了一个声音。没一会儿,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面上蒙着面罩的男人。“看来我是小看了王仪大人了。“   “若不是壮士出手,恐怕,那红珠第一次丢出银针的时候,王某就不在了。“王仪拱了拱手。   “不用谢,那就请王仪大人,跟我走一趟吧。“那个蒙面人笑着说。   阿朵听闻,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却被王仪给拦住了。   王仪笑着说:“若是壮士想要杀我,就不会出手救我了。放心。“   “那我跟你去。“阿朵的面上写着担忧。   “不用,没事,相信我。“王仪笑着拍了拍阿朵的肩膀说。   “该来的,总会来的。“王仪转身对着那蒙面男人说:“请吧。“   “请。不过,王仪大人,我可能要得罪了。“那男人微微一笑,从胸前取出了一条黑色的布条。   王仪点了点头,任凭着那个男人在眼睛上蒙上了眼罩,只见那个男人,一挥手,王仪的身边顿时出现了两个穿着相同的黑衣蒙面男人,架着王仪一下子消失在了院子。没有人发现王仪的肩膀上正趴着一只黑色的蛊虫。   阿朵则看着屋顶,缓缓地举起手,手上正立着一个小小的黑色蛊虫。   阿朵对着面前的蛊虫说:“你可要告诉我,他们把王仪带去哪儿了。“   密室之中,蜿蜒的小道中,仅有墙壁上的灯火才照亮着周围的场景,面前是之前那蒙面的男人。王仪静默不语的跟在后面,道:“请问,壮士,是想带我去哪里?“   “王大人,就不要多问了,知道了,才麻烦。不过王大人,难道不怕,我们是敌人吗?“那蒙面男子说。   “哈哈,这抚州,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估计只有叶大人了。“   “那王大人,不会怀疑,我们是叶大人的人?“   “哈哈,如果我没猜错,之前那些密信,该是你们送来的吧。“王仪笑眯眯的说:“还有那次郊外,应该,也是你们的人。既然,同侍一主,自然,就是盟友了。“王仪笑着说。   “王大人,果真是七窍玲珑心啊。“那蒙面男子,笑着说,带着王仪,来到了一间密室之中,推开那密室,对着就是一张案桌,案桌的后面,正站着一个人,那人,正背对着王仪。   走进密室的王仪看着那背影,呆愣了一下,眼睛中写满了吃惊。   那蒙面男子也没有介绍的意思,只是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站立后,看着王仪。   王仪顿时下跪,行着朝礼道:“臣,王仪,叩见帝上。“   龙骧转过了头,面色带着些许的苍白,笑着说:“没想到王大人,竟然认得出寡人。“   “臣从收到第一封密信开始,就知道,该是帝上的意思。没想到,帝上竟然亲自来到了抚州,这个是非之地。“王仪道。   “寡人不来行吗?这抚州,可不简单。南临,西玄。寡人可不愿意才刚接任太平的帝位,便生了什么不太平的事情。“龙骧坐在了案桌前,挥了手,示意王仪平身,继续道:“王仪大人来到抚州也有时间了,不知道,王仪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王仪拱手道:“臣在太平之时,虽在司吏抚,却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官吏名册。到了抚州才发现这里官吏不正,甚至有私通买卖之事,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常州的镇府,叶思远。若是臣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利用抚州位置之远,且长久没有镇府,离安阳城更是经过常州,利用地理之便,私自开设官员买卖之事,长达一年,短则几月,借此收敛财务。“   “难不成,这司吏抚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司吏抚,也该有叶思远的同党。“王仪说。   “看来,这叶思远本事倒是挺大。那么王大人有证据吗?“龙骧问。   王仪道:“这,应该有个账本,可惜,并不在自己手上。但是,帝上,叶思远,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叶思远后面,是否还有人,这个人到底是谁,是西玄,还是其他?他们有可能跟叶思远所作所为没有太多关系,也有可能是想借着叶思远的手,打开太平的门。“   “王大人,说的正是寡人想说的。“龙骧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来到了抚州。   “抚州是太平与西玄的接壤之地,更是西玄进入太平的唯一通道,实在关键的很。“龙骧道:“在抚州,疑惑的地方太多,但却不能继续拖下去了。“龙骧说。   “那帝上的意思是。是想先办理叶思远的案子,然后再继续调查其他的事情。“王仪道:“确实,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但是帝上,叶思远也算是聪明之人,没有直接的证据,他是不会认罪的。再者,牵出叶思远,臣怕。“王仪停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大人是怕,祸及安阳城吧。这点放心,寡人自由分寸。至于王大人说的罪证,寡这里有。“龙骧眼睛瞄了下身后蒙面的男子,男子戴着手套,将一个有胳膊大小的盒子递给了王仪。   龙骧道:“这个盒子里面便是账本。只不过,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怕是要麻烦,王大人身边的南临姑娘了。“   王仪眼睛放大了几分,看来帝上已然知道了阿朵的存在,便伸手接过,道:“是,帝上。“   “寡人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把这本账本的内容,转化成指证叶思远的证据。“龙骧认真的道:“我们可没有太多的事情,趁着叶思远贼心未死之前,我要把他一网打尽。“   “臣,遵旨。“王仪将木盒举起,向前,恭敬的道。   第一次,王仪如此热血沸腾,但是王仪也知道,叶思远,恐怕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准备,恐怕,今天的夜晚,不会是个太平的夜晚了。   客栈中,颜徐仍旧躲在床上,她的身体十分的疲惫,所有的细胞都跳上了瞌睡虫,唯独自己的脑中,混沌却清醒着。   突然,客栈的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他,没错,是他。   “徐公子,你回来了。徐家妹妹身体不适,徐公子可是要去看看?“   “不碍事,有白犀在。常姑娘,此次,我是来找你的。“   常子君笑得大声,笑得娇艳:“徐公子来找我,不知道有何事?“也许因为常子君提高了声音,所以颜徐听的异常的清晰。   “不如,进屋谈谈。“   “好的,徐公子,请。“   隔壁门房打开的声音进入了颜徐的耳朵。他在忙,等他忙完了,一定会来找我的。   颜徐再次蜷缩着身子,这样想着,可是这一想,转眼就想到了晚上。   “徐公子,你要走了?“   “是的,天色已晚,该走了。“   “徐公子,当真不去看看徐家妹妹?“   “她在休息,下次,我再来吧。常姑娘告辞了。“   “徐公子慢走。“   这次的声音是从窗户外响起,颜徐下了床,缓缓的推开了那后面的窗户,露出了一角,那缝隙中,正好容得下那一男一女,看似登对的两个人。   他,终究还是没有进来。   颜徐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一百章 客栈起火   一百   “公子,为何不去看看小姐?“白犀也许是看不过龙骧,从屋顶上跳落,冲出了客栈的后院,追过了一条街,跑到了人没有太过繁闹的地方,然后跑到了龙骧的面前。   龙骧身后的乌玉拉住了白犀。   龙骧看了看白犀,并不说话。白犀继续问道:“小姐病了,不吃不喝,就等着帝,公子,公子还是去看看小姐吧。“   乌玉拉着白犀走到了一边,小声的道:“在帝上面前,怎么如此多话,帝上如此做,自己有他的道理。“   白犀皱着眉头,有着犹豫还有纠结,转向了龙骧,希望从龙骧的眼中看到什么。可是龙骧,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不闻不语。   客栈内,常子君看着身后的白犀冲出去,待到走廊没人后。她脸上的微笑,才缓缓地褪去。她的手指甲嵌入了掌心。看起来,也许自己是赢了,那颜徐若是还醒着,必定能够听见自己的对话。她一定伤心欲绝。但常子君也能看出来,龙骧那不自觉瞄向房间的眼光,还有偶尔心不在焉的神态,他想的都是颜徐。他此次来找常子君,也是只是问问,那幅画的细节。   如何看到?如何画下来,这一切真实的原因,自己当然不会跟龙骧说。   翠儿之前说的,徐家妹妹可能不是徐公子亲妹妹的话,如今就如同针一样刺进了她的自尊的肉里。   颜徐的眼光瞄向了那此时没有旁人在的,颜徐的房间。她知道,她永远都赢不了,那个徐家妹妹?除非。   常子君从小到大,都是名门贵家,家境殷实,自己也报读诗书,人也聪慧异常,那从小的自尊心,自然是强的。可以说,常州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着自己,唯独这个,从安阳城来的徐公子,吸引了自己,但徐公子的心中,却有着徐家妹妹。   得到的,越觉得渴望,越有想要征服的欲望,此时的常子君心中的邪恶的一面,正缓缓的主宰她所有的神智。   正巧翠儿手中正提着一盏煤油灯走到了常子君的身旁,道:“小姐,该回去了,天色暗了。“   常子君点了点头,刚想提步离开,却看到了身旁的草堆。   她的手指紧紧地拽着,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若是现在点了,没有人可以找得出原因。放吧,放吧。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会出人命的。   常子君心中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就在常子君犹豫不决,突然自己的身体,不受了控制,她伸手,打落了那翠儿手里的煤油灯,煤油灯就这样,倒在了草堆旁,没一会儿,大火照亮了常子君的脸庞更照亮了常子君脚边硕大的影子。   “小姐,快走,快走。“翠儿跟着常子君愣了一会,神智恢复后,赶忙拉着自己的小姐,想要从旁边的后门离开。   但下一刻,常子君,竟然甩掉了翠儿的手,道:“快去捕房,找人。“   “可是,小姐。“翠儿被往后推了一步,带着哭腔叫道。   “你走,快,我去找徐家妹妹。“说完常子君转身,朝着小楼的方向冲去。   翠儿看见这个情形,咬了咬牙,大声的呐喊,唤来了小二,人便冲进了外面,朝着捕房的方向跑去。   刚上了二楼,底下的火势显然,已经不受了控制,小楼里,都能闻到浓浓的烟味。   常子君拍打着房门,大声道:“徐家妹妹,徐家妹妹,着火了快走啊。“   过了一会儿,颜徐缓缓地打开了门,常子君赶忙拉到颜徐的手,道:“徐家妹妹,快走,着火了。“   “可是,火,是汝放的。“颜徐在房间内,淡淡的开口。   这一开口,让常子君愣了下,手也不自觉地放开了。   “你,你说什么。“   “火,是汝放的。“   常子君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你都看到了?“常子君皱着眉头,她的心中忐忑不安。她,都看到了?万一之后说出去了,不要说徐公子不会感激我,其他人会怎么看我,那我的名誉不就。   不,她不能救,她,必须死!   若是说之前的常子君还想着救出颜徐,龙骧会感激自己之类的。那么此时的常子君,便是对颜徐起了杀心。   尤其是她知道是自己放火之后,不管她会不会说出去,不管她说的话,有没有人相信。她都必须死!   想到这里,常子君不由得将门口的颜徐一个用力,推进了房间内,拉起了房门,对着里面喊道:“徐家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何曾喜欢过你,我们都喜欢徐公子,但是徐公子只能喜欢一个。你还记得,我和你之前说的话吗?我们来打个赌,看徐公子,究竟是会先救敌国间谍的你,还是我。你给不了徐公子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我都能。“   颜徐在房间内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她的手不由得摸向自己的背后。是的,她身上流淌着西玄徐家的血脉,这个是自己永远逃脱不了的宿命。   作为龙骧来说,也许最难以接受的,便是这个吧。   他是太平的帝王,他永远都是。   而自己。她拿起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小龟壳,里面写着自己的命运。终将,还是要走了啊。颜徐坐在了墙角,蹲下,蜷缩着身子。不再说话,也不逃,也不叫,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离去的一刻。   “着火了着火了。“小巷旁边的街道,起了阵阵的喧闹,人们相互逃窜着,终究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什么起火了。“白犀伸手抓住了其中一个逃跑的人,询问道。   “就是前面,前面客栈,突然起了大火。“那个人着急的说完,匆忙的逃走了。   客栈起火。   白犀还没有作出反应,龙骧却是第一个冲了过去,满心的焦虑,还有所谓帝王的思虑,太平西玄,徐家,种种的事情他已经无心考虑,如今满脑子浮现的都只是颜徐,颜徐还在那个客栈里。   她一定很害怕,她一定,很无助。   之前不愿意过多的接触颜徐,是害怕颜徐的安危,他不愿意再发生那次的事情。本想要等到所有的一切结束之后,但现在,似乎已经等不到了。   乌玉还有白犀也毫不畏惧的朝着那起着熊熊大火的客栈跑去,来得及吗?所有的一切,来得及吗?   ☆、一百零一 宿命   龙骧冲进了火海,他能感觉到周围灼热的气息,他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感觉到疼痛。他的心焦急无比,他的视线努力的火光中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可是,都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身后的乌玉拉住了想要继续前进的龙骧,大声的呐喊才能改过那火焰燃烧着木头的咔嚓声。   “公子,不能再前进了。“   此时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低微的哼哼声。龙骧不顾一切的挣脱了乌玉的手,朝着房间里面冲了进去。   那里面果真有个伏倒在地面上的身影,却是常子君。   “徐公子。“常子君显然还是有点意识的,她看着龙骧,伸出了手。龙骧一把拉起了常子君,大声的喊着:“颜徐呢,颜徐呢。“   常子君被烟熏的满脸黑尘,听见了龙骧的问话,心中自然有着油然而生的怨气,一咬牙,倔强的说:“颜徐被救走了。早就被救走了。“常子君的心机虽然重,却从未害过人命,但今天,她心中的怨气,让她不顾一切。   龙骧显然不太相信,但周围的火焰吞噬着房间里的木头,火光如同巨大的怪物,扑面而来。龙骧将常子君抛进了乌玉的怀里,对乌玉说:“带她出去。“说完就朝着那里面的房间走去。   “公子。“乌玉大声的喊,无奈手中多了一个常子君。   “徐公子,你不能进去,你进去必死,难不成,别人的命比你的命还重要吗?“常子君也大声的喊道。   任谁都能看见那屋顶的摇摇欲坠,抗的一声,那头顶上某个柱子掉落在了四人面前。乌玉自知自己阻止不了龙骧,对着身后的白犀点了点头。白犀一个伸手,点住了龙骧的几个穴位,龙骧结实的身躯倒在了白犀的身上。   四个人,便迅速的朝着客栈外面走去。   “放开我,白犀,寡人命令你,放开我。“   “得罪了帝上,白犀只知道,你的生命,是属于整个太平。“白犀并没有说什么,吃力的架着比自己高大的龙骧,速度却一点没落的朝着外面冲去。   常子君即将离开那客栈的时候,眼神不忘记向着刚才那房间看去了一眼。   我赢了,颜徐。   “看,汝输了,颜徐,他永远不会在乎你。“   客栈外,那熊熊大火照亮了这个夜晚。   “放开我,我要进去就她,放开我,这个是命令。“龙骧近乎嘶声力竭。客栈外,那穴位竟然被龙骧爆发的气力给解开了,乌玉和白犀合力,才勉强的拉住了龙骧那巨大的气力。   “公子,得罪了,这个命令,小的绝对不能遵守。“乌玉的眼睛中散发着坚定。   “轰。“几乎是同时,那客栈终究顶不过火焰的灼烧,一下子,轰塌而下。   龙骧不动了,他的目光,他的嘴巴,固定在了上一个动作。似乎随着客栈的轰塌,龙骧心中的某个东西,也轰然倒下。   结束了吗?一切都没了吗?   龙骧呆立在原地,梭子的禁锢也随着龙骧消散的气力而放松。乌玉挥了挥手,原本拉着龙骧的梭子,也后退了几步。   此时的龙骧,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响着,周围发生的声音,似乎都已经进不了他的脑袋,他的脑袋,已经停止了转动。   龙骧能感觉到,自己嘴巴里,似乎流进了,什么,咸咸的东西。   是泪水吗?   “小姐,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身旁的翠儿冲上前,搀扶着自己的小姐,焦急地说。   周围也有许多死里逃生的人们正拥抱一团,也有那生离死别的痛哭流涕。   龙骧只觉得,周围寂静非常,他冷冷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火光燃尽了最后一根木头,直到火光最终消失殆尽。   龙骧神色冰冷,手指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第一次,这是第一次,龙骧露出如此冰凉的表情,嘴角不再勾起,眼神都变得更加的犀利,甚至透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寒冷。   此时的他,正,等着乌玉的答案。   “找到了吗?“   “没有,帝上。守魂珠,没有找到,我翻遍了客栈的所有尸骨,都没有看到。“乌玉低下了头,等着龙骧的责骂。   守魂珠,算是太平帝王的宝物,若是丢失,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龙骧修长的手仍旧抚摸着手上的扳指,并没有乌玉如期的责骂。   没有找到,龙骧心中的大石头缓缓的放了下。守魂珠是个难得的宝贝,火自然是烧不掉的,若是乌玉都找不到,就说明,颜徐,并没有死。   龙骧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他后悔,他懊悔。若自己早一点,若自己。   不过一切都迟了,她没死,已经是对自己来说,最好的答案了。   龙骧抬步,转身就走,颜徐已经不在这里了,自己还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   突然,身后一阵嘈杂,龙骧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自己曾经的假名。   “徐公子。“龙骧微微侧过了脸,那是常子君,常子君的脸上还带着黑色的灰,衣服上有几处已经破了洞,如今显得十分的狼狈。   “徐公子留步,我。“常子君看见龙骧转过头,停住了脚步,心中不免得欢喜,她无意中听到了徐公子,就是太平的帝王,那一刻,她有惊讶,更多的是惊喜,她知道,自己赌赢了。她幻想着,她可以进宫,直到龙骧从火海里将自己带出来,而放弃了颜徐的一刻,她以为,自己成功了。自己比颜徐更加重要,她以为。   常子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龙骧冷声打断了:“常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此话让常子君笑容一僵,有些尴尬的定格住了刚要泛起的微笑,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徐公子,你说什么,你刚才,还救了我,我。“   “所以呢?“龙骧的脸异常平静,却是平静的可怕的。仿佛此刻的龙骧已经不在是之前温柔的那个龙骧了,甚至连敷衍的笑容,都不愿意露出来了。   “徐公子。“常子君抱着最后的希望。   “常姑娘,你不会是想要进宫,成为寡人的妃子吧。“龙骧毫不客气的说,嘴角泛起的冷笑让常子君不由得的靠在了身旁扶着自己的翠儿身上。   “常姑娘,你只是常州一个员外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寡人的身边。常姑娘,若是有空,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吧。“龙骧仍旧侧着脸,冷冷地说。   听了这话,常子君的身体一软,结结实实地瘫软在了翠儿的身上,此时的她,有些不再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徐公子,这个龙骧。   看着龙骧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常子君知道,这盘棋,自己输了,输了一切,输了自己所幻想的一切。   此时的龙骧已然不再是之前平和的龙骧,因为他亲自,放开了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在龙骧的眼里,如今的世界,便是真正的冰冷,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   龙骧挪动着自己双腿,然后静静地回头,离开了这里。   后面的火光,仍在滋滋的烧着。身后的人们,仍在议论着,庆幸着,自己的幸运,庆幸自己,还活着。   活着,多好呀。   都怪自己,自己,亲手,丢了什么。   若是那个时候,自己能早点,自己能不犹豫。   该多好。   此时的龙骧,心中已然没有了对于颜徐的怀疑,对于她可能姓徐的芥蒂。   因为,她在他的心中。。。。。。   龙骧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只可惜,一切都迟了。   “你是太平的帝上,你的生命,属于整个太平。“   “只有强大了,你才能保护你在乎的人。“   “帝王,何为帝王,也许,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这,是你的选择吗?颜徐!   龙骧在此刻,似乎什么东西,在心中,渐渐的隐去了,有一扇门,在此刻,缓缓地关闭。   是的,强大,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待到火光消失,那天边,那皎白的月光才将自己的光芒,洒向了大地,温柔地铺开了一地的银光。   在某个房顶上,一个戴着斗篷,熟悉的身影,正静然的看着地上所有的场景,从开始,到一切都结束。   徐清若的身后不自觉的多了五六个异物,其中一个异物的手上,正扛着一个人,那个人看起来只有八九岁,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烧的漆黑,仔细一看,那人影可不就是颜徐?   徐清若身旁也出现的一个莫名,完整的影子,那影子开口道:“这些东西,竟然没被烧死。“   “哼,我的阴兵是这么容易烧死的?“徐清若莞尔一笑:“无非是让红珠放下了心罢了。“   那影子又道:“徐清若,你为何抓着着孩子,你不是想杀了她?为何还要救她。“   徐清若看着离开的龙骧,微微一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仅要救她,还要把她带回西玄。“   那个影子嘀咕着:“女人真是善变。“   “你说什么?“   “没,我只是问,你为什么想要把她带回西玄?“   “西玄那些老不死的不都想要找寻颜氏的血脉吗?“   “你的意思是。“   “太平颜徐,九岁皇后,颜氏巫使。现在的太平,颜氏血脉,怕是,只有一个人了吧。“   徐清若微微一笑,她似乎能够预见很好玩的事情。若是颜氏的人,归于了西玄,那么太平,又将如何呢?   那被扛在手上的颜徐,眼睛眯眯的,似乎已经失去了意思,却仍旧能够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微风吹在自己脸上,月光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她迷迷糊糊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不听吾之话,他,是太平的帝上,是帝上,永远都不会为了某个人而留恋,更不会因汝,徐颜。“   “不,吾姓颜,不姓徐。“颜徐捂着耳朵,不想将回响在耳边的声音听进心里,那个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颜徐,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姓颜,或者说,自己体内的血脉里流着根本不是颜氏的血,从那只老虎,从那背后隐约浮现的图腾。她就知道,她姓徐,是真正的徐家人。   “汝还在逃避?为什么逃避?就算逃避,能逃避一辈子吗?徐颜,或者,吾该叫汝,徐福。“   “吾不是徐福,吾是颜徐。“颜徐坚定地说,周围燃起的火光,照耀着颜徐的脸庞,炙热的火光吞噬着颜徐的衣角,颜徐固执的不愿意移动,她并不想真正的承认,龙骧抛弃了自己。   “汝,就是,吾是红鬼,万鬼之王,若汝是一届凡人,吾何必选择了汝?因为汝,就是徐家的返祖,徐福。不管汝承不承认,汝都是,一辈子都是。“   “吾,什么都不想要,不想要什么返祖,什么家主,汝只愿,自己为颜氏人,能够陪在龙骧哥哥身边,一辈子。“   “徐福,汝,永远不可能跟那个太平的帝上在一起,更不可能跟流着颜氏血脉的人在一起。汝忘记了?汝的誓言?对颜溪的誓言?永生永世,永为敌人。“   颜徐缓缓的抬起头,那从耳边回响的声音,好像唤起了她内心中掩埋的什么东西,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需要想起,却仍旧想不起来。   她的目光如今已然变成了红色,她的脸上,仍旧戴着鬼面具,只不过这个鬼面具,已然出现了裂缝,她的头顶,似乎有着一个小角,但若是你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个角并不是真正长出来的,更像是,什么气汇聚而成的。   “徐福,徐颜,不管汝是谁,汝都是徐家的家主。吾还指望着看汝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呢。这样,才有趣呀。“   颜徐做了一个梦,梦中,还是那座森林,还是那个怪物,还是那个枷锁。只不过,那个枷锁似乎松动了,那个怪物能够面对面地,微笑的对着自己,嘴巴里,唤着她的名字,另外一个名字。   “徐福,你回来了。“   是的,吾名徐福,这个是,吾从一出生,就知道的,只不过,不愿意承认。   ☆、一百零二章 客栈大火   “客栈大火?“叶思远刚听见了这个消息,他便觉得,这个事情如同上天帮助一般。之前自己正愁着什么时候将城外自己集结的队伍,悄无声息的带进抚州。这客栈大火,不就是正好的机会吗?   捕房必定全体出动,如今,只要买通了那城内的卫兵,不久可以。   想到这里,叶思远急忙问到前来禀告自己的人:“事不宜迟,让队伍马上进城。“   “可是。“   “可是什么。“叶思远疑惑的道。   “那守城的士兵?“那手下有些犹豫的说道。   “钱啊,如果不认识,就买通他,若是买通不了就杀了。无论什么手段,我要我的队伍,明日便能围住王仪的官邸。知道吗?“叶思远愤怒的拍向了身旁的桌子,那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是,是,大人。“那手下颤抖了一下,想要一咕噜的跑出去,却还是被叶思远叫了回来:“我让你处理的尸体怎么样了。“   “大人放心,都处理好了。那寻芳楼我们也找了借口圆过去,该不会有人怀疑了。“   “嗯。“叶思远道:“你等下还去趟寻芳楼,给足了银子,就说,我要把徐清若也赎出来。“   “是,大人。“那手下说完,朝着门外快步的走去。   当密室之中,叶思远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静静地思考,却总想不出,这个客栈突然起火的原因。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虽然不论哪种,对自己,有利无弊。转而又想,常州自己已经安排了妥当,唯一害怕的便是那丢失的账本。那账本很有可能,最后会到王仪的手中。就算明**进镇府司衙,杀不死王仪,不幸被抓,王仪手中的账本最多也只能治自己贪污枉法,不致死。只要不死,自己便又机会翻盘。至于那致死的重罪,刺杀镇府,巡使。那不全算自己所做,自然,也没有证据,不会安在自己的名头上。   在太平致死的重罪,也仅有几条,无非就是杀人放火十恶不赦,击杀设计命官,这归在杀人里头,还有,就是对太平帝上有所侵害,帝上远在天边,自然也不会。   想到这里,叶思远不由得疑惑,之前那些死于非命的镇府,还有巡使布什自己所杀,那还有谁?难不成是西玄的人?叶思远之前也有所怀疑,毕竟这里离西玄最近。但因为自己见不得光的买卖,并不想多管。而如今的叶思远,自顾不暇了,自然也不想深究。若是有空,不如多想想明***近镇府司衙的细节,要如何,才能抓住王仪,将王仪扣上敌国私通的罪名?这个计划,剑走偏锋,必须要万无一失。   今日,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镇府司衙内,王仪和阿朵两个人正面对着那木盒,王仪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阿朵略带着惊奇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王仪看着阿朵的神态,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想,是对的。于是开口:“这个便是尸虫?“   阿朵绕着着盒子,走了一圈,深深地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是,这个就是尸虫,你如何得到的?“   “这个应该是从红珠那里拿到的,也算是旁人托付于我,但,我只要木盒里面的账本,不知道,能不能取得出来?“王仪道。   阿朵摇了摇头,说:“这个木盒,的确就是用来放置幻音铃,也有抑制尸虫的作用,但是离开了幻音铃,尸虫虽说还未完全苏醒,但却会吐出毒气。不要说碰触了,那毒气若是吸入了,怕是也很难活下去了。“   “你是说,这个木盒打不开?“王仪面露难色。本来以为,这个木盒放在阿朵面前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没想到,这个尸虫的威力竟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王仪记得,自己带来的书卷中似乎有提到与之相关之事,原本想着有了南临的阿朵,便不用麻烦,看来,得了空闲,还是要翻一翻。   想到此时的王仪不再开口,倒是身旁的阿朵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王仪抬起头,却看到阿朵看着木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模样似乎有些为难。王仪将刚到嘴边的话语缩了回去。   这个时候,王亮匆忙的闯进了房间,大声的叫道:“不好了,先生,街头的客栈,着火了。“   “街头的,难道是。“王仪恍然,急忙抬起了衣摆,跟着王亮疾走而出,再没有心思去管那思考着什么的阿朵。   阿朵望了望王仪匆匆的背影,眼角却是挣扎。   她看了看那做工简单的木盒,那木盒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旁人可能闻得不清楚,阿朵却是清楚的。   这个木盒,为何在南临,需要专人保管,为何那使女能够带回这木盒,又为何南临丢失了如此重要的东西,却仅仅派了几人来到太平。   原因自然只有一个,这个木盒,这个尸虫,若是寻常的南临人,只怕,也是不敢碰触的。要想收回尸虫,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带回红珠,一个则是,用自己的血,唤醒尸虫。   是的,为何区区一个使女能够带出尸虫,尸虫本身便是剧毒,别说碰了,就算碰了那木盒,都是生死未卜,听天由命的事情,那红珠为何没事。   当年选中使女,第一件事,便是用血,喂食尸虫。这个喂养准确来说,是由尸虫决定的。   使女候选,每个女人会将自己的手放入盒子内,若是尸虫咬过之人,七天之内还活下来,那个人,便是使女。   那个使女的体内,就会对尸虫的毒性免疫,如此,尸虫的毒便伤不了此人。这个使女,自然就得一辈子,跟着这个尸虫。   若是一日不喂养,那尸虫便会反噬。生不如死,不过,尸虫的气味对于使女来说,会是强烈的,所以使女总能很容易找到尸虫。这一人一虫之间,就像有了联系。那红珠若是死,只怕,也不会是因为这尸虫。   阿朵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很难的选择,想要打开木盒,并不是如自己刚才跟王仪说的那般,没有办法,办法有,只不过。   需要自己成为下一任的使女,如此,只怕自己生生世世,都必须在南临的王朝内了吧。   阿朵伸手,看了看自己身上正嗡嗡想着的铃铛,陷入了思考之中。   自己要如何选择呢?   王仪快步走着,都不顾整理自己的衣着,刚走出了镇府司衙,就看见前来的张猛。   王仪停住了脚步,看着张猛,多少觉得有些意外,道:“那客栈的大火如何了,有没有人员伤亡?“   “王大人,不用担心,火势已经控制下来,伤亡人数,只怕是要等到明日才能知道了。“张猛拱了拱手,道:“王大人,张某,有一事禀告。“张猛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惹得王仪右眼直跳,觉得奇怪,似乎要发生着什么事情。   “张掌士请说。“王仪道。   “请王大人,早日离开抚州吧,我得到消息,那叶大人钱来抓王大人的队伍,正在路上。王仪大人是好官,张某真是。“张猛无力地摇了摇头,却是无能为力的模样。   听了此话,王仪倒是不惊不忙道:“叶大人?那我就更不能跑了,我要看看,王某到底犯了什么罪。“   “王大人。“   “王仪多些张掌士的恩情,请把。“   “唉。“张猛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   此时的抚州,还是假装着一片祥和的模样。   ☆、一百零三章 账本   “先生,先生。要去客栈吗?“王亮看了看身边的王仪,小心的问道,王仪负手而立,立在了镇府司衙的门口。看着远处偶尔有亮光的客栈,一言不发,沉默了一会儿,王仪才开口,道:“张掌士官都说没事,那应该是控制下来了。“   “先生,张掌士说的。“王亮停顿了下,脸色显得有些担忧,明显是听到了张猛的话,心中生了些许的顾虑。   “害怕了?“王仪转头看了看王亮,又转过了头,笑着说:“这一天,早晚会来的,若是叶大人不做些什么,我倒觉得不妥了。“   “我不害怕,不论会有怎么样的危险,我都会在先生周围。“   “哈哈好,那你便帮我去趟客栈,然后回来睡个好觉便可。“王仪笑着走进了房间。   王亮看着王仪神态自若,心中不由得缩了缩,总觉得先生的仕途命苦了些。之前是不得志,现在却又。王亮跟在了王仪的身后跑进了镇府司衙,边走还不忘喊着:“先生,等等我呀,刚才你让我干啥来着?再说一次成吗?“   王仪走进了房间中,路过了书房,房中的阿朵仍旧发呆的看着那木盒子。王仪未多说什么,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中,他记得,自己带回来的书中,似乎有提过那南临的尸虫。   叶大人明日到达,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自己当务之急,便是将那账本取出,抄录一份,如此,才能作为扳倒叶大人的呈堂证供。   这也算是帝上第一次的翻身之仗,唯有解决抚州之事,帝上,才能真正的掌权。   想必,先帝,也是这般想的吧。   龙骧回到了密室,一言不发。身旁的乌玉和白犀脸上都带着愧色,尤其是白犀,虽然他知道,这个事情,并不少见,尤其对梭子而言。   两个面面相觑,长时间的沉默,让两个人都发现了龙骧的异常。的确,客栈着火,颜徐的失踪对于帝上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乌玉上前一步,道:“帝上,叶大人的队伍,如今只怕已经进了城。“从刚开始禀告帝上,在城外后山发现了叶大人亲信,二三十人的队伍正朝着抚州前进的消息。直到过了将近半刻钟,龙骧却迟迟没有反应,仍旧维持着这个姿势,负手而立,看着墙壁,发着呆。   “帝上。“乌玉看见龙骧仍旧没有反应,再次出声:“请帝上下旨,让臣带队,调动附近的军队。“   这下龙骧有了反应,道:“王仪,将那账本带来了吗?“   “王仪大人那里,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乌玉低着头。   “诸葛大人那儿呢?“   “诸葛大人的军队,仍旧驻扎在前川。“   “什么都没有。调动军队,哼,如今常州只怕被叶思远围得死死的,而常州又是抚州的必经之路,去哪里调动军队?寡人刚登上位置,只怕寡人除了禁卫,其他的人,都调动不了。“龙骧无力的说,口音之中充满了颓废和沮丧。   乌玉听出了龙骧口中的沮丧,难不成,一次火灾,就让龙骧意志消沉了吗?   帝上之位,原本就是充满了荆棘和困阻。除了你,所有的人都虎视眈眈,甚至连亲人都不可幸免。尤其是初登帝位的龙骧,看起来,如同龙,还未分晓之前,却不知你是龙腾万里的龙,还是被拔去了鳞片的蛇。   白犀脚步向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乌玉一把抓住。乌玉对着龙骧说:“臣等告退。“   说完,便拉着白犀走出了密室。刚走出密室,白犀便甩开了乌玉的手,皱着眉头道:“你为何不让我说。“   “你要说什么?“   “让我再去火场寻一次。“白犀道。   “寻找巫使大人?“   “是,你知道的,火场里面根本没有巫使大人的人和物品,也许,巫使大人还活着,也许。“   “没有也许。“乌玉打断了白犀的话语:“如今帝上都这般模样,怎么可能让旁的事情分了心。此时,正是帝上能否夺得太平政权的重要时刻。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个大臣,哪个不是自私自利,拥兵自重?若是帝上不拥有自己的势力,如何治理太平,别忘了,若是太平忘了国家,或者太平从了旁姓,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你别忘了,梭子唯一的解药,在龙家手里。“乌玉冷冷的道。   “所以,就能放弃一切吗?“   “不是放弃一切,在自己成为强者之前,你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记住,白犀。“乌玉说完,径直往前走去,独自留下白犀一个人,发着呆,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   是的,很重要,很重要!   徐清若戴着斗篷,跟在了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后面,来到了一处山坡,一处似乎不太隐秘的山坡,那个人偷偷摸摸的看了几眼,便离开了。   徐清若趁着天黑,慢悠悠的走到了那小处的山坡。山坡那头空荡荡的,唯有那一处看似新处的土包微微的隆起了一角。   上面洒着新土,土壤在夜晚微薄的空气中,染上了露珠。   徐清若看着这个土壤,嘴角突然泛起了苦涩的笑容。她开口,似乎对着自己说,又似乎对着那土壤说:“何必呢,爱情,只是虚妄,若是你知道,到头来是这个下场,不知道,你还会不会重蹈覆辙,红珠,姐姐。“   “这不怪你,只怪你为了旁人,轻贱了自己。“   可惜,这山坡上,除了昆虫偶尔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   阿朵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浓,浓得化不开。   之前听闻了红珠的事情,总觉得不应该,不应该得甚至都不会同情,可是如今,不知不觉,自己似乎也陷入了这样的地步。   若是打开,自己就得回到南临,若是不打开,也许,王仪,活不过了明日。自己该如何选择?   阿朵叹了口气,这该是十多年第一次叹气声了吧。   ☆、一百零四章 围捕王仪   人的生命,永远只有一次,要如何活着?你的选择,只能有一个。   徐清若是最懂得这样的道理,她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颜徐,心里这样想着,所以,她总是习惯,为自己选择一条更好的路。   她的手缓缓地从颜徐的面具上移开,再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当这门在陌生的环境中合上,颜徐的耳边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从这郊外的某个破房子中,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徐清若,你不是说要回西玄,为何你还不动身?“   “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你不会是想,你现在做了岂不是为太平给了方便?“   “我,是为了我,因为我想做,不是为任何人,记住了吗?“   “额,嗯,行,行。“   第二天早上,当阳光洒下地面,这一夜,又有多少人未曾合眼,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街角挑货的壮丁惊奇的发现,今日的街道上,自己并非第一个。那在朝着街道涌来的数十名大汉让那壮丁望而却步,急忙抬脚,绕了一条较远的路。   约莫二三十人队伍穿着常州官兵的服装,从那训练有素的模样,也能猜得到大概这些人应该就是官兵。就是不知,这些不像是抚州城内的官兵,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是去往何方。   那些个训练有素的壮汉整齐快速的朝着抚州城内跑去,那去往的方向,正是镇府司衙。   其中前头带领的人,正是叶思远的亲信。   常州的官兵如何管到了抚州的地界?   那些官兵围起了镇府司衙,那亲信上前敲起了大门,扣扣直响,那逐渐围绕上前,看热闹的百姓也不知道是被这阵势吸引了,还是被发出的响声惊动了,纷纷上前一步,自觉的群聚而围。   那镇府司衙的门口,被敲得空气之中都能看见从门上弹起细小的尘埃。   没一会儿,那大门才缓缓被打开。门后站着便是王仪,王大人。   王仪导师显得平静,身旁的王亮打开了门后,王仪上前迈上一步,跨出了门槛,硬生生的将那敲门的亲信压退了一步。   王仪环顾四周,这周围二三十人的士兵正带着器械怒目而视,唯独不见今日的主角之一,叶思远。周围的百姓远远地议论着,抚州的巡捕也到了六七人,不过确实二话不说,什么也不做,远远的隔离着百姓和这士兵的距离。   这局势一眼明了。   王仪镇定自若的负手而立,道:“原来,常州的官兵也能管到抚州的地界。这倒显得我这个抚州的镇府,有些无用了。“   那亲信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举着手中的信件,朗声道:“王仪,你身为抚州的镇府,却私通南临的间谍,已经上书到了帝上的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仪面对这个指证倒是微笑,说:“就单凭着这个信件王仪肯定是不服的,若是叶大人能够拿出更有力的证据,那么王仪倒也心服口服。“   “王大人,不要激动。“官兵之外,竟然出现了叶大人的声音。声音到后,叶大人,才缓缓的走出了官兵的队列,道:“王仪大人,可是当朝的状元,敢问,在太平,若是怀疑与他国私通者,该当如何?“叶思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若是怀疑与他国私通者,证据确凿,当斩。若是证据不足,羁押,上报朝堂,五日内若无证据,则放之。“王仪朗声念道。   “既然如此,王仪大人就请吧。“叶大人微微一笑。身旁的两个士兵上前一步,竟然就要捉拿王仪,那王亮见到此情景,上前一步挡在了王仪的面前,一副拼命的模样。   “王大人,这样你就不配合了,若是你是无辜的,自然会把你放了,你放心。“   “叶大人,王某没有不放心,只不过王某是想要提醒叶大人,免得,坏了太平的规矩。这太平,不论什么时候,抓人,不是羁押官员之前,这都得由品级高的官员执行,我想不用我来提醒,这叶大人的品级,还有王某这帝上亲赐巡使的品级了吧。“王仪笑着说。   “王大人,若是你非要这般说,恐怕这抚州内饰没有人敢动你了吧。你这样,岂不是,让我枉对了太平的恩情?“叶思远笑容瞬间变得阴霾了许多:“这周围的百姓,该如何看待我呀,你说对吗,王仪,王大人。“   叶思远的开口,让王仪皱了皱眉头。且不看这个场景,动武起来,王仪是跑不掉的。这周围的百姓看着,这话一出,倒显得王仪的不是了,就理上,虽然叶思远没有资格批捕自己,话若是说绝了,对太平的法制也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想来,叶思远不愧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了。   王仪内心自然知道,若是进了叶思远的牢狱,不要说能不能洗脱冤屈,怎么死的都不一定。   若是不去,这个情景,要如何圆过来呢?   “不如我来,各位看如何呢?“一阵洪亮的声音从百姓群中响起,这个陌生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转头一看,人群之中也不由得留出了一个空位,那个空位的中间,竟然站着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人,中年人留着短小的胡须,负手而立,那浓眉大眼中透露着少有的精神,身子挺拔的如同一棵松树一样,站立在那里。   他对于叶思远,还有王仪来说,都不会陌生,那就是诸葛亓。   “诸葛,诸葛大人。“这一见,叶思远没有想到,真的会在抚州看见真人。他礼貌的行了个礼,眼角却瞄向了身旁的亲信。   那亲信尴尬而焦虑,在叶思远的耳边说:“大人,诸葛军明明驻扎在前川。“   叶思远听到此话,眼神一凛,恶狠狠的瞪了那亲信一眼,那诸葛军在前川,却不代表诸葛亓也在。   “叶大人,别来无恙呀,记得之前,在常州的时候远远的见过叶大人一面。“诸葛亓带着身旁三四个亲兵,面无惧色的走进了那二三十人的包围圈内,对着叶思远回了个礼道。   “诸葛大人,别折了下官。“叶思远谦卑地说。   “我偶然经过了这里,听到了叶大人的话。双方所说,自然都有道理,不如就将王仪大人,押到我处,再调查如何?我这个官阶,该是够了吧。“诸葛亓微笑的看着叶思远说。   “这是自然的。“叶思远笑着说。   “你们两个,将王仪大人还有那封信都带走。“诸葛亓对着身旁的亲兵道。那两个亲兵上前,走到了王仪面前,而叶思远那常州的士兵则退后了几步,低下了头。   “叶大人,还有何话要说?“诸葛亓礼貌地看着叶思远。   叶思远现在算是有苦难言。之前本来的计划,谁知道中途冒出个程咬金,诸葛亓来,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打乱。自己已然没有了理由扣押那王仪。   所幸那账本的木盒,里面布满了尸虫的毒性,一般人碰触不到。如今想来,自己也仅仅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   叶思远为官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做到什么程度。   于是叶思远后退一步,对着诸葛亓说:“既然如今,就劳烦诸葛将军了。“   看模样叶思远是打算撤了官兵,既然这次逼不到王仪,那自己留着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看着叶思远带的官兵离开后,那巡捕房的人,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场。百姓也都各自散去,毕竟,已然没有什么好戏看了。      ☆、一百零五章 杀人自尽   如今的抚州城虽然看起来跟平时一模一样,可城门的守卫明显增强,偶尔有些面生的官兵。街面上,巡捕房的捕快也能三不五时的见到,似乎在巡逻着什么。   此时,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却走在了大街上,手中挽着篮子,篮子里面都是新鲜的瓜果,   就这样过了守卫,朝着荒无人烟的后山走了过去。   后山的一间靠着山洞的密室中,那个女人毫无胆怯的走了进去,里面果然有着一个人影。   那个人,赫然便是叶思远。   叶思远见到了那身影,也显得兴奋了不少。那徐清若走进了房中,掀去了那斗篷,随手打了一杯水,递到了叶思远的面前,叶思远不疑有他,一饮而尽,走到了那斗篷的面前,道:“清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现在诸葛亓都来到了抚州,抚州是待不下去了。“   “叶大人,不想再来个鱼死网破?“   “那对我可没有什么好处,现在离开,太平拿我没辙,就算有了证据,没有了人,定我的罪也显得虚了,我也还留的一缕清明在。若是鱼死网破,不仅王家不回放过我,恐怕,哼,我还不如现在就走,基地在,就不怕不能东山再起。   叶思远对身旁的徐清若说:“清若,你与我一起离开太平。“   “我,和你?离开太平?大人想要去哪里?“徐清若笑着问。   “哪里都可以。西玄,或者南临。“叶思远焦急地说,脸上露出了焦虑之色。   “叶大人,该不会以为,你现在还走得掉?外面的官兵可是正等着你出来呢。况且红珠姐姐才刚死,尸骨未寒的。这样做,妥当吗?再说了,大人,你养的起清若?你就如此肯定,清若,会跟着没有利用价值的大人,走?“徐清若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在密室里的叶思远。   看着徐清若这与事无关要紧的模样,叶思远才有些明白什么,皱着眉头,诡异的问道:“你,该不会是不想吧。“   徐清若也没有反驳,直接道:“对,我的确不想。我跟红珠可不一样,她是真的爱你,才会跟你从南临过来,甘愿当一个风尘女子,而我,不爱你。“   叶思远一听这话,明显有了怒意。靠近了徐清若,眼中透着阴狠的光,道:“不爱我?哼,难不成,你爱上了那个从安阳城来的?听说,你跟他接触过,徐清若,你想干什么之前,先掂量掂量你。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西玄,,又是徐姓之人,若是跟外面的人说你是西玄徐家派来的间谍,也没有人不会相信,这间谍是什么罪名,你该知道的,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以为你就会有好下场吗。“   徐清若微微一笑,倒是不害怕叶思远的威胁,毕竟对于徐清若来说,叶思远只是个即将废弃的棋子。   徐清若道:“叶大人,是在威胁清若?其实,刚才,清若还有一个好主意。“   “什么?“   “叶大人东山再起的机会,是不大了,不如,自己自尽了,如此,便能逃脱了被捕的凄惨下场。“徐清若站起了身子,走了几步说:“若是我没有记错,叶大人的事可是要凌迟的,多痛呀。“   叶思远怒目而视,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眼睛透露着凶光,刚想说什么,突然自己的肚子一阵绞痛,“你,你,竟然。难不成。“叶思远话还没有说完,就从嘴巴中吐出一口鲜血,红色立马将灰色的地板染上了红色。眼睛不甘的瞪着那桌上只喝了一口的茶水。叶思远这一口鲜血吐出后,肚子绞痛剧烈,浑身竟然没有了多余的气力,只能恨恨的瞪着眼,眼睛中充满了悔恨还有杀意。   反观徐清若,倒是一脸平静,丝毫没有一点怯意,她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叶思远,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没有喝?叶大人没错,西玄徐家,杀一个人,需要让你喝下毒药吗?虽然那杯中我的确放了毒药。“   如今的徐清若,还是那个徐清若,叶思远所欣赏的那般,平静的眼光透出着深深的寒意。   天不怕地不怕的叶思远,此时竟然有了心寒之意,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死在了徐清若的手里。   徐清若冷冷的说:“叶大人,为何如此惊慌,我以为,你从一开始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今天的这一刻。你吃下的只是断肠的毒药,很快,就会死,死的时候也算是全尸,这,算是我对你的恩赐了。“   为什么。叶思远到死,都不明白,徐清若为何要杀自己。   徐清若掩口一笑,开口:“叶大人,是不明白,为何我要杀你吧。那我就为你解解祸,好让你,安心地上路。我来自西玄,这点叶大人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吧。“徐清若坐在了椅子上,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淡若清风的说:“我来太平并不是真的流落,而是带着任务而来。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太平的帝王。我也知道,若我去了安阳城,我的力量便没有了用处,因为那里有长明灯。所以我就有了个计划,能够引出太平的帝王,恰好。“徐清若加重了恰好两个字,继续说:“恰好,叶大人有了买官卖官这种不甚道德的计划,我就想着,叶大人的计划可以作为我的掩护,掩护我。“徐清若探头,靠近了叶思远,淡淡的道:“杀人。“   “所以,你现在看着计划快败露,就,要,杀,杀人灭口?“一阵绞痛之后,叶思远用着仅有力气开口。   “杀人灭口?计划败露?呵,若是叶大人这样想,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杀你,并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因为,我改变主意了。“徐清若笑道。   “我,救,救我,我可以帮你,不管你有什么计划。你不是西玄徐家的嘛?我了解这个太平的朝堂,我知道很多秘密,我可以帮你的。“叶思远似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着,拖着身子,向徐清若那边艰难的移动了几步。   “叶大人。“徐清若蹲在了叶思远的面前,淡淡的说:“叶大人,是不是没听清楚,我,改,变,主,意,了。“话音刚落,叶思远肚子再次传来更加严重的绞痛,这痛苦让叶思远不由自主的倒地抽搐。叶思远口中边吐着鲜血,手颤抖的伸向徐清若,想要抓住她的袖子,只不过,被起身,后退的徐清若,完美的避开了。   徐清若面色重新恢复了冷色,就这样看着躺在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娓娓道:“其实,你该感谢我的,畏罪自杀,总比被杀要强的多吧。叶大人。“   可惜,叶大人什么都听不到了。   ☆、一百零六章 抚州事件   “帝上,一切都在计划内。诸葛亓带着几个亲信来到了抚州,从叶思远的手中暂时扣押了王仪。“午后的阳光盛得很,但密室之中却挡住了所有的光芒,龙骧的脸上满是阴影。   龙骧的声音异常低哑,脸上也不知不觉中刻下了憔悴,眼神之中却如同被点亮了什么一样,明亮异常。   “倒是没有想到,那早已不问世事的诸葛亓竟然真能被王仪说动。“龙骧的嘴角拉开了笑容。   “竟然抛下了诸葛军,带着三四名的亲兵就来到了抚州。“   “当初帝上看上王仪,不就是因为,王仪跟那王琅琊略有几分相似?况且王琅琊对诸葛似乎也有恩,帮助也在情理之内。“乌玉道。   “是啊,王琅琊,父皇在位的时候,也总是提起,王琅琊,是个人才,只可惜。“龙骧不再多说,问道“那叶思远呢?“   “叶思远,逃向了后山,应该是逃进了密室。“   “密室外头锁定了吗?“   “锁定了,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密室外。“   “时刻给我报道叶思远的动向,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眼底下。“龙骧恶狠狠的说。   “是。“   “还有,告诉那王仪,三日之后,我要升堂。你知道,该如何做的。“   “是。“   乌玉退出了密室,密室独独留下了龙骧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一切都在计划内,一切真的都在计划内吗?   也许吧。   至少,抚州这个叶思远,算是拿下了,王岑,估计也懂得收敛点了吧。   之前开春狩猎的事情,自己不说,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说,才使得王岑还有那王珏猖狂无比,目中无人,一度比得上当年的王阁老。龙骧虽然刚登基,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得清楚,但王家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就算是帝上,自己也未必动的了,所以才从抚州下手。   也许是考虑到了这般,所以先帝,龙贤,才迟迟未动抚州。   现在想来,这个帝上,不好当啊。   想到这里,龙骧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暗自叹气,可这一切,才刚开始。   王府里,书房内,底下的随从正低着头,似乎等着王岑的怒火。果不其然,那座上的王岑,腾的一下子,将面前上好的青花瓷茶杯摔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那随从不由得抽了抽身体。王岑愤怒道:“你说什么?有人给帝上递上了弹劾叶思远的信?“   “是,是的,这还是王喜公公偷偷说的。“   “混蛋,不是一直让人守在帝上寝宫前面吗?怎么还有人能够在你眼皮底下,给帝上上了弹劾信?“   “是属下的失职。“那个随从倒也不说什么。   王岑平复了下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回忆起刚才报告的事情:“你是说,是王喜公公告诉你的?“   “是,王喜公公在守卫门口说,那守卫告诉我的,我就立马来禀告大人了。“   “王喜公公说了什么内容?“   “王喜只是说,有人秘密递了份折子进来给帝上,帝上十分生气,决定明日起驾去抚州。大概说的是这个意思。“那随从匍伏在地上。   “你去皇宫,给我盯着帝上的行踪,我要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是。“那随从如负重释的跑出了房间。   那王岑愁眉不展,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作何想法,过不久,才开口唤道门外的管家:“去准备下,我要即刻去抚州。“王岑一定要在帝上之前,赶到抚州。   一直以为掌控着太平皇宫动向的王岑却怎么都没想到,抚州竟然会出事。去到抚州的,是王仪,那个折子,该是王仪递上来的,难不成王仪真的查到了什么?王岑现在万分关注的是这个折子里到底写了什么,他到底查到了多少?   当日,叶思远千里迢迢的来到安阳城,难不成那个时候?他当日所说,除了王仪还另有人调查他,调查他的人是从安阳城来的,难不成是帝上?若是帝上,那么帝上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抚州的?   王岑放弃了细想,这样越想,越是细思极恐。   “大人,要带什么东西?“   “什么都不带,立马走。“王岑拉开了脚步,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若真是王仪,也许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若真是什么都做不了,自己也有能力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抚州,镇府司衙。   房间内的王仪看着位置上的诸葛亓,微微行礼后,道:“今日之事,多谢诸葛大将军。“   “王仪大人,不必多礼,我也只是碰巧遇见了。“诸葛亓抬了抬手道:“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王仪大人最近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其他的,我也帮不上了。“   “如此就足矣,诸葛大人的恩情,王某自然铭记在心。“王仪道。   诸葛亓起身,点了点头:“哈哈,王大人客气了,之后到底谁是谁非,王大人好自为之。“   “多谢大将军。“王仪恭送着诸葛亓,虽然诸葛亓没有明面上帮助自己,但此事,已经算是解决了。只要自己抄录了账本,那么这一切,都将水落石出,让叶思远得到应有的惩罚。   王仪回到了书房中,那个木盒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王仪看了许久,手缓缓的伸出,背后的声音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行动。   “若是公义,还有生命,你会选择什么?“王仪没有回头,他知道后面之人便是阿朵。   “自然是公义。“王仪朗声答道。   “我就知道。“阿朵自言自语的走到了王仪的身旁,仰头,那闪闪的眼光看向了王仪,说:“你不后悔?“   王仪自然知道,阿朵说的,是什么意思。微笑的说:“我不后悔。“   阿朵叹了口气,伸手,将白嫩的小手放在了王仪那沾满了笔墨气味的大手上,微笑的说:“那就我们一起吧。“   王仪微微愣了下,随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淡淡的应和了一声:“好。“   两个人的手共同,缓缓的伸向了那个木盒。   木盒缓缓的打开了,王仪看见了那浑身赤红,如手指粗细,毛毛虫形状的虫子,正笨重的挪动着身子,它的身下面,则是一本厚厚的账本。   那个胖胖,还有点可爱的虫子,便是众人闻风丧胆的尸虫?就是南临特意派人封禁的尸虫?就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尸虫?这真是难以想象。   那个毛毛虫挪动了几步,身体周围,似乎散出了些红色的粉末,不一会儿,王仪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画面。   在眼前一黑之时,王仪的耳边,似乎还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这个铃铛声,一点都不陌生,那应该是,阿朵姑娘身上的铃铛吧。   真好听。   可惜,可惜什么?   王仪自己也不知道。   ☆、一百零七章 抚州事件 2   哒哒的马车好不容易随着天明赶进了抚州的城内。那马车里坐的便是王岑,刚停在官驿面前,那随从就掀起了那帘子,王岑半眯着眼睛说:“帝上到了吗?“   “没,在我们后面,我们抄的是小路。“那随从抹了抹额间的汗水。   “好,你马上给我安排,我要见到叶思远。“   “是。“那随从刚放下了帘子,马车刚咕噜咕噜的转动没过一个车轴,就见到几个人挡在了马车的面前。那几个人身穿着便是抚州巡捕的衣服,那领头的人大声道:“王大人,帝上请王大人前去镇府司衙,等候开堂。“   王岑皱着眉头,却一言不发。这帝上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原本的镇府司衙,里里外外围绕许多的人群,在司堂之上,王岑等人战战兢兢的站在朝堂之上。   他至今都不明白,帝上,究竟是什么时候出了宫,什么时候来到了抚州,难道是叶思远大人来说的那次?不过在那之前,自己明明见到了仍旧在宫中养病的帝上。   “帝上到。“王喜先走到了司堂中,朗声喊道。   司堂的内堂之中,龙骧身穿着袖着金龙的黄红色衣袍,大步走了出来,甩起的外袍,带起的风,还有那雕刻般生硬的面容。   王岑知道,如今的帝上,已经不再是那个自己能够掌控的帝王了,甚至有些像先帝,龙贤的味道。   是什么,让帝上改变,甚至连刻意的假面都丢弃,露出了内心之中,真正的冰冷。这个时候的帝上,周围的空气,都带着肃杀的气息。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说辞,王岑知道,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为今之计,只有等着,等着事情究竟如何发展。   龙骧坐定朝堂后,王岑前面的王仪,同样身穿着朝服,向前一步,先是行了个礼,然后拱手大声道:“回禀帝上,昨日,叶思远大人已经畏罪自杀。“   “死了?“龙骧嘴角拉起阴冷的笑容,道:“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抚州百姓失踪案,抚州官员买卖案,就凭着这两件,他都不止死得如此简单,你说呢?王大人??“   “帝上说的是,这随便的案件,都得五马分尸。“王岑低头,拱手,恭敬的道。   王岑之前也是让人找过叶思远,却没有找到,如今,竟然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王岑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帝上,抚州官员买卖的案件却不止叶思远一个人,安阳城内,司吏抚中,必定有其同谋。“王仪继续道。   “不知道王仪大人,是否掌握了什么证据?“龙骧淡淡的问。   “臣曾经在司吏抚呆过,抚州有些官员的名字,明明没有报备到太平朝堂之上,却入了官吏的册子,可是有些又没有。于是臣在寻芳楼,也就是叶思远长期联系的一个红楼女子,红珠处找到的账本还有往来的书信,请帝上过目。“王仪将随身带来的证据,递给了王喜的手中。   龙骧略看了几眼,奋力一甩,将手中的证据都甩到了那朝位之下的王岑面前,大声道:“王老,这可是你们司吏抚出的案啊,你自己看看,这信件上的人,你可是认识?“   王岑虽说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额间也不由得冒出了两滴的冷汗,有些颤抖的弯了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信件,生怕上面出现了自己的名字,那弱势这般,叶思远可真是太不靠谱了。   “刘营生。“王岑看见信件上面出现规规矩矩的名字之后,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义正严辞的道:“没错,这个确实是司吏抚的官员,没想到,今日他竟然收了叶思远做了这些事情。是臣的失职,请帝上责罚。“   龙骧面无表情的看着座下的王岑,从那冷笑的嘴里吐出了不同于面容阴冷的话,似乎还带着安抚之意:“你的确有罪,但是寡人看在王老的功劳上,这件事情,王老你就妥善的处理掉。毕竟这种对太平存有私心的人,寡人,可是,一,个,都,不,想,留。“   “是,是,臣遵旨。“王岑头低着更低,恭敬的道。   “好了,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王仪大人,就由你主案,这个案件交到司吏抚,寡人相信,王老会处理好的。“   “是。“   龙骧站起了身子,朝着内堂走去,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仍旧恭敬弯着身子的王岑,轻轻道:“不过,王老赶来的真是及时呀。“   “臣,收到了抚州传来的消息,立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生怕帝上遭遇什么危险。“王岑恭敬的说,头埋得更低了,似乎想要体现出自己的忠心。   “那寡人倒要感谢王老了,那就麻烦王老再准备下,寡人,明日回宫!“   “是,恭送帝上。“   “恭送帝上。“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后,抚州终于平静了。   可惜,平静之外,自然有人也不甚平静。   王岑正在官方的驿站内,怎么想他总觉得奇怪,哪里奇怪?一时之间却说不上,只觉得哪里都奇怪。   这个时候身后的随从敲开了大门,王岑怒气而道:“你不是说帝上的马车在我们后面吗?“   “是,是啊,探子就是这样说的。“那随从缩着脑袋说。   “那帝上是怎么回事。“   “这这,“那随从突然想到什么说:“难不成,帝上,早就到了?“   那王岑恨不得将身旁的茶杯砸到随从脸上,道:“那王喜公公,也是早就到了?“   “这,这。“那随从瞬间说不出话了。   “好了,你给我滚,滚。“王岑愤怒的大声吼道,手掌拍在了桌面上,发出不低的声音。   这些下人真是一点都不省心。不过说来,这次抚州的案件来的迅速,破的匆忙,让王岑连一点味道都没有闻出来。这次的事情,让王岑对如今的龙骧有了顾忌,总觉得,这个龙骧似乎有些不同,难不成他一开始便是与自己想象的不同?   若是这样,那这个龙骧便真的是不一般。看来今后自己要做事谨慎点。   “王大人。“门外响起了声音。   王岑声音万分不耐烦的说:“何事?“   “王仪大人前来求见。“   “王仪?“王岑低语了句,这次抚州的案件一结束,王仪的名声在朝堂就跟之前不同了,不可否认的是,王仪便是龙骧重用的官员,将来的前途。   王岑说道:“请王仪大人进来,上好茶。“   “是。“   王岑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坐在了座位上,等着王仪的到来。   阴山的山脚下,一队看似商队的人,正缓缓的越过了太平的山头,朝着西玄走去。   那些个马儿的脖子上系着铃铛,沿路发出了叮叮的声音。   马车上,颜徐正躺在马车上,眼睛半睁着,自己全身无力,她知道自己被下了药,但是自己不在乎,她歪着脑袋,看着马车车帘子一开一合,跟着颠簸的地板一起。帘子外的天空,依旧如此明朗的蓝,天上的白云柔软的躺在天上。   颜徐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沾染了一点清凉,一滴泪水,缓缓的滴倒了马车上。   颜徐知道,命运,终究还是走到了这里。无法逃避的命运啊,自己的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西北有异象,坐拥天狼星。   问尔何日归,一统西北地。   这卦象的箴言,告诉颜徐,她终究,会重新回到西玄,她们注定,会分开。   颜徐想着,若是那日,自己不把这半句箴言告诉龙骧,自己是否还会呆在他的身边?   颜徐知道,自己是为龙骧而来,龙骧的愿望,便是自己此行的目的,颜徐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还会回到这里,但那个时候,龙骧是否还认得出自己?一个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颜徐了。   胸前那守魂珠正散发着点点的光芒。   有些东西,失去了,该如何才能找回?   ☆、一百零八 抚州事件 3   一百零八   “王岑大人。“王仪被引进了王岑暂时居住的客房中,看着面前端上的青花瓷器的茶杯,不用打开,就能闻到那里面透出来清香的茶叶味道,这里面必定是刚摘下尖头上的茶叶。   王仪只是看了眼,就坐在了位置上。那王岑转向了王仪,郑重的看着王仪,开口:“王仪呀,之前把你调来了抚州,也只是想让你多多锻炼下,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解决了两朝的难题。唉,没想到,那叶思远竟然背地里做着这样的事情。“说完,王岑还假意的叹了口气。   王仪将王岑所有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这一段时间,着实让王仪成长了不少。“王大人说笑了,这次的事情,王仪,是碰了运气。“   王仪这句话的确没有说错,若不是帝上,加上一点的运气,也许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线索。之前还想着,若是叶思远反咬自己一口,自己倒是拿不出太大的证据,毕竟阿朵姑娘的确是南临的蛊师,蛊师在南临的地位确实也不小。   只不过叶思远突然暴毙,这件事情,倒是显得蹊跷。也从侧面说明,这件事情,其实还没有完全地水落石出。不过帝上看模样也不愿意查下去,也是,这件事情的目的还有作用,也都达到了。王仪看着面前王岑带着疑虑的眼神,如此想着。   “王仪啊,你才是客气了,运气,这种事情怎么能说运气呢。两朝的悬案就这样被你解决了。叶思远擅自卖官,私通吏抚高官,私自篡改官谍,为了掩人耳目,还暗自杀害镇府,巡使。也幸好他自杀了,否则这些个案件合起来追究,可没有这么舒服的死法。“王岑义愤填膺的斥责道,转而一问,问起了王仪的事情:“这件事情,帝上肯定会给你赏赐,封官,你有什么考虑吗?“   王仪故作不明,问:“王岑大人的意思是?“   王岑笑着说:“哈哈,老夫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我们同为王氏后裔,今后又要同朝为官,若是有什么疑惑不解的,老夫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王仪脸上露出了寻常的微笑,说:“那以后就有劳王老了。不过王仪还没有想好。“   “哈哈,也是,你都忙着案件,如何有心思思考这个,没事,你回去得了空,好好想想,过个一两天,老夫可能会跟随帝上一起回宫。那个时候再告诉老夫,也不迟。对了。“王岑突然想到什么,道:“我记得,你之前提过,那王珏是你们长辈说下的姻缘?不过王珏已经入了宫,这样,王珏还有个妹妹,虽然长相不如王珏,性格却是温婉的很,不如就由我做主,让她,嫁予你,如何?“王岑笑呵呵的说。   “王老恕罪,如今王仪已经过了婚配年龄,想着,待到功成名就,再讨论这些个儿女之事,这样也算对家父,家师有个交代。“王仪站起了身子,微微鞠躬,道。   “这样也好,也好哈哈哈。“王岑笑了笑。   王仪接着道:“既然这样,王仪就先告退。“   “你去忙吧。“王岑说。   王仪行了礼,便退出了房间。房间外,那跟随一起前来的王亮正笑眯眯的看着王岑,还顺带挑了挑眉头,王仪看不过,道:“怎么的,你的眉毛是得了病?要不要让郎中拿针扎一扎。“   “先生。“王亮笑眯眯的跑到了王仪身旁,跟着王仪一起走道,小声的说:“先生,我是为你开心。我在外面都听到了,王岑大人要替你找个夫人。你这老树终于要开花啦。“   “看来该扎针的不是你的眉毛,是你的脑子,哦,我忘记了,那个东西,你从来不用的。“   “先生。谁说我没脑子,我可生气了。“   “哦,你的脑子,还会生气?是生疮吧。“   “先生。“   “没听见。“   对于王亮的调侃,王仪是无动于衷的,自从上次被拒绝后,王仪是再没有想跟王岑府门上的亲戚扯上关系。当日王岑拒绝自己,无非是看不上自己。今日王岑愿意找个亲戚嫁给自己,无非也是看上了王仪自己的前途,想跟自己巴上点什么关系。对于这样的婚姻,王仪没有任何的感觉,直到王亮将这个话题一直念叨到镇府司衙内,炫耀到审婆婆,小月还有牵着毛驴的阿朵姑娘面前,王仪心中才有了反应,他看着阿朵姑娘的眼神,才发现,这件事情,自己似乎,不怎么喜欢了。   阿朵只是看了看王仪,又默默的低下了头,梳理着小毛驴的毛发,一言不发。   阿朵姑娘是生病了?   王仪这样想着,王仪抬脚想要靠近阿朵,只要再几布,就能发现阿朵的手腕处,不知道为何,多了一条红色的细线,那颜色就如同从骨血里透出来的,鲜红色的细线。   正巧这个时候,诸葛大将军也发了一封书信,大约是要离开抚州了,王仪也躬身随着那送信的人离开,去恭送诸葛大将军,再没有多注重看了。   王岑见过那王仪后,也并没有停下,分别写了两封信件,一封是寄给安阳城,一封便是寄回了自己的祖籍之地。   看着信件送出去后,才舒了口气。身旁的随从走了进来道:“王喜公公给大人带了信,说叶思远的尸体运回了镇府司衙,王老是否前去看看?“   王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一介罪犯的尸体有什么好看的?就这样吧。“   那随从刚后退,却被那王岑突然叫住了:“那王喜公公还在镇府司衙?“   “是的。“   王岑略微思索了一番,道:“那且去看看。“   “是,奴才这就准备马车。“   阴山之旁,那一队马车之中,这是坐着徐清若。马车停在了阴山的山脉中间,稍作了歇息,那一个围着半边面罩的青年走上了徐清若的身旁,那徐清若用着面罩之外,清亮的眸子看了看,没有说话。倒是那青年先说了话。   “徐清若,这次去了西玄徐家,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女孩?“   “徐流海,关你何事?“徐清若冷淡的答道。   那青年倒显得尴尬了,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余商队的人没有人看着自个,才带着愠色道:“徐清若,我们现在可是一条战线上的队友。“   “哼,从何说起?“徐清若看了看他。   徐流海接着压低了声音说:“你是听命于帝君的,虽然目前徐家仍旧听命于三位长老,但是我打从心里也觉得应该听命于帝君,效忠同一个人,那不是一条战线上的队友吗?“   “你,是打着什么主意吧。“徐清若上下打量着他,说。   徐流海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是想,徐家总归是帝君的,到时候你能在帝君面前给我说点好话。“   “哼,你是想坐上徐家长老的位置吧。“   “嘿嘿,你徐清若,唯一一个从鬼洞中活着出来的人,成为家主,那不是帝君一个命令的事情?虽然你还无力驱使百万阴兵,但你的能力已经是徐家最强的了,到时候不要说让我成为徐家第一弟子,让我当上长老都是没问题的吧。“徐流海笑眯眯的说。   “你倒是有野心。你想得到长老的位置,那也得看徐家三位长老同意不同意。“徐清若眼眸中露出了不屑的笑意。   “只要有帝君的支持,那三位长老不得不同意。“徐流海笑着说。   徐清若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徐流海说的的确是对的,西玄的帝君,早就有换了徐家三位长老的意思,毕竟,徐家三位长老,在位时间,实在有些长了。   ☆、一百零九 抚州事件震惊太平   “奉天承运,今查明,常州镇府叶思远,私通抚州买卖官职,收敛财物,中饱私囊并涉嫌杀害抚州镇府,巡使等案件。案情严重,特五马分尸。与本案有关联者,一律流放边境,三代之内永为奴籍。“   当抚州案件的消息传入安阳城,不到半天时间,安阳城上下官员震惊无比。如此大的案件竟然延续了两朝之久。再加上龙骧当机立断,快到战乱麻,丝毫没有一点顾虑的将叶思远相关人员流放边境,也不管与司吏抚有没有关系,这可不想当于重重的打了王岑的脸面。问题是这王仪收捕而来的证据,不仅有来往的书信,还有账本,这书信之中清清楚楚的写了杀害镇府的细节。只是倒霉了这好不容易上来的刘营生,这么快又被拉了下去。   王仪上书,王岑立马没有任何耽搁的就批下了文书,逮捕了司吏抚的刘营生。刚回到司吏抚府衙的王岑听着远处隐隐传来哭天抢地的喊声,渐行渐远,王岑才不自觉的瘫倒在椅子中,身旁几个亲近的王姓官员慢慢的拢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等着王岑开口。   王岑无力的抬头,看着周围瘦瘦胖胖的官员,只觉得心头一阵发虚,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说:“有事改日再说,姑且让老夫清净点吧。“   “王老,要不然,先回去休息吧。“身旁一个看着眼色的官员,怯怯的说。   “王大人。王大人。“这个时候,门外跑进了王府的管家。管家亲自前来,必定有些要紧的事情,周围的几个官员看着这个情形,自然自觉的朝着门外走去,这时管家才上前了一步。对着王岑的耳边说:“王大人,珏妃娘娘来了。“   “在哪儿?“   “王府中等着呢。“   王岑叹了口气,这王珏却不能不见,只能在管家的搀扶下,直起了身子,朝着门外走去。   “去王府。“   “马车早就在外面备好了。“   “知道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只是看着珏妃的脸色,不是太好。“   “唉,没有一个省心的。“   乾天殿。   再一次回到乾天殿中,龙骧只觉得恍然。他看着无比熟悉的帏帐,无比熟悉的屏风,还有因为之前大婚留下的红色蜡烛。一切就如同昨天一样,可是又有谁知道,自己曾经有那么几次,再也回不来,那个时候就真的一切都结束了吧。   “帝上。“王喜公公走进了房间,打断了龙骧的回忆。王喜的身后跟着之前给帝上看病的御医,那御医行礼后,便搭上了龙骧的脉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接着道:“帝上的身体已经无碍,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强行外出,身体似乎多了点不调的内伤,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之后,臣开点药,调养下就好了。帝上可以正常的上朝了。“   “大人,请。“那御医收拾好了东西,便在太监的指引下走出了宫殿。   王喜公公看着御医离开后,才对着身后的宫女点头示意,宫女们鱼贯的走入,将刚好冒着稀薄热气的热水,锦缎做的脸巾放置在了龙骧的面前。龙骧才起身,将手放入了那适温的脸盆中。   王喜挥了挥手,周围的宫女们陆续地走出了宫殿的外面,王喜才开口道:“帝上,如今抚州的事情处理完了,过不了两天,王仪想必就会将所有的证据移交到了安阳城的司刑抚。“   “恩,寡人要想想怎么奖赏他。“龙骧淡淡地说。   那王喜接着说道:“最近,祀天殿传来了消息,说巫使大人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了,那讨来的下等宫女,近日还怯生生的去御医那里讨了点方子。“   龙骧手上的动作明显停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抬起了头,道:“你说,祀天殿的巫使,身体不好?“   王喜也听出了龙骧声音里的异常,却仍旧低着头,尽职地说:“是的,巫使大人自从帝上病了之后,便隐居在祀天殿中,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对外说是预算天机,为帝上祈福。近日身体不好,也是听御医旁的下人说的。帝上,要不要去看看?“   龙骧慢慢地收回了自己手,手上滴着一滴滴的温水,王喜急忙递上了手巾,龙骧沉思了许久,才道:“走吧,寡人去看看。“   王喜后退了一步,行了礼,阔步地走到了乾天殿的门口,朝着外面朗声道:“帝上起驾。“   那声音清亮的回荡在乾天殿的门口,过了许久,才消失无迹。   这同时,王岑的马车也刚好到了王府的门口。   走进了书房,就见到那王珏来来回回的踱步着,瞧见了王岑,急忙迎了上去,道:“叔父。“   王岑眯了眯眼睛,示意周围的随从管家都离开,掩好了门,才开口:“你这莽撞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   “叔父,我这不是着急吗?对了叔父,我听说,帝上去了抚州?办了叶思远的案子?“王珏道,虽然王珏也不喜欢叶思远那个人,可是一下子,帝上铲除了叶思远,这个消息的确也够王珏震惊无比的了。   “是啊,谁能想到,如此突然。“王岑坐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说。这语气让王岑显得十分的无力,一下子犹如老了十来岁一样。   “可是帝上,不是还卧病在床的吗?“王珏疑惑的问:“我也是在圣旨出去了,才知道的。“   王岑没有说话,静静的思考着,许久才道:“也许,帝上根本不是我们想的那般简单。“   王珏听了这话后,也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那,我的皇后之位。“   “你现在还想着皇后之位?“王岑不屑的看了看身旁的王珏,道:“现在我们更应该低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帝上的这个行动,目的便是要威慑我。“   “那,叔父,我们该如何做?“王珏似乎也知道这次事情的重要性了,说:“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是啊,我们要收敛,任何事情都不主动,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王岑摸了摸胡子道。   “过几天,王仪会来到安阳城复命,我已经书信让你妹妹过来了。“   “王玉,让她来干嘛?“王珏一提到这个妹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   “自然是嫁给王仪。你以后见到王仪,收起你的骄傲,对王仪好点。破了抚州这个案件后,王仪可就是平步青云,得到帝上的重用。王仪又是独身,届时指不定多少大臣想要拉住王仪,我自然不可慢了。知道吗?“   “是,叔父。“王珏努力地收起了脸上的不悦,道。   “好了,你赶紧回宫,去看看帝上,这才是你要做的。“王岑道。   “是,叔父。“   是啊,一切只是开始。王岑这般想到,自己还有很久的路,王仪这个棋子,自己可不能放过了。   王岑没有预料到,皇宫中之后发生的又一件事情,又让整个局面,翻了一个面!   ☆、一百一十 皇后驾崩   “帝上到。“当祀天殿前头传来王喜公公清亮的嗓音,可是祀天殿内的人,并没有很开心,反而害怕得差点打翻了刚熬好的药汁。   那跪在地面上的知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脸压的低低的,努力隐藏着自己惶恐的神色。   聆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欺瞒帝上,这可是大罪,自己死不死的已经无所谓了,最重要的该是床帏内躺的那个人了。   原本说好的,为何巫使大人迟迟未归,这下,帝上亲自驾临,只怕一切都瞒不住了吧。知春的心里有些绝望的想着。   “知春恭迎帝上。“知春的头低低的匍伏在地上,喊道。   龙骧环顾四周,这偌大的祀天殿的后殿中,仅仅存了一个宫女。龙骧看了看前头不远处帏帐内躺着的身影,又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宫女,坐到了前头的椅子上,缓缓的开口:“你,就是知春?“   “奴才,便是知春。“知春努力平缓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道。   “之前听闻了巫使大人,在闭关前,带回了个下等的宫女,想必就是你吧。“龙骧道。   “是,就是奴才。“知春道。   “听说巫使大人,病了?你才去了御医院那儿讨了些药方?“   “是。“知春不由得又颤抖了下。   “其实你该知道,巫使大人不要说生病了,就算哪儿不舒服也可以请御医过来会诊。“   “这,奴才,只是,只是不愿意麻烦了御医。巫使大人的病没有大碍的,只要吃点草药,就没事了。“   “放肆!“龙骧重重一拍身旁的桌子,提高了声调,道:“若是巫使大人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待得起吗?“   “奴才,奴才。“很明显,那跪在地面上的知春也被帝上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   “咳咳,咳咳。“帏帐之内突然响起了几声咳嗽之声。那跪着的知春心中一惊,而这个咳嗽之声的确也引起了龙骧的注意。龙骧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帏帐面前。隔着帏帐,里面那个小小的身影躺在了床上,那小小的背影因为生病而显得不甚的安稳。   这一瞬间,龙骧的心中突然揪的一下,剧烈的收缩,让他皱了几分的眉头,手不由得拉住了那个放下的帏帐,似乎下一刻就想要冲到那个身影的旁边。   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身后传来那一声焦急的声音:“帝上。“也将他拉回了现实,这个身影,不是她的,而只是个替代品。   龙骧的手从帏帐之上放了下来,那知春的心依旧揪起。她知道,只要帝上掀开帏帐后,一切都完了。   “看来,巫使大人的病很是严重,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龙骧转过了身子,他的手紧紧的拽着,放在了背后,道。   知春看着面前的龙骧一下子并没有反应过来。   龙骧接着道:“王喜,你去准备下,巫使大人病情严重,若是不幸身亡,以皇后封号葬入皇陵。“   “是。“王喜了然的点了点头。   龙骧又看着底下跪着的知春,道:“既然巫使大人选了你,自然是跟你有缘。若是巫使死后,你便跟着去守陵吧。五年后,再自行离去。“   知春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龙骧,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倒是王喜先反应了过来,对着知春道:“还不谢过帝上,守陵虽然是个苦差事,没有多少人,但对你一届下等宫女,已经是开恩了。“   这时,那知春才算反应过来,急忙匍伏在地面,对着龙骧连连磕头,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态,道:“多谢帝上,多谢帝上。“   “不用谢,要谢,就谢巫使大人吧,真正帮你的,是她,不是我。“说完,龙骧便抬脚而去,独自留下那满脸泪水的知春。   知春仰着头,看着殿外的云卷云舒,喃喃自语:“韩大人,你看见了吗?我们母女,终于熬过来了。“   天上的闲云依旧不慌不忙的在天空中飘动着。龙骧停在了祀天殿的前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恢弘庄严的祀天殿,道:“她一走,这个祀天殿又要关了吧。“   王喜也回头看了一眼,道:“请帝上放心,祀天殿会有宫女前来打理。先帝也说过,祀天殿就算空了,也不能糟蹋了。“   “是啊,就算空了,也不能糟蹋了。“龙骧不忍的移开了目光,道:“王喜,等下,若是准备好了,就去把那钟敲起来吧。“   “是,帝上。“   王喜说这,边扶着龙骧,上了撵车。车子缓缓的踏上了回程的道理,只在地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可是风儿一吹,又全都没有了。   太平的皇城内,大家也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谁能想到,接下来,太平皇城内,将会迎来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   “咚咚咚。“随着太平皇城顶上的大钟缓缓的响起,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仰头看着那顶上的大钟。   “巫使大人去了。巫使大人去了。“只听见太平皇城内,每一条路上,都有着小太监手中舞动着白色的绸缎,边跑,边大声的呼喊着,传递着这个让措手不及的消息。   当这个消息传到茗芳宫的时候,那王珏倒也是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问道身旁刚打听消息回来的玉春:“此话当真。“   “当真的,娘娘,外面都在传,皇宫顶上的大钟也都敲响了,这还能有假。“玉春点了点头。   那王珏坐进了椅子里,椅子上铺的上好的貂皮。王珏脸上却满是不敢相信,低声自语道:“总觉得,太快,太突然了。“   玉春接过了宫女刚炖好的补品,上前站在了王觉得身旁,道:“娘娘,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哦,怎么说?“王珏看了看身旁正将补品打入碗中的玉春问。   “巫使大人去了,以皇后之礼厚葬,也算是帝上的恩宠了。可是这下,太平不就没有了皇后了?这帝上才刚登基不久,还没有子嗣。这下,娘娘不就更有希望了?之前那巫使大人是因为自己是颜氏血脉,帝上才勉强答应了,这下,娘娘不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登上那皇后的位置了?“   “你说的在理。“王珏心中一转,眼睛里闪着光芒,一点都没有假装悲伤的欲望,反而兴奋的道:“看来,本宫还得去叔父那里一趟,让叔父想想办法,逼一逼帝上,让帝上立本宫为后了。“说完还不忘对玉春说:“玉春,你去找几件朴素的衣服来,本宫就算不喜欢,也得做做样子,显显本宫的大家之气来。“   “是,娘娘。“   “说完,本宫还要感谢那小皇后,感谢她死得快。“王珏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满是嘲笑。   ☆、一百一十一 出丧   “咚咚咚。“大钟再次敲响,那沉闷的声音在宫殿之中回想着,当钟声敲到第七次之后。太平殿的台阶上,龙骧身穿着全黑的素衣,走到了那三十六层的台阶之上,面对着底下围列道路两旁的文武百官。前面皇宫罕见的齐开了三道大门。周围的号角声齐声的吹起,满朝的文武官员头戴着白色的布条,甚至连后围在台阶两旁宫中的三名妃子,宫女都穿上了朴素的衣服,低着头,哀悼着。   当八匹马拉动了放着棺木的辇车,走上了那中间的大道,朝着宫殿城门开去,所有的人都低着头,不语,沉重的哀悼着这一刻。太平殿前延伸到宫门的大道旁,满满的站立着人,甚至在宫门外,也有百姓自觉的站立在道路的两旁,用眼神恭送着由华丽撵车运送的棺木。   那些百姓的眼里是复杂的,因为这棺木里面躺着是颜氏最后的血脉。这也意味着,那太平的颜氏的府邸将永远的尘封在太平的记忆里。这太平,也将重新走上一条跟以前完全不同的路,没有先知,没有颜氏,在这条路上,只有帝王一个人引领的君主专制的王朝。这个时候的太平,将会何去何从呢?   没有人知道,不仅仅是那百姓,就连那满朝文武,都不甚确定。唯有龙骧,那站在太平最高的位置之上的龙骧,他看着渐行渐远的辇车,他知道,从此之后,他将要靠着自己的双手,获得力量,因为在自己的身边,再无天命!   若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回来吗?颜徐?龙骧不由得仰起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承接着天上落下温暖的光芒。   那个时候,若是你回来,寡人,不,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就算你是徐家的家主,那么我会踏平西玄,只为了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汝的愿望是什么?“   “想要这个太平,真的太平吧。“   你看得到那个时候吗?颜徐。你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帮我实现愿望的。我等着你,颜徐!   天上的云仍旧悠闲的走着,也许号角声穿透了天空一般,天空顶上,似乎发出了低低的轰鸣声,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盘旋着,也许,连上天都在感叹这个与上天紧紧联系家族的覆灭吧。   当号角声停止后,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皇宫的三道大门才缓缓的合了起来。   龙骧的视线被那关起的宫门缓缓地隔绝后,龙骧转身离开,身旁的王喜上前一步,朗声道:“上斋菜。“   按照太平的习俗,每个参加仪式的人,都要食用斋菜表示敬畏。而这个时候,龙骧是不在场的,而大家也是可以随意地走动的。   这不,仪式结束不久,那王珏已经跟王岑在了花园隐秘的一角会了面。   王岑摸着胡子,道:“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是。“看王岑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顾忌。他转头安慰道:“你别急,既然这皇后之位空了出来,自然你的机会最大。这仪式才刚结束,也不能太过着急了。“   王珏点了点头,说:“叔父,我知道,但是也不能大意,我没当上皇后的一天,就是个未知数。谁知道又会有哪里来的变数。“   “你说的也对,这样,我让人**帝上,这样,你放心了?“   “就知道叔父对我最好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王家嘛。“王珏笑着说。   “好了,你赶紧回去,一个妃子不在位上,该怀疑了。对了,你i妹妹今早到了,有空就多陪陪她,指不定你们将来还会更亲近。“王岑说。   “我知道了,叔父,告退了。“说完王珏在玉春的搀扶下,朝着那后殿的宴会走去。   沿途总是免不了碰上来来回回忙碌端着素材的宫女,自然也有不忙碌,嚼着舌根的宫女。   只听见前头那三五个宫女,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你说,这小皇后还真不得命,当上皇后,还没有半年了,就得了病去了。“   “就是就是,不过听说,颜氏本身就被诅咒了,所以一直没有多少后代,会断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这小皇后一死,皇后之位也就空了,你们说,会谁上?“   “我觉得,珏妃娘娘最有可能成为新皇后,且不说这家世,也是最识得大体的,听说,这素菜还是珏妃娘娘抄办的。“   “我觉得也是。“   王珏听着那些嚼舌根的宫女,虽然厌烦,但听着她们说的内容,也就不那么讨厌了,阻止了玉春的上前。直到一声斥责打断了那些个宫女的议论,王珏这才有了走上前的打算。   “放肆,皇宫之事,轮到你们这些宫女嚼舌根?“这声音便是裘圆圆身边的随行女官,琴音的声音。   那些个宫女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裘圆圆还有徐梓妍,惶恐的跪在了地面上,怯怯地说:“请圆妃娘娘,妍妃娘娘恕罪。“   “哼,知道错了,还不长嘴,长个二十下做个教训。“那裘圆圆看了看身旁的琴音,琴音道。   王珏这才抬脚,走上了前去,看了看那些个宫女,笑眯眯的道:“原来是圆妹妹还有妍妹妹呀,这是怎么了?“   裘圆圆看着王珏行了行礼,道:“姐姐,这皇后娘娘才刚送出了宫,这些个宫女就在这里乱嚼舌根,你说,不该罚?“   “自然该,妹妹这二十个巴掌倒是不错。“王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这裘圆圆还有徐梓妍。徐梓妍倒是没说什么,似乎对这皇后之位也没有什么兴趣,若是不出意外,自己最大的对手,该是这裘圆圆吧。但是王珏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裘圆圆只能多嫉妒自己,她跟自己倒是一点可比的都没有。   王珏笑了笑说:“不知道,姐姐准备的这些个素菜,合不合妹妹的胃口?“   “姐姐准备的自然是不差。“徐梓妍微笑的开口。那裘圆圆也只能附和的说:“姐姐准备的不错,大人们都夸姐姐准备的好。“   “那就好。姐姐我,还去看看够不够,先行一步。“   “姐姐请。“   裘圆圆看着王珏那款款的背影,心中怎么都不得气,低声道:“妍妃妹妹,你不觉得难受吗?“   徐梓妍看了看王珏的背影,微笑的说:“妹妹我从来不想自己得不到的,自然就不会难受,姐姐有空多去花园走走,也就会好多了。毕竟接下去会遇见什么,谁都不知道。“   “妹妹说的是,多走走,谁知道转角,会遇见什么呢?“   当所有的仪式结束,时间也到了傍晚。王岑才刚从马车上下了,就看见王仪站在了门口,那模样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的。王岑见到,急忙走到了王仪的身边,斥责的对身旁的门卫道:“你们怎么回事,王大人好歹是朝廷官员,怎么能拦在门口?“   这些门卫眼睛睁的大大的,未能反应过来,为何今日的王岑对待王仪特别不一样。不过也是懂的颜色,急忙对着王仪低头认错。   王仪倒是好不介怀的挥了挥手,道:“没事。“   王岑才拉着王仪走进了房间,关切地问道:“什么时候到了安阳城?也不说说,我好去接接。“   “今天中午才到了,也才知道了皇后驾崩的消息。“王仪边走边说道:“下午帝上也召见了我,所以,也来晚了。“   “帝上召见你?“王岑想了,也许是在宴会的时候,于是道:“怎么样,还适应吧。抚州那里不比安阳城,若是帝上开口,你还是来安阳城会好点。正好你的王玉妹妹今天早上也到了,说不定,你们是一起到的呢。来坐,管家,上好茶。这次是你一个人来的吧,改天让王玉跟你出去逛逛。“   王仪看着对自己态度转变了的王岑,仍旧保持着客气的笑容说:“这次我带着一个故人来的,之前答应了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看看,不想食言所以就带着来了。“   “没事,如果你们明天有了安排,还可以后天。“王岑笑眯眯的说。   “后天,王某可能就要走了。我已经向帝上请了旨意,成为抚州的镇府。毕竟抚州位于太平西玄的边境之地,对于太平的安稳万分重要。“王仪拱着手说。   “这样呀,那老夫也就不勉强了。“王岑并不拒绝。若是王仪执意回到抚州,那对自己也就没有太大的帮助,只可惜自己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只能道:“那明日,老夫送上点糕点,这是老夫的心意,你可不能心急。“   “那就多些王老了。“   解决了抚州,算是给龙骧亲临政权,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朝堂之中的几个势力自然有了自己新的选择。随着小皇后的突然驾崩,自然,许多大臣又将眼光放在了皇后的位置上,王岑,便是其中一个。   如今的王岑只恨自己一时多嘴,将王玉许配给了王仪,若是晚一点,也许,还可以。   ☆、一百一十二 徐家徐主   西玄,康玄王朝的朝都,在百年前可谓是四国之首的康玄王朝,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土灰的墙砖,都能看到历史的足迹。   这里的皇宫威武,雄壮,黑色的旗帜在空中猎猎发出声响。天上偶尔盘踞着几只雄壮的猎鹰。猎鹰的脚上无不绑着黑色的布条,上面刻的是西玄的标志。   在西玄王朝的皇宫中,还能看见那砖头上道道的划痕,这划痕无不在证明,曾经,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斗争,就是两百多年前的这场斗争,让如今的康玄王朝,变成了四国之一的西玄。这片土地,也退出了四国至首的位置,跟曾经从自己血肉上分裂出去的北康,也就是如今的太平,成为了实力相当的泱泱大国。   与太平保留着许多祭祀活动不同的是,西玄不论色彩,或者服饰上,显得更加的简便,单一,皇室的服饰大多也都是黑色为主,就连祭祀也都不常见到。也许是与两国的分裂有所关系吧。   当年康玄王朝,皇子夺嫡,割城而立,分踞西北,成为了北康和西玄。而徐家的返祖也各择其主。其中能够预测未来,带着通达鬼神能力的徐溪跟随了北康王朝,也就是后面的颜溪,并且创立了颜氏后裔。而徐家象征力量,有阴兵,控制鬼将之力的徐福则跟着西玄。跟着各自的信仰的不同,也使得如今的两个王朝变成如今的这般模样。   随着徐家将近一百年,没有出过承袭徐家血脉的家主。徐家这个原本叱咤四国的家族,也渐渐的没落了。只有那徐家大门前的巨大雕像,还有那宽大的门面,在诉说着它曾经的风光。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那两个巨大的雕像面前,从上面下来了一个人,一个戴着面具的小孩。在大人的拖拽之下,那孩子似乎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愿,只得快速,踉跄的跟在卫兵的后面。   一步一步地踏进了徐家的正厅中。   那孩童身后,跟着一个戴着斗篷的女子,那女子,双手拢在了相互合拢的袖子中。初春的西玄,总比太平来的冷了点。   那女子便是徐清若,徐清若的眼神并非平静,反而透出了点精光,似乎是有备而来。   走在略有点熟悉的回廊之中,那偶尔有充满厌恶的眼神投在徐清若的脸上,徐清若却不在意,从那远处,穿着黑金色盔甲的士兵里,她知道,这里的人早在自己踏入的第一刻起,就想将自己赶出。可是却碍于,那个人的面子。   而那个人,如今便在那正厅里,等着一个老旧局面的翻覆,自己也就是为了这一刻,而来!   徐家的正厅很大,在那主位上,坐着一个穿着玄色,袖着金丝的衣袖正靠着手臂,托着自己的脑袋,他微微抬着头,眼角微微的向上翘起,嘴角勾起,露出阴冷的味道。   他,没有龙骧好看,他的脸比起龙骧长,眼睛比龙骧小,脸色比龙骧白,鼻子比龙骧尖,嘴巴比龙骧薄,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不及颜徐心中的龙骧。就算如此,颜徐也能看见,今后的这几年,自己会在这里,面对着这一个人。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而多疑的光芒,上下打量着这个朝着自己走来,只有八九岁大小的女孩,手指一下下的点着面前的椅子毫无装饰的椅子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颜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她知道,那个人,大概,就是西玄的帝君吧。周围的人都恭敬的低着头,唯有那三位看似上了年龄的老人,坐在侧面的位置上,眼睛同样上下打量着戴着面具的颜徐。   徐清若站在了三位长老的面前,拉起了斗篷,抬起了头,承袭着在场徐家人厌恶的目光,站在靠近帝君的地方,行了礼。座上的男人先开了口:“孤,让你去太平如此之久,你就给孤带回了一个孩子?“   徐清若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开口自若的道:“不知道帝上是否听说,那太平的小皇后?“   “怎么会没听过,太平新帝一登基,便立了个九岁的小皇后,这个消息,想必其余几国都传遍了吧。“   “帝君,这个,便是太平的小皇后,也就是,颜氏最后的血脉。“   此话一说,那座上的帝君微微一愣。愣的不仅仅是帝君,那原本闭目养神的三个长老也都诧异的睁开了眼睛,看向那场上,不卑不亢的小女孩。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小女孩,竟然就是太平的小皇后。   在场沉静了一段时间,只有三位长老后面的徐荣华开了口:“徐清若,你说她是太平的小皇后,你要如何证明?不要说西玄了,听说太平也没有多少人见过那小皇后的真面目。“   帝君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徐清若。   徐清若微微一笑道:“想必帝君已经得到了消息,太平皇后出丧。清若,又怎么敢欺骗帝上呢。真真假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完抬头看了看座上的帝君。   那座位上的帝君听后,微微一笑,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早就听说,太平的颜氏,能预知来事,才助了太平,推翻了北康王朝。今日,孤可真是赶了巧,正巧遇到了。若是真的,大长老,打算怎么办?“   坐在旁侧的老人,一个留着雪白胡须的老人,拱了拱手道:“颜氏本身就来自徐氏的后代,身上又更是偷取了徐氏的能力,老朽打算,让颜氏的力量,重新归于徐氏,如此,徐氏必能协助帝君,一统太平。“   “大长老可是有方法了?孤可是听说,这个可是颜氏最后的血脉了,若是出了错,徐氏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大长老可要三思呀。“那帝君邪魅的笑着说,看着那大长老犹豫的表情,开口转移了话题,对着那站在身旁的徐清若道:“清若啊,这次去抚州,能带回颜氏的后代,已经是大功一件了。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徐清若微微一笑,走到了颜徐的后方,三位长老的旁边,微微福了福身子,得体的说:“清若不敢,这本就是清若应该做的。自古徐氏为帝君本就是该尽心竭力,清若不敢领赏。“   那帝君莞尔一笑,道:“徐家,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至今也没有了家主,之前的家主徐达隐居山野将近古稀了,恐怕也是找不回来了,而今三位长老年龄也都大了,不能太过操劳,这样吧,清若,不如让你当了这徐家的家主?这般也更能带领徐家为西玄好好尽上一份力,你说呢。“   “这,该问三位长老的意见。“清若微微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了得逞的笑容。   是的,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不为别的,只为了报仇。她知道,此时,这个家主的位置,自己势在必得,若是那长老拒绝,便是得罪了那帝君,若是同意,哼。徐清若微微一笑,她便等着封位就成了。   ☆、一百一十三 徐家徐主 2   “三位长老,你们看呢?“帝君将目光转向了那三位长老。   那三位长老自然面色疑惑,担忧,他们的内心都是拒绝的,他们知道,徐清若,不该是徐家的家主,不要说她的身世,她的过去。若是之前,也许他们会考虑,自从算到了徐福降临后,他们便更加确定,徐家的家主,必定是那徐氏的返祖之人。   之前,徐清若回来,三位长老,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徐清若便是返祖之人,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徐清若并不是,且迹象出现的时间,跟徐清若并不吻合。   但三位长老也知道,如今帝君亲自前来,必定是有了这个决定,若是拒绝了,只怕帝君不会放过自己,不会放过徐家,徐家之外的军队,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若是答应了。   三位长老此时进退两难。该如何回答?回答实话?说徐家有了返祖的迹象?还是接受呢?   站在角落的徐流海看着三位长老万分犹豫的模样,知道他们不甚确定,到时候,自己只要在合适的时机,站出来,告诉那长老,徐清若的背后有着图腾,那个时候,不仅得到长老的夸奖,还能在帝君面前表现一番。   过了一会儿,大长老握紧了自己的手,勇敢的抬头,直视这帝君的眼睛,道:“帝君,老朽有一事相问。“   “何事?“帝君并不着急,今日他便是为了此事而来,徐氏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也不是没有作用。既然今日自己必定要促成此事,这三位长老一世骑虎难下,帝君也就不急在一时。   “敢问帝君,这个颜氏之人,帝君要如何处置?“大长老指着前面这个一直站着的颜徐,问道。   二长老和三长老顿悟,大长老的用意。齐齐的看向那帝君。   帝君的指尖一下下的点着椅子,依旧维持着笑容,看着三位长老,空气中不由得弥漫着寒冷的空气,连同门口的徐家弟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下。   “大长老的意思,不会是想,孤把这个颜氏的血脉,给了大长老,才同意让徐清若当徐家的家主吧。“帝君维持着那笑容。   大长老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为了徐家,自己也得拼上一拼。   “徐家的家主素来只有返祖之人才可担当,返祖之人的背后自然有被祖先力量选中的图腾。唯有图腾之人,才能当上徐家的家主。“大长老说。   “那徐达?“   “徐达体内拥有红鬼之力,且他的背后,确实也有图腾故而当上了家主。“   “看来,大长老便是坚持要孤的一个选择咯。“帝君放下了手,直起了身子,眼睛望向了颜徐,上下看了看,道:“听说,颜氏后人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正巧,孤虽有后宫万千,却少了一个后位,若是,孤,立了颜氏的人成了皇后,不知道对于太平,会不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帝君嘴角又拉起了阴狠的笑容。   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四个人脸色都变了变。这样的转折,怕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却对帝君的一番言论,无可辩驳。毕竟帝君者,都有着让人难以琢磨的脾性,而此任西玄的帝君更甚。   帝君视线巡逻一圈,满意的将所有人的脸色收进眼底,直到定格在了仍旧毫无波澜的眼眸里。   那是颜徐的眼神,如同一谭湖水一般,周围人的辩论,在她的眼里,似乎激不起任何的波澜。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有着如此的定力,倒是不一般。   帝君挑了挑眉头,对于颜徐的平静,自己多少有些诧异,毕竟,现在,她可是板上的鱼肉。   帝君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颜徐的面前,停在了一步的距离。他伸手,食指微微的点在了面具上,道:“孤倒要看看,太平人口中,倾国倾城的模样。“   此时的颜徐站在正厅靠着主位的地方,后方的侧面便是三位长老。前面站着帝君,身后不远则是立着徐清若,正厅之中,再无他人。   帝君一个伸手,宽大的手掌刚好握住了颜徐的整张脸,手臂微动,取下了那半边脸的面罩缓缓的去开。   没一会儿颜徐的面容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在了帝君的面前。   三位长老并看不到颜徐的正面,如今,能够看到颜徐面容的,只有帝君一人。   只见帝君缓缓的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面印着惊讶和不解。   颜徐身后的徐清若,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疑惑,颜氏的画像,自己并不是没有看过,跟自己真正的面容,多少还是有些相似的。再美,也不可能比自己多上多少,为何帝君的眼里,竟然有如此强烈的震惊。   过了好一会儿,帝君才将面具重新覆上了颜徐的面容,转身坐回了位置上,道:“看来,太平眼中的美,跟西玄似乎不太一样。这容貌,怕是无人敢再看第二眼了。“   此话一出,徐清若更加不解,这话明面上,听着是丑。但颜氏的后人,至今可没有一个生的丑的。难不成,此人,真是假的?   帝君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这样吧,这个颜氏的女子,年龄太小,孤也不适合立后。但不管如何处置,这徐家家主的位置,大长老,也得让出来。“   “这,万万。“   “不可。“这万万不可,大长老还未出口,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颜徐口中传了出来。这可算是颜徐来到西玄后的第一句话。   “哦,为何?“帝君倒是来了兴趣,重新坐到了凳子上,侧着脸,换了边手,撑着脑袋,笑着看着这眼中的鱼肉,又想说什么。   那所谓的,无用的挣扎,在帝君的眼里,总觉得有趣的很。   “因为,吾便是徐家的家主。“颜徐朗声道。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在正厅中引起了不小的回声,让在场的人,再次震惊了。   倒是帝君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容拉得更高了,他看着面前的颜徐,说道:“你说你是徐家的家主?可有证据?“   颜徐抬眼,那深邃的眼眸看进了帝君的眼睛里。   深不见底的目光之中,让那位上的帝君有了些许的失神,等到回神之后,竟然发现,那黑色的眼眸中似乎晕染上了浅浅的红,那时鲜艳的红色,如同鲜血一般。   颜徐缓缓的抬手,放在自己胸前的扣子上。下一刻,颜徐身上的衣服缓缓地滑落,滑落了雪白的肌肤,滑落了细腻的肩头,那背后白皙的皮肤之上,赫然是一副,几乎覆盖了半个背部的图腾,鲜红色的图腾如同印入血肉之中,又如同从血肉之中透出来的一般。   “不可能,不可能。“那徐清若第一次失去了冷静,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那躲在角落,本来想着一鸣惊人的徐流海也同样诧异不已。   他看了看那后退了一步的徐清若,还有不敢相信的三位长老。他沉默了,这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绝对不可能。“徐清若坚定的说。   “这。“那徐家的大长老却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摸着自己的胡子,思考着。   “哦。有意思,大长老,你说这徐家返祖的印记,竟然出现在了这九岁女童身上。若这是天命,那这个天命真是有趣的很啊。“帝君微微一笑,之前,帝君似乎也被颜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的眼眸直视着颜徐的眼眸,第一次,他对一个小女孩感到了兴趣,尽管她赤裸的背部,坦荡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帝君微微的笑了,这下他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更加有趣了!   注:西玄的帝君称谓改成了孤。如果之前没改过来的,请大家心中自动更正可好?嘿嘿   ☆、一百一十四 徐家徐主 3   周围的士兵太监围着帝君,经过了七道门道,走到了徐府的门口,那徐清若如同不怕死一般,挡在了帝君的面前,道。   “帝君,这绝对不可能。千百年前,徐家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传承,才分了两条血脉,一条能够预知未来,通则鬼神。一条便是拥有天生神力,能够调遣阴兵。这两条血脉分得清楚,上百年都没有错过。所以徐家返祖图腾不可能出现在颜氏的后代身上,请帝君明察。“徐清若上前一步,坚定的说。   帝君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看边上的大长老,问道:“大长老,你当最了解徐家,你说说?“   “这。“徐家大长老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明确的话语,直到思索了一番,那帝君也是出奇的耐心,等到了徐家大长老的再次开口:“确实,记载是如此,但是那图腾是从血肉之中而出的,看起来。“徐家长老不再开口。   帝君却是懂了,笑着说:“孤也记得,之前康玄王朝时期,留下了许久未用的祭坛,那祭坛似乎就是为了徐家返祖之人的诞生。“   “帝君的意思是?“徐家大长老抬头,眼睛里传来了惊愕的表情。   “这样,是最快了。不是吗?我想,大长老,应该不会反对的才是。“帝君笑眯眯的说:“毕竟,这对徐家或者西玄,都好。“   徐家大长老低着头,不再多语。帝君说的,确实是实情。   “这样,你也不会有异议了吧。清若。“   “是,帝君明鉴。“徐清若点着头,道。   “那就如此决定下了,十日之后,正春当头,便重启祭坛!在此之前,那女孩,还是关押在孤这里,孤才安心的多。“帝君踏上了辇车,俯视着底下众人。   “恭送帝君。“   待到底下之人齐声弯腰呐喊,那辇车的车轮才缓缓的向前走去。   一缕清风褪去了几分凉意,吹向了太平的境内。春天,可是个踏春的好季节,不少文人墨客,少女携伴,纷纷来到安阳城的郊区,感受着万物复苏的气息。   若你问其中的人,你可知道安乐庙?那可能没有多少人会知道答案。这也难怪,因为安乐庙,早在十来年前,就已经被拆的干净,至于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王仪看了看周围呗微风吹得青绿的小草,又回头,看了看那发着呆的阿朵姑娘。   是的,自己答应过她,若是来日,回到了太平,定要带她来这安乐庙。   “阿朵姑娘,虽然你可能不信,但你脚下踩的土地,便是曾经的安乐庙。“王仪看这早已被土壤还有绿色吞没的断壁残垣,心中不由得叹息,万物最后,也许都是这般下场。   “我信。“阿朵微微一笑,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王仪。   这突然的微笑,倒是让王仪觉得一个震惊。   那清爽的风儿拂起了阿朵鬓间的细丝,更是碰触了阿朵身上的铃声,叮玲玲,叮玲玲。   王仪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有些吞吐:“阿,阿朵姑娘,你为什么想要来这个安乐庙呢?“   “因为,一个承诺,我答应过一个人,所以我来了。“阿朵微微笑着。   答应一个人?王仪刚想再问,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回头一看,一顶华丽的轿子意外的出现在了身后的道路。这安乐庙地点虽然偏僻,却不算难走,轿子能走进来,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王亮大步的跑了过来,对着王仪说:“先生,来的人,说是王玉。“   “王玉?“王仪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一下子收回了刚才要对阿朵说的话,抬脚朝着轿子走去。虽说自己并不想与这王玉有什么瓜葛,礼貌,却还是要有的。   那轿子的帘子微微地拉开,走出了一位窈窕的女子,那女子长相虽然没有王珏那般出彩,确实温柔娴静,跟王珏是不一样的类型。那女子含着笑容,对着王仪进行了礼。   “王小姐。“   “王仪先生,叔父让我出来陪着先生走走,请先生不要拒绝。“那柔软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跃入了王仪的耳朵里。   阿朵撩了撩鬓间的发丝,收回了看向王仪王玉两人的目光,然后抬头,努力的深深的呼吸一口这里独特的味道。接着微笑的对着身旁安静的小毛驴说:“看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小毛驴温顺的跟在了阿朵的身后,小声的叫唤了一下,蹭了蹭阿朵的手。惹得阿朵笑了笑,说:“回去南临,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说完,那眼神中却敛起的笑意,甚至,带着些许的悲伤。   “家呀,“阿朵也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她的手不自觉的停留在了胸口,那一块完整的玉佩上面。   这里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   太平的芳茗宫。   “娘娘,这是这个月内政抚司发下来的物料,这是单据,请娘娘过目。“   王珏看了看身旁的宫女,挥了挥手,道:“不用点了,就这样吧。“那宫女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句,便退下了。   那王珏对着身旁的玉春道:“待会儿下发的物件,拾掇几样,去打点打点内政司,还有尚品房的主事。“王珏思考了下,补充道:“对了,还有那刘公公。“   那玉春有些想不明白了,问道:“娘娘,这为何突然要打点?之前王老已经打点过了,娘娘这头的物料都是最好的。“   王珏靠在躺椅上,眼睛斜斜的瞅了玉春一眼,又讲视线移到了自己的指甲上,似乎这个更能引起她的兴趣,然后不甚在意的道:'这个本宫自然知道。内政抚司负责给皇宫每处分发一个月的物料,尚品房则是掌管着宫中各种琐碎的事情,可以说,整个皇宫的内政都是由这两个地方负责的。这皇后之位尚且空缺,若是本宫有朝一日当上了皇后,那这两个可说是本宫的左膀右臂,现下自然要好好讨好。况且讨好后,对我们并没有坏事。“   王珏的话音一落,玉春恍然大悟,微笑的连连点头,说:“娘娘果真心思慎密,在玉春看来,这娘娘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王珏对这个马屁很是中意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知道吗?“   “是是是,娘娘,玉春只在私底下说。“玉春转而一想,又道:“不过,娘娘,这大点内政抚司,尚品房都是应该的,那刘公公?刘公公在先帝时期,是皇后的人,后来皇后倒台,这刘公公虽然没事,但也是没有了品级的人,尚品房都不接受,虽说在帝上附近,却也没有多少用处,说不上话。“   “就是没有品级的才好,就是没有归处,打听事情起来,才方便得多。你去吧。“王珏笑眯眯的说。   “是,娘娘。“玉春点了点头,刚想离开,王珏却又开了口唤道:“玉春,听说,王玉已经到了安阳城?“   “是的,娘娘。听说昨儿一早就到了。“玉春如实禀告。   “哼,这么早,恐怕是巴不得来安阳了吧。“王珏低声自言自语道。   “娘娘需不需要回趟王府?“玉春问。“听说,王老似乎有意把王玉许配给王仪。“   王珏略微的思索了下,坐起了身子,撩了撩头发说:“本宫听说了,嫁给谁都好,只要不要进宫,本宫就受不了王玉那病弱弱的模样。你去准备吧。皇后大丧,七日未过,本宫也不好求见帝上。那便去吧,看看,本宫这个久违的妹妹。“   “是,娘娘。“   王珏站起了身子,身后隔了一段距离的宫女们,余光看见了王珏的起身,纷纷走了过去,有的抬手,有的拂袖,有的捧着绸缎的衣服,有的举着镜子,有的则取着贵重华美的头饰。   而王珏却是仰着头,骄傲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是的,王珏所追求的是,任何时刻,都能比所有人更完美,尤其是自己的同胞妹妹!   ☆、一百一十五 入陵   王府内,当王珏到后,已经过了晌午,天色也不再如前一刻般热烈。在王府内,王珏也如愿的见到了自己许久未见过的同胞妹妹,王玉。   可是那王岑与王玉,神色都好不到哪儿去。王珏看了看眼色,道:“叔父,妹妹,都是好久未见的亲人,为何扳着脸色?是出了什么事儿?“   那王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出来,嘴里念道:“你平日爱读书没错,可是在男人这里就是不如你姐姐,连个王仪都抓不住。“   那身旁的王玉低着头,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下,眼眶立马见了红。那王珏心中虽然嘲讽不止,但脸上却维持着和善的微笑,走到了王岑的身旁,坐了下来,道:“叔父,你就别这般刁难王玉了。玉儿自幼温婉恭敬,要识得的人才知道她的好。外头那些肤浅的男人,自然一眼瞧不上。“   王珏此话一出,那王玉忍不住心中有些感激,认为许久未见,曾经对自己不甚喜欢的胞姐对自己有了亲近之意。   王岑听了王珏的话,也只是哼了一声。王玉虽然生的没有王珏美艳,却是不差,再上性格温润恭谨,王岑也是不想浪费了这一个棋子。   对玉王仪的离开和拒绝,最多也只是觉得失了面子。其他的也没有什么,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放下了。   王岑开口,虽然口音里还是带着些许的怒气:“你以后多学学你姐姐,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是,叔父。“王玉低声应到,腔调里带着湿润。   那王珏触了触鼻子,心中便是不喜欢王玉这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于是转头对王岑说:“叔父放心,王玉好不容易来一趟,改日可以进宫陪陪我,省的我无趣。“说完笑眯眯的看了看王玉。   王岑点了点头,放缓了语气对王珏说:“嗯,对了。近几日,帝上可有召见你?“   “没有,皇后出丧不到七日,这个时候,帝上应该不会召见任何人的。叔父这么问,可是有什么事儿?“王珏道。   “嗯。“王岑刚想开口,余光却看到了身旁站着的王玉,才对王玉说:“你先下去吧,我有事与你家姐说说。“   “是,叔父。“那王玉对着王岑王珏福了福身子,转头便走出了客厅。   那王岑才开口对着王珏道:“你听过,齐鲁吗?“   王珏思索了下,觉得这个名字甚是耳熟,回忆了半晌才道:“叔父是说那曾经康玄王朝的附属小国,齐鲁吗?“   “是的,就是齐鲁,听闻,近几日,齐鲁似乎递上了请帖,希望能拜贺太平,算是对新帝上的朝拜祝贺吧。“王岑摸了摸胡子道。   王珏皱着眉头,说:“这好生奇怪,原本这个时候,西玄都会派特使前来拜贺新帝上登记,但西玄迟迟没有动静,倒是那齐鲁小国来了拜帖。若是没记错,自从康玄王朝分裂后,齐鲁便没有了动静不是?为何如今突然?“   “这就不是我们考虑的了。最重要的是,对着外来特使朝见,通常都会有皇后在位,若是。“王岑嘎然而止,看向了王珏。   那王珏恍然道:“叔父,是想用这个时候逼迫帝上?“   “不能说是逼迫,若是帝上身侧无后,除非未娶,不然怎么都会有一个位子,与帝上共同参加迎接宴会。无论如何,这个位子,你要拿下来。“王岑叮嘱着王珏道。   “可是这个,也是帝上所定,我一点话语都没有。“   “不,还有大臣。能坐在帝上旁边的,也要能服众的才行,如此才能彰显大国风采,这点冯抚司应该最清楚。“王岑道。   王珏了然:“那我就做好我本分便可。“   “对,你只要负责树立一个能够成为皇后的形象,即可。记住,千万不能使脾气。“   “是,叔父。“   王珏微笑着点头,这次齐鲁来朝,几乎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一样,对于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可不能错过。   王府的后花园中,王玉正一脸惆怅的看着花园里的花儿争先恐后的散发着自己的魅力,连花如此,唯独自己。   “唉。“王玉忍不住哀叹了一句。身旁的随行侍女,绑着两边的小辫子,端上了一杯清茶,对着王玉说:“小姐,你怎么不开心?是不是王老又拿着王珏小姐同你比了?“   “玉娇,姐姐如今可是娘娘了,不能喊小姐了。“王玉斥责道。   玉娇嘟了嘟嘴巴点了点头,说:“小姐,你们从小就被比较,小姐你也有你的美,就不要难过了。“   “我不是难过,我只是,觉得自己好生无用。我做不到叔父对我期望的那般。今日那王仪公子,确实不错,只不过。“王玉又叹了口气。   “小姐,那王仪公子也没有什么好,一心只想回抚州,抚州有什么好的?穷山恶水的,不如安阳好,在我看来,王仪公子也就是个呆子。“   “别这么说,王仪公子是个有志向的人,说白了,他不喜欢叔父,叔父,也看不上他。“王玉   又重新趴在了亭子的栏杆上。   “小姐,你就别想了,你看王老也只是说了几句,也没让小姐走,说明留着小姐,也是有用的。小姐你就别自责了。“玉娇安慰道。   “嗯,只希望,我能对叔父有所帮助,不辜负爹爹的期望。“王玉如此对自己想到,但是自己真的如此想吗?自己也不确定。   太安殿中,关于齐鲁之国的事情,也呈到了帝上的面前。   龙骧双手交叉,靠在了案桌上,王喜随立一旁。太平殿的大门紧紧的闭着,案桌前面,zhen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男人正恭敬的说:“回帝上,梭子来报,那齐鲁之国的确是发生了点事情,听说是西玄动的手脚,那齐鲁之国才突然对太平提上了拜帖。“   “西玄,已经按耐不住了吗?“龙骧淡淡地说:“寡人让你查的,又结果了吗?“   “有,西玄确实有一队商队进了西玄,其中一辆马车,进了徐府,当日西玄的帝君也驾临了徐府。徐府能人不少,我们的人不敢跟的太近,也只是根据几个街区的动向推测,具体里面是谁,不敢肯定。“   “给寡人盯紧了,若是有了她的动向,随时来报。“   “是。“   那个黑衣男人咻的一下,消失无影。那王喜才上前一步道:“帝上,那齐鲁之国的使臣还在安阳城外,不出意外,明日会到达安阳。这拜帖?“   龙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接,今日你就跑一跑,明日早朝迎接齐鲁使臣。“   “是,帝上。“王喜弯着腰,面对着帝上,退出了太安殿的大门。   太安殿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外头那温暖的阳光,洒进了房间中,驱散了原本的黑暗。龙骧迎着那阳光看去,天空蔚然,白云朵朵。那光芒正好笼罩了龙骧的身体,门外对着一道道的朱红色大门,位列两边的士兵昂首挺胸,突然一阵声音从外面穿来,一阵一阵,如同波浪一般,最后传进了龙骧的耳朵里。   “皇后入陵,皇后入陵。“   看来,皇后的棺材,已经入了皇陵了。   龙骧仰头,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颜徐,你“死“了。   下次,你会如何出现在寡人的面前呢?   ☆、一百一十六 齐鲁之国   西玄早朝之上,所有的臣子身着日月朝服位列在朝堂两旁,帝君正慵懒的坐在那雕刻着巨鹰的金色椅子上,远远看去,那金色的巨鹰就如同伫立在帝君的肩膀上,俯视着下方的群臣。   “帝君,那齐鲁的使臣已经到了安阳城门口,递上了拜帖,想要求见太平的皇帝。“在九级台阶之下,一个官员正在朝堂的正中,对着头顶的帝上禀告着什么。   “这个昨日,黄卿家便说过了,没想到那齐鲁之国还真是硬气,宁愿打破这一两百年的习惯,也不愿意让出城路。“西玄的帝君嗤笑了下,道:“不知道各位卿家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那帝君对着众位朝臣说道。那禀告的官员再上前一步,对帝君说:“臣认为,应该收回对齐鲁之国的通牒,不再征用其城池。“   事情都有两面,这官员话一出,自然就有人出来反对了。只见一个略微年长,估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子,上前一步,拱手而道:“帝君,万万不可。先不说齐鲁之国临海,这一通商对于西玄的好处。就说西玄乃是大国之一,之前与齐鲁之国,本就是协商的通牒,齐鲁之国不愿意,我们就收回了通牒,对于西玄的大国影响可是不小。况且,这本就是工司的事情,薄礼你乃是吏司的人,你不了解,也是正常。“   敌军点了点头,道:“易俅大人说的有利。“   “但是帝君,这齐鲁之国拜帖太平,明上说的是恭贺太平新君继位,若是将通商的口岸给了那太平,对我们西玄来说,可是不小的打击啊。“薄礼上前又说。   “薄礼大人多虑了,齐鲁之国在两国之间,曾经是康玄王朝的附属国,自从康玄王朝分裂后,再没有与两国有过来往,西玄太平也都没有拉拢的意思,齐鲁之国自己会有所掂量。况且,这康玄王朝的王城本就是西玄,那太平只不过是叛党分裂而去,迟早都会收回。“那易俅自信的道。   那帝君看着两个人争论不分上下,却转向了那九级台阶之下,坐在安稳不动的徐家大长老,道:“徐老,你来说说,这齐鲁之国,该如何处置?“   “等。“   “等?“那帝君挑了挑眉头。   “对,等。“那徐家长老缓缓的睁开眼睛,道:“等,等到正春祭祀之后。“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员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自从康玄王朝分裂后,这正春最多出个宴会,再没有祭祀,可是如今为何突然又要重启祭祀?   帝君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口。那徐家大长老突然大声的说:“臣,恳请帝君,重启正春祭祀。“   “这,这。“   “徐长老是怎么了?徐家不是没有人了?为何突然祭祀?“   “就是,这祭祀不是徐家的?会不会。“   “不可能,徐家已经上百年没有出过了,怎么可能。“   “帝君不会答应的吧,那祭祀台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就是,唉。“   就在底下群臣窃窃私语,那帝君莞尔一笑,他知道,这个是徐家长老在逼着自己,让自己在群臣面前下一个决定,而非昨日的私下协定。看来徐家长老着实注重那关押在宫内天牢的那个小女孩呀。   “好,孤,答应。十天后,重启祭坛,重启开春祭祀!“   朝堂之中,帝君的话绕着屋顶转悠着,在群臣的耳边回荡着。所有的人几乎都看向了那徐家长老,心中有着各说纷纭的揣测。   为何徐家长老要重启祭坛,难不成真的如大家所说?   一时之间,这个话题的似乎要比齐鲁之国热议程度要多上几分,事情究竟如何,还是要等到十日之后。   只不过,这可愁坏了礼司的尚书了!   这天牢暗无天日,这天牢毫无声息。听着自己平缓的呼吸,就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颜徐在数不清时辰的闭目中,终于整开了眼睛,同帝君在朝堂之上,公布了重启祭坛的那一刻,颜徐睁开了眼睛,抬起手,看向了看不清的手,她知道,她的心中,她身体的那个人,正逐渐的苏醒。   就如同刚才的睁眼,睁开的,不是颜徐,而是,徐福。   她回来了,但是她,为何要回来?   因为时间到了吗?   空无一人的天牢之中,颜徐的耳边,却蓦的飘来了一声叹息,一声男人的叹息!   太平   同样是早朝,太平的早朝却没有西玄的争执,而是无比和谐,因为此时的太平正迎来了一个客人。   两侧的文武百官整齐的站在宽广太平殿中的两侧。正有一队使臣,从太平殿的中间走过,最后跪在了殿中,行着礼,齐声高喊着:“太平帝上万安金福。“就如同两三百年前,对康玄王朝的帝君所说的一样。   龙骧抬手,含着一如往常温和的笑容道:“使臣免礼。这一路过来辛苦了吧。“   为首的使臣约莫三十来岁,下巴留着络腮胡子,笑起来一脸虔诚,道:“多谢帝上,不幸苦。齐鲁之国的国主特意命臣带了齐鲁之国的珍贵珊瑚,作为帝上登基的贺礼。“   说完底下的手下抬上来约莫半人高的物件,一打开遮盖的布,露出了闪着金光还有银光的珊瑚,珊瑚浑然天成,那上面还镶嵌着天然的贝壳,发出粉红色的光芒。   这一个物件倒是让朝堂之上的人都开了眼,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大的珊瑚。   龙骧仍旧含着不变的笑容,身旁的王喜派了三四个小太监,合力小心的将珊瑚接了过来。那龙骧才开口:“请使臣大人替寡人多谢国主。使臣一路也辛苦了,明日会在宫殿之上,设宴会款待,请使臣大人,一定参见。“   “多谢帝上。“行完礼后,使臣等人,又在太监的指引之下,走出了太平殿。送走了使臣后。龙骧接着道:“明日的国宴,就有劳司礼抚了。“涉及国家的礼节,通常都是由司礼抚掌管的,这使臣出访更是慎重。那司礼抚的抚司,冯三生上前一步,对着帝上行礼道:“臣遵旨。“只等了约莫三四秒,冯三生却又开了口:“只不过。“   龙骧没有任何的变化,问道:“冯大人有什么困难,但说无妨。“   “那臣,就斗胆进言了。国宴通常要有皇后出席,但是皇后。“冯大人停顿了下,接着说:“若是缺了一位,在礼节上实乃不妥,也是对待使臣的不尊重。“   龙骧不动声色的挑了眉头,余光扫过了那站在群臣前列的王岑,只不过王岑却是闭着眼睛,一副与自己无关的表情。   龙骧道:“冯抚司,说的对。皇后出丧,国宴中这后宫的位置没了人,却是不太妥当,不知道,各位大人是否有什么推荐的人选?“龙骧巡视了一圈,还不忘多停留在了王岑的脸上。龙骧心中猜测这,这话,究竟会从谁口里说出来?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能听见窃窃私语,却是没有人上前。唯独冯抚司,冯抚司上前一步道:“后宫之位如今只剩下了三位嫔妃,自然要选一位端庄大方,举止落落,能够识得大统治人。“   “哦,那冯抚司心中的人选,是谁?“龙骧微笑的问道。   “臣。“那冯抚司看向了帝上,道。   冯抚司发言的时候,边上那王岑,仍旧没有表情,认定了这一切,跟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百一十七 王玉入宫   芳茗宫中,才刚清早,那玉春快步低着头,似乎得到什么消息一样,进了宫殿,那王珏才身着着纱裙,隐隐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段。瞥了眼那快步走进来的玉春。   等到身上在宫女的伺候下,着好了衣裳,才让宫女退下,开了口:“你这般慌张做什么?“   那玉春靠近了王珏,为王珏梳理着及至腰间的秀发,说:“娘娘,刚才刘公公给我报了信,说今个儿冯抚司在朝堂之上,讨论了齐鲁宴会,谁坐上位的事情?“   “哦,那提了谁?“王珏倒似乎不怎么在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   “听刘公公说了,提的是圆妃娘娘。“那玉春不甚值得的说:“娘娘,你说气不气人,那圆妃娘娘哪能比得过娘娘你呀。“   那王珏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看着镜子。那玉春道:“娘娘你就不觉得不值当吗?“   “这又什么值当不值当的?凡是个明言的都知道那圆妃没资格。怎么样,那裘大人不得打个冷战。“王珏笑了笑说。   “裘大人不得高兴死了?怎么会打冷战呢?“那玉春不解,手上也没有停下来,熟练地给王珏挽上了一个髻。   “皇后出丧,才刚入了陵,这种事情,可不能太明显。“王珏说。   玉春自然没有王珏通透,若隐若无的听懂了,也没有多问。   “对了,今个儿,王玉要进宫吧。“王珏伸手抚弄了下脸颊旁的鬓角,问道。   “是,听说王岑大人会跟冯抚司等人进宫,与帝上讨论宴会细节,那伙二小姐会跟着一起进宫,待到王岑大人讨论后,一起回去。王岑大人还特意嘱咐带二小姐去花园走走。“玉春待到大功告成后,放下了梳子。那王珏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对玉春道:“那你就去准备准备,备点干果花茶,就那内政抚司送来新鲜尖顶上的茶叶吧。本宫就带着王玉去花园坐坐。“   “是。“玉春点了点头,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太安殿中,早晨已经过了一大半,早朝也过了有段时间,那帝上却在太安殿中,接见了那冯抚司还有王岑等人,为的正是齐鲁之国宴会的事情。   “关于这次齐鲁之国国宴之事,还是有劳冯抚司多费心了。“龙骧微笑的开口,前方座下的冯抚司站起身子,拱了拱手,道:“这本就是臣应该做的。只不过这齐鲁之国与太平素来没有交往,这次的国宴,不知道该把齐鲁之国,置于何地是好?“   龙骧点头,这也是在此碰面的缘由之一。龙骧转头看了王岑,问道:“王家乃是太平老臣,王老不知道有什么看法?“   王岑摸了摸胡子,思索了一番道:“齐鲁之国在康玄王朝是附属国,国宴座位与朝臣一般,礼仪和规模自然也是行朝臣之礼。不过太平独立而出,这在北康太平的历史上,齐鲁之国还是头一遭来安阳,这若作为附属国,该是不妥。“   龙骧点了点头,道:“王老说的不错。这齐鲁之国是头一遭出使太平,若是作为附属国实在是不敬。那就依王老爷之意,取三级台阶之位吧。“   那冯抚司点了点头,看来也是认可这个建议。一般在国家出使礼中,东道主帝上自然是高高之位,来贺的使臣,虽然品级不一定高,但毕竟是代表了国家,一般都会在朝臣之上,加上三个台阶的位置,显示地位,表示尊重。   冯抚司道:“那臣,就依照国宴之礼,布置下去了。“   “就依冯抚司。“龙骧点了点头。身旁的王喜对着下位的小太监点了点头,那小太监麻利儿的给王岑还有冯抚司换上了温茶,在春天虽然没有冬天寒冷,但茶也是凉的快。   那冯抚司端起了茶杯,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王岑一眼,然后放下了茶杯,接着道:“帝上,还有一事,臣不知道当不当讲。“   “冯抚司但讲无妨。“龙骧也放下了手中的温茶,微笑的道。   “是关于帝上身旁,上位之事。“上位便是后位,但因皇后出丧没多久,冯抚司便避开了后位,用了上位替代。   “冯抚司的提议甚是合理。是该有人,不若,显得太平失了礼节。冯抚司提议的人选是何人来着?“龙骧故作迷糊的再次问道。   “臣,在朝堂之上,提议的是圆妃娘娘。“   “若是各位朝臣认为圆妃是合适人选,那便圆妃吧。“龙骧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那座下的王岑也没有反应,冯抚司继续道:“只不过,裘大人似乎并布愿意,还特意寻了臣道,皇后出丧没有多久,圆妃不甚合适。“   “哦,裘大人都出面了?那王老说说,觉得谁合适呢?“龙骧拖着自己的侧脸,靠在了案桌上,微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大人。   王岑没有开口,仍旧没有开口,但王岑看向了龙骧的微笑,心中却不自觉的打起了鼓。   此时的龙骧像极了龙贤。   虽然他的嘴上还挂着温和的微笑,那双眼睛,却如同老鹰一样,紧紧的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开口。   自己来前想好的措辞,却在这一刻有了犹豫。自己该如何说?之前的抚州叶思远的事情,已让帝上有了介怀,自己此时这个人选,该不该说,该如何说?这一刻,王岑却开始了自己的衡量。   另外一头,花园之中。王珏带着王玉草草的转了一圈,便坐在了靠着湖,花园旁的亭子中。吃吃干果,喝喝茶,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王玉面前的干果几乎没有用上多少,王珏也没有多少兴致聊天,王玉便坐在椅子上,自己看起了风景。   这一切却被龙骧看到了眼里。   龙骧结束了讨论,便送着王岑还有冯抚司走出了太安殿,途中经过了花园,龙骧便看到了这一幕。   龙骧挑了挑眉头,问道:“王老,你说王珏还有个妹妹,想必,就是那位了吧。“   王岑微笑的点点头,说:“正是,那王玉是王珏的亲妹妹,从小却独独喜欢看书,与姐姐的性格着实不同。最近有点空,便让王玉进宫,找找姐姐。“   龙骧点了点头,说:“那甚好,这宫中独自一人,的确也是寂寞,有人陪自然是好的。“   说完抬脚,与王岑靠近了那亭子。   这下王珏率先发现了帝上,急忙微笑的行礼,那王玉顿时手足无措,跟着自个儿的姐姐,手忙脚乱的行礼。   王玉的慌张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与帝上如此近距离。   “平身吧。“龙骧点了点头,问道:“珏妃近来可好?“   “多谢帝上关心,臣妾安好。“王珏微笑,得体的说。   龙骧点了点头,转头,露出了微笑,对着身旁的王玉说:“这位,想必就是王玉了。“   “小女参见帝上。“王玉怯生生的说,帝上的威严,让她迟迟不敢抬头。   龙骧哈哈一笑道:“不用害怕,寡人,不会拿你如何的。“   “小,小女子没有此意。“那王玉慌乱的解释,入耳爽朗的笑声,让王玉忍不住抬起头,偷偷打量着面前的龙骧。   与自己平日接触的男人都不同,龙骧的身上,有着帝上的霸气,那书卷气也带着英气。   王玉只觉得自己心头不由得怦怦跳了两下,多看了两眼。   那龙骧的目光对上后,王玉才忍不住娇羞的低下了头。   这一切有意无意的举动都收入了王岑的眼中,王岑嘴角露出探究的微笑,心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珏则忍不住拽紧着自己衣襟,她看着王岑脸上的表情,十多年共同生活的熟悉,让王珏猜测到了,王岑心中所想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是王珏绝对不允许的,不允许!   ☆、一百一十八 西玄帝君的决心   西玄,康城自打康玄王朝时期,就是王城,故而康城的面积要比安阳城来得大些,连同历史也是悠久的多。   康玄王朝分裂之后,西玄的节日便删减了许多,唯独这正春祭祀时如何都没有少的。与西玄同宗同源的太平承袭着康玄王朝,有春天的祭祀,不同的是太平的祭祀是在开春冬末,而西玄的则是在正春。   正春的祭祀,算是西玄举国同庆的祭祀仪式。西玄的老百姓们都提前准备着各自的粮食,香火,就等着祭祀仪式上,将自己的香火插在祭祀坛上的炉子里,以保佑一年的平安康顺。   但皇宫内的帝君就没有太多心情,早朝过后,在太康殿,帝君的书房中,一群老臣们,分成了两边,争论不下。为的就是今个儿早朝关于齐鲁小国的问题。双方各执己见,那位上的帝君神色中多了几点的烦躁。   “若是唐突的收回通牒文书,这西玄的脸面放在何处,岂不是对外说堂堂西玄惧怕了齐鲁不成?“   “若是不收回,那齐鲁若是跟太平扯在了一起,对于西玄来说,更是麻烦。“   “黄大人不会是怕了吧。“   “咚。“这争执的输赢还未定下,就听见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帝君的案桌上之上滚落在地。   帝君歪着脑袋看着瞬间停止了声音的双方大臣,慵懒的收回了案桌上的手,缓缓说:“孤唤你们来,不是看你们在孤面前吵的。“   “帝君,这齐鲁之国,虽小,若是处理不甚,可能后患无穷呀。“那薄礼上前一步道。   之前与薄礼争吵得激烈的黄大人也上前道:“请帝君做主吧。“   帝君脑袋换了一边,道:“齐鲁之国确实像根刺一样。无论太平还是西玄都没有君王先出手,畏首畏尾,就算将来西玄跟太平真的发生了战争,这齐鲁之国也是个隐患。早动手不如晚动手。“   “帝君的意思是。“黄大人眼睛中闪着光芒,问道。   那帝君微微一笑,道:“如今太平失去了颜氏,王家也不成气候,诸葛又自请回了汝阳,镇守东疆与太平的边境之地,如今的太平羽翼褪去,也该到了时候。“   “帝君是想?“那薄礼眼神中显露出了矛盾,他已然听出了帝君的意思,但这个意愿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孤的意思是,这太平,孤要,这齐鲁之国,孤也要定了。“帝君微微一笑,十分慵懒的说出了这句话。   薄礼能想到,西玄和太平,不久的将来将会兵戎相见,而这导火索,很有可能,就是这齐鲁之国。   薄礼心中复杂不已,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没有人知道,但这太平,西玄迟早会下手,因为太平就如同西玄土地上的一个耻辱,而太平想必也不会放过西玄,毕竟康玄王朝,只能有一个国家!   天牢中的颜徐看着被灰色石头封闭起,天空的方向,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种平静,并不是因为某件事情,而是因为某个人,她,要出来了!   这太平还有西玄的交战,恐怕正在慢慢的临近着。   天牢外面,忽的响起了脚步之声,逐渐地靠近。颜徐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动作,仍旧维持这样着仰望的动作,三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牢的顶部。   她知道是谁,更知道,会是谁派来的。   天牢大门的锁发出了动静,接着大门缓缓地打开,再接着,脚步声踩在了地板的石板之上,接着,停住了。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帝君让我送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让你好好准备,九天后的祭祀。“   这个是徐清若的声音,颜徐根本不在乎,徐清若为何在皇宫之中。   颜徐没有应,身体也没有动。   那徐清若等了会儿,让身后的人将大红色,黑色相互交错,用金色丝线绣着日月图腾的衣服放在了身后的石床上。   徐清若再说:“你,到达是谁?“   颜徐这才缓缓地动了动,徐清若眯了眯眼睛,想要在这缺乏光线的天牢中,看清楚面前的颜徐。徐清若心中有无数个疑问,是怎么都想不清楚的。   颜徐从哪里来?又是何人?怎么在太平,如今又成为了返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背后的图腾究竟是哪里来的?都是她,只要她不存在,那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成为那返祖之人,就可以理所应当地成为徐家的家主,拥有那巨大的权利,还有力量。可惜她来了,这个自己亲手从太平带来的孩子打破了一切,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杀了她,或者任由她被那火焰吞噬。不过,现在应该也还不晚。   徐清若一动不动,面上看着面前的颜徐,她的影子隐藏在黑暗之中,正在慢慢的变大,并朝着床上坐着的颜徐脚边伸去。   此时的颜徐用着无比慢的速度收回了头,然后转了过来,面对着徐清若。   等到她转身,徐清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眯起眼睛,因为颜徐那瞳孔中,竟然带着淡淡的红色,那红色并非是眼睛中的血丝,而是红色的瞳仁。   红色的,这让徐清若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脱口而出:“你究竟是何人?“   颜徐又用着很慢的速度,拉起了嘴角的笑容,她开口,清冷的声音如同这黑暗一般,在徐清若的身上蔓延。   徐清若一个激灵,却发现那本应该悄然无息伸向颜徐的那道影子,如今却在距离颜徐不到一个指头距离,停了下来。   徐清若抬头,发现那颜徐正对着自己微笑,开口:“汝,为何人?“   颜徐那短小的指头缓缓的指向了那地上,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道:“汝,想杀吾?“   此话一出,那徐清若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徐清若心中惊讶,她竟然能看见。是了,若是返祖,自然能看见,但是她才仅仅九岁,如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徐清若能够感觉到,这个女童身体里的力量正在逐渐的增强。   “汝,走吧,看在汝为徐氏后裔的份上。吾在等,等着祭祀仪式,待到那时,便是吾真正重回人世之时,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不成,她真的是返祖之人,难不成,那个力量,已经觉醒了?   这一切,有可能吗?   但是让徐清若感觉到恐惧的,却似乎不是那个力量,她总觉得,在那个九岁女孩的体内,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百一十九 国宴 1   徐府中的宗祠里,三位长老在密室中议论了起来,看来对于颜徐返祖的事情,感到疑惑的,绝对不止是徐清若一个人。   “大哥,你说这真的有可能吗?“   那大长老沉默了,反而是三长老开了口:“自从徐福后,徐家再没有出过返祖之人。这突然出现了,而且还是个九岁的孩子,这之前确实没有过。“   “三弟说的是,这返祖之力在一个九岁孩子身上觉醒,确实没有过。但是那图腾确实是返祖之人的标志,那从骨肉中透出来的图腾不会有错的。“大长老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说道。   “大哥之前不是也预测到,返祖之人诞生于世?如今这女孩的出现,就如大哥预测的一样。“二长老点了点头说,眉头上的皱纹却迟迟没有解开,这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以致于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感到怪异,皱着眉头的,何止二长老一个?三位长老都是同样的疑惑。   二长老是个急性子,开口再问:“大哥,我实在忍不住,这一切来的太奇怪了。按理说返祖的替子这之前也是有过的,血脉之力会在替子中寻找一个最为合适的,然后慢慢的觉醒。这力量之大,也有承受不了这觉醒血脉之力而早夭的例子。通常血脉觉醒约莫也要十五十六岁,并且加强锻炼,如此的身体还能承受住这力量之力。可是这九岁的孩童,身体如何承受得了那返祖之力?“   “二哥说的对,这个女孩来的太过于蹊跷。况且,这个女孩,还是来自太平。“三长老点了点头。   “你们所想的,我何曾没想过呢?如今的徐家没有返祖之力,已经日渐衰落。现在的徐家要在四国重新复苏,就得靠这返祖之人啊。“大长老摸了摸胡子,叹了口气。这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自己都无法解释。   “等到正春的祭祀,一切的去向,自然就会清楚了。“如今的大长老也只能等着这正春祭祀。   虽然这般说,大长老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那女孩背后的图腾是真,若是那祭祀上,出了什么差错,那徐家便会更没有希望。那时候徐家将会何去何从,恐怕三位长老再也无法决定!   唉,这是个两难的决定,却又是个不得不下的决定。   这是太平第一次用国宴接待齐鲁之国的使臣,这齐鲁之国对太平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回去的途中,冯抚司邀请了王岑,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冯抚司开口,说道:“王老,真是没有想到,在帝上面前推举的时候,你竟然力挺了那裘大人的女儿。我还以为。“   “你以为,老夫会推荐王珏是吧。哈哈哈。“王岑摇了摇头,笑着说:“王珏虽然是贵妃,看似独得恩宠,但王珏终究是少了点什么,她的性子太急了。“   那冯大人笑了笑说:“是少了点王玉的委婉知性吧。“冯大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这王珏的热情,加上王玉的知情,该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吧。只可惜了,这终究是两个人。“   “是啊,终究是两个人。“王岑自言自语,但嘴角却不自主的微微上翘。也许,这并不是坏事。不是吗?   除了皇城,走了一会了,那马车就停了下来,冯抚司的车夫掀起了帘子,恭敬的说:“冯大人,王府到了。“   “冯大人,那老夫就先告退了。这明日的国宴,也够冯大人忙活一天了。“   “王大人客气了,这有宗卷可查,也不算麻烦,就是繁琐了些,王大人。请。“   “请。“   那车夫急忙放下了抬脚的凳子,小心的扶着王大人下了马车,身后王府的马车也停在了后头,王玉也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王岑看着与王珏全然不同的王玉,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那冯大人的那句话,终究还是两个人,一直环绕在了王岑的耳边。   回到了乾天殿的龙骧双手抬起,任由着身旁的王喜伺候着更衣。   龙骧问道:“王喜,今日在太安殿中,冯大人,王老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奴才听得真切。“王喜道。   “那你觉得如何?“   王喜仍旧低着头,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任何的怠慢,道:“帝上问的是,圆妃娘娘适不适合参与国宴吗?“   “对。“龙骧的回答道是简单,明确。   “这奴才可不好说。不过就后宫的名头上,圆妃娘娘确实比不上珏妃娘娘的。“王喜灵活的穿梭着红绳子,没一会儿,就将精致的玉佩挂上了龙骧的腰间。与话同时结束,王喜后退了了半步。   “是嘛。“龙骧倒是不偏不倚的回答了一声。   这时候的王喜表现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帝上,刚才那内政司的让人来问了,这祀天殿,是否需要重新封起来?“   龙骧的手顿了顿,眼神明显黯淡了下,道:“封起来吧。“   “是,帝上。奴才这就去回了内政司的话。“   “对了。“龙骧突然唤住了正低着头,朝着门外走动的王喜,道:“你让人盯着后宫,这明日便是国宴,这之前,寡人可不愿意出什么差错。“   “是,帝上。“王喜福了福身,再次迅速地朝着门外走去。   王喜走出了宫门之外,对着外头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小太监福了福身体,便双手放在前头,微低着头,快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这踏着小碎步,才出了五道宫门之外,便能看见几乎每个宫人都行色匆匆,来来往往,异常繁忙,有的端着各色的果盘,有的提着有臂弯大小的篮子。也是,太平的国宴通常是在午后,这勉强一天的时间来准备国宴,确实也算是紧张了。   这有忙的,自然也有闲的,看,那后宫之内,回廊里的一个宫女,似乎在打听这什么,便快步的朝着那流芳宫跑了过去。   仔细一看,那可不就是裘圆圆身边的随行女官琴音   只见那   “为何这般急匆匆的。“裘圆圆看了看带着些喘气的琴音,问道。   “娘娘,我刚去跟着前头的小太监打听了,你知道,我打听出了什么吗?“   裘圆圆正画着一副牡丹图,问道:“什么消息?“   “好消息呀。听说明日国宴,要宴请齐鲁之国的使臣。。“琴音笑眯眯的说。   “这个不是早就传开了吗?“那裘圆圆又沾了沾墨水,挥出了几笔。   “那国宴自然要有皇后出席,如今皇后出丧,早朝的大人说,这帝上身旁的上位不能空着。所以冯大人推选了一人。娘娘猜是谁?“   裘圆圆停下了手中毫笔,奇异的看了看她。道:“那冯抚司素来跟王岑大人走得近,自然是王珏咯?“   “若是冯大人推选了王珏,这对娘娘算什么好消息。当然,是娘娘你咯。“琴音兴奋的道。   听了这话的裘圆圆却一点没有高兴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笔,道:“冯大人推选了我?这,如何可能呢?“   “可是,就是呀。“琴音笑着说。   裘圆圆没有开口,心中却暗自思索了起来。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百二十 国宴 2   太安殿中,传来了一声约莫六七十来岁老人的声音。   “帝上,万万不可啊。“   “裘大人,快起身吧。“原来那裘于益,裘大人竟然说到了太安殿中,只为了让裘圆圆能够不出席国宴。   国宴,这可是尊贵的象征,在后宫之中,并非所有的嫔妃都有资格登上国宴,没想到这裘大人竟然拒绝到了太安殿中。   “裘大人,这早上冯大人和王老才到太安殿中,共同推荐了圆妃,你这下午就来了。“身旁的小太监,扶着这老人坐到了椅子上。听见了王岑的名头,心中忍不住一惊。   “这,小女从小娇生惯养,比不上大户人家,最多算是个小家。这次能够进宫也承蒙祖上积德。那还能参加国宴,这不是给太平丢了脸了吗?“   “裘大人言重了,这圆妃也并非是寡人定下的,而是朝臣们共同商议而出的,裘大人就不要推脱了。“龙骧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素日里的微笑已然收了起来。继续道:“裘大人之前病退还乡,这次难得来到安阳城,便多待几日,等伙也可以去探望下圆妃。寡人的旨意想必也快要到了。“   “多谢帝上。“那裘大人脸上愁眉苦脸,也知道帝上是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只得行礼退出了太安殿。   流芳宫中,裘圆圆得知了这个消息,也正是焦虑不安。她虽然想不透这最深沉的原因,却也能感觉到,这个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来也巧,正在裘圆圆坐立不安之时,那从太安殿而来的王喜公公,也出现在了流放宫。   “奉天承运,明日国宴,圆妃与寡人同席而坐,特赐绸缎丝帛十匹,红色珍珠镶金锦袍一件,金首饰十二件,银首饰十二件,珠光十件,钦此。“   “臣妾接旨。“裘圆圆从王喜的手中接过了圣旨,扶起来后,王喜公公对着圆妃拱了拱手,道:“圆妃娘娘,赶紧试试衣服,若这袍子不合身,也好早早换了。“   “多谢公公。“裘圆圆点了点头。   “那奴才就去向帝上回话了。“说完王喜公公走了,可这王喜公公后脚才走出流芳宫,这王珏的前脚也到了流芳宫中。   “哎哟,真是恭喜妹妹了。“王珏人未到,声音先到了。裘圆圆努力的假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微笑的故作无知:“姐姐说的是什么好事?“   王珏微微一笑,道:“明日帝上设了国宴,招待那齐鲁的使臣,妹妹可是知道?“   “这个自然知道。“   “你知道,这国宴说白了就是皇家的家宴,这帝上身旁的上位妹妹猜定下了谁?“王珏挑了挑眉头。   “妹妹。“裘圆圆还未说完,那王珏就抢答道。   “当然是妹妹啦,这国宴也好,家宴也罢,能坐在帝上身旁,就说明妹妹地位在后宫之中算是前头了。那可是皇后才有资格坐的呢。妹妹可不是要兴奋吗?不过姐姐也没啥好送的,送了珍珠耳坠给妹妹。妹妹可别小看了这个珍珠,这可是红色的珍珠,太平可只有这一对,算是礼物吧。“说完那王珏身后的玉春端上了一对闪着粉红色光泽的耳环,递给了裘圆圆身后的琴音。   “那妹妹就多谢姐姐了。“裘圆圆福了福身子,连看都没看,算是收下了。   此时的王珏才看到那后面桌子上摆放着帝上刚赐的东西,用着手帕捂着嘴儿,咯咯的笑了几声,道:“原来妹妹已经接到了圣旨,想必姐姐送的耳环跟你的珍珠镶金衣袍是没有什么好比了,只希望妹妹不要嫌弃。“   “哪里的话,姐姐送的自然是极好的。这珍珠耳坠可不就跟这衣袍是一对吗?妹妹喜欢还来不及呢。就多谢姐姐了。“裘圆圆笑着说。   “同是伺候帝上的姐妹,无需道谢。明日国宴来得匆忙,妹妹还是好好准备一番,姐姐也就先行离开了。对了,这珍珠娇弱,妹妹还是放在阴凉的地方好生保管着,不然去了冰,可不好。“王珏的凳子估计都没有坐热,又站了起来。   “妹妹记下了,姐姐慢走。“裘圆圆目送着王珏的离开,这心中是更加的不安。王珏如此自负的人,如何能够忍受这次坐在帝上之位旁的不是她呢?   裘圆圆总觉得,这就像是个陷阱,一个裹着蜜的陷阱。   “娘娘,娘娘,裘大人来了。“经历了两件事情,裘圆圆听到自己的爹来到宫中的消息,可不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请了进来。   只是,这父女两个,同样是愁眉苦脸,裘大人更甚。   屏退了其余的人,那裘大人才开口了:“今日我进了宫,请求帝上退去你的位置。“   “结果如何?“   “帝上没有答应,听帝上的话,这次可是冯大人带头推荐的你呀。“裘大人摇着头说:“我本来假意病退,就是想要逃开抚州的这些事情,免受牵连。没想到,这一退,竟然发生了这件事情。“   “爹爹,这冯大人,不是素来与王老交好?而司吏抚不是与爹爹掌管的司工抚没有什么交集吗?怎么突然会把这么好的事情落在我的头上?“裘圆圆说出了自己之前的困惑。   裘大人摇了摇头,道:“你真的认为是什么好事?这皇后出丧,王岑难道不回想要这皇后的位置?只不过这次国宴,司礼抚说话的权力大,才让冯抚司推举了你。“   “但是为什么呢?给了那王珏,不是更好?“   “这就是王岑老谋深算的地方。枪打出头鸟,他可不愿意王珏当了这个鸟。倒是你,若是这个做得好还好,若是不好,恐怕你在后宫就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裘大人叹了口气说。   同样的话题,也在另一个地方展开。   “娘娘,奴才就不明白了,这王老为何不让冯抚司推选你坐上那位子?“玉春问道。   “哼,你真的以为那个位子好坐?“王珏笑眯眯的问,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娘娘是什么意思?玉春不懂。“玉春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情,只怕懂的人,也不多。这个位子啊,可是铺满了刺。一不小心,就会扎得满头流血的。“   “为什么?“   “听说那齐鲁之国的人,各个都是直爽,有人送上些什么,必定感激不已。你等着吧,明日自然就知道了。我相信,叔父,也是这样想的吧。“王珏笑了笑。“哦对了,你待会让人,把这个东西送去给叔父去吧。明日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就不参加国宴了。“   “是,娘娘。“玉春接过了王珏手中的珍珠,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仔细的收了起来。   是啊,也许跟着叔父的这么多年里,自己算是最了解他的吧。   王岑此时正坐在湖边的亭子里,面前时泡的浓郁的绿茶。   看起来,王岑的心情大好,竟然唤来了王玉,陪着自己作伴。   这对于王玉可算是第一次。王玉虽然诧异,但还是开心的过来了。   王岑问道:“王玉,今日进宫,你觉得如何?“   王玉思附了下,道:“皇宫之中确华美异常。“   “那帝上呢?“   王玉确实没有想到,王岑会突然提到了帝上。脑海里回想了今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脸颊不由得泛起了嫣红,低头道:“帝上,也,也很好。“   看见王玉的这个模样,王岑笑眯眯的说:“好好,好。若是让你跟你姐姐做伴,你可愿意?“   王玉听懂了,嘴巴张了又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羞涩的点了点头。   甚至将王仪偷偷回到抚州的事情,忘得干净。此时,那管家也走进了亭子,对着王岑耳语了几句。挥了挥手,管家的身后走上来了几名女子,这些女子的特点都是略微的瘦小,王玉瞅着也甚是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进宫前,她是在画像中见过宫里的嫔妃,免得认错,失去了礼仪,这些女子的身段,似乎跟自己见过的画上有些相似。   也许是王岑心情不错,并没有避讳王玉的在场,对着管家道:“对,就让他们傍晚送去吧。“还顺手点了一名女子道:“就她吧。“   管家眼神瞄了瞄王玉,对着王岑点了点头,走出了亭子。   傍晚,送什么?王玉不懂,也似乎不打算深想,因为她的脑子里还浮现着那个跟王仪,甚至自己平时所见读书人完全不同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太平的帝王。   “帝上,梭子来了信。“   “哦,递上来。“   “是。“   ☆、一百二十一 国宴 3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才刚洒在地面上,太平皇宫中却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在太平殿的后殿中,摆起了桌子,打上了红色的地垫,不仅仅是宴会的场地,就连那乾天殿的帝上,还有那流芳宫的圆妃都早早的起身,开始着起了那繁重而华丽的衣袍。   珍珠镶嵌着衣襟,金丝边整齐的绕在了珍珠的周围,显得异常的华丽,裘圆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就连着旁边的琴音都忍不住感叹着。   等到万事具备后,琴音打开那王珏送来的耳坠,为裘圆圆挂上了耳朵。小声的嘀咕着:“这珍珠怎么摸起来,这般的冰气。“不过此时的裘圆圆心中满是激动,没有听见,心中只是想着,若是自己真的有一日能够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也许就是这般的待遇了吧。   “圆妃娘娘,宴会已经准备妥当,请娘娘移步太平殿。“门外响起了小太监催促的声音,那裘圆圆也才缓缓地吸了口气,微笑着,将手搭上了琴音,朝着太平殿中走了过去。   国宴即将开始,那布置华丽的后殿,连着花园,都放置上了琉璃的灯笼,点缀着白日的春意。每个桌子上,都放满了果盘,还有酒水,满朝的文武几乎都已经到达了各自的桌椅前,有几个正相互私语,有的,干脆就坐在了位置前面。   七级台阶之上,摆放着帝上的龙椅,龙椅身旁,还放着微微小了一圈的椅子,但同样是金光闪闪。在后面,才放上了几张桌椅,用来代表后宫的嫔妃。那三级台阶之上,放着一个用来招待使臣的桌椅,桌面上放着金光闪闪,精致无比的盘碗。   不一会儿,远处的王喜公公朗声道:“帝上到,圆妃娘娘到。“两列的朝臣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低着头,恭敬的迎接着帝上的到来。   那身着着黄色衣袍的龙骧,还有镶嵌着珍珠的圆妃一前一后,在宫女还有太监的相互簇拥之下,走进了宴会,走向了自己的位子。   “平身。“龙骧坐在了椅子上,抬手示意后,众位朝臣才抬起了身子。站在帝上身后的王喜,上前一步,朗声道:“请齐鲁使臣。“   那地垫的尽头,齐鲁为首三十来岁的使臣,便带着四个随从,走进了会场,对着龙骧鞠躬行礼。   龙骧率先开口:“使臣不用多礼,为了两国的第一次相交,这个宴会上,寡人可要与使臣好好畅饮一番,请使臣千万不要推脱。“   那使臣爽朗的笑道:“帝上客气了。帝上的心意,使臣一定转达给国主大人,使臣还要多谢帝上身旁的皇后娘娘,昨日傍晚,皇后娘娘还特意送上了对于齐鲁的礼物。“   此话一出,周围的朝臣都哗然了,尤其是那裘大人,帝上的脸色也都变了色。   圆妃娘娘则更是满脸苍白,她一点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道是下头的使臣,仍旧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哈哈哈,齐鲁之国虽小,却是知恩图报的,皇后娘娘热情好客,虽然昨日傍晚,蒙着脸,若不是这个珍珠耳坠,臣恐怕是认不得的。臣感激皇后的礼物,一定要在这宴会中说上一说。“那使臣取出了那一颗红色的珍珠,笑哈哈的说。   这下裘圆圆不自主地摸着自己耳朵上的耳坠,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只剩下了一个珍珠,剩下的一个珍珠,竟然只剩下了镶金的花纹。裘圆圆心中一惊,眼睛瞄向了王珏的空位,眼皮一跳急忙将耳环取了下来。也顾不得失礼,努力的微笑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龙骧对着王喜点了点头,王喜走到了使臣的身边,将那珍贵的珍珠取了过来,递给了龙骧。   龙骧的嘴角仍旧挂着微笑,只不过这个微笑冷了许多。那裘大人,更是浑身颤抖,眼睛恨恨的看向了王岑,那王岑却是面无表情,似乎与自己无关。   有几个坐的近的朝臣窃窃私语,看模样,这个圆妃在后位上,已经没有了希望。   龙骧缓缓地道:“那就多些使臣大人了,不过太平的皇后最近已经出丧,这位是圆妃娘娘,并非使臣口中的皇后娘娘。“说完转向了裘圆圆,将手中的珍珠放到了裘圆圆的手中,道:“以后的东西,记得收好,免得让人认出来了。“   “是,臣妾,以后,以后一定注意。“裘圆圆煞白的脸,颤抖的说。   那使臣也许也听出了,那龙骧哈哈笑着说:“使臣不必客气,寡人的娘娘素来好客得很,不用介意,来,给使臣赐座。“   “是。“   “多谢帝上。“   “各位朝臣赐座。“   朝臣们齐声道:“多谢帝上。“   “来,倒酒,向齐鲁使臣敬酒。“在龙骧的号召下,在场的朝臣们共同举杯,杯酒交错。   但是敬酒的朝臣中,却各怀心思。   乐器奏起,歌舞升平,国宴正式开始了,但是今日之后,这后宫的局势似乎更加的扑所迷离了。   抚州事件,王岑虽说没事,但在帝上的心中,已然有了阴影。而此次的国宴,原本最有可能的圆妃,只怕在帝上心中也有了介怀。不论是真是假,只怕这裘圆圆已经说不清楚了。   反观西边,那西玄的帝君正悠闲的修剪着面前的枯木,听着身旁的大臣正报告这太平今日的宴会。   “哦,太平今日国宴,他倒是小心,看得起那齐鲁小国。“帝君笑眯眯的说,手中的剪刀却一下子,卡擦将那枯木的树枝剪断。   “帝君,我们是不是也要做些什么?“   “是要做些什么,这样,你下去,对外宣布,西玄八日之后,重启正春祭坛,不管真假,孤要让所有人知道,徐家返祖之人出现了。“   “可是帝君,若是。“   “没有若是,若是不成,那孤也会捧出一个,孤要的不是人,而是理由!“   “是,帝君。“   ☆、一百二十二 改变   当月亮换出了太阳,之前的国宴也落下了帷幕,芳华宫中,那王珏也多在花坛中,看着院子中珍贵的牡丹。这个时候,玉春走了过来,取了一件单薄的纱衣,道:“娘娘,夜降了,披件衣服吧。“   那王珏直起了身子,道:“那国宴上发生了什么没有?“   玉春想了想,道:“没有,和乐得很,那使臣很是尽兴,听说还邀请帝上去齐鲁之国做客一番呢。娘娘,为什么你不去国宴呢?若是去了那国宴必定光彩照人,把圆妃娘娘给压下去呢。“   那王珏笑了笑说:“不去才好。不过你说的合乐只是表面的,暗地里,可就不一定了。“   那玉春摸了摸鼻子,却没有听懂王珏的话。对于王珏来说,进了宫,让自己成长了不少,少了之前的浮躁,但那骨子里的自负却是一点都没有少的。她坚信着,有些东西,只是自己不想拿,若是拿了,那个东西,必定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国宴上的美食珍馐虽然满目琳琅,却总有人吃得不甚安稳,就如那裘大人,还有那圆妃娘娘。   虽然国宴过后,那帝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圆妃忐忑地跟在了帝上,同坐撵车回到流芳宫,但在撵车上,帝上却是淡淡地说:“圆妃。“   “帝上。“裘圆圆也在等,因为通常这个时候,帝上会夜宿流芳宫。但是帝上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反而开口道:“按照太平的惯例,若是皇后出丧,后宫应当如何?“   “守丧五年。“裘圆圆低着头说,她额间却冒出了点点的冷汗。   “既然知道,圆妃还是不要太过心急的好。“龙骧看了看面前低着头,身着华丽得不如平时的裘圆圆。   “帝上,我。“裘圆圆有些心慌,如同被堵住了一样,迫不及待的开口解释道。裘圆圆终究太过于心急,竟然在这个仅有帏帐遮盖的撵车中,失了仪态。   那龙骧在裘圆圆刚开了口,伸出了手。宽大的绣袍随着动作,煽起了淡淡的风,风中带着香气,道:“寡人,知道。“龙骧淡淡地看了眼裘圆圆,眼神虽然不锐利,却把裘圆圆看的心慌意乱,龙骧继续道:“寡人只是提醒你,最好,连这个心思都别动,安分守己的好。五年后,寡人自然会有所决断。圆妃今日也了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帝上。“裘圆圆原本是跪坐着,如今听了龙骧的话,身子不由得软了软。   在琴音的搀扶下,走出了撵车,才刚下了撵车,人就不由得瘫软在琴音的身上。   今日之事,自己是百口莫辩,倒不是因为无人听,而是帝上看起来不甚在意,但帝上今日所说之话,却是在提醒着自己。若说不惦记帝后的位置,是不可能的,既然惦记,又如何辩解呢?   倒是那王珏,真是下了一步看似无害,却是杀人于无形的棋。如今的裘圆圆只怕在帝上心中有了阴影。只能安分守己的度过这五年,但是若是安分守己,又如何在五年后,夺得帝后之位呢?   难不成自己没有了希望?   裘圆圆叹了口气,如今的帝上,似乎跟之前有些了变化。今日之事,想必他也是有所考量的,虽然今日并没有多说,但是谁都知道,有些事情,迟早要说出口的。   果然,第二天的早朝过后,太平殿上,龙骧在送走了齐鲁之国的使臣后,就开了口,不过这口,却是借着王岑开的。   龙骧靠在龙椅上,在听过了冯大人在给帝上汇报回赠齐鲁之国礼物的事项后,手中随意的翻阅了礼物的清单,看似清淡的转向了王岑,道:“听说,珏妃的身体不适?“   那王岑轻微的停顿了下,就拱手道,合理的消化了这次问题的转化,知道了帝上所说的,该是国宴上没有出现的原因:“好多了,也许是久在深宫,也并没有人陪伴的原因。娘娘从小就好动,一下子静下来,还真是静不下来。“   王岑是个很懂得把握时机的人,就如这次说话。帝上只不过放出了一根细线,那王岑就能抓着,向上爬。   不过今日,龙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道:“是啊,珏妃确实热情如火。听说,她还有个妹妹?不如,请进了宫中,也好有个伴。“   “这。“王岑故作沉吟了一番。   那龙骧接着道:“王老不用客气,若是真介意了,那寡人就下个旨意,将王珏的妹妹召进宫中,如何?“   “那臣就替珏妃,多些帝上关心了。“那王岑低着头,行了礼。   “王老不必客气,王老可是朝廷的重臣,对太平功不可没的。就这样定了,今日寡人拟派个奏折,明日便进宫吧。“   “是。“   走出了太平殿后,那冯大人笑吟吟地跟着王岑,走在了青石板的道上。那冯大人笑着说:“王大人,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呀。“   王岑摸了摸胡子,笑着说:“恭喜我什么?“   “自然是愿望达成。皇后出丧,五年内是不会立皇后的,但是五年后,姐妹二人共同侍奉帝上,那王大人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   王岑笑着说:“什么前途,都是半老的人了,要那东西做甚,我还不都是为了王家?“   “是是是。看来帝上对于王老还是上心的。虽说抚州事件,但也安然的过去了不是?“冯大人笑着说。   “抚州事件,确实是司吏抚出了老鼠屎,若是帝上责罚了,我肯定不推脱。“王岑义愤的说。   “是啊,谁能想到那叶思远,唉。不说了不说了,王老,改日经过了,别忘了来我家坐坐。“那冯大人走到了自家的撵车前,对着王岑拱了拱手道。   “一定一定。“王岑也回了礼,笑着道。   看着冯大人缓缓行走的撵车。王岑跨步上了自家的撵车,却是满腹心思,他知道,此次的帝上不过是安抚了自己,给了些脸面。却不代表他的心中没有介怀,看来,今后的事情,自己要更加小心才好。   王岑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有一点没有想到,便是龙骧让那王玉进宫,着实不是为了给王岑面子,相反,而是为了克制住王珏。   因为,他看到了,那日,那时,那个亭子中。当王玉露出羞涩模样,那王珏的眼神,还有紧紧拽住的衣角,都告诉着龙骧。王珏,并不喜欢她的这个妹妹!   太平殿中,当只剩下龙骧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无力的靠在了龙椅上,仰头看着头顶依旧清晰光亮的图腾。   耳边传来了王喜的声音:“帝上,这是刚泡的参茶。“   龙骧没有动作,他有些厌烦这样的费尽心机,可是却又偏偏不得这样,每当这个时候,他脑海中都有闪过这样的念头,若是她,还在,便好了。   可惜了,可惜她走了。   那么她,会对自己死心吗?会憎恨自己一时之间的犹豫吗?会回到西玄吗?   龙骧不知道,只知道,若是时间再重来一次,也许。   “西玄那里有什么消息。“龙骧无力的问。   “西玄,最近到处放出了消息,说,他们要重启正春祭坛。“王喜低着头禀告着。   “正春祭坛。“龙骧冷笑了几声,叹了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你果然,还是回去了。“   “帝上?“王喜轻声唤道。   “你让梭子盯着紧王家,昨日送礼之事,不要再发生了。还有让西玄的人也给我盯紧了徐家。寡人要知道徐家动向,开春祭坛,素来都是徐家用来检测返祖之人所开,寡人要知道,八天后的祭祀台上,站的人,究竟是谁!“   “徐家?“王喜有些疑惑,为何要盯着徐家?虽然徐家对于西玄举足轻重,但徐家逐渐没落,再加上能人不少。所以帝上从来不会要求要盯紧着徐家,如今帝上突然紧盯着徐家,还想知道祭祀台上的人,这着实,有些怪异。   龙骧淡淡的说:“因为,一切要开始变了!“   “是。“   是啊,一切要开始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将会不同,会如何走?这个问题,也许,只有她知道了!   ☆、一百二十三 徐主诞生 1   西玄的大地上,承载着厚重的色彩。每年一次的正春中,每个人都在自家的土地燃起了稻草的小堆,旁边的土地上,都插上了香火,只等到祭祀那七声大鼓一层层的传递,直到传遍西玄的大地上,然后大家便开始在稻谷上焚烧稻草,祈祷今年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在充满了黑色还有红色色调,庄严的皇家祭祀台旁。除了重兵把守外,周围也围满了百姓,这算是唯一一次,皇家祭祀台旁允许百姓的进入。   祭祀台上有着一个方形,有一个成年男性大小的巨鼎,这个巨鼎里面,除了有烧红的炭火外,上头铺满了西玄黑红色的土壤,若是能在第一时间,将自身的香火插进这巨鼎中,便会飞黄腾达,得到上天的眷顾,至少这些百姓都是这样认为的,而这个认知,也已经流传了上百年。   此次让这些百姓更加好奇的,该是重启的祭祀仪式吧。   在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的西玄还是康玄王朝的朝都。那个时候的祭祀活动,都是由徐家的返祖之人举行,用来祈祷风调雨顺,最重头也是属于在祭祀活动上,恭迎那徐家返祖之人的仪式,残酷点,便说是检测,你是否具备返祖血脉之力。   毕竟,这个祭祀活动,用的祭品,便是你的生命!   “咚咚咚,咚咚咚,咚。“当七声巨鼓之声在祭祀台上响起。那敲打巨鼓的壮汉鼓着贲起的肌肉,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那巨鼓发出了巨大响亮的声音,那巨鼎上的土壤也在声音中微微的跳跃着。   那声音厚重的传向远方,四面八方,如同回声一般,一声一声的由强到弱,由弱到强,如同波浪一样,将这份感情还有力量传递到了远方。   这七声鼓声一响起,就意味着这祭祀活动,正式开始了。   失去了徐家返祖的祭祀活动,之前都是由人扮作了巫女,跳几个祭祀的舞蹈,如今,徐家又再次出现了返祖之人,当然又将出现很久未见的祭祀。不仅仅是百姓,就连西玄的达官贵族,皇室宗亲,都翘首以盼,看着这祭祀,看着这徐家重新出现的返祖之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帝君驾到到。“那拖长的尾音显示着西玄特有的腔调。   帝君身穿着黑色红色的华服,隆重的坐在了祭祀台上的最高位。底下的朝臣,还有受到邀请的达官贵族纷纷低头鞠躬,那帝君的眼色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后,才开了口道:“平身。“   “谢帝上。“   周围的人纷纷入座,祭祀仪式也算是正式开始。   随着祭祀乐声的响起,祭祀台的旁边,迎来了一列身穿着白衣的少女,少女依次停留在了祭坛之上,整齐的排着,从两列白衣少女的中间,走出了一名戴着斗篷,身上穿着红色和白色相印的祭祀服装,约莫九岁左右的女孩,女孩,头顶上斗篷流着大大的丝穗对称的垂在了少女的两边。少女的脸上戴着一张空白的面具,面具没有任何的色彩,就是单纯的白色,没有五官,唯有在眼睛是镂空着。   女孩缓缓地走到了祭祀台的中间,底下传来了窃窃私语。   “怎么是个孩子呀。“   “不会是祭祀品吧?这才八九来岁的孩子,会是返祖?“   “就是就是,可能是假的吧。只可惜一个孩子要白白牺牲了。“   “唉。“   不仅仅是周围围着的百姓,就连坐在祭祀台前的看台上,那些个皇亲国戚也在议论纷纷。   帝君慵懒的抬了抬眼,对着身侧的徐家大长老道:“大长老,礼部说,大长老这次的祭祀可是严格按照之前的来,这九岁的孩子能够承受得住?“   大长老凝着脸,帝君左右的徐清若叶在等着大长老的发言,大长老道:“返祖本身就是万里挑一的,若是拥有血脉之力,自然能够安然的度过这个祭祀仪式,若不是返祖,那就算牺牲了,也不可惜,就算是祭天的祭品罢了。“   “大长老想得也挺开的,既然大长老都不介意,那便开始吧。“帝君笑着说。   “祭祀典礼正式开始。“帝君身旁的小太监朗声的喊道,那声音一落,周围拖着地的号角声嗡嗡的响了起来。   只见那祭祀台上,两列的宫女往下走起在祭祀台台阶之下,生生地围绕了一圈,她们的手上拉起了红色丝线,在祭祀台的四方长柱上绕了起来,将这个祭祀台封了个严实,之后退了一步,周围的士兵,手执长枪,身穿的铁甲,齐声上前一步,挡在了祭坛的周围。   如今的祭坛周围绕起了红线,台阶之下也有重兵把守,祭坛之上,只剩下了一个身穿着白衣的九岁女孩,孤零零的站在上面。   如今,场上所有的人都静止了话语,底下密密麻麻的百姓中,定是藏进了其余几国的探子。毕竟西玄返祖若是重现于世上,这西玄的地位,在四国之中,恐怕都要动一动了。   “火焰起。“只听见那太监朗声道。   周围的士兵抬起了手中的弓箭,箭头上都系着火焰,弯弓,弦拉的满满,几乎同时射出,那漫天的箭雨朝着那祭坛中间飞去。底下的百姓一个个惊呼,还有的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换成平常人,必定都是惧怕不已,但那祭坛中间的女孩仍旧闭着眼睛,无视着周围这朝着自己飞来,带着火的箭。   而这些箭,有的准确的落在了中间的巨鼎之中,有的落入了四个柱头的顶端,瞬间,这柱子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这火焰顺着柱子上的花纹迅速的蔓延,蔓延到最底端。甚至快速的延伸到整个祭坛,顺着那花纹,延伸到了巨鼎的底端。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个的火柱在祭坛扩散。   那女孩依旧不动的站在原地,泰然自若,一点都不惧怕那底部突然亮起的火焰。   “啊啊。“底下的百姓突然一阵尖叫,空中,一把箭在空中竟然打歪了,朝着那站定的女孩飞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提起了心,突然,空中不知道何处刮起了一阵风气,这风带着些许的煞气,准确地将那箭头换了个方向,打进了那唯一没有亮起的柱子。箭头上的火光点燃了柱子花纹里的油光,一瞬间,火焰沿着柱子快速朝着巨鼎冲去。   也是那一阵的风,将祭坛上女孩的头罩吹去,那及腰的秀发在阳光中散发着淡淡的光亮。   帝君的头微微的抬离了那手,眼睛眯了眯,闪出几缕精光。   在场的人都在为这一转变而感到庆幸。然后台上仅有几个人,另眼相看。   徐家的大长老眼睛睁大了点,露出少许的兴奋还有期待。倒是一旁的徐清若,皱起了眉头,虽然一切都不能确定,却能证明,这个女孩,不简单。   加上最后一根的柱子,整个祭坛都充满了火光。   这突如其来的神奇的事情,让周围的人不由得感叹着神奇,拧着眉头,看向了那祭坛中间的女孩!   “咚咚咚咚。“随着祭祀的鼓声越打越响,那女孩的手缓缓的抬起,那宽大的袖子随风飘荡着。   祭祀开始了!   熊熊的火焰覆盖了整个祭坛,只见那个女孩抬起了双手,青丝代替了流苏,贴合的在她面具的两侧起舞着。   她抬起了脚,上头的铃铛声晃动了几声,这才发现,她的脚是赤裸着。   她踏上了那炙热的地板,面前那巨鼎上头的火焰正熊熊的燃烧着。一步,两步,三步。白色的面具里看不清女孩的表情,所有的人都秉着呼吸,女孩最后,她走到了巨鼎旁,一步两步地踏上了那台阶,站在了巨鼎之上,一个纵身,毫不犹豫的踏了那巨鼎之内。   一瞬间,火光四射,巨大的火焰如同一匹猛兽一般,一下子吞没了那女孩。   看台上也有些心善的人,见不得这残忍的事情,发出了几声的惊呼。   但几乎所有的人,眼睛都盯着那巨鼎之中,希望能够透过火焰,看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孩,是否还活着?   ☆、一百二十四 徐主诞生 2   “咚咚咚。“那越发剧烈的擂鼓之声,伴随着祭祀的乐器之声,祭坛周围的白衣宫女开始围着祭坛跳起了祈福的舞蹈。   这个舞蹈吸引了许多目光,一时之间,似乎忘了刚才的恐惧,津津有味的欣赏起了这舞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巨鼎的火焰染得更加的旺盛了,可是里面却丝毫没有人影的模样。   也许那个女孩是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但一切也都要等到这些火焰都自然熄灭了也才能断定。   那帝君接过了身旁太监送上的茶水,问这身旁的徐家大长老道:“大长老,这徐家的返祖之人,都是这般残忍的仪式选出来的?“   那徐家长老微微点了点头,道:“帝君说的是,相传这徐家的血脉之力,是能够控制阴兵阴将,也就是阴间的将领。若是要控制阴间之力,自然要能够亲下阴间一次。这血脉之力自然能够护得你的肉身的周全,若是有去无回者,自然没有资格承担这返祖之力,那也就会被这熊熊烈火焚烧得一干二净。“   “这还真是残忍的很呀。好好的一个人,如何能够承担的了这烈火焚烧?“那帝君慵懒的说,似乎并不相信这样的传言,只是可惜了。若是不送入这祭祀,也许,还能做些什么。   “帝君有所不知。这徐家的返祖之力,自然是可以。这烈火焚烧之苦,只是能够让那个人,更接近另外一个世界,接受那个力量的来源。若是今日无法承担,那将来,接触了徐家历代家主流传卷宗,也会走火入魔。“徐家大长老解释道。   “徐家已经上百年没有返祖之人出现了,孤倒是十分期待,这徐家的返祖,究竟是什么模样。“那帝君微笑的靠在了凳子上,不再说话,目光看向了那大火焚烧的巨鼎之中。   烈火焚烧之苦,是让你死而复生,让你亲自走进那个世界,真真切切的看到,你力量的来源,看到,那个,真正的你!   颜徐能够听到,耳边传来卡擦卡擦,那火焰燃起,接着跳跃,爆开的声音。   她的皮肤能够感觉到,从火焰深处传递过来的炙热之感。   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逐渐变得僵硬,接着麻木。   “颜徐,颜徐“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了叫唤之声,似男似女,似乎是孩童,又似乎是老人,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似乎是一个人,又仿佛有很多人。   颜徐,是谁?那不是我的名字。   颜徐缓缓的睁开眼睛,这里,并不是巨鼎之内,周围也没有自己所想的火焰。   反而是在一座森林里,一座阴森的森林,这个森林十分的熟悉,仿佛自己曾经来到一番。她踏上前,脚上的铃铛响了响,她才发现自己的脚是赤裸着,甚至微微泛着凉意。   颜徐踏出了一步,那森林之中的草木微微的颤抖着。借着微弱的光芒,颜徐往前走去。这种感觉很神奇,明明不知道的道路,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自己。   前方的草丛中,突然立了一个墓碑,一个孤零零的墓碑,上面紧紧的绕着几条的锁链,,似乎在锁着什么。颜徐走了上前。那个墓碑上写着什么,颜徐却看不清。   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触摸它吧。“   颜徐猛的回头,身后出现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她也戴着面具,她也穿着白色的衣服u,不同的,却是她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红色。   “将这个身体送给吾,这样,汝将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更不会有人伤害汝。汝将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如何。“   “你,是谁?“   “吾,看,那后面,不是写着吗?“那个散发着红色气息的女孩指了指颜徐的身后。颜徐转头,那个墓碑上的字,逐渐的清晰,上面写着,颜徐之墓。   “那是我的名字。“颜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那不是汝的名字,汝的名字,叫做徐福,记住。“   “徐福。“   “汝是为了这康玄王朝而诞生的,汝的使命是要收回那丢失的太平。所以汝的身子给吾吧,吾将给汝所有的力量。“徐福看着面前的颜徐,手缓缓地伸了出来,伸向了颜徐的脸庞,碰触了那冰凉的面具。   颜徐没有后退,更没有退缩,她的目光直视这近在咫尺的红色眼眸,她的手微微的抚摸上了胸前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珠子。   听着从耳边传来,那摄人心魄,让人无法动弹的话语。   “给吾吧,吾将给汝力量,如此,汝才能重新回到那个世界,重新。“   是呀,颜徐知道,自己是需要力量的。唯有力量,才能让她成为真正的颜徐,才有资格,才有能力,走到他的身边,站在他的身边。   唯有力量!   颜徐黑色的眼眸中印上了那红色的眼眸,那徐福身后不知道何时站着一只巨大的恶鬼,那恶鬼的周身紧紧锁着锁链,它正在狰狞的笑着,看着自己。   徐福的手抚上了颜徐的面具之上,缓缓的取开,待到面具拉开的那一瞬间。   巨鼎的火焰慢慢的熄灭,火焰的吞噬之下,原本填满巨鼎的炭火还有稻谷也都变成了灰烬,随风飘荡,原本盈满的巨鼎,如今空荡荡的了。   随着周围祭祀舞蹈的结束,那些白衣的宫女拉起了白色的锦缎,盖住了那巨鼎。   巨鼎足足有一个半个男人的高度。   周围的宫女齐身抬起,齐身放下,那白色的锦缎缓缓的从上方,落在了巨鼎之上。   周围的人无不发出了私语议论。   “那个女孩,该是死了吧。“   “哎呀,真是可怜呀。“   “就是就是。“   那最高座上的帝君也正了身子,可惜地道:“看来,祭祀结束了。“目光转向了大长老。   身后一言不发的徐清若,也微微的舒了口气。   那大长老却是目光凝重的,没有说话。   帝君点了点头,那身旁的太监,上前一步,刚开了口,话音未出。   只听见祭祀台周围传来了几声尖叫,引起了骚动。   看台之上的人指着那四根柱子大喊着:“蓝色的火焰,蓝色的火焰。“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祭祀台的四根柱子。那柱子上头,竟然泛起了幽深的蓝色。   那巨鼎之上的锦缎突然,动了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从巨鼎中出来,一下一下的。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向了那巨鼎。   周围白衣的宫女也都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的看向了那巨鼎。   只见那锦缎突然蹭的抬起。锦缎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竟然是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赤裸着身体包裹着白色的锦缎,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   这下子,不要说百姓,那帝君也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那戴着面具的女孩。那女孩的眼眸泛着淡淡的红光,也许是火焰,也许,不是。   难不成。徐家大长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女孩,那个眼眸,那个颜色,那幽然的火焰,一切的一切,都跟当年的徐福一模一样。   没错,肯定是了,徐家有希望了!   “徐家返祖,徐家家主。“不知道谁带头喊了句。   只见周围的徐家弟子同时跪地,高呼着:“徐家家主,徐家家主。“   这个声音瞬间也传到了百姓之中,那些百姓也都忍不住附和着。   那帝君的嘴角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西玄的一切又将重写一切!   “请帝君恩准,臣将家主带回。“那徐长老对着帝君拱手而道。   “孤,准了。“   ☆、一百二十五 徐主诞生 3   徐家九岁家主重现于世!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四国,东疆,南临,还有太平。四国的人都在翘首以盼,盼着这传说中的徐家返祖之人,徐家家主重新登上这明面的舞台上。只可惜,这家主却被徐家隐藏了起来,并没有打算重现于世。于是就有人猜测,也许徐家也想等到家主十四岁,毕竟女子十四岁,才真正的算是成年。而徐家的家主无论男女,也大多都到了成年才出来的。还有的人说,也许那个九岁的家主根本就是假的,一切都只是西玄帝君处心积虑所出的好戏,也许是为了什么秘密。   每个国家都猜测着,唯独那西玄的百姓,深深的信服着这徐家重新拥有了返祖,这西玄也将会重新登上四国之首,重建康玄王朝!   徐家的宗祠中。   三位长老却好像一副思虑重重的模样。   “大哥,你确定那个女孩,拥有血脉之力吗?“   “今个儿,那女孩不是接受了那祭祀,还活着回来,这不就说明了吗?“三长老道。   “没想到,今日这家主,竟然轮到了一个九岁孩童身上。“   “二弟,话可不能这样说啊。历来的返祖之力,都必须从那巨鼎的祭祀中活下来才算。如今这女孩真真切切地活下来了,不正跟之前的徐福大人一模一样的吗?也许,这女孩便是返祖之力的另外一个托世。“   “也是,当年的徐福大人参加祭祀,也是从祭祀中活下来,周身布满蓝色的幽冥之火,手执幽冥令牌,想来,那段时间,也许是徐家最辉煌的事情啦。“二长老不由的感叹道,似乎满脑子还回忆着那次的画面。   “大哥,那大哥是否还要请求让那女孩重归徐家玄冰密室?那里,可是历代家主修养的地方。听说要开道之前都要去往哪搁地方。“三长老问道。   “是啊,是要向帝君请求。这虽然过了祭祀,说明有血脉之力护体,但要想真正的让体内的力量觉醒,还得开道。其实,开道,才算是真正的试炼呀。“大长老点了点头,眼睛却没有平静下来。   “大哥,你是否还有什么担忧之事?“   “没,老夫只是想着还得去帝君那儿一趟了。“大长老自言自语道。但是,大长老真的没有什么担心吗?那个蓝色的火焰,那个红色的眼眸。这一切都是大长老所担心的。因为,这个开端,跟百年前的徐福大人,真是太像了。那个时候,跟这个时候,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太康殿中(西玄帝君的书房),帝君正坐在椅子上,慵懒的靠着,身旁堆着几卷竹简,身旁围绕着美颜,穿着暴露的侍女。   “帝君,徐家大长老到。“身旁的小太监道。   “请进来吧。“那帝君微微的直起了身子,身旁原本靠在帝君怀里的侍女们,站起了身子,整齐的排列在了帝君的两侧。外面才传来了轿子的声音。   只见那大长老的轿子停在了帝君的软榻之前,道:“参见帝君。“   “徐长老平身吧。“帝君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徐家大长老,来找孤,有何事?“   “老夫此次前来,是为了家主的事。“   “今日的祭祀能够证明了徐家的返祖可能便是那女孩,可是家主之位,可事关重大呀,大长老。“   “老夫明白,故冒昧前来,恳请帝君下旨,立那女孩为徐家家主。“大长老道。   “大长老可要三思呀,虽说返祖之人已经出现,可毕竟还小,你如何能够确定这九岁的孩童便是你们的家主,能够号令徐家之人?“   “是的,帝上五年,只要帝上给老夫五年,定能让返祖之人拥有强大的力量。为西玄收复太平!“   “大长老,说话可不比吃饭,要负责的。“帝君慵懒地道。   “老夫定是说到做到。“徐家大长老拱了拱手道。   “好,那孤就再相信你们徐家一次,五年为限,若是五年后,孤看不见她,到时候徐家的家主,可就由不得你的,大长老。“   “老夫谢过帝君。“   帝君看着徐家大长走出太康殿的背影,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出来的,可不久是那徐清若吗?   “帝君。“徐清若从身后的屏风中走了出来,不知道何时藏进去,如同影子一样,来去没有踪影。   帝君道:“徐清若,你可都听见了?“   “臣,听见了,但帝君,难不成真的要让那九岁的女孩当了那徐家的家主不成?徐家家主可不是玩笑,徐家虽然没落,但是徐家弟子也有上万人,这。“   “这些,孤不知道吗?“那帝君斜着眼睛看向那蒙着白色面纱的徐清若。   “臣,不是这个意思。“徐清若也明白自己说话似乎急躁了,道。   帝君站了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徐清若,道:“清若,孤也知道,你想要那家主之位许久,但如今不一样了,徐家的返祖已经回来了,那才是名正言顺的。况且,孤也想要看看,五年之后,她,会成长成什么模样。“   帝君嘴角噙着微笑,眼睛中充满了期待,徐清若知道,帝君的这个决定,恐怕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徐清若咬着嘴唇,不甘心,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太平,太安殿中,那龙骧似乎也得到了相关的消息,正拧着眉头思考着。   “徐家的返祖已经诞生了。“   “是的,帝上,梭子的人亲眼见到。“   “相传,徐家最后一任返祖,徐福,也是从这个祭祀中活下来的?“   “是的,帝上。“   “给寡人继续监视。“   “是。“   “王喜。“龙骧唤道。   “帝上。“   “你去趟太书房,将有关徐家返祖,还有那徐福的卷宗都给寡人取来。“   “是。“王喜行礼后便匆忙的离开。   龙骧不自觉的握了握手,那手掌不知何时出了细细的汗水。   会是她吗?   她,跟徐福,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又跟徐家,有什么关系呢?   ☆、一百二十六 徐福   你是徐家的家主,你的血脉流着徐家的血脉之力,你背后的图腾,象征着你轮回的身份,你就是徐家的返祖,也是徐家未来的家主,但是你的肉身却未完全接纳你的力量。你必须接受徐家的锻炼,进入徐家的玄冰密室中闭关,否则,任何时候你都可能会暴毙而亡。“   “要多久?“   “最少,五年!“   “好,五年!“   “老夫可以不在乎你从哪里来,到底是谁。只要你的身上还存在着徐家的血脉之力,你都是徐家的人,你i背后的图腾一日不消,你便是徐家的家主。唯有你答应了老夫这个要求,老夫才会开启玄冰密室,让你得到属于你血脉的力量。“   “好,吾,答应汝。“   “只要吾在一日,徐家一日不散。“不同于女孩低沉的声音在宗祠里回荡着。这个声音,大长老竟然觉得有些耳熟,直到这个女孩离开了宗祠后,却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到底在何处见过。   当颜徐来到了那徐家地下七层密室之下,抬眼看向那被封锁的大门,那厚重黑金色的玄铁大门,用巨大的锁链紧紧的锁着。   门缝里,还透出了丝丝的白气。   当那玄铁大门打开之后,颜徐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洞穴,一个忘不见底的洞穴。   颜徐踏入洞穴后,那恭敬的徐家弟子将所有的事物包裹都放在了一个包裹之中,谦卑地说:“家主大人。请。“   那祭祀,根本就不算什么,若是要成为真正的阴将,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从这里出来,从这里,活着出来。   颜徐背后的大门缓缓地合上,这个门,会在五年后才打开,这五年,自己将会在这里,寻找力量的源头。   颜徐踏出了几步,周围阴冷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梦境,那个森林。   同样阴冷入骨,同样没有光明。   卡擦卡擦。颜徐每踏出几步,都能听到从地面上传来的几声声响。那也许是人骨吧。   颜徐猜想着,毕竟每个力量的前面,都有许多渴求的人。前仆后继,有的人得到了,有的人,自然就成了牺牲品。   颜徐继续走着,她的耳朵似乎听见了水滴的声音。颜徐想着,也许那里,有个湖,湖边,还有着一间小房子。   颜徐这般想着,想着想着,她不由得笑了,为了什么?也许是想到了龙骧,或者是回忆起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太安殿   “开道?“龙骧问道。   “是的,开道。“身旁的乌玉取出了一个卷宗,道:“卷宗上写着,每次徐家返祖之人,成为家主之前,都需要开道,也就是,追寻力量的源头,唤醒自身的血脉之力。相传徐家的开道都是在徐家主家一个地下七层的密室之中。而这个地下七层的密室,就是最靠近地狱的地方。“乌玉乃是梭子的头目,有王喜取来的卷宗,还有自小就熟背的所有的事情,相互串联下,自然就能弄清楚许多事情。   “最靠近地狱。“龙骧喃喃自语,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似乎不太愿意相信。   “是的,帝上,那里千里冰湖地下的玄铁所作成的大门,里面的人开不出来,外面的人也要九牛二虎才能打开,上面的钥匙只有三位长老才有。不过听说,玄冰密室中,万里冰封,是个名副其实的冰洞。寻常人过去,很快就会死去。唯有那血脉之力护体的返祖之人,才能活下来。听说,那返祖之人,能够不吃不喝活下来的关键,就是,沉睡。“   “沉睡?“龙骧疑惑的问道。   “按照梭子之前的记载,是这样的。沉睡,就如同动物的冬眠一样,不吃不喝,在睡梦中寻找力量的源头,在睡梦中,回忆血脉之力的所有记忆,直到,血脉之力,觉醒。“   “那要沉睡多久?“龙骧道。   “这个,记载上都不确切。有的一年,有的,一辈子。记载上说,有的返祖之人,进入玄冰密室后,虽然进入了沉睡,但是却没有醒来,直到死亡,都被困在了梦境中,也有说法是,被困在了地狱里。“   “哼,若是这样说来,直到这个返祖之人醒过来之前,徐家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了。“龙骧道:“那,你且跟寡人说说,这徐福。也就是徐家的,上一任家主!“   “是,帝上。这说起徐福,还得从康玄王朝开始说起,那个时候,康玄王朝还未分裂,如今的西玄康城,自然也就是康玄王朝的朝都。之前的徐家第一任家主跟着康玄王朝的先帝一起开创了了康玄王朝。徐家的家主身上拥有两种力量,但是他知道,两种力量能相互扶助也能相克,于是将自己的血脉一剖为二,分别传给了自己的两个后代,于是两个后代继承了徐家家主的两个能力,一个是能够知晓过去未来,一个,则是能号令阴兵。随着康玄王朝的强盛,徐家两代也逐渐有了改变。因为能够号令阴兵,拥有强大的力量的后代,成为了主家,那知晓过去未来的后代,就成为了不受重视的分家。徐家的返祖,按理说,也有两个,但在那一代,只在分家出了一个返祖,徐溪。号令阴兵是有着强大的力量,但这个力量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继承着,于是徐家挑选出了百名童男童女,丢进了鬼洞,为的就是要吸收阴气,唤醒血脉之力。最后也只有二十来名,活下来的同时,在背后印出了图腾。接着便是祭祀,活下来的,只有三名。最后的两名,也在玄冰密室中死亡,只有徐福一个人活下来,继承了那血脉之力,成为了徐家的家主。“   “还有?“   “这徐福一出,便被封予了大将军之名,行兵打仗,以一敌百,再加上能够号令阴兵,在部落之战或是反寇之战,几乎没有失败的,唯一一次失败,便是,康玄王朝,分裂的那场战争,康门内战。而打败她的,便是她的表兄,分家的徐溪,后来徐溪与皇子跑到了如今的太平,创立了之前的北康。“乌玉将自己所有了解的信息,都讲予了帝上。   “那皇子,便是明成太君吗?“龙骧问。   “回帝上,是明成,后来世人称为明成太君,后面的太平帝君为了纪念他,也称自己为明成帝君。而那徐溪也改了明姓,为颜,颜溪。“乌玉道。   “没有想到,那徐福还是输给了徐溪。哼,终究是输给了自己。不过你说那徐溪为何背叛了徐福?“龙骧道。   “这,属下不知。“   是啊,这件事情,谁知道呢?也许知道的人,就只有徐溪自己了吧!   ☆、一百二十七 重新开始   五年,是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足够做些什么铺垫了,不是吗?   西玄的朝堂之上,却是嘈杂不堪,大臣们相互争执着,但那台上的帝君却像是在等着什么,表情慵懒,像是不甚在意,若你仔细看着那眼睛,就会发现,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嘲讽,还有阴冷。   “这巴夷族是介于齐鲁和西玄之间,这次只是挑衅,之后便会变本加厉。所以这次不得不讨伐。臣不认为这次的决定是有错的。“   话音一落,其他的大臣自然就跳了出来。   “巴夷族虽然年年进犯周边城镇,却没有太大的动作,就是因为他们也惧怕西玄,之前都忍下来了这次为何不能忍?虽然这次让徐家派兵,并没有用到本国的将领,若是惹怒了巴夷,要跟西玄打起仗来,也不好打。所以臣请求帝君收回令牌,让徐家停止进兵。“   “是啊,帝君,这巴夷在齐鲁与西玄中间,若是成功了还好,若是不成功,恐怕会引起齐鲁的恐慌。这,实在是。“   “巴夷已经如此野蛮行径多年之久,长期下去也是解决不了的呀。“   “帝君。“   “帝君三思呀。“   那帝君换了只手撑着脑袋,看了看前方依旧闭着眼睛,看似养神的徐家大长老,眼睛半眯着道:“各位卿家说的都有理。巴夷信奉的是荒夷之神,传说是可以刀枪不入,身强体健,仅仅百人便可以和西玄的千人相互抵挡。确实不好啃,但无论如何,若是齐鲁之国想要归于我国,那巴夷就是一个隐患,不得不除,徐家自愿请兵,才去了三日,估摸也就到了巴夷边境。那就再等个三日,看事态如何再说吧。“   “帝君。这三日,若是徐家无法拿下,再派人和解可是难上加难啊,帝君。“   这臣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个士兵大喊着“报“直冲进了太玄殿的中间。手臂上的红色标志让人知道着,这个士兵是一个信兵,也就是掌管着信鹰的士兵。   “报,启禀帝上,徐家兵大破城门,攻下了巴夷族部落。“信兵话音一落,那帝君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好,没想到徐家兵的速度如此之快。看来这次的徐家大将军,可是实至名归了。这次回城,孤可要重重有赏。“   那徐大长老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人依旧在那位子上,道:“多谢帝君。“   这下两旁的朝臣无不在窃窃私语。   “这徐家返祖,果真厉害,一天就能将西玄多年的隐患给铲除了。“   “如何做到的?“   “这下西玄可不得了啦。“   “可不是嘛。“   “这徐家的将军,就是那祭祀的返祖之人?闭关了五年的家主?“   “可不就是吗。“   帝君转向了那大殿上的信兵,道:“这次的出征,几死?几伤?“   “徐家的战报上说。“那信兵犹豫了下,说:“无死,无伤。“   如同大话一般的战报,就这信兵来说,都觉得是玩笑,更别说在朝堂之上。   果真,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了一会儿,连那帝君都挑了挑眉头,但还是开口哈哈大笑,转头对着徐家大长老说:“大长老,看来你赢了!也罢,传令下去,开春祭祀,夹道迎兵,待到徐颜回京,孤要册立徐颜为大将军,挂帅四方!“   “恭喜帝君。“群臣齐声朝拜。   不管之前是反对还是赞成的,对于此次的胜利来说,都是振奋人心的。不管是百姓,还是朝臣,亦或是西玄!   但是这个消息在别的国家耳边,却不算是一件好消息,尤其是,太平来说。   “帝上,徐家兵已经打进了巴夷族,一举歼灭了巴夷全族。“当梭子在太安殿说出这个最新的消息时候,龙骧就算闭了眼睛,也还是不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看来,齐鲁之国,要紧张了,你准备下,让人盯着边境,尤其是抚州,王仪那里。寡人要抚州,连西玄的蚊虫,都飞不进来。“   “是。“那人影接着迅速地消失了。龙骧不由得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对着身后一直静立不动的王喜道:“让人准备下,准备迎接齐鲁之国的使臣。“   “是,帝上。“王喜快步走出了太安殿,拉开紧闭的殿门。门外的光线洒进了太安殿,也照进了龙骧的身上,半边脸的温暖,让龙骧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外温暖,叹道:“春天,又来了!“是呀啊,四季流转,花谢花开,自然正在以自己的方式轮回着,看似一切都不变,变的只有人,还有那逝去的五年!   王喜,很快的又回到了太安殿中,对着龙骧道:“帝上,芳华宫递上了帖子,请帝上过去用膳。“   “中午了。“龙骧淡淡的说。五年的龙骧,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变得,只有他日益深邃的五官,还有那下巴若有若无的胡渣。   帝王不是一件好差事,但是只有自己强大的,才能够真正守护自己心爱的东西。这个道理,龙骧懂得,所以这五年,他也将太平带入了一个平稳安定,强大的时代。   王仪的才识,也让抚州的农耕发展到了一个鼎盛的时期,他们也都知道,这是贮备着,等着,一场不知道何时来,但终究会来的,对弈!   “去吧,摆驾芳华宫。“龙骧起身站起,这一站,虽然身体仍旧健壮,周身上下,更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的心,却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的疲倦。   “是,帝上。“王喜点了点头,他的个子,似乎高了不少,但背却弯得更加低了。   又一个五年!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一百二十八 归来   芳华宫中那王珏正等在了宫殿前头,五年,让她的眉眼更加的妩媚,头发挽起了华丽的飞云髻,眼睛更是脉脉,就算不说话,也能流传出一个春意一般。   龙骧下了撵车,王珏低眉请安,等着龙骧上前,抬起自己。   那龙骧道了句:“起身。“王珏才在玉春的搀扶下,起了身子。   王珏道:“帝上,今日刚过了春天,天气寒凉,臣妾特意嘱咐了膳房,做了些养生的糕点,帝上尝尝“   “珏妃有心了。“龙骧跨进了芳华宫中,一入宫,满院子的牡丹在春意中绽放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冬天尾巴的微凉刺激着龙骧每一寸的肌肤。   龙骧不知道为何,今日总是想起五年前的春天,那天跟今天的天气无比相似,带着龙骧的心中,都染上了些许的压抑。   五年了,却怎么都觉得,自己仍走不出淡淡的忧伤,还有惆怅,甚至在梦中想着,若是那次没有去到抚州,或是那天,没有犹豫,现在,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龙骧不自主的哈了一口气,带出了浅浅的雾气。龙骧知道,这五年自己没有过的干净。今日尤其这般,也许是因为听说了那徐家的返祖消息吧。   龙骧其实内心是不确定的,却又希望着,希望着那返祖之人,是她。但是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全部。那玄冰密室,那春火祭祀,每一样,都可能要了她的命。她死了,没有人在意,徐家可以找出千百名的替代品,西玄也可以找出千万名的替代品。   他也知道,历来,返祖之人出现,都是有个替子,算是替代品。那么她呢,还活着吗?那个认真的对自己说,会实现自己所有愿望的孩子,还在吗?   龙骧不敢再想了下去,所有的思绪强迫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饭桌之上,上面摆满了各式的糕点,颜色鲜艳,垂涎欲滴。   龙骧笑得温和,却是没有温度的温和,道:“珏妃有心了,这些糕点,在安阳城都是难见的。“   “帝上说的是,有些糕点,来自臣妾的老家。臣妾自小离家,跟着叔父在安阳城中生活,臣妾思念亲人的时候,便做些老家的糕点,慰藉思乡之情。“王珏微笑得恰到好处道。   龙骧伸手,取了块离自己最近的。放入了口中入口即化,确实不错。龙骧点了点头,却不想再表扬什么,环顾了四周,道:“你妹妹呢?怎么不见你妹妹?“   龙骧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王珏的眉头皱了皱,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很好的掩饰了过去,温柔的说:“妹妹许是贪恋了花园的美色,多呆了一会吧。臣妾已经让玉春留下了几份糕点,帝上,请恕罪。“   “何罪之有。之前王老也在寡人面前提过了,说珏妃自小离家,如今又独自一个人在宫中,多少有些思乡的惆怅,如今来了个亲妹妹,来陪陪你,也是不错的“龙骧微笑的说着,余光捕捉到了王珏手上那一瞬间紧拽。   “帝上费心了,叔父也是多心了。这宫中的姐妹臣妾早已视作了家人,今早儿,还给圆妃妹妹和妍妃妹妹送了点去。“王珏笑着说。   龙骧点了点头,正巧,宫外传来了带着激动的声音,“姐姐,姐姐,你让我收集的露珠,我终于收集齐了。“声音过后,才跑来了个脏兮兮的少女,且一看,这不正是王玉。   原本文静的女孩,竟然像个小子一样,上下都沾染了土。   当王玉兴冲冲的跑进了宫殿,看到了龙骧,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了,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了龙骧。那王珏的脸上有了一阵的惊讶,她咬着牙瞪了玉春一眼,显然是没有想到,王玉会如此早的回来。   王玉急忙迎了过去,亲昵的挽住了王玉的手臂,道:“妹妹,瞧你淘气的,你老说自己要给帝上泡点晨露茶,这晨露,属春天的最好,怎么能说是姐姐让你做的呢?“   王玉的脸红了红,也许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也许是不好意思。   看着面前少见几次,英俊挺拔的帝王,正温和地看着自己,自己的嘴巴又打了哆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容易才开口:“王玉,见过帝上。“   “免礼吧。“龙骧微笑,客气的说:“你姐姐刚说,要给寡人泡什么茶?“   王玉的脑子里如同乱麻一样,僵硬的说:“是姐姐说,春天的露珠最好了,让我去花园采集,好不容易才采满了一瓶。“   身旁的王珏急忙开口,故作了嗔怒的模样,道:“你又说我了,不是自己说的,要给帝上泡晨露茶?“   王玉听了身旁王珏的话,支支吾吾的红着脸说:“是,是。“   龙骧笑着给王玉打了圆场道:“好了,你们就别推托了,王玉你不是想给寡人泡晨露茶?正好,寡人在这里等着,如何?“   “是,是,帝上。“王玉点了点头,红着脸,小跑了进去。   王珏这才走了过来,道:“帝上,臣妾的妹妹,自小读书,小家碧玉的,见了生人都会胆怯,请帝上恕罪。“   “哈哈,看得出来,是个才女。与你不同。“龙骧故作无意哈哈的笑着,那听者却绝对不会无心,那王珏虽然脸上陪着笑容,眼底,却藏着愤怒,还有,嫉妒!   龙骧伸手又拿了几块糕点,半眯着眼睛,微笑着,等着。   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   你见过地狱吗?你感觉过茫然还有无助吗?   一看见过,挥一挥手,地里就冒出数千,数万,穿着绿色,生着锈铁的铠甲,还有骷髅的军团吗?   这个只存在于老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如今却在野蛮的巴夷人面前真真切切的出现了。   城门之下,缓缓走过来的小人,在巴夷人面前,只有肩膀不到,那并不健壮的身躯,巴夷人只要拍了掌,都能拍成肉泥。更别提身后百名不到的徐家兵。   巴夷人哈哈大笑,就凭着这个红色披风,身上精装,脸上带着白色面具,分不清男女的少年,西玄就想严惩信奉着荒夷之神的巴夷人?   “小子,西玄不是来攻打巴夷的吧,是想派你,来和亲的吧。来吧,巴夷人床上,可是男女都可以的。“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那些袒胸露着肌肉上半身的巴夷人粗鲁地笑着,甚至还打开了城门,看似巴夷人的小首领,毫不介意的大步走到了那个少年面前,甚至做了几个下流不堪挑衅的姿势。   这一对比,身后城门的巴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那个少年微微扬起了头,面前巴夷小头领以为那个少年,在看着自己,沾沾自喜,却看见身后数百名的徐家兵有秩序地后退着。甚至退到了百步有余。   那小头领只觉得脚下似乎生了寒气,低头一看,那面前不到一个手臂距离的少年,抬头,却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天空。   小头领看着天空,不知道哪里来的乌云慢慢地遮住了原本的晴空万里。   面前的大地似乎轻轻的晃动着,小头领看向了少年的身后,那身后的土地里,开始有了裂缝,从裂缝之中,竟然爬出,生出了骷髅的士兵,有些骨头上的腐肉也没有掉光,头顶上的盔甲也都生了青苔,有的甚至还爬着蛆虫。   这下面前的小首领似乎发现了不对,取了别在胸前的榔头,朝着面前的少年击打过去。他知道,只要打死了这个少年,一切都结束了。   少年没动,仍旧仰望着天空,红衣的披肩在风中摇晃着。   那榔头带着剧烈的风气,含着能劈开石头的均势,朝着少年扑了过去。   少年不动,但他身下的地板似乎在剧烈地颤动着,从地面下竟然缓缓的生了什么东西,先是粗壮的手臂,接着是头,身子,竟然一个比巴夷首领大了半倍有余的身躯,穿着厚重铠甲的怪物爬了出来,将那少年举在了肩头。   那榔头,竟然硬生生的被接住了。那小首领之前的蔑视统统万倍的转换成了恐惧,看着面前从地下生出来的怪物,还有怪物肩头飘扬着红色披肩的少年。   “哈哈哈哈,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徐福,这次,汝可拦不住吾,这些人,统统是吾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终于第一次,明白了恐惧的滋味。   身后的城门急忙的关闭,那些飞扬跋扈的巴夷人个个惊恐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士兵正快速的跑向了城门,攀岩而上,一个榔头打碎的骨头,却能在下一秒重新复活。   这一场悬殊的战争,没有反转,也不可能有。   巴夷部落里,原本引以为豪的信仰,如今却被人踩在了脚底下。前方那红衣少年一个挥手,那荒夷大神的雕像在下一秒变成了碎片。   少年在城头,转头看向了远方。这头,战火封天,那头,安静宁和。   他眼中的那头,是西玄,还是太平,也许只有他知道。   我,回来了!   吾,回来了!   ☆、一百二十九 两国鼎力   “报,国主大人,西玄的徐家兵已经端灭了巴夷。“齐鲁之国的宫殿中,虽然大小比不上西玄和太平,东西确是无比精致和华丽的,用来装点的基本都是珍珠还有珊瑚。   没错,齐鲁之国靠近海岸,位置却是尴尬的介于西玄和太平的中间,每五年一次的中幽海市让齐鲁之国拥有了先天的优势,无论财富或是港口都让齐鲁之国的地位显得尤为重要,敏感。这也是为何康玄王朝覆灭了,北康还有西玄都没有动它的原因。   但如今,太平还有西玄的关系,似乎复杂了起来,那么齐鲁之国,也显得尤为的小心翼翼。   此时,带着皇冠的国主听到了这个消息,更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已。   “那有没有进入我国的境内?那太平没有任何的反应吗?这这,怎么办啊!“国主焦虑也是有所原因的,毕竟这之前的西玄,虽然虎视眈眈,却碍于巴夷族没有进攻。   若是如今端灭了巴夷族,这齐鲁之国就跟西玄没有任何的阻碍。   不过这巴夷一族,在康玄王朝时期,都跟巴夷一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没有动作,这如今西玄竟然一举就端灭了巴夷,实在是难以想象。   国主身旁的三十来岁,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便是之前出使了太平的使臣,在宫殿之中,除去国主,便只有他,可见也是国主的心腹之人。   他上前一步,道:“国主大人,请不要心急。“   那国主仍在焦急的来回踱步道:“我如何能不焦急?这巴夷我们也是见过的,虽然不是与我国直接交接,但他们信奉荒夷之神,可是力大无穷,号称刀枪不入,虽然巴夷已经多年没有荒夷的返祖,个个却也是生的高大皮厚的。这,这,唉。“   “国主大人,听说西玄之前,出现了徐家的返祖,这次端灭了巴夷的,又是徐家,看样子,西玄是想向四国宣告,这徐家阴将的出现啊。“   “是啊是啊,你说这怎么办啊,我们该不该出使西玄?“那国主问道。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之前已经出使了太平,恐怕已经让西玄有了怨气,不过国主大人也不要慌乱,虽然我们也与西玄接壤,但毕竟很小,大部分的国土是与太平所接。阴山横亘在两国之中,双方应该是有所顾及的。“   “但愿如此,罗沙,你有什么建议吗?“   “臣认为,我们还得出使趟太平。“   “可是,这次,要用何种理由?若是太过于急切,也许太平就会认为我国有意投靠,这若是西玄那里,恐怕只会更加动了别的心思。“   “国主大人,过不了多久,就是五年海市开通的时候,那个时候中幽之国周边的雾气也会散去,船只也能抵达中幽,不如就以此为借口,邀请帝上前来拜访?“   “好主意,好主意。就依你吧。尽快启程,尽快启程。“国主忍不住再三强调。   “是,国主大人。“罗沙点了点头,退出了宫殿,下去部署了起来。   中幽之国,很早之前,算是五国之一,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小国,却因为掌握了一些神秘的东西,才被列入了五国的范畴内。可是不知道何种原因,竟然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所有人的视线,再加上中幽之国位于万里海域之中,常年笼罩有毒的迷雾,若是贸然前进,不仅会迷失方向,还可能会死于迷雾之中,在海中徘徊。每五年,却有十天,迷雾散去,露出这个秘境的中幽之国,中幽之国地处海域之中,岛上又长期无人打扰,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药材,珠宝,还有海货等,吸引了各地往来的游商前去采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海市,大家各自带着珍贵的东西前去买卖,这也算是其余几国或者小部落商人的一个重要的聚会。   西玄,太康殿中。也传来了念叨着海市的话语声。   “帝君,这五年一开的海市即将打开,离我们最近的通口之一,就是齐鲁之国,我们才刚打下巴夷,恐怕齐鲁会生了惧怕之意,更加希望与太平结盟。“在书房的案桌之下,薄礼正对着帝君道。   “是啊,帝君。齐鲁虽是小国,经济却是不可小看的,若是与太平结盟,对西玄可是没有好处的。“身旁一个也是三十来岁的大臣恳切地说。   案桌上的帝君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你们一个刑司的侍郎,还有吏司侍郎来到太康殿进折子的事情?“   “帝君,臣与郑兄同来上见,便是因为此事可大可小,请帝君谨慎啊。“薄礼上前一步,道。   “你们倒是忠心。没错,孤也了知道。若是此时齐鲁之国再前去拜访,脸面上,实在过不去啊。“   “帝君的意思是。“   “这个事情,孤会妥善安排的,你们还是先解决那巴夷如何善后的问题吧。只是可惜了,这巴夷族的荒夷之神,你说若是孤,将巴夷的血脉赶尽杀绝,这荒夷之神,是不是永远不见这天日了。“帝君的脸上仍旧微笑着,不过这微笑,似乎露出了有趣的阴狠。   底下的薄礼还有郑雄低头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复杂的神情。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还能说些什么呢?   也许只能说   “是,帝君,臣等,告退!“   太平的芳华宫中,龙骧啜了口面前清浅的露珠茶水。果真一片清新可人的味道在舌尖散去。龙骧点了点头,赞许的对王玉说:“果真不错,王玉你有心了,你的心意,寡人很是感激。“   “帝上,帝上喜欢就好。“王玉娇羞的忍不住低下了头。   龙骧自然也没有错过王珏眼底一闪而过的嫉妒,此时的王喜走到了龙骧的身侧,用着不高不低,不大不小的声量道:“帝上,王仪求见。“   “王仪?这可是稀客呀,从抚州大老远的过来,好,让他到太安殿等着寡人。“   “是。“   王珏敛头,将这一切听了进去,急忙开口道:“若是帝上有事,就请回吧,国事重要。“   “好,看来珏妃的度量有所进步啊。寡人待会让膳房多做些食材,算是赏赐。“龙骧起身道。   “谢帝上。“王珏低着头浅笑道。   送走了帝上,王珏的神态也收了回来,看着有些恋恋不舍的王玉,可没有什么好声道:“帝上喜欢喝露珠茶,明日,妹妹就去多采点吧,顺便也给姐姐尝尝。“   王玉自然听出了话音里的不怀好意,但王玉是个温婉的性子,只能逆来顺受的点了头,道:“好的姐姐。“   太安殿中,龙骧才踏入,王仪就行礼喊道:“臣,王仪,拜见帝上。“   五年了,王仪的身形也挺拔了,脸上也更显的成熟,眼神也是更加的睿智了。   龙骧温和的笑着,眼中,也更染上了点温度。道:“平身吧,王仪,你可是不怎么回朝的,让你留在安阳城,你都拒绝了,此次又为何而来。“   那王仪拱手,道:“为了抚州,为了齐鲁,为了西玄,也为了太平!“   龙骧点了点头,双方对视的眼神中有这么了然,道:“那你且一件件说说吧。“   “是,帝上。“   ☆、一百三十 两国鼎力 2   太安殿中,龙骧看着久未曾见到,更加成熟稳重的王仪,他知道,这个人,将会是未来太平的栋梁之才。   虽然龙骧并不知道,为何王仪愿意留在抚州,而不愿意回到安阳。但龙骧并不反对,毕竟如今西玄对太平的野心昭然若揭,抚州又是太平和西玄最近的接壤之地,有王仪坐镇,自己倒也是觉得安心了不少。   如今王仪突然从抚州来到了安阳城求见,莫不是,生了什么变化?   王仪道:“帝上,可是接到了那西玄徐家端灭了巴夷之事?“   “探子,已经来报了。“   “那帝上可是想到了什么?“   龙骧点了点头,道:“五年前,西玄的正春祭祀,似乎出现了徐家的返祖之人。但是五年却又没了消息,如今端灭了巴夷族,想必,西玄是想向这四国宣告,西玄徐家又了返祖之力了吧。“   “帝上英明。这西玄可是带着野心而来,明显,这次让徐家兵端灭巴夷,是有目的的。“王仪略微的皱着眉头道。   “你说的是齐鲁之国吧。“龙骧微微一笑,笑容印着王仪的眼神,都是充满了相互的赞扬。   的确,聪明之人聊天,显得轻松许多。   王仪点了点头道:“臣担忧的便是,西玄,会从齐鲁下手。“   “你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能让如此急切地从抚州赶过来,没有那么简单吧。“龙骧道。   “帝上英明,这次让臣从抚州赶过来,却是没有那么简单。臣在抚州的这五年,便是为了查清楚西玄是否做了什么,当年叶思远的案子,不可能没有黑手。果不其然,臣发现,叶思远之前,西玄便有了人,潜伏在了抚州,叶思远身上发生的奇门外道,都是来自西玄。“   “你的意思是,西玄是有目的的?掌控z叶思远,杀害抚州的命官,常州是去到抚州唯一顺畅的道路了。若是这般说起,的确是心思缜密,算起来,也是从先帝时候说起了。“龙骧不免觉得心惊,这样长远的计划,也许先帝时期,发生的抚州叛乱那个时候,西玄就有了这个心思了。   “若是如此,西玄的目的,很是明显了。“说完王仪抬眼看了看龙骧,龙骧不再多说什么。   龙骧没有开口,王仪自然也没有开口,他等着。龙骧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这五年你给寡人写的密折,寡人也都看到了。抚州清理的不错,西玄应该也发现了,所以把重点放在了齐鲁之国上。王仪,你有什么看法?“   王仪思考了一会儿说:“齐鲁虽说是小国,却是重要的通商口岸,五年的中幽海市很多都是从齐鲁之国通商,这金钱的流通量可是不得了的。当年康玄王朝的时期,齐鲁之国接壤康玄王朝,自然成为了附属国。如今康玄王朝分裂,齐鲁之国,自然也成为了两边地刺,是成为对方的刺还是自己的刺,这个就是关键了。“   “你说的不错,西玄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铲除了巴夷。为的就是让齐鲁感到恐慌。不过齐鲁之国已经出使太平,说明,齐鲁之国有意寻求太平的庇佑。“龙骧道。   “所以,臣认为,帝上,该去趟齐鲁之国,向别国表明,太平与齐鲁之国,是友好的邻邦。“王仪道。   “可是,用什么理由?“龙骧了然的微笑道。   王仪也微笑的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对方的意思。有些东西,既然双方都想到了,也就不用挑明了说,毕竟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帝上。“宫殿外的小太监低着头,快步的走进了宫殿中,手高高举过了头顶,上面捧着一封书信,一看便是华贵的信封。   “齐鲁之国前来的帖子。“   王喜走到了小太监的身旁,取过了信件,那小太监便起身,一样的姿势,后退出了宫殿。   王喜恭敬地将信件送到了龙骧的面前,道:“帝上。“   龙骧伸手接过了这看似价格不菲的信封,打开看那洒了金粉的纸筏,瞄了几眼,抬眼,就见到王仪微笑的拱手道:“恭喜帝上,理由来了。“   龙骧微微一笑,将信纸放在了王喜的手中,问道:“这邀请寡人前去齐鲁,算的是国礼,依你看,寡人该携带哪位妃子合适呢?“   王仪思考了下,道:“帝上乃是先帝的独子,皇位继承理所应当,更没有自己的党派加持,做起事情来,难免不顺。但最近中幽海市的开期在近,商人不少。若是依臣之见,自然,只有如此了。“   龙骧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不悦之情,对着身旁的王喜道:“帮寡人拟制旨意,就说此次出使齐鲁之国,携伴珏妃娘娘,妍妃娘娘同去。“   “是,帝上。“王喜点头,走出了宫殿之中。   龙骧转头对着王仪说:“待会,让王喜送点东西给你,不是什么稀罕物,却也是宝贵得很。“   “臣多谢帝上赏赐,但臣着实没有什么需要的。“王仪拱手道。   “王仪啊王仪,你就是聪明,但是,却不懂人情。这礼物,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你要拜访的人的。“龙骧浅浅一笑,算是信了人无完人。   “多谢帝上。“王仪这次没有了拒绝,而是干脆的应承了下来。   西玄   清浅的水在池子中摇摇曳曳,温热的雾气附着在白皙的肌肤之上,及腰的黑发散落在水中,如同铺展开的锦缎。透过丝丝点点的青丝,你能看见,白皙的背上,那一个如同火焰般的图腾,赫然就是徐家旗帜上的图腾,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图腾,透过娇嫩的肌肤,更像是,镶嵌在肌肤之上一般。   “家主大人,帝君有请。“水池之外,传来了徐清若的通报之声。   少女没有回话,过了许久,才缓缓的从水池中,走了出来。伸手一揽,身旁奴婢递上来的外外袍顺势挡住了姣好的身材。   这少女看似十四五岁,该有的,都有了。待到少女回头之时,她额间的那点朱砂如同宝石一般,闪闪发光一切都如此美好,直到,她的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破坏了这一切,包括看似美好的身姿。   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一百三十一 西玄任务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大街上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鞭炮噼里啪啦的在耳边炸开,都城的两道都布满了朝臣还有帝王,夹道欢迎,十里红毯,这可是西玄最大的国礼,放在了康玄王朝,这个礼节也是隆重的,这样隆重的礼节,是为了谁?   自然是为了那徐家的家主,那徐家的返祖之人。   那白色裹衣,围着腰甲,百余名的徐家兵精神抖擞地坐在高马之上,走进了都城。   底下围绕着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这徐家算是扬眉吐气了。“   “可不是嘛!“   “看,连帝君都来了。“   “可不就是嘛,这徐家的返祖,已经将近百年没有出一个,如今出了一个,看来西玄要出头了。“   “哼,肤浅。“身后一个穷酸的书生嗤之以鼻道。   “什么肤浅?“前头几个议论着人回头不服气的道。   “徐家的返祖,乃是阴将,这阴将本就是打仗见血的将军,阴将一出,必出战争。当年的康玄王朝的事情忘记了?这西玄要打仗了,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说你们不是肤浅,是什么?“那穷酸书生道,说完还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你看看,这书生在胡说什么。别理他。“   “我看是读书读傻了吧。哼。“   徐家   清浅的水在池子中摇摇曳曳,温热的雾气附着在白皙的肌肤之上,及腰的黑发散落在水中,如同铺展开的锦缎。透过丝丝点点的青丝,你能看见,白皙的背上,那一个如同火焰般的图腾,赫然就是徐家旗帜上的图腾,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图腾,透过娇嫩的肌肤,更像是,镶嵌在肌肤之上一般。   “家主大人,帝君有请。“水池之外,传来了徐清若的通报之声。   少女没有回话,过了许久,才缓缓的从水池中,走了出来。伸手一揽,身旁奴婢递上来的外外袍顺势挡住了姣好的身材。   这少女看似十四五岁,该有的,都有了。待到少女回头之时,她额间的那点朱砂如同宝石一般,闪闪发光一切都如此美好,直到,她的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破坏了这一切,包括看似美好的身姿。   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西玄的皇宫中,华丽的装饰,贵重的珠宝,随意的点缀在一些随处可见的瓶子,或者是帘子上。   在华丽的宫殿之中,一个穿着重色,绣满了金丝拖地长袍的男人,正负手而立,似乎在等着谁一般。   “徐家家主到。“宫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这个男人转身,脸上露出急切的目光,这个人,赫然就是西玄的帝君。   看,殿外,那穿着红黑色披肩的豆蔻少女,在宫女们的簇拥之下,徐徐而来。   “徐颜,朕等了你很久了。“西玄的帝君急切的走上了前,伸手托起正要行礼的颜徐。   “参见帝君。“颜徐浅浅的点了点身子,帝君的手还没有碰触到颜徐,颜徐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站了起来。   那帝君倒是没有说什么,收回了手,仍旧保持着皇室的微笑,道:“如何,朝臣夹道欢迎,十里红毯,这个礼节徐家家主还满意吗?“   “帝君言重了。“颜徐淡淡地说,她脸上的面具,便是出现在巴夷族白色空白的面具。没想到,那个红色披风的少年,竟然是一个女子,还是徐家的家主,颜徐,或者该说,徐颜。   帝君微微一笑,走回了太安殿的椅子上,由上往下,俯视着台阶之下的颜徐,道:“徐颜,此次断灭了巴夷族,你可是功劳不小啊,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敢。“颜徐生分的道。   “孤,的皇后之位还是空的,若是孤。“帝君还没有说完,就被颜徐打断了。   “帝君忘了吗?臣的容貌。“戴着面具的颜徐冷冷的打断了帝君的话,提醒着,五六年前,闹的那个笑话。   “孤没忘,若是你,孤可以忽视你的容貌。况且,徐家皇后,对于西玄乃是康玄王朝来说,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孤想让你当孤的皇后,你也逃不了,你迟早都是孤的人,徐颜。“西玄帝君向前靠了靠,一脸邪媚的笑着,眼睛还不忘上下打量着颜徐的身体,似乎想要透过那披风,看到什么一样。   “帝君召唤臣入宫,便是因为此事吗?“颜徐道。   “那倒不是,孤唤你来,为的是太平的事情。“帝君收起了邪媚的笑容,刚想一本正经的说,旁边一个小太监却匆匆的走进了宫殿,对着帝君道:“启禀帝君,薄礼薄大人求见。“   帝君有些意外,毕竟如今的时间也算接近了傍晚。道:“薄礼薄大人还真会挑时间,让他进来吧。“   “参见帝君,见过徐家家主。“薄礼对着宫殿的两人,恭敬的行礼,似乎也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了徐家的家主。   “薄礼薄大人,你昨日才来过,今日又为何何来?“帝君扬了扬头,道。   “臣,还是为了齐鲁而来。“薄礼恭敬的道。   “薄大人还真是倔强性子啊,你来了也算是时候,一起来听听吧。清若。“帝君话音一落,从身旁的屏风之后,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徐清若低着头,偷偷看了眼颜徐,装作恭敬的说:“清若参见帝君,见过徐家家主。“   “清若,你来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是。帝君。奴婢得到消息,齐鲁之国,想要邀请太平帝王来访齐鲁。“徐清若道。   “这齐鲁之国不敢擅自再去太平,也是意料之中,但齐鲁之国邀请太平来访,也要理由,这用的是什么理由?“薄礼有些疑惑的道。   “薄大人,操心太平操心的太多,一点都不关注民生啊。“帝君微微一笑。   “海市,中幽海市。“身旁的颜徐道。   “没错。“帝君赞许的点了点头,对着薄礼道:“就是海市,这海市,可是所有商人的节日啊,没有人会愿意错过的。齐鲁之国,恰好,就是通往中幽海市的重要港口之一。“   “帝君,是想让臣,也去齐鲁?“颜徐倒是没有别的废话,当着帝君,薄礼,还有徐清若的面,径直道。   “没错,孤,确实如此想。“帝君笑着说,那薄礼似乎也低沉的思索了一番,而身后的徐清若,则是用着愤恨的眼光,看着颜徐。   那眼光中,有着怨恨,还有不甘,的确,若是没有颜徐,也许,这个位子,这个任务,就是她的了!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一百三十二 西玄任务 2   西玄的皇城之外,抬眼望去,一片灯火通明。外头的百姓还在庆祝着春天的到来。颜徐用力的呼吸着清新中带着寒意的空气,那深入道肺腑的气息万分的干净,自己已经五年,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了吧。   身后传来了一声的呼唤:“徐家主。“颜徐停住了脚步,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的声音,是薄礼大人的。   这个吏司的侍郎确实,是个有才华的人。   “徐家主,恭喜徐家主断灭了巴夷族,这可是为西玄立下了一个千古的好事啊。在康玄王朝,巴夷便一直骚乱着周围的州镇,只可惜,没有人有办法。如今,周围州镇的百姓终于可以过上安生的日子。“薄礼笑着道,赶到了颜徐的身侧,自觉的维持了身后半步的位子,缓缓前进着。   “薄大人言重了,徐某,也不过是尽了一份,身为臣子的本分而已。“颜徐道。   “本分啊,徐家主才是客气了。如今有了徐家主,西玄可是如虎添翼了。“薄礼微笑的说。   颜徐却突然停住了脚步,那薄礼也仓促地停下步伐,看向了颜徐,道:“徐家主,怎么了?“   两个人此时正朝着宫外走去,红砖铺满的围墙,青石板的小路上,除了身后十步左右的引路太监外,就没有了其他的人,就算偶尔经过的太监宫女,也都是急匆匆的。   颜徐转头,看向了薄礼道:“徐某敢问薄大人,现在所尽的,究竟是何种本分?为的又是哪个国家?“   薄礼微微一愣,似乎不太明白颜徐这句话的意思,思索了下,道:“自然是臣子的本分,为的,又自然是西玄。“   “那么太平对于大人来说,是什么?“   “徐家主,你这。“薄礼听到了这个问题,自然显得有些惶恐。   颜徐道:“此时,徐某,不代表帝君,而是徐颜自己,借问了薄大人的意思而已,薄大人若是信任徐某,便如实告知。“   薄礼思索了下,低沉的夹杂着风声,道:“太平,对于西玄的臣子来说,自然是敌人,更是耻辱。当年康玄王朝,万里边疆,阴山所隔的左右也是相扶相衬,百姓富足,天下无一国,敢擅入康玄的土地之上。五国之首,万国来朝。那个时候的风采,我虽然没有看到,却留在了书本画卷之上。相信西玄的大臣都在期待着,康玄王朝重现于世吧。“   这个是薄礼的真心话,颜徐知道。   “若是有一日,太平西玄重归康玄,康玄王朝重现于世。你们,又当如何?“   “自然是鞠躬尽瘁,与太平臣子道同志和,重现康玄盛世。我们现在,不也是这样,努力着的嘛?相信,这个是西玄或者太平,所有有志人士所期待的吧。“薄礼慷慨激昂的说。   “是啊,康玄王朝。“颜徐不由得自言自语,步伐重新迈出。   薄礼跟在了颜徐的身后,恭敬的道:“徐家主,也是期待着康玄盛世嘛?“   “自然,康玄盛世,康玄王朝,本就是徐家,真正的主人。“颜徐淡淡的说,这个话,似乎是对薄礼所说,又似乎是对自己所说。   这一番话,让薄礼更是充满了澎湃之情,一下子竟然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困惑,那帝君让徐家主去齐鲁,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帝君没说,徐家主也没问,但两个人却仿佛都知道一般?   太康殿中,帝君仍坐在椅子上,徐清若仍旧站在台阶之下,等着帝君的发言。   大殿之中沉默了一会儿,帝君才缓缓的开了口:“清若,你知道,孤为何把你留下来吗?“   徐清若没有抬头,开口道:“帝君,是想让清若,也去齐鲁?“   帝君笑了笑道:“没错,你真是聪明。当年,孤也就看中了你的聪明。“说完上下打量了下那长相平凡的徐清若。   “多谢帝君夸奖。“徐清若低声道谢。   “但是,此次,孤给你的任务,不是杀人。“帝君道。这个话,引起了徐清若的疑惑,她微微的抬了点头,道:“那,帝君。“   “孤,想让你进宫,当太平帝王的妃子。“帝君的这个想法绝对是出乎了徐清若的意料。   之前,徐清若因为自己的能力还有才智,成为了帝君派往抚州的卧底,为的就是杀了龙骧,太平的帝王,让太平失去了名正言顺的子嗣继承,让太平的皇室引起内乱,从而趁虚而入。   为何五年之后,帝君又改了主意,让徐清若成为太平帝王的妃子?   “徐清若,孤想让你成为太平的妃子,是有目的的,孤想让你找一个东西,一个可能在太平的东西。一个,原本属于西玄的东西。“帝君站了起来道。   “是什么东西?“   “一个玄黄宝石镶嵌的木头盒子。玄黄宝石,是当年康玄王朝所留下的东西,应该没有几个重样的,你只要把这个盒子带回来,你想要什么,孤都会满足你的。“   “是,帝君。但是这个盒子,为何。“徐清若问了一半,因为她不知道这个问题自己究竟能不能再问下去。   所幸帝君也没有介意道:“这个盒子本就是康玄王朝的东西,里面放的自然是康玄王朝的物件。当年八皇子企图夺位,被太子带兵赶出了康玄,逃到了阴山之后,没有想到那八皇子竟然让那徐家的叛徒,徐溪偷取了那康玄王朝的玺印还有诏书。先帝一直怀疑,这个东西就在颜氏的手里,但颜氏血脉断绝,孤也就没有追究。没想到颜氏竟然还有了血脉,这个事情,孤,自然也不能懈怠。清若,这个任务,算是其一,其二,也是针对徐家家主,她有任何的事情,你都给孤一一记下。“   “是。“徐清若低着头,眼眸里,却闪动着精光,她的脑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于这个任务,徐清若是兴奋的,也许兴奋的根源,是因为,可以再次见到了龙骧吧。   “你退下吧。“   “是,帝君。“   当徐清若离开了大殿,那帝君一个人却在琢磨着什么。徐颜,那个从太平过来的小女孩,五年后的颜徐却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难道,这个就是返祖?这个就是血脉之力?拥有以一敌十的威力?若是这般,自己也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了他。   记得在她刚来之时,帝君就看过她的身子,她的面容,一直以为,传闻中的颜氏后人,该是美貌无双,却不如太平所传的那般绝色,相反,奇丑无比。但她身上的力量,还有她那丰满诱人青涩的身子,让自己神往已久,就肉体上,自己是舍不得什么都不做的放走她。   就国事上来说,这样的徐颜,却是破坏太平最好的武器。原本只是单纯的略来了太平的巫使,太平的皇后。却没有想到,这个皇后,却是徐家人,更是徐家的返祖,体内海封印着红鬼。   自己该如何选择,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帝君在心里暗暗发誓,待到统一之时,定要将徐颜恶狠狠的压在床上发泄一番。   那个时候,也不远了吧!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一百三十三 齐鲁前夕   徐家,祠堂   此时的颜徐,正一裹红衣,站在了三位长老的面前,脸上的面具也未有脱下的迹象。祠堂内沉静着,等着第一个人的开口,而这个人,便是颜徐,但是她的声音,却是沙哑不堪的:“帝君的旨意,希望吾启程到齐鲁之国。“   话音一落,三位长老脸上露出了沉思的模样,想必,也是想到了。二长老还有三长老齐齐的看向了大长老,等着大长老开口。   大长老摸了摸雪白的胡须道:“徐颜,此次若是帝君让你去齐鲁之国,想必也是因为太平,这个旨意,你还是要去的。但是你也别忘了,你是徐家的家主,你该效忠的对象,是西玄,不是太平。“   “吾,答应过尔等的承诺,吾还是记得的。“颜徐淡淡的说,她的眼珠,如同血染过一般,红得刺眼。   大长老点了了点头,说:“既然你没忘记,当年的誓言,是最好的。那么该如何做,我们身为长老也没有了资格,对家主多说什么,你就去做吧,顺着你血脉的记忆,去做。我们三位兄弟也要闭关了。百年之后,待到时间一到,那个时候,这个密室,将会重新打开。“   颜徐点了点头,对着三位长老拱了拱手,大步的走出了宗祠密室。在颜徐的身后,密室的大门缓缓的合上。原本要十来名弟子合力,才能让这玄铁大门动上一动,如今,这个门,却自己合了起来。   密室之中,大长老看着同大门一同缩小的颜徐的背影,像,实在太像了。   那种感觉,那半边的回眸,那倔强的眼神。实在太像了。   “大哥,你就这么放心,让这个小丫头,折腾吗?“二长老疑惑的道。   “二弟啊,难道,你看不出来?不论这个小丫头存不存在,西玄,毕竟不是康玄王朝,那帝君,已经快要容不下我们了。况且我们三位长老,苦苦地熬了一百多年,为的就是今日,返主之人出现,如今出现了,我们自然也该要陷入沉睡了。我们的生命,也不是无止尽的,只不过长了许多。“大长老叹了口气,道。   “大哥说的是,只是没想到,这血脉之力,竟然出现得如此晚,几百年的时间啊,也快到了我们的极限。“三长老说。   “有的时候,我还真是怀念,当年的康玄王朝啊。“大长老感叹的说。   是啊,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还年轻。那个时候。。。唉,若是那一天还能到来,该多好。   可是如今,康玄王朝,也只能在书卷画册上,寻踪闻迹了。   “康玄盛世,民,各安其居而乐其业,甘其食而美其服,风调雨顺,享年盛平。齐鲁之地,接壤于阴山以北,临万里海域,常年通商,在康玄之后,故归于康玄,为属国之列。“太平宫殿内,王喜正念着书卷之上,记载着的内容。原本,王喜所说的是关于齐鲁的记载,龙骧却对那康玄,有了兴致,打断了王喜的念话,道:“康玄王朝,果真如承平盛世?“   “这,帝上,书卷多少还是夸张的,但应该差不太远。“王喜道。   原本半卧着的龙骧,支起了身子。道:“王喜,你觉得如今的太平,如何?“   王喜合起了手中的书卷,双手放在了肚子前,恭敬的道:“太平如今也是盛世,人人都安居乐业,对帝上的仁德,有所称赞。“   “安居乐业。寡人的愿望,便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不过这阴山之外,却是虎视眈眈。当年的康玄能够承平盛世,是阴山左右能够和睦相处。可是如今。只怕,不只是寡人,那百姓,也会担心,不知道何时而起的战争。“龙骧的这番话,王喜只是低着头没有回答。龙骧的话,无可反驳。只要这西玄,太平对立一天,这两国就不可能真正的安居乐业。   但曾经的背叛,还有阴谋,也让这两国一代代的国君,不知所因的,仇恨敌对。   龙骧叹了口气,对王喜道:“齐鲁之国,如何了?“   王喜上前一步,道:“齐鲁的使臣,今日便可到达安阳城,妍妃娘娘身体抱恙,可能去不了了,珏妃娘娘一切都准备稳妥,帝上,明日,便可启程,前往齐鲁之国。“   “好,那王仪呢?“   “王仪那日出宫后,带着帝上的礼物去拜访了王岑王老大人。还去了城郊外,安乐庙的遗址呆了小半天。如今正打算启程回抚州。“王喜禀告着王仪的动向。   “抚州,王仪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死心眼。让他多呆几日,别总想着回抚州。“说起了安乐庙,龙骧又不自主的想起了一些往事:“安乐庙之前是王琅琊的居所,想起,那韩栋君,似乎也是因为安乐庙所死。当年父皇杀他,好像跟王岑也有关。“   “是,帝上。“   “也罢,那守着皇后陵墓的宫女,五年也到了,让她们领了财物,当个平凡人吧,从此,是生是死,跟太平皇宫,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是,帝上。“   “王喜,你说,当年巫使从下宫内,挑选了她,知道她是韩栋君的遗孀吗?“   “也许,知道吧。“王喜低头道。   “也好,这样,太平皇家欠他们的债,也算还了些。“龙骧默默的叹了口气,也许颜徐当年,真的知道吧。   太平王府中书房内,正跪着一个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前头书案后,王岑正负手站立,头颅微微的扬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天,才说:“这次出使齐鲁,是好事,也是坏事。你回去让珏妃娘娘,多多收敛一点性子。这皇后,母仪天下,大度仪表,她可得做全了,不管乐不乐意。毕竟,所有的人都在看着。“   “是王老。“   “就这些话,你退下吧。“   “是,小人定当转达。“   “龙骧。“徐清若仰头看着窗外的明月,又转头,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手不自主的抚摸上了自己的脸庞,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面容,普通得放在了人群中,便会被埋没了一般。这样的面容,并不会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帝君却让徐清若勾引太平的帝上,成为他的帐内妃子。这个任务似乎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徐清若印在镜子里的微笑,却是自信的,因为她知道,这个事情,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   她有自信,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不会,逃离自己真正的容貌。   她真正的容貌?是的,这个镜子中,无比平凡的样子,并不是徐清若真正的容貌,那么她真正的容貌是如何的呢?   她的手正缓缓的撕下了那张几近透明的人皮面具。面具之下,,冰肌玉骨,眉若柳叶,唇如桃花。   真是一个闭月羞花,顾盼生姿的绝色佳人啊。若是那在了地下的叶思远看到了这模样,眼中哪里还会有红珠呢?只可惜呀。   徐清若在镜子中清浅的笑着,眉眼多了一点生姿,也多了一点心机。   “龙骧,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徐清若自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信的笑着。此时的房间中,没有灯火,月光却毫不吝惜地照在了她的脸上。   西玄的土地上,徐清若,也绝对不是唯一一个,念着龙骧的人。   一个红衣的披风正在城楼上高高地扬起,颜徐眺望着远方。自己终于等来了今天,这五年,度过得并不轻松,因为她的体内,一直有着一股想要吞噬自己记忆的力量,五年来拉拉扯扯,谁都没有得到谁,这个身体,这个灵魂,都不是颜徐自己一个人的,但是龙骧,却是属于颜徐的。   颜徐摸着胸前泛着光亮的珠子,就是这个珠子,陪伴着自己五年,也让自己做的梦,更加的真切。   齐鲁之行,帝君的秘密任务,便是让颜徐打入太平的皇宫,颜徐清楚,执行这个任务的,恐怕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西玄帝君生性多疑,这也许是承袭当年康玄太子的性子。   不过,不管是谁,龙骧,只能是自己的!   因为。。。。。。   ☆、一百三十四 出访齐鲁   随着中幽海市的临近,越来越多的商人涌进了齐鲁,预定商船,马夫,还有客房。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却见到齐鲁的士兵有秩序的跑到了主街之上,位列两侧,夹道而战,各种肤色的人群都在相互议论着,交相低声谈论着,突然的这个阵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边为首的士兵谈抬起了小巧的号角,用力地吹了起来,城门之外缓缓地驶近了八匹骏马,骏马拉进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上盖着半透明的帐子,里面正坐着龙骧,而身后的只有六匹骏马所拉的马车上,坐着正是王珏。马车周围簇拥着齐鲁的使臣还有禁卫士兵,那士兵手上举着太平的旗子,黄色,刻着无腿之龙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着。   “是太平的帝上。“群众中也有来自太平的商人,正兴奋的交相议论着。   “真的是太平的帝上?没想到还能在齐鲁看到太平的帝上。“   “对啊对啊。“   “看来太平和齐鲁算是结了盟友。“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当年齐鲁不也当了康玄王朝的附属国吗?“   “小声点,小心让前头官兵听到你议论国事,把你抓了进去。“   太平的帝上亲临了齐鲁,确实是件光荣的事情,尤其是康玄王朝分裂了百来年内,这也算是一个外交上的突破。   整条大街因为这号角之声吸引了许多的来客还有当地的百姓,大家拥挤不堪,都想凑近了   ,甚至还有人爬到了二楼的窗户外头,只为了能一睹那太平帝上的容貌,沾染沾染这样的气势。   当然,在主街之外,两匹纯黑色的骏马,身后带着一辆小巧,精致,简洁的马车。正藏在了街道之外,远远的看见那马车缓慢地从面前经过,那马车上的人戴着厚重的面具,透过了黑色的纱帐,看着那不远处的马车,当马车完全的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突然,前头坐在黑色骏马上的两个人突然动了动,胯下的骏马也不由得走了几步,那马车上的人才缓缓的开口,用着沙哑的声音道:“别管他们,这太平的帝上出来,身旁自然有些梭子,不碍事,我们走。“   “是。“那两个穿着白色便服的男人点了点头,带着马车一起,从着隔壁的小道,走了与大道上马车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   大道上的围观群众之中,赫然有两个体型高大健壮的男人,全身围着黑色的披风,比周围的人都高了快要半个头,正躲在人群之后,看着这跟着马车逐渐移动的士兵。   他们的眼睛中,闪动着尖锐的光芒。黑色的披风仍旧掩盖不住他们身上结实的肌肉,还有那隐藏在身体里巨大的力量。身旁的风浅浅地吹起,无意撩起了那手臂上的黑色披风一角。那一角之下,结实手臂上,竟然刻着奇怪的花纹,这个花纹似乎在哪里见过?   当大街上的士兵跟在了那华贵马车之后,朝着齐鲁的宫殿走去,大街上的人群也都渐渐地散去,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之上,那两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壮实男子,相视一看,窜进了旁边的小巷中,不见了踪影。   远处的屋顶之上,才出现了几个穿着紧身衣服的男子,之前完美的隐藏在了各个角落,他们的手上,都戴着一个戒指,如今相互对看了几眼,点了点头,又一个转眼,瞬间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齐鲁的皇宫中,周围声乐奏起,龙骧携着王珏走进了闪闪发光的宫殿之中。座位上的国主赶忙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国主拱了拱手道:“早闻太平帝上俊朗不凡,如今一看,果真英俊高大,跟齐鲁收藏康玄王朝帝王画上,还真有几分相似。“国主的讲话,里面含着很多的意味。康玄王朝分裂,对外,太平和西玄虽然都没说,但内心中,都在争执着谁才是康玄的正统。国主如今的讲话,倒是从侧面,婉转的肯定了,这个太平的帝上,更与康玄有着相似的联系。   龙骧自然也听出了,笑着跟随着国主走向了与国主平齐的位置上,道:“国主大人客气了,康玄王朝,对于寡人来说,只算个敬仰的王朝了。“龙骧看似不在意的坐在了国主身旁的位置上,心里却知道国主所琢磨的事情。   在康玄王朝时期,帝王来访,所坐之位,定是比国主更高点。如今国主看似熟络的将龙骧引到了跟自己平齐的位置上,心中所想的,无非是想将自己的地位放在与太平帝王平齐的地方。   龙骧假装浅笑,并不在意。   身后的王珏在玉春的搀扶下,蒙着浅纱,端庄的坐在了帝上身后的位置。一同前来的内臣也纷纷落座在了底下前排的位置。现在的客人,算是到齐了,国宴也正是的开始。   国主笑呵呵的笑着,修剪得小巧的络腮胡子,光亮的像抹了蜡一般,闪闪发光,对着络绎端上来的美味佳肴,道:“帝上,失礼了,这齐鲁,海底的珍宝是不少,但是论起吃的,确实比不上太平啊。之前出使太平回来的特使都连连夸赞,太平的吃食满目琳琅啊。帝上,就多担待担待。“国主话中带着歉意,但是脸上却不见着什么。龙骧瞥了眼,端上来的几乎都是海鲜,但盛放海鲜的盘子,各个也都是金光闪闪的啊。   龙骧笑道:“早闻齐鲁的海鲜品种多样,如今一看,果真不错,国主就不用客气了。“   “哈哈哈,帝上不怪罪就好,近日,中幽海市大开,届时齐鲁市面上珍宝便会更多,若是帝上有看中的,只管多说几句,我们定拱手相让。“   “国主客气了,寡人也只是想来见识见识海市的市面,国主就不用客气了。“   “哈哈哈,好,那就让我跟帝上共饮几杯,如何?这些可是中幽来的好酒啊。“   “好,国主,请。“   宴会之上,推杯换盏,杯觥交错之间,之间鸾歌凤舞,鼓乐齐鸣,酒香四溢。那场上的美人各个肤色不同,媚眼桃花。   酒过三巡,国主的两颊染上了红色,笑眯眯的对着身侧的龙骧道:“帝上,你看看这些各异的美人,身材,面容都是姣好的,这些可是各国的精华啊,若是,嗝,帝上有喜欢的,夜晚,让人送几个给帝上的行官,帝上好生挑挑?“   国主似乎没有把身后的王珏放在眼里,看得出来国主也是个喜好容貌的人,他身后的小妾各个也都是出类拔萃的,比起蒙着面纱的王珏,虽然还是低了点,放在齐鲁却也是难得的美人了。   也许国主并没有看到王珏的面容,又或许,在齐鲁,国主便是一个完全大男子主义,妻妾成群。   龙骧也不在意,稳重的笑着说:“若是国主的好意,寡人也就领了。“   国主听到龙骧答应了笑呵呵的说:“帝上客气了,客气了,我马上让人准备准备。“说完大手一挥,对着身旁的宫人耳语了几句,那人快步走了出去。再瞅着国主脸上的笑容,可见这已经算是早有准备的事情。   龙骧看在眼里,低头,微微的啜了一口香气四溢的美酒,果真,酒是好酒,只不过这个地方,却不适合大醉一场。   龙骧身后的王珏筷子也只是动了几口,适可而止,听见了国主的话声,心中虽然不满,却也没说什么,毕竟,此次国防,自己还需保持风范,不就是几个美女,几个晚上吗?王珏知道度,这次不仅不会阻止,更会帮衬着帝上挑选几个美女,但这些美女,最多在齐鲁高兴高兴,若真到了太平,哼,那可就没有什么事儿了!   ☆、一百三十五 齐鲁笙歌   齐鲁的国宴,笙歌载舞,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候,皇宫旁穿来的声音才弱了几分。   皇宫外,一处人迹淡至的角落中,一名白衣男子,口中正念念有词,眼睛半眯着,皇宫城墙之上,竟然有一点三岁孩童大小的黑影快速穿梭着,绕过了换班的士兵,沿着垂直的城墙边缘快速地落下,朝着那白衣男子的方向快速的靠近着,直到那黑色的影子跟白衣男子的脚下,完全的重合之后,那个白衣男子顿时睁开了眼睛,小心的四处观望着,接着快速的离开了这,走到了大街上,融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没有走多久,便进了一处挂着明亮灯笼,灯火辉煌的一处客栈之中。   “家主大人,国宴已经结束,太平帝上正在齐鲁军队的护送之下,前往行宫。“那白衣男子进了一处华丽的房间,里面颜徐正负手站着。   “出发多久了?“   “我回来的时候,才刚上马车,还未出宫殿,如今,应该快到行宫了。“白衣弟子如实禀告着。   行宫,算是皇宫的一部分,虽然坐落在皇宫之外,但外围常年有重兵把守着,专门用来接待外面来的贵重宾客,自然距离跟皇宫也不算太远。   “那行宫素来都有士兵把守,这次太平帝上亲临,自然不会马虎。可能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人了。但若是。“颜徐身旁的另外一个白衣弟子道。若是他们想要进去,瞒过那些士兵,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只不过如此行为,就没有多少意思,进去了又如何?瞒得过齐鲁的士兵,别忘了,还有太平的梭子。太平的梭子也是不乏能人异士。   “徐丁说的没错,家主大人,你让我监视着国宴,那国宴之上,齐鲁的国主似乎说了,要给太平的帝上送上些齐鲁的美女,想必。“白衣弟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拱手,抬眼看了负手的颜徐。   听过了此话,颜徐才缓缓地回过了头,那徐丁拱手道:“既然如此,请家主准许徐丁和徐甲下去打听下,何时,何人,何处。“   刚从皇宫外围回来的徐甲与颜徐身侧的徐丁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等着颜徐最后指令。   “不必了,既然他们准备好了,吾们,直接去行宫外等着。“   “是。“徐甲徐丁对看了眼,点了点头。   是的,总会等到那些被送来女子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行宫,自然有门可进。   果然不出颜徐所料,齐鲁的行宫之里面的灯火一处处的点亮,那亮起的黑色琉璃灯的光亮,几乎比得上凌晨时分的光芒了,可见这次的齐鲁可是费劲了心血。没一会儿,行宫之外,三辆华丽的马车悠悠然然的朝着行宫行驶了过来。   行宫在皇城之外不远处,在行宫的外围,并没有什么街市,老远,就有士兵围起了木头隔墙。自然不会有人轻易的靠近此处,那三辆马车一来,隐藏在给行宫外不远处,马车内的颜徐,很容易就发现了三辆马车目的。   只见那三辆马车的木骨上,都镶嵌着宝石,其中中间一个马车上,镶嵌的宝石大了许多,周围的装饰也华丽许多。   若是没有猜错,那三辆马车,该是国主送来的齐鲁美女。   黑暗之中戴着面具的颜徐看不出她的表情,倒是身旁两个骑在黑马之上的徐甲徐丁皱着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视线刚落到了颜徐身上,颜徐抬了抬手,阻止了额他们要说的话,道:“让他们进去。“   徐甲徐丁没有再多说什么,同时低了头,表示遵命。   是的,不是错觉,那三辆马车之中,除去了中间那辆,其余两辆马车之下,都藏了一个人,那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早日在街上看到的,戴着披风斗篷,壮硕的汉子。其中一个,手似乎还在颤抖,看起来,就像受了伤一般。   他们想干什么?这个是颜徐所好奇的,若是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来自那个地方,那个颜徐去过,没过多久的的地方。   他们是为了太平的帝上而来的吗?太平的帝上,能给予他们些什么?   那缓缓前进的三辆马车,果不其然的被齐鲁的士兵拦截了下来,为首马车车夫旁,跳下了一个双手互相所在衣袖里的男人,男人拱着腰,哈哈的对着士兵笑了笑,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红纸,像是名单一般。   那个士兵看了看名单,各自掀起了身后的马车,确定了人数后,才挥了挥手让开了一条道路让身后的三辆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进去。   “准备下,进去。“颜徐看着三辆马车缓缓的进去了行宫的范围内,开口道。   “是。“   黑马之上,徐甲徐丁,迅速的将身后的披风拉起,黑马上退后了几步,带着马车还有人,一起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与外围的黑暗不同的是,行宫之中却是灯火辉煌。龙骧便在行宫之中,最华丽的房间中。   房间宽敞无比,甚至可以放得下一个舞台,龙骧便躺在那软塌之上,抬眼看着桌子之下的齐鲁使臣,罗沙。   “尊贵的帝上,为了让您能够在齐鲁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国主大人特意选了齐鲁过境之内,最美丽的女人,还有技艺高超的乐姬,希望帝上能够笑纳。“   龙骧微微一笑,身旁坐着王珏,听到此话,跟随着龙骧前来的内臣各个低身,俯首,道:“帝上,臣先告退。“   龙骧挥了挥手,算是同意了,等到内臣退出了房间,房间内,也只剩下了几个禁卫,还有王喜外,王珏外,没有了其他人,龙骧才开口:“国主大人费心,既然如此,寡人就不推脱了。“帝上客气了。“罗沙单手放在了胸前,这个算是表达尊重的意思。直起了身子,拍了拍手,就见到从门缓缓的打开,那进来的美人也同王珏一般,蒙着白色的面纱,一袭白色的纱裙,眼若桃花,唇红齿白,但看着这半边的容貌,就能见到是一个大大的美人。   王珏心里头虽然不是滋味,但也识得大体,示意玉春搀扶起了自己,对着帝上道:“帝上,臣妾车马疲惫,就先行告退了。“   “珏妃辛苦了。“龙骧道。   “臣妾应该的。“说完王珏也对着那罗沙点了点头,罗沙的眼中满是赞赏之情。   待到王珏也退出了房间,那罗沙,道:“请帝上等等,这个舞女,将会有绝妙的舞姿献给帝上。“   “好,寡人就看看,此等美女的舞姿,是否也如天仙一般。“龙骧今日表现得如同那好色的帝王一般,对于美女大加赞赏,满眼欣赏,没有任何的推脱。   罗沙对着身旁的随从点了点头,那随从跑出了房间。罗沙对着帝上说:“乐姬已经在准备,这些个乐姬,是齐鲁最好的。“   “哈哈,若是最好的,那么寡人等上多久都是值得的,可惜了这个美人。来赐美人酒水。“龙骧哈哈大笑,将刚才饮过的酒杯放在了王喜的手中,由王喜呈过去。   “谢帝上。“那美女的声音,也如同黄莺般清脆。   倒是龙骧,换了个酒杯,刚抬了起来,听见了这个声音,不动声色的停留了动作,微微笑道:“美人的声音,好熟悉,寡人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美人倒是不惊,用着可以挤出水的眼眸,嘴角婉转浅笑的说:“帝上,可别嘲笑贱妾了,贱妾自小被卖到了齐鲁,帝上如何听过,许是带着点帝上熟悉的口音吧。“   “也对,寡人也没有印象,自己曾经见过如此貌美的美人。“龙骧点头。   美人又再次娇羞的低了低头,还不忘给帝上龙骧回送了一个多情的眸子。   这在罗沙的眼里,心里,确实感到了安心不少,龙骧若是不闻不问,那么齐鲁的国主,恐怕,也是睡不了什么好觉的吧。   ☆、一百三十六 巴夷刺客   屋内,正春光流转,屋外的王珏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便看见了等在一旁的王茂。   王茂拱了拱手,道:“珏妃娘娘。“   王珏看了眼,身旁弯着腰的王茂,不用他多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道:“你放心,叔父的话,本宫,都听进去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是,娘娘听进去就好,娘娘不如早点休息。“   “本宫也正有此意,玉春,走。“   “是,娘娘。“   “恭送娘娘。“   王珏的声音踏踏的经过了旁边的房间门口,颜徐将一切都听进了耳朵中,眼睛,却看向了面前,正晕倒在床上的一名乐姬,还有徐甲徐丁绑住的两名壮汉,其中一名的腹部,正丝丝的冒出了血花。那原本戴在头上的斗篷,也被掀扯下,露出了脖子上纹着的图腾。   颜徐不需要掠过,便知道,他们来自于哪里。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巴夷族的人。“颜徐继续用着嘶哑的声音,缓缓的说着,那声音听进了两个巴夷族壮汉的耳朵里,自己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刀俎一般,带着讽刺。这样的滋味,巴夷族骁勇善战的壮汉怎么能够忍受,奋力地用着自己身体撞击着捆绑住的草绳,无奈草绳还没有动上一动,身后的徐甲徐丁,用力的伸手按住了他们扭动的身躯。嘴巴中的布条之下发出的怒吼的声音。   颜徐倒是一点都不惧怕,她扬了扬手,示意把两人口中的布条取出,道:“吾看得到,尔等眼中的杀意,把布条解开吧,反正他们叫不叫,都是死!“   “你们西玄灭了我巴夷全族,难道不能杀了你们吗?“那被绑住的两个壮汉面目狰狞的看着面前的戴着面具的红衣少年。一模一样的装扮,当他们在此面对这曾经的仇敌,难免,心中升起了怨恨,还有面对仇敌不能食其骨肉的愤怒。   “原来,逃走的首领,就是汝,吾还当巴夷族都是不惧战场的英雄好汉呢。“颜徐的言语中带着嗤笑,转身坐在了床铺旁边的椅子上。   “没错,我就是巴夷族的首领,如何?“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汉子扬起了头,脖子上的肌肉粗壮的连到了胸前。   那壮硕的胸肌正随着他的情绪,上下起伏着。   颜徐上下的打量着两个人。手点着椅子的把手道:“尔等想要杀吾,吾明白,但为何,来到这里,尔等的目的,不是吾,而是太平的帝上吧。“   被颜徐说中了心思的两个壮汉,面面相觑,却又无话可说。   颜徐哼了下,继续道:“本来以为巴夷族,虽然骚扰吾国边境,但好歹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尔等巴夷族,竟然是这等胆怯的鼠辈,不仅想要伤害无辜之人,还谎话连篇。“   “你说什么?我们巴夷族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若不是想要挟持太平帝上,逼迫太平出兵西玄,灭了你们徐家兵,我们才不会打上太平帝上的主意。“   “阿布巴。“身旁一个较为年长的汉子用力的喊了说话的汉子。   唤做阿布巴的汉子想必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闭上了嘴巴,眼睛不甘的甩向了一旁。   “毁尔等家园的,的确不错,灭你们巴夷全族,也是真的。巴夷族日后要找徐家报仇,吾徐颜定不会退让。但若吾是汝,不会在齐鲁,会回到巴夷族,也许,那里,还没有山穷水尽。又或许,忍耐一番,还是可以东山再起?“   两个巴夷族的人,听到颜徐的话,眼睛中闪动着不知名的东西,也许是兴奋,也许是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怀疑,颜徐为何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颜徐接着说:“十年之期,吾,徐家家主,等着巴夷族的复仇,吾也想看看,当年名震边疆,可抵数百角氐之力的荒夷之神,究竟会强到何种地步。“   是的,上古时期的荒夷之神的血脉,在巴夷族内代代相传。   是的,上古时期的荒夷之神的血脉,赋予了巴夷族如此强健的体魄,这也是一个小小族落,连鼎盛时期的康玄王朝,都不愿碰触的原因。   荒夷之神啊,象征着力量,携带着灾难而至,踞巴夷,衍生息。   可是啊,巴夷族,早就没有了荒夷之神的血脉了!   两个壮汉相互对视着,眼中的无奈和悲切,是显而易见的。   自己的部落,被毁坏殆尽,自己唯一报仇的希望,却是如此渺茫。   徐家的返祖,如同荒夷之神一样的地位,自己一个小小的凡人,如何能够抵抗。   当日攻城,数万阴兵,围满城池,破土而出,死而不绝,数百巴夷士兵如同烂泥一样,那样的滋味,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无奈。   若是荒夷之神还在的话。可惜。   是的,荒夷之神。   他们早就没有了。   巴夷族,也没有了!   但是,荒夷之神,真的消失了吗?   这一切,还是要从颜徐攻下了巴夷族城池的那天说起。   巴夷族内的营帐下,颜徐正闭着眼睛,坐在了位置上,她的眉头微微的蹙起。她闻到了,那空气中浓重的味道,正离着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营长之外,那少女的嘶吼之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放开我,你们这群肮脏的魔鬼,你们就该滚回你们的地狱,你们这群西玄的恶鬼。别碰我。“少女的声音在营帐内炸开,每一句话用尽了肺腑之力,显得如此的高昂和激动。   颜徐的眼睛缓缓的睁开,透过了白色的面具,她看到,营帐之内,多了一个少女,少女在徐家兵的押解之下,赤裸着脚,跌跌撞撞的走进了营帐,脸上虽然染了污泥还有血迹,眼眸却闪着一脸的倔强,头也在高扬的抬起。她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裹,看起来,像是带着家当逃跑的模样。   少女脖子上淡淡的图腾,告诉颜徐,她,就算是巴夷族全军覆没,她也不会跑的。   颜徐道:“汝,手中,是何物。“   那少女眼睛跳了一下,抿了抿嘴巴,用力地说:“这个,是我在巴夷族里的家当,如今巴夷族守不住了,我自然带着我的家当离开了,怎么了,你们徐家,不会连这点家当都跟我抢吧。“   “家当?“颜徐声音嘶哑,分不清男女的道:“汝,几岁?“   那少女倔强的不想开口,但身后的徐家兵用力的推了少女一下,那少女踉跄了下,愤恨的开口,说:“十四。“   颜徐笑了笑,说:“吾,也十四,看来,吾们,同龄。“颜徐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继续说:“没想到,巴夷族,也有十四岁的圣女。“   听见圣女二字,那少女的脸上,起了些许的惊慌。   “汝知道,为何,他们,都怕吾吗?“颜徐指了指身后的徐家兵。   “因为,你是徐家的返祖,身上有着血脉之力。“少女道。   “是的,血脉之力,那是上古神上的血脉,是与生俱来的,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只有被这力量选中的人,才有资格继承。“颜徐说着,眼睛看向了少女手中的包袱。   那少女感受到了这个眼神,不由得侧了侧身子,将那包袱抱的更紧了。   “把她手中的包裹呈上来。“颜徐停住了来回踱步的脚步,定在了少女的正前方。   身后的徐家兵一个用力,将少女怀中的包裹,猝不及防的抢夺了过去。   那少女惊慌的扑了上去,一心只想抢夺回这个包裹,只可惜,伸手的徐家兵拉住了少女的手臂。那少女微不足道的力量,如何能够挣脱。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包袱被拿走,双手拱着,高高的举在了颜徐的面前,而她只能用尽全力的嘶吼道:“还给我。还给我。“   颜徐站在台阶之上,由上往下的俯视着用普通粗布的包袱,又看了看嘶吼的少女,淡淡地说:“若只是寻常的家当,为何如此恐慌。“   那少女没有答话,恶狠狠的瞪着颜徐,颜徐头点了点,那徐家兵一个伸手,那包袱瞬间被揭开,里面不是什么家当,而是一个安然沉睡的婴儿,婴儿的胸膛上,由内而外的印出了那相似的图腾。那是从骨血里透出来的标志。   身后的少女,看到婴儿的那一刻,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板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巴夷族所有的希望都结束了。巴夷族,荒夷之神,将会永远的消失在这片大地之上。   ☆、一百三十七 齐鲁夜宴   只要汝答应吾一个条件,吾说不定就可以饶过,他。“少女万万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自己本身就是鱼肉刀俎,为何这个人,还要跟自己讲条件?   身边的徐家兵也觉得诧异。   颜徐蹲在了少女的面前,眼睛直视进了少女绝望的眼眸,道:“如何。“   少女看进了颜徐的眼眸,只觉得颜徐的眼眸深不见底,但似乎,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什么,什么条件?“少女喉咙嘶哑的,断断续续的问。   颜徐站了起来,再次踱步到了那个婴儿的身边道:“十年,吾要汝十年的时间。“   “呸,你妄想。我巴夷族的圣女,一生一世,只会祀奉荒夷之神。“那少女用力的唾弃了一口,脸上染上了红霞,但还是恶狠狠的说。   颜徐笑了一下,没有在意地继续道:“吾要汝,十年,十年之后,必定安然地将尔等还有这个婴儿,毫发无损的归还巴夷城,如何?“   这下少女算是听懂了,惊讶的抬起头,道:“你是让,我们作为人质?“那少女咬牙切齿的说:“不可能,我们巴夷族绝对不可能成为别人的俘虏,要么生,要么死!“那少女说得决绝。   颜徐伸手,单只手抬起了那包袱,高高地举起,回头,看着那少女,一字一句的道:“汝觉得,汝,还有选择吗?要么答应,要么,就死!汝,选一个吧。“   少女看着被举得高高的婴儿,心都恐怕要跳出了喉咙,剧烈的倒吸了口气。   “好,我答应你。“少女经过了思想剧烈的碰撞,才用力地喊了出来。   颜徐将手中的婴儿放进了徐家兵的手中,点了点少女的方向,那徐家兵将婴儿还给了少女,少女,用力的夺回了被包裹着的婴儿,护在了胸前。   “你叫做什么名字?“那瘫坐了地板上的少女,抬头,看向了颜徐。   颜徐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那少女,那少女似乎也发现了自己问话的不妥。红着脸,给自己解释道:“我们巴夷族,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毁了我们巴夷族的家园,我自然要知道你的名字,将来可以找你报仇。“   “哈哈哈。好,十年之后,若是尔等想要复仇,吾,徐家徐颜,定不会退却,届时,是生是死,都毫无怨言。“颜徐笑道。   “你,究竟想要什么,这十年,不要说十年,就算二十年,巴夷族都不会对西玄有任何的威胁,为何还要十年,为何要。“少女停住了话语,为何要放过他们。   颜徐道:“我想要什么?我要的不是西玄,也不是太平,而要,重建当年的康玄王朝!“   康玄王朝,少女心中有着无限的震惊。   康玄王朝!曾经鼎盛的康玄王朝,如今这般四分五裂,如何能够重建?   齐鲁的客栈之中,还是一样的房间,但房间中,却只剩下了徐甲徐丁,还有颜徐和昏迷的乐姬,那两个大汉已经消失。   徐甲有些不解的问道:“家主大人,为何,要放过巴夷族的两人?家主不怕那两人将来对家主有所威胁吗?“   “是啊,家主大人。“徐丁也上前一步道:“需不需要小人去把那两个人带回来?“   “不必了,如今的巴夷族,够他们折腾的了。“颜徐道:“尔等可别忘了,来到齐鲁的目的是什么。“   “是,家主大人。“   “那现在,家主大人打算如何实行计划?“   颜徐转头,视线定格在了身后这个长相算是标志的乐姬身上。也许是颜徐思索的目光太过于炙热那床上的乐姬竟然缓缓醒来,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周围没有了之前吓晕自己的两个壮汉,却凭空又多了三个陌生的人,嘴巴才刚睁开,只见徐甲一个挥手,那个乐姬眼珠又一个翻白,人又软软的瘫倒在了床上。   “家主大人可是想假扮乐姬,吸引帝上?“徐丁道。   “。。。。。。。“   “可是家主大人,你会,乐器吗?“   颜徐抬起头,直接的道:“不会。“   “。。。。。。。。。“   可是呢,既然都已经进了行宫,会不会乐器,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华丽的房间中,在仆人的催促下,那群乐姬终于准备好了,缓缓地进到了房间中,在白衣美人的身后,坐满了两排。   颜徐也跟着队伍,顶着之前乐姬的名头,脸上也没有了面具,但是露出的容貌,却是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容貌。她微微低垂着脸颊,她的余光能够看到那龙骧正躺在了前方的软塌之上。慵懒的看着面前缓缓进入的乐姬。   颜徐的呼吸有些不自然。整整五年了,五年,不仅仅自己,龙骧的脸上也有了变化。更加的成熟,更加的沉稳。   行宫之外,徐甲肩膀上正扛着穿着亵衣的乐姬,有些担忧的对徐丁说:“你说,家主大人会不会有危险?“   “家主大人能力超群,巴夷族之战,难道你忘记了?你就放心吧,别忘了家主大人交代我们的任务。“   “我记得。“   “所以,现在你还是先把你肩膀上的乐姬给安顿好了吧。家主大人吩咐,这几天,可不能让她破坏家主大人的计划。“   “好吧,不过,刚才,我似乎感觉到。“   徐丁也看了看徐甲,低声道:“我也感觉到了,她好像也来了。“   “是啊。不过家主大人不会把她放进眼里的。“   “知道还废话,赶快走吧。“   “好。“   行宫之中,靡靡之音开始奏响,那龙骧跟着翩翩起舞的美人,手指在有节奏的击打着自己的腿。   眼睛半眯着,似乎在享受,突然,鼻子中突兀进入的味道,引起了龙骧的注意。   他蓦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面前正翩翩起舞的美人身上。这个味道,为何如此熟悉,难道?   ☆、一百三十八 齐鲁夜宴 2   美妙的音乐在华丽的房间中环绕着,龙骧身体虽然保持着舒适的姿态躺在床榻之上,眼睛却是敏锐的在前方来回的巡逻着。   除去了此时正舞动着曼妙身姿的美人外,身后的乐姬合起来也有十来个人。乐姬个个都低着头,一个跟着一个,一个挡着一个,根本看不见那面容。就算看起来,也都是陌生的很,根本不可能比得上她的一丝一点。   一曲奏罢,罗沙满意的走了出来,对着帝上龙骧拱手道:“帝上,不知道,这个舞曲,是否符合你的心意?“   “寡人觉得,很好,那美人不仅容貌出众,连着舞蹈也是极好的。“龙骧笑着说。   那美人几近透明白纱下的红唇优雅的翘起,似乎早已知道会得到了如此的称赞,浅笑道:“谢帝上的夸奖。“   罗沙在一旁暗笑着说:“天色已晚,帝上又奔波劳累,不如早做休息?“此时的天色也已经完全的暗淡,若说起晚,也不能算是太晚,罗沙的话语中,自然还有别的意思。   龙骧还有那面色微红的美人,也自然听懂了罗沙话中的意思。   罗沙接着道:“为了尽尽地主之谊,国主大人特意吩咐了臣,定要为帝上挑选一名侍奉的女子。毕竟齐鲁之地,与太平的习惯有所不同,怕帝上不方便,不知道帝上。“罗沙抬起了头,试探地看了看龙骧的脸色。   龙骧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国主大人的好意,寡人,自然是不会推脱的。这纱床之大,一个人,确实也不方便。“   “哈哈哈,既然帝上不嫌弃,就请挑选一个吧。“罗沙笑眯眯的说:“场上的所有乐姬,都是齐鲁精心挑出的,请帝上亲自挑选。“   “那么寡人,就不客气了。“龙骧双手一撑自己的双腿,站立了起来。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了前头,那白衣的美人,正微微的低着头,恰好看见了她含羞的眼眸还有半开的嘴角。   她似乎在等待着走向自己的龙骧。   然后龙骧,确实也是朝着她走来的。当走到了她的身侧,停下了脚步。   那美人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她能感受到身旁那高大身躯传来男性的气味。   罗沙也看着理所当然的发展。这些人中,最出类拔萃的,无意就是场上的这个美人,无论身姿,容貌,罗沙都没有见过如此出众的。若不是要献给帝上,之前的国主大人恐怕就收入了囊中。   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罗沙也没有想到,齐鲁竟然藏有这样的美女。白皙,高挑,清冷的美貌中却带着一丝诱人的春光,那眼眸里含着的秋水盈盈恐怕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的。更何况是太平的帝上,龙骧呢。   龙骧停在了那美人的身旁,他的鼻尖能够闻到从美人身上散发的香味,那是一种染过了香料的味道,浓重,热烈。   龙骧的嘴角拉起了笑容,他看向了面前低着头,匍匐在自己面前的乐姬们,还有低着头娇羞无比的美人。   他知道,她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了这样的定论,但是他却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她的味道。   五年了,虽然相隔了五年之久,却能在那一刻,清楚的辨别出了那样奇特的感觉,龙想知道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仅仅是头衔那样的简单。   龙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这次,再不会错过!   龙骧微微的抬起手,道:“那么,寡人,便,要她了吧!“   罗沙微笑的抬起,下一刻却吃惊的看着龙骧手指的方向。那美人仍旧低着头,等待着罗沙的回应,可是罗沙却迟迟都不开口。   就这样,房间中陷入了一种突如其来的沉默。   那白衣的美人也似乎觉得这沉默来的有些不太对劲,余光偷偷的瞄向了身后,发现龙骧手指的方向,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一众乐姬中的一个人,还是,最为普通的一个人。   那白衣美人手指仅仅过扣入衣服之中,罗沙也只能陪笑地看了看那没有被帝上选中的美人,还有那被帝上选中的乐姬。   上前了一步道:“帝上,您,可是考虑好了?或者再给您多安排一个?“   “不,寡人,就要她。“龙骧笑眯眯地说。既然这是帝上的决定,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既然如此,罗沙,就先告退了。“说完罗沙用手放在了胸前,看着那些个乐姬一个个有序地离开后,人才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现在的房间中,只剩下了龙骧,还有被龙骧选中的乐姬。   房间外,那跟着罗沙,指挥着乐姬的男人,也在退出房间中,一脸疑惑的问道:“罗沙大人,这太平帝上的品味,可是差得甚远呀,竟然放着这美人不要,竟然。。“   “太平帝上的事情,你还是少说,少问的好。既然太平帝上已经选择了一人,对你自然种种有赏。“   “多谢罗沙大人。早知道,小人就多选些那模样的。“   “别多话了,你赶紧带着你的乐姬走吧,这里是行宫,你们可呆不久,这名乐姬。“罗沙用眼睛比了比房间的方向,道:“你就留下吧。估计,也不会回去了。“   “是的,罗沙大人。“   行宫的房间内,那玉春正附在王珏的耳边,对着王珏说着什么。   王珏微微一笑,看着镜子中,没有任何纱布遮挡的自己,道:“你说,帝上选了一个长相平凡的乐姬,没有选那白衣美人?“   “是的。“   “哼,帝上,是不愿意被齐鲁给控制吧,如此,又不失了礼节,也算是上上之策吧。“   “娘娘英明,竟然能够理解帝上的用心。“   “哼。“王珏哼了下,道:“这不是什么难事。你且去多看看,看看帝上是否与那女子成了。“   “是,娘娘。“   但是事情,真的是如此吗?“   龙骧所选择的乐姬,真的只是出于,礼貌吗?   ☆、一百三十九 春宵一刻   柔软的丝绸棉被,柔软的床铺,还有柔软的躯体。   龙骧看着被自己点名,平凡得没有人瞧得上的乐姬。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而自己正压着她。   龙骧能够知道,齐鲁摆出这个宴席的目的,甚至不惜进贡美人陪睡的目的。   找出这些美貌的舞姬无非就是取悦自己,至于为何自己选择了她,龙想自己都无法说出了原由来,也许是因为那个味道,也许是因为自己心底的直觉。   “帝上,可是把我看成了谁?“那女子轻声道。   “你觉得呢?“龙骧上下打量着她,虽然面容丑了点,但是身材却是结结实实的少女,该有的都有了。   “定然是这样的,我长的也有自知之明,帝上竟然放弃了那美人,选择了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是帝上的故人吗?“那被压在龙骧身下的女子道。   “也许吧,寡人觉得,你跟一个故人很像?“龙骧凝着眉头说。   “帝上认错人了,我就是齐鲁国主找过来,跟帝上风流一夜的人。“女子笑着道,虽然面色不美,但保持微笑还是正确的。   那笑容却让龙骧觉得刺眼的很,龙骧伸手,今日在齐鲁之地,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与这女子陪伴到了天亮,龙骧粗鲁的伸手擦去女子的额头,搓红了那一块还算洁白的肌肤,可是越擦,便能发现,那额间白净的肌肤,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擦出了一块红色的印记,那是一点红色的朱砂,如同点上去,却有深深的印在了肌肤上,不能磨灭。   龙骧忽然沉默,然后哈哈大笑道:“你还要骗我多久,颜徐。“这一句话中,已经没有了寡人,这一句中,龙骧淡漠而说,却不知道藏了多少的落寞。   一直以为,自己对颜徐,只是同类的依恋,只是单纯的怜惜。等到失去后,才发现,那皇后之位,自己竟然已经不能让给旁人,自己对她的思念已经不可动摇。   那一个红色朱砂,就如同命中注定一样,刻进了他的心中。   “你还要躲我多久,颜徐。“   “看来帝上真的打算凭着这点朱砂,把我认成了他人了。“女子哈哈浅笑,,伸手不自主的触摸着龙骧的面颊,温和的说:“不过,也没事,这一夜之后,帝上与我也会是陌路人?“   “那么寡人便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颜徐,还是徐家的家主,或者是其他的故人,寡人都不会放开。“龙骧温和的笑着,一扫之前所有的阴霾。   颜徐抬头,凑在了龙骧的耳边,轻轻道:“这样,也行。“   说完颜徐微微一笑,一个翻滚,坐在了龙骧的身上,龙骧躺在了下面,仰头看着上面的徐颜,挑了挑眉头。   颜徐笑的灿烂那并不出众的模样竟然也笑的美艳,她微微的侧着身子,伸手,慢慢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那一缕轻柔的衣裳就这样从她美艳的酮体上滑落,同时也让龙骧看见了那背后鲜艳的图腾。   龙骧知道,颜徐在意什么,但是龙骧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他一个伸手,将那光滑赤裸的身体搂进了自己的怀里,顺势又转换了姿势,压倒在了自己的身下,气息洒在了的脖子上,引起了不自觉的战栗。   龙骧低声,带着嘶哑的嗓音道:“我现在,只想要你。“   “总会有时间的。“   “但是,寡人可能等不及了。“   “那么,只要脱光光睡一晚,就能生孩子吗?“   “也许,可以。“   罗帐之内一片涟漪,惹得那蜡烛都羞红了眼,悄悄的灭了。   “怎么样?“王珏问道。   “成了,成了。“派去监视帝上的丫鬟走了回来,在王珏的耳旁说道。   王珏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帝上若是欢喜了,只怕怎么样,都会对自己改观了吧。若是坐不上那皇后的位置,至少也得赢了那王玉。虽说是亲姐妹,对于皇后的位置,王珏是一分都不会让的。   “行了,你下去吧,明日记得早起去服侍帝上。可别让帝上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王珏道。   “是,“   几家欢喜几家愁,当那三辆马车,再次驶出了行宫,那马车上的白衣美人,坐在最为华丽的马车中,咬牙切齿,双手拽着衣服,将那衣服都捏出了许多的褶子。   她不服气,也不甘心。若说之前陈思远,她能够很肯定地说,是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若是看到了,那定会选择自己,而非那红珠。   再说今日,仅仅一面白纱挡着,那龙骧定是也看到了自己的容貌。为何也不会选择自己,难不成,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普通的乐姬?   她越想越是不甘心,也许是感受到了她不悦的氛围,马车外传来了之前哈腰的瘦小男人。   那个男人在马车外,大声的对着隔挡的小木头喊道:“银朱姑娘,你就不要难过了,谁知道那太平的帝上竟然不喜欢漂亮的?你可别难过你可是我见过最美女人呢,之前那国主都想要一睹银朱姑娘的芳容呢。银朱姑娘,虽然你来齐鲁的时间不长,但是名气可是大着的。“   银朱笑了笑,松了松泛白的手指关节,道:“我才不会生气,怎么样,这次得到的打赏不少吧。“   “嘿嘿,托了银朱姑娘的福,才没有几天,可比我三四年得到的都多咧。“那男人笑着说。   “既然你从我身上得到了那么多的钱,是不是该帮我个忙?“   “什么忙?银朱姑娘,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外头的男人高声的说着。   “这可是你说的,我的忙并不困难,帮我引荐,我要面见国主大人。“   “啊,银朱姑娘要面见国主大人?“   “怎么,很困难吗?“   “若是普通人,那肯定是难的,若是银朱姑娘的话,银朱姑娘,我帮你问问。“   “那就交给你了。“   银朱嘴角慢慢地拉起了微笑,自己是不会输的,就算是输,也要完成帝君的任务。虽然此时的自己,已经化身成了齐鲁的头牌舞姬,银朱。   ☆、一百四十 春宵一刻 2   春宵一刻,总是过得很快,至少在龙骧眼里,是这样春宵一刻,总是过得很快,至少在龙骧眼里,是这样的,尚不知足,天边已经微微的亮起,不久后,便会有人进入房间服侍自己。   龙骧望向身旁那熟睡的面容,那面具,不知道何时,被龙骧蹭落。西玄的冰丝人皮面具,看起来如真一般,若是拿掉了,那便再难找到了。   龙骧看着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绝色容貌,不由得呆了呆。   从第一次见面,八九岁之时,龙骧便知道,颜徐,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体会了她爹爹的交代,若无成亲,不可摘下面具。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年后,出落成少女的颜徐,面容更加深邃,更加美貌,那弯弯的眉眼,大大的眼睛俏挺的鼻子还有小巧的嘴巴,这一寸一寸,龙骧都碰触过,却仍旧觉得惊艳,仍旧觉得留恋。   颜徐啊,他的妻子,他的皇后,还有他心心念念的人。   有的时候龙骧也觉得奇怪,从第一眼,到第一句话,第一次相处,自己从什么时候爱上颜徐的呢?是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从自己第一次惧怕她?怀疑她?甚至,抛弃了她?   龙骧之前不愿意回忆的场景此刻都在一幕幕地从他的眼前划过。   她恨他吗?恨过他吗?   之前梭子传来的消息,说西玄的徐家有了返祖之人的出现,闭关五年后,力量强大,却面容奇丑,之后成为徐家家主,西玄的帝君似乎也有了意图定下这徐家家主的亲事。于是西玄的朝臣,似乎也内定了这个西玄的丑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龙骧的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是愤怒还是悔恨?更多的却还是怀疑,颜徐的容貌,自己是见过的,如何能丑的了?那么那个徐家的返祖,也许,并不是颜徐,龙贤过如此想着。   此次与颜徐的重逢,龙骧是不愿意追问太多。既然她回来,龙骧便会接受她,至于她是用什么身份回来的,此刻龙骧,是不愿意想的。   天色在龙骧不自觉的沉思中变得亮堂了。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龙骧知道外面人该是王珏的人,直起了身子,刚转身,就见到那侍女呆立的站在门口,龙骧皱着眉头,他十分不喜欢这等失了礼节的事情,愤怒的喊了声:“滚出去。“   那侍女也许是被龙骧突然而来的吼声给吓住了,惊恐的跑出了门,还不忘合上了门。   龙骧一个回头,不回头还好,一回头,终于知道,为何那门口的侍女会如此呆涩。   丝绸的棉被之中,徐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略带着杂乱的青丝,那绝色的面庞露着些许的迷茫,就算是如此,也同样是倾国绝色的存在,这般容貌,还有在棉被下光滑的肌肤,龙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幅模样,想必龙骧是不愿意任何人看到的,就算对方是个女人。   等到回过了神后的侍女才对着门,颤抖的说:“帝上,是,是皇后唤奴婢来服侍帝上起身。“   “进来。“   “是,帝上。“   那侍女这才胆战的走进了房间,进了房间还不由自主地偷瞄了那床上的乐姬,再三确认,那乐姬长相的确一般,普通,平凡后。那侍女才安了心,心里嘀咕着,刚才,不会是自己幻觉云云的。   “还不快过来服侍寡人更衣?“   “是,是帝上。“   待到龙骧更衣完毕后,王喜立在一旁,等待着帝上的吩咐。龙骧四处看了圈,却发现没有了床上人的下落,问道:“昨晚侍寝的人呢?“   “带到后面的房间更衣了,免得扰了帝上的视线。“王喜弯腰恭敬地说。   “下去吧。“龙骧挥了挥手,让周围服侍自己的宫女退了下去,才开口道:“这侍寝的人,齐鲁会如何安排?“   王喜道:“通常都是打回原来的地方,若是帝上有看中的,也可以带回太平作为通房的下妃。“   “那你便跟罗沙大人说说,这个女人,寡人要带回去。“   “是,帝上。“说完王喜弯着腰退出了房间。龙骧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镜子中的他,神态清爽,甚至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之前也想过,若是齐鲁送出的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会带回太平,目的便是安抚齐鲁之国,以后能在关键时刻,挺身应和。仅仅是这样,还不能让龙骧感到如此愉悦,难不成,是因为她,回来了吗?   房间外,之前的那个侍女正凑在门上,小心地听着,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传来,才急忙小心的快步离开,朝着王珏居住的房间中跑去。如今的王珏已经着装打扮好了,连面上的纱布都勾上了面容。正在客厅会见着王茂。   当玉春将那侍女带上来的时候,侍女看着王茂,有些犹豫。倒是王珏道:“说吧,王先生不算外人。“这侍女才开了口。   “什么?你说帝上想要带回那个女人?“王珏用力的拍了下身旁的桌子,脸上的愤怒是遮掩不住的。   “你听得确实吗?“王茂没想到,上前了一步,对着颤抖的侍女问道。王茂只是奉了王老的命令,与王珏探讨下,接下去在齐鲁的行程,没想到竟然听见了这样的事情。   “奴婢,听得实在,帝上还让王喜公公对罗沙大人说呢?“那侍女声音也带着少许的颤抖。   “娘娘息怒。“那王茂在身旁提醒着王珏:“娘娘,那王老交代的,无论如何,都不能驳了帝上的面子,到了太平,那也是娘娘的天下,这个女人,最多算是一名没有阶品的下妃,上不了台面的。“   听了玉春的话,王珏剧烈起伏的胸部才缓缓的平缓了些,思虑一番,想着玉春的话,也觉得不错。道:“你说的没错,这女人最多算是齐鲁示好的一个礼物,帝上没有要齐鲁精心挑选的美人,反而要了姿色平庸的乐姬,如今带回太平也算是礼貌了。本宫不该生气,还应该主动安排才是。“   王茂看见娘娘怒气转消才松了口气,道:“娘娘如此想,臣就放心了。“   “王先生多虑了,若是身为了皇后,不得也是要给帝上充实内宫?那便更不能有这嫉妒之心。今日多亏了王先生的劝阻,要不然,本宫可能又会浪费了这一个好机会。“王珏说。   “娘娘言重了,接下去,便是后宫之事,还望娘娘能够三思。“   “王先生的话,本宫记下了。“   “那臣告退。“王茂赶忙后退着离开,毕竟在后宫的宫殿中,呆的时间过久,也是不太好的。   王珏看着王茂离开后,才对身旁的玉春说:“等伙,将本宫带来的几件新的衣物给那女子送去。“   “娘娘如何知道,齐鲁就一定会答应呢?“玉春在身旁问道。   王珏笑了笑道:“齐鲁如何会不答应,只怕他们都迫不及待了吧。“   是的,当齐鲁的国主听到罗沙汇报的这个消息,的确立马答应了下来。虽然送出去的女子并不是齐鲁引以为傲的美女,但还是对齐鲁有所好处的,在西玄看来,齐鲁和太平,想必也已经结盟了吧,这个就算是达到了齐鲁最初的目的了。   还有一个让齐鲁国主觉得开心的,便是那自己垂涎欲滴的美人,也将会落入自己的手中,这不正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龙骧蹭落。西玄的冰丝人皮面具,看起来如真一般,若是拿掉了,那便再难找到了。   龙骧看着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绝色容貌,不由得呆了呆。   从第一次见面,八九岁之时,龙骧便知道,颜徐,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体会了她爹爹的交代,若无成亲,不可摘下面具。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年后,出落成少女的颜徐,面容更加深邃,更加美貌,那弯弯的眉眼,大大的眼睛俏挺的鼻子还有小巧的嘴巴,这一寸一寸,龙骧都碰触过,却仍旧觉得惊艳,仍旧觉得留恋。   颜徐啊,他的妻子,他的皇后,还有他心心念念的人。   有的时候龙骧也觉得奇怪,从第一眼,到第一句话,第一次相处,自己从什么时候爱上颜徐的呢?是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从自己第一次惧怕她?怀疑她?甚至,抛弃了她?   龙骧之前不愿意回忆的场景此刻都在一幕幕地从他的眼前划过。   她恨他吗?恨过他吗?   之前梭子传来的消息,说西玄的徐家有了返祖之人的出现,闭关五年后,力量强大,却面容奇丑,之后成为徐家家主,西玄的帝君似乎也有了意图定下这徐家家主的亲事。于是西玄的朝臣,似乎也内定了这个西玄的丑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龙骧的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是愤怒还是悔恨?更多的却还是怀疑,颜徐的容貌,自己是见过的,如何能丑的了?那么那个徐家的返祖,也许,并不是颜徐,龙贤过如此想着。   此次与颜徐的重逢,龙骧是不愿意追问太多。既然她回来,龙骧便会接受她,至于她是用什么身份回来的,此刻龙骧,是不愿意想的。   天色在龙骧不自觉的沉思中变得亮堂了。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龙骧知道外面人该是王珏的人,直起了身子,刚转身,就见到那侍女呆立的站在门口,龙骧皱着眉头,他十分不喜欢这等失了礼节的事情,愤怒的喊了声:“滚出去。“   那侍女也许是被龙骧突然而来的吼声给吓住了,惊恐的跑出了门,还不忘合上了门。   龙骧一个回头,不回头还好,一回头,终于知道,为何那门口的侍女会如此呆涩。   丝绸的棉被之中,徐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略带着杂乱的青丝,那绝色的面庞露着些许的迷茫,就算是如此,也同样是倾国绝色的存在,这般容貌,还有在棉被下光滑的肌肤,龙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幅模样,想必龙骧是不愿意任何人看到的,就算对方是个女人。   等到回过了神后的侍女才对着门,颤抖的说:“帝上,是,是皇后唤奴婢来服侍帝上起身。“   “进来。“   “是,帝上。“   那侍女这才胆战的走进了房间,进了房间还不由自主地偷瞄了那床上的乐姬,再三确认,那乐姬长相的确一般,普通,平凡后。那侍女才安了心,心里嘀咕着,刚才,不会是自己幻觉云云的。   “还不快过来服侍寡人更衣?“   “是,是帝上。“   待到龙骧更衣完毕后,王喜立在一旁,等待着帝上的吩咐。龙骧四处看了圈,却发现没有了床上人的下落,问道:“昨晚侍寝的人呢?“   “带到后面的房间更衣了,免得扰了帝上的视线。“王喜弯腰恭敬地说。   “下去吧。“龙骧挥了挥手,让周围服侍自己的宫女退了下去,才开口道:“这侍寝的人,齐鲁会如何安排?“   王喜道:“通常都是打回原来的地方,若是帝上有看中的,也可以带回太平作为通房的下妃。“   “下妃啊。那你便跟罗沙大人说说,这个女人,寡人要带回去。“   “是,帝上。“说完王喜弯着腰退出了房间。龙骧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镜子中的他,神态清爽,甚至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难不成,是因为她,回来了吗?   ☆、一百四十一 宗卷   颜徐所假扮的那个乐姬,一大清早,便被送回了原来的居所,而那徐甲和徐丁也早早的便在那个居所等候。不要问他们如何知道这个居所,因为他们的手上,还带着一个换了一身衣服,仍旧昏迷的真正乐姬。   颜徐才刚进了屋内,浑身散发着龙涎香的味道。刚合上了门,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步伐,徐甲和徐丁警惕的看着门外的人,倒是那颜徐老神在在的坐在镜子前。   门外传来了几声叩门的声音,而后想起了说话声道:“姑娘,太平帝上向国主大人要了姑娘,国主大人让姑娘准备下,跟随太平帝上回到太平。小的们就在门外等候着姑娘。“   说完,那个人又吧嗒吧嗒的跑走了。   留下房间内的徐甲和徐丁面面相觑,道:“这么简单?“说完还看了看家主脸上的容貌还有那躺在床榻上,正留着口水昏迷的乐姬。只怕两个人心里的感受是一摸一样的吧。   这也太草率了吧?难不成这太平的帝上,喜好这,平庸的姿色?   “家主大人,如何?需不需要我们。“徐甲还是上前一步说。颜徐在镜子中,打断了徐甲的话:“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即可。你们只需要监视着她即可。“   徐甲还有徐丁又互相对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具都是空白的面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徐丁说:“家主大人,这太平一路艰险,请家主大人小心为上。“   “徐甲徐丁,若是徐家有了什么事,传话给吾即可,记住了,千万不要让梭子看到了。还有,这个乐姬保管好了,不要再齐鲁出现。“   “是,家主大人。“   颜徐重新打扮好了,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走出了房间。   房间中,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这个时候,床铺上那本该晕倒的乐姬开了口,声音要来的活泼尖细得多,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喂喂,两个白脸人,你们家主都走了,可以让我起来了吧。“那乐姬挪了挪僵硬的身体,看着向前一步的徐甲徐丁道,:“你们可别过来了,我的脖子都痛死了,你如果还想过来,我就喊人了啊。“   那徐甲徐丁知道轻重,对视了眼,又后退了步,那个乐姬才坐起来,叹了口气说:“真不容易,只是进宫演奏一曲,就晕倒了现在。说吧,你们对本姑娘有什么企图,劫财还是劫色?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知道你们的秘密哦,你们家主大人假扮了我要去太平?没想到太平的帝上竟然喜欢我这款。哎呀,真是可惜,可是进了宫,最多做了通房的丫鬟,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对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动作好像,你们不会是双胞胎吧?你们爹娘生了几个?我听到你们名字叫做徐甲徐丁,你们不会几个兄弟的名字是甲乙丙丁吧?那你是老大和老三了?“那乐姬看来也是个活泼的性子,竟然自言自语的讲了许久,那徐甲徐丁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两个已经达到了某种默契,只见徐甲的脚下,突然冒出了一道黑影,沿着床沿,绕过了墙壁,绕到了那乐姬的后方,一个手刀。那个乐姬两眼一翻,又晕倒了。   徐甲上前一步,抬起了那个乐姬,跟着徐丁对看了一眼,一个影子,两个人瞬间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刚巧,这个房间的下一刻,被人重新推开了门,打扮上像是一个仆人,搔着头,嘀咕着说:“难不成我听错了?我还以为这个房间有人呢?也对,那小悦姑娘已经被太平的帝上选走了,也是好福气,难为了一个孤儿啊。这窗户又没关。“说完那仆人上前,将房间后头不知道何时打开的窗户又重新关了起来,走了出门,边走边说:“不知道下一个进来的乐姬会是谁呢。“   说完,合好了门,只听见脚步声哒哒哒的离着房间越来越远了。   这个房间又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   “扣扣扣。银朱姑娘,是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相同的院落之中,另外一个看起来更加华丽的房间外传来了叩门之声。   房间中,被唤作银朱的女人正靠在窗户旁,看着窗户外蒙蒙的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光异常敏锐的看着窗户外港掠过的几道黑影。直到门外传来了叩门声音,人才转过了身子,走到了门口。   打开了门后,门外的正是当日驾驶着马车的瘦弱男人。   “银朱姑娘,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国主大人决定召见你了。“   “今日?“   “对,就是今日。“   “今日难道不宴请太平的帝上吗?“银朱奇怪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好像今日罗沙大人要陪着太平的帝上去看港口边的海市吧。国主大人也是抽着空,听闻了银珠姑娘想要求见,才特意挤着空同意了。银朱姑娘,你看,这次我可算是帮上你的忙了。“那瘦弱男人来回的搓着手笑着说。   银朱姑娘瞄了眼,道:“自然少不了你的好。“   “多谢银珠姑娘。那我这就给你备上马车?“   “去吧。“银珠看了那瘦弱男人麻溜地走了出去,合上了门。   才自言自语道:“看来,果真是她们,没有想到,她竟然用了这个法子。哼,我就不信,我什么都比不上你。“   就在此时,窗外不知道从哪里砸进来了一个石头,银珠定睛一看,那石头上还绑了一个布条。银珠打开了布条,布条上面只记载了一个地址,石东街十八号。   银珠合上了布条,顺手放进了火堆中,纱布遮住的脸庞有着难以掩饰的微笑。银朱笑着说:“终于找到了,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赢我!“   说完,银珠,口中念念有词,从脚上突然幻化出了一个黑影,影子快速的膨胀,直到脱离,最后沿着地面,墙壁,窗户,消失在了房间中。   正巧,门外也响起了那男人的声音:“银珠姑娘,马车备好了。“   “好,我来了。“银珠看着镜子里,穿着露出柔软白皙腰肢的衣服,她满意的微微一笑。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微笑,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住。除了那太平的帝上之外。而自己的目的,便是让那帝上永远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为什么,这次银珠会对那太平的帝上如此上心。因为在银珠的心中,这不仅仅是尊严,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   齐鲁的港口,这个季节,这个时候,一定是最为热闹的。   几乎所有的商人都聚集在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客船,商船,船夫,商人都在来来往往的穿梭着。   似乎随时准备着启程出发,去到那神秘的中幽之国,可以寻些宝贝回来。   “帝上,这里就是齐鲁的港口,这些来自各地的客商都会在出发前,先在前头的市集进行买卖,别说,还是可以淘到许多宝贝的,帝上要不要去看看?“罗沙对着马车内的龙骧恭敬的道。   龙骧转头问道:“不知道珏妃是否有兴趣?“   “臣妾,一切都听帝上的。“   “那就去看看吧,寡人跟爱妃也算是便衣,体察齐鲁的民情了。“   “好的,帝上。“罗沙点了点头,身旁的士兵也跟着马车超前走去。   就在这热闹的集市之中,除了帝上外,那颜徐竟然也在,不过,却是在一个摊位前,那个摊位,竟然坐着一个全身白衣的男人,不仅仅白衣,那头发也赫然是银白色的。   那个银发男人似乎也预料到了颜徐的到来,上下打量了下,对着面前红色眼眸的颜徐道:“没想到,你还能苟延馋喘的活着呀。徐福!“   ☆、一百四十二 银珠的计划   那裹着披风的人,竟然就是颜徐,不过此时的颜徐,似乎不同往常的颜徐,她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漠的戾气。   对面那摆着摊位的白衣银发男子微笑着,并没有任何的恐惧,张口轻言,却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不屑,道:“没想到,你还苟延馋喘的活着呀,徐福!“   “哼,汝个叛徒,要不是,当年封印了吾,现在哪里还有太平。“   那男子手微微的撩起了几丝银发,道:“我以为,你还要感谢我呢,徐福。若不是我,你怎么会遇到如此好的身子?让你过得如此滋润,如何,夺得新身体的感觉,不错吧。“   银发男子抬眼微微的瞄向了面前的颜徐,却是一愣,接着笑着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徐福,你不是本事通天吗?竟然夺不了她人的身体。这个身体,哈哈,这个就是天命,徐福,你就认命吧。“   “认命?哈哈哈,吾沉睡了上百年,等待了上百年,就是为了能够重建康玄王朝,吾如何能够认命?“   “康玄王朝?就算你真的重建了又如何?你也回不到过去了。况且,你重建康玄王朝,你怎么知道,那明主便是西玄?而不是太平?还是,你只是想要报复太平?报复他而已?“   “这个汝不用管,吾只要知道,那个密卷在哪里?只要有了那个密卷,吾便可以真正的夺得她的身体。“颜徐有些焦急的问。   “中幽一开,这个东西,自然就会出现,不过,不在我这里,至于在哪里,我也不知道。“那个银发男人微笑的看着面前影子越来越黯淡的颜徐,他摇着头,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个人影便会消失,不过能够让徐福苏醒到可以用影子凝聚影像的地步,可知,这徐福的力量已经在逐渐苏醒了。看来,这被推迟了好多年的战争,还是要打响了。   只不过,可惜了。   “徐达,吾以家主之名,命令汝。。。。。。“可惜那影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如同一缕黑烟一般散去,几乎同时,那摊位外遮挡了一半的布帘被掀开了,外头露出了一个看脚夫的人,张望了一番,对着里面问道:“你这里,真的能够算出风水航线?“   “那是自然。“那银发男子急忙开口,换上了一副笑容,恳切的说。   “那需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若是能让我免费搭乘货船出趟中幽,这钱就不要了,还能保证这一路风水平安。“   听到这话,那探头的脚夫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道:“老板,这里的人可以算风水,保平安,只要免费搭船。“   话喊没多久,就看见一个略微圆胖的富贾走了进来,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的银发男子,道:“先生说的可是实话?“   “实话!“   “可是先生,这,想要通往中幽的人实在太多了,这,只怕。“   “我自然知道这座位的珍贵,这样,我的身上还有归猊的鳞片。“   听到这个词语,那富贾顿时激动地大喊了一声,推开了身旁的脚夫,冲进了那有些拥挤的摊位。这顶着大肚子的富贾一进入,那摊位就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了。   “先生说的,可是那可以幻化成各种容貌的归猊的鳞片?“   “是的。“那银发男子有些尴尬的笑着,毕竟面对这一个异常激动的,胖子,他觉得自己呼吸的空间,似乎有些紧张。   面前那富贾却沉浸在自己的激动之中:“那归猊也算是神物了,身上的鳞片可以让他们轻易的改变容貌,每个归猊后人,身上都会戴着一片归猊的鳞片,算是祖传下来的,听说那归猊的后人也都灭绝殆尽了,这鳞片自然没有了下落,这等神物,先生如何会有?“   “算是吧,也算是我历尽千辛万苦所寻来的故人,赠予我的。归猊的鳞片,虽然是无价之宝,在我手里却也没有多大作用,若是老爷你想要的话,可作为这船票。“   “当然,当然,没有问题。“那富贾激动地说。   “那么,我要两个位置。“   “。。。。。。。“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那富贾咬了咬牙,这白来的归猊鳞片,不要白不要,两个座位算什么?   便衣的龙骧一行人穿梭在这个热闹,拥挤的小市集中,前方一个身形肥硕富贾高昂的语气,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随后,身旁的人也就见怪不怪的各做各事。   隐隐入耳的归猊鳞片,也让龙骧不由得挑了挑眉头,身旁的罗沙道:“哈哈,帝上,这集市太过吵闹,不知道帝上还有娘娘,会不会觉得不适?不如,到前方的酒楼坐坐?也可以观赏下市集的景色,还不至于拥挤?“   龙骧点了点头,看了看王珏,道:“也好。“   于是一行人,便转了方向,走向了不远处的酒楼。   齐鲁的皇宫之中,趁着太平帝王去了集市之余,这爱好女色的国主大人就迫不及待的接见了这齐鲁第一美女,银珠。   虽然银珠只是个外来的舞姬,但那容貌却是齐鲁罕有的,国主大人自然激动不已。   “银珠,你有什么想要的?想说的,尽管说。“那国主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银珠,恨不得一个伸手,将银珠搂到怀里。   “那银珠就说了。“   “嗯嗯,但说无妨。“国主大人努力的摆出一副和蔼的模样,以为那银珠会开口,想要进宫之类的话。   没想到,银珠说的进宫,进的,却不是齐鲁的皇宫。   “国主大人,听说太平的帝上要的,是一个普通的乐姬?“   “这,你提这个做什么?“那国主听到银珠的话,皱了皱眉头,收起了之前的迫切的表情,换上了略带警惕的模样。   “银珠可是为了国主大人好呀,且不要说那乐姬年龄小,不懂事。就算去了太平,对齐鲁,有多少作用?国主,应该派遣一名,真正对齐鲁有贡献的人才对。“   台下的银珠说的有道理,让国主大人收回了手,深思了一会儿,接着又转向了银珠的方向,问道:“你是说,你?“   “对,国主大人。“银珠点了点头,继续说:“只要国主需要,银珠可以为齐鲁传递消息。“   “可是,那乐姬,是太平帝上亲自要的,而你,这。“   银珠倒是不慌不忙的微笑着说:“国主大人,你,可以送啊。“   银珠十分自信,那国主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不仅仅是因为,这对于齐鲁,有利无害,更是对这个国主,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齐鲁的国主,虽然爱好女色,却不是一个不关心国家的国主,他知道,只有这个国家真的好,自己才会好!尤其是处于这西玄太平蠢蠢欲动的时期,自己的每一步,都要更加的小心才是!   于是,当太平帝上要离开齐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银珠!   ☆、一百四十三 选妃   齐鲁的皇宫前,龙骧对于齐鲁的访问,也算是结束了,盛大的马车都整装待发。国主大人正随着龙骧的身侧走出了行宫。   国主大人客气的道:“帝上辛苦了,这一马车,是齐鲁的心意,请帝上千万不能推脱。“   “国主大人客气了。久闻齐鲁奇珍异宝之多,今日一看,果然不愧是港口之都啊。“龙骧也客气的道。   “帝上客气了。“那国主笑呵呵的道。   面对着年轻俊朗的太平帝上,国主多少是有些佩服的。年纪轻轻,没有靠山帮派,能够稳定太平五六年之久,也算是不容易。   也是因为他的年轻,让齐鲁的国主多少有些担忧,太平是否能够抵挡住西玄的进宫?太平还能够撑多久?这些担忧,让齐鲁国主,原本押送了辆马车的礼品,减少到了半个马车,那银珠说的话,也让国主有些犹豫,随嫁出的丫头,最多挑一两个普通的也就够了,何必要否要割让如此多的财宝还有美女。自己总要准备些,以打算不时之需?   此时,王珏缓缓的在玉春的搀扶下走到了龙骧的身侧。   “帝上。“柔媚的声音进入了到了国主的耳朵里。龙骧身侧的国主才恍然的发现了这个跟随着龙骧前来的妃子。   听说这个妃子来自比太平年龄还要长的王氏家族。国主定睛一看,虽然隔着纱布,但那若隐若现的五官,还有身材,让国主大人不由得一窒。这美艳的容貌,放在齐鲁,可能与银珠相比也毫不逊色。   齐鲁的国主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银珠对他说的话。   是啊,若是仅仅靠那个长相连自己都看不上的乐姬,不要说皇宫之中地位如何了,就算搁在四国,也是没有脸面啦。   想到这里,国主大人不由得对身侧的仆人耳语了几句。   转头对着龙骧道:“请帝上稍等片刻。“   “哦。“龙骧嘴边咀着微笑,确认了身后老远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了马车后。才转过头,迎来了国主大人这句意外的话。他也没说什么,甚至连好奇都没有。   也是,自己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遗憾了?   齐鲁宫殿中的某个房间。房间中银珠正在宫女的打扮下,装点得如同待出嫁的新娘一样,身上的金器缀着银珠的美貌,让身旁看惯了美女的宫女们,也不禁赞叹这美貌起来。   “你们先下去吧。“银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着身旁的宫女们说道。   宫女们自然也听从的出去了房间,毕竟上一个在这个房间,被如此打扮的美女,如今已经成为了国主的后妃之一的。   如今的房间中只剩下了银珠一个人,房间的缝隙内,也不由得钻入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只见那个黑色的影子摇摇晃晃的幻化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银珠倒也是看到没看,道:“看来,这五年,你进步还是很大的嘛。徐流海。“   “哼,你这个出生自带血脉之力的人少跟我说风凉话,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那还是带着透明的徐流海道。   “因为,我们想要的,是一样的。“银珠站起来,对着徐流海说。   银珠的美貌确实不错,若不是清楚她的为人,也许徐流海也会垂涎于她的美色。   “哼,你就如此肯定,那国主不会留着你,会敬献给太平的帝上?“   “自然,如果,他还有点脑子的话。“   徐流海嘀咕着:“想必那时,估计,国主也活不了了吧。“   “你说什么?“   “没。你说,要我帮你什么?“   “中幽海市开启,那个东西,一定会出来,我要你帮我把那个东西拿过来。凭借着你们徐家的身份,去中幽府君那拿回这个东西,应该不难吧,毕竟这个本就是你们徐家寄放在那里的。“银珠道。   “难,应该是不难。“徐流海思考了下说:“中幽府君本来就可以存放各种东西,传说,那里是地狱交界的地方,自然没有人能够取走,若是我能偷去徐家的令牌,应该不难。不过,你要那个东西干嘛?“徐流海却如同想到了什么一样,惊讶的说:“你不会想要夺取。“话音赫然而至,是徐流海不敢再说下去了。   “哼。“银珠仅仅是笑笑,并不回答。   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随后传来了急促的声音,还能听见带着细微的喘气。   道:“银珠姑娘,国主让你准备好了,就随着一起前往太平。“   “好的,我知道了。“   银珠看着那面前徐流海的虚影,微微一笑。   太平,芳华宫   “娘娘,你说那银珠是什么人啊,没见过,还往人家手里塞女人的。你说那齐鲁的国主,认妹妹就算了,?临走前,竟然还塞了一个什么女官,说什么好事成双,说什么相互照顾之类的,明摆着就是借口。“那玉春将手中的温热的茶水献给刚进了芳华宫的王珏。接着愤愤不平的道:“娘娘,你没看到她那下了马车的模样,简直比那帝上带回的通房来得高调,恨不得告诉别人,她就是帝上的妃子一样。“   ?王珏看了眼玉春的方向,倒算是轻描淡写的说:“这些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是否能成为妃子?成为什么品级的妃子,是帝上的事情。对了,好不容易将王玉送回了王府,若是她还想进宫,你就推脱,这几天,本宫身体不适。“   “好的,娘娘。“   正巧,这个时候王喜公公带着圣旨,来到了芳华宫,王珏半蹲着,迎接了旨意。   “奉天承运,帝上旨意,珏妃娘娘因出使齐鲁有功,特赏赐珍珠一盘,金器十件,锦缎十匹。“念完,那王喜合起了圣旨,递给了身旁前来接旨的玉春,笑吟吟地对王珏道:“娘娘,这次出使,真是辛苦了。帝上和大臣们可是对娘娘赞赏有加呢。“   王珏被搀扶着站了起来,笑着说:“公公过奖了,这几件金器,公公还是留着吧。“   “那可不敢。“王喜摇了摇手,道:“这是齐鲁送来的礼物,帝上打赏的,娘娘还是收着吧。过几天,帝上会重新册立新的妃子,那底下送来的女子,也都入了宫,奴才,还得去忙活了。“   “公公,辛苦了。“王珏微笑的说:不过那底下送来的女子,该有几名吧,公公也不必劳累。“   “几名太少了,是十来名,娘娘忘了?五年之久,之前没有被宠幸过的妃子,也要送出皇宫,这后宫之中,哪还有多少。所以今年就多了点,像是妍妃娘娘之列的,不过珏妃娘娘呀不用担忧,刚出使了齐鲁,帝上很是重视娘娘。“王喜圆滑的说着。   “不过,说到这里,奴才真是要恭喜娘娘了。“   “恭喜什么?“   王喜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听说,王老也把王玉姑娘列进了秀女之列。若是选上了,娘娘在宫中,也就不会寂寞了。“说完王喜抬起了头,声音大声了不少,道:“好了,娘娘奴才也要告退了。“   “请。“   对于王珏来说,完美的出使了齐鲁算是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却没有想到,自己离开的短短几天时间,王玉却也要参加了妃子的选拔。   这让王珏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自己的叔父到底怎么想的!   ☆、一百四十四 选妃 2   皇宫之外,有几个宫殿,靠近后山,被用来安顿一些下妃,也算是通房的妃子。颜徐等人毕竟是齐鲁来的客人,则被安排了单独的小宫。   颜徐推开窗,便能看见不远处那露出半个屋檐,恢弘大气,却废弃一般的宫殿。颜徐认得,那个是祀天殿。在西玄的这五年,也让颜徐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认为的血脉,流淌的力量,却是属于西玄的,那来自地狱的力量。怪不得天命对她来说,一直看得不清楚。那么自己儿时一直存在于自己梦里的那个场景,又是从何而来呢?   那个看不清楚的宫殿,康玄王朝的牌匾,还有龙骧。   颜徐悠悠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转了一圈,自己又回来了。   她撑着自己的脑袋,定在窗户外,看着春天给大地披上的新衣,还有帝上还未完全化尽的雪水。   打扫的宫女已经意思意思的打扫了一遍,那带着行囊的太监也放下了行囊。   银珠因为是女官,住的则是另外一边,跟人合住的小房子,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小宫殿中,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颜徐半眯着眼睛,突然觉得身心无比放松。五年,自己也累了。在西玄,在徐家扮演着不是自己的徐颜,为的是什么?也许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脑海里,睡梦中的那个身影,那个背影,让颜徐一直努力的奔跑着。   当初为何要接近龙骧,在齐鲁的时候,自己为何要假扮了那个乐姬,为何要上了床,追根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吧。   颜徐的嘴角不由的拉起了笑容。她缓缓的再呼了口气,她想象着自己口中呼出的气息变成了白雾,在空气中消散,朝着那远处的祀天殿那儿飘去。   待到颜徐的眼睛不自觉的张开,天地之中,那祀天殿还是高高的耸立着像是撑着天地的柱子,周围的光芒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那前方不远处的树,在婆娑地摇晃着,树下,却多了一个朝着自己微微笑的人。   颜徐呆了一下,脸颊像染上了桃花的色彩一样,她视线的三分之二的距离,约莫十步的距离外,一个男人的身影,正站在树影投下的地方,背后染着树影,前面染着晚霞。   他微微的朝着自己笑着,微笑中有着两个人才知道的温暖,眼睛看着自己,眼眸里有着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微风扬起的衣角猎猎在空中抖着,仿佛衣料上的龙在腾飞一样。   你回来了,真好!   颜徐的嘴角啜着不自觉扬起的笑容,是啊,我回来了。   有时候颜徐觉得,不是自己的自己,也许,也挺自由的!   天空已经慢慢的淡了,祀天殿屋檐上挂的铃铛轻轻的被碰响了,在空中慢慢地酝酿,到了耳边如同嗡嗡的钟声一般。   尽管所有的人都不认得我,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个你所思念的人,这就足够了!   王喜口中的过几日,转眼也就到了。大殿上布置得精心,有的大臣翘首以盼,有的大臣则同看戏一般,有的大臣置身事外,还有几个大臣自然是心急如焚。   毕竟五年时间已到。这五年有两层意义,第一层自然是皇后的丧期已经过了。第二层则是因为,这一天后宫的妃子未被宠幸,没有被加予封号的,便会被送出宫外。授予封号,没被宠幸的,则可根据个人意愿出宫,就如同,妍妃。当然,若是你不愿意,也可以继续留在宫中,就如同圆妃一样。   与王岑王老春风得意的表情不同的裘大人,脸上却是无奈的表情。   “帝上到。“王喜公公在大殿上朗声道。   众位朝臣齐步躬身。等候着帝上走到了龙椅之上,缓身道:“众位卿家平身吧。“   “谢帝上。“   龙骧环顾了下场上的所有朝臣,与五年前比起来,龙骧似乎更加的稳重,这看似平静的氛围之中,他已经掌握了所有人的关系,这也许就是成熟的标志吧。   “寡人与珏妃,访问齐鲁之国的期间,各个司抚可还好?“   王岑率先站了出来,道:“司吏抚一切安好,各个州府上来官员的调动也都记录在案。“   旁边的冯大人也开了口:“司礼抚也一切安好,之前祭祀也都记录在史。“   随着两个大人的开口,其余的几个抚司也都简略的告知了最近的事情,总而言之,是一切安好的意思。   龙骧听后,点了点头,道:“各位大人辛苦了。“   王岑环顾了一下,在场并无人开口,与冯大人对视了下,冯大人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道:“帝上,皇后的丧期已过,各地的花册也已经送入了宫中,请帝上过目。“   龙骧自然听出了言下之意,笑着说:“这画册,寡人已经过目了,都是名门出身,不过如今西玄虎视眈眈,寡人也无心大肆操办。不如就此点了名,直接封了妃子就是。“   “这。“   听到龙骧的话,在场的所有大臣都微微愣住,毕竟很少有帝上如此草率,只是看了名字,便直接点名为妃子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作答。   “王喜。“龙骧自然将场上的表情都收入了眼中,唤道:“这次宫中妃子,有几名出宫?“   “妍妃一名。“当然,除去了居住在一起的女官,妃子,只有那首富之女一个人出宫。   “那这次,寡人便点上一名秀女作为妃子。“龙骧说完此话,还特意停顿了下。   场下的所有朝臣,心中似乎都有了所想,若是帝上想要政坛稳定,自然会选出一名势力不小的朝臣之女,如福大将军的女儿,或者是掌管工事,刚巧满了十六岁的工抚抚司之女。   王岑也同别的大臣所想的一样,刚想上前,正巧龙骧也开了口。   龙骧停顿了下,接着道:“寡人看王玉便挺好,不如就封了了王玉为玉妃,如此也好让珏妃不会寂寞无趣。“   话音一落,底下再次一片哗然。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不正常的,这样不就告诉这所有人,这后宫交到了王家的手里?难不成帝上将会重用王氏?如此一来,朝堂的权利,似乎再次偏向了王家。   福将军的脸上变化了下,却没有太多的波澜。没有了当朝的选举,帝上的选择,最多,只能说明权利的偏移,跟那些秀女的姿色,才能,没有了任何的关系。这些送了秀女的朝臣,自然无话可说。   原本,他们所做的,就是为了权势,帝上的选择,却也无可厚非。   倒是那脚刚离了地的王岑,悄无声息地把脚又收了回来。   “齐鲁送来的女子,该如何安置?“王喜郎声问道。   “既然是齐鲁国主的干妹妹,自然不能亏待,那乐姬,同王玉一起,封个妃子,那舞姬,就封个下妃吧。“龙骧微笑的道。   不过此时的朝堂,大家对于这个都已经不甚在意了。也许是还沉浸在上一个决定之中吧。   也是,帝上短短的一句话,这个太平的权势中心,似乎又回到了王氏的手里。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   王珏和王玉,不仅仅是姐妹,也都是王家人!   ☆、一百四十五 王珏怒斥王玉   当这个消息一经公布,王玉无疑是最为开心的。开心的不仅仅因为自己可以跟所爱慕的龙骧在一起,还可以与自己的姐姐同在后宫。不过王珏却没有这么开心了。   “啪。“第五声清脆的碎裂声在芳华宫中回荡着。   “王玉封为玉妃,赐宫芳馥(fu)宫,齐颜封为颜妃,赐宫鸾凤宫。王珏因与帝上出使齐鲁有功,封号为嫔妃。“   这个旨意一出,王珏所有的理智瞬间被愤怒和不甘代替。将面前眼所能见,手能及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   “娘娘,别动气,也许。“身旁的玉春着急的想要解释着什么,却说不出什么,只能围着王珏身侧,想要挽救点那明明价值千金,却可怜的瓷器。   “也许王老是想让娘娘在宫里多个依靠。“玉春无力的解释着。身旁的小宫女们也都战战兢兢的跟在了王珏的身后,捡着满地的碎片。   “别跟本宫提叔父,叔父的那点心思,本宫还能不知道吗?他只不过想要给自己多一个选择。他就是觉得本宫坐不上那皇后之位,害怕王家的地位不保才着急的将那王玉给送进了宫里。“王珏一骨碌的说了出来。   那玉春却只能低着头,不再开口。毕竟大人们心中所想的,身为一个奴婢,是不能猜测的。   过不一会儿,外头的一个宫女走进了宫殿之中,对着那刚坐下,胸口不住起伏的王珏道:“玉妃娘娘求见。“   王珏的眼神一凛,眼睛如同刀子一样,咬牙切齿的道:“玉妃是吗,既然来了,就请进来。玉春,去泡壶好茶来,毕竟现在可是身为了玉妃。“   “是,娘娘。“玉春指使身旁的宫女,迅速的将地板上的碎片都清理干净,抱在了怀中,匆匆的退了下去。   那王玉被封了妃子,虽然并没有王珏的名声大,品级却也是相差不大,一个为嫔妃,一个为妃,最多也就是听起来尊贵了点而已。   自然王玉的衣服都照着宫里的样式做了,头上挽着花髻,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一蹦一跳,熟练的进入到了芳华宫。   来到了王珏的面前,有模有样的按照宫里的礼节,拜见了面前的王珏。   “妹妹给珏嫔姐姐请安。“   “起来吧。“王珏的语气带着冷冷的不悦,只不过正在兴头上的王玉没有任何的察觉。   站了起来,笑着对王珏道:“姐姐,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在宫里陪着姐姐了。“   一听到这话,王珏更加不开心了,冷冷地说:“哼,那姐姐要恭喜妹妹,妹妹的愿望达成了。“   说完那眼睛冷冷的像是要将王玉的肉给剐下来一般。对上王珏冰冷的眼神,王玉愣了下,也知道,王珏似乎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恨意,正冷冷的吞噬着自己。   王玉急忙低着了头,道:“不,妹妹,没有任何的企图,我,我,叔父,叔父说,若是我进宫陪着姐姐,姐姐定会开心的。“   “开心。是你开心吧。不要拿叔父当挡箭牌,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不是做梦也想成为帝上的妃子,来跟本宫争夺帝后的位置吗?“王珏尖刻的说。   王玉慌忙地摇着头,眼眶中泛着淡淡的雾气。   “你不要再本宫面前摆出你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是在宫里,你以为,本宫会对你心慈手软吗?本宫告诉你,帝后是本宫的,任何人,都不许抢。“王珏低声,微笑,靠近了王玉,道,外人以为两个人的模样,定是说着什么体己的悄悄话,却没有想到,那王玉却是强忍着泪水,小跑出了芳华宫。   王珏看着王玉匆匆逃离的背影,直起了身子,道:“本宫的妹妹,喜极而泣,随她去吧,一会儿就好了。玉春,把这好茶收起来,免得浪费。“   “是,娘娘。“   鸾安宫中,颜徐正坐在门口的石桌子上,小腿儿一晃一晃。十四岁的年龄,放在太平还不算成年,太平的女子,一般都是十六岁才能够嫁人。颜徐这个年龄在宫中的妃子中,自然是最小的,小腿儿跳上了石桌子,还离着地有段儿距离,她无趣的望着前头。   要是早知道今个儿又换了个宫殿,之前就不用收拾了。   这个时候,一个长相甜美,看起来也跟颜徐差不多岁数的小宫女跑了过来,对着颜徐道:“颜妃娘娘,宫殿已经大概整理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还有什么没妥当的?“   颜徐摇了摇头,用着自己的声音,清亮又带点未脱去的稚气,还有骨子里老成的口音道:“不用了,我从齐鲁来,也没有多少东西。之前的那个宫殿,现下空着了?“   那小宫女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回娘娘,之前的那个小院儿,是给下妃的住所,如今娘娘被帝上封了妃子,自然不能住那个小院儿,听说,给那银珠的姑娘住了。“   “好的,那你去忙吧。“   那小宫女点了点头,撒开了腿,刚想跑开,颜徐歪着脑袋唤了声:“对了,你叫做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做小花。“   颜徐看着有些婴儿肥的小花,心中想到:这个名字,还真是草率。   “这个是我娘亲取的,希望我能跟路边的小花一样,健康成长。“说完小花对着颜徐行了礼,又跑开了。   颜徐又想了想,刚才的那段心里想法,难不成,自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不过颜徐可不愿意多想什么,她的小脚丫,又再次的晃动起来,心中盘算着。在齐鲁,跟龙骧终于光着身子睡觉了,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生宝宝?宝宝还要多久才能出来?说完还摸了摸自己无比平坦的小腹。   颜徐的鼻子抽了抽,突然闻到空气中传来的一股香气。这个香气,不像是普通的香味,而像是,从骨子里传出来的味道。   颜徐缓缓的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那祀天殿高高拢起的屋檐,还有上面挂的铃铛。颜徐呆呆的看着屋檐发呆,明明刚起了兴趣的香味,却又没有了起身的动力。   心中想道:原来,这宫中,竟然还藏着另外一个血脉之力,不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是,跟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就算这香气传来的位置,是花园之中。   但跟另外一个人,似乎有了看不见的联系。   王玉小跑了一路,毕竟是个长期养在闺中的女孩,没有多久,就喘着气,听了下来,这停的位置,就是花园。   王玉在假山之后,她能够听到自己身侧的宫女正唤着自己的声音,但她倔强的不想出去。一想到自己姐姐说的话,便觉得委屈。忍不住,眼泪又掉了出来。   果然,叔父,都是骗人的。   姐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   所有人都不需要。   王玉直起身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突然只觉得眼角,掠过了一个影子,她小心的跟了上去,趴在假山的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   她看见,在假山之后,有一个挺拔的男人,正闭着眼,享受着院子中,满园的花朵。   清香扑鼻,他的嘴角有着温暖的微笑。   这个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待到那个人的脸微微侧了过来,王玉惊讶的发现,面前的这个人,竟然就是,龙骧!   不会错的,是帝上,跟帝上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是帝上此时,不是应该在太安殿批改奏折,如何会出现在花园之中?   也许是王玉不小心碰到了脚边的树枝,发出了咔嚓一声,那个人飞快的,毫无停留的朝着跑去。   那个人的速度极快,王玉也只能凭着感觉,凭着味道,凭着肉眼偶尔可见的衣料,跟着那个人,竟然走到了一个似乎荒废了很久的宫殿面前。   王玉抬头一看,那庄严肃穆的宫殿面前,写着三个大字,祀,天,殿!   ☆、一百四十六 过去的故事   “祀天殿?“王玉看着面前那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配上那微风轻拂之下,细微的铃铛声,周围静默,甚至连人都鲜少到过的地方。   “奇怪,我刚刚明明看到那个人跑到这里的?怎么不见了?“王玉抹去了脸上已经干涸的泪水,自言自语,张望了下,发现祀天殿的大门,虽然没有上锁,但都是紧闭的。   “玉妃娘娘,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身后寻找着自己的玉娇带着两三个宫女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王玉,急忙拉着王玉远离了那祀天殿,道。   “怎么了?玉娇?你怎么一副如此害怕的表情。“王玉问道。   那玉娇拉过了王玉,小声的说:“娘娘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祀天殿,说是占卜和预知未来的地方,私底下,没有一个宫人愿意来这里,都说这里,闹鬼!之前那小皇后,不也是被克死了?“   “克死?“王玉有些茫然,虽然祀天殿,也是多少听过一点的,可是说祀天殿克死人,这个确实很奇怪。   “娘娘,你没听过颜氏?那颜氏不都掌管着祀天殿,可是没有一个活得长久的。所以大家都传,这个祀天殿是不详的地方,娘娘以后你少来。“玉娇说着,边带着王玉,离开了祀天殿的周围。   玉娇边走,还边挥着手,挥舞着空气,似乎想要挥去一些不详的运气一般。   “娘娘,你这才刚当上娘娘,可别就坏了运气,让你姐姐看了笑话。“   “玉娇,姐姐说的只是气话。“   “是是是,娘娘说的都对,早点回去吧。“   “嗯。“   王玉一行人渐行渐远,祀天殿的转角转出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赫然就是银珠,那银珠看着王玉的背影,还有那威严却荒废了许久的祀天殿,眼睛眯了眯。   她身后原本宁静的影子却突然动了动,银珠的身体未动,眼神却露出了惊讶和防备。从影子中传来了一声陌生的声音:“别忘了,帝君交待的事情。“   “放心,我记得的。就是没想到,帝君竟然找了你来。“银珠低低地说。   “哼,你们这群后辈,一个比一个靠不住,帝君自然就请来了吾。“   “鬼叔,请你禀告帝上,帝上的吩咐,清若自然会记在心里。不会耽误帝上的期望。“   “哼,但愿如此?不过徐家留下的美貌,竟然还勾引不到那太平的帝上,果真一代不如了一代,怪不得那返祖血脉之力,选择的不是你。“说完,那影子突然动了移动,又归于了宁静。   银珠这才活动了自己的身子,眼睛恶狠狠的瞪了瞪那祀天殿,咬牙切齿的说:“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说完转身离开了祀天殿。   太安殿中,龙骧正坐在龙椅上,他的面前摆放的是各个司府所递上来的折子。   空气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不过那龙骧却突然挑动了下眉毛,身后的王喜走下了台阶,对着伺候的小太监们挥了手。那些小太监们弯着腰,后退的退到了太安殿的大门口,太安殿的大门缓缓的关了起来。太安殿中,只剩下了王喜还有龙骧两人。   王喜小心的回到了龙骧的身后,才走到了位置上,原本空寂的太安殿,莫名的多了一个人。   “乌玉,调查得如何?“龙骧头也没有抬起来。   “回帝上,那个人,确实是在不久前才到的齐鲁,至于从何而来,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那西玄那边呢?“   “听说西玄的帝君,派人,也去了中幽。白犀正在齐鲁监视着。不过最近中幽海市,进入的人口数量实在不少,梭子有限,所以。“   “中幽?“龙骧听到了这两个字,才缓缓的抬起了头。龙骧身体往后靠去,靠在了背椅上,淡定的说“看来,帝君要不是想找什么,就是想请来些什么人。“   “帝上,我们该不该。“   “不用,西玄要等的契机,永远是太平这里的纰漏。最近,给寡人多调派些人手,放到太平和抚州,寡人要知道所有朝臣的动向,包括他们去了哪里,娶了几房小妾。“   “是帝上。“说完,那乌玉再次消失在了太安殿中,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龙骧的动作依旧保持着,靠在了椅背上。头轻轻的仰着头。   “帝上,还是休息吧。“身旁的王喜在一阵静谧之后,轻轻的走到了龙骧的身后,小心的说。   “寡人倒也想休息啊,不过,西玄的脚步渐渐的靠近了,寡人,怎能休息。“龙骧的目光,不小心的触及到了天花板上鲜艳的图画。不自觉的说道:“王喜,你说,为何太安殿头顶的图案每一个帝上登记,都要重刷一次?“   王喜斜着头,看着屋顶,思考了下,小声的说:“也许是想让太平的新帝,不能忘记历史吧。“   龙骧歪着头,仔细的看着那屋顶上的图案,道:“你说这图案上画的,到底是什么?是从康玄王朝脱离,建立的北康王朝的故事,还是北康王朝改号太平的故事?“   “这个,应该是太平的故事吧,记得太平的时候,颜氏已经为女子传承。“   “那北康的时候呢?“   “北康的时候,颜氏的家主,听说,是个男子,原本是徐家的返祖之一,而后,才改名为颜徐。“王喜道。   “也许,那画上的颜氏家主,是个男子呢?“   “这,小的不知了。“王喜有些尴尬的说。   “也许,这个图案,是让帝王,永远不要忘记,北康王朝,是如何建立的历史。“   “是,帝上说的是。“   王喜过了一会儿,接着问:“那么帝上,今日,要让哪位娘娘侍寝?“   “去,颜妃娘娘那儿吧。“   “是,帝上。“   ☆、一百四十七 实在想不出名字了   当龙骧的撵车缓缓的到达了鸾凤宫的面前,龙骧在王喜的牵引下下了马车,身后的骏马拉着撵车缓缓的离开了,龙骧负手而立,微风轻轻的吹过,那扬起的青丝如同初春的柳条,随着清风而过,带起的清香幽幽的闯进了龙骧的鼻子。   龙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喜也识趣的离开了老远。鸾凤宫的门前,只剩下了龙骧,还有那仰着头,偏着脸,发着呆的少女。两条小腿正在随心的晃悠着。   龙骧的嘴角拉着笑容,这个场景,让龙骧不由得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个时候也是春天,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龙骧还只是刚登基,什么都不懂的帝王,那个时候的她,也只是八九岁的小皇后而已。   龙骧大步上前,他努力提着自己的脚步,慢慢的靠近了那个石桌子。   颜徐正看着天空发着呆,只觉得自己的侧面,似乎有着什么高大的投影笼罩着自己,她一个转头,便对上了龙骧的眯着的,啜着温暖的笑容。   颜徐脸不自觉的微微红着,她也露着微笑,这次的笑容,终于能够敞开着,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是的,以前戴着面具的颜徐已经不在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齐颜。   “颜妃,在这里做什么?“龙骧微微笑着。   “颜妃?“   “是的,颜妃,你要记住,太平的皇后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颜徐了。“龙骧笑着。   是的,齐颜,从今天往后,自己的名字,叫做齐颜,而不是颜徐了。齐颜微微的笑着说:“帝上,臣妾在想,帝上的愿望,是什么?“   龙骧的眼神一凝,侧身,坐在了齐颜的身旁,仰头,看着齐颜的头顶,还有那片更高的苍穹。   龙骧道:“寡人的愿望,一直没有变。那就是太平,永远的昌盛太平,如此,重要的人才会永远呆在自己的身边。“   “帝上,果真,是个明君。“   “明君?哈哈,寡人也不想,若是有了旁的兄弟,寡人断不会想要坐在这个龙椅之上。“   “也许,先帝也是如此想的。“齐颜道。   “也许吧。不过,颜妃是想一个晚上都坐在这里石凳上看星星?“龙骧扬了扬眉头道。   “难不成帝上又想脱光衣服睡觉?“齐颜歪着脑袋问。“那臣妾能早点生孩子吗?“   “额,这个。“龙骧有些无奈的笑着,道:“这个,还是待到你成年了生,好点吧。“   “那还要两年呢。那帝上就去别的妃子那里,两年后才来臣妾这里吧。“齐颜摆过了头,继续看着天空。   龙骧在一旁无奈的看着。   唉,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自己往外推。两年,自己已经等了五年,如何还会等待两年?就算等了,也恨不得天天见到。   龙骧一把将面前仅仅到了自己下巴的齐颜给抱了起来,麻利的往着宫殿走去。颜徐,不,是齐颜,她的嘴角拉着得逞的笑容,小手勾着龙骧的脖颈,看着龙骧。   大步的向前,让宫殿里正在整理的宫女们,各个惶恐的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宫殿。   龙骧看着怀里的得逞的笑容,道:“你为何不告诉寡人,宫殿海没有整理好?“   “帝上没问呀。“齐颜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说。   “那至少,床铺整理好了。“龙骧嘴角拉起了罕见,邪魅的笑容,一步跨进了内帐之中。一个挥手,身后的帘帐被拉了下来,齐颜也被温柔的放在了床铺之上。   齐颜微笑的看着面前的龙骧。   “害怕吗?“龙翔温柔的问着。   “害怕?不是要等两年后?“   “哈哈哈,听到你如此平静,寡人倒真的要害怕了。“   “哈哈哈哈,帝上可以忍的。“   “。。。。。。。“   龙骧挑了挑眉头,他可以忍,却也可以吻。想到这里,头毫不客气的凑了下去,他的鼻息在齐颜的鼻子前环绕着。他吸入的气味也都是齐颜的味道,他迷恋的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听着近在迟尺,因为紧张而加剧的呼吸声。   鬼知道,他等了这一刻,等了多久!   芳华宫。   王珏正不得劲的躺在榻上,她问着身旁的玉春。   “现在的时辰,帝上应该也离开了太安殿了。你可知道,帝上今日去了哪个妃子那里?“   玉春想了想,道:“听说,是去了颜妃娘娘那里。“   “颜妃?就是那个从齐鲁来的那个妃子?“王珏的眼神流转了下。   似乎今日才突然想起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是的,娘娘,昨日,同玉妃娘娘,一起封了妃子。“玉春道。   “是吗?昨天,本宫都没有注意,那个颜妃名字叫做什么?“   “因为认了齐鲁国主为干哥哥,所以也跟着姓齐,单名一个颜。“   玉春说完,那王珏的心中,竟然也有了奇怪的感觉,颜?“什么颜?“   “颜?嗯,就是颜色的颜。“玉春倒没有想得太多。   “跟那颜氏一个名字?“   “是同一个字。“   王珏越想越不得劲,这颜徐皇后,才刚死了五年,如今有多了什么颜妃。还不算上那王玉来掺乎。   王珏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道:“对了那齐鲁不是还跟了一个人?叫什么来着?“   “娘娘是说银珠姑娘吧。“玉春伸手换了杯热茶,道:“昨日圣旨上,帝上一起封了,不过为下妃。“   “你说帝上也真是奇怪,那银珠怎么看都比那齐颜好看,为何选了一个十四来岁的相貌平凡的女人?“王珏忍不住嘀咕着。   那玉春笑着说:“娘娘,这银珠再好看,能有娘娘好看吗?也许帝上只是想让别的朝臣安心罢了。这皇后啊,终归是娘娘的。“   “本宫,怕的是子嗣。“   “娘娘,这历来的皇后,也有没有子嗣,北康时期,都有王氏的皇后,抚养了别的妃子的孩子,最后登基的事情。娘娘怕什么呢?“   “也是,这叔父也跟我提过,说北康也有帝上特意不让皇后有子嗣,怕的,就是紊乱朝纲。那明成太君,就是北康的开国帝王的皇后,王氏,便是如此。王氏贤良,也终生未有生孕。“   “这不就是了吗?说不定,娘娘还能比得上那王氏呢。“   “就你嘴甜。“   王珏被玉春如此一说,心情倒是好了大半。   “对了娘娘,王老递了拜帖。“   “哦,什么时候?“   “不久前。娘娘是见不见?“   “叔父?定是为了王玉的事情来的。见吧。“   “是,娘娘。“   ☆、一百四十八 神秘人   对于王岑来说,将王玉送入宫中,自然有他自己的目的。将王玉送入宫中无非是最巧合,但也是最为顺其自然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王珏和王玉不容于水火。这次选妃,帝上却只挑选了王玉一个人,帝上的深意不言而喻。   王岑此次来到芳华宫中,无疑就是想安慰安慰王珏。毕竟王珏这个棋子,还是优于王玉的。   王珏坐在宫中的软塌上,看见了王岑,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喊了句:“叔父,最近身体不适,不能起身迎接,请叔父原谅。“   王岑一听自然了解了原委,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王茂都跟老夫说了,出访齐鲁之国一路不易,珏儿辛苦了。若是身体不适,就躺着休息吧。“   “多谢叔父,叔父请坐。不知道,叔父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这,不是为了王玉的事情。听说,王玉今天,又惹你生气了吧。哈哈,你是姐姐,还是要多担待些。“王岑坐在了位置上,笑呵呵的说。   “叔父这话说的,王玉现在可是玉妃娘娘了,跟本宫的品级也一样,如何担待?该是她多担待本宫了。“王珏的眉眼露出了冷气,这也是让王岑觉得头疼的地方。两个人虽为亲生姐妹,却一个厌恶妹妹,一个胆怯懦弱,这两个人凑到一起,还同进帝王之家。外面的人看来是飞上枝头,怎么能知道,r若是一个不小心,那不是掉下枝头这么简单,估计是树倒猢狲散了。   “现在,都要称呼你珏嫔了吧。怎么能一样呢?“   “叔父,你也不是不知道,嫔,也就是个称号,在宫碟上,品级也没有变。不是都嫔妃嫔妃的吗?如何能够一样呢?叔父,珏儿也知道,你想说什么。皇宫不比王府,胡闹不得,这个珏儿懂。珏儿有分寸,叔父就别担心了。怎么说,王玉都是姓王,珏儿表面上会维护的。若是叔父来是为了说这个,那珏儿知道了。“   王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珏儿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这次主要是听说了珏儿身体不适,特意带了点好的补品,让玉春好好给你补补。“   “那珏儿就多谢叔父了,玉春,去送送叔父。“   “是。“   玉春走到了王岑的面前,弯着腰,同宫里的礼节一般,将王岑恭敬地送出了皇宫。   芳馥宫中,玉娇急匆匆的跑进了宫内,那院子中,王玉正撑着脑袋,脑袋里跳入的都是花园里见到的帝上。   王玉觉得疑惑是正常的,平日帝上都是身穿着深色的衣服,但是这个“帝上“却穿着浅色的衣服。平日的帝上,虽然温和,却有着一股坚毅,这个“帝上“给王玉的感觉,却更像是云淡风轻,无关事是的味道。   这个“帝上“似乎有点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王玉也说不出来。容貌身型完全一样,不一样的,也仅仅是个感觉而已。   王玉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自言自语道:“王玉,你别乱想了,怎么可能呢,宫里怎么可能有两个帝上,你一定是看错了,对看错了。“   玉娇在旁边,将王玉拉回了现实之中。   “娘娘娘娘,你干嘛呢?“   “没,没。“王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停止了拍自己的动作,看了看玉娇,道:“你怎么跑的气喘吁吁的?“   “哦,对了。“玉娇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对王玉说什么:“娘娘,你知道,刚才王老进宫了。“   “叔父?叔父来了吗?“边说,王玉还整理了自己的头发还有衣服,毕竟对于王岑,王玉还是十分陌生,但敬仰的。   “娘娘,你就别多心了,那王老只是去了珏嫔娘娘那里,现在估摸着也走了。“玉娇愤愤不平地说。   “哦,那叔父,一定是让姐姐多照顾照顾我。“王玉微笑的说。   “娘娘,你的心真大。“玉娇翻了翻白眼,道。玉娇和玉春不一样,是个急躁的主儿。从小就看不惯,别人总宠着王珏而忽视了王玉。   “玉娇,现在可是在皇宫,你可不能乱说话。你赶紧下去忙乎吧。“王玉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   “哦,知道了,娘娘。“玉娇嘟着嘴巴,朝着后面走去,没走几步,转头问道:“娘娘,那你在这里干嘛呢?“   王玉想了想,两手又伸了出来,撑着自己的小脑袋,道:“我,还是再发伙呆吧。“   玉娇再次翻了翻白眼,嘀咕着:“娘娘,你都翻了十来年的呆了,还没有翻完呀。“说完,就抬走,又走了进去,对着一个小宫女,道:“这边,再抹一抹,这可是娘娘的床榻,要上点心。“   “是的,玉娇女官。“   皇宫里,一片宁和安详,但远离了皇宫的抚州,却没有如此安详,那王仪的眉头,正紧紧锁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你说的,确实是真的?“王仪再次确认的问了抚州捕房掌士官张猛。   “确实,据那个上山打猎的老乡说,阴山上,确实有一行人,从阴山四个人扛着一个东西,走进了西玄。那四个人都是穿着黑衣的丧服,扛的东西,像是,一个骨灰盒,还发出幽幽的蓝光。这个老乡也是觉得奇怪,睡不着觉,才来告诉我的。这不,听到这个消息,我就急忙从老家回来,告诉大人你了。“张猛看见王仪凝重的表情,知道这个事情,果然不一般。   看着王仪没有回答,却走来走去的凝重表情,道:“王大人,这个东西,是什么?难不成,真的像那个老乡说的,是什么邪魔妖怪?“   王仪叹了口气说:“我也不能很确定,这个只在书上看过一点,所以。这样吧,张掌士,麻烦你,最近多派些人,加强下抚州的巡逻,顺带通知周边的城镇,若是有什么可疑的人,马上报告。记住,不要惊扰了百姓。“   “不打草惊蛇,这个我懂,好的,王大人,就交给我吧。“张猛拍了拍胸口,应承下了这个话。   “那就麻烦张掌士了,我可能最近去趟安阳城,将此事禀告帝上。“王仪道。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王大人了,王大人放心。“说完,张猛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司衙内。   “王亮。“王仪也高声呼喊着。   “先生?“王亮走了进来。   “快,帮我准备马车,东西也别卸了,我要去趟安阳城。“   “安阳城?“王亮一脸奇怪的说:“先生不是才刚回来嘛?怎么又要去?“   “事态紧急,你留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传书给我。“   看着王仪如此紧张的模样,王亮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道:“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快步跑了出去,还大喊着:“等等,等等,别卸下来了。“   王仪望着身后满是书籍的书柜,取出了最上层的一个箱子,打开了箱子,里面赫然是一个卷轴,上面已经发黄的皮料看得出是很早以前的东西,卷轴上的名字,已经模糊不堪,打开卷轴,王仪的手指,顺着那皮料,寻着,最终停在了一个图案上。那个图案,画着,赫然是四个人,抬着一个盒子的场景,跟那老乡描述的一模一样。上面还写着几个古文,古文上写的是:西玄鬼人,康玄徐氏,灭族返祖,饮血入体,遁入中幽。   王仪的眉头皱得更加的深,难不成,真的是这个人?   ☆、一百四十九 银珠的愤怒   下宫中,天色微微的暗淡了下来,银珠正在镜子中看着那绝美的面庞。她平时佩戴的纱布,正放在桌子上。   镜子中投影出来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下宫中,很早就没有任何的声音,冷冷清清的,连唯一伺候的宫女,也在放下几道比一般人家好上几点的饭菜后,就离开了。   下宫中,最多也就是锦衣罢了,在皇宫中,却是最下等妃子所居住的。说好听点,是妃子,说难听点,最多就是帝王无意中通房过的女子罢了。   更何况,银珠甚至连帝上的床榻都还没有上过,能有个下妃,已经算是优待的头衔了。   这个若放在旁人身上,她们自然满足。虽然没有金银绸缎,至少锦衣凡食,不愁温饱。但对于银珠,她想要的,肯定不止这些。   她的手抚摸上微微冰凉的脸庞,她不甘,她愤怒。一直以来,她有着令男人垂眼欲滴的容貌,虽然没有返祖之力,却还是有着徐家血脉的力量,她还有着过人的智慧。她以为,只要她放下了身段,任何人,任何男人,都会臣服在她的脚下。   西玄的帝君也是,叶思远也是。可是这太平的龙骧却不是。   他没有多看她一眼,他宁愿选择那个丑陋的女人。那个女人究竟是谁?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为何能够赢过自己。那个在齐鲁,连给自己提鞋资格都没有乐姬,如何能够得到龙骧的亲睐。   越想,银珠的手拽的越是紧,指甲似乎都要掐入骨血一般。   “愤怒有何用?“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银珠猛的回头,看见的仍旧只是一个影子。不过这个影子,却是从自己影子中分裂出去,如同挤压一般,分离出去后,一团黑气,在地板上满满的凝聚,最后凝聚成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影子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的手,自己的脚。接着左右摆动了下自己脑袋。之后才咳嗽了下,用着嘶哑,不明男女老少的声音开口道:“愤怒有什么用?你也是有血脉之力的人,虽然没有返祖的力量,但你身上图腾同样让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与其愤怒,不如夺回来,把你失去的东西,夺回来,就像之前老夫所做的一般。“   “鬼叔。“   “哼,亏得你还记得我。这徐家,还记得我的人,估计没有几个了吧。徐福当年也算老夫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再次醒来,这康玄已经分离了。“那个影子感叹了这岁月流年后。接着说:“好歹你也是徐姓之人,怎么就如此没用。康玄分裂,就是你们这些徐家子孙一代不如一代。要放着老夫那里,还会有这种事情?“   “是,鬼叔,银珠知道该怎么做。银珠不会丢徐家的脸面。“银珠低着头道。   “哼,不要怪老夫没告诉你,祀天殿底下有着一个密室,一个专属帝王的密室。帝君要找的东西,估计就在底下。这太平皇宫四面的长明灯,老夫是不能行动自如了,只能靠你了。“   “是,银珠知道了。“   “知道了就赶紧行动。老夫可不愿意,一直做个影子。好不容易才从中幽那个鬼地方出来。“   “是鬼叔。“   “哼。“那个影子重重的哼了下,便再次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珠抬起了头,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从中幽出来,看来是帝君派人去了中幽府君那里,放出了当年徐家以死伤过半为代价所封印的徐鬼!   徐鬼啊,当年,可是五国闻风丧胆的男人,是一个虽然只是返祖的备子,却硬生生的在冰封迷失中,反杀了返祖之力,吸干了返祖之人的血液,存活下来的一个恐怖的男人!   当年口沾鲜血,硬生生夺得返祖之人血脉之力的情景,在徐家老一辈中,估计是印象深刻。为了封印徐鬼,当年的徐家算是付出了血的代价,牺牲了数百人之多,才将徐鬼的肉身杀死,封印了其所有的力量,抽出了血脉之力,让血脉之力得以重新流传,轮回。   而为了让徐鬼不再出现,也是将其封到了中幽府君。中幽府君,相传最接近地狱的地方。那里专门帮人保管东西,只要你付得起价钱,他们便帮你保管,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如今这个康玄王朝时期,最恐怖的男人,竟然从中幽出来了!可见,帝君也是不顾一切了。   太安殿中。   龙骧听到了连续赶路两天两夜王仪的折子,也沉默了,过了很久,才开口道:“王仪,你确定,看到的是真的?“   “确实,那个老乡看到的时间,应该,正好是帝上刚回到太平的时候。“   龙骧放下了手中的折子,道:“这个人,究竟是何人?“   王仪顿了顿,道:“这个,臣也只是从书籍上浅略的看过。此人,为徐家人,名鬼。当年出生,身上,也印有返祖的图腾,是返祖之力的候选人之一,历来,返祖之力,都会挑选,最强大的候选人,在冰封密室中进行传承。于是在封入徐家的密室中,那徐鬼杀进所有的候选人,包括那刚刚显现出来返祖之力的传承人,引起血肉,为的就是想获得那强大的返祖之力。后此事有悖伦理,徐家倾进了百人的姓名,才杀死了从冰封密室中出来的徐鬼,杀其肉身,后他的所有力量都倾入了影子中,逃离了康玄王朝,徐家用了好几年时间,四处追查,才将其的影子,封入了骨灰盒中,送入了中幽府君,让他永不出世。“   “这中幽府君,历来,只是保管,从不参与世事。这个传说,寡人也是听过的,依你的意思,是说。这中幽海市刚开,西玄,就让人去了中幽府君那里,取回了之前封印的徐鬼?“   “大抵是如此。“王仪又一鞠躬,道。   龙骧顿了顿:“那么,徐鬼是受了西玄帝君的命令,他会想要什么?他为什么如此听从帝君的命令?“   “臣也想过。徐鬼的力量异常强大,若帝君的手里,没有什么是他想要的,或者是克制他的东西,想必徐鬼是不会听从帝君的命令。若是真如我们所料,徐鬼愿意听从帝君的命令,一定是朝着太平,帝上而来的。“   “你的意思是,徐鬼,想要杀寡人?“   王仪抬头,对上了龙骧坚定,却毫不畏惧的目光,没有说话。他不肯定,也不否定。   毕竟,杀死龙骧,是最快让太平解体的方法。   鸾凤宫。   深夜静悄悄的,龙骧还未有过传旨,齐颜就知道了,龙骧今日是不会回来了。   于是关了宫门,也打发了身旁的宫女出去休息。宫内,只剩下了齐颜一个人。   齐颜看着镜子,镜子中自己的模样,是如此的陌生,普通。这个时候,齐颜如同自言自语的开了口,道:“怎么了?不是让你们没事别来宫中的吗?“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从地板上出现了一道黑影,黑影在齐颜的身后隆起成了一个人的模样,那个人赫然就是徐乙。   “家主大人,下属知道不该擅自进入皇宫,不过,据属下观察,徐鬼,似乎已经潜入了安阳城。“徐乙低头,道。   “徐鬼?就是那个被封入中幽府君的男人?“齐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的。徐甲让属下来通知家主大人,防止家主大人危险。“   “好了,我知道,你出去吧,徐甲呢?“   “这。“徐乙不好意思的说:“被那小乐姬缠着,来不了。“   “哦。“齐颜抬了抬眉头,道。   “这小乐姬难缠得很,只能,我们兄弟轮流看着她。“   “这徐鬼的身上,有着封印,不要说杀人了,估计动一动,那老骨头都很吃力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是,那,属下告退。“说完,那徐乙又凝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快速的融入了外头的黑暗之中。   齐颜微微一笑,突然,胸口一阵抽搐,她捂着胸口,额头上冒着冷汗,她咬着牙,道:“徐福,你别想了,这个身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你的。这太平四方之中可是有着长明灯,你的力量,可是会受到压制的。“   明明没有人,却有着另外一个声音,隐隐的传了出来:“哼,汝以为,吾没有任何的办法吗?徐鬼,没有吾,汝以为,能够挡得住他?“   “那,就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一百五十 祀天殿的密室   长明灯,守万家,永保太平,世安康。   长明灯,这个颜氏家族世世代代用骨肉魂魄祭祀的长明灯,位于安阳皇城的四个角。传说,只要长明灯不灭,太平就能盛事安康,说白点,这个长明灯,就是针对徐家,凡是安阳皇城内,只要长明灯不灭,徐家的力量,徐家阴兵便会被削弱。   银珠看着旁边的祀天殿,心中自然也知道。若是平常,自己派个阴兵去祀天殿探测下,无比简单,如今,自己也只能亲自上了。   银珠四处看了看,咬了咬牙齿。   她看似有意无意的带着身后的随行宫女,靠近了那祀天殿。在离着祀天殿不远处,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宫女假装喊了一声,道:“哎哟。“   “下妃怎么了?“那宫女在祀天殿附近,就有些紧张,这银珠突然又喊了一声,自然吓得小跳了下,急忙向前,虽说这银珠只是个没有侍寝的下妃,但那下妃的身体,肯定也比自己来得金贵。更不用说是齐鲁那里来的了。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你去给我寻个马车吧。“那银珠扭着脸,道。   “好的,下妃请在这里稍等。“说着那宫女将银珠扶到了祀天殿旁边的台阶上,迈开腿就跑开了。   银珠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正是潜入的好时机。   祀天殿不远处,王玉也在玉娇的叫唤下,突然清醒。   “娘娘,你怎么又走到这里了?你在听奴婢说话吗?“玉娇突然而至的声音,让王玉吓了一跳。   “真的啊,我怎么又走到这里了。“王玉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散步散得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这里。“在听啊,你刚才说到,姐姐送了几个珍贵的花朵盆栽。“   正巧前头的一个宫女小跑的冲了过来,也许是跑得太过匆忙,也许是全程低着头,一个不小心,竟然蹭到了王玉。一个抬头,知道自己闯了祸,急忙跪了下来,道:“玉妃娘娘,玉妃娘娘,奴婢知罪了。奴婢。“   听着语无伦次的话语,王玉有些不好意思,制止了刚想破口大骂的玉娇,道:“起来吧,我,不,本宫也无事。你这般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下妃不小心扭到了脚,让奴婢找辆马车。现在正坐在祀天殿门口的台阶上。“宫女战战兢兢的说。   “下妃?就是那个齐鲁来的美女?她如何走到这里?“王玉好奇地问。   “下妃一个人在宫里呆着无聊,想要出来熟悉熟悉环境,所以。“   “那你赶紧去吧。玉娇,你也去,实在不行,找个太监过来,下妃怎么说都是帝上的妃子,可不能怠慢了。“王玉也推了推玉娇,道。   玉娇一脸诧异,嘀咕着说:“干嘛要我去?我去了娘娘你怎么办?“   “哎呀,本宫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就快去快回呀,况且,那下妃不也在前头?不会丢的。你若是真担心,就赶紧回来不就成了?“王玉也不知道,心里涌上来的感觉,为何自己着急着想要打发了玉娇。   玉娇无奈的点了点头,带着那宫女就快步走去。   王玉咬了咬下嘴唇,看着玉娇走远,微笑着转过了身子,朝着前头的祀天殿走去。   刚走到祀天殿的门口,却发现,祀天殿门口空无一人。   宫女所说的,坐在台阶上的银珠却不见了人。王玉边靠近,边蹙着眉头,奇怪的看着四周。只见到开了一条缝的祀天殿大门。   王玉再次左右确认了没有人,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那祀天殿的大门,伸手一触,那大门就缓缓地打开。   王玉抬起了自己的衣裙,和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踏进了那祀天殿的大门。   齐鲁的海界之中,一艘大船之上,船头,正站着一个银发男子,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个小岛,岛上的雾气正在逐渐的聚拢。   当这个雾气完全聚拢之后,这个传说中的五国,中幽,只能等到下一个五年了。   徐达不自觉的拢了拢自己身上的银发,此时,一个船员的模样小跑到了徐达的身边,对徐达说:“先生,老爷唤你过去看看风向。“   “好的,这就去。“徐达原本冰冷的目光在转头的一瞬间变成了温和的眯眯眼,礼貌的说:“小哥,劳烦引路吧。“   徐达迈开了脚步,正巧,身后走过了一个戴着斗篷的人,明明什么都看不到,那徐达却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那个斗篷人的背影,不自觉的呆了呆。   那前头引路的船员回头,唤了下:“先生?“   徐达才反应过来,笑着继续抬起了脚,道:“不好意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是先生认识的故人吗?“   “哈哈哈,也许是看错了吧。不碍事,小哥,引路吧。“   “先生,这边。“   徐达微微带着的笑容,没想到,他也出来了。这下,可是有趣得很了。不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前头的船员也许觉得无聊,便跟着徐达又聊了起来。   “先生,听说你来找一个故人的,不知道找到了吗?“   “没有找到,真是可惜了。听说,已经先行了一步,看来,我只能出去再去找找了。“   “啊,听说先生可是用了很稀有的东西,才换来了这一个位子,如今故人也没有找到,先生可不是亏了?“   “不亏,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没有用,还不如放在一个会好生珍惜的人那里。“   “先生真是慷慨呢。若是我,换了钱多好。“   “哈哈哈,活得久了,你i自然觉得,钱,什么用都没有。“   “先生又说笑了,先生看起来也没有多大。“   徐达只是微笑,不再说话。毕竟他若说了年龄,只怕,也没有人相信吧!   ☆、一百五十一 祀天殿密室 2   银珠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误打误撞地进入了祀天殿的密室。   祀天殿的地下一层,竟然隐藏了一个巨大的密室。先是细长的甬道,甬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半圆形顶盖的空间。   空间四周有着一个个的书柜,上面放着,都是皇家的密卷。空间的中间,有着一个圆形的花纹。   “叮“也许是银珠地进入,带进了空气,那头顶上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声。银珠一抬头,发现上面,竟然挂着一个冰封的棺材。   “你是何人。“还没有等银珠看清楚顶上棺木里头的东西,整个密室就回荡着一个男性的声音。   “你可知,私闯祀天殿的罪名?“银珠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熟悉,十分有九分像是,龙骧的声音。   难不成,龙骧在此地?   银珠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去,那另外一边甬道口,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形也十分像是龙骧的身形。这一看,让银珠心惊了下,急忙转身,快速地从甬道跑去。   身后的那个身影似乎也没有动的迹象。   当银珠快速的走出甬道,走出了那大殿中的入口。   原本在殿内胡乱逛着的王玉正巧看到了从那入口慌张跑出来的银珠。王玉才发现了,那个藏在殿内隐秘的入口。   一个人的好奇心,似乎可以给你无穷的勇气还有力量。   这不,王玉站在这入口,等到犹豫完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甬道之内。   整个甬道漆黑一片,王玉伸手,靠着甬道往前摸索着。   等到走到甬道的尽头后,王玉走到了密室的中间,一个巨大,圆拱形的空间。   也许因为是密室,整个空间,显得十分的阴暗。   “你还没有走?“前面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王玉愣了一下,尝试的往前走了走,脑海里正搜索着这个声音的来源。   “你真是大胆。不,你不是刚才的那个人,你是谁?“那个声音突然变了变。   王玉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声音传来的地方,低低的唤了句:“帝上?“   是的,这个声音异常的熟悉,这在王玉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龙骧。   “啪。“只听见一个像是什么东西滚下来的声音。整个密室啪啪啪的亮了起来,周围的火炬一个个被点亮。   当一缕光芒洒在密室中,那男人缓缓地从甬道中走了出来。光芒洒在他的身上,他身着白衣,黑色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他半眯着眼睛,也许是在适应那突如其来的光芒。   王玉定睛一看,面前的这个人,可不就是帝上吗?为何帝上会出现在这里?   “帝上。“王玉轻轻的唤了句,抬脚就想往前走,走着走着,脚步却又放慢了下来,她突然发现了一场,面前的这个人,像是帝上,可是那气质,还有那感觉,却好像告诉王玉,这个男人,并不是帝上。   不是帝上,那么他会是谁?又怎么能长得跟帝上,一模一样?   王玉突然想起,那前几日,在御花园碰到的那个男人,难不成,于是王玉再次开口道:“你,喜欢花吗?“   那个长得酷似龙骧的男人抬起了头,看向了王玉,王玉知道,他是感兴趣的。王玉再次开口:“我是想说,我那里有几盆珍贵的花朵,如果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好吗?“   那个男人,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王玉,并没有开口。   王玉不再出声,因为,她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数个疑问,在她的脑海中出现,环绕着。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男人才开口道:“归猊。“   “啊?“   “我的名字。“   归猊,好奇怪的名字。   芳华宫   王珏仍旧躺在榻上,这几日,王珏心中苦闷,再加上龙骧再无来过自己的宫殿,不免的心中郁结。   更让王珏所忧虑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玉春匆匆的跑了进来,王珏道:“如何,叔父说什么?“   “王老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娘娘等。“   “等?“王珏不免得站了起来,道:“还等,五年即将过去,虽然走了个妍妃,但也来了个颜妃。还多了个齐鲁的下妃和王玉。这个皇后之位一日未定,本宫心中便不安生。“   “娘娘息怒。“玉春道:“王老知道娘娘心急,让奴婢特意嘱咐娘娘,别忘了下个月初八。“   “下个月初八?“王珏细细的品味了下,恍然道:“叔父,是想让本宫,等道太平的建国之宴上?“   “王老说,那个时候,八方的群臣都会过来,希望娘娘这段时间可以恪守娘娘的本份。毕竟娘娘在后宫之中,品级,是最大的。“   王珏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对了,让人跟着王玉,本宫可不希望,关键时刻,她会跟我争些什么。“   “是的,娘娘。“   “对了,今日帝上去了哪里?“   “还是,鸾凤宫,颜妃娘娘那里。“   “哼,看来本宫,明日该去拜访拜访那颜妃了。“   王珏挑着眉头,心中盘算着,明日该如何拜访那新来的妃子,齐颜!   下宫中。银珠一个人在房间里,低着头,不明白的人以为她正在思考着什么。   若是凑近点,便能听见,颜妃一个人,似乎在,自言自语。   “鬼叔,是我无能。“   “哼,徐家后人果真一代不如一代,怪不得帝君还要费尽心思,让老夫出来。闯一个密室,都能被人发现。要不是老夫的气力还未恢复,用得着现在这般?“   “我没想到,帝上,竟然也在里面。“   “帝上?你如何能够确定,里面就是帝上?算了,现在让你进去,也套不到什么。倒不如出卖出卖你的美色,勾引那太平的帝上。“   银珠咬了咬嘴唇,道:“可是,之前在齐鲁。“   “那是他没有好好看看你。你用用你的智慧,不管来阴的还是阳的。只要让帝上对你神魂颠倒,就可以了。“   “是,鬼叔,我会尽量的。“   “尽量?哼,你尽量还不够。是要一定。别忘了,那帝君让你找的东西,可是关系重大啊。“   “银珠知道。“   ☆、一百五十二 识破   刚过了花园,那玉春凑到了坐在撵车上王珏,小声的说:“娘娘,您真的要去颜妃那里吗?“   王珏朝着旁边的玉春看了一眼,道:“那还有假?本宫怎么也算是后宫中最大品级的妃嫔,去看望下刚来到太平的妃子,顺便教教她什么是太平的规矩,有什么不妥的吗?“   “这个,会不会太。“玉春的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会什么?难道不应该吗?你就静静呆着就好了。“王珏道。   “是的,娘娘。“   王珏对玉春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撵车之下,那阳光的阴影处,似乎有着一块黑影,跟随着王珏的撵车,慢慢地前进着。   鸾凤宫内,齐颜正趴在软榻上,小花走进来,对着齐颜道:“娘娘,你可别再躺了,你的身上都快要长青苔了。“   齐颜嘟着嘴巴,这个时候不由得露出了之前没有的小随性,道:“长青苔多好,难得清净,若是能一直这般,什么都不想,该多好。“   “娘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齐颜疲惫的摇了摇头,道。   “娘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只是在难过?“   “难过什么?“小花满脸好奇地问。   “小花。“齐颜突然抬起了头,坐了起来,严肃而认真的问道:“不是说脱光了衣服在一起睡觉,就能生孩子吗?最近,我一有时间,就跑了茅房,为何还没有孩子出来呢?“   小花一脸错愕,结结巴巴的说:“娘娘,怀孕,怎么,也要个十月怀胎,哪能上次茅房就出来呢?“   齐颜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那么久?那要如何怀?肚子会大吗?会痛吗?会?“   齐颜话还没有问完,小花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到最后,似乎忍不住了,大叫了一声:“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喊完,就跑了出去。   齐颜歪着脑袋看着小花跑出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她是在害羞吗?“   可惜,那小花也没有开心太久,因为还没有跑出宫殿,就听见外头传来的声音:“珏嫔娘娘到。“   “参见珏嫔娘娘。“齐颜和小花一点都没有想到王珏会突然到来。   “颜妃妹妹,可别如此客气。“王珏看见了齐颜,顿时又露出了另外一副面孔。脸上堆满了笑容,可是这个笑容却是充满了虚假。王珏伸手虚扶了齐颜一下,道:“颜妃妹妹被帝上册立了妃子,也算是正式的进入了后宫。今后啊,这太平后宫的规矩,妹妹,可不能松懈了。“   齐颜微微笑着,看着王珏,道:“珏嫔说的是,今后太平的规矩,颜妃,自然要学习。“   “那便好。“王珏微微一笑,便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四处打量了下,道:“妹妹,刚分到这鸾凤宫,是否有何不妥?瞧这宫殿也是无人已久,多少有些积尘,若是有何需要,便跟姐姐说。“   小花年龄并不大,又是第一次成为这随行女官,面对嫔妃的威严,自然有些胆怯。手端着茶杯,正小心翼翼地前进着,朝着王珏座位边上走去。   齐颜低头,却发现了正从门外走进来的小花有些怪异,低头一看,发现她的影子竟然是黑色的一团。齐颜皱了皱眉头,自然发现了异样,那小花就如同被控制一般,身子颤抖地向前走去,不同往日,手似乎也总不能很好的端着茶杯。   只见她正合在腹前的双手微微一动,食指轻轻一扬,从自己脚底的黑影如同一根细线一样,伸到了小花的影子中。   只见小花一顿,双手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杯子。那黑影受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有想到,竟然一下子窜了出去。也许是身子突然轻了下,小花竟然觉得无法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那茶杯竟然端着就往前头才刚说完话的王珏身上洒去。   齐颜手指再一挥,自己的黑线拉住了影子小花的动作,那小花的动作竟然也不受控制的,跟着影子作出了同样的动作,快速地接住了那差点打翻的茶杯,虽然洒出了几点,所幸没有洒到王珏的身上。   “大胆。“王珏不悦地喊道。   小花自然也知道闯祸了,放下了杯子,急忙扑通一声跪下,道:“珏嫔娘娘,奴婢,奴婢一时大意,请珏嫔娘娘恕罪。“   小花这一跪,这句话似乎含有请罪之意,听在了王珏的耳朵里,好像就变成了反抗。王珏的脸色变了一变,刚想开口,那齐颜就抢先了一步,斥责道:“如何能跟珏嫔娘娘如此讲话,太无理了。请珏嫔娘娘恕罪,颜妃管教不严。“齐颜低了低头,对着王珏道。   这突如其来的抢话,倒是让王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停顿了下,继续道:“身为随行女官,连端茶送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颜妃妹妹还是要好好管教一番的。“   “姐姐的话,颜妃记得了。“齐颜微微的点头,   “其实今日本宫过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下月初八乃是太平的庆典之日,届时也是举国同庆,身为帝上的嫔妃,每个人都要参加,颜妃毕竟不熟太平的规矩,姐姐特意让人取来了太平后宫的规矩,让妹妹熟悉熟悉。“   “那就多谢珏嫔娘娘。“齐颜微微的抬起了头,手又微微的勾了勾,那黑影以肉眼不及的速度拉了回来。   没多久,王珏便无趣的回了宫,原本是想给齐颜一个下马威,但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也让整件事情蒙上了一点污点。   倒是鸾凤宫不远处的一个大树身后,一个黑影在大树的阴影之下,慢慢的凝结成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披着黑色的斗篷,背微微的拱着,如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只见他目光凝视着那鸾凤宫,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哼。“   正巧王珏的撵车缓缓地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在经过那个大树的同时,那个黑影就如同灰尘一般,随着微风,烟消云散。   “玉春,你在看什么呢?“   “珏嫔娘娘,刚才奴婢好想看到了一个人,许是看错了。“   “那便继续走吧。“   “是。“玉春点了点头,身后的撵车继续跟着玉春的步伐,缓缓地动了起来。   ☆、一百五十三 识破 2   下宫中,银珠没有想到,鬼叔,竟然如此快速,又来找了自己。   此时的银珠,才刚坐在了软榻之上,闭目养神,却不想突然身子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银珠的眼睛睁开十分惊恐。眼睛看着地板,那黑影自己自然知道是徐鬼没错。   银珠心中有了诧异,这徐鬼通常都是夜晚才来寻找自己,这才白日,没想到徐鬼的力量竟然恢复得如此之快。   银珠的面上敛去了惊恐,低眉顺眼的说:“鬼叔,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哼。“伴随着嘶哑,不屑的哼声,那前头的黑影开始慢慢的凝聚,翻滚,鼓起了一个虚幻,半透明的人影。   几乎是同时,那原本敞开的宫门啪一声合了起来。这声响引起了伺候宫人的注意,门外传来了宫女的声音:“下妃娘娘?下妃娘娘?“   “没事,我突然觉得困倦,想要休息下,若是无事就别唤我了。“银珠抬高了声音,对外面说道。   “是,下妃娘娘。“能够听到门外宫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那银珠才开口,面前背对自己的黑影:“鬼叔。“   “哼,老夫总算知道,为何你赢不过哪个齐颜了。“鬼叔带着讽刺的语气道。   “银珠,不懂鬼叔想说的。齐颜原本只是个不长眼的齐鲁孤女罢了。许是得了什么机缘才能得到恩宠。“银珠有些迷茫,道。   “你是真不看不出来?“徐鬼看着面前的银珠,摇了摇头道:“徐家不久矣,不久矣。那齐颜,并不是你之前所见孤女了。而是你们徐家的新家主。“   听了徐鬼的话,齐颜不由得后退了几步,道:“不可能,那家主我见过,不是这般模样。“   徐鬼哈哈大笑,笑得那凝聚的黑影有些涣散,道:“哈哈哈哈,果真是无知小儿,你没有得到返祖之力之前,永远不知道徐家真正的力量。哼不过也是,你也不需要知道,你以为就你会易容?得到归猊鳞片配上冰丝面具,没有人能够轻易的发现。“   “那,若是家主,鬼叔你。“银珠有些震惊,但还是接受了这个消息,有些疑惑的道。   “为何还让你去勾引帝上?哼徐家家主确实也是帝上派来的,但毕竟那家主在太平生活了多年,她的身份太过于蹊跷,帝君不放心,才让老夫跟了过来。无奈,老夫的力量还不够,不足以杀死她。所以,只能靠你了。“   银珠算是听懂了,眼睛乌流一转,道:“银珠知道,银珠定当尽力完成帝君的吩咐。“   “老夫这次来,可不是要听你的空话。“说完那徐鬼掏出了一个羊皮卷,丢在了地面上,道:“这个,是徐家的一个术,一个邪魅的术,可以勾引任何人,你好生学习,这个术也是当年老夫偷偷藏起,如今徐家也没有了。“   “是,银珠定当努力学习。“   徐鬼点了点头,虚影渐渐的变成了透明,道:“记住,帝君给你的的任务。“   话音一落,人影还有黑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银珠松了口气,周围的气氛让她知道,徐鬼已经离开了。   银珠伸手取过了那羊皮卷,看着上面的文字,还有隐隐约约写着“禁“字的模样。   银珠身体一紧,冷冷的道:“既然来了,还不赶快下来。“   头顶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下来:“哈哈,被你发现了,这不是怕被那个鬼人发现嘛。“说完头顶上的一个人跳了下来,那个人,赫然是徐流海。   “我让你带来的东西,你带来了嘛?“   “那当然,我可是费了老久的劲儿。差点跟那个鬼人相遇。“徐流海看了看门外,低声的说:“我真没有想到,帝君竟然派了人,带回了那鬼人。连夜进了西玄。这次中幽府君那儿可是热闹的很啊。“   “可是这个。“银珠还没有说完,徐流海就知道了她想说的话:“这个鬼人的骨灰,是当年西玄皇家与徐家送入中幽封印的东西,所交换的信物分别在徐家还有皇室。没想到,帝君在徐家,也有内应,所以才能取了出来。“   “怪不得,可是这徐鬼,当年可不是简单的人,为何如此听命帝君,一口一个,让我别忘记帝君的嘱托。“   徐流海耸了耸肩膀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帝君有什么东西,是鬼人所要的?况且,如今鬼人的力量尚未恢复,在太平皇室中行动,也只能附着在人的影子上,减少长明灯的威力。若是恢复了,恐怕长明灯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银珠没有说话,她的内心却在打量着。   徐流海左右看了下,道:“我要走了,这个太平皇宫可真是不容易,梭子的眼线密布,连安阳城都能感觉到,梭子的数量增多了许多,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天,才潜入了皇城。“   “你走吧。“   “记住,徐清若,你答应我的条件,可别忘了。“徐流海再次跳到了窗户边上。转身对银珠说了一句,说完就跳出了窗户,不见了踪影。   银珠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卷,默念了一遍,站了起身,打开了紧闭的大门,对着门外的宫女道:“待会,陪我去花园走走。“   “是,下妃娘娘。“   流芳宫中。   那王珏对着身旁的玉春道:“什么时辰了?“   玉春看了看天空,道:“该午时了。“   “午时了?帝上想必也结束了早朝了吧。玉春,待会陪本宫去花园走走。“   “是娘娘,要不奴婢给您换件衣服?“玉春笑了笑,花园可算是走进后宫必备的路径之一。   “去吧,换件轻薄的。“王珏道。   “是。“   “对了,那王玉最近如何?“王珏突然想起了那没有什么消息的王玉,道。   “玉妃娘娘,这几天,还是总跑了祀天殿,甚至还带着花。“   “花?哼,王玉到底在做什么?“王珏心中嘀咕了下,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继续说:“继续让人盯着,随时报告给本宫。“   “好的娘娘。“说完玉春弯着腰退出了宫殿。   那王珏伸手抚了下头上的发髻,躺在了软榻上,吹着外头的清风,闭上眼睛,略微的小憩着。   鸾凤宫中,齐颜正坐在院落中的凳子上发呆,身旁的小花跟着太监低语了几句,匆匆的走到了齐颜身边,唤道:“娘娘,娘娘。“   “啊,怎么了?“齐颜突然回过了神。   小花嘟着嘴巴道:“娘娘,你又发呆了。尚衣官的小太监,让娘娘前去选择花色还有量制衣服。“   “哦,何时?“   “尚衣官的小太监就在门口等着,撵车也准备好了,娘娘若是愿意,马上便可启程。“   “那走吧。“齐颜站起了身子。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发生事情。   刚才的那个黑影,若是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徐甲徐丁所说徐鬼了。   太平有长明灯,再加上刚出来的徐鬼竟然能够在太平行动自如。难不成,是他的力量恢复了?不可能,他恢复了,不该是如此,好歹他也是吞噬过返祖之力的人。若是没恢复,他应该是附着于阴影之中,才可以行动。那么他如何在皇城内自由的行动?若是他的本体在皇城之外,不应该范围如此之广。唯一,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的本体,也就是那个骨灰盒子,就埋在了皇城之内。   ☆、一百五十四 勾引   太平的春天要比西玄来得更早些,花园中精心养育的各种花朵,更是已经冒出了花骨朵儿,等待着接下来的绽放。   龙骧每日,也必定走过花园,才会坐上撵车,为的就是不错过这美丽的景色,抖落那繁杂的事务。   此时的龙骧正惬意的走在花园之中,他回头对着身后的王仪道:“这安阳城的春色不比抚州差吧。“   王仪笑了笑,道:“帝上说笑了,抚州此时该还是春风初来,如何能够比得上安阳城?“   “那便留在安阳城,不好嘛?“   “帝上,抚州乃是西玄进攻太平的第一道防线,不可小觑啊。待到太平真正安稳,臣不用帝上提,自己也会上书留在安阳城内。“王仪拱手道。   “哈哈哈,王仪,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好了,你说的事情,寡人会考虑的,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了。“   王仪后退了一步道:“为帝上出谋划策,臣应该做的。那,臣就先告退了。“   龙骧看着王仪离开的背影,对着身旁的王喜说:“给王仪多安排点士兵,这个时候,寡人可不想他出事。“   “是,帝上。“嘱咐完后,龙骧继续前进,走在花丛的小路上,芬芳沁鼻的香味,环绕在了龙骧的鼻尖。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却突然闻到了一点儿过头的味道,略微的眩晕感,让他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自觉的往前走去。走入了深深的花圃之中。   司吏府中。王岑才回到司吏府,王茂就走进了王岑的书房中,告诉了王岑,那王仪进了京的事情。   王岑倒是惊奇,道:“王仪不是才刚回去没多久吗?“   “是的,今日我有些事情,在宫中逗留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王仪,才知道王仪进了宫,面见了帝上。“王茂小声的说。   王岑低着头,思考了一番,道:“王仪为何进宫?“   王茂眼睛一转,道:“难不成,是因为下个月初八的国宴?“   王岑听后,又想了想,道:“也不是没有可能。下个月初八,是帝上的诞辰,也是太平跟之前的开春祭祀不一样。是国宴,那个时候别国的使臣可能会过来,各方的朝臣都会过来。更是劝说帝上推选皇后的良机。王仪这个时候过来,实在诡异得很。“   王茂上前一步,对王岑道:“王老,要不,我让他们先停一停?“   王岑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说:“也好,你去安排下,让他们先停一停,低调点。“   “是。“王茂匆匆的走出去。   王岑细细想了想,戴起了帽子,往外走去,觉得,还是得让管家安排点人,看着王仪。王仪这个人,绝对没有平白无故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时候。还藏着掖着不让自己知道,他难不成,真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南临   “叮玲玲,叮玲玲“熟悉的铃铛声空气中响起,一个叫上戴着铃铛的女子走进了一个一个巨大的会客厅中,前头的牌匾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字,留侯世家。   没错,这个地方,就是南临最出名,同时也是年代最为久远的留侯世家。   说起留侯世家,这四国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留侯世家的阴阳谋士最为出名。这留侯世家,所靠的并不是血缘,而是术法的传承。一阴一阳,相互配合,相互搭档,相互辅佐,两个力量相互结合,形成了最具能力的氏族,或者说是组织。这是这留侯世家,也同样遭受过一次打击,那就是当年盛世,传习了留侯阴阳秘术的阳术士背叛了南临,这个打击无疑对留侯世家还有南临都起到了巨大的损失。   “阿朵,你可知道,此时,唤你过来的目的吗?“   “阿朵不知。“那铃铛少女,就是之前的阿朵。阿朵站在大厅中,没有下跪,更没有卑躬屈膝,而是目光只是着前方,看着那位上的女子,那看不出年龄的美艳女子。   “下月就是太平帝上的诞辰,大王想让你出使太平。“那位上的女人道。   “为何?“阿朵有些奇怪的说。   “这,是大王的意思,你现在的身份,也不一般了,南临的使女,这重要性也足够作为南临的使臣。“   “可是,历来不都是世主您去的吗?“阿朵觉得更加奇怪。   那留侯世主叹了口气,说:“不瞒你说,最近得到了消息。摩阳,从中幽出来了。“   “摩阳?“阿朵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的熟悉,却想不起来。   那世主继续说:“有人说,他去了西玄,跟西玄的帝君有了会面,所以。阿朵,你可能不知道,这摩阳当年便是你母亲,摩耶的搭档,留侯世家最强的阳术士。“   阿朵才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男人。   母亲曾经踏遍五国山川,为的就是寻找这个没有留下一句话,离开了母亲的搭档。   母亲说过,他是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才离开了母亲。   为何他又回来了?他追寻到了他想要的力量了嘛?   “阿朵,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太平,所以,大王和我,都觉得,你是出使太平的最佳人选。“   “如果,他真的在,我该怎么办?杀了他?还是带回他?“阿朵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杀死他?哼,在他离开之前,li留侯世家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带回他?更是不可能。我们找寻他的原因,无非是为了留侯世家的秘术,而那个秘术,只有他知道!“   “阿朵自当尽力。“   阿朵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但在阿朵的心中,却不是为了那个叛逃南临多年的叔叔。而是为了他,自己可以再见到他吗?   那个自己爹爹为自己找寻的相公,不过那个时候,xi想必,他也已经妻妾成群了吧。   唉,能见到,也总是好的,不是吗?   ☆、一百五十五 勾引 2   花园内,龙骧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到控制,不由自主,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想要往前走去。   穿过了花丛,身后的王喜似乎跟了上来,龙骧摇头示意。这个摇头倒是出于龙骧自己的意愿,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又或是什么东西。   密密的花丛中间,偶尔有几个长得高大的,到了龙骧的腰间,偶尔,有几个缠绕花藤,蜿蜒向上,形成了天然的花墙。龙骧缓缓的穿过了花墙,就见到一个转角,那里有一阵清香流转而过。   那几乎透明的纱衣包裹着姣好的身影。也许是听到了动静,一个正在舞蹈的少女一个转头,面上的纱布适时的解开,左左右右轻摇而去,飘落在了地上。那面纱下的容貌,龙翔一场熟悉,那清亮的眼眸,娇俏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还没有那额间上的一点朱砂。   那冷冷的面色上,嘴角拉起的一点笑容。就如同融化冰山的春天一样,沁人心鼻。   这个容貌,是龙骧曾经日思夜想的,每日在梦中想过无数次的容貌。那是颜徐的容貌。   可是为何颜徐这真实的容貌会出现在这里?龙骧的理智残存着最后一点的疑问,却阻止不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   靠近,再靠近。龙骧恍然觉得,这就是个梦境,伸手触摸到的皮肤却真实得让龙骧想要哭泣。   “为何,你离了寡人如此久,寡人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龙骧突如其来的悲伤笼罩了自己,不由得喃喃自语。   那“颜徐“微笑的靠近了龙骧,沁着魅惑的笑容道:“帝上,本宫,不是回来了吗?“   那“颜徐“伸手搭上龙骧那颤抖的肩膀。她轻轻的靠上,那宽厚的肩膀让她不由得叹气。她也曾喜欢过这个男人,从抚州便开始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是能一辈子控制住他,也许自己也是愿意的。   “颜徐“不由得低头,看着那地板。地面上的黑色倒影处,正显示着两道黑影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龙骧的影子,如同被什么缠绕着,无法动弹。一个东西,直接连到了头脑。   原来这个秘术就是可以让人控制他人的意识,怪不得会被禁止。   “颜徐“缓缓的微笑,她想着,只要自己和龙骧上了床,有了孩子,自然,就不会害怕了。   她看着地上,正沉浸在温暖的怀抱中,想着下一步的时候,只见花丛之中窜出来一个黑影,如同一道鞭子,将两个影子用力抽打,那绑缚着龙骧的东西也被打开。   从影子中跳出了一只巨大的黑虫,那黑虫挪动着快速的跑着,那“颜徐“稳住了后退的身影,急忙向前,想要先一步抓住那个虫子,却不了,一个鞭子打来,“颜徐“生生地避开,顺势那影子再抽打,还来不及逃跑的黑虫瞬间被打成了肉酱。   “颜徐“愤恨的看了看,旁边的龙骧如同被催眠一样,保持着拥抱自己的动作,一动不动,似乎还没有从幻觉中清醒。“颜徐“露出了银珠的容貌,一咬牙,便匆匆的离开了花丛。   齐颜缓缓的走出了花丛,看着银珠逃跑的方向。没有任何表情,地面上化成了鞭子的影子也缓缓的收了回来,藏进了齐颜的影子中。   花丛外,小花在喊着:“娘娘,娘娘。“   齐颜喊了句:“没事,我在里面呆一会就出去。“   小花虽然在另外一边,叫喊的声音却不小,让另外一边的王喜听了去,王喜微微一笑,自然知道了里面的人许是齐颜,怪不得帝上往那花丛里走去呢。之前害怕帝上一个人会有什么不妥,现在看来不仅仅要呆一会儿啊,想到这里王喜让周围的宫人又后退了几步,别打扰了帝上。   正巧这个动作被刚来的王珏看到了,走向了王喜,四处看了看,道:“帝上呢?“   王喜低头道:“帝上,正跟颜妃娘娘在花丛里赏花呢。“   “赏花。“王珏听到此处,自然不悦,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将这情绪硬生生的忍住。   “娘娘要找帝上?需不需要奴才帮娘娘通报下?“王喜道。   王珏挥了挥手道:“不用了,本宫也是闲来无事,来花园赏花罢了,玉春,我们走。“说完王珏伸手搭上了玉春抬起的手。   “恭送珏嫔娘娘。“王喜和一干宫人在珏嫔娘娘身后说这。   那王珏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这帝上也着实太宠幸齐颜了。之前帝上为皇后五年也没进过谁的宫殿。如今这齐颜一来就霸占了帝上的喜爱,着实古怪了点。   迎面而来的几个宫女正在窃窃私语:“你看,这颜妃可受宠啦。“   “可不是吗,刚走了个妍妃,又来了个颜妃,可是这两个颜妃却完全不同,一个帝上不闻不问,一个帝上都离不开了。“   “可不是吗。“   “啊。珏嫔娘娘。“玉春假意咳嗽,让前头正在议论的宫女们个个惊慌失措,急忙低头向王珏请安。王珏努力装着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点了点头,风轻云淡的离开。   可是她的内心却更加翻滚了。   “玉春,让叔父给本宫查查,那齐颜的底,本宫总觉得,这个齐颜不一般。“   “是的娘娘。“   这一段对话,正巧被躲在树后的银珠听到了,她心生一计。既然自己难以打得过那齐颜,不如就来个借刀杀人?   看来,自己得多讨好讨好这个珏嫔娘娘了。   花丛中,齐颜看着面前的龙骧,左右转了一圈,上下上下的看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龙骧的面亲啊,伸手在龙骧面前晃悠了下,却发现龙骧一点都没有反应,刚想后退,只见龙骧原本伸出的手用力一收,将齐颜准确的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齐颜懵懵的愣了一会儿,鼻尖中浓厚的男性气息才让齐颜慢慢的红了脸,道:“你醒了?“   龙骧略带着低沉的声音靠着齐颜的耳边,那吐出的气息更是打在了齐颜的脖子上。   龙骧道:“寡人早就醒了,只不过,寡人,还不想醒来而已。“   齐颜尝试的推了推龙骧,发现龙骧一动不动,只能努力的往前蹭了蹭,抬高了自己的脚尖,让自己顶得更高点,拖着龙骧的手臂,道:“你中了别人的幻觉,看到的都是假的。“   “可是现在抱着的是真的。“龙骧反驳道:“让寡人,多抱会。“   齐颜嘟了嘟嘴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道:“一会儿到了,帝上抱好了吗?“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龙骧听到齐颜有些无奈的声音,笑着放开了齐颜,仔细看了看齐颜正松着肩膀的动作。   “看什么?帝上?是不是觉得我变丑了?“   “哼。“龙骧笑着摸了摸齐颜的鼻头,道:“若是可以,寡人倒希望你能一直这般的模样。“   “帝上有这么喜欢我吗?帝上喜欢的是齐颜,还是颜徐?“齐颜突然很严肃地问。   “寡人,喜欢的,是你。在寡人最无助的时候,陪伴在寡人身边。在寡人最迷茫的时候,对寡人说,会永远留在寡人身边,帮助寡人实现寡人所有愿望的你。“   “那好吧。“齐颜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龙骧厚重的大手,拉着龙骧往花丛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这下轮到龙骧诧异。   “生孩子!“齐颜闷着声音道。   “哈哈哈哈。“龙骧愉悦的声音在花丛中回荡着。   尽管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万般艰辛,但是有你的陪伴,也就足够了!   “你那日是如何认出我的?“   “若寡人说是感觉,你信吗?“   “。。。。。。“   “你能告诉寡人,为何你这么想要个孩子吗?“   “因为这个是我进宫的任务,给太平的帝王生个孩子。“   “然后呢?“   “然后?“   “生完孩子之后?“   “就没然后了。“   “唉。“   “唉什么?“   “看来,等你成年后,我要努力。“   “努力什么?“   “让你i每年生一个。“   “。。。。。。。““   “生到你老了,离不开寡人,就好了。“   “。。。。。。“   ☆、一百五十六 王家的秘密   安阳城的大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辆奔驰的马车急匆匆地跑进了王仪所住的客栈之中。客栈看起来宽敞华丽,在王仪所居住的院落之外,更是围着一些个士兵。那马车上下来的人被拦了下来,还是朝着里面多喊了几句“先生“,那王仪出面,外头的王亮才被放进了客栈中。   “你怎么来了?“王仪奇怪地问。   “先生不是让我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送过来啊吗?我怕来不及,就干脆亲自送过来了。“王亮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消息?“王仪问道。   “那张掌士说,有一个长相奇怪的人,从西玄进入了抚州。“王亮说:“可能是西玄派来的卧底,但是长相,却不像是西玄的人,口音更像是南临的人。还到处打听了安阳城怎么走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王仪问道。   “大约是四五天吧,可能不久也会到了安阳城。“王亮想了想说。   “你有那个人的样貌吗?“   “哈哈,当然有,就知道先生会问起,我特意画了一份,张掌士看了都觉得有八分像。“说完王亮从胸前抽出了一份纸卷,递给了王仪。王仪打开了纸卷,王仪只觉得眼角抽搐,看了看纸卷上面抽象的画风,道:“这个,张掌士觉得,有八分像?“   “那当然。“王亮忍不住自豪的扬起了头。王仪又看了眼呐画像,常常的头发,一个不太圆的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王仪如何努力看,也只能看出来,这个画的,应该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会是谁?   王府中,王茂罕见的亲自来找了王岑,两个人进了书房。王茂才开口:“王老,今日王仪的一个下属来找了王仪,似乎还带来了什么。“   “哦。“   “我害怕,会不会是。“王茂有些胆怯地说。   “嗯,你让他们停了吗?“   “停了,一直到下个月初八之前,都停了。“   “你让那些人,都离开安阳城,等到初八过后再回来。“   “是,王老,但若是王仪一定要追查下去呢?“   “王仪是个死性子,如果发现他真的查到了我们的事情。那就先下手为强!“王岑道。   “是,王老。“   说完王茂又匆匆的离开了王府。   离开王府后,王左顾右盼的进入了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小巷子,进到了一家算是深宅大院的后门。   一打开门,就有一个较为富态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头,看见了王茂,急切地问道:“如何?王大人,可不会是真让人发现了吧。这个若是让帝上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别着急,王老让你先出了安阳城避避风头,等到以后再回来。记住,话可别乱说。“   “王大人,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是懂得的,王大人别担心。“那个富态的中年男子说。   “那刘掌柜,你就收拾收拾,尽量中午就走吧。“王茂丢下了这么一句,也就离开了。   王茂才刚离开王府不久,王岑正坐在案桌前,似乎在思考什么。就听见管家走进了书房,王岑道:“王老,帝上宣您进宫。“   “进宫?“突入起来的传召让王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这个时候帝上为何传召唤?王仪早上才刚离开,之后王仪的书童又拿了什么给王仪,这个时候帝上传召,难不成。   王岑可不是不作准备的人,他点了点头,对管家说:“你去告诉王茂,盯着王仪,若是王仪想要进宫,就先下手吧。“   “是,王老。“   王仪,若真是你做的,那就别怪我不念同宗之情。   王岑心里如此想到。   银珠也算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也不算多了。下个月初八就是帝上的诞辰之日,那个时候所有的朝臣都会来到太平安阳城内,对于帝君来说,应该也算是个极好的日子,一年内太平也就有两次大型的国宴,一次是帝上的诞辰,还有一次i,便是太平建国之日,那也大概是在冬天。   想到这里,银珠回到了宫内,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也就去了茗芳宫。   王珏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银珠会来请见自己。   “参见珏嫔娘娘。“   “起身吧。“王珏看了看位下那生得比齐颜好上许多的银珠,道:“不知道今日你来找本宫,有何事?“   “银珠初来乍到,想着,应该来给娘娘请安,就来了。“银珠微笑的说。   “哈哈啊,请安就不必了,那是皇后的待遇,如今的太平皇后辞世,目前没有皇后,本宫也只是个嫔妃罢了,银珠妹妹,就不用多礼了。“   “如何可以,在银珠心中,太平皇后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珏嫔娘娘。“银珠这句硬生生额马屁却拍的王珏心中很是欢喜。   王珏笑着说:“银珠妹妹,可真是会说话啊。“   “这皇宫之重,谁不知道,珏嫔娘娘?还有那玉妃娘娘也同样深得帝上喜爱,一下子就封为了妃子,这不大大的光耀了王氏的门楣?“   王珏听了后半句,心中着实不太欢喜,道:“那玉妃确实知书达理,帝上喜爱,也是常理。话又说回来,银珠妹妹倒是知道理解,同样来自齐鲁的齐颜,也没有见到她来看望本宫一番。“   虽然王珏装得无事,银珠却敏感的察觉到了那王珏对于王玉的排斥。   银珠道:“那齐颜本是我们乐坊的一个孤女,不知道为何,似乎变了许多,有些不像以前那般了。不过如今贵为贵妃,也不好说什么。“   “哦,你是说,她变了许多?“这话引起了王珏的重视。   “是的,以前内向温和,不知为何,来到太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银珠装作了委屈。道:“以前我们的感情还算不错,知道为何,近日就如同不认识我的一样,着实奇怪。“   “是嘛,本宫也觉得,这齐颜看起来对这皇宫熟识一般。根本不像齐鲁来的女子。“王珏道。   “娘娘,您说什么?“银珠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地问。   “没,既然如此,银珠妹妹弱势觉得不适应,可以多来本宫这里坐坐。“   “那就多谢娘娘了。“银珠开心得点了点头。   “其实,银珠妹妹生的不差。“   “我也不是一个会争取的人,更不会讨帝上的欢心。唉。“   “银珠妹妹不要担心,若是有机会,本宫会把你举荐给帝上的。“   “那妹妹就先谢过姐姐了“   看来这个王珏,也并不难对付。至少现在她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了。那就是齐颜。   ☆、一百五十七 王珏的敌意   太安殿中,王岑一如往常,恭敬的进入了太安殿中,对帝上请安,低着头,虽然姿态如常,眼睛里的瞳孔却似乎有些焦虑。   王岑正等着龙骧的开口,内心揣测这是否跟王仪有所关联。   “王老,近来,太平对你不薄吧。“龙骧道。   “帝上为何如此开口。“   龙骧笑了笑说:“寡人新初登基,若是没有王老的照顾,怎能走到现在的地步,这都是王老的功劳啊。“   “帝上客气了,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王岑惶恐的再鞠躬。   龙骧看着王岑的模样,似乎没有进入主题的意思,继续说:“其实,王家也算是家大业大,若是没有之前王阁老意图叛国,推翻太平,也不会有所没落,王老觉得呢?“   “老臣自当为太平效力,不敢有叛国之心。“   “哈哈哈,王老,可别担心,寡人,也只是突然有所感叹罢了,并无他意。此时召你过来,是为了那下月初八之事。寡人打算拟一道旨意,让王玉负责后宫的祭祀之事,王老觉得如何?“龙骧笑着说。   王岑有些诧异道:“王玉?王玉初初入宫,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龙骧思索了下,道:“王玉天资聪慧,报读诗书,不过王老说的也对,毕竟初入后宫,那寡人还是交给王珏要稳妥些。“   王岑点头道:“帝上诞辰,有祭天的环节,之前五年王珏仅为妃子,都是由司礼抚组织,虽然这个一般都由皇后所为,为防止出错,老臣还是建议由司礼抚派人协办的好。“   “王老说的有道理,王珏升为了嫔妃,与皇后虽然有差,好歹也是后宫最高的,由她主持,应该没人有意见了,那就这样吧,剩下的事情,恐怕还要劳烦王老了。“   “这个,老臣无所推脱。“   王岑告退后,内心还久久不能安稳,为何此事,龙骧要特意与自己商讨?除了王珏和王玉是王家人外,这整件事情,与自己并无关系啊。   在临上马车前,那指引着王岑的刘公公开口道:“王老,如今王家女子一个为嫔,一个为妃,都是王岑大人的功劳啊,比起之前的王阁老,还是王岑大人要来的厉害啊。“   王岑回头看了看那有些面熟的刘公公道:“你是?“   刘公公谄媚的笑着说:“奴才是之前侍候王矣的小太监,当年王矣叛乱,帝上慈悲,饶了小人的性命,但也只能做做这些粗陋的活了。“   王岑这才认出来,笑着说:“唉,是啊。王阁老的叛乱,确实对王氏的打击很大,如今王珏为嫔,王玉为妃,再加上王氏子孙的努力,才让王氏重新崛起。不容易啊。“   “这次的诞辰,后宫历来也有事儿,太平五年无后,珏嫔又抬了尊称,想必,珏嫔娘娘成为皇后的希望很大吧。“   “这个,难说啊,珏嫔虽然受宠,但还需要有所内敛,方能修成皇后的体统。也罢,老夫还有事,先告辞了。“   “王老慢走。“   茗芳宫中   王喜来了茗芳宫宣了旨意,让珏嫔在司礼抚的协同下,开展后宫的祭祀活动。宣读后,恭喜了王珏几句也就离开了。   躲在茗芳宫外的刘公公看着王喜离开后,拖着佝偻的身体快速的走进了茗芳宫,唤住了玉春。   玉春走近了茗芳宫中,里面除了王珏,竟然还有银珠。两个人经过几天的推心置腹,倒也成了能够说话聊天的“朋友了“。玉春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身旁的银珠,王珏看了看,说:“有什么事儿,说吧,银珠妹妹不是外人。“   那玉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王珏自然知道是什么不好说的事儿,刚想开口,银珠就先开了口道:“妹妹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先回去了,姐姐就请先忙。“   “好,妹妹保重身子。“王珏笑着点了点头。等到银珠走后,那玉春才对着王珏道:“娘娘,刘公公求见。“   “刘公公?哪个刘公公?“王珏道。   “就是之前,王矣的小太监,还送过点东西的那个刘公公。“玉春提醒过后,王珏才想了起来,让玉春请了进来。   那刘公公一进了宫,先拍了拍马屁,接着才说:“珏嫔娘娘,那帝上优先的人选,并不是娘娘,而是。“   “而是谁?“王珏听后,眉头皱了起来,放眼后宫之中,谁还有资格与她争这个祭祀的主持之位:“难不成,是那个齐颜?“   “不,是。“刘公公忐忑的看了下王珏,道:“是玉妃娘娘。“   “什么。“那王珏的怒吼让刘公公下了一跳,急忙说:“是奴才在太安殿外听到的,服侍王老上马车的时候,他也说了,珏嫔虽然受宠,但还需要有所内敛,方能修成皇后的体统。之类的话。“刘公公快速的说完了这一大段话,说完还呼呼的喘着气。   “什么。王玉,叔父也是这样说的?“王珏心愤不平,胸膛上下起伏着。   “娘娘,息怒啊。“玉春在旁边担心的说。   息怒?如何息怒?王珏的内心其实也明了的很。后宫之中,齐鲁而来的齐颜就算再受宠,也不可能成为皇后,那裘圆圆也没有了竞争的能力,能够竞争皇后的,无非就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王玉!   王珏缓缓的闭上眼睛,一点都没有发现,身旁的影子,似乎动了动,快速的跑出了宫殿内,穿过层层宫女的脚边,到达了宫殿外,银珠的脚下。   ☆、一百五十八 归猊   祀天殿。   不知道为何,祀天殿,似乎已经成为了王玉最常去的地方,原本是久久的一次,之后似乎哪天不去,都觉得难受。   只是郁闷了那王玉的随行女官,玉娇。   玉娇原本就是个急躁的性子,自小看不惯王珏欺负王玉,好不容易,王玉也成为了地上的妃子,却不好好与后宫的人拉好关系,不好好的想着如何讨好帝上却天天往这祀天殿跑,还顾名思义为,为太平祈福?   什么鬼?玉娇虽然想不通,也很想问清楚,可是却不好问。怎么说王玉都是玉娇的主子,这最基本的礼仪,玉娇还是知道的,只能自个儿嘀咕嘀咕的,却还是陪着王玉来到祀天殿。   “娘娘,你说你怎么老是来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闹鬼吗?“玉娇忍不住地说,手上却帮王玉抬起了后面拖地的裙角。她实在看不下去,这裙摆拖着祀天殿久染的灰尘,还不由嘀咕的说:“这祀天殿的灰尘,都快被娘娘拖干净了。“   “知道啊。“王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那你知道,还来这祀天殿,小心这鬼把你抓走。“玉娇嘟着嘴巴念叨着。   “你都说了好几百遍了,我自己有分寸,这不是,为了嗯,额,对,祈祷太平的安盛稳固嘛。“说完还假装的双手合十的说。   “娘娘,你这个是临时想的理由吧。你有这个心,不如多见见帝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见?说不定,帝上也会来这里也说不定啊。“王玉走到了祀天殿的门口,回头问到:“你要跟我进去嘛?“   “才不要呢,奴婢还是在这里等着娘娘吧。“玉娇撇着头道。   “好,那我进去了,很快就出来了。“王玉又吐了吐舌头,笑着小跑了进去。   玉娇看了看王玉的那小女人娇羞的姿态,说:“怎么一点不像是去祈祷,更像是跟情人会面呢?“说完,不由得自己打了个颤:“不会吧,娘娘,不会跟鬼。“说完,倒吸了口气,摇着头,又道:“不会吧,这颜氏都是女的,除了好像第一个是男的之外,其他的都是女的?哎呀,算了。“说完玉娇没心没肺的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双手撑着脑袋,看了看天上刚好的阳光,不冷不热,照的暖洋洋的,准备开始发呆。   王玉拎起了小裙摆,左看右看,顺祀天殿雕像隐秘的小门,跑了下去。   面对那黑漆漆的甬道,王玉已经可以熟练的小跑,熟悉的避过脚边的石头,甚至还有墙边凸起的壁油灯。   进入到了那空旷的圆拱形的密室之中,王玉站定,静静地喘息着,等到自己的呼吸声渐渐的平稳后,她便能感觉到,那一定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影。   王玉转身,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她微微的踮起脚尖,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着。   过了一小会的安静,她的五官适应了这黑暗之中。她的耳朵能够听到这宁静空间中的两个不同的呼吸声,她的鼻子能够闻到,她面前这个人吐出的鼻息。   王玉的脸蛋微微的红润,是害羞,更是因为此时心跳的加速。   她自小便是一个乖乖女,她听话,她懂事,她因为生的一般,再加上有个无比美艳的姐姐,所以她不常出深闺,更愿意与夫子读书,自己看书,在前人的笔迹中,感受那博大的世界。   她的人生之中,并没有出现过太多的男人。   王仪,是因为叔父的意愿,她看到那博学内敛的男人,心中自然欢喜,不过更多的是欣赏。   帝上,那稳重,温和中的帝王之气,让她怦然心动,那动的,更多的是倾佩,崇拜还有那距离外的仰慕。   而面前这个,“帝上“,给她更多的感觉是温润入心,如同一道清泉一样,缓缓的流入她的心田。就算不言不语,并坐相看,也是让人心扉畅淌。   在他的面前,王玉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口,说出自己的任何心事。在这里,她可以静静地感受着平静沉缓的内心。   其实,王玉心中有着隐隐的感觉,他是“帝上“,却又不是。她却不愿意开口问,其实这样,也挺好。   她也许最该感谢的人,是银珠,更是这个祀天殿,也许这奇怪的缘分,就是天命,就是颜氏一族,世世代代所追寻的东西。   也许是平心静气,此时的王玉竟然能听见,密室之外,祀天殿的某处,传来如同洪钟一样,嗡嗡的声音。   “你来了。“简单的声音,跟帝上几乎一样低沉的声音在王玉的耳边回荡,荡得王玉的耳朵,不由得红了红。   王玉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底下了头说:“我来了。“   说完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似乎找着事情问道:“我上次拿来的那花朵,你还喜欢吗?“   “喜欢。“那低沉的声音含着可惜,道:“不过,死了。“   “死了?“王玉惊奇的说,这个花可算是姐姐王珏送给自己的,也算是珍贵的品种,怎么这般容易就死了?   “来。“王玉只觉得自己的手上,一片温暖,竟然被那个人伸手牵着走。   来到了那花盆的面前,王玉的确看到了即将掉落,枯黄的花朵。   如今这般的情景,跟刚来那高傲的,开得盛丽的场景,截然不同。倔强的,想要拉出那最后的美貌,无奈那叶子,还有花朵,已经萎缩了。   “为何会这样?“借助着身旁点亮的烛火,王玉看着这个花盆,里面湿润的土壤告诉王玉,这个花,并没有缺水。   “也许是离开了阳光吧。这样娇艳的花朵,不该来到这暗无天地的地下。“那声音包含着无奈,还有沮丧。   王玉轻轻打量着他的侧脸,跟帝上一模一样的弧度,一样的面庞,此时却流露出来了淡淡的忧伤。   王玉抿抿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想了想道:“没事,至少,她曾经开过,就足够了。至少,我们两个,记住她最美的模样,也值得了。“   “帝上“转头,看了看那王玉微笑的面容,道:“是啊,人生须臾,有人记得自己,就足够了。“说完,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微笑,那笑容在王玉看来,跟帝上一样温暖,更像是孩童露出的第一个笑容,满足,无邪。   想到这里,王玉不由得脸又红了红,她低头,想要隐藏自己窘迫的模样。   头顶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王玉又抬了抬头,他温暖的大手摸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宽大,而温暖。   王玉抬头,看进了他温暖的眼睛还有微笑之中,烛火之旁,她的眼睛似乎看到了袖口之中,他手臂上淡淡的反光。她定睛一看,他的皮肤上淡淡地闪着光芒,就像是,鳞片一样!   王玉惊奇的抬头,又对上了他的眼睛,眼中,竟然多了一点的,担忧。   他收回了手,负在了身后,背过了身子,低沉的说:“我,不是帝上。“   王玉愣了愣,她知道的,但从他嘴里真切地说出,她真切地接受这个事实,还有有些愣神。   过了一会儿,王玉才小声的说:“我知道。“   “你想知道,我是谁?我从哪儿来?为何,在这个地方吗?“   “你若说,我便停。“王玉努力的挤出了笑容,对着那不回头的背影,微笑着,说。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小的时候,只记得,娘亲带着我,躲躲藏藏,在四国之内漂流着,每日躲在阴暗角落之中,瑟瑟发抖,等着娘亲一日卑微的乞讨,打工,得来干瘪的馒头。娘亲哭过很多次,很多次,她害怕,担心,更多的是,痛苦,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就像个怪物一样,浑身长满了鳞片。娘亲只能用布包着我,她害怕别人发现,把我当成怪物。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银发的男人,他说,他叫做徐达,可以帮助我,一辈子安稳的生活,一辈子,不用如此颠沛流离。于是,娘亲将我交给了他。她笑着说,她终于可以安心的去找我的爹了。有时候想想,若是娘亲没有爱上爹,没有跟同样有着鳞片的爹在那个山洞相遇,没有救下那个濒临死亡的爹,也许娘亲还是个天真烂漫的猎户女。“   “所以你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是的,那个时候先帝还没死,他看着我说,让我留在这里,这四国内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在这里,我见到了帝上,跟他一起生活,跟他一起学习,目的就是成为他的影子。也是在这里,我知道了,我的名字。徐达说,我叫做归猊,是这片大地上,最后一只归猊。我的血脉中,隐含着先祖的力量。我能够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直到我死亡,直到我的血脉断绝,我,就永远是别人。“   “你为何,不离开这里?“王玉问道。   他转过了头,绝望的微笑着,说:“徐达送我过来的时候,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归猊,你在我眼中,是归猊,身上流淌着最珍贵的血液,可是在世人面前,你,就是个怪物,一个身上长满了鳞片的怪物,他人想要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鳞片,你的骨血,你的肌肉甚至你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还有内脏。所以,我不能离开,我不敢离开,也,离不开!“   归猊啊,曾经一个最温柔的种族,世世代代流淌着如同金子一样的血液,能够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他的骨血能入药,他的鳞片能够改变容貌。归猊一族受孕艰难,一般终身只有一胎,与归猊一族结亲的女子,再予他人,则不可受孕。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种族,如今却仅剩下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想要追究。   或者,就是对于归猊一族,最大的使命!   ☆、一百五十九 王玉的选择   “帝上。“玉娇万万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帝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办。   谁也没有想到,平时不来祀天殿的帝上今日却突然到来了,玉娇手足无措,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龙骧很是镇定,看了看低着头的玉娇,道:“你是玉妃身边的随行女官?“   “是的,奴婢是玉妃的随行女官。“玉娇回答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祀天殿。心中暗暗觉得糟糕,玉妃娘娘还没有出来,等伙自己帝上问起,自己该如何说?是骗帝上还是?啊啊啊,天啊,娘娘,你可惹了大麻烦了。   帝上果真问了起来:“既然你i是王玉的随行女官,不与那玉妃在一起,在这里做甚?“   玉娇支支吾吾的说:“奴婢,奴婢在此,等候玉妃娘娘。“   “你是说玉妃也在此处?“   “是,是的。“   “玉妃在祀天殿里?“龙骧看了看四周,道。   “这,奴婢奴婢。“   身旁的王喜开口斥责了那玉娇道::“大胆,难道不知道祀天殿乃是皇家禁地,哪里能随意进出?“   “奴婢,奴婢知罪,奴婢知罪。“玉娇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帝上。“那祀天殿门口终于传来了玉娇熟悉的声音,那王玉走了出来,看见玉娇跪坐在地,心中已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急忙半蹲在了地上,对着帝上道:“请帝上恕罪,此事与玉娇无关。是臣妾,自作主张。“   “那你说说,如何自作主张?“龙骧不愠不火的说。   “是臣妾“王玉轻微的吞咽了下口水,道:“臣妾久仰祀天殿的名声,这里虽然占卜国运的地方,但臣妾听闻里面有着太平创立的画像,所以臣妾才擅自闯进,瞻仰先祖的光彩,祈求上天的庇佑。“   王玉心中也没有什么把握,她的这番言论无非是才想出来的,至于能不能获得帝上的谅解,这个全靠帝上的心情了吧。   沉默,让王玉的冷汗隐隐的冒出。她无法猜测帝上到底会对自己如何处置,她能做的只能等,等着帝上的开口。   龙骧低头看着那半蹲在地板上的王玉,似乎想要看透她一般。鼻尖隐隐的嗅进了淡淡的香味,这个香味陌生又熟悉。这个是王玉身上的味道吗?龙骧并不明白,王玉对于他,毕竟只是个制衡王珏的一个棋子罢了。   “玉妃真是有心了。这祀天殿,虽然是国家重地,毕竟已经没有使用它的人了。里面关于太平的雕刻,似乎也没有多少人记得了。这皇宫里外,对祀天殿都避之不及,倒是玉妃的这个心思,在寡人看来,是极好的。以后得了空,玉妃可以多来祀天殿看看,帮太平祈祷,也帮寡人,祈祷祈祷。“龙骧意外地给了王玉很大的评价,这个赞扬是王玉,还有玉娇都无法想象的。   也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如何裁定,无非便是帝上的心情,帝王如何看待罢了。   龙骧打算提拔王玉,那么任何事情,都能往好的地方说。   “谢,谢帝上。“王玉有些惊讶,有些惶恐的谢恩。此刻的惶恐似乎并不重要,心乱如麻的王玉也只是带着震惊,很快,就被心中涌来的无措和茫然给淹没了。   “玉妃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不适吗?“龙骧看着站起身的王玉,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龙骧抬起了眉头,道。   “臣妾,确实身体不适。“王玉低头道。   这句话让身旁的玉娇再次震惊了,这次明明是个很好的机会与帝上相处,没想到王玉竟然说身体不适,这不就是明白的推却了接下来可能与龙骧产生的各种可能性?   玉娇暗暗的拉了拉王玉的衣角,王玉却丝毫没有反应的样子。   “既然玉妃身体不适,那便早日去休息吧。别多劳累了,待会让御医前去看看。“   “多谢帝上。“王玉感谢这龙骧的关切,恭送着龙骧的离去。   待到龙骧离开后,玉娇抬头,刚想询问王玉,却见到王玉紧锁的眉头,急切的问:“娘娘,你怎么啦?“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王玉的声音低沉,与刚开始那俏皮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玉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扶着王玉的手,缓缓的走了回去。   王玉可以说完全不知道怎么走回去的,一路上,她的大脑都被那满身鳞片的模样填充了,所有的思维都被那个震惊的故事所卡住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冲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她觉得异常清醒,大脑却一片茫然,她该怎么办?放弃?还是放弃?这个根本不可能有的未来!   仍旧暗无天日,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当王玉默默的离开后,归猊把密室的烛火给灭了。他重新隐藏进了黑暗之中。   他喜欢黑暗,也习惯黑暗,更习惯,自己一个人,呆在黑暗之中。这样,没有人看得见自己,自己却能看见任何人。   他的手中轻轻地抚摸着,倔强保留最后一片花瓣的花朵。真是可惜,如此美丽的东西,就这样枯萎了。等到枯萎之后,也许自己又重新是自己一个人了。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就足够了!   这样,已经很好了!   归猊很满足,只不过,自己似乎要难过一段时间了。   这样,祀天殿又重新陷入了宁静之中,无人经过,更没有人想念。   哦不,应该还有一个人。那王玉离开后,一个小太监也探出了头,头顶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了小巷旁边的墙上,那模样似乎把帝上的对话都听进了耳朵之中。抬起脚,小心翼翼的顺着小巷离开了。   但是他好像丢了什么东西?那墙上的影子却没有随着那小太监的离去而离去,还留在了那墙上,维持着刚才聆听的动作,过了一小会,才顺着另外一边的方向,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小巷屋顶上站着的小鸟,这才煽动着翅膀,带着自己的小影子,一起离开了屋檐,飞走了。   这祀天殿中,才真正算是一个人都没有了,连一个影子,都没有了。   茗芳宫中的王珏在不久之后,也知道了这段对话,正心神不平,她没有想到,王玉去祀天殿竟然是为了巴结帝上,若不是自己一直让人跟着王玉,恐怕还不知道这个酝酿许久的计划。   王珏咬牙切齿的说:“帝上还说了什么?“   “没了娘娘,帝上表扬了玉妃后,看玉妃身体不适,让玉妃早日回去休息,不要劳累了,还让御医去看。“   “王玉果真不亏是才女啊,这欲拒还迎的姿态,做得可真好啊。好了,你继续盯着,本宫重重有赏。不过,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是,娘娘。“那小太监欣喜若狂的接过了玉春递过来的金子,道:“是是,娘娘,奴才不会跟旁人说起的,那奴才先告退了。“说完那小太监很快的就离开了。   玉春上前道:“娘娘,那玉妃娘娘,打算怎么办?“   “哼,那个女人一时半伙,还做不了什么,别忘了,这次的祭祀,怎么说,都本宫主持的。对了,有空,请银珠下妃,一起用膳吧。“   玉春看了看面色流出凶狠表情的王珏,缓缓地低下了头。   “是,娘娘。“   “对了,那糕点师傅再做点甜点,记得给帝上送去。“   “是。“   芳馥宫中,玉娇送走了御医,回房间看到了在窗台上发呆的王玉,道:“娘娘,御医说您是心神劳累过度,好好休息,多调养下就好。“玉娇说完,看见王玉却没有多少反应,再次开口道:“娘娘,娘娘,娘娘,你已经趴在窗台上许久了。“玉娇取来了一件外套,套上了发呆的王玉身上。王玉回过神,勉强的笑了下,又趴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问:“玉娇,你说,人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后来发现,那个人,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换作你,该怎么办?“   玉娇思考了下,道:“娘娘,你说的,是帝上吧。“   “算是吧。“王玉的嘴巴闷在了手臂上,低声说。   “娘娘啊,若是我,自然是勇敢的去爱咯。人一辈子才短短数十年,还能做多少尽自己心仪的事情?若是真的喜欢上了,管他是人是妖,早就追上去了。“玉娇认真的回答道。   玉娇的这番话算是进了王玉的心中。是啊,人,短短数十载,能做多少自己喜欢的事情?既然喜欢了,那就勇敢的去吧。   想到这里,王玉的眼睛之中顿时充满了勇气,那玉娇接下去说的话,压根没有听进去。   “娘娘,要我说,你就该穿的漂漂亮亮的把帝上追过来,娘娘?娘娘?你有没有在听啊?娘娘?“   ☆、一百六十 引出徐鬼   鸾凤宫的院落之中,齐颜正站在院落里,周围栽下的花朵已经冒出了头,她正裹着及地的外套,手缓缓的神起,一只熟悉的小鸟落在了她的手上,小鸟梳理着羽毛,与齐颜似乎熟悉得很。   那投射在地板上的黑影,慢慢的被齐颜影子吞噬后,那小鸟如同陌生一样,挥着翅膀离开了齐颜的手掌。   齐颜呼呼的叹了口气,空气中还有着细小的薄雾。她抬起了头,明明不算热的天,齐颜的额间却有着点点的汗水,她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她能够感觉到内心的躁动。   为什么来到太平,那体内的力量似乎窜动得更加的猛烈。   难不成是因为徐福?还是因为这个长明灯的威力?   齐颜如今想的,却是那不知道深藏在太平哪个角落的徐鬼!   齐颜一直都知道自己来到太平的目的,不论是颜徐也好,还是顶替着齐颜也好。自己存在的目的都是为了那梦中的情景。   在达到自己的目的前,自己绝对不允许旁人的破坏,不管是那阴险狡诈的徐鬼也好,还是藏在自己体内的徐福也好!你自己绝对不允许。   齐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耳朵能听见远处祀天殿传来的声音,她已经没空追寻,自己的身世。她在思考着,那徐鬼来到太平皇城的目的。徐鬼是个阴狠毒辣的角色,若是西玄的帝君没有什么是徐鬼所迫切想要的,徐鬼绝对不会听命于西玄。   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难不成,跟那银珠到来的目的是一样的吗?   齐颜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对着身后的小花道:“小花。“   “娘娘,您是要去哪里吗?“那小花上前一步道。   “去太安殿。“齐颜道。   “太安殿?需要递呈请帖吗?“   “不需要。“齐颜直接迈开了小腿,小花有些怪异的看了看齐颜,看了看天色,也是,一般这个时候,帝上也都会在太安殿,批阅奏章。想到这里,小花急忙跟上了齐颜。   太安殿   “帝上。“王喜匆匆地进了太安殿,对着帝上道:“帝上,珏嫔娘娘又来的拜帖。“王喜道。   “哦,所谓何事?“龙骧并没有抬头,仍旧伏在案上,眼睛在面前的密折子上下来回的看着。   “好像是说去年的桂花酿成了糕点,请帝上品尝。“   “那把那糕点送来,珏嫔有心了,转达珏嫔说今日晚上,寡人会夜宿茗芳宫。“龙骧头也不抬,看完了手中的折子后,顺手,点了烛火,放在了身旁的盆子之中,任着火焰吞噬折子。   “是,帝上。“王喜点头道。通常若是后宫嫔妃有事想要求见帝上,也都是先投递折子后,帝上接受才能够请见到帝上。其他时候,也只能等待着帝上的想起,才能够被临幸。   珏嫔自从回到了太平,帝上就没有来过她的宫殿,王珏也是个好脸面的人,投递礼物,点心就是最好让帝上想起来的方法。   而得到了龙骧一句无心的承诺,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龙骧闭了闭眼睛,王喜传达完帝上的意思后,回到了太安殿中,龙骧听到了王喜的脚步,道:“王仪最近在干嘛?“   “没有了帝上,抚州还像今早来了人,找了王仪。“王喜道。   “抚州?看来西玄应该又有什么动向了。小心点,下个月初八,不仅仅是寡人的诞辰。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日子,若是西玄有心,应该也要有所动作了。“   “是,帝上。“   “报。“门外一个小太监正好在帝上落了声音后,跑进了太安殿中。   龙骧皱了皱眉头,心中想着莫不是珏嫔又送了什么东西来?   “何事?“龙骧有些不耐烦地说。   “帝上,颜妃求见?“   “不见。“龙骧不耐烦的打断了那小太监说的话,马上却又后悔了:“你说谁?“   “颜妃娘娘。“那小太监又重复了次。   “颜妃?“龙骧的眉头松了松,道:“拜帖递上来。“龙骧觉得有趣,这毕竟是颜妃第一次给自己递了拜帖。   “这,这。“那小太监为难地说:“颜妃,就在太安殿门口。“   ““哈哈哈,让她进来。“   “是。“不仅仅是那小太监,就连王喜估计也听出来了,这帝上,并不是不亲近女色之人,而是要看对方是谁。   “臣妾参见帝上。“齐颜娇滴滴的走到了太安殿中。那模样似乎跟龙骧所认识的齐颜不甚一样,带着点刻意。   龙骧扬了扬眉头,龙骧并不知道齐颜在打算着什么小心思。但很愿意陪着她继续演下去。道:“爱妃难道不知道这太安殿不是后宫的妃子刻意随意进入的吗?“   “臣妾知道,不过臣妾等帝上等了太久了,迫不及待想见到帝上。“齐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憋着声音道。   “哈哈哈,爱妃中午,不是才跟寡人见过了?“龙骧一手撑着歪着的脑袋,道。身旁的王喜还有在宫殿外站岗的卫兵都忍不住颤抖,满身的鸡皮疙瘩就在那齐颜娇滴滴的声音中布满了全身。   那齐颜就这样毫不客气走上了龙骧的身旁,大胆的坐在了龙骧的大腿之上,小手环绕着龙骧的脖子,道:“帝上难道不想臣妾吗?晚上不想陪臣妾吗?“   龙骧的神色快速的掠过了诧异,但很快就转成了开心和愉悦,顺势搂住了齐颜的腰,道:“可是寡人,晚上,可是答应了珏嫔。“   “臣妾不管,帝上中午可是答应过臣妾的。“   龙骧邪魅的笑着看着怀里的温香暖玉,不由自主的凑近了齐颜,开口道:“哦,寡人怎么不记得?寡人,答应过你什么?“   “答应臣妾,要跟臣妾,在床上脱光光的生孩子呀。“齐颜倒是直言不讳   那龙骧哈哈大笑,对身旁的王喜说:“你退下吧,顺带帮寡人跟珏嫔说,就说今晚寡人有事,不过去了。“   “是,帝上。“王喜点了点头,走出了太安殿。   明明还是阳光正盛,太安殿却缓缓的合了起来。   ☆、一百六十一 后宫怪事   “你的小脑袋里,又想了什么?“龙骧可是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虽然那日在齐鲁之国,自己控制住了洪荒之力,没有真正的得到齐颜。可是面对着这投怀送抱,龙骧也不会反对的。   龙骧大手环在了齐颜的腰间。   “臣妾可没有想什么。“齐颜尝试了两下,发现自己跳不出龙骧的怀抱,只能放弃,躲在龙骧的怀抱之中。“只不过想换种风格。“   龙骧对于这样的解释,自然不会接受,道:“你是想让珏嫔对付你?“   齐颜转头,看了看龙骧,凑近了脸庞,道:“哇,帝上你有占卜的能力吗?还是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一下子都发现了。帝上你如此英明,已经完全不需要颜氏的存在了。“   清脆的声音传入龙骧的耳朵中,龙骧伸手点了点齐颜的鼻子道:“有这能力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其实帝上本来就不需要这虚空的东西,你以为太平的帝王留着颜氏真是为了占卜?“   “既然看见未来无用,为何那徐家拼了命,想要得到这个力量?“齐颜迷茫的道。   “小东西,人心,永远是填不满的。徐家只不过还不能接受,这百年前的失败罢了。“龙骧道。他低头,正巧对上了齐颜抬头的模样。那清亮的眼眸一点未变,龙骧看这眼眸里的自己,温和的笑着指了指头顶,那鲜亮的图腾。   大手握住了齐颜的小手,缓缓的抬起,齐颜靠在了龙骧的肩膀,龙骧紧紧握着那小手,指向了头顶的天花板,低沉地说:“徐家,真正想要的,不是你们颜氏的血脉,更不是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们想要的,是抹去这段历史。这段,他们视作耻辱的历史。“   “如何抹去?“齐颜听着从自己身旁传来的声音,还有环绕着自己满满的男性的味道。这五年,自己过得胆战心惊,唯有这一刻,自己才觉得,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太平,啊。“龙骧一字一字的道。   “你都知道了。“齐颜,道。   “知道,西玄,徐家,想要的,根本不是重现康玄王朝,他们想要的,无非只有一个,就是毁灭太平,毁灭我!“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的存在,便是为了保护太平,为了太平的帝王而诞生的。“   齐颜坚定地说。   龙骧面对这齐颜的坚定,却是哭笑不得。   “哈哈,小傻瓜,寡人是男人,应该由寡人保护你才对。你为太平做的已经太多了,颜氏为太平做的,也够多了。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当寡人的颜妃,就够了。“   “你不害怕?“   “哈哈哈,寡人害怕的,就是保不住这太平的百姓,保不住,你呀。“   齐颜的眼眸认真的看进了龙骧的眼眸。五年不见,这眼眸中不确定已经转换成了睿智和沉稳。   他,变了!   也许,那梦中的人,真的是他,也许,那梦中的场景,终有一天,能够实现。   正如齐颜所预料的一般,那太安殿中的大门缓缓合上,这个消息,就快速的传到了王珏的耳朵里。   这对王珏的打击可是不得了,况且还是当着银珠的面。   王珏自然不可抑制地发了脾气:“那颜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姐姐,你别生气,这种女人,最多只能得宠几天,不会久。“那银珠眼睛一转,上前安慰王珏。   对于银珠来说,论实力,也许自己并不是这个徐家家主要来得厉害。勾引帝上来得有点不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挑拨王珏,让王珏利用她的势力,来压迫齐颜。从而给自己增加了时间。再者说,也许王珏知道皇家的秘密,借用了王珏的势力,若是调查什么也来的更加方便。   想到这里,银珠不由得说:“这个齐颜从小就是孤儿,得了宠爱就无法无天。不过珏嫔娘娘,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讲。“   王珏看了看银珠,道:“妹妹有话尽管说,都是自家人。“王珏似乎也在期待着银珠说出什么好的计策。   银珠四处看了看,道:“珏嫔娘娘,这齐颜跟妹妹我,也算是熟识,但到了太平,她却如同步认识妹妹一样,妹妹怀疑,这个齐颜,并不是真正的齐颜。“   王珏顿了顿,道:“你是说,这个颜妃和齐鲁的齐颜不是同一个人?“   “是啊,妹妹,是有这个怀疑,只不过,苦无对证。“银珠叹了口气。   “若是妹妹所说的是真事,那么在齐鲁,被帝上宠幸的齐颜,很有可能已经受了害,让人顶替了名字,这个后果可不简单。“王珏认真的思考着,若是银珠说的是真的,那该如何证实呢?   “这也只是妹妹的猜测,不敢对旁人讲起,毕竟这颜妃不同于之前了。“银珠故作幽怨地说。   “妹妹不用担心,妹妹的姿色比那齐颜高出千倍,只要那日帝上的诞辰之日,宴请八方朝臣,姐姐安排妹妹上前献舞一曲,自然会吸引帝上的目光。“王珏道。   “那就多谢姐姐了。“银珠欢喜的道。   “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客气。“王珏接着说:“若是妹妹能找到那齐颜的证据,那可是大功一件。“   银珠点了点头,说:“这个姐姐放心,待我写书一封,自然能够找出破绽。“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妹妹了。“王珏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的自己可是头疼的很,王玉还没有解决,那齐颜越来越嚣张,若是有银珠帮忙,自己也算是事半功倍,到时候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也算是极好的。   接着再与王珏的几番对话之后,银珠看见打了哈欠的王珏,十分识相的告退。   走在回去的路上,银珠都在思考着,完全没有听见,周围经过的宫女,小声讨论着的内容,   “不会吧,又有死猫?“   “对啊,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死了。“   “上次我的宫中也发现了死狗。“   “最近真恐怖。“   “就是就是,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死人呢。“   银珠经过,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从她耳边流过,宫中偶尔发现了死去的小动物,本身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除非,死人!   ☆、一百六十二 引出徐鬼(二)   安阳城外的山间小路上,蜿蜿蜒蜒,不比官道的路来得顺畅,而且树林旁边,经常会有猛兽出没,虽然近,却少有人出没,走动。   周围的绿草都大胆的伸到了小道上,几乎要覆盖住了那走出来的小道。   但此时,有一个男人,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双眼眯眯着笑着,嘴角微微的扬起,整个人似乎神清气爽。那愉悦的脸庞带得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让平凡的五官都带上了几分魅力。如同春风一样,散发着不一样的味道。阳光若有若无的透过了枝桠,洒在他简单绑起的长发上,似乎闪着几分蓝色的光芒。   走到这样的小道上,唯一的好处,除了距离近外,就是沿途可以欣赏到见不到的美景。   这里春意盎然,这里蝶舞纷飞,路边还有说不出名字美丽的花朵,鼻尖缭绕的都是清新的味道,或者花香,或者草香。   这个男人正微笑着,嘴巴里面哼着小曲儿。他的背上扛着如同读书人一样的竹书匣。浑身穿着绿色的长袍,他的脚上绑着紧的裤脚,他的左手上,缠绕着白白的绷带,绷带包覆着手掌,绕过了手腕,   男人的面前飞过了一只蓝色的蝴蝶,挥动着美丽的翅膀,在男人的面前环绕着。   男人似乎饶有趣味,伸出了左手,那蝴蝶竟然停在了男人左手其中一个指头上。   突然那个蝴蝶浑身颤抖了下,想要挥舞翅膀,那翅膀却变成了灰烬,没一会儿,那左手上已经没有了蝴蝶,只剩下了一堆的灰烬,被春风一吹,吹落在了地上。   男人可惜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发现那蝴蝶停靠的一端,白色绷带松落,竟然露出了一截指头。   男人摇了摇头,边把绷带重新缠绕后,边叹息道:“唉,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消逝。“   那悲伤似乎只停留了一秒钟,那男人的嘴角重新上扬,笑眯眯地朝前走去,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男人走过的小道上,除了春风,似乎还能听到夹杂着细微的铃铛声。   叮玲玲,叮玲玲。   安阳城内,王亮是绝对不喜欢跟王仪一起出门,尤其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出门!   “先生,我们出门到底是为什么?“   王仪倒是显得镇静,:“你不是说,那个神秘人,也是朝着安阳城内来的?如此,我们便在城门口等着他就行了。“   “不是把,先生,你就打算。“王亮环顾了四周,两个人,正站在城门前面的正中央。看着周围流通的拥挤的人群,这进入的人群,没有几十,也有几百,王亮转头,看着王仪,一脸抽搐的道:“先生,你是想,如此草率,如此直接地站在这里等?“   “是。“王仪转头看了看王亮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王亮思考了下,指着旁边道:“比如,我们可以那茶楼上找个位置,边喝茶,边看。你觉得如何呀,先生。“   那王仪看了看身旁的王亮,点了点头道:“好主意,你去吧。“   王亮惊讶了,问道:“啊,先生不跟我一起去。“   王仪撇了眼王亮,继续道:“那当然,就你,一个人!“   “为,为什么呀。“   “因为,只有你见过。“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那先生呢。“   “我?我当然还有事情。我跟你来到这里,只是害怕你偷懒。“   “。。。。。。。“   “你还不走,是想站在这里等?“王仪道。   “那我还是去茶楼上坐着吧。“王亮转身就要离开,这一个转身,正好跟一个抱着包裹的富态中年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几乎同时道歉。那个富态的中年人抱紧了怀中的包裹,抬头看了看王亮,眼光又瞄到了身旁的王仪,脸色大变,急忙低下了头。   双手更把手里的包裹抱得更紧了,然后紧张的说了句“我没事“,就匆匆的越过了王亮,朝着那城门走去。   王亮嘀咕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影,道:“包得这么紧,好像我要抢他东西似的。“   说完看了看身旁的王仪,王仪的眼神也望向了那排队,等着出关,甚至还时不时向后看的中年男人。   “先生,你也觉得刚才那个男人很没礼貌吧,我又不是强盗,小偷,抱得那么近,生怕人家不知道,里面有个宝贝似的?“   王仪点了点头道:“他那个里面应该不是什么宝贝,但是,你可能也要跟着他。“   王亮可就摸不着头脑了,问道:“为什么要跟着他?先生,这个人不就是个看起来有钱的员外吗?“   “是,他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但是我闻到了他的身上有个味道。“王仪静静地说:“他身上,有硝铜的味道。“   “硝铜?“   “硝铜是一种珍惜的矿产,这个矿,只能属于皇室才有的。“   “硝铜?这个我怎么都没有听过?“王亮摸了摸脑袋道。   “因为这个硝铜,是西玄才有的。“王仪道。   这个时候,王亮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拍着胸膛道:“交给我吧,先生,我功夫不好,但跟着一个不会武功,肥胖的有钱人,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   “。。。。。。唉“看着如此自信的王亮,王仪颜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如此不放心。   趁着天色还不算晚,王仪推测,这个男人所去的地方,应该不远,若是远点话,就不会选择下午才出城了。   下宫内,银珠看着面前几乎已经凝聚了更完整人形的徐鬼,内心有着淡淡的恐惧。这个徐鬼力量恢复的速度,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在皇宫之中任意移动了吧。   虽然能够任意移动,但有一个地方,他却是绝对进不去的,那就是祀天殿。   “你确定,那个东西,不在祀天殿?“   “不在。“银珠摇了摇头,肯定的说。“王玉的身上,并没有味道。“   斗篷下的徐鬼沉默了一会儿道:“相传,康玄王朝的玺印,是用千里冰湖里,万年的玄玉做成的,常年有着淡白色的雾气,玉上有着奇特的香味。所印上的圣旨,更是用特殊香料浸泡过,万年不腐,只要所在的地方,身上都会笼罩着特殊的味道。若是没有,只能说明,那木盒,不在祀天殿底下。那会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颜氏的府邸之中?“   “不会,那府邸早就被抄了,若是有,也早就被发现了。况且徐溪那个小子聪明的很,肯定藏在一个谁都发现不了的地方。“徐鬼道。   “会不会。“银珠想了想,继续说:“会不会丢失了?毕竟北康不复存在了,改成了太平,虽然皇宫不变,但是。“   “颜氏地位也没有变。“徐鬼打断了银珠的话,不屑的道:“你不会真以为,这朝代变了?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徐溪的计划,混淆视线罢了。“   是的,有可能,北康就是太平,太平,压根儿,就没有推翻北康过。因为他们所信奉的,都是同样一个祖先。   “这话,如何说起?“银珠不明白的问。   “哼,你还太年轻,这徐颜,聪明的很,若是说他欺骗了这世界上的所有人,老夫,也绝对不感到意外。“   ☆、一百六十三 引出徐鬼(三)   徐鬼不想说,银珠也不再问。   徐鬼对于这个同姓的小子,既有不甘他成功自己失败的愤慨,更有对于他智商过人的钦佩。他所做的每一步看似无用,百年过后,却都足够让人意味深长。   很多事情,徐鬼也是出来后才懂得,也是看到了那祀天殿,才懂得。自己对他的印象,也只有那三岁时候的一瞥,自己被困之前,那三岁徐溪眼里的悲凉。只不过徐鬼有一点很是不明白,徐溪若是真能如此超于常人,那么他为何要重新开创一个王朝,凭借他的能力还有他的手段,推翻那太子,让八皇子登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年,徐溪带着八皇子,逃过了阴山之边,划立阴山,建立了北康王朝。太子忙于皇城的拖办,只能无奈的任凭这北康的建立。北康建立,徐溪改为颜溪,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于颜氏后人。但因为穷尽占卜,使得血脉单薄,子孙日益稀少。后来北康最后的帝王昏庸无道,贪恋美色,于群臣,颜氏谏言于不顾,还企图强行霸占颜氏的巫女。此时王室宗亲子弟,人不可忍,在王氏,诸葛,颜氏的帮助之下,起兵推翻了北康王朝,改名太平。   虽然朝代换了,但官员,政治结构,甚至皇宫都不曾改变,甚至占卜的行宫,都未曾改变。   祀天殿图腾仍旧刻着北康建立的场景。   若说不同,那只剩下皇宫四角的长明灯了。   只要长明灯不灭,徐家便对太平皇城无可奈何。   徐溪,这难道都在你的计划之内,若真是如此,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叛离了徐家?   也就是因为徐溪当年的叛逃,让徐福痛苦异常,走火入魔。在西玄,不仅仅徐家的名誉声誉遭受了打击,连那返祖徐福也一蹶不振,最后离奇去世。   徐福死后,那尸体燃尽了七天七夜,那火焰变成了幽深的蓝色。徐福的不甘和怒气,带着血脉之力,从此徐家没有出过一位返祖之力,血脉之力的人。   难不成,徐溪是故意的?   若是如此,他到底会将那个东西,放在哪里呢?   但是徐鬼,真的会帮助帝君,找寻那玉玺还有那康玄帝君传下来的圣旨吗?对于他,有什么好处?   银珠在徐鬼思考的时候,也暗暗想着这样的事情,她始终不相信,徐鬼会真心实意的帮助帝君寻找那个东西。   银珠上前一步,打破了这个僵局,道:“也许,是藏在了皇宫的什么密室。也许,只有帝上才知道,只可惜,我还接近不了太平的帝王。“   “这个也不怪你。只怪帝君对你的期望太高了。“徐鬼瞄了眼身后的银珠,道:“待老夫功力恢复几分,夜晚再去探个究竟。“   “那我呢?“银珠上前一步。   “你不是也有了自己计划,讨好王珏,也许,她知道点什么。毕竟王家,当年也是从康玄王朝出去的。“徐鬼丢了句嘱托,人就化成了黑影,快速地从地上逃脱了出去。   看着重新空旷的屋子,银珠却如何都安静不下来。她走到了床铺边缘,取出了之前徐流海给自己带来的卷轴。缓缓地打开,整个羊皮卷轴上,列举着是一大段如同咒语一样的文字。   银珠看了开口,如同狂喜一般,默默的念叨了起来。   投影在地上的影子,与她念念有词同时,竟然渐渐的扩大,扩大,颜色都变的幽深,如同一个黑色的黑洞一样,可以将任何东西都吸入的黑洞一般。   就在逐渐的扩散到整间屋子的时候,银珠突然戛然而止。   她的额间出现了细细的细汗。   她并不是愿意停止,而是这羊皮很明显,被撕扯断了一半。这卷轴上,只有一半的术语。   这剩下的一半,被人拿走了?   会是谁呢?   银珠缓缓的松了口气。自己不由得软了软,这个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自己身子竟然有点承受不住的模样。   银珠有些戒备,她总觉得,这个卷轴来得太简单了,太过顺利。   她将那上面的咒语多看了几次,牢牢的背在心里,之后竟然将那徐家历代追求,乃至封禁的卷轴递到了烛火之上,任凭着它缓缓的燃烧,乃至剩下了灰烬。   银珠觉得,如此,就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却没有想到,她的房间外,竟然闪过了一个人影,那人影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这个人影,又是谁?   ☆、一百六十四 追杀令   “老板娘,现在又没有什么客人,还做什么卫生啊。“那伙计嘀咕抱怨着。对于安阳城郊外的小茶馆来说,到了下午,也不管着天空是否还阳光明媚,人流也多少是减少很多。   这房间内的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女人,约莫三十来岁,双手举着菜刀,彪悍的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这虽然我们是一个小茶馆,但是理想和追求还是要有的。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没,没有啊,老板娘,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可不能辞退我啊。“那伙计看着那两把菜刀,不由得哆嗦了下。   就在此时,那原本没有多少生意的小茶馆,竟然迎来了一位客人。   “老板,给我一壶浓茶。“原本追着伙计到处跑,那茶馆彪悍的老板娘听到了这茶馆外面传来的声音,一个转头,看见进来的是一个长相俊朗,长发简单挽起的男人,急忙送上一副温柔的模样,接引着着俊朗的男人。   “看什么看,看完了就去打茶。“那彪悍的茶馆老板娘催促着身旁的伙计,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又多看了几眼。   那个男人很奇怪。若你能多看了两眼,就会发现,那个男人的头发,在阳光下,似乎像是蓝色一般,散发着不一样的光泽。   他正文静的喝着茶,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眯着眼睛,微微笑着,似乎他的眼睛,就一直是这样的模样,显得小小的。但那微微弯着的眼睛,不自觉渗透出来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   就连那徘徊在附近的蝴蝶,也停靠在他的身上,周围哭泣的小孩走到了他的身边,也不自觉的抽着鼻头,多看了两眼这个长相可亲的大哥哥。   这个男人地上的影子,似乎不太正常的晃动了几下,可惜i,没有人注意到。   “客官,这个是本店送的丸子。“茶馆里面,彪悍的老板娘,也都忍不住多送给了几个丸子给了这个长相俊俏,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   “谢谢。“那个男人礼貌地说:“可先帮我占个位置?我去去就来。“那个长相俊俏的男人,依旧眯着眼睛,微笑的对那老板娘道。   “好的,没问题。“那个老板娘,点头,娇羞的说。   看着那个男人起身动作都如此潇洒的模样,整个人神魂颠倒,直到旁边的伙计过来道:“老板娘,这个人看起来不像太平的人,听口音,像是南临那儿的。“   “你管,只要帅就行了。“那老板娘说完又露出了一副花痴的模样。   那旁边的伙计明显像看花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那老板娘,摇了摇头走开了。   “你确定是这里吗?“只见那个眯着眼睛的男子站在一处林子中,开口,像是跟谁说话一般,但周围明明没有任何人。   他影子里的黑影动了动,竟然有声音从影子中传来:“是这里,他马上就要从从这里经过。王仪是太平帝王的得力助手,又主管抚州司衙,只要杀掉王仪,便能有助于西玄一统太平。重现康玄王朝。“   那眯着眼睛的男人微微的叹了口气,低低的说:“真的能够回到从前吗?“   “摩先生请不要担心。因为在安阳城内,有长明灯,力量发挥不出来。在郊外长明灯力量微弱,想必凭借我们的人就可以杀死王仪,只要摩先生在一旁以防万一。“   那被唤成摩先生的人,后退了几步,也不再开口。   周围飒飒作响,不知道是风声还是人声。   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温润的声音。   “王亮,你确定路是往这里走的嘛?“   “应该是啊,先生,我上次就偷偷跟到了这儿附近。“   “唉,这么多年了,怎么觉得你脑子还是不在。“   “嘿嘿,先生。“   那眯着眼睛的男人想道,也许,就是这个人了吧,只可惜了,如此温和的声音,想必,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吧。   刷刷。   只听见几声声音,王仪只来得及拉着王亮后退了一步,就看见自己面前不知道为何多出了数十道的人影,个个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完全辨认不出是哪里的人。   王仪警备的看着四周,团团围了一圈,王仪知道,此时,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并不高,也想到了,也许是有谁想要杀自己。   “你们是何人。“王仪警惕地问。   “王仪,不用你管我们是何人,你只要知道,你活不久的原因是因为,你想管得太多了。“说完那几个看似杀手的人,也不多废话,拔刀就想上前。   那在暗处眯眼的男人道:“原来你还带了人来。“   那影子开口道:“不,不可能,西玄只派了我来,要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要我一个人的阴兵就够了。没想到,竟然另外有人想要杀王仪。“   “这样不是也挺好的,不用自己动手。“   “是,若没有他人来救,王仪应该活不了了。“就怕梭子的出现。那影子咽下了另外一句话。看着在刀剑中躲避得慌乱的王仪还有勉强能够扛上一阵的王亮。   王亮虽然武功不高,力气却不小,挥舞着从地上捡起的大而粗的木棍,用力的挥舞,竟然也形成了一道力墙,护住了自己还有身后的王仪,周围的杀手,一时之间也无法靠近。   毕竟王亮只有莽力,这样的情形不久后,就会被打破。   只见杀手手中飞入一个弹珠,弹珠准确无误的打到了王亮的手中,王亮负痛,虽然倔强的没有放手,但那木棍挥舞的速度慢了许多,面对杀手的逼近,也只能后退了。   杀手得了空隙,自然快速地向前。   叮玲玲,叮玲玲。   空气中传来了铃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那眯眼男人抬起头,笑意缓缓的掩去,那流露出来的表情,竟然显得震惊,还有意外,剩下了多是说不出的情感。   叮玲玲,叮玲玲。   这铃声越来越接近,那正围绕着王仪的杀手,竟然也愣了一下,相互对看了几眼。   王亮看见了空隙,轮起了手中的木棍,朝着那几个杀手的方向用力的砸去,拉起王仪的手,就想往后面跑去。   王仪的衣服也脏乱了,却只是皱着眉头,并无受惊之意。   那木棍气势万钧的朝着正相互对看的杀手飞去,杀手及时躲开,那木棍用力的飞向了后头的大树,从那眯眼眼睛的男人脸颊旁飞去,众人才赫然发现,那里何时竟然站了一个男人!   王仪的手臂被王亮拉住,转身之时,与那个男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碰上了一双幽深无底的眼睛。   明明是陌生之人,却在此时,生了几分好感。   那几个黑衣人再次互相对看了几眼。   “如何?“   “先别管他,追上王仪,杀了再说。“   “好。“   几个黑衣人相互对看几眼,点了点头,便快速的朝着前头逃跑的王仪追了上去。   叮玲玲,叮玲玲。   黑衣人还没有追上,那铃声的源头,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纱布围住面庞的少女,她穿着长衣长袖,看似与太平并无差别,却可以清晰的在脚踝上,看见两串铃铛脚环。   明明少女已经站定了黑衣人的面前,那铃铛却自顾自的发出声音。   叮玲玲,叮玲玲。   那几个黑衣杀手,十分确定,这个女人,不一般!   ☆、一百六十五 南临使女   “你是谁?为何阻止我们!“那几个黑衣人凝重着神情,前方的王仪已经越跑越远,就快要见不到影子了。   可是面前的这个少女,似乎也很神秘,让那些黑衣杀手想追却迟迟不敢前进。   “你们又是谁。“那少女摇着脚上的铃铛,好奇的问道。   这个少女竟然就是阿朵。   阿朵抬头,对上了身后那个穿着青色衣袍,眯着眼睛的男人。又回头,对着面前的黑衣人说:“我告诉你,只要有我阿朵在,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告诉你们上头的人,还是不要想的好。“阿朵以为身后的那个男人,便是这些黑衣人的领头人,恶狠狠的说道。   “小姑娘,你知道是谁指使我们来的?“那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若是识相的,就赶紧走,免得白白丢了性命。“阿朵叉着腰,看起来气势汹汹。   领头的黑衣人后退了一步,略微思索了下,前头的王仪已经看不见了踪影。面前的少女来历不明,后头又有看似高手的青衣男子,这个时候出手无疑是不妥当的。   想到这里,领头的黑衣人对身后的黑衣人点了点头,暗示撤退。   可是这个时候,阿朵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对着那群正快速后退的黑衣人一挥。那群黑衣人竟然无法动弹。   “你。“   阿朵笑了笑说:“我刚才想起来,若是放了你们,必定还要追杀刚才那个男人,所以,我还是不能让你们走。“   那个为首的领头人看起来也是经验丰富,见识广博之人,只见他向后快速的几个跳跃,跳到了后头大树的树杈之上,警备的看着底下那群无法动弹的黑衣人,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又看了看她那从少女脚下延伸出来的黑线,牵引到了那群黑衣人的脚下影子。   那为首的黑衣人惊讶的道:“你是西玄的人?“   阿朵瘪了嘴巴,道:“哼,西玄徐家怎么能跟我比,我们南临可是货真价实的真本事。“   “哦,原来是南临留侯世家的人。“   “是。“阿朵倒是敢于承认。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眼睛挑了挑,笑着说:“知道你是南临的,就好办了。“说完,从胸前拿出了一小罐的粉末状物体,用着细小的吹管,迅速的将粉末吹向了那地上无法动弹的黑衣人。   那粉末带着黄色的烟灰,笼罩住了在场的黑衣人。   没有多久的时间,那些黑衣人的影子中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虫子,那些黑衣人身体,也渐渐出现了点动作。   那些从影子中爬出来的小黑虫,自然也回到了阿朵的影子之中。   阿朵扬了扬眉头,道:“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姜黄粉。“   “小姑娘,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招。“那领头的黑衣人似乎没打算跟阿朵啰嗦,也并不想放过阿朵,既然知道了她的来历,自己也就无所顾忌了。   南临,生长着许多奇珍草虫,南临留侯世家,最常见的也就是蛊师。但是南临最强的,却不是蛊师,而是阴阳术师。   不过看刚才的模样,这个少女也最多是个蛊师。   话音一落,那黑衣人腾空飞出几只飞镖,人就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飞冲了过去。   两个飞镖的速度飞快,每一会儿功夫,已经到了阿朵的面前,只见阿朵不慌不忙,不避不躲。而是摸着手心,划破了手指,渗出了一滴血珠,点在了左手的手掌心,道:“正好,让我来试试看,这个东西的威力。“   没一会儿,那手掌心似乎开始了挪动,里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没一会儿,那手心之中竟然飞出了一只肥肥的红色毛毛虫,那毛毛虫的两边生着细小的红色小翅膀,正呼哧的从阿朵的手中飞了出去,迎面撞上了那尖锐的飞镖。   这个时候,按照生物学的角度来说,这个生的肥硕的虫子,应该被那两个锐利的飞镖截断两半。   可是事实正好相反,那两个飞镖竟然,竟然被那毛毛虫的虫子弹开了。弹开的声音清脆,如同碰上了钢筋铁骨一样。   那个虫子直直的朝着那持剑的黑衣人飞去。   见到这样的情景,那黑衣人连忙手工避开。   等到回头的时候,竟然发现,前头的黑衣人,全部倒下。那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脸上带着淡淡的红色血丝,脸颊如同被吸尽精气一样,两颊干瘪。   那黑衣人自然知道这个东西的威力。   急忙退后的了几步,对着仍旧肆无忌惮,朝着自己缓缓飞过来的虫子,洒向那黄色的粉末。   姜黄粉,一种炼制十分困难的粉末。通常是皇宫之人,或者达官贵人所用来驱虫。但是高剂量的姜黄粉却是防治南临蛊虫最有效的东西。   黑衣人头领惊恐的后退着,想要借着自己所有的粉末能够阻止那缓缓飞行的红色虫子。   原本只是一只肥硕的虫子,如今在黑衣人的眼中却如同死神一样的恐怖。   不仅仅是黑衣人头领,那穿着青色衣服的男子,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情。   地上的黑色影子开口道:“尸虫,这个就是南临皇家的尸虫,难不成这个就是南临的使女?若能杀了她,南临想必与太平就会不共戴天了。“   那眯着眼睛的男子,道:“她?西玄给我的追杀令上,可没有她。“   “这个自然不需要麻烦摩阳大人,我来就行。“说完那个黑影开始脱离了青衣男子的脚边。   那青衣男子眯了眯眼睛,伸脚一跺,就见到那黑影突然停住。四处鼓动着,似乎万分难受的模样,突然,那个黑影大叫一声:“摩阳大人,你。“   话音还未落,就没有了声音,更没有了动静。   那黑影中,慢慢的爬出一只头顶上长着巨大钳子,如同甲壳虫的虫子,慢悠悠的又爬回了青衣男子的影子之中。   青衣男子,笑眯眯的转身,离去,这场战斗,自己似乎没有了兴趣看下去,微微笑着,自言自语说:“呆在我的影子之中,也是有代价的。“这次的太平,真是没有白来啊。青衣男子内心如此想着。眼睛又重新回到了眯着的模样,连眼角的皱纹都带着笑容。   再说这个黑衣人,他转头,就想逃跑,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他低头一看,自己影子之上,竟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   什么时候,他看了看身后的姜黄粉,心中恍然,想必是刚才自己近身之时,暴露在姜黄粉之外染上的。   可是现在知道已经晚了,只能看着那肥硕的虫子,慢吞吞的,朝着自己飞过来。   “啊啊啊啊啊“划破了森林的叫声,让王仪还有王亮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王仪道:“我刚才怎么。“   “先生,你怎么了?“王亮喘着劫后余生的粗气,对着身旁的王仪问道。   王仪犹豫了下:“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铃铛声。“   “先生,你i听错了吧。“王亮想着,突然挑了挑眉头,道:“难不成先生是想到了阿朵姑娘,才来的错觉?“   “别乱说。“王仪一本正经的说,但是红红的耳朵似乎已经透露出了什么。   “阿朵姑娘,现在想必已经回到了南临。也是,那里才是她的故乡。哎,我们走把。“   “先生,去哪里啊。“   “回城。“   “不追了?“   “不追了。“   “为什么?“   “天暗了,人也没硬了,去哪里追?“   “先生说得对,真聪明“   “。。。。。。。“   另外一边,阿朵面前的姜黄粉末完全散去后,留下的是一堆的尸骨,原本的尸体竟然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残破的衣料还有干净的骨头。   阿朵伸出了左手,那肥硕的虫子,悠悠然的飞了回来,伸展了自己的身体后,钻进了阿朵的左手之中。那左手完好无损,一点都看不出伤口。   阿朵手腕上的手环,连着一根细小的红线,阿朵将红线绑在了左手的手掌之中后。   身后正巧传来了哒哒的声音,一头小毛驴背覆着小包袱正喘着气儿朝着阿朵身旁跑来。   毛驴的头顶上,站着一只褐色的小虫,阿朵半蹲了下来,看似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对着那小虫道:“回去告诉她们,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那小虫仿佛听懂了一般,展出了自己的翅膀,朝着安阳城的方向飞去。   飞过了前头的王仪,飞过了城门,飞进了那来来往往好不热闹的安阳城内。   ☆、一百六十六章 皇宫怪事   齐颜,知道,这是梦,是自己做了许久的梦,梦中往返的还是那模模糊糊的画面,唯一不同的是,那逐渐清晰的模样,还有,那个人。   是的,也许是从自己到了西玄开始,也许是从自己成为徐家返祖之后开始,自己的梦中,总能见到一个男子。   一个黑色长发披肩,面色温和,如同天人般清冷的模样,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对着自己微笑。什么话也不说,淡淡的伸出了手,指了指自己,还是什么话都不说。   他是谁?自己好多次都想张口大叫,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齐颜要靠近之时,猛然的张开了眼睛,她呼呼的喘着气,过了一小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自己宫殿之中。身旁的人,不知道何时,换成了小花。   小花有些担忧的看着齐颜,关切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从刚开始,就一直喊着,你是谁什么的。是不是做了噩梦?“   齐颜微微地摇着头,缓缓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还有起伏的胸膛。   齐颜环顾了四周,想着,自己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自己不是应该在太安殿?齐颜知道,徐鬼来到太平皇宫,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若是他恢复了力量,很难不保证,他不会伤害帝上。为了保护龙骧,齐颜才想要先动手,刺激王珏,引诱徐鬼。   可是现在,自己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齐颜转头,问道身旁的小花:“小花,为何,我会在这里?“   小花端来了一壶热茶,对齐颜道:“娘娘,是帝上把你抱过来的。那个时候娘娘睡着了。“   齐颜啜了一小口,道:“那帝上呢?“   “帝上走了,走之前,还让奴婢不要吵醒娘娘呢。娘娘,帝上是真关心你。“   “关心又如何?“齐颜却不见得高兴,她道:“还不是要去她人那里?在这皇宫之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太难受了。“   “娘娘,你在说什么?“小花满脸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你下去吧。“齐颜打了哈欠说:“我再睡伙。“   “是,娘娘。“   待到小花完全退出了宫殿,合上了门。那齐颜待在床上,好一会儿,兀得开了口:“出来吧,最近,有什么事情?“   徐乙从宫殿内的某个黑暗的角落,突兀的冒了出来。   徐乙上前一步:“家主大人。“   “何事?“   “这徐鬼,在皇宫之中,确实开始了动作,属下在皇宫周边,能莫名的看到许多动物的尸体,想必,徐鬼正在恢复实力,特意进来禀告家主。“   “嗯,我知道了。看来,徐鬼开始了动作。对了,徐甲呢?“   徐乙有些为难,咬牙切齿,接着像是鼓起了勇气,道:“请家主大人下命令,让属下杀了那乐姬。“   这句话让齐颜有了兴趣,弯了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那徐乙道:“怎么了?那乐姬欺负你们兄弟两个了?“   徐乙更加为难的道:“是,也不是。“   “你们两个徐家白衣弟子,竟然,也会被一个手无寸铁的丫头欺负了?“   “实在是,家主大人让属下好好看护那乐姬,不得伤害。可是那乐姬偏偏顽劣得很,一清醒就大闹,天天缠着徐甲,一下要这个,一下要那个。徐甲害怕引起梭子注意,不得不委曲求全,但又不得打晕,打晕醒来又哭闹不停。属下,实在。“徐乙的控罪,却让齐颜觉得有趣。   “你们兄弟也遇上了克星。怪不得总见不到徐甲。那个乐姬现在是杀不得的。下个月初八,是帝上的生辰,到时候齐鲁也会派人来贺。说不定,银珠会让人来指认。那个时候,便是需要的时候。“   “家主说的是徐清若吗?“   “是。“   齐颜眼神瞄了瞄了天外的明暗,道:“你懂得装扮之术吗?“   “略懂一二。“徐乙恭敬的道。心中却是虚浮,这个自己虽然懂,却不是精通的。   “那好,你在这里假扮我几个时辰,我要出去一趟。“   “家主大人,要去哪里?“徐乙问道。   齐颜看了看徐乙,没有正面回答,道:“徐家,跟西玄。我,跟徐家。你们兄弟既然跟着我,就要想清楚,你们想要效忠的对象是谁?“   “是。“徐乙神色有些复杂,他虽然低着头,但齐颜能够感觉到他如今内心的纠结。   他们如今所效忠的,看起来,也许是同一边,但是齐颜知道,终究有一天,这徐家,西玄,还有自己,终究是会起了冲突,而且这一天,马上就会到来的!   徐家,跟西玄。我,跟徐家。你们兄弟既然跟着我,就要想清楚,你们想要效忠的对象是谁?“   齐颜走后,徐乙略微的装扮后,就躺在床上,脑海里,却是来回转悠着齐颜的这句话。   的确,跟了齐颜后,徐乙和徐甲多少都有些感觉,感觉齐颜,似乎有着自己的计划。她并不是为徐家,或者为了自己。   徐乙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其实徐甲也跟自己提过,难不成,徐甲也有了主意?   当初自己兄弟被那些高傲的徐家白衣弟子打压,从那卑微的下人之中,被家主看中,成为了白衣弟子之一,荣幸跟了家主大人一起。对于家主大人的知遇之恩,徐乙是忘不了的,他永远都忘不了,家主那清冷的眼神,在面具上看着自己兄弟二人,指着自己,说:“从今以后,尔等就跟从吾。“的话。   所以,自己会如何选择呢?真是个难题。   徐乙还在思考,身后的大门却悠悠地打开。   软软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娘娘,娘娘,该沐浴更衣了。“   徐乙一听吓一跳,什么?沐浴更衣?   这一沐浴,再好的妆容都不得暴露?更何况,自己这个比不上徐甲三脚猫的妆办功夫?   徐乙紧张的拽紧了自己的被单,缩了缩身子,背对着那身后的小花,捏着鼻子道:“我不想沐浴更衣,我实在太累了,你先退下吧。“   这一个拒绝,想必身后的宫女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没想到,那小花却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说:“娘娘,你可不能这样,要是身子臭臭的,你要如何服侍帝上?虽然帝上晚上可能不回来,娘娘也不能偷懒。“   徐乙满头大汗,明明同样是十四岁,为何这个宫女就不如家主呢。如此顽固不化。   没办法,徐乙是绝对不会转身,也绝对不会下床,更不会那啥沐浴更衣的。   “我实在太累了,不想下床。“说完还咳嗽了两声。假装自己身体虚弱,这样那宫女应该不会强迫自己了吧。   没想到那个宫女,直接跑到了自己身边,焦急的问道:“娘娘,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烧了?“   徐乙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宫女,竟然是个多管事的性格,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那宫女竟然还不放过自己,伸手,肉肉的小手,一直想要朝着自己伸过来。徐乙剧烈挣扎,一个不小心,那个宫女竟然坐在了自己的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   徐乙的内心大叫着,完了完了,一定发现了。用力的吞了吞口水,等着小花接下来的大叫。   没想到小花收起了长大的下颚,十分冷静的爬下了床铺,然后默默的走了出去。   徐乙不敢相信,就这样?她不会出去叫来什么守卫之类的吧。   小花自言自语的边朝着外面走去,边说:“一定是我看错了,娘娘怎么变丑了。对,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我要出去好好静静。“   徐乙哭笑不得。自己真的很丑吗?好歹多少也算个美男子吧。   ☆、一百六十七 徐福的模样(一)   黑夜的皇宫,有的地方喧嚣如初,有的地方却静谧无人。   冷宫的附近,就是这样的存在,偶尔有拎着灯笼的小太监经过,也都加快了脚步,一点声响都让人觉得寒毛耸立。   “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声响?“一个小太监对着身旁的另外一个小太监说。   “好像,有点。“另外一个小太监颤抖的说。   “要不,你去看看?“   “我可不敢。最近到处都有死狗呀死猫呀,我可不想死。“   两个小太监对着旁边接近荒芜的冷宫里面传来的声音,低声议论着。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两个小太监讨论后决定,还是不要对那冷宫中传来奇奇怪怪声音有所追究。   两个小太监便相伴着快速的走过了那冷宫。   “卡茲,卡茲。“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其中一个荒废的冷宫中传来。   可惜唯一两个经过的人却不愿意刻意的探究,匆匆的离开。   在这里,却还有一个“人“!   齐颜站在皇宫之上,带着寒意的冷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微微地低头,看着四面而起的长明灯,那明明温暖的光线,却能够限制徐家的阴兵。到底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当年的颜氏家主,他掌握了什么秘密了吧。   齐颜眼神从长明灯上移开,看向了皇宫的四面。   她没忘记,今天出来的目的,她要找出徐鬼,她绝对不容许徐鬼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齐颜多少还是知道徐鬼。徐鬼的肉身已经没有了,能够活下来全部凭借着那血脉的力量。他的存在一定有所依托,也就是说,收纳他的那个骨灰盒子,一定在皇宫的某处。   但是在哪里呢?齐颜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从齐颜的脚边突然飞出数十道的黑影。   她闭着眼睛,似乎在专心的感受着什么。突然,她猛的睁开眼睛。   脚尖一点,人朝着皇宫荒无人烟的一角快速掠去。   在齐颜到达之前,这个地方靠近后山,冷宫,并没有什么人。只有白天的时候,有太监和宫女经过。   就是在这样空旷,荒无人烟的地方,一道黑影正快速的在一旁闪过,在一个地方上下挪动着。   突然,一阵如同尖锐银针一样的东西,朝着那黑影射去。只见那黑影快速的一闪,那银针哒哒哒的全部打在了一个东西身上。仔细一看那个东西,竟然是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干瘪,失去了血液的死人身上!那几个如同银针一样的东西,在打入了死人身上,露出了几个血淋淋的小洞后,就消失了。   那道黑影竟然在往后闪避后,化成了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看向了那银针的来源之处。   “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忍不住了,杀人,喝血了?“齐颜跳在了那冷宫的矮墙之上,笑着说。   冷宫内的木门“卡兹“在风中发出了声响,和着飒飒的风声,显得尤其的萧索。   只见那黑衣人一个挥手,将那已经没有了干瘪的尸体掀到了一旁,发出了碰的闷哼之声。   黑影在黑色的斗篷中抬起了起来,那斗篷之下,却看不出任何的人体,就如同黑漆漆的一片。   就是那黑气之下,发出了阴森森的声音:“徐颜,或者老夫该叫你徐福。“   “你只说对了一半。“齐颜微微地笑着说:“我是徐颜,也是徐福。“   “哈哈哈哈哈。“那徐鬼仰头大笑,声音在黑夜之中,显得尖锐异常。那徐鬼与齐颜相距有约莫二十来步的距离,但那尖锐的声音却显得十分近,耳膜都轰轰的响着。   徐鬼道:“这也是老夫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徐福竟然没有办法将你完全吞噬!但这也是老夫安心的地方,没有徐福的力量,你,根本不可能赢过老夫。就算老夫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也打不赢老夫。“   “徐鬼。那就试试看。“齐颜微微一笑,眼眸变成了微微的红色,她伸出了手,那地上的阴影开始慢慢地挪动,从阴影之中竟然升起了一个东西,齐颜伸手一抓,握住了从阴影之中升起的东西。伸手一挥那长长的东西用力的甩了出去,仿佛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那徐鬼的地方射了出去。   那徐鬼向上一跳,那长长的东西啪的一下,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溅起了周边的灰石。   徐鬼往旁一跃,跳离了原来的地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齐颜。那长长的东西甩后,回到了齐颜的手里。发现那个东西,竟然是一条黑气凝结而成的鞭子。   “你怎么可以。“徐鬼有些不敢相信,才影子中幻化而成的鞭子,还有那微微发红的眼眸,让徐鬼知道了,面前的齐颜,已经不是单纯的徐颜了,而是,徐福。   “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动用到了徐福的力量。没想到啊。怪不得,徐福无法得到你的身体。“徐鬼惊讶中带着恍然道。   “看来,你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齐颜微微一笑,也许是因为鲜红的眼眸,带上了微笑都显得邪魅。   “哼,老夫自然认得,永远都不会忘记!“徐鬼哈哈的笑了几声道:“不过,你仅凭这个,也是拿老夫没有任何办法的,老夫的力量,正在逐渐的回复,到时候,徐福都不是老夫的对手了。哈哈哈哈哈哈。“徐鬼看起来并没有跟齐颜正面对抗的意思,往后轻盈的跳跃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齐颜大喝一声,朝着徐鬼的地方追去。   “你赢不了老夫的,徐福,哈哈哈哈哈。“   ☆、一百六十八 徐福的模样(二)   借着黑暗,齐颜点着脚尖,避过了各个经过的人群,快速的跟着徐鬼,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时而点着皇城矮墙,时而变成黑色的影子,在地上快速的疾走,绕过了路过的宫女,太监的脚下,时而在宫殿的墙上,疾走追逐。   两个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前不后。   齐颜好不容易等到了徐鬼出来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   齐颜的内心多少猜测到的,徐鬼想要恢复功力,最快的就是喝人血。但是喝人血,势必会引起皇宫的注意。   所以徐鬼一直只能靠着吸食动物的血脉,多少恢复着自己的力量。从如今的速度来看,徐鬼恐怕已经吸食血液,吸食了不小的时间。   但皇宫范围之大,齐颜就算有心寻找徐鬼,只怕也很难找到。所以齐颜才想到了王珏。   徐鬼进宫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若是效忠西玄的帝君,那么肯定要帮助银珠。   银珠最近跟王珏走得近,徐鬼最好隐藏的地方,就是王珏那儿。   倒是让齐颜庆幸的却是,今日竟然偶遇了这个徐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不过,齐颜也有担心的。如今自己用的力量,是徐福的。若是那徐福血脉之力使用过度,   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体受不了,更有可能让徐福获得更多自己身体的使用权。若是如此,自己与徐福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这个是齐颜,绝对不允许的!   想必徐鬼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四处奔跑,目的就是要拖延自己的时间。   使出了徐福之力,如今没有恢复力量的徐鬼必定不是自己的对手,齐颜现在想的就是尽快的抓住徐鬼,免得有所后患。   “这条路。“齐颜在追逐之余,似乎发现了徐鬼逃避的方向,竟然是那王珏的宫殿。   果不其然,只见徐鬼化成了一道黑影,窜进了王珏的宫殿。   齐颜并没有化成黑影,进入茗芳宫。而是脚尖一点,跃上了矮墙之上,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皇宫之中除了四面的长明灯正发出耀眼的光芒外,皇宫的每个宫殿也都点上了灯笼。   芳茗宫的宫殿,自然点上了数量最多的琉璃灯。热烈的光芒透过了琉璃的折射,将整座宫殿笼罩在了柔和的光中。   王珏此时正裹着拖到了地板的披风,打上了粉底,媚笑着看着不远处的龙骧,朝着龙骧款款走来。   “帝上驾到,臣妾没有多做准备,请帝上恕罪。“王珏在龙骧不远处蹲下了身子,行礼示意。   “珏嫔不必多礼。“龙骧抬了抬手。   “帝上公务忙完了?辛苦了吧。“王珏放柔了声音,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龙骧负手而立,点了点头,看着前方树枝上挂着的琉璃灯,对着王珏道:“是啊,不过寡人看你这宫殿,明亮的多啊。“   “帝上,这是琉璃灯,这琉璃灯,很早就有了,想必是帝上久未到来。所以。“讲到这里,王珏停顿了下。   微风带着院落之中新盛开的花味的香味还有泥土的味道,送进了龙骧的鼻尖。   深宫之中,的确亏欠了王珏。虽说她并不是自己所爱的,但也多少有些冷落了。于是道:“珏嫔,寡人的确冷落了你。今日你不是有什亲自做的点心?今日,寡人就在这里,与珏嫔畅饮几番。“   “若是如此,请容帝上让臣妾准备一番。“王珏脸上露出了意外的惊喜,也许是没有想到帝上突如其来的造访,还愿意呆在王珏的宫殿之中。   “去吧,寡人,就站在这里。“   “是帝上。“王珏带着玉春进入了宫殿,地上好不容易来带自己的宫殿之中,如何能够错过这样的机会,自然吩咐玉春,将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帝上,奴才需要。“王喜还没有说完,龙骧就开口道:“不用,让撵车等在门口。“   “是,帝上,奴才在殿外等候。“王喜弯腰的向后退去,退出了宫殿之外。   现在宫殿的院子中,就剩下了龙骧一个人。   有时候,龙骧是喜欢这样独自的感觉,人多了,吵多了,便觉得如此静谧的时分,是最难得的。   他微微闭着眼睛,面对着挂着琉璃灯的大树,微风飒飒而过,带着不同的气味拍向了龙骧。龙骧突然张开了眼睛,一个熟悉的味道,传入了他的鼻尖,他的脑袋,还有,他的心间。   这个味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从五年前,到今天,自己都没有忘记过这样的味道。   他找寻着那个味道的来源。   果不其然,那大树的枝叶的缝隙之中。龙骧对上了一双眼睛,一双完全不一样的眼睛,跟自己所认识的人不一样。那眼睛中带着丝丝的红色。   她,是谁?   龙骧拧着眉头,他知道,这个人,是颜徐,是她。不过,那散发出来的感觉,气息,还有越来越红的眼眸却告诉龙骧,她不是她。她,不是颜徐,不是齐颜,不是她。   龙骧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散发出来的红色气息越来越浓,那气息中似乎带着杀气。   这个人,恨自己?   那眼眸中的挣扎,还有丝丝点点浓烈出来的恨意,夹杂着春风,飒飒作响。   时间就如同静止一样,只有风儿吹起了她的鬓角,还有他的衣角。   突然,龙骧觉得自己的身后,竟然带起了一阵凉意,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呼啸而起。   龙骧还来不及回头,就见到与自己对视的那个人,拔地而起,咻的一下,如同幻影一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的手一挥,身后传来了闷哼,接着是迟迟才传来的声音,那是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地面的声音。溅起了周围的落叶,还有树上那青色的叶子。   龙骧依旧没有回头,他看向那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庞。   似乎是自己的幻觉,这个脸庞似乎在发生着什么变化。明明看得真切,却又模糊。   唯一肯定的是,她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颜徐,更不是颜徐所假扮的那个齐颜。   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此刻的对视中,龙骧知道,这个人,恨自己。为什么?既然恨为何,不杀了自己。龙骧知道,她有这个能力。   可是这个人,这个“颜徐“浮在了地面之上,龙骧的面前,平视着他的眼眸。   她轻轻的伸出了手,触碰了龙骧的脸庞,她慢慢的凑近了,嘴角拉起了邪魅的笑容,轻轻的道,气息拂在了龙骧的脸上:“吾终于找到了汝,这次,吾绝对不会放开汝。汝,这次,一定是吾的!“   龙骧静静的听在耳朵里,身体却动弹不得。   身旁传来了脚步声,还有王珏的声音:“帝上,臣妾已经准备妥当了。“   “帝上?“王珏唤了几声,朝着龙骧靠近,龙骧用力一转,身体如同释放了一样,能够动弹,可是再一个转身,原本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如同幻觉一样凭空消失了。   只有周围散落的落叶,才能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帝上,这琉璃灯,碎了。“王珏惊讶的喊道,身旁的宫女太监纷纷上前,收拾着。   龙骧倒是看得开,一点都不怕,微笑的说:“是风吧。“   ☆、一百六十九 王珏的心思   茗芳宫的清早,银珠就早早的请见了王珏。看着王珏的面色,并不好,开口问道::“姐姐的面色,看起来并不好,是不是。“银珠低头浅笑了一番,道:“是不是昨夜太过于劳累了?妹妹可是听说了,帝上昨晚,到了姐姐这儿呢。“   王珏瞄了眼银珠,勉强的笑着说:“妹妹的消息还真是灵呀。“   “倒不是妹妹的灵,而是大多数的宫女,都知道了呢。“银珠接着道:“这是好消息,不过姐姐,妹妹这儿,也还有一个好消息要给您。“说完,看了看周围。   什么好消息?“王珏顿时从软塌上坐了起来,挥了挥手,周围无关的宫人依次退了出去,道。   “姐姐还记得之前妹妹说的吗?那个齐颜,很有可能是假的。“   “是啊,但是,妹妹想要如何证明呢?“   银珠神秘的笑了笑。“姐姐不用担心,这个妹妹,可都安排好了。不久,就是帝上的生辰,到时候齐鲁之国的人会派了使臣而来。在这使臣之中,妹妹,特意叫来了一个,与齐颜熟悉的人,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问题,齐颜,答不上来,或者什么事儿。帝上,不久一目了然了吗?“银珠笑眯眯的说。   “好主意。“王珏听后,兴奋着笑着,脸上逐渐洋溢激动的神色。道:“妹妹,果然聪明。若是帝上知道齐颜欺君,定当不会放过,到时候,妹妹也就有了机会。“   “唉,妹妹,自知道不如姐姐,不该奢求帝上的恩宠。不过妹妹自小也没有爹娘,担心的不过是几年后,不被帝上恩宠,赶出了宫,不知道,要去向何方罢了。“银珠故作悲伤的道。   “妹妹,不用担心,若是届时不被帝上恩宠,姐姐自当把你要过来,做个随性女官。“   “那,还要姐姐多多照顾了。“银珠款款的道。   “那是一定的,毕竟,我们也是姐妹,关照妹妹,也是应该的。“王珏微笑着应承了下来。   “娘娘。“这个时候玉春走到了王珏的身旁,道。   “何事?“王珏看了看支支吾吾的玉春,道:“说吧,银珠,不算是外人。“   “是,娘娘。“玉春对着银珠也行了行礼,道:“娘娘,司礼抚的人来说,帝上生辰之日,需要祭祀经文,通常,都是由后宫嫔妃手抄,日夜祈福,届时才能上达上天,保佑帝上,护佑太平!“   “好,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王珏挥了挥手。   “姐姐,,若是抄写经文,妹妹可以帮忙。妹妹也是认过字的。“银珠道。   王珏挥了挥手,笑眯眯的道:“妹妹,是不懂了吧。这个祭祀经文,很长,就算抄写,通常也要五天五夜,最难的是,这个经文是颜氏的家主创立,似乎是什么咒文,是在生涩难懂得很。“   “那妹妹更要帮忙了,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如此辛苦?“   “不用,这个,不用本宫抄写,也不用妹妹来。“   “那。“   “自然是,让那位帝上最宠爱的妃子来。“   银珠,眼睛转了一圈,道:“姐姐,说的可是,齐颜?“   “是的,自然是她。妹妹,若是无事,便跟姐姐一起吧。想必妹妹,还没有见过皇宫的祀帝宫吧。“王珏站起了身子,道。   “祀帝宫?“银珠道:“妹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哈哈。“王珏浅笑了道:“别说妹妹了,姐姐我也没有听过,要不是这次负责主持帝上的生辰祭祀,姐姐我呀也不知道,原来皇宫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听说里面供奉着,是历代皇帝的牌匾,还有帝后的牌匾。若是妹妹不嫌弃路途远,就跟姐姐去一趟吧。不过,去之前,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   “鸾凤宫。“王珏恶狠狠地笑着说。   这次的可算是要给那齐颜,一个教训了!   毕竟王珏对于昨夜,帝上的离开,耿耿于怀。而自己从未被帝上宠幸过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更是耻辱一般的存在。   可是这个事情,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自己的叔父。   与太平相对的西玄。   那帝君仍旧慵懒的躺在了床上,周围围绕着三四个软玉温香的美人。但是这些半裸的美人似乎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脸上都戴着鬼神的面具,这些个美人的年龄看起来也不大,更像是刚成年不久的少女。   那帝君伸手搂着其中一个美人,大手毫无顾忌的在她的身上揉搓着。   前头的宫人低着头,似乎在等着什么,迟迟没有退下。   那帝君过了好一会儿,那手上的美人发出娇喘声的时候,那帝君才开了口道:“追杀令,都放出去了?“   “放出去,在中幽的时候,都放出去了。“那宫人禀告道。   “那,那个人,接受了吗?“   “接受了,我们的人也已经跟那个人联系上了。“   “那就好。传说,南临摩阳,是个为了追求力量而不择手段的人,甚至打伤了自己的搭档,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这样的人,孤才能放心。“帝君道:“那徐清若,有什么消息?“   “徐清若已经进入了太平的后宫,但最近太平的帝上,在安阳城增加了防卫,梭子的数量也明显多了很多,我们的人很难插进去。不过,徐鬼也安然的进入了皇宫。等待时机。“   “好,现在就只差了东风。你让他们,加紧时间,接触太平王家。“   “可是,帝君,若是不成功,该如何?“   “哼?不会的!王家的人,背叛了一次,就会想要背叛第二次,背叛了第二次,他们还会背叛的。因为,他们的血脉,是一样的啊!“帝君笑着说。   “说来,也巧,你说那太平帝上的生辰,竟然跟明成帝君一模一样。“   底下的宫人道:“帝君的生辰,不也同康玄的太子一模一样吗?“   “是啊,你说,这个是巧合,还是天意?天意,让我们注定成为对手,你死我亡吗?“   帝君说着,之前那帝君手中娇喘的美人主动的爬到了帝君的身上,帝君邪魅的笑着,伸手一拉,那美人身上顿时毫无寸缕。   “帝君。“那个美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你想要吗?“那帝君笑着上下看着那美人细腻的肌肤。   “帝君,奴家,想要。“那美人娇羞的道。   可是那帝君的脸色,却变了变,道:“可是,孤从来不喜欢易得到的东西。“说完,用力一推,将自己身上的美人一推,推落了床榻,那美人似乎也知道了什么,瑟瑟发抖,大呼着:“帝君,帝君,饶命啊,帝君。“   “迟了,来人,拉下去,杀了。“帝君轻而易举的说道。   “是。“几个护卫,就在帝君轻描淡写的说出口后,几个护卫就好不怜悯地将那赤裸的少女拖出了宫殿。   留下那宫人瑟瑟发抖。   帝君道:“跟他们说,计划都给孤安排妥当了,孤要在下个月初八,给太平的帝上,送上一份大礼!“   “是,是。“说完,宫人便惶恐的退下了。   帝君伸手一搂,将身旁另外的美人搂得更近了。伸出了舌头,舔在了美人那冰凉的面具之上。   道:“太平,孤要定了!“   ☆、一百七十   王府   王茂一大清早,就出现在了王府之中,王岑的书房中   只见王岑摸着自己的胡须,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道:“你确定,派去杀王仪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吗?“   “是的,王老,一个都没有回来。可能。“王茂说完,就低下了头,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王仪,是老夫小看了他,他,不一般,竟然能让那杀手团,没有一个会来的,应该是头一个。“王岑,淡淡地说,脸上似乎也没有多少惶恐。也许,没有杀成王仪,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松了口气吧。   “许是王仪的身边出现了什么高手,又也许是。“王茂停顿了下说:“也许是,帝上派人在暗中保护。“   “恩,你说有道理。“王岑点了点头,道:“最近,就不要动手了,派个人观察王仪的一举一动即可。听说南临的使臣也到了安阳城,我们行事还是稳妥点好。“   “是。“   “对了,那个员外呢?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已经出了城,那些硝铜也都处理好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恩,这个一定要确保安全。若是被发现硝铜的存在,可不是欺君如此简单的事情了。“王岑道。   “是。“   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老爷,该上朝了。“   “该上朝了,王茂,若是介意,就跟老夫共乘马车上朝吧。“   “谢王老。“   安阳城的大街上,正是早市热闹的景象,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王仪却是一脸悠闲的坐在了一个早茶的摊位里面,悠闲的喝着浓烈的早茶。身旁的王亮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瘫瘫的看着王仪,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道:“先生啊,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还得那么早来?难道,你是想追昨天那个人?那个人不也到了城外,我们在这里等有什么用啊。“   “欣赏下安阳城早市的美景咯。你不是总是嫌弃,抚州不如安阳城的繁华,今日好不容易来了,自然要带你好好欣赏一番。“王仪笑着,修长的手指执起了那陶制作的茶碗。   “先生,那何必那么早呢,我们天没亮就起来了,倒不如让我再回床上多睡一会儿呢。“说完王亮完全瘫倒在了桌子上。   王仪笑了笑,道是没有多说什么,眼睛在街道上看望去。   前方街道上面,一个拉着撵车,撵车四周都笼罩着透明的纱布,里面明显坐着一个少女模样的人影。撵车四周走着几个穿着异域服装,露出脚腕的女子。   四周还有几个士兵,围绕着整个撵车。这个撵车一出现,就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   大街上的人群都避让着,却议论纷纷。   “这个衣服,好像是,之前阿朵姑娘的。“王亮脸趴在桌上,目光也被那撵车吸引住了,道。   “恩,应该是南临的使臣,。“王仪倒是淡定的道。可是眼睛却迟迟离不开那撵车上头的女子,那女子的身影,让王仪总觉得万般熟悉。   会是阿朵吗?   可是阿朵也只是个蛊师,如何能够成为南临的使臣呢。   王仪浅笑着低下了头,继续吹了吹,茶碗中热气。   在撵车的另外一边,人群之外,一袭青衣的男人正站在人群之后,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经过的撵车。他来到太平的目的,似乎正悄悄的改变了。   但是他不在乎,毕竟,他觉得,这个事情,更加的重要!   面前的撵车,就这样慢慢的走远了,远处的空气中,微微的带起了淡淡的铃铛声。这个铃铛声,这空气中虚幻的声音,让王仪不自主的抬起了头,四处张望。   王亮仍旧将头靠在桌面上,看着王仪的动作,道:“先生,你怎么了?“   “没,是我听错了吧。“王仪自言自语道。   “先生,你不会又在想念阿朵姑娘了吧。“王亮邪恶的笑着说。   “没,才没有。“王仪的耳朵突然红了,却逞强的道。   “哼,我才不信呢。“王亮小声的嘀咕道。   随着撵车的离去,人群逐渐地散去,又重新回归到了自己生活的轨迹之中。   人群对面,那一缕青衣的男子,却仍旧笑眯眯着,眼睛却看着那对面正在喝茶的王仪,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消失在了人群中。   “话说,先生,我们要坐到什么时候。“   “等,等到线索出来为止。“王仪道,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这个硝铜,与西玄有着说不出来的关系,若是如此,西玄,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徐鬼来到了太平,接下来,还有谁?   西玄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这些都是王仪所担忧的,唯一能够确定的事,西玄的阴谋,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下个月初八,太平帝上生辰之日而去。   若真是这样,自己要抓紧了!   鸾凤宫中,小花走进了宫殿之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面色有些苍白的齐颜。   “娘娘?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齐颜笑着说:“好些了。“   那小花拍着胸前,道:“幸好,幸好,娘娘。“   “幸好什么?“   “没,没。“小花才不会跟齐颜,说,她害怕自己的娘娘变丑了。幸好,昨天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想到这里,小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不过,说来也奇怪。帝上昨日来到了宫殿门口,却没有进来。“小花说道。   “帝上?“齐颜愣了愣,她只记得,自己昨日一回来,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消失之前,倒在了徐乙的面前,徐乙那模模糊糊惊慌失措的样子,还有手上结起的黑印。   若是昨日自己的意识完全消失,自己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为什么,明明自己提取过太多徐福的力量,为什么唯独昨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徐福的意识不是该在玄冰密室被自己封印?为何突然会自己觉醒,难道,是因为有什么刺激了她吗?会是什么?   “娘娘,珏嫔娘娘到了。“小花看着齐颜有些呆愣,挥了挥小手道。   “扶我起来吧。“齐颜有些虚弱的道。   “娘娘要不,奴婢还是跟珏嫔娘娘说你身体不适吧。“   “不用了,若是真这样,珏嫔不得气疯了?“   “是,娘娘。“   小花伸手小心的将齐颜扶了起来。   朝着门外走去,宫外,那珏嫔正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   ☆、一百七十一 过去的记忆   “是这里了?“王珏对着身旁的引路的太监道。   “是的,珏嫔娘娘。“   “好了,那你退下吧。“王珏看着这古朴,而又封闭的祠堂。   那祠堂里面供奉的是太平所有的帝王的排位。最中央刻着繁杂花纹的案桌的中间,放着一长条形的木头盒子。   那盒子通体暗色,是个上号的金丝陈木。上面繁杂的刻着各式老派的花纹样式,若有若无的香味在祠堂内环绕着。那木盒上,有几处颜色来得更深,像是血迹一样。那面前的王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反而是身后的银珠面色一变。   凡是知道康玄王朝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个花纹,赫然便是康玄王朝时期的花纹。   若不是,这个盒子便是西玄帝君所寻找的那个盒子?   王珏看了看四周的几个妃子,道:“大家都是帝上的妃子,既然是妃子,就应该为帝上分忧,太平祈福。颜妃,你刚从太平而来,不懂得太平的规矩,也无事,今日你便在这里抄写佛经,不如抄写个十遍,以供在祠堂祖宗牌前,求的太平盛世。“   “是,珏嫔娘娘。“齐颜低声应和了下来。   此时的银珠有所后悔,若是知道这个东西在祠堂,自己怎么都会借故应承下来。   王珏点了点头:“颜妃,你可别小看了这个经书,毕竟,心意也是很重要的。再说了帝上十分宠爱你,你就更应该用心抄写了。“王珏冷冷地看着齐颜。这一卷佛经,正常的抄写也要两天,才能抄写一卷。如今要十卷,哼,看她如何能完成。   再者说,这件事情,帝上也算是交给了王珏,自然没有干预责备的借口。   “是,娘娘。“齐颜温顺的点了点头。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涌上来的异样感。这个东西,似乎翻起了一些隐藏在深处的记忆,惹得齐颜的脑袋不由得阵阵剧痛。但她知道,她只能忍住。   “那便好,颜妃你就留在此处,抄袭佛经,在五天后的初八,定是要一页不差的交出来,知道了吗?“   “知道。“   此时的银珠心中万分后悔,她只能眼睁睁的看到这个木盒与自己擦肩而过。若是要偷取,也只能等到夜晚。   但是,银珠可不认为,自己可以完好无损的将这个木盒从齐颜的面前偷取出来。   只能在心里暗自计划着,跟着王珏的身后走去。   才刚走出了祠堂,就听见身后发出了重重的闷哼声,接着便是小花的大叫声:“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王珏回头,便看见那齐颜,倒在了地板上,前头那摆放在案桌上的木盒,不知道为何,暗自滚落,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咕噜咕噜的滚到了齐颜苍白的面前。   齐颜只觉得身体似乎有种力量,正克制不住的在身体里面放肆的搅动。是什么,激起了她的记忆?那赫然在冰封密室中的记忆,又重新回来了。   “娘娘,娘娘!“   齐颜正努力的想要夺回自己的意识,可是,眼睛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自己只能努力的对焦在面前的木盒中,接着,一片漆黑!   玄冰密室中   颜徐慢慢的浸入了那泛着浅蓝色的湖水中,洞**,偶尔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水珠滴答的声音。   颜徐将胸前那同样泛着蓝色光芒的珠子,小心的摘下,放在了湖水的边缘,然后静静地看着它。   突然,一阵蓝光而过,她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散落着披肩的长发,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了高挺的鼻子,还有鲜艳的红唇。   那莞尔的笑容,让颜徐如沐春风一般。   “汝是谁。“颜徐警惕的问道,那个男人却不发一言,缓缓的走进,颜徐的身边,蹲下,那黝黑而清澈的目光中,颜徐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自己。   那个男人缓缓的伸出了手,抚上了颜徐的面颊,然后微微一笑,道:“真好。你还在。“   “汝,是谁。“   “你忘了呀。“那个男人眼神中掩盖不住的失望,他收回了冰凉的手,缓缓的额站起来,看了看周围道:“你看,这里一点没变,变得,只是,我和你而已。“   “你,是谁。“颜徐换了一个语气,这是颜徐的疑问:“我,是谁,而她。“颜徐,指着自己的胸口,认真的问:“又是谁。“   “你都忘了,只有我记得?对了,也许是因为,我藏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在这里。“   那个长袍而立的男人,俯视着,看着颜徐,一会儿,他又转回了头,仰头看着头顶,闪着蓝色光芒的水晶,侧着脑袋,道:“我想想,太久了,我都快要忘记了。你,想看看,我,的记忆吗?关于,她,的故事。那个时候的她,那个时候的她,叫什么名字呢?“   “徐福?“   “是的,徐福,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希望她能够福气加身,快快乐乐的。可是徐家,这个裹着权势和欲望的姓氏,如何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呢?“   我和她的故事,很长,很长。但是,回忆,需要时间的!   徐福戴着面具,在黑暗的花园中张望着,许久,嘴角浮现了俏皮的笑容。前面不远处,穿着白色长袍的徐溪正坐在石头上,侧身,抬头,仰望着头顶点点的星空。那仰头的弧线,在月光下,他的侧得四十五度刚好。周围的花丛里,大半的花儿都低着头,也许,是被徐溪温柔的余光,羞红了脸。   徐福,笑着,在她的眼里,徐溪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在她的心中,徐溪,不仅仅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更是第一个,不在乎她容貌的人。她小心翼翼地跑了过去,手伸过了徐溪白色的衣袍,紧紧的握着徐溪的手。   徐溪转头,愕然的看着身后吃吃笑着的徐福。那微微胖的小身体,还有那笑得眯起了眼睛的小脸蛋。徐福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欢乐的气息。   她身上的彩带也变成了深蓝色,她的衣服也熨烫得整齐,她变了,跟徐溪第一次见到的她不一样了。不,应该说,她身份变了。   当她的血脉中承袭了返祖的力量,她便是西玄中,至高无上的人,跟自己,不一样了。   徐溪看着徐福笑着的脸庞,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那徐福的笑脸,也变得愕然。   徐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徐溪,他皱着眉头,清澈的眼眸看着她。   徐福做错什么了嘛?徐福这样想着。   徐溪站起了身子,严肃的说:“徐大人,你不该逾矩。“徐溪的双手拱着,这动作,配上他出尘的气质,倒也是儒雅。   徐福结巴的问:“为,为什么。“   “你是主家的大人,而我,只是旁枝的人。若被人看到,又该多嘴了。“说完,徐溪抬脚迈步,想要离开,却被徐福唤住了:“徐溪,这,不是我想要的。“   徐溪没有回头,背对着徐福,他能想象得到,她的眼眶必定已经红了,她总是这般,爱哭得很。   “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徐溪侧着脸,一字一句的说。   徐福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溪迈步而走。   徐溪手紧紧的握着,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身边。可惜,这条路注定艰辛。   徐家之大,西玄之尊,大在人口之多,尊,却尊在两个返祖之力,最尊贵的,却是徐福之血。   相传,上古时期,王朝有一个徐家人,不仅能够领阴兵作战,更能预知未来过去。为了让自己的血脉可以流传,为了让自己能力可以世代辅助王朝,所以这个人,将自己的能力,一分为二,分为徐家两个支脉,一个,一出生,就能够拥有阴将之力,能够驱使恶鬼,一个,便能够预知来世。   原本,是想让两个血脉相辅相成,只不过,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利益。阴将之力,力大无比,自然,更得青睐,于是,便有了主次之分。再接下去,便有了等级还有尊贵之别。   在徐家,就算同为返祖之人,但是,永远都是徐福为尊,徐溪,什么都不是。   “你真的要去吗?徐福?“徐福骑在马上,一双手突然紧紧的拽住了她刚想抬起的手.   徐福错愕地转头,看见的,是徐溪皱着眉头的脸庞.   他是在担心.徐福心里喜滋滋的想道,开口道:“没事的徐溪,不过是绞杀一些个部落的残党,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徐溪的手仍旧没有放开,前面的部队已经开始缓缓的前进.徐溪道:“真的吗?这个王朝,真的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吗?徐福?“   “徐溪,你怎么了?“徐福歪着脑袋看着面前异常的徐溪,他的眉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悲伤,可是,这个是任务,也是使命,更是徐福一直想做的事情:“因为,总有人要去保护王朝,保护徐家,保护你呀,徐溪.“   徐溪沉默不语,手却没有放开.   “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带上护心镜,不管你觉得如何变扭,都要带着.“徐溪说完,脱下了自己胸口的守魂珠,看了看徐福:“低下头.“   徐福乖乖的低下了头,任着徐福将手中的守魂珠,戴到了徐福的胸前:“答应我,如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徐福.“   “嗯,我答应你.“徐福抬起头,微微笑着,笑容印着天边刚升起的朝阳,第一次,徐溪觉得,戴着面具的徐福,也是美的不可方物,只可惜啊。   徐福看了看渐行渐远的部队,心中焦急,便抬手,将自己的手从徐溪的手中抽了出来,夹着马,马儿向前奔去,徐福回头,对着徐溪呐喊着:“等着我,徐溪。“说完,便英姿飒爽的朝着前头的队伍跑去。   等你吗?徐福。   徐溪一瞬间的恍然若失,便在接下来的无可奈何中,渐渐的消失。   朝阳,古道。明明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徐溪却觉得淡淡的忧伤。   康玄王朝啊,到底该何去何从。   我一定要活下去,这是徐福倒下后,那脑海中,想到最后的话。   没有人想到,原本简单的残党,就如同被鬼怪附身后,不仅力大无穷,还有比自己多出两倍的人马。徐福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当那凌空而至的八丈蛇矛穿破自己的护心镜,刺入自己的身体后。杀敌八百,偏体凌伤的徐福,再也支持不住。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难不成,自己要死了?不,我一定要活下去,我答应过徐溪的。   可是自己的意识却在慢慢的消失,消失。   恍恍惚惚,她似乎走进了一片黑色的森林中。森林四处弥漫着瘴气,她缓缓的向前走去,四周黑摸摸的,她什么都看不见,出了飘荡在空中的丝丝黑气。   她往前走,看到不远处,有着一个牢笼,这个牢笼里面除了浓郁的黑气,再无其他。这个牢笼前面有着一把锁。   徐福好奇的抬起那个锁,牢笼里似乎传来了一阵声音那阵声音模模糊糊的,但流入了耳朵中,却是清晰不已:“汝,想要什么?打开它吧,汝就能拥有无穷的力量,永恒的生命!来吧,打开它吧。“   是了,自己已经死了,徐福这般想到。   “我,已经死了。“   “打开它吧,打开它吧。“   只要,打开,它吗?   我就能复活,就能重新,回道徐溪的身边吗?   只要打开它。徐福的手,缓缓的伸向了那个门,她的脸低下,她知道,若是推开了门,就意味着,自己,不再是自己。这个身体,也许有一天,也不属于自己。   但是,这些,重要吗?   黑夜,天空轰隆隆的声音,盖过了天地的所有声音。天边闷打的闪电,点亮了天地间唯一的缺口。   康玄王朝的内城上,徐福永远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他!   “是你。“   “是我,徐福。“   “为什么,你明明也是徐家人,为什么,要背叛王朝,要背叛徐家。“   “徐家?哼,王朝?你说的这个王朝,这个太子,是要把你置之死地的人,这个徐家,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更没有在乎过你,徐福。“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放我走,要么,杀了我,徐福。“   “你,你知道,你明明,你知道的。“徐福不自主的拿着手里的银枪,后退了几步。   那戴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徐溪一下子拽过了徐福的手,将徐福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嘴巴中闪着蓝色的光芒,冰冷的碰触上徐福的嘴巴。   徐福的眼睛因为惊愕而放大,可是没有一会儿,口中传入的东西,就让她的身体,有了反应,眼睛便出现了模糊。   徐溪,你终究,还是走了。   你终究还是,离开我了!   天出灾星,于西而至。   你知道徐福吗?   徐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啊,是一个美丽却丑陋的人,是一个胆小却强大的人。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希望能回到过去,遇见那个胆小而丑陋的徐福,一辈子都不要觉醒,那所谓的血脉之力。那样,也许便不会有今天了吧。   徐福啊,若是你现在还在,你可还会记得,那些我们最美好的记忆。你看,我,都没忘呢。   ☆、一百七十二 徐福的记忆   我是谁?是了,我是徐福,不过,那是很早很早的名字了。时间过的太久了,久的,我都记不得了。   我出生在徐家的主家中。虽说如此,却从来没有任何人关心过我,他们都嘲笑我,甚至,欺负我,只因为,我生得丑陋。   是的,我生的很丑,明明我的爹娘都生得不差,偏偏就我一个,生得奇丑无比,如同鬼煞一样的模样。   所以我很小就戴着鬼怪的面具,这样就没有人会看到我的模样了。虽然我也逃脱不了同伴的欺负,却是更有勇气,踏出房门了。   记得那年才十岁,一次的祭祀之中。所有的小伙伴们,都争先恐后的跑出去,口中叫嚷着,外面一个分家的少年,生得万分好看。比女子更加的优雅,比男子生得更加的出尘。   我虽然感兴趣,却不敢跑出去,直到房中剩下了我一个人在读书,我也没有离开。一个字一个字的的读着,势必要完成夫子布置的作业。   等到我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了,房中真切的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   我慢吞吞的走到了屋子外头,天色还有阳光,让我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午后。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让我知道,它正在抗议着。   我踢了踢地上的石头,蹲坐在屋子外面,现在已经过了时辰,回去也没有饭吃,估计,自己的爹娘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了吧。   也是,一个长相难看的孩子,对于自己的爹娘来说,都是耻辱的存在吧。   我蜷缩着,打算努力的说服自己,忘记肚子饿这件事情。   就在此时,我似乎闻到了,热腾腾包子的味道。我没抬头,我告诉自己,一定是我的错觉,,一定是因为我自己肚子饿,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接着,身旁传来的声音,让我知道,这一切,不是个错觉。   “你肚子饿了吗?“   带着磁性,温和的声音,如同春天里头的阳光一样,惹得我的耳畔一阵酥麻。   我抬起头,看着面前,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如同天仙一样的人儿。我不由得面红耳赤,连着说话都颤抖结巴了起来。   “你是仙人吗?“   “为什么?“站着的少年,愣了一下,笑着问。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不由得低下了头。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   少年哈哈大笑,连笑声都让我觉得好听。他伸手,将包子放在了我的手里,坐在了我的边上说:“你真好玩。你肚子饿了吧。“   “你就是仙人。“我看着手中尚有余温的包子,坚定地说:“你连我肚子饿都知道。“   少年笑着说:“是因为你肚子的声音,隔着墙,我都能听见。“   我根本没有想要听他解释道的意愿。在我心中,他就是个仙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善良,还有他的容貌,还有他的声音,他身上没有一处是让我觉得不好的。   “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温和的问。   “夫子,让我们在这里背文章啊,可是,我,我比较笨,背到现在才背出来。“我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肉汁流进了我的嘴巴。此刻的我觉得这时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你同伴呢?“   “他们都聪明,背完了,都去看从分家来的人了。“我边吃边说道。   “分家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旁边的少年似乎不屑的道。   “好看呀。“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懂他话里的愤恨。一本正经地说:“他们说,分家有个少年,长得如同天仙般好看。都去看了。“   “哈哈哈,你真好玩。那你怎么不去看?难道你不好奇?“那个少年有趣的问。   “可是,我觉得你就最好看。“我转头,认真的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忍住了脸上逐渐上来的温度,无比真诚的说。   “是因为包子吗?“那个少年含着笑,道。   “是,吧。“我认真的思考了下,点了点头,的确,是有包子的因素在里面。   “哈哈哈哈。“那个少年笑得更欢了。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投下了淡淡的光芒,如同点点的萤火虫一样。脸上的绒毛上,泛出金色的光芒,如同棉絮一样温暖和柔和。   我害羞得把包子一下子塞进了嘴巴里,却发现似乎太大了,咀嚼多了太多的阻力,失去了形象,不过也只能努力的咬着,别无他法。   我能感觉到少年笑眯眯看着我的眼神,也是,他这么美的人,一定没有见过吃相如此丑陋的人。   院落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该是那些同伴回来了。   我刚想说什么,可是嘴巴里的包子,却不容许我开口。倒是身旁的少年动作,让我大吃一惊。   他伸手揭开了我的面具,这可是我的软肋,我害怕,想要阻止,却还是慢了一步。我急忙将我的脸转向了旁边,身后一阵沉默。   看,吓到了吧。看,果然吓到了吧!   我心中无限沮丧地想着。他肯定会害怕的大叫,然后,吓得跑出去。他一定会后悔,为什么给了我一个包子,给了我如此丑陋的人,一个包子了吧。   是的,几乎所有见过我容貌的人,都这样说。而我已经习惯了!   “哈哈哈。你的面具,真好看。“沉默之后,身后传来了温柔的声音。声音中没有带着恐慌,也没有害怕,跟之前一样的平静。   我好奇的斜过了眼睛,偷偷的打量着他。   那个少年将面具戴上了自己的脸上,笑眯眯的看着我的容貌,温和的说:“为什么要隐藏?你长得很可爱呀。“   我不敢相信,塞满包子的嘴喃喃自语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那个少年笑着说:“很可爱,在我眼里,你比这个家族里,所有的人,都更真实,更可爱。“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少年看了看门口,道:“我该走了。“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含糊不清的说,眼睛中充满了希冀还有渴望。   他笑着伸出了手,递过了一个挂着石头一样的项链,道:“好呀,这个,就当作朋友的信物吧。你的面具,我会好好珍藏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在见面?“我对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喊道。   “明年吧。“少年站定,回头,对我微笑着说:“我叫做徐溪。你呢,叫做什么?“   我愣住了,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喂,诶,丑八怪。没有人叫做我名字,我低着头,沉默了。   少年微微笑着,站在五步远的地方,笼着日光,道:“不如,我叫你徐福吧。福气的福。“   “徐福。“我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的拉起了笑容,我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这个福。   我再抬头,少年,已经不见了。   院落外的同伴也都走进了院落,看见我,不由得恶心的说:“喂,丑八怪,你怎么不戴面具啊,多丑啊,看得我连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不知道为何,这一次,面对嘲笑,我第一次不觉得伤心。   她们讨论的那个长得好看的青年,如何如何好看,穿着白衣,如同天上的仙人一样。   可是我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在我的心中,根本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我心中的他,徐溪!   ☆、一百七十三 徐公公祀天殿见王玉   太平殿上,满朝文武毕恭毕敬的面对着帝上,帝上坐得笔直,正听着司礼抚的冯抚司,朗声述说着下个月初八的事宜。   合着说了整整三十多条后,才停下。   王岑身后不远处的王茂也上前了一步,道:“帝上,所有有登记的官员,都已经发送了帖子。“   帝上龙骧点了点头,停顿了下,道:“诸葛大将军的回帖回了吗?“   王茂点了点头,再鞠躬,道:“回了,诸葛大将军会准时参加。“   龙骧点了点头,:“好。诸葛家怎么说都是太平的功臣,虽然退出了安阳城,也不能怠慢了。“   “是。“王茂鞠躬后,退回了朝官之列。   龙骧眼神巡视了在场的官员,道:“再过个十来天,就是寡人的生辰之典。届时外来的使臣都会到达太平。寡人可不想出什么事情。荆大人,你可是司兵抚的抚司大人,这几天多查查安阳城内外,可别让那些不法分子,有了什么机会,出了差错。“   被龙骧点名的荆大人上前一步,惶恐的道:“是,帝上,臣已经加紧了兵力,内外巡逻,若发现一切的隐患,即可消除。就连使臣的使馆中,也布置好了兵力,请帝上放心。“   龙骧倒是冷眼看了荆大人一眼。也许荆大人没有发现,可是王岑和王茂却是看见了,两个人偷偷的对看了一眼。   下了朝,在殿外的时候,王茂在王岑一步的身后,小声的道:“王老,帝上今天在朝堂上的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王岑思考了下,道:“应该没有。“看着身后边喊边快步走过来的荆大人,王岑不动声色的对王茂道:“等下马车上说。“   王茂点了点头,退后了几步。看着那荆大人小跑到了王岑的面前,笑着说:“王老啊,真是老当益壮,走得健步如飞呀。“   王老呵呵一笑,客气的道:“哈哈,荆大人这一下子用了两个成语,真是让老夫惶恐的很呀。“   “王老千万可别谦虚了。“   “这荆大人如此客气,可是有何事让老夫帮忙?“   “王老,你这话说的。“荆大人看了看周围的人,王茂也十分自觉的转头,后退了十来步远。   荆大人才开了口道:“王老,确实,这里,也有点事情,而且,也是跟您有关系的,所以。不如这样,这几天,找个空,我请王老吃顿饭?我们饭上商量商量?“   “好啊,既然是荆大人的邀请,老夫肯定不会拒绝。“王岑笑呵呵的说,脸上什么破绽都没有露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告辞了。“   “请。“   目送这荆大人远去的背影,王茂才走到了王岑的身后,道:“这荆大人,找王老有何事?“   王岑若有所思,道:“不知道。不过我们素来与这荆大人相交不深,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那王老还答应他。“王茂不解地问。   “这个时候,也许他握着我们的什么把柄?若是没有,能帮,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   徐公公正迈着缓慢的步伐前进着,推着装满了馊水的小车,身后还传来了其他小太监的叫喊声:“快点,你这手脚这么慢。倒个馊水还这么慢。“   “哎呀,别说了,你不知道,他可是曾经皇后的宠臣呢。“   “你说的是那个王矣?那个叛国被打入冷宫的那个皇后?当年没杀了他就算他运气好了。“   “就是,还摆什么谱啊。“   徐公公面色狰狞的低着头,身后那些人的声音,如同刺一样,传入了徐公公的耳朵。这虽然残忍,却都是真实的事实。   当年的自己,可算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待遇,落到了如今流离不固定,任何小太监都能够驱使自己,甚至还让自己倒馊水的活。   若是不忍,自己又能如何呢?徐公公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徐公公对于皇宫,自然很是熟悉,要到达的地方,自己只要抄着小路,从祀天殿附近的小巷绕过就可。虽然被发现,也是要被处罚的。这个时候,刘公公自然清楚,不太会有多少人的。   帝上,在太平殿,后宫的嫔妃大多数要么还没起,要么就刚起。   刘公公费力地推着那小车,拐进了一条刚好容纳小车大小的巷子里。   推进去之前,余光却看见了一个人影。人影披着披风,看不清模样。   那个人影好是熟悉。刘公公本身就是个心细的人,再加上,心中渴求着能有什么机会,重新得宠。平日里的神经,自然都拉了起来,四处看着有什么把柄。   这不,他这一个回头,就正好看见了那个人影偷偷摸摸地走进了祀天殿。   难不成是哪个宫女想要在祀天殿偷偷摸摸的?   刘公公越想越不对劲,决定,还是前去看一看,若真是碰上哪个宫女偷偷摸摸的,自己说不定还能讹上一点。   想到这里,刘公公放下了手中的推车,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偷偷的打开了祀天殿的大门。   这一打开,刘公公竟然从门缝中,看见了那个披着披风的人,竟然是王玉!玉妃娘娘!   原本刘公公就远远地见过王玉,再加上,又是王家的女子,多少有些相似。所以刘公公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绝对不会认错。   刘公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翻身的时候到了!   果然,没一会儿,那个王玉的身旁,出现了一名男子!   那个男子的背影生的高大威猛,也是无比眼熟。不过那个男子并没有转过身子,刘公公也不能确定!   王玉微笑的依偎在了那个男子怀里。   刘公公万分激动,这帝上的妃子,跟他人偷情,这个罪状可是不得了,会牵连九族的大罪呢!看王玉之前进祀天殿小心翼翼的模样,便知道,王玉一定是有所心虚的。   刘公公想到这里,不由得退了一步,搓了搓手掌,脸上挂着不由自主的喜悦。   接着又凑近了门缝,想要看一眼里面的男人,会是谁!   是哪个皇宫的达官贵人?还是哪个英俊的禁卫将士?或者是?   这刘公公再一看,就这么一眼,他心中的希望之火,又被硬生生的浇灭了。   因为那个男人转过了身子,就这那个侧面,那个男人,徐公公无比熟悉。   因为那个人,便是帝上!龙骧!   ☆、一百七十四 徐公公祀天殿见王玉   徐公公退回了刚才的地方,觉得有些可惜。   当初还以为余妃来这里,是跟什么男人私会,没想到竟然是跟帝上。   徐公公颓废的走回了放着馊水小车的小巷中,抬起了小车头,却突然觉得不太对。   现在的时辰,帝上,不是该在上朝吗?就算下了朝也不可能来到祀天殿呀。   徐公公这才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刚才就着侧脸,那个男人的面容像极了龙骧,但也许,只是相像而已。   想到这里,徐公公,又放下了小车,决定前往,再去一探究竟。   徐公公小心翼翼的再次走近了祀天殿的大门口。   祀天殿中大门还是维持着刚才半开的模样。徐公公向里面张望着,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徐公公立马向左右看去,左左右右都没有旁人。可见玉妃娘娘应该还在里面。   徐公公决定亲自前去,一探究竟。缓缓地推开了那门缝,身子一缩,缩进了门中。想着。若是真的见到了玉妃娘娘,大不了,自己说前来祈祷。就算有罪,也最多是个擅闯祀天殿的罪名。   想到这里,徐公公前进得更加坚定,也更加有了信心。   虽说徐公公踏入了祀天殿,此时的祀天殿却着实是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徐公公摸着脑袋,有些困惑,摸不着头脑。   刚才的自己,是必定没有看错的。里面的人,应该是玉妃娘娘还有一个酷似帝上的男子。   现在,怎么都不见了?   徐公公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搜寻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难不成刚才的景象,真的是自己的幻觉。徐公公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不得不放弃继续搜寻的打算。   正准备踏出祀天殿之前,徐公公的脚下,发出了卡擦的声音。   徐公公退后了一步,发现地板上,竟然有颗粉红色,看起来成色不差的珍珠。   徐公公弯腰捡了起来。自己之前好歹也是皇后的随行太监,分辨成色什么的,自然是不差。这个珍珠,虽然个头小了点,不过这色泽还有形状都告知着这个珍珠,并不便宜,是个名贵的宝贝。   但是这个珍珠是从哪里来的?若是从形态上看,这个珍珠,更像是放在妃子首饰之中镶嵌的。   徐公公心中顿时有了思量,不由得眉开眼笑。这个珍珠,从侧面告诉他,他的推断,是没有错的!   那么这个珍珠,就很有可能是玉妃娘娘的。   想到这里,徐公公就差仰天长啸了,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那么他自然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让自己过上更加舒服的生活。   看来,自己要好好斟酌,如何利用这个消息了。   王玉是王家的人,王珏虽然是王玉的亲姐姐,根据徐公公多年看人的经验,能够知道但王珏似乎对王玉的态度,也并不好。看来,徐公公的心中,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司兵抚中,荆大人才刚到了府衙之内,刚坐定,手就拖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身旁的亲信凑上前,道:“大人,是否还在为那人说的事,愁苦?“   荆大人,接过了亲信递过的温茶,道:“是啊,若是真的,这个牵扯的,就不简单了。“刚拂过那温热的茶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那个人,还在府衙中吗?“   “是的,大人,他所举报的非同小可,自然不敢放出去。“   “那你把他带上来,我再好好的问问。“   “是,大人。“亲信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将一个穿着平民衣服的人带了上来。   那个人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地痞混混,一到了荆大人的面前,就开始哭喊不停。亲信在荆大人的示意下,关上了大门。   那地痞混混,跪着爬了几步,带着哭腔喊着说:“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荆大人面色一凝,严肃的问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会举报王老?你可知道,王老是谁?“   那个混混明显被荆大人的面色所吓到,支支吾吾,抽搐的说:“什么王老?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是一个人,他告诉我,只要来大人这里举报,就可以得到赏金了。“   “哼,现在肯说了,之前不是咬定了说是玩笑话吗?“那荆大人哼了一下。   “什么赏金?那个人,又是谁?“荆大人用力的将桌子拍的响亮,大声的问道。   那个地痞混混剧烈地晃着脑袋,浑身颤抖的说:“不知道,那个,那个人,带着面具,说,只要我说了,就给我一个金子,我,我就答应了,大人,我实在不知道,那个王老是谁,还有那个,那个什么硝铜是什么,做什么,我都不知道啊。大人。“那个混混哭得鼻涕横流。   眼看着又要朝着荆大人爬过来,荆大人的脚用力一挥,将那个人踹倒。狠狠地说:“我看你这个金子,拿不了多久还得吐出来。关下去直到你想出来什么为止。“   “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大人。“门外哭喊的声音渐行渐远。   那个亲信走到荆大人的身边,道:“大人,该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啊,都不容易啊。“荆大人摇了摇头。“看来,只能从王老那里入手了。这一边是王家,得罪不得。一边又涉及硝铜,也不是小事,若是让帝上知道,或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对我而言,可就是天大的罪状了。这哪一头,都不简单啊。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荆大人摇着头,再不做声,房间中,陷入了寂静。   但是太安殿中的帝上,却是暴跳如雷。   龙骧面对这此时前来报告的小太监,却是大发雷霆:“你说什么?“   那个小太监弱弱的回答道:“颜,颜妃,晕倒了。“   “晕倒了,晕倒了。请太医了没有?“龙骧此时已顾不得其他,站起了身子,将手中的卷轴抛开,大步的朝着太安殿外走去,边走还不忘让人去请了太医。   龙骧心中无疑是忐忑的,听到齐颜晕倒,心中的弦莫名的绷紧。为何会晕倒,现在如何。等等的问题在龙骧脑边盘旋着。   ☆、一百七十五   王珏此时正在鸾凤宫的外头等候着,等候着房间内,齐颜的消息。   陆陆续续进入的宫人,还有匆忙行走的御医。王珏只觉得气郁。自己都还没多做什么,也才刚让齐颜抄写经文,齐颜就晕倒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如此巧合。   但若是真的,恐怕帝上,也不会饶恕于我吧。   看着如此焦急不堪的王珏,银珠就显得要轻松了很多。她暗自的将那木盒,偷偷的落下,,隐藏在了自己脚下的黑影之中。对于银珠来说,刚才慌乱的场景就是最好的机会。   趁着所有人围绕着齐颜,自己将那木盒藏在了自己的袖口之中。   银珠看了看身旁焦虑不安的王珏,走到了身旁,安慰道:“娘娘,不用担心,这齐颜身子本身不差,自然不会有事的。“   “本宫只怕,这个齐颜是有意针对于我,如此,就没有那么好办了。“王珏道。   银珠顺水推舟的说:“必定是如此,不然为何一到了那庙中,齐颜就晕倒了?这不就是摆明了针对娘娘?“   王珏从鼻孔中哼了一下,道:“是本宫大意了。“   “帝上驾到!“宫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之声。   “恭迎帝上。“王珏和银珠等人,纷纷行礼。可龙骧的眼里却似乎没有任何人,脸色并不妥善的挂着。那如同是发怒前的一刻一般。   龙骧几乎没有停顿,径直走进了内殿内,谁都没多看一眼。。那殿内的御医也行着礼,对着帝上行礼后,道:“帝上,这,颜妃娘娘的病。“说着,那御医又顿住了几分,那龙骧噙着眉头道:“颜妃如何,说!“   御医欲言又止,但还是开了口,道:“颜妃娘娘,从脉象看,大多是情绪郁结而起的。“   “情绪郁结,那为何迟迟未醒。“   “这,这也是老臣觉得奇怪的地方,若是情绪郁结的昏迷,闻香,针灸过后,应该是能够有所好转。可是这颜妃娘娘却迟迟未醒。“   “那要,颜妃才能醒的过来?“   “这,老臣,现在无能为力,只能回去查阅典籍。“   “那就快去!“龙骧的语气不善,他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齐颜,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他竟然有了隐隐的害怕之意。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软肋?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面前,好不容易能够拥入怀中的人儿,再一次失去!   房门内传来了帝上高声的斥责。这王珏有些意外。齐颜之外,龙骧何时有过如此焦躁?一直以来,龙骧都是温和,沉稳,就算生气,也是不动声色的生气。这让王珏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悦,她紧紧的拽着衣袖。齐颜!你究竟是谁,竟然能把帝上迷恋成了这幅模样。   此时,身后传来了脚步之声,还有那一声“姐姐“的呼喊。   王玉听到了消息,自然就赶来了。   虽然自身的姐姐对自己并不好,多少都是自家的姐妹,王玉自然也不会希望王珏出了差错。   王珏虽然也听到了声音,却是不愿意搭理的。   王玉也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帝上也缓缓地走了出来。走到了外殿里。眼睛四处的巡视着三个人人。   他的表情凝重,严肃得王玉也不免的害怕,那眼神,似乎是之前从没有看过的帝上。   龙骧冷冷的看着面上的王珏,道:“王珏啊王珏,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吗?“   王珏面色有些发冷,弯着腰道:“臣妾,知罪。若是臣妾知道,颜妃妹妹身体抱恙,必定不会让她去抄写经文。“   “抄写经文?要是她没抱恙,你就打算那千百万字的经文,都让她一个人抄?“龙骧冷声道:“那经文,你可知道,该谁抄?该如何抄?“   “臣妾知道。“   “知道?知道了,你会将那该五六人抄写的经文,全交了颜妃?王珏,寡人,该说你什么呢?“龙骧的声音,越来越冷!   那王玉担忧的看着王珏,上前一步道:“帝上,姐姐,必定也是想自己抄写的。那经文含着祝福,祈祷之意。姐姐如何不知道?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再加上,组织祭祀本身就事物繁重,姐姐必定是忙得焦着了,请帝上恕罪。王玉,愿意为姐姐分担那经文的抄写。“   “你倒是懂事,你可知道,那经文要抄多久?“   “王玉知道。“王玉道:“原本,这些经文,该分由妃子以上平均分配经文,如今那颜妃妹妹身体不适,王玉愿意帮姐姐分担,承下那颜妃妹妹的份额。“   龙骧的目光,这才放了柔和,点着头道:“不错,王珏,你好好学学,不要最后,你连王玉都比不上。哼,退下吧!回去好生反省!“   龙骧甩了袖子,不再回头!   “臣妾告退。“   王珏,王玉还有一直在一旁的银珠,恭敬地退出了宫殿。   刚出了那鸾凤宫,银珠倒是识趣的先行退下了。王玉三步两步,并上了王珏的身旁,不顾着王珏的脸色,关心的问道:“姐姐,今天帝上的态度不好,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王珏却并不领情,她恶狠狠的看向了王玉道:“王玉,你不用跟我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从小,你就这样假模假样的夺取所有人的关心。但是我,不需要!王玉,你别以为今天帝上夸奖了你,你就有机会了!太平皇后之位,只能是我的!“王珏低声地对王玉恶狠狠的说。   王玉踉跄的后退了步,她的眼眶微红,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她摇着头,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姐姐,我没有,我没有想要跟你抢皇后的位置,我。“   “哼,王玉,你也别假惺惺了。最好,你是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若是有,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王珏便丢下了王玉一个人,独自上了撵车。   王玉看着姐姐撵车离开的方向,心中顿时有了委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玉娇走到了王玉的身边,叹了气道:“娘娘,您又被珏嫔娘娘欺负了?“这句话,并非疑问句,而是感叹句。   王玉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回去吧,还要帮颜妃妹妹抄写经文呢。“   “唉,娘娘,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根本不适合这个皇宫。“玉娇叹了口气,道。   王玉微笑着说:“不,我不后悔,真的!“   鸾凤宫外的景色,一点都没有被发生的事情所影响,依旧春色盎然,微风缓缓。   这里,什么都不好,但至少,自己遇见了他!   ☆、一百七十六   茗芳宫中,王珏的脸色并不好,就算在院落之中,看着最贵重的牡丹花,也忍不住折下了她的一个花瓣。在王珏的眼中,那个花瓣,似乎就是王玉一样。   她深深的明白,什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这次事件,那黄雀,就是王玉!   王玉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王珏的随行女官,玉春来到了王珏的身边,对王珏道:“娘娘,徐公公求见。“   “他来干嘛!“王珏不太高兴的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道,但是徐公公说,他有一个秘密瑶跟您说,是关于王玉的?“玉春这么一说,王珏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道:“关于王玉的?“细细思量了一番后,道:“让他进来。“   “是。“玉春没多久,就带着徐公公走了进来。   徐公公依旧是那个卑微的模样,脸上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不过这次的笑容中,似乎带了点自信。也许是因为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吧。   “参见珏嫔娘娘。“   “平身吧。“王珏拍了拍手心,道:“你说,你有什么秘密要对本宫说?是关于王玉的?“   “是,这是奴才无意中知道的秘密,思虑万分,觉得还是跟娘娘说,是最妥当的。“徐公公道。   “哦,是何事?“   徐公公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的道:“今日祀天殿,奴才无意中看见玉妃娘娘,便跟了上去,发现,玉妃娘娘,在祀天殿内,密会,男人!“   “什么。“王珏猛然的看着徐公公,一脸震惊,道:“徐公公,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玉密会男人!这个可是大罪!“   “奴才看的清楚。奴才还在祀天殿中,捡到一个珍珠。“说完,徐公公将珍珠递到了王珏的面前,王珏一看,就能认得出来,这个珍珠是绿蚌珍珠,乃是自己曾经赠予王玉的礼物。   难不成,这徐公公,说的是真的?   王珏对玉春偷偷地使了眼色,玉春刚想拿,那徐公公的手,又缩了回去。道:“娘娘,这个珍珠可是奴才捡到的,还是将于奴才保管为好。毕竟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有太多的人知道为好。“   王珏自然知道,徐公公起了威胁自己的意思,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毕竟,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万一是假的,可就说不清楚了。“   “这点分寸,奴才还是知道的。若是无事,那奴才,先告退了。“徐公公适宜的离开。   “下去吧。“王珏自然也不会反对,她需要有时间思考这所有的事情。   徐公公走后,那玉春上前了一步,谁都听得出来,徐公公是想要威胁王珏。王珏伸出了手,制止了玉春的开口道:“这个珍珠,确实是绿蚌珍珠,这绿蚌珍珠,皇宫中,应该没有其他,之前送过给裘圆圆,剩下的,应该只有王玉有了,若是那徐公公说的是真的,就能解释,为什么王玉老是朝着祀天殿跑了。“   “那娘娘,我们该怎么办?“玉春有些担心的问。   “若是真的,那自然也不能让这个秘密,握着徐公公的手里,本宫不放心,要,也要握在本宫的手里。“王珏微微一笑,脑海里面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对着玉春说:“过几日你跟徐公公说,本宫,要出钱买他手中的珍珠,让他带着珍珠,晚上寻一处隐秘的地方见面。“   “是,娘娘。“玉春应承道。   这个消息,可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若是在他人手里,不仅仅是王玉,自己还有王家可能都会受到牵连,但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可就不一般了!关键时候,将会成为刺向王玉,最致命的毒箭。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等等!   不过也要感谢那徐公公,他太多于焦急,焦急想要获得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想到,一个珍珠,能用来做什么?就能指证王玉有了其他的额男人?   哼,太天真!   客栈其中的一个院落里,王仪就住在了这里,他不愿意被太多人发现,放弃了条件好官驿,住在了这里。所幸周围,隐藏着许多的士兵,这让王仪也安心了不少。   书房之中,王仪问道:“王亮,如何,抚州的信件取来了吗?“   刚进了门,满头大汗的王亮,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王仪,道:“有了。给,先生。是张掌士寄过来的。“   王仪急忙起身,拆了信件,轻轻地看了眼,便合了起来。   王亮看着先生的反应,还有那先生惆怅的表情,道:“先生,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王仪摇了摇头,道:“没有。抚州安然无恙。“   “若是安然无恙,先生,不是该开心吗?为何如此惆怅?“王亮奇怪地问道。   “越是平静,我才越是担忧。太多的谜团了。先是徐鬼,再来是你说的那个蓝头发的男人,还有就是安阳城内,出现的硝铜的味道。这一切,都跟西玄有所关系。可我们却什么都摸不清楚头脑,怎么能让我安心呢。“   “先生,也许西玄,还没有动手?太平如此稳固,西玄一时半伙也进不了的吧。“王亮说道。   王仪没有回答,却摇了摇头,道:“正因为太平稳固,平盛。西玄才会开始慢慢的渗透。西玄一定是在做了什么,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若是要阻止,便要及早找出这症结所在,才可以及时打击西玄!“   “先生,我一直不懂,为什么,西玄一定要对太平出手。难道之前几百年的相安无事都不算了?“   “相安无事?王亮啊,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企图磨平伤口的决心!太平对西玄来说,就是一块疤,一块永远逃不开的伤口!“王仪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先生?“   王仪细细思考了下,道:“走,我们去安阳城,味道最重的地方。“   “啊,最重的地方?“王亮摸不着头脑   “是,硝铜的味道,只要是知道的人,就能闻出来,要想隐藏硝铜,就只能到味道最终的地方找。“   “那,那个蓝头发的男人呢?“   “我相信,找到硝铜,那个人,自然就会出现了!“   ☆、一百七十七 王仪寻线索   王亮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在腥臭冲天的市场跑动着,来到了王仪的面前。   对王仪道:“先生,我问过了,这,整条街的商贩都说最近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来摆摊的,通常都是常来的贩子。“   王亮边说,还边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那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道让王亮不由得瘪了瘪自己的脸。道:“先生,他们都说没有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回去了嘛?“   王仪摇了摇头,道:“若是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先生,也许在别的地方,比如,鞭炮场附近啊。“王亮努力的思索着。   鞭炮厂,这三个字让王仪有了些许的触动。这个时候,鱼王仪离着最近的贩子的对话,让王仪猛然的反应过来。   前头那贩子回头对身后棚内的人喊道:“婆娘,这里的鱼快卖完了,等会,你去那仓库取点来。“   “好嘞。“棚内传来了应和之声。   仓库,这两个字,就如同针一样点开了王仪心中的困惑,他上前一步,开口。   “请问下,仓库在哪里?“   “请问仓库在哪里?“   几乎是同时出口,几乎是同时问话。当整句话结束后,在小贩面前的面面相觑。   王仪转头看着那与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也同样大量着看着王仪,两个人面面相觑后,对视一笑,也许是因为那眼神中,同样的睿智之色,让两个人仅仅一个对视,就觉得熟识一般。   两个人的身形同样的挺拔,身穿的也同样是随行的衣服。不同的则是,那个男人的身后跟着确实四五个官兵,那衣领上绣的纹路,让王仪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兵部人。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率先拱了拱手,道:“这位先生,在下是兵部侍郎,海平升。不知道先生是。“   “在下抚州镇抚,王仪。“王仪也同样拱了拱手,自报了官职。   “不知道,王大人,为何寻找这仓库?“   “也许,跟海大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吧!“王仪与海平升相视一笑。   那贩子有些支吾的打断了这两个人的对视,道:“两位大人,所问的,可是那海鲜的仓库?“   “是,在哪里?“两个人几乎同时又说出了口。   那个小贩明显受到了点惊吓,道:“有,自然是有的,不过仓库不是公用的,也有官仓,还有我们这些百姓用的,则是自己租的。不知道大人找的是?“   “都在一起吗?“王仪问道。   “差不多,隔不远。若是大人想去,我让那婆娘顺路带你们过去。官仓好认,门口贴了官字,有士兵把守的就是了。“   “多谢。“海平升对着那贩子道谢后,看了看王仪,道:“请吧,王大人。“   “海大人,不用如此客气。“王仪边向前走去,边与几乎就在边上的海平升道:“海大人,这仓库实在腥臭,何必还要亲自来呢?“   “哈哈哈,王大人,此言差矣,越是腥臭肮脏的地方,就越容易隐藏什么。既然兵部没有人愿意来,那本侍郎只好亲自来了。“   “荆大人呢?“   “荆大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吧。“海平升笑着转移了话题道:“王大人来仓库,不仅仅是为了买鱼吧。“   “自然不会,跟海大人一样,来看看,这里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讲到这里,两个人不由得又相视一笑。聪明人的对话,总是很简单。因为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   鸾凤宫中,龙骧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齐颜,面色憔悴了几分。内殿中,别无了他人,只剩下了龙骧还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齐颜。   明明御医的药都用了不少了,可是齐颜却一点没有苏醒的意思。   到底是为什么。   “你已经睡了够久了,都快一天了。为何,还是舍不得清醒?“龙骧**过颜徐的脸蛋,自言自语的道。   突然,殿中出现了一个人。龙骧没有抬头,问道:“找到人了嘛?“   “找到了。“乌玉低着头,道。   “那就给寡人把人带过来!“龙骧扭头,大声的道。   “可是。“乌玉停顿了一番,道:“那个人说,若想要让颜妃娘娘醒过来,还需要等一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   “他说,时间到了,自然会过来,让帝上不用着急。“乌玉无奈的说:“请帝上放心,白犀一直跟着他,让他的行踪都在我们的控制之内。“   “那也就只能等了!“龙骧的声音渐行渐弱,无力的道:“你下去吧。“   “是。“   “帝上。“王喜等到了内殿内没有了声音,才走进了内殿之中,对着龙骧道:“帝上,内政抚司,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吧。“龙骧的视线仍旧没有移开那颜徐苍白的小脸。   王喜犹豫了下,接着道:“内政抚司说,最近,有一名宫人不见,今早,在冷宫边上找到了他的尸体,看模样,像是被人将血吸干而死的。“   “血吸干?“龙骧头才抬了起来。   “是的,之前,总是会死一些小动物,都没有多少人在意,以为是有蛇。没想到,这次,死了人。“   “让内政抚司的人压下来,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龙骧道。   “是。“   “还有,让王仪过来寡人。“龙骧站起了身子,眷念的看了眼身后的齐颜,道。   “是帝上。“   龙骧好不容易斩断了挂恋的目光,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自己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太平,这个皇城,还有你!颜徐!   龙骧知道,以前的父皇说过,之前的他努力的强盛着国家,是因为若是没有国家,那颜氏的巫女,便会离开。而现在的龙骧知道,若是没有了颜徐,这一切的努力,便是没有了意义!   这盛世王朝,便是为了保护你!颜徐!   ☆、一百七十八 荆大人遇刺   兵部中,荆大人仍旧还在府衙之中,正闭目思考着什么。手指一点点的点着身旁的椅子,也许是有了决定,荆大人睁开了眼睛,踱步到了书桌前,挥手写下了一行字,对外面的亲信呼喊了几句。   那亲信走进了房间中,荆大人将那信件封好好,递给了那亲信,道:“这个帖子,你帮我送到王府,交给王岑王大人。就说,晚上,我在品香阁摆好了酒宴,请王大人一叙。送完帖子,你就顺路去品香阁,帮我安排一个包间。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就到。“   “是。“那亲信收好了信件后,就退下。   房间中又只剩下了荆大人一个人,他叹了口气,走到了安卓之前,拿起了防风的披肩,似乎打算出门。   案桌之上,那明亮的煤油灯灯芯略微的晃动了下,很快也直了起来。面对着案桌的荆大人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而出的,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猛的回头,警惕的喊道:“谁。“   “荆大人的反应,也真是快。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期。“房间中回荡这一个陌生的声音。荆大人警惕的向四周巡视了一圈,等到再回头,却看见自己的面前,竟然站了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青色素衣的男人,荆大人后退了一步,腰间靠上了案桌。   道:“你是何人?竟然擅闯兵部府衙!“   “我?哼,我的话,荆大人,你也就是个将死之人,问那么多也没有用。“那个男人微微笑着,眼睛眯眯的眯着。   “将死之人?你想让我将死,也要让我知道,是谁杀了我,是谁派了你来杀我吧。“荆大人默默的道。从气息上,荆大人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个人的武功,应该在自己之上,若是有人派了他来杀自己,自己应该是逃不了。自己能做的,就是留好线索。但是,是谁杀的自己呢?如果说有可能的话,应该是王岑,因为什么事情,只有王岑自己最清楚。再加上,自己上午,也只跟王岑说过。不管这背后的人,是不是王岑,这件事情,都跟王岑,有着逃不开的关系!   荆大人边说,手摸着身后刚用不久的毛笔,就着墨水,想要写下线索。   “哈哈,你倒是明白。看你也是将死之人,你的愿望,我可以大发慈悲,实现你一半。追杀你,是因为,有人下了追杀令,   至于是谁嘛,我不能说。你i也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就是个替罪羊就好了。“说完,他的手缓缓的张开,他的手中冒出了无数的细小的黑虫,黑虫一股脑钻进了荆大人的六窍之中。   荆大人虽然尝试着想要将鼻孔里,嘴巴里的黑虫扣出来,却已经迟了!   荆大人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喉咙,面目狰狞,血液慢慢的从七窍之中流出来,荆大人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面前的男人,口中嘶哑的道:“你,南临!“话还没有说完,手也才到了一半,荆大人就倒在了地面之上。   男人伸出了手,那些细小的黑虫从荆大人的口鼻之中爬了出来,乖乖的跑到了男人的手中。褪成了一点点细小的珠子。男人将珠子收进了一小袋锦囊之中。   看着面前的气息全无的荆大人,又看了看那荆大人桌上未写完的字迹。   男人将那张写了字的纸,轻缓地放入了空白纸张的中间。然后微笑的离开了房间!   房间中,又重新只剩下了荆大人一个人,不同的是,这个荆大人,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品香阁中,王岑早已出现在了包厢之中,就着茶水,喝了一壶。   那亲信则一直侯立一旁。   也许是等了时间不短,王岑放下了茶杯,对身后,荆大人的亲信道:“荆大人,确实是约在这里?“   那亲信恭敬的道:“对,大人,说马上就来,也许是有事情耽误了,请王老稍作片刻。“   “哼,荆大人约了老夫,却迟到多时,实在不妥。要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去催催荆大人吧,老夫的身子,也受不得等。“王岑不悦地说。   “是,请王大人再次稍等片刻,小的,去催催荆大人。“说完亲信退出了房门。   王岑哼了下,重新添了杯新茶,刚举起,还有放到嘴边。身后的房门便被推开。   王岑也不回头,道:“你倒是回来得快,是荆大人来了吗?“   身后的房门在王岑话音落定后,就合上了。王岑也发现了不对劲。回头一看,身后进来的,是一个小二打扮的模样。   王岑皱着眉头道:“老夫,可没多点什么。“   那个小二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了桌上,怪声怪气的说:“这个是小的送给王岑王老的,王老怕是等不到荆大人了。“   王岑用力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水,茶杯与桌子碰撞,发出了不小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小二仍旧低着头,帽子压住了眼睛,道:“荆大人,可能赶不过来,王老,不妨听听小的话。“   “你i是谁,你又想说什么,又是谁派你来的!“王岑警惕的说。   “小的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壶上好的茶,是西玄帝君送的。“   “什么!“王岑不由得惊起,后面的凳子,倒地,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门外的下人隔着紧闭的门关切地问道:“王老,没事吧。“   “没事。“王岑道。他自然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个人是谁!   “对了,这就对了,王老,若是让人发现,你与西玄的人勾结,可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那个小二微微的笑着,将王老的凳子扶了起来。“王老放心,小的来,是帝君有话想对王老说。“   “什么?“   “帝君说,王老与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请王老,好生思量,接下去,该怎么做,该为谁做!“   王岑无力的瘫坐在了凳子上,脸色苍白,心中顿时明白了很多事情前后因果。   他无力的闭了闭眼睛,道:“你们,想让老夫做什么?“   “这就对了嘛,王岑,王老。“那个小二笑着说。   太平殿中,一个太监正急促跑到了帝上面前。焦急的道:“帝上,不好了。“   “什么不好?“龙骧抚着额头,问道。   “司兵抚的抚司,荆大人,死了!“   “什么?“   龙骧倒吸了一口气,他的心中隐隐的知道,看来,西玄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一百七十九 荆大人留下的线索   夜渐渐的深了,一天即将结束,新的一天即将来来。   夜晚的风,也渐渐有些萧瑟,仔细一想,春天,也快要结束了吧   后宫之中,许多宫殿也都渐渐的点起了烛火。芳馥宫中,也不例外。   玉娇提着灯火,走进了宫中,脸上的发丝都被吹得有些杂乱,她走近了案桌,添上了点灯火。看着王玉仍旧伏案抄写着经文。   不由得说:“娘娘,要不休息下吧。从早上回来,您就没有休息过。“   王玉的头没有抬起道:“不碍事的,若是抄不完,对姐姐也不好。“   玉娇嘟了嘟嘴巴,说:“娘娘,就你善良。算你抄完,也不见的珏嫔娘娘会感谢你。“   “玉娇。“王玉抬起了脸,斥责道:“姐姐从小就离开了家,跟我生分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姐姐,在宫中,也就只有我们两个相互扶持。我不帮她,谁帮她?玉娇,以后这种话,你就少说,免得让人听到了。“   “是,娘娘。“玉娇福了福身子,嘴上看似认错,可是眼神中,却一点没有悔改的意思。   “你下去吧,我再抄点。“   “是,娘娘。“玉娇点了头,退出了宫殿。还不忘将门也掩了去。   王玉叹了口气,看着面前不算少的经文,可是转而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自言自语道:“若是真能长定久安,这经文也算值得了。“说完,自己不由得莞尔一笑。内心中,似乎有什么人,什么事儿,在支持者她,她浑身再次充满了干劲,再次提笔,秀气公正的字体,落在了那渡着铂金的纸上。   太安殿中,明亮的灯光充满了太安殿的每一寸角落,驱赶着黑暗。   龙骧手不由得放在了额头上,手指一下下的点着龙椅的把手之上。背后无爪的龙图腾蜿蜒的顺延而上,虎目有神的看着天空。   王仪上前一步,道:“帝上,也无需烦恼,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西玄的动向。“   龙骧嘶哑的道:“确实,西玄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下一个初八。你说的硝铜之事,是真的吗?“   王仪停顿了下,不慎确定的说:“回帝上,那日,臣确实闻到了硝铜的气息。但是臣,并不确定。“   “若真是硝铜,可不好办了。“龙骧缓缓的睁开眼睛:“西玄盛产矿石。之前的硝铜,几乎是从西玄购买,走的也是官方,不允许私下有人售卖硝铜。太平皇城之中出现了硝铜,那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隐患。“   “臣也知道。硝铜的作用不少,西玄的硝铜,少量,可作药,若是大量的,则可用作火药。爆炸的威力,并不小,且浓烟含毒,人若久闻,必死!但硝铜的气息明显,若真全面普查起来,应该不难找,不过为了防止民心混乱,肯定只能秘密的找。“   龙骧点了点头,道:“对,说的没错。只不过,司兵抚的荆大人,离奇死亡,司邢抚的人,也在暗中调查。再者,初八日期将近,许多外臣也都来到安阳城,所以这些事情,必须在下个月初八之前,全部查出来。你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王仪!“   王仪微微思考了下,道:“帝上,司兵抚的代理抚司,臣,有一人推荐,想必那人,也可协助在下,早日找出硝铜所在。“   “哦,何人?“龙骧好奇的道。   “海平升,现司兵抚的侍郎。“王仪道。   黑夜中的行路,马车的前头,总会带着灯火。也许是为了看路,也许是为了让人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自己。走在路上,能够听见那玻璃灯罩是不是碰触着马车边框的声音。   王仪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院落之前,王亮早已在院落门口中等着王仪,看见马车停了下来。   王亮小跑的跑道了马车边上,扶着王仪跳下了马车。   这个时候,旁边的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王大人。“王仪抬头,他认得这个声音,因为今天早上,他们才刚见过。   王仪裹了裹披肩,看了看王亮,王亮缩了缩肩头,道:“海大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王仪点了点头,对着海平升道:“若是海大人,不嫌弃,到屋里谈吧。“   海平升看了看那马车周围的士兵,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王仪大人了。“   “海大人客气了,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唤海大人一声海兄?“   “哈哈,那我也不客气了,王兄。“   “海兄,请。“   “请。“   房间内,王亮添了两杯浓绿的茶水,身旁的暖炉发出了火焰卡擦卡擦的声音,王仪开了口:“海兄,今日拜访,不知道有何?“王仪双手捧着温热的绿茶,微笑的问道。   海平升沉默了一下,道:“王兄,是刚从帝上那里过来的吧。想必王兄,也知道了荆大人的事情。“   王仪点了点头,说:“帝上都告诉我了,荆大人的事情,也交给了司邢抚。海大人,是为了荆大人的事情而来?“   “是,也不是。我只是侍郎,不懂荆大人所查之事,但平日,荆大人是个好官,虽说也没有太过多的功绩,却也不会是个不负责任的官。他这次贸然的受害,我怀疑。“海平升停顿了下。   王仪接口道:“我也听说了,荆大人的尸体,还是他的亲信所发现的。下午,荆大人才刚约了王老,没想到,却被发现,死在了司衙内。“   “所以,我怀疑,荆大人受害,跟他所查的事情有关。“海平升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道。   “可是,人已死了,无处可查。“   “不。“海平升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张,上面的字迹凌乱,很多笔画都合不起来。看得出来,要么是在慌乱时候写出,要么是在没有看字的情况下,写出的。从很多临时断掉的笔画可以知道,这字,还没有完全完成!   王仪瞄了一眼,脸色变了变,抬头看向了海平升。   海平升道:“这个,是我在荆大人遇害的案桌里找到的,夹杂在了空白信纸之中。“   “这字,莫不成,写的是。“   “硝铜!“海平升接口,对着昏黄的灯火,目光炯炯有神!   ☆、一百八十 荆大人留下的线索(二)   海平升目光炯炯有神的说出了那硝铜二字后。王仪倒是没有太多的吃惊,自己能发现的东西迟早也会有人发现。   倒是海平升,看见王仪思考的模样,了然的道:“看来,王兄已经知道了,今日的仓库却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王仪点了点头,说:“的确,百姓自己租赁的仓库确实没有什么发现,官仓里面,也都没有硝铜的影子。那么硝铜会放在哪里呢?“   “海鲜仓库,腥臭味足以盖过硝铜的气息,若是我,也会觉得这是最好隐藏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如城西的鞭炮厂,硫磺和硝铜的味道也容易分别。“海平升想了想,道。   “是啊。找到硝铜,是最重要的事情。“王仪抬头,道:若是荆大人的死,海大人,认为,会是谁出手的。“   海平升微微思索了下,道:“听说,荆大人被杀之前,邀约了王岑王大人,可是据我所知,荆大人之前,跟王大人,根本没有任何交往,更别说约着一起吃酒了。“   “看来海大人是怀疑王岑王大人。不过,王岑大人,要硝铜做什么?“王仪重新陷入了新的思考。   “是啊,王大人根本没有需要硝铜的理由,而且只要知道的人,私藏硝铜可是大罪。王大人没有理由这么做。“   正巧,这个时候,王亮端着一大盘的栗子,走进了房间中,栗子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   王仪觉得奇怪,问道:“你不是最讨厌栗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栗子?“   王亮不高兴的说:“这不,之前一个送菜的,硬是说我们这里,定了栗子,我说没有,他非但不停,直接把栗子丢在了门口说,钱都交了,不要白不要。就走了。我是不爱吃,想着让厨房大婶子,炒一炒,分掉吃了。反正平白无故送过来的,不吃白不吃。“   王仪摇了摇头,知道王亮这番话,也是被气到了。   头才摇了没几下,王仪就停住了,他猛然抬起头,正巧海平升也抬起了头,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眸中闪闪发光。   海大人先开了口:“可是,这样的理由,似乎牵强了点。“   “但,也只有这个理由,多少能够解释了。“王仪点了点头。   身旁的王亮一脸懵的看了看王仪,又看了看海大人。最后嘀咕着:“我哦怎么什么都听不懂,算了,我还是走吧!“   皇宫之中,银珠趁着四下无人,房间中刚点上了烛火。伸手,从烛火投影在墙上的影子中,取出了之前藏起来的木盒子。   这个木头盒子通体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明显是上古的乌金木的味道。上面的花纹,带着浓烈的转角半弧,这是康玄王朝时期,最常用的装饰样式。盒子的中间镂空着,银珠摸着那空荡的镂空处,思索着,在这里放上一个宝石,似乎,这个盒子就完整了。   那么这个长条形的盒子,也许就是西玄帝君要的东西。但是,会如此好找吗?帝君也说了,他要寻找的是当年康玄王朝的诏书,还有玺印。   这么重要的东西,会放在没有多少人去的,祭拜先祖的庙宇?   银珠不管了,先打开,再说。   银珠左右端详着这个木头盒子,这个木头盒子看起来是一体成型,周围密布着花纹,看起来,连条缝都没有。   这个盒子会是怎么打开的?   银珠端详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什么。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木头盒子上头的镂空。这个盒子打开的关键,会不会就是这个镂空?要找到相对应的宝石才能打开?   银珠边想,手指伸进去,左右的摸索着这镂空之处。也许是运气所致,也许是天意如此。银珠的手指竟然在镂空之中,找到了一个莫名的凸起之处。   银珠伸手用力一按,那木盒发出了卡擦一声。   那个木盒竟然延着花纹,缓缓的打开了。   木盒里面,放着的是一卷卷轴。那卷轴看起来,有些年限,露出羊皮,已经发褐的一角。   银珠伸手,取出了那卷轴,缓缓的打开。没有明黄色的底色,更没有任何的玺印。   这个并不是西玄帝君所要的东西。意外的却是,银珠所梦寐以求的东西!或者说,是所有人所梦寐以求的。   相似的羊皮,还有那熟悉的咒语,银珠一眼就知道,那半卷残破的羊皮上,写的竟然是徐家密卷的下半卷!   天啊,这对于银珠来说,可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个密卷上,记载的内容,就是如何夺取他人力量的咒语!当年徐鬼,就是用了这个咒语才夺取了那返祖之人的力量!   这,一定就是天意!银珠这样想到!   原本认为需要很长的机缘巧合,费尽心思,才能够得到这个密卷。上半的密卷,被徐家的祖先封入了中幽!下半部分,竟然在太平。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更不会有任何徐家的后人能想到,这个徐家,最为恶毒的咒语,竟然在与西玄相对的太平手里。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银珠知道,自己当务之急,必定是将这个密卷背下来,然后烧毁,这样,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个密卷的人!   这样自己就能够夺得徐颜身上的返祖之力,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强的人!   银珠看着在火光中逐渐消失的羊皮卷,现在,这个密卷,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连那徐鬼也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到机会。找到接近颜徐的机会!   印着火光的脸蛋,那眼眸之中,都透露出了胆寒的精光。   门外,那道黑影正观察着房中的一切,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伸手,黑色的斗篷一拉开,这个黑影,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个时候,房门也卡滋一声,打了开来。   看似顺利的计划之后,谁能知道,这计划,究竟是谁的诱饵?   ☆、一百八十一 银珠欲取返祖之力   只要有了密卷,银珠便有了希望,能力,能够将颜徐身上的返祖之力抢过来。现在只差一个机会,一个能够靠近颜徐的机会!   当然,这个密卷是绝对不能让徐鬼知道。当年他夺得了返祖之力,喝其血液,走火入魔,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徐家的家祖们决定将密卷一份为二。一份封禁在了中幽,还有一份,竟然在太平。   如今的徐鬼,力量全无,最需要这份力量的时候。若是让他得到了,难免会让他起了这与自己抢夺血脉之力。如今烧掉,是最好的选择。   银珠看着逐渐化成灰烬的羊皮卷,一点都不显得可惜。心中却突然升起了迫不及待的兴奋。   如今颜徐突如其来的晕倒,也许就是最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银珠便迎着黑夜走了出去。   黑夜中,鸾凤宫不仅灯火通明,也显得更加的忙碌,宫内的宫女们都在忙乎着,将予以带来的着各种膏药,陆陆续续地进去,却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银珠认得,其中一个,齐颜的宫女,小花正无奈的摇着头,对着外面的御医说:“娘娘,还是没有醒过来。“   那个御医也连连摇头,道:“那容老夫回去好生研究,明日再来。“   御医叹着气,摇着头,带领着几名送药的太监,再次匆匆的走了。   看这个御医的模样,这应该也不算是第一次。而那齐颜的随行女官,则叹了口气,拢好了床上,齐颜的被褥后,便走出皇宫。   银珠的心中,越发的兴奋,因为这个情形,帝上不在,内宫之中,只有齐颜一个人!   银珠知道这个机会难得,掩去了身影,朝着那齐颜的内宫隐了过去。   对于一个徐家的人来说,要悄无声息的潜入他人的房间,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虽说太平的皇城,有着长明灯,能够限制这力量。要想躲避这些宫人,也的确不是什么   难事。   只见地上一个影子快速的挪动,穿过了那宫殿,直进了那齐颜的内宫。   那个影子蹭的一个变化,瞬间变成了银珠的模样。   银珠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此时的齐颜正紧闭着眼睛,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水。她脸色越发的苍白,也许,她是困在了一个恐怖的梦境之中。   齐颜,双手合而为十,时间刻不容缓,她的嘴巴中默默的念着那密卷上的咒语,两手紧贴着,在空气中比划着那奇特而复杂的图形。   随着她比划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她嘴巴的张合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之中,她所划出的图案,竟然起了淡淡的红色光晕。   银珠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得激动万分,看来,这个密卷上的咒语上,是真的!   她越发的激动,手势和咒语就越来越快,那图案逐渐的连了起来。   红光自图案而出,在空气之中慢慢的流通着,似乎感应到了齐颜体内的什么东西,那红光竟然朝着那齐颜躺着的身体处聚拢,慢慢的裹着齐颜的肌肤而上。   那齐颜的脸上,从苍白,转成了红色,这个红色,并不是自然的红润,更像是血液冲上表面的红色,是血液的红色。   快要成功了吗?银珠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传出来的燥热之气。   快念完了,只要咒语念完,她身上的返祖之血,就是自己的!   时间的流逝,齐颜的身体,竟然开始了微微的颤抖,突然,她身体内,突然射出了一道蓝色的光芒。   没错,就是从齐颜的体内。   那道蓝色的光芒瞬间冲散了那银珠空气中停留的红光,硬生生的将银珠往后推了几步。   什么东西。摔倒在地的银珠抬起头,只见那淡蓝色的光芒环绕着齐颜,齐颜脸上的红色,渐渐地褪去,恢复了之前的脸色。   那个蓝光越来越盛,越来越盛,银珠的眼睛竟然感觉到了刺眼,用手遮住了那蓝光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之后,竟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人的身影。   没有错,就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男人正看着倒地的银珠。   这个男人周身淡淡的光芒,让银珠知道,这个男人,恐怕不是真人。而是灵魂之类的存在。   银珠伸出了手,想要拼拼看。毕竟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之前即将要成功的经历,让银珠不忍放弃。   银珠才刚抬起手,地下的黑影,竟然手上多了与银珠不同的尖刀。   就在银珠站起身,想要攻击面前这个男人的时候。一道黑色,带着斗篷的影子如同风一样的出现,围绕着银珠的周身,卷起了银珠,下一刻,就消失在了这内宫之中。   内宫之中,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那个淡蓝色的白衣男子,转头,看着那躺在了床上的齐颜,眼神之中带着不同的温柔,嘴角微微的拉起,修长的手缓缓的伸了过去,似乎想要触摸那个脸庞。   当那修长的食指,刚碰上了齐颜苍白的脸庞,下一刻,这个淡蓝色的男人,再次消失了。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齐颜的眼睛,似乎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下一秒,却又合了起来,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银珠下一刻,被那黑色的风卷到了鸾凤宫之外的小树后,银珠不由得上前一步,对着那徐鬼道:“为何要把我带出来?那个人影。“   银珠还没有说完,就被徐鬼打断了:“这个才是我想说的,今日,若不是老夫把你带出来,恐怕,你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了!“   “为何?“银珠不解地问。   “若是老夫没有猜错,那个人影就是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徐鬼在斗篷之下,悠悠的说。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齐颜昏迷不醒的原因?“银珠顿时不解。   “哈哈哈哈。看来老夫,这趟,也是有所收获的!“徐鬼沙哑的笑声低低的,他回过头,对沿银珠说:“你,恐怕,永远都想不到,那个男人是谁!这个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也不难为,老夫这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太平啊!“   ☆、一百八十二 王珏诬陷徐公公   黑暗中的皇城,总是容易进行着一些暗中的交易。例如,传递信息等等的。   这不,徐公公马上就等来了,他所希望的交易。   徐公公左顾右看,小心翼翼的踏入了后宫,绕过了三五个刚巡逻过花园的禁卫士兵,在花园的假山旁等待着与自己交易人的到来。他隐去了自己的身体,毕竟皇宫,还是有分了等级还有层次。如同后宫没有命令不得进入正殿范围,而这些下等的下人,没有吩咐,也不得擅自进入后宫一样。若是被发现了,轻则打个几近残废,重则,人死杖下。   他来回的搓着双手,才过了半天,王珏就派了玉春,来传了信,玉春神色慌张,临走前,还不小心撞了一下。可见,她是愿意花了大价钱,买回这个珍珠。   徐公公忍不住掏出了这个珍珠,珍珠通体晶莹剔透,在月光下散着淡淡的光。他小声地感叹道:“这颗珍珠,倒也值得不少钱。唉,要不是你的身上有着一个秘密,要不然,我也舍不得卖。。“说完,还仔细的擦拭了下珍珠,便又小心地收回了袋子里。继续左右张望的等着。   远处后宫的某处,亮起了几点引人注意的亮光。   徐公公很快就发现了,他抬着头,想着会不会珏嫔娘娘的到来,可是这么大的烛火,不是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徐公公等了一会儿,那个亮光确实是朝着指定的地方来的,越靠近徐公公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亮光,似乎亮的有些过分,那仗势更像是好多人举着烛火一样,或者是,巡逻的内禁卫兵。可是,刚才不是才刚巡逻过?现在又来?   就算是觉得不对劲了,徐公公也愿意冒险多等一会儿,他的身子,朝着假山里头缩了缩,想着,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了。毕竟,珏嫔的价钱,倒是个让徐公公心动的价钱。   果然不出徐公公的预料,那亮光,确实是内禁士兵,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花园之中,不过让徐公公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内禁士兵,不是来巡逻的,而是,来抓人的!   “你们到处看看,有人说,在这里看到了贼人,定不能让他跑了。“为首的禁卫士兵头领洪亮的声音传进了徐公公的耳朵里。   这宫中的“老人“徐公公,自然知道,他中了计。能怎么办,只能偷偷的跑掉了,换成以前,他是皇后的随行太监,出现在花园中,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若是现在,光是进了后宫的范围,就足以定罪了。   可是这徐公公如何是禁卫的对手,才没有一会儿就被抓到了手。任凭哭喊,大叫冤枉,都没有人理。   反而被士兵押解着,朝着茗芳宫走了去。   看见茗芳宫,徐公公多少还有些激动,觉得,可以让珏嫔娘娘解释下,这其中的误会,倒也安静了不少。   进到了茗芳宫,那内禁的小队长,对着门口的玉春道:“请玉春姑娘通报下娘娘,偷娘娘真丝手绢的贼人在花园抓到了。“   玉春瞥了眼徐公公,道:“娘娘已经休息了,这贼人抓到就好。“   徐公公大叫道:“玉春姑娘,是老奴啊,你快跟禁卫队长说说,老奴可不是什么贼人,那什么真丝手绢,压根就没有见过。“   那禁卫首领疑惑的看了看两个人,那玉春似乎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大胆贼人,还作什么狡辩,你个下等奴才,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后宫之中。“   “玉春姑娘,不是你,说,是珏嫔娘娘。“徐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玉春的动作打断了。   只见玉春一个伸手,从徐公公的身上抽出了一条真丝手绢,大声的斥责道:“你看,手绢不就在你的身上,你还狡辩。“   徐公公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想起,下午,玉春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徐公公一下,想必就是那个时候。   就是停顿了的这一下,让徐公公丧失了最佳的时机。   玉春道:“娘娘念在你年老,就让人打个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是。拉下去。“那禁卫首领一听后,便吩咐人拖了下去,无奈徐公公如何大喊,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玉春姑娘,那娘娘可还有什么丢失之物?“那首领问道。   “娘娘还未整理,只不过今日突然想起了那真丝手绢,恰好看到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才通报了。那真丝手绢,也算是娘娘随身携带之物,定是那贼人无意看到。等到清点之后,若发现了其他丢失,定会告诉田将军您的。“玉春道。   “好,那臣先退下了。“   玉春走进了宫内,珏嫔娘娘穿着半透明的纱衣,正侧卧在床榻上,玉春道:“娘娘,都处理好了,一切顺利。“   “好。“珏嫔对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哭喊之声,显得异常平静。   “娘娘,可是您为什么,这么做。“玉春疑惑的问道:“娘娘不怕那徐公公,一害怕,什么都招了?“   “招了?他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吧。本宫这么做,是想让他知道,不要以为手上有了一点的玩意儿,就能威胁本宫。“王珏笑了笑,道:“而且,本宫还要留着他,对付王玉呢。“   “那徐公公要是不答应呢?“   “不会的,绿蚌珍珠还在他的手上,本宫的绿蚌珍珠,也恰好不见了。“王珏把玩着自己手上,刚掰扯下来的绿蚌珍珠,笑眯眯地说。伸手,将那头饰,缺了珍珠的首饰递给了玉春,道:“将我这个首饰,妥善保存着。“   “是,娘娘。“玉春接过了那首饰,点头道。   现在,玉春也许是明白了,王珏今日的用意了。   后宫之内,那王喜,刚朝着鸾凤宫走去,却看见了这般的场景,拦下了田队长,道:“田将军,这般晚了,田将军还在巡逻?“   田将军笑了笑,道:“原来是王喜公公。不是巡逻,是珏嫔娘娘说,她那里失了东西,进了贼人,想着珏嫔娘娘不得怠慢,便亲自来了。“   “失了东西?“王喜道:“严重吗?“   “不严重,是小东西,贼人已经抓到了,是下等的徐公公,打了三十板,已经送回了。“田将军如实禀告。   “原来是这样,那辛苦田将军了。“王喜笑着拱手道。   “哪里哪里,王喜公公才辛苦。“   “哈哈,同为帝上,各尽其力罢了。“王喜道:“那就不打扰田将军休息了,田将军请。“   “请。“   王喜带着三四个小太监,继续向前走去,身后,却再次传来了田将军的声音:“王喜公公,请留步。“   王喜停下了脚步,转头,道:“田将军还有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刚才有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敢亲自跟帝上禀告。“   “哦,田将军请说。“   “便是,刚才,玉春姑娘,与徐公公的对话,似乎有些奇怪。“   田将军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一百八十三 硝铜之祸   王府中   王岑面色不善的回到了府中,管家在一旁接过了王岑的披风,道:“老爷,王茂来了,我让他等在了书房。“   “嗯。“王岑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进了书房。   一进了书房,面色凝重,径直坐进了书房的椅子上。王茂自然也看到了王仪不善的表情,但还是上前了一步,毕竟这件事情,在王茂眼中,甚是严重。   “王老,我刚才在府邸,听到了一个甚是严重的消息,不知道,王老是否听说了。“   王岑半抬着头道:“如果你说的是,荆大人死了。这个消息,我已经知道了。“   “王老。“王茂表情犹豫,似乎对于接下来的话,不知道当不当讲,但还是说了:“王老,我总觉得不安,这一切发生的,就如同有人策划过的一样。“   王岑抬头看了看王茂,一脸疲惫,道:“谁说不是呢,也许,我们就是跳入了一个圈套之中。而这个圈套,就是硝铜!“   王茂似乎有些眼神的躲避,他接着道:“荆大人一死,王老身上,多少都会被人怀疑,毕竟,荆大人是约了大人一起喝酒的。而荆大人生前,似乎与大人的交往也不密切。“   “是啊,只要你把硝铜藏好了,不被别人发现,老夫咬紧了牙关,自然不会有人知道。“王岑道:“对了,那个接手硝铜的员外呢。“   “安置在了城外。“王茂道。   王岑点了点头,道:“嗯,可还是觉得不妥帖,这样,你让人去解决掉。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是安全。若是那日,你不留了那些硝铜,也就没有现在的什么事了。“   “好,王老。是我考虑,不周全。“王茂有些支唔地问:“大人,今日酒楼之中,可还见到了什么人?“   王岑怀疑的抬了抬头,看着王茂,道:“什么人?“   “没,我就是问问,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或是,王仪什么的。若是没事,我先告退了。“王茂急忙后退了一步,弯腰拱手道。   “下去吧。“王岑疲惫的的道。   仅仅半天,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王岑有些上脑。荆大人的死,还有那西玄帝君的人。这一切,摆明了就是个陷阱。让王岑处于如此被动的情况,王岑不由得好好想想,这一切的根源,究竟是什么,自己身边,也许就存在着,西玄的卧底?若是真的存在,最为可疑的,就是那王茂了,会是他吗?看来自己要想个办法,好好试探下。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却是要摆脱,硝铜对自己的影响。该怎么做呢?   明日,帝上若是让司刑抚的人,去查明这一切的话,自己还不会太过于危险,至少,自己与司邢抚的抚司,还是有点交情的!这一切,在明日早朝,应该都能定下来的吧!   果真如同王岑所预料的,明日的早朝上,龙骧提到了荆大人的命案,一众官员都无比震惊,除了司邢抚的抚司。王岑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心想,果真知道了。   也有出乎了王岑预料的事情,就是那司兵抚的代理抚司,竟然落在了从未见过面的侍郎手里,而非是常见的荆大人的副手。   王岑心中自然有了猜测,想必,龙骧也是问过了旁人的意见,这个旁人,估计就是王仪。   王仪算是王岑心中的一个变数,当年太平封官,王仪执意去了抚州,没想到,如今竟然在安阳城呆了许久,还得到了帝上的重用。看来王仪,也是个不能小看之人。   散了朝,王岑特意与那司邢抚的抚司通走一道,希望能问道什么。可是那司邢抚所说的秘密,也都跟王岑知道的差不上多少。没有任何的线索,更加不用说有指向王岑的证据。不过越是如此,王岑却觉得隐隐的不安。   下了朝,王仪书还没有过半,一辆马车就匆匆过的停在了门口,周围的士兵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海平升,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海平升,一脸兴奋的对着里头喊道:“王兄,王兄在吗?“   一路高喊着,走进了房间之中。   王仪抬头,道:“海兄为何如此兴奋?“   “果真如王兄所料,帝上让我代理了抚司之位。王兄,真是预判如神啊。“   “不是我,而是帝上。既然帝上让你担此重任,你就要好生做。不过此时的司兵抚抚司,也是个风口浪尖的活。“王仪的一席话,让海平升兴奋的表情,平静了不少,点了点头,赞同王仪的话,道:“没错,如今荆大人才刚走,而那硝铜的事情,八字都没有一撇,实在头痛得很啊。“   王仪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温和的笑着说:“这也是我刚想跟海兄说的事情。“   “何事?“   “一个好消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硝铜可能会在的地方。“   “哦,当真,王兄可要好好跟我说说。“   “那我们就得,重新再去一趟,昨天去过的仓库了。“   “海鲜仓库?“海平升犹豫地问:“不是去过了?也没有看到什么。“   “那是我们漏了一个地方。“   “什么?“   王仪笑着说:“仓库,官员的仓库。“王仪站起身继续说:“仓库有官仓,有民仓,我们却忘记了,官员自己的私仓。“   “可是,这样不是很危险,若是被查出来了,也许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一,那里安全,平日没有人会怀疑到官员的身上,就连司兵抚平日,应该也不会到那个地方。第二,很多人没有权利去开仓。第三,虽然是官员的私仓,但是通常都会有固定的商贩,与官员买卖的时候,直接放入,直到取出才会严密监察,所以。“   王仪这番话,让海平升顿时醒悟,连连点头,道:“王兄说的是,下午,我即刻带兵前去搜查。“   “海兄。“王仪摇了摇头,道:“海兄初涉官场,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我们,没有权力。虽然我们查不了,但是,我们可以去看,留下点什么,让别人知道,我们,似乎发现了什么。“   海平升听后,连连点头,说:“王兄高,真高!“   王仪看了看海平升,道:“其实,海兄应该跟我想的一样吧。“   海平升微微笑着,却什么话都没说。   ☆、一百八十四 齐颜苏醒   银珠回到了房间,脑海里面,想的都是徐鬼说的话。在临走前,徐鬼似乎有所指的说:“看来,一切只能等她醒过来再说了。醒过来后,那个幻影便会被锁住,出不来。“   难不成徐鬼知道想要干嘛?银珠摇了摇头,现在,也只能等到齐颜醒过来后,才能动手。   但是她为何会突然昏迷?又如何会醒过来呢?   银珠知道,自己只能等,但是越等越是心急,越是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那太安殿中的龙骧。   梭子的首领乌玉也早已在太安殿之中等候,最近乌玉的次数,也算是越发的频繁。看似稳定的太平和西玄,内地里,却是波涛汹涌,等待的,无非是台面上的那一场暴风雨罢了。   “启禀帝上,近日,却是有许多外来人,进入安阳城。“乌玉接着道:“荆大人的死因,我们怀疑,是南临的秘术。“   “你是说,荆抚司,是被南临来的人杀的?“龙骧道。   “是,也不是。我们梭子的人发现,其中一个人,很像是,南临叛变之人,摩阳。“   “叛变?“   “是,此人乃是南临百年难遇的天才,却在二十年前,就离开了南临,去到了中幽,这一直被南临看作耻辱之事。所以四国之内,知道的人,并不多。如今却突然从中幽来到太平,这恐怕并不简单。“乌玉道。   “你认为,他会是为什么来到太平“龙骧问道。   乌玉犹豫了下,道:“此人在离开南临之事,就是留侯世家的顶级术士,到中幽,能力只会有增无减。之前中幽海市大开,想必他就是那个时候才出了中幽。此时来到太平,臣等猜测,可能是,因为追杀令。“   “追杀令?“   “是的,中幽府君中有个追杀令,只要你的东西够贵重,就能在那里发放追杀令,有能力的人,自然,便会是揭榜。“   “嗯。“龙骧思考了一会儿,道:“你说,摩阳会是中幽府君的人?“   “应该不会,听说,中幽府君里面的人,都是半子。也就是说,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也有相传,中幽府君便是黄泉路,生人不能进,自然就更别想出来了。“乌玉道。   “若是西玄真的张贴了追杀令,必定,有个条件。荆大人与西玄无冤无仇,也不比不上王岑,还有诸葛。这个追杀令的条件,会是什么呢?“龙骧自言自语,道:“乌玉,寡人让你派人跟着王仪,派了吗?“   “派了。“   “好,王仪的动向,都要及时禀告寡人,若是遇到了危险,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暴露了梭子的身份。“   “是。“   龙骧疲惫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太安殿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安宁。   龙骧睁开眼睛,再见到的,还是一样的场景,如今天下才刚刚安稳,这西玄却又蠢蠢欲动。西玄可不同于齐鲁这些个小国。他是跟太平实力相当的大国,若是真的打起来,那可不是昏天暗地,生灵涂炭那样简单了。   要如何做,才能先发制人,阻止这场战争呢?龙骧不由得叹了气,人在高位,所承担的责任更加沉重。   王喜在身旁,轻轻的唤着帝上,道:“帝上,那南临的使臣,已经到了安阳城数日,该不该接见?“   “她们可递上了帖子?“龙骧问道。   “并未。“王喜道。   “没有啊,若是使臣没有递上帖子,寡人接见了,不符合常理,这样,有空让王仪提点礼物,去见见。王仪办事稳妥,寡人信任。“   “是。“王喜,犹豫的看着面前正翻开了折子的龙骧,道:“帝上,还有一事。“   “说。“   “鸾凤宫传来了消息,说。“   龙骧才听到前三个字,就停下了手中的笔,道:“鸾凤宫说什么。“   “说,颜妃娘娘醒了。可是。“   “醒了?“龙骧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连让王喜说出后面可是的机会都没有,大步就朝着门外走去。   “帝上,帝上,可是奴才还是说呢。“王喜带着小跑才勉强的追上了前头的龙骧。   “帝上,折子怎么办。“王喜忍不住回头看了下那小山一样的折子,心中暗自责怪自己,这个消息应该等龙骧批改完折子后说才是。   “你说,折子不小心,掉入了池子中,都湿了,让他们明日重写。“龙骧丝毫没有想要考虑那些的意思。   倒是苦了王喜,这得要绕多远的路,才能让折子掉入后宫才有的水池啊。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这个锅,王喜看来,背定了。   “帝上,等等奴才啊。“王喜也不管了,小跑着努力的跟上了龙骧的步伐。   鸾凤宫中,当龙骧到达的时候,房间内的气氛也就没有想象中的好了。   看见龙骧,王喜一来,小花就嘟着嘴,看似委屈的,走向了王喜的面前,龙骧则快步的冲进了房间中。   小花小声的问着王喜,道:“帝上知道了吗?“   王喜摇了摇头,说:“来不及说。“话音一落,就看见小花委屈的表情,无奈的叹了气,轻声的安慰道:“没事,这个不是你的错。“   于是两个人,在门口,等着里面随时会爆发的吼声。   “王喜。“果真,没一会儿,巨大的吼声从殿内清晰的传了出来。   “帝上。“王喜小步的走进了殿内。   龙骧看着床上,那一脸懵懵,缩在角落里,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两只眼睛茫然的看着龙骧的齐颜。   “这是怎么回事。“龙骧不敢相信,面前的齐颜已经不认得了自己。   王喜吞了吞口水,道:“回帝上,颜妃娘娘醒了,但是,失去了记忆。“   “失忆?御医呢?“龙骧问道。   “御医已经来过了,这个时候应该回去配药了。御医说,可能是颜妃娘娘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才失忆,这种没有外界碰撞引起的失忆,过上一段时间,会慢慢的恢复,请帝上放心。“   “你的意思是,她忘记寡人了?“龙骧心中不太愉快地说出了这句话。   “御医,应该是这个意思。“王喜毫不犹豫地将这个锅丢给了御医。   毕竟,人身上的锅,可不能背太多。   ☆、一百八十五 谁的记忆   龙骧的心中,有点淡淡的苦涩,还有更多的是说不上来的情感,是该开心,她忘却了身上背负的太多东西,还是该难过?   龙骧静静的看着面前裹在被子里的齐颜,那个面容,那个清清的眼神,她的眼神透过了龙骧看向了不知道宫殿的某处,似乎想要想起什么。   龙骧悠长的叹了口气,伸出手,缓缓的摸了下她的脑袋,那柔软的发丝跟记忆中的一样,如同绸缎一样。   她的眼神慢慢的聚焦在了龙骧的身上,她的脑袋趴在了拢起的膝盖之上,像猫一样的享受着头顶上的温暖。似乎忘记了刚才见到龙骧的第一句话:你是谁。   御医说,齐颜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强烈的刺激,才会晕倒,才会如今短暂的失忆。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说,那王珏对她做了什么?虽说知道王珏对她起不到什么伤害,龙骧却不由得对王珏有了点怨念。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宽厚手掌之下的齐颜突然喃喃开口。   “你,是我,是寡人,最宠爱的妃子。“龙骧温柔的说。他的语气很轻,他的微笑很暖。   齐颜抬头,对上了龙骧的笑容,歪着脑袋,轻轻的说:“那你一定不够爱我,不然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你了?“   “哈哈哈,也许,我们之间的感情,总是夹杂了太多的东西。“龙骧对这般无理,直接的话,觉得有点意思。   “是什么东西?“齐颜好奇地问。   “太多了,寡人,数不过来了。若是有一天,这天下稳固了,也许,寡人就可以给你最纯粹的爱了。“   “那我,还要等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齐颜低下了头,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你等了多久?“龙骧,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脑海里突然蹦出来,自己就问了出来。   “我,等了好久,好久,却没有等到。“   “你在等谁?“龙骧问道。   齐颜缓缓的抬起头,注视着龙骧的眼睛,手慢慢的抬了起来,抚上了龙骧的脸庞,轻轻的说:“我在等你,等了很久,很久,你都不来找我,我只好,过来找你。“边说,头靠在了龙骧的头上,齐颜跪坐在床上,双手环住了龙骧的脖子。龙骧并没有拒绝,他有种感觉,这个时候,这个温暖的拥抱,齐颜不再是颜徐,而是另外一个人,而自己,也不是龙骧,似乎,也成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一刻,似乎十分的美好,让人忘记外头刚起的秋风。也忘记了之前复杂的朝政之事。就这样,让时间停顿下吧,龙骧也渐渐的合上了眼睛,手环住了齐颜细小的腰肢,那从手掌中传出来的温暖,让人真实的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这一个温暖,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享受着暖玉在怀的龙骧,自然没有想到,另一边的王仪,正在路上愁坏了脑子。   王仪十分不确定的再次回头,问着身后的王亮,道:“你确定,帝上给的旨意是让我买点女孩子家的礼物,去拜访南临的使臣?“   “对啊,先生,你都问了第二十遍了。先生你不是过目不忘吗?难不成老了?“王亮掏了掏耳朵,道。   “我是不敢相信,竟然让我买点女孩子家的东西,让我买点读书人用的还可以,女孩子,我。“王仪叹了口气。   王亮说:“这帝上也是的,都不知道先生没有交往过女孩的经历,还让先生买女孩子用的。帝上,该不会。“王亮突然想到什么,一脸吃惊的捂着嘴巴看向饿了王仪,说:“先生,帝上,该不会是想让你,主动献身吧?“   王仪的脸瞬间黑了黑,抬手就是一拍,道:“你的脑袋里面都想什么,怪不得让你背的书,一个都记不住,敢情都被这些七七八八的挤出去了。“   王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委屈的跟着王仪说:“这不是为先生着想吗?先生,你实在想不到,就随便买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个。“   “你懂什么,送给一般的女孩,送点胭脂水粉什么就行,这个可是南临的使臣,送小了失了分度,送大了。“王仪突然停了口。   “送大了会怎么样?“王亮小跑的跟上了继续逛着市集的王仪。   “我也不知道。“王仪耸了耸肩膀的说。   “来咯,客观,本店有最新的胭脂香料,绝对最上乘,就连南临,北疆西玄的人也是特意过来买的呢。“经过的一家盘面大的香料店旁,那出来揽客小二的话引起了王仪等人的注意。   王仪抬脚踏进了店面,小二立马殷情的迎接了上来,道:“这位客官,你想要什么?这里所有关于女性的一切都有。“   “你刚才说,这里的香料南临的人也特意过来?“王仪问道。   “哈哈,当然,这位客官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虽然南临那里香料是我们的千倍,但香料的酿造还是我们太平的强,你闻闻,这香味,这手感,绝对上乘,送人,必备佳品。“   那小二吹得天花乱坠的,而那王仪似乎也信了。   于是在店家的忽悠下,王仪买了数十匹染了香料的锦缎,还有那香气十足的胭脂水粉。   也许看见了王仪买起东西来,毫不客气,那店家小声的对王仪说:“客官,看你如此豪气,小店可有一样珍贵的东西,旁人我都不说,就问客官有没有兴趣。“   “哦,什么?“   “姜黄粉。这可是纯的姜黄粉,好东西啊,防防蚊虫,必备良药。“那店家神秘兮兮地说,声音虽说压低了,却也没有多少低。   “这个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的吧。“这不,身旁的男人就听到了,这个男人穿着青色的长袍笑着说。   “可是南临不都。“王仪有些犹豫。   身旁的那个笑起来就看不到眼镜的男人说:“就算是南临,也有害怕虫子的,尤其是夏天。很多人,也都为求姜黄粉而不得呢。况且是还添加了香料的姜黄粉。“   “对对对,客官,这个姜黄粉,可是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弄到手的,万分的珍贵。这种纯率高的姜黄粉,用的可是西玄的硝铜呢。“那店家急忙推销。   王仪点了点头,道:“那这个,价钱?“   “是其它香料的三倍。“那个店家比了比三,笑着道。   最后,就是王仪,还有王亮,手上,捧着满满的礼物,来到了使馆面前,求见南临使臣。而那些礼物,高高的挡住了王仪的面容,那士兵过了很久,才认出了,面前的男人,竟然就是抚州的抚司,王仪,王大人。   ☆、一百八十六 王仪拜访南临使馆   王仪求见,没有一会儿,就准了,那速度之快,也是让王仪没有想到的。难不成南临使臣,一直没有递上求见的帖子,就是在等太平的朝臣先求见吗?   王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使馆里面就出来了一个戴着面纱,穿着与之前阿朵并无差别的女子,对着王仪点了点头,道:“请王大人随我前来。“   当身后的王亮抬脚想要跟去,身后的几个南临人冷声阻止道:“使臣大人只请了王大人一人,其他人等不得入内。“   王亮听了这话,不由得哆嗦了下,祈祷道:“先生,你一定要挺住啊。“   王仪跟着那使女进入使馆,明明是自家的使馆,王仪却觉得有些忐忑,若是别国的使臣,自己未曾胆怯,可是南临的,却是女孩子,这实在让王仪有些不知道从何入手。   使馆中全是太平的建筑风格。很快就进到了房间的大堂之中。   在大堂之中,垂下了一个竹帘,透过了旁边的光,能够隐隐地看到竹帘后有一个人影。   一个女性窈窕的影子,王仪似乎觉得有些熟悉,想要仔细多看几眼,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这位就是南临的使臣大人。“旁边的使女道。   “使臣大人,这个就是太平的王仪大人。“那个使女转身对那竹帘后窈窕的女子恭敬的说。   “原来是王仪大人,久闻王大人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南临的使臣一上来,就是一通夸赞,扰得王仪一时之间,不好意思,急忙低下了头,有了些结巴的道:“哪,哪里。使臣大人过奖了。这,完全是谬传,谬传。“   “听闻,太平见人就如此夸赞,必定是没错的,王仪大人,觉得我这个入乡随俗,做的还算不错吧。“使臣清脆的声音道。   “看来,使臣大人是做过了功课,这夸赞没错。“王仪无奈的笑笑,原来这客气的夸赞竟然被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帝上听闻南临使臣入了使馆,距离那帝上生辰的庆典还有数日,帝上怕使臣过的不习惯,特派了臣前来探望,若是使臣大人,在生活上有什么不习惯,不妥当的地方,可以跟臣讲。“   “跟你说有用吗?“使臣清脆的说:“若是,我说,我们想男人了,该怎么办?“   “这。“满腹经纶,运筹帷幄的王仪,此时却是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应对,身后使女咯咯咯的笑容中,王仪勉强开了口,明智的王仪决定换个话题:“帝上还准备了些礼物,请使臣笑纳。“   “有礼物,自然是笑纳,不知道王仪大人,亲自为我们选了什么礼物?“   王仪身后,几个使女陆续地将礼物捧了上来,王仪一一介绍后,那使臣的口气,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管王仪如何天花乱坠,有悖自己之前的行事,王仪却觉得拿使臣的目光,似乎都没有放在那些礼物的身上,而是,盯着王仪自己。   王仪头上的冷汗直冒,心中不由得自己打鼓道,这个使臣,该不会是看上了自己吧。   这若是看上了自己,南临的使臣开了口,帝上铁定不会拒绝,然后自己从此就成为了南临的上门女婿?   天啊,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呀。   “王大人,您也不大了,不知道你可有婚配?“那使臣似乎对摆在面前的绸缎香料一点都不感兴趣,撑起了小脑袋,透过了竹帘,看向了那变得加成熟的王仪,道。   “这,额,还未。“王仪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那带着些许恐惧的表情让透过竹帘的使臣觉得有趣得很。   “那王大人,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使臣似乎对这个问题尤其的感兴趣,继续追问。   “这,这个,使臣大人,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妥当。“王仪委婉的道。   “哦,对了,太平的男人,都比较含蓄,那我换个方式。在场那么多南临的女子,王大人可有感兴趣的?“   这一问,王仪更加的窘迫了,决定,还是换个话题,努力的,倔强的将话题再次引到了礼物之上。王仪从胸口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刚打开,身后的使女都厌恶的后退了几步。   王仪并没有发现,而是继续道:“这个可是太平罕见的姜黄香料,味道好闻,也可防了蚊虫。听闻南临蚊虫多,这个可以防止蚊虫的侵扰。“   “姜黄粉?的确是罕见。听闻姜黄粉的主要用料是西玄的硝铜,少量纯度高的硝铜,是姜黄粉是否纯正的关键。西玄虽然生产硝铜,却不会提取,太平会提取,却没有硝铜。也因为硝铜具有强烈的刺激味,还有危险性,所以太平是限制硝铜的进入。所以出产的姜黄粉,可是稀罕物,尤其是太平的。“   “使臣倒是清楚得很。“王仪舒了口气。   “王大人,常用这个?“   “这个,不常用,我,也不甚喜欢这个味道,所以不常用。“   “那就好。“   “就好?“王仪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是啊,姜黄粉,对于不喜欢蚊虫的人,好用的很,若是南临的蛊师来说,可算是天敌了。若是王大人将来找了一个南临的蛊师,可不得用。“   “啊,这,是我欠考虑了。“王仪这才发现,身旁使女们面上厌恶的表情,急忙收了起来。   “没关系,王大人也是一片好意。所以,王大人为何这个年龄,还不找个婚配呢?“使臣十分顺当的又转移到自己有兴趣的话题之上。   王仪好不容易停止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心中埋怨不止,这简直就是相亲啊。   “这,我从小双亲早逝,幸亏得了师傅的教导,才熟读四书五经。并没有长辈为我婚配。“   “这样挺好。“那使臣道:“王大人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它意思。“   “没,没事。“王仪伸出了袖子,毫不避讳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使馆外头的王亮。正踱步在使馆外头,时不时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自己家先生已经进入了将近一个时辰,这南临一堆的女人,先生该不会被。   王亮倒吸了口冷气,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先生,保重身体!“   “诶,王亮,你怎么在这里。“海平升从撵车上看到了王亮,便下了撵车,朝着王亮的方向走了过来。   “先生在里头呢。“王亮指了指使馆。海平升看了看,说:“这个不是南临的使馆?王仪去里面干什么?“   “帝上来了旨意,让先生买些礼物,去拜访南临的使臣。“王亮道。   海平升想了想,点着头道:“也是,帝上的这个做法,没毛病。“   “是没毛病呀,毛病的是先生进去了一个时辰,都还没有出来。“王亮担忧地说。   “不怕。“海平升拍了拍王亮的肩头,笑着说:“你家先生又没有婚配,不怕,大不了就是辞去太平的官,去南临。“   “不会吧,听说那里街上到处都是虫子。“王亮抖了抖身体说:“那我还更愿意回抚州呢。“   “海大人,你要去哪里?“王亮看了看海平升,问道。   “我?我正要找你家先生呢。他让我做的,我都做好了,只等蛇出洞了。“   “什么做好了?什么蛇?“   “你跟你家先生说,他就知道了。好了,我先行一步,不打扰你家先生了。“海平升笑着往回走。   “诶,海大人,你不救救我家先生?“   “不了,毕竟,这种体验,很难得。哈哈哈。“   ☆、一百八十七 王玉与齐颜的初次见面   王府中,王茂有些慌张的看着面前,并不慌乱的王岑。手脚焦急的后退前进,踌躇着,最后还是决定开口:“王老,我今天去仓库的时候,发现有一个记号。你说,会不会是被人发现了?“   王岑抬头看了看王茂,道:“我不是说了,不要再说这个了?   “这不是,事态紧急?“王茂半低着头,道。   王岑开口说:“王茂阿,这一批硝铜,到底是怎么进来太平的?“   “这个,我不是跟王老说过了?是那个员外,从西玄得到了一批地下流通的硝铜,于是就运了过来。换成了姜黄粉,可是赚许多钱。所以我才“王茂支支吾吾地道。   王岑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王茂,将他所有的表情都收入了眼中。过了一会儿才说:“王茂,你可知道,硝铜,不仅仅可以用作提取姜黄粉?还可以用作,炸药。“   “这个,我知道,我发誓,我当初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王老。这一批的钱可以抵过我们王家五年的收入了。“王茂看似真切的说,王茂看见王岑并没有如何回答,上前了几步,围绕着王岑,道:“王老,这硝铜虽然能赚钱,但毕竟是违法的,若是让帝上知道的话,可是通敌叛国的罪状。王老,你得想想办法啊。“   “王茂,当初我让你跟着王珏去齐鲁,就是看中了你沉稳,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你半点都比不上王仪。“王岑痛心的说:“这个事情,我自然会努力保住王家,你先退下吧。“   “王老。“王茂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岑的眼神给蹬了过去,只好悻悻然的告退了。   看着王茂的背影,王岑却皱起了眉头,唤来了管家,道:“管家,你找个人,跟着王茂。“   “跟着王茂?“管家有些惊讶,王岑为何突然要让人跟着王茂。   “对,跟着王茂,我总觉得,王茂,似乎有些不对劲,那些硝铜如何进来的,王茂还是没有说出真话。“王岑摸了摸胡子。   “老爷,你是说,硝铜的进来跟王茂有关系?“   “有可能,那些硝铜,足够炸掉一个大户人家了。你只管跟着,发现了什么,及时回来禀告就是了。“   “是,老爷。“管家匆匆的退出了房间。   唯独留下了王岑一个人,在书房之中思考着。   茗芳宫内,王珏也是用着同样思考的目光。不过,不是放在旁人,身上,而是放在,自己啊姐妹,王玉的身上。   “姐姐,这些经文,我已经抄写完毕了。请姐姐过目。“王玉腼腆的笑着,对着坐上的王珏道。   王珏看了看玉春递上来的那厚厚的一卷经文,随意的瞥上了一眼,道:“玉妃的字迹很是公正,玉春,收起来。“   “是。“玉春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得到王珏的称赞,但此时王玉觉得十分的开心。来到宫中,唯独这次,才是有用的。   “娘娘可是整整熬了三天三夜呢。“王玉身旁的玉娇多少替自家的主子觉得不值得,低低地说了一句。   就是这句话,让王珏嘴角冷冷地拉起:“抄写经文含有祈祷之意,本来,就是后宫妃子应该做的,难不成玉妃做这个事,是冲着什么回报去的?若是这样,玉妃大可不用麻烦。“   “姐姐,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王玉上前一步,想要解释什么。   “玉妃,很多事情,在心中藏着就是了,什么都要回报,难得了你这个位置。“王珏冷冷的道。   王玉身旁的玉娇似乎还要多说什么,却被王玉拉住,王玉低低的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了。“   “哼,知道了就好,没事,就退下吧。“王珏不客气地挥了挥手。   “是,妹妹告退了。“   王玉快步的走出了茗芳宫,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低落的心情。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姐姐开心?   迎面,王玉听见了银珠传来了声音:“玉妃娘娘。“   “嗯。“王玉低低的打了个招呼,就听见王珏在身后传来热情的声音:“银珠妹妹,你可来了,姐姐真好等,快些进来吧。“   王玉看着银珠跟着自己擦肩而过,快步微笑的迎向了王珏,心中不免的更加伤感。   身旁的玉娇不客气地说:“哼,那珏嫔娘娘,可真好笑,瞧她的模样,倒显得跟那狐样子的下妃诗亲姐妹一样。“   王玉低低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责备着:“玉娇,你就别说了。“王玉收回了眼光,向前走去,边走边说:“看来姐姐,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接受我的,也罢,她若不希望我来叨唠她,我少来就是了。“   “就是,娘娘,以后珏嫔娘娘邀请我们来,我们还不爱来呢。“玉娇点着头,对着身后哼哧了一下。   “娘娘,那我们现在,干嘛?“玉娇跟着王玉道:“娘娘,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可好?“   “好,去吧,也是顺路。“王玉点了点头。   走进了万紫千红,花开正盛的花园之中。看着满目鲜艳的色彩,王玉的心情顿时也觉得好多了。   王玉的嘴角也拉起了笑容,身旁的玉娇突然指着前头,低呼了一声:“娘娘,那个,可不是那齐鲁来的颜妃娘娘?“   王玉顺着玉娇手指的方向看去,道:“颜妃娘娘?就是帝上最宠的颜妃娘娘?“   “可不是嘛,看她的模样,长的也不算漂亮呀,如何能够夺得帝上的宠爱?“玉娇好奇的张望了几分,道。   “你就是肤浅,当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若是真心喜欢了,怎么会在乎容貌?“   王玉笑着说,步伐却不由得朝着齐颜站定的方向走去。   “娘娘,你干嘛去?“   “去问候下颜妃娘娘,之前,她不是晕倒了?怎么说,都是姐姐的缘由,我去问候下,也是常情。“王玉笑着说。   “娘娘,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玉娇低低地说。   王玉迈着小巧的步伐,准备好了和善的微笑,就等着在亭子中发呆的齐颜发现自己了。   当脚步逐渐地靠近,齐颜也有了反应,她的头缓缓地转过来,对上了王玉。   就在对上的那一瞬间,王玉不由得愣在了原地,那清亮的眼眸,是王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的。那眼眸幽深得看不见底,似乎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你所有的一切,都看得透亮一般。   一阵风儿吹起,吹过齐颜,又吹过了王玉的身旁。明明是和煦的春天,竟然如此清冷。   “快要冬天了。“齐颜低低地说。   王玉急忙从呆愣中恢复了神识,重新做好了准备,踏上了齐颜的亭子,温和的说:“颜妃娘娘,这秋天还未来呢,冬天,还久着呢。“   “冬天,快来了。“齐颜微微的抬起头,侧着脸,看着天空,若有所思的说。   这句话,似乎饱含深意,对于外人来说,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玉娇和王玉互相对视了一眼。   ☆、一百八十八 王珏的计划   茗芳宫中。   王珏站起身来,迎接前来的银珠。热情地道:“银珠妹妹,听说那齐鲁的使臣已经动了身,不知道,妹妹你,安排得如何?“   “姐姐放心。“银珠笑着说:“妹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妹妹我特意拖了之前的人牙子,找到了一个收养齐颜入乐坊的麽麽,说,齐颜的手腕上,有着一个凤凰一样的标记。并画下了齐颜身上的标记。“   “妹妹办事,果真稳妥。“王珏笑眯眯地说。   “也算是上天保佑姐姐了。没想到齐颜身上,果真有胎记。“银珠说。   “不过。“王珏道:“若是帝上不相信,该如何?“   “姐姐不要担心,这个,妹妹早就就想到了。每个乐姬刚进宫时,必会请画师画上一幅画,这幅画上,就有齐颜的这个标记。“   “可是,要如何开口?“   “姐姐,妹妹想好一个,你看看行不行?“银珠悄声附在了王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珏恍然,眉眼都舒展开了,赞叹道:“妹妹,真是机智过人,这样甚好,帝上都找不出理由,也让所有的朝臣知道了,这齐颜是冒充的。“   “到时候,姐姐可就高枕无忧了。帝上迫于压力,定是不会再理睬齐颜了。“银珠笑眯眯地说。   “若是姐姐我登上了后位,妹妹定是功臣。“   “那妹妹在这里,先谢过姐姐了。“   茗芳宫中,王珏还沉浸在了自己完美的计划之中。计划的确是完美的,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那绝对是完美的。   花园内,齐颜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天空。王玉有些尴尬,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倒是齐颜开了口:“你,是谁?“   “我?我是王玉,也许,你没有见过我。“王玉温和的笑着说:“珏嫔娘娘,是我的姐姐。“   “哦,原来是王家的姑娘。“齐颜淡淡地说。   “是,是的。颜妃知道王家?“王玉刚问出口,就觉得这是个废话。   在太平的人,谁不知道王家呀。就算不是太平的人,对于王家应该并不陌生。   “王家。。。“齐颜喃喃自语。   王玉接着关心的问:“颜妃,之前的病好多了吗?“   齐颜却是不再理了身旁的小花上前一步,福了福身体,对着王玉道:“请玉妃娘娘恕罪,娘娘的身体好多了,却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什么都记不得了?“王玉倒是不敢相信的问,没有想到,简单的晕倒后,竟然如此严重。   “是的,玉妃娘娘。娘娘连帝上都不记得了。“小花悄悄地说,说完还看了看正在发呆的齐颜。   “那御医说什么了吗?“王玉关切地问,明明该是自己竞争的对手,王玉却也无法不关心。   “御医没说什么,就需要多休息,多走动,多放松。“小花半蹲着,如实说道。   “记得叔父,有拿过一些补品,我也吃不习惯,改日我让玉娇拿过来,给颜妃用用,也许会好转。“   “那多谢玉妃娘娘了。“此时的小花对王玉有了莫名的好感。虽然同是王姓,虽然同是亲姐妹,却差了许多。   “没事,那,我便先走了。“   “玉妃娘娘慢走。“王玉看了看还在发呆的齐颜,转身便要离开。   刚转了身,就听见身后齐颜清冷的话音:“你有皇后之命!“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王玉,玉娇,还有小花都被吓到了!   王玉急忙环顾周围,所幸这亭子中也没有了旁人,王玉才慌张的对着齐颜摆手道:“颜妃美美,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让旁人听到就不好了。“尤其是王珏听到,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了。   王玉生性胆小,最不愿的就是与自己的姐姐为敌。这齐颜脱口而出的话,让王玉心头慌乱,却只觉得齐颜想要拍自己马屁罢了。皇后之位,自己从未想要过,更别提争取了!   齐颜淡淡地说:“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你又何必惊慌?“   王玉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了前方朝着庭院中走来的龙骧,急忙拉了拉齐颜的衣襟,示意齐颜蹲下身子,行礼。   可是那齐颜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仍旧自顾自地站着。   王玉心中暗暗担心,抬眼,确实看到了齐颜看向帝上的目光。   “帝上。“   “平身吧。“龙骧似乎没有在意,那齐颜没有行礼。道:“玉妃也在这里。“   “回帝上,臣妾在花园偶遇了颜妃妹妹,才。“   “也好,颜妃在宫里也灭有什么熟悉的人,若是有玉妃陪伴,寡人也放心的多。“龙骧轻轻的撇了眼齐颜,那齐颜正乖巧的站着,手拉住了龙骧的衣襟。这个熟悉的动作,让龙骧不由得宠溺的笑了笑,记得小时候的她,似乎也有这样的习惯。   “是,那臣妾先告退了。“王玉识趣地道。   “下去吧。“龙骧挥了挥手,眼睛也转向了齐颜的方向。   直到离开了老远的距离,玉娇才问:“娘娘,平日只是听说,今日一看,帝上当真喜欢那颜妃娘娘,那眼神,连奴婢都看的真切。“   王玉笑了笑说:“是啊,帝上是真喜欢颜妃妹妹。“   “娘娘,你i不生气?“   “为何要生气?有一个人这样爱着,是很幸福的事情。“王玉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就是这个表情,让玉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开了口,却不知道如何问起。   后面还能隐隐的听到龙骧关切问这颜妃娘娘的,今天怎么穿得如此少。   玉娇回头看了看,又转回了头,问道。   “娘娘,今天,还去祀天殿吗?“   去。“   “娘娘。“   “怎么了?   “不,没什么,娘娘,奴婢给你多准备点瓜果吧。“   “好。“   玉娇看着前头王玉轻快的脚步,一扫之前的烦闷的模样,叹了口气,算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那颜妃娘娘说的那句话,玉娇却是记在了心里!   ☆、一百八十九 摩阳透露追杀令   王仪知道,这件事情拖下去,肯定会有人主动拜访自己。却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会选在了中午。   此时的王仪正站在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中。也许是因为闲来无事,跟着王亮想要去自己原先的房子看看,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若是不出了有士兵保护的客栈,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找来,若是这样,王仪的这一步,绝对是冒险的一步。   不过他们的出现,也验证着王仪的想法十分正确。那些人,已经跟着王仪有一段时间,否则如何会恰好出现在了,房东奶奶带着王亮出门拿些新鲜腌肉的时候,将自己围困在了院落之中。   “王大人,下了地府,可别怪兄弟几个,怪只能怪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王仪倒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道:“各位兄弟,不知道能否让王仪知道,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这样,下了地狱,王某也好冤有头债有主啊。“   几个黑衣人相互对看了一眼,并没有开口,正在犹豫之时,那破旧院落中的屋檐上传来了一道温和,且带着嘲笑的声音,道:“要杀便杀,难不成你们太平的杀手杀人前,都是这般犹豫的?“   院落中的一群人猛然抬头,竟然没有发现这来人的气息。慌乱得步伐全乱了。上头那青色长袍,眯着眼睛微微笑的男人,看着就是街上一个书卷气十足的文士,但出现的场景,没有人会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   “你,你是何人!“底下那黑衣人后退了半步,看着上头的男子,又看了看前面安然的王仪,心中猜想,也许这男人就是王仪请过来的帮手。   远处的树上,也有一两个人,正隐藏着自己的气息,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老大,要不要出手?“   “不要,再等等看,我想确认,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乌玉仔细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现在的太平,可是不甚安宁了。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出现在了安阳城,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是何人?“那个青衣男子微微的笑着,眼睛仍旧眯眯着,毫无戾气的道:“我也是来杀他的,所以,我们可算是同行!“   “你是来抢饭碗的?“那个黑衣人为首的说:“可不行,我们兄弟几个,可是先来的。“   “你不会想要讲求先来后到吧。啧啧啧。要是我拒绝呢?“那青衣男子微笑的说。   “哼,既然你不讲道理,我们就只有将你解决了,再杀王仪,带他的人头去论功行赏。兄弟们,上!“   为首的发令后,几个黑衣人,一个提身,人就朝着屋顶上的青衣男子冲去,手中精光闪闪的宝剑抖出了一道剑花,朝着男子刺了过去。   那个男子仍旧保持着笑容,也不闪,也不跑,手朝着自己腰间的口袋抓住了一小把像是豆子的小颗粒,伸出了手掌,微微一吹,手中的颗粒却如同鸿毛一样,轻盈的在空气中飘荡,在空气中,展开了翅膀,才知道,,那些原来都是细小的虫子,快速的附着在了刺骨来的焊铁之上,那些寒铁竟然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了那些寒铁。   原本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待到黑衣人拎着宝剑刺过来的时候,竟然,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一个剑柄,正在吃惊之时,只见青衣男子一个抬脚,两三个黑衣人就毫无防备的跌下了房檐。   这一下,让底下的黑衣人慌乱了有一会儿,倒是那院中的王仪,依旧负手而立,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男人。   那青衣的男子手掌再次伸了出来,手掌上的那些小飞虫,又重新变成了一颗颗小豆子的模样。   “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铁甲虫。“那黑衣人首领还算是有见识的人,但是他的见识也最多是到了这里。“大家不要怕,他身上的铁甲虫,只能吞噬兵器寒铁。“说完,首领再次一个抬腿,拍上了地面,地面的砖头,石块,顿时被震起了地面,朗声道:“看这些石头,你的铁甲虫,应该没有办法了吧。看你如何躲!“说完,再一个怒吼,将那些空中的石块,砖头,如同雨点一样,朝着屋檐上的男人飞射了过去。   一阵稀里哗啦,像是下了一场石头雨一样,王仪优雅的后退了两三步,退到了房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着石块雨后,一旁的黑衣人,便同时飞跃而起,从四面八方,跟随着那石块后头,准备着毫无防备的袭击。   所有的石块都朝着那青衣男子飞跃而去,被打中,定是残废了。正在石块的灰尘罩住那青衣男子的时候,那些飞起的黑衣人,还未到,一个个像被什么袭击了一样,砸向了地面,抽搐吐血,之后的身体,就如同被溶解了一样,连个骨头,都不见了。   那黑衣首领退后了几步,才发现那些属下死去的地方竟然爬着小小的黑虫,那黑虫震着双刺,还意犹未尽。   那黑衣首领也不愧是有经验的,看到这个情景,没有任何的犹豫,丢下了烟雾弹,人便快速地离开了。   院落中,只剩下了王仪一个人,等待着那些石头重新回归了大地的拥抱后,才对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青衣男子开了口。   青衣男子的周围,围绕着一圈黑色的飞虫,这原本是恐怖的场景,王仪却仍旧优雅的说:“我见过你,就在买香料的地方。“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仍旧是招牌的眯眯眼,说:“你竟然还记得,王仪先生,果真过目不忘。你,不怕我?“   “那是夸奖了,若是你记得,你就知道,我对虫子,可能没那么害怕。“王仪微微笑着,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在屋檐下的王仪,浑身的光都被挡住了,那借着昏暗,他的眼神,却显得特别的光亮。   那青衣男子,歪了歪脑袋,突然想起,说:“哦,我知道,因为姜黄粉,在香料店中,我还让你买了姜黄粉,姜黄粉,可是虫子的天敌,看来,你也没送出去。“那青衣男子伸出了书,那身后的黑色飞虫听话的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颗颗的豆豆,被他放入了腰间的口袋中。   “那么你,为什么来杀我?“王仪问道。   “因为硝铜!“青衣男子直接的说,并没有任何的隐瞒,这个确实让王仪感到吃惊:“我追杀令的内容,就是硝铜,任何查到硝铜的人,都得死。“   “那么,你为什么又告诉我?“   “因为,我高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命令我做任何事情,但若是我愿意,我也会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比如,今日,我就告诉你,安阳城硝铜的数量,不仅仅你知道的那么多。“   “那么,荆大人,就是你杀的?“   “是,不过,你千万不要想要抓到我,只是白费了功夫。若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今日,你也得死。“   她?“   “对,她!“青衣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你是个好人,今日,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我杀不了你,改日,有了机会,我自然会来杀你。只要我想,那身后的梭子,都不是我的对手,当然,他们也会是麻烦的对象,我自然不想招惹。“青衣男子缓缓地走出了院落之中,摆了摆手道:“我很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   出门的时候,王亮正巧也走了进来,在门口看了看那奇怪的男人,手上拿着腌肉,进了院落中,刚喊出了先生,就被院落之中那杂乱的情形所吓坏了。   这,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一百九十 硝铜的目的   西玄皇宫中,那帝君正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物件,对着前头的人道:“都布置好了吗?“   “都布置好了,硝铜已经放在了烟火之中,运进太平王朝内。“   “哼,谁都想不到,我们给王茂的硝铜,只是个诱饵,真正的硝铜,藏在了烟火之中,待到初八,烟火满城之时,就是太平皇宫摧毁之日哈哈哈哈哈。“帝君得意洋洋的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开心。   底下的属下则是一脸犹豫,道:“帝君,徐家的人说,那摩阳,似乎不遵守追杀令的条件,难以控制,三番五次却没有致王仪于死地,臣害怕。“   “哼,算了,初八也快到了,他杀了荆大人也就足够了。他若是真不遵守,自然有中幽的人来找他。那漏网的王仪估计也来不及了。现在烟火已经进入了安阳城,数量巨多,任其如何阻止都来不及了。况且,那摩阳对于这个计划,也是一点都不知道“   “是,帝君英明。“   “哈哈哈哈,龙骧,这次的劫难,我看你如何过去!“   客栈的院落之中,王亮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对坐在案卓前的王仪问道:“先生,这真的能行吗?海大人虽然是司兵抚的代理抚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样多的兵力,搜查仓库的吧。“   王仪叹了口气,对于摩阳说的话,他一直耿耿于怀。摩阳所说的,硝铜不止那么多。   言下的意思是,这硝铜,可能会更多?那么仓库中的那些,难不成只是个诱饵?若真是这样,那么多的硝铜,到底会在哪里?   “先生,先生。“王亮看见王仪又重新陷入了沉默和思考之中,低低的唤了几声。   王仪无力的叹息说:“不查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王亮看见王仪如此苦恼,道:“先生,你不是最爱吃腌肉?那房东老太送了我们一串自家的腌肉,你要不尝尝?“   “那你得寻思什么东西,回赠给人家。“王仪道。   “我也说了,不过那房东老太太没有什么想要的,说初八皇宫的烟花看看就行,要等到冬天,举国同庆的时候,自家才能放上烟花呢。“王亮道。   “你不会就直接问了老太,你想要什么礼物吧。“王仪就差没有翻白眼了。   “对呀,直接问,又不是陌生人。“王亮嘀咕着说。   “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这么多年,我。“王仪突然停顿了下,脑海里灵光一闪:“你刚说,房东老太喜欢看烟花?“   “是啊,先生,你不要装傻了。这次帝上的生辰,只有皇宫能放烟花,这烟花又是大型烟花,图案花纹都是特意定做的,民间自然是没有的,只有到了太平建立的国庆之日,民间才能放上几点烟花。每年这个时候,大伙不都搬上搬凳,到街上欣赏皇宫放出来的烟花??我们几年前也看过呢。“   “烟花,对了,是烟花。“王仪突然站起来,眼睛上写满了激动。   “什么,什么烟花?“王亮摸不着头脑了。   王仪却没有多说,取过了外套,对王亮说:“你让海大人继续守着仓库,我要进宫!“   王府中,王岑倒是坐立难安,隔三差五的就问了那管家,外头是否有个人找?   管家都是摇头说没有。王岑这就觉得奇怪了。   几天后,便是初八了,可是西玄的人却是一个没来。既然要利用自己,既然将自己费尽了心思,上了他们的船,他们却什么都不做?   就在王岑还在思考的时候,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老爷,外头有人求见。“   王岑站了起来,问道:“何人?“   “司礼抚的冯抚司。“   “请他进来吧。“   “是。“   没过多久,人还未到,就听见冯抚司哈哈的笑声了,到了客厅内,冯抚司一看到王岑就开心的说:“王老啊,可别怪我没有照顾你。这不,那特质的烟花一到了我的手里,我就第一个告诉你。“   “烟火?“王岑一下子没与反应过来,也许是脑中挤压了不少的思虑。   “是啊,王老,你忘记了,生辰之日皇宫的宴会中,帝上还有后宫的嫔妃都会点上一个特质的烟火,除了帝上,旁的嫔妃点的烟花是随机的,里面各不相同,却大有玄机。当天晚上,帝上通常都会宠幸抽中烟火最大的妃子,当作一个情趣。这不,王珏和王玉都在了那皇宫中,我一得到这些烟火,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啊。“   冯抚司刚说完,王岑就想到了,笑呵呵地道:“那就多谢冯大人的好意了。“   “不过王老,这除了帝上,最大的,只有一个,你想好,要给谁了吗?王珏,或者王玉?“   王岑低下了头,思索了一番,道:“想好了,就麻烦冯大人,多多安排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只求到时候,王老可别忘了我的好啊。“冯大人摆摆手,笑着说。   “一定,一定。“   “好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冯抚司站了起身,没有任何的废话,也就离开了。也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你是刻意都求不到,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个顺便的事情。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最好的决定。   就像冯抚司,还有王岑一样。他们的决定,一定是自己认为,最好的。   鸾凤宫中,齐颜站在院子之中,她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清晰。唯一相同的是,她一直看着天空。   小花在一旁担忧的看着。齐颜虽然刚来了不久,但对待小花确实不错,小花也真正的将她看作了自己的主子。   突然门外,响起了撵车的声音,小花的脸上,扬起了微笑,她听见了王喜公公的声音,自然知道,是帝上的撵车。心想,该给帝上准备热茶,脚才刚抬起。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心思,也许是听到了她的动静。齐颜道:“帝上不会进来的。“   “啊,娘娘。“小花有些诧异,都到了门口,如何不会进来?   就在此时,门外的撵车似乎又传来了声音,撵车呼呼的越走越远。   小花诧异地回头看了看齐颜,齐颜仍旧看着天空,悠悠然的道:“快要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娘娘?“   “太平的转折,还有我的转折。“   小花小心地看着面前神秘的娘娘,天上的光芒洒在了齐颜的身边,衬着不好看的容貌上,却显出了点点奇异的亮光。   太平的转折?   ☆、一百九十一 盛宴   王亮将王仪的口信送到了海大人那儿,自王仪进宫以后,海大人就到了王仪的院落中,焦急的等待着王仪的到来。   海大人完全是属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心中有了猜测,却仍旧有几个疑问,不得解,心中自然不安。干脆直接来到了王仪的院落之中,直接来问个清楚。   王仪才刚从皇宫中回来,便看到了海大人来回踱步的身影。   海大人一看到王仪,可是更加的激动,三两步的走上前去,道:“王兄,你可回来了。“   “海兄为何如此惊慌?“王仪笑着说,一扫了之前的慌乱。   “这几天,我让人盯着仓库,果真有人来看后,并不开仓门,反而是匆匆的离开。我的人跟踪后,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可是就在今天的凌晨,就有人,将仓库的海鲜运走。可是却不是运入府邸之中,而是运到了郊外的乱葬岗中埋了。“   “埋了?“王仪道。   “对,埋了。“海大人接着说:“我们跟上前,挖了出来,发现果真是硝铜,不过那些硝铜都埋入了鱼肚子中。“   “那些硝铜的数量,应该不多吧。“   “是的,这个就是我想跟王兄说的。“海大人低声道:“那些硝铜的数量,很少,最多,只能做做姜黄粉。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若仅仅是走私,那这些硝铜就太没有意义,我怀疑。“   “海大人怀疑的对,进入太平的硝铜数量,不仅仅是那么多。当时帝上出使齐鲁,若是没预料错,硝铜就是那个时候进来了吧。除去接应的官员,这批硝铜,应该是冲着初八去的。“   “王兄你是说,最大量的硝铜,是在。“海大人犹豫了下,道:“是在冯抚司那里?“   “应该是,今日入了宫,就听说了,那特意定做的烟火已经到了冯抚司的手中。“王大人道。   “那该如何是好?距离寿辰,已经没有多久了,要重新定做如此盛重的烟火,肯定是不可能的。“海大人说:“若是将做烟火的材料换成了等量的硝铜,恐怕这一点燃,皇宫都会受创不小啊。“   “是啊,今日进宫,我就是跟帝上说这个。“   “看来,你们是有了计划,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需要我做什么吗?“海大人道。   “这场好戏,如何能让海大人错过呢。哈哈,到时候,海大人会知道。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王仪笑笑的说。   一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原本严肃的太平殿上,今日,却变得完全不同,红色的布条连绵的在太平殿的左右拉起,整个宫殿显出了一片热闹喜乐的场景。   所有的朝臣分列两旁,红毯两侧整齐地按照排列着雕刻的桌子还有蒲团,朝臣按照官位排列两侧,等待着帝上的到来。   “帝上到。“王喜朗声的喊道。   龙骧盛装十分,历来帝上出席类似的宴会,都会带上皇后。可是龙骧似乎都没有任何的意思,但所有朝臣也都万分瞩目着,因为今日带出来的妃子,就算不是皇后,也必定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当帝上出现在红毯之上,所有朝臣虽然都低着头,眼睛却都偷偷的看着那帝上身后的妃子。令所有朝臣没有想到是,帝上身后的嫔妃,竟然有两个人。   王珏,还有王玉。   王珏走在前头,完全没有将身后的王玉放在眼里,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所有的朝臣,看在了眼里,心中感叹着,这下,王家看来是要重新回到了巅峰时刻了。   王珏,还有王玉,竟然有了资格陪着帝上走入,就连帝上平日最宠爱的妃子颜妃,也只能在尽头等待着,没有资格受尽所有的朝臣的瞻仰。   王玉跟在了王珏的身后,虽然也有着微笑,却多少有些尴尬。   她抬眼看着前方的姐姐,她觉得,自己跟姐姐的关系,怕是好不了了。   对于这一切的发生,王玉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就在今日早晨,盛装的华服送入了宫中,还有一并前来带着首饰的宫女,将不明所以的王玉压在了梳妆台前,穿上了华丽的衣服,戴满了金钗玉凤。   前来的太监道:这是帝上的命令,今日的盛宴,要王玉一同前往,走上红毯。   王玉惊讶,甚至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王玉心中是怎么都想不通的,龙骧爱的是颜妃,虽然颜妃为外国的女子,出身低微,没有资格走上红毯,更没有资格成为皇后。但为何是自己。   与姐姐同走红毯,是从未没有过的殊荣。   王玉轻轻的在裹着面容,金线绣成的纱布下,叹了口气。   两旁裹着头发的金钗,如同头套一样,沿着自己的发鬓,蜿蜒而上,笼住了大半个的头。那重量之重,在王玉的心中,都没有此刻的心里瑶来的沉重。   当落定了位置,王玉同王珏一起,落定在了龙骧的左右位置之旁,齐颜,则是在三人都落座后,才落座在了,夏眠一个台阶,王玉的旁侧。   王玉偷偷的看了齐颜一眼,齐颜也是盛装出席,可是那味道,似乎跟自己之前所见的完全不同。仍旧是一模一样的容貌,眼睛中却透露出了灵动和调皮,眼睛还时不时地朝着身后看去。   齐颜身后的小花,虽然藏在了黑暗之中,王玉却有种错觉,错觉今日的小花,身材,似乎显得更加的大。   也许是长高了吧。王玉心中这样想。   待到所有人都坐定后,王喜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宫殿大声喊道:“南临使臣到。“   “齐鲁使臣到。“   “。。。。。。。。“   随着一个个前来祝贺的各国使臣落座后,这场宴会才算是正式的开始。   当然,落座之后,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仪式,那便是烟火,烟火之中,会附上后宫祈祷的文书,为的就是让烟火能够上达上天,祈祷太平昌盛,祈祷太平的帝上安康!   龙骧挥了挥手,宫廷内,突然走进了四个太监,太监的手中,手上执着竹板,竹板上,刻着编号,身后则是由两个太监,抬上了四个雕刻精美的烟火。   为首的自然是帝上,刻着无爪之龙的纹样。   朝臣和使臣,无不窃窃私语的同时,感叹着这烟火的精美。   左右巡视了一圈后,龙骧缓缓开口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太平重要的伙伴,还有朝臣。按照太平的习俗,这些烟火,该是在外面,亲自点燃,可是却欣赏不到烟火所散发的曼妙场景,岂不是辜负了匠人们的精妙心思?而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寡人让人,连夜刻了这几个烟笼,由寡人,后宫嫔妃执木选出号码,让人在前面的山郊之上放出,如此,各位在太平殿上,就能与民同乐,共同欣赏到了烟花的绝妙。“   “帝上,果真聪慧啊,这样,我们齐鲁也能一同欣赏太平的烟火盛宴。“那齐鲁的使臣罗沙笑着说。   “哈哈,那就开始吧。“龙骧挥了挥手,三个太监手上执着三个号码的木牌,上前一步,王珏看了看王岑。   王岑点了点了头。王珏微笑,选了二号。王玉自然也将两个人的表情看尽了心中,自然放心了不少,对于这个烟火的寓意,她还是知道的。这样,自己应该如何都选不到最大的烟火了。   想到这里,王玉十分放心的选择了三号。这样一来,齐颜不用选,自然就是四号了。待到王玉选择结束后,三个小太监陆续地离开,   宫廷外,一个个窈窕舞女款款的走了进来,开始了美妙的舞蹈,身后的宫女也都给朝臣们倒上了最美味的酒水,现在,就等着天边烟花划破天空的声音了。   ☆、一百九十三 盛宴(二)   “咻。“只听见几声巨大得如同落雷般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耀眼的礼花直冲云霄,接着在空中绽放。在黑夜的衬托之下,显得十分的夺目。绿色和黄色的火花,围成了一圈圈的圆圈,在黑暗之中不断的发出光芒,逐渐的扩大。陆陆续续的,从下往上绽开,如同美丽的流星雨一样,在绽放后的光点,绕着那烟花的突然,一颗颗的坠落了土地之中。   “实在是美不胜收啊。“   “是啊,今日这般距离的观看,实在是知道了什么事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啊。“   “可不是嘛。“席位上,朝臣们三五成群,互相感叹着,连座上的王仪也忍不住赞赏。   海大人碰了碰王仪的胳膊,说:“王兄,这花灯,我是知道了,为何要如此久了。这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啊。王兄觉得呢?“   “天花无数月中来,五彩祥云绕绛台,坠地忽惊星采散,飞空旋作雨声来。“王仪并没有开口,而是感叹的吟诵了一首诗句,借此表达了自己此时的心情。   “哈哈,看来王兄也算是风雅之人。“海大人笑呵呵地说。手中执起酒杯,低低的道:“我不得不说,王兄这个办法,实在是高。城郊外的丘陵,人烟稀少,却也离着安阳城不算远。欣赏烟花这个借口,确实不容易引起别人的不妥。“   王仪斜斜的睨了下海大人道:“这个主意也不完全算是我想出来的。“   “哦,那还有谁?“   王仪有意无意的朝着龙骧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回了那刚落下,又扬起的烟花上道:“海兄只要知道,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就好。“   “这功劳当然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在烟火上做了手脚的人,也不止你一个。“海大人,又饮尽了一壶美酒,摇了摇酒壶,身后的宫女恭敬的斟满了一壶。海大人才努了努正与旁人干杯的冯抚司那儿。   王仪接收到了这个信息后,道:“海大人怎么知道的?“   “这个,当然是刚才亲眼看到的。“海大人挑着眉头说:“这些宫廷乐趣呀,王兄自然是不会感兴趣的。不知道,等伙是谁哭谁笑咯。“   王仪听闻后,抬眼悄悄地看向了那锦绣华服下的王珏,她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客气的微笑。她紧紧的盯着外面放着的烟花。她确实生的美丽,生的精致,自己还天真的误会,他就是自己未过门的未婚妻。现在想想,也许宫廷之中,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她的吧。   想到这里,王仪又饮上一杯酒水。很早以前,她就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也许这种的距离,才让王仪看得更加的清楚。   海大人笑呵呵的看着王仪的表情,虽说海大人也是饱读诗书,也算是行事聪明之人,但是有一天两个人是不同的,那个就是海大人的爱好之一,就是这种八卦听闻。王仪和珏嫔的,他自己多少也有过耳闻。   海大人继续说:“王兄,不然,我们来说点轻松的话题。你有什么觉得,场上,有一道充满了嫉妒的眼光正牢牢地盯着我们。“   “嫉妒,的眼光?“   “是的,王兄,你没有觉得,那南临的使臣可是一直盯着你这儿的。王兄莫不是上次见到了一面,人家就对你芳心暗许了吧。“   王仪抬眼,转向身旁海大人的时候,眼睛不小心碰上了那蒙着面纱南临使臣的眼光,本想反驳点什么的,王仪心中确实咯噔了一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力的红着耳根说:“别乱说。“也许是想到了之前南临使臣调戏他的模样。   海大人兴奋的挑了挑眉头,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被海大人说中了,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暗地里却洋溢着竞争的味道。   天边的烟花放完了一个,又接着放完了一个,各有大小,却是同样的惊艳。可是王珏的脸色确实越来越差。   因为她所挑选的烟花竟然不如王玉的大小。   素来,这些烟火的外形,除了帝上的,其他的都是差不多的大小,但是里面的份量还有造型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原本是为了后宫的情趣,才让妃子选择一个烟花,随机大小。之后的嫔妃为了竞争,便买通了匠人,得知里面哪个份量大,哪个小。   之前的每次,毫无疑问,都是王珏。虽然每次帝上也都是把酒话天,至少有着能够炫耀的虚荣。   可是今年,竟然给了王玉。   王珏虽然表面客气,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借故离开的王珏,走出了太平殿外,等了一会儿,那王岑也跟了过来。   王岑自然预料到了,自己的选择,定会让王珏有所不满。   “叔父,为何。“两个人在太平殿后的小花园的一角对话道。   “珏儿,你也不要想了太多,叔父这样做,不为其他,也是为了让你们姐妹两可以共同掌管后宫啊。“王岑道。   “叔父,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叔父觉得,王玉,更听话些。“   “珏儿,你看,你又想多了不是?“王岑细心的安慰道,否认到,就算,王珏说的话,也是王岑所想的。   “好了,叔父,珏儿知道,自己一时之间多想了,请叔父不要介意。“王珏低着头,黑夜中,她的表情被低低的藏了起来。   王岑点了点头,道:“珏儿能想明白就好,叔父这样做,无非是想让王玉的地位有所提高,这样,皇后位置,王玉不抢,那就是你的了。“   “若是王玉想要抢呢?“王珏问道。   “不会的,你还不了解她吗?凡事你想要的,她都避之不及呢。“王岑微微一笑,露出了自信的模样。   这句话,确实是真的。太平殿上,王玉看着外头绚丽的烟火,又看了看离开座位的王珏,心中却一点都畅快不起来。   “好了,进去吧。“王岑道。   “是,叔父。“   待到小花园中,两个人的离开,那借着月光,宫殿的围墙之上,似乎多出了一道人影。   注:“火树银花喝,星桥铁锁开“是唐人苏味道《正月十五日》   “天花无数月中来,五彩祥云绕绛台,坠地忽惊星采散,飞空旋作雨声来。“则是明人瞿佑的《烟火戏》   ☆、一百九十四 盛宴(三)   “家主大人,这样,真的可以吗?让那个小丫头顶替了你的位置,让徐甲扮成小花。“徐乙哽咽了,倒也不是激动,而是有些,觉得可笑。   徐家阴兵之力各有所长,徐甲徐乙懂得如何用阴兵之力,改头换面。当得到家主的命令,徐甲徐乙带着这个小乐姬来到了皇宫,顶了齐颜颜妃娘娘的名义,而徐甲为了保护她,用阴兵之力,第一次用了伪装之术。当黑色的气息从脚底生出,一点点的笼罩了徐甲高大的身形,接着雾气散尽,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就这点倒是让徐乙有些激动,更是觉得好笑的很。   齐颜看着月光,淡淡地说:“那个小丫头,才是真正的齐颜,顶替了她的人,是我。“   徐乙低了头不再多说什么。   齐颜转回了头,说:“她有徐甲保护,我是不担心的,最多就是那些人想要证明她是假的罢了。其他的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那,家主大人,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等。“   “等什么?“   “等西玄行动。“齐颜淡淡的说,徐乙却沉默了半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齐颜转头,看着徐乙,一字一顿地说:“若是你害怕了,可以随时离开。“   徐乙低着头,又沉默了半响,道:“家主大人,在下可否多问一句。“   “说。“   “家主大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家主大人,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什么?“齐颜转回了头,看着天空上,雾气笼罩的月光,散发出淡淡的幽光。“我想要的,是太平江山,是真正的康玄王朝。“   “若是这般,在下愿意继续跟随家主大人。“徐乙听到这话,内心中有着莫名的震撼。   太久了,自从康玄王朝分裂后,所有的人民都过了太久的水深火热,他们想要的是和平。徐甲和徐乙,更是迫切的期待着,因为,他们的过去,也都是孤独的。   齐颜也没有多说什么矫情的话,看了看那乐声响起的太平殿上,似乎所有的热闹,所有的人气都聚集在了太平殿那一处,其他的宫殿,显得更加的冷清。   她绝对不信,西玄帝君此时的计划,会如此简单。   她能感受到,更大的阴谋,即将开始。   太平殿上的盛宴,仍旧继续着,杯舞歌乐,件件不差,朝臣们如何能够错过这个互相巴结的大好良机呢?无不成群结队,聊得热火朝天。   倒是王仪安然的将手中的酒水换上了茶水,跟海大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王岑的身旁自然也陆续的有人前来敬酒。   刚斟满的酒水,没一下就光了,前来敬酒的朝臣,佯装生气的对着王岑身后的宫女,斥责手脚不快。   王岑摆了摆手,道:“哎哟,林大人,帝上的生辰,如何能够生气呢。“   “是,是,王老说的对。“朝臣谄媚的笑着。   王岑身后的宫女换上了新杯,双手递给了王岑。王岑接过,手即刻就感觉到了这个杯子下方的纸条,却保持着微笑,与前来的朝臣一一的抿了酒水示意,待到自己假装乏力,前来敬酒的朝臣识相离开后,王岑借着低头的时候看了手中的纸条。   纸条上黑纸白字写得清楚:王茂是西玄叛徒!   王岑默不作声的将纸条塞进了自己腰带内,眼睛如炬的思索着什么。   果不其然,王茂已经被西玄买通了!王茂既然已经被买通,意味着,自己的半只脚已经被拖了下去。   自己要如何做?要投向西玄还是太平?   王岑思考了一番,决定,先静观其变。   王喜悄声在龙骧耳边耳语了几句,龙骧抬手挥了挥手,王喜点头,悄悄的走出了太平殿。   龙骧站起了身子,抬了抬手,场上的乐曲瞬间停止,那些舞姬低着头,陆续的退出了太平殿。   龙骧举杯道:“在座的各位,千里迢迢的来到了太平,送上你们衷心的祝福,寡人无以为谢,以酒代言,举杯畅饮。各位,请!“   “帝上千岁!“   在座的朝臣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举杯遥敬帝上,又转而敬上远方的客人,使臣。最后在场的各位共同饮杯,用手中的酒杯代表着自己的心意!   当一杯水酒入肚,罗沙的胆量似乎起来了,笑呵呵地走到了太平殿的中央,一手放在了胸口,道:“尊敬的太平帝上,今日来到太平,可谓是见识了太平的文化。真是令罗沙大开眼界!不过,罗沙有个不情之请,请帝上准许。“   罗沙这一个开口,倒是让王珏的眼睛抬起。难不成罗沙是要说什么了吗?   龙骧看起来十分愉悦,道:“说。“   罗沙说:“颜妃娘娘的手腕上有一个凤凰标记,齐鲁国王特意定做了一个与颜妃娘娘手上标记相同的乐器,恳请颜妃娘娘笑纳。“   这是个令人无法拒绝的,和乐的请求。朝臣们笑着,王玉笑着,王珏笑着,龙骧也笑了,不过却是皮笑肉不笑。   龙骧道:“罗沙使臣,是想让寡人的颜妃如何笑纳?“   罗沙笑着,丝毫没有察觉龙骧语气中的不悦,酒气上头兴奋道:“帝上,齐鲁国王希望颜妃娘娘能够亲手弹奏这个乐器。“   龙骧挑了挑眉头,还没有开口,身旁的王珏先一步开口道:“罗沙使臣,你竟然要求太平的妃子演奏,实在不太妥善吧。“   “请帝上,珏妃娘娘不要误会。“罗沙急忙开口道:“在齐鲁,这样的演奏是祝福。交由福分最高的人,通常会将自己的祝福传播出去,也就是将自己的幸运和福气传播出去。在齐鲁无疑是这位颜妃娘娘,所以。“   罗沙讲的如此委婉,更让人无法拒绝。王珏心中大喜,不由欢喜那银珠的确会安排,这样的一番话,无论是真的是假的,都让帝上不好拒绝,再加上自己的话,龙骧心中也知道了罗沙的目的,他更是知道,齐颜的手腕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胎记。因为,龙骧知道,颜徐,并不是真正的齐颜!   龙骧看着罗沙身后仆人抬出来的乐器,乐器上面刻着的花纹,一个如同凤凰一样的图案,被刻得栩栩如生。   龙骧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   “帝上,臣妾,愿意为诸位演奏一曲,祝愿帝上安康,太平昌盛。“龙骧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是齐颜!   ☆、一百九十五 盛宴(四)   龙骧不被注意,小心地看了看齐颜,这是齐鲁的习俗,既然齐颜都开了口,应该是有所准备的。   龙骧点了点头,道:“寡人准了。“   齐颜抬头,小心的用眼神看了看身旁的小花,小花点了点头,齐颜才在小花的跟随下,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大殿之上,接过了齐鲁使臣递上来的乐器,手指轻轻的**过那琴身。   齐颜不由得激动了下,对于乐人来说,这应该算是十分喜悦的事情。她又小心地看了看身旁的小花。小花将其扶坐在了太监扛上来的椅子中。   罗沙上前一步,开了口,对齐颜恭敬的说:“颜妃娘娘,可否将那个标记亮出为在下祈祷祝福?哦,在齐鲁,这个胎记,像极了凤凰,为他人加盖了头顶,此人将能够得到祝福。“罗沙又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在场的朝臣眼中,这个提议放在太平,并不妥当,但也许是齐鲁那里的习俗那性质酒不一样了。   齐颜并没有看向那前方的帝上,而是看了看身旁的小花,小花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将撩起了齐颜手臂上的丝绸长绸,那手肘处,果真有一个红色的胎记,那个胎记,的确如同乐器上凤凰的形态一般。   齐颜将手,就朝着那罗沙的头顶摸去,即将碰触到的时候,停住了。齐颜小心的开口道:“愿祝福与你同在。“   这句话,通常都是大能之人,才有资格说的话。罗沙听后,弯着腰退在了一旁。   小花讲那手臂的长绸放下后,齐颜才将手放在了哪齐鲁特有的乐器之上,从她的指尖顿时流出了一段美妙的音乐。   在乐曲中,仿佛听到了齐鲁之国,那海边特有的味道,还有海浪拍打的声音。   在场的人无不陶醉,唯独那王珏却是恨的牙齿痒痒。银珠难道是特意坑了自己?这特有的胎记,还有那乐器,无不证明,这个齐颜是真的,真的那个飞上枝头成了凤凰的小乐姬。龙骧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同样看在眼里的还有那王岑,从王珏的第一句开口,他心里就有了底。   这个侄女自己看着长大,有几斤几两,自然是清楚了。王岑叹了口气,看着龙骧身旁那镇定自若的王玉。与王珏相比,原本小家碧玉的王玉更显的庄重典雅。   看来今天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王岑这般想到。   那乐起之时,齐颜半含着眼睛,手指灵巧的在乐器上时而拨动,时而抬起,轻重缓急,如同大珠小珠拨动玉盘一般。小花虽然低着头,眼神却不自主的朝着齐颜看去,突然发现平日里,这个活泼好动,甚至无理取闹的女孩,也有安静的一面。   突然,小花的眼神凌烈的突然侧着,转向了大殿的门口。就在那大殿之外,红毯铺的地方,有一道黑影,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驰过来。   小花的手指双手缓缓聚合,在袖子下快速的结印,低着头的嘴巴正念念有词,小花脚下的黑影,也迅速的从脚下延伸,顶住了那突然袭击而来黑影进攻的趋势!   小花的额头冒出了淡淡的汗水,这个黑影的力量,并不小,他能够感受到。而如今,自己身处于皇宫之中,众人眼下,根本不能施展过多的东西,被限制住了。   更何况,徐甲维持住小花的容貌和形态,就用着阴兵的力量,多少更是吃力的。   徐甲眼睛看了看那齐颜,心中想到,该不会,这个人的目标,是齐颜?还是?帝上?   这个力量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夺舍或者?杀人?   那个黑影的力量越发强大,徐甲也在艰难的抗衡着。就在此时,随着乐声,那大殿之外,竟然涌入了两列舞女,那些舞女随着齐颜的乐曲之声,翩翩起舞,位列着红毯的额两侧,遮住了中间两道凭空出现黑影的斗争。   虽然这个时候,也并没有多少人发现。   徐甲的汗缓缓的滴在了红毯之上,徐甲知道,自己是支撑不了多久。他趁着舞姬的身影,快速的用指甲,在手掌上上画出了一个特殊的符号。指甲划破了皮肉,血满满地从那符号中渗透了出来。   他咬着牙,口中更是念念有词。那手掌之中,似乎有几道黑气顺着那血液慢慢透了出来,顺着血液流下的方向,落入了脚下的影子之中。随着红色的血滴慢慢的融入了鲜艳的地毯之中。那脚下的黑气瞬间范围扩大了一倍,抵御住了那黑影的前进。   一曲完毕,齐颜灵动的眼睛睁了开,两旁的舞姬也退出了大殿,那道黑影,竟然随着那舞姬,突兀的缩了出去。   徐甲的嘴唇已经泛着白色。他手捂住了流血的手掌,那手掌已经从小花玲珑的小手,褪成了一只粗旷的男性的手掌。   周围笼罩的黑气慢慢的散去。   徐甲知道,这个小花的容貌,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为今之计,是要赶紧离开。   徐甲用着小花的模样,赶紧搀扶了齐颜。齐颜正兴奋地看着小花,似乎要得到小花的赞赏。可是看见小花额间的汗水,有些愣住。   小花用手指点了点齐颜,三下,停顿,三下。   齐颜知道,这个是小花与自己约定,佯装身体不适的信号。   “齐鲁之国的民乐果真不错。“一曲完毕后,龙骧率先拍起了掌声。   罗沙上前一步,半弯着腰说:“还是颜妃娘娘的琴艺了得啊。“   齐颜点了点头,在被小花搀扶的走上座位的时候,突然踉跄了下。王玉急忙伸手,关切地问道:“妹妹,怎么了?“   齐颜作势道:“许是身体不舒服。“   龙骧自然也发现了,王玉转头对上了龙骧的眼睛,顺势道:“帝上,许是妹妹,之前的身体,还没有大好。“   龙骧点了点头,道:“若是身体不舒服,就下去休息休息吧。“   “多谢帝上,臣妾告退了。“齐颜转身刚想走,一把被小花扯了回来,才突然想起,今日临时教导的礼仪,有模有样地说。   龙骧目送着齐颜的离开,对着齐鲁使臣道:“颜妃身体不舒服,想必罗沙大臣,不会介意颜妃先行离开的吧。“   “自然,帝上言重le.“罗沙恭敬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龙骧哈哈笑了几声,再一抬手,对着太平殿上的诸位,大声一道:“那便让诸位,继续欣赏太平的舞曲吧。“   话音一落,乐声再次响起,太平殿外的舞姬,换上了全新的衣服,开始了绚丽的舞蹈。   太平殿外,那道人影突然轻声道:“他来了。“   徐乙警惕地说:“谁。“   “徐鬼!“   ☆、一百九十六 盛宴(五)   此时换上了真实面容,戴着面具的颜徐,淡淡的刚说出了徐鬼二字。只见花园之中阴风大作,带着寒气还有地上的尘土,迎面扑来。   颜徐一动未动,站在宫墙之上,冷眼看着那阴风的方向。身旁的宫墙之上,徐甲带着那真正的小乐姬也飞上了宫墙,颜徐的身侧。   齐颜正缩着身子趴在了徐甲的背上,一言不发。   徐甲道:“家主大人。“   徐乙道:“徐甲,这个东西,是跟着你来的吗?“   月光下,徐甲点了点头,道:“是。这个东西在宫殿上,就袭击了她,似乎,想要她的身体。“徐甲眼睛瞄了瞄身后的小乐姬,仔细一看,原来那小乐姬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昏迷了。“这样,比较方便。“徐甲解释道。   解释后,他戒备的看着面前逐渐逼近的阴风,道:“家主,怎么办。“   颜徐说:“你带着她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是。徐甲看了看徐乙,抬脚一跺,就朝着宫墙后头掠去。可是阴风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徐甲的动作顿时感觉到僵硬,低头,发现,从阴风之中,一道黑影,如同锁链一样,爬上了宫墙,绑住了徐甲的左脚。   颜徐仍旧未动,徐乙从不知道哪里抽出了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朝着呐阴风凝聚之处飞了过去。而徐甲也单手抽出了一把短刀,沿着影子切了过去,刀尖划过了呐宫墙的石头,发出了滋滋刺耳的声音,划过的位置竟然闪出了点点的火花星子。而那个铁链一般的黑色影子,竟然被整齐地切断了。   徐甲趁着这个空档,快速的后退掠了几步,就在一瞬之间,那个铁链继续朝着徐甲的方向飞去,眼看就要追上突然在一寸之间,停住!   徐甲脚尖再次点地,一弹,一点之间,人朝着屋顶快速离开。   原来那锁链被一道黑影,拉扯住了,而那道黑影,便是从颜徐的脚边而出。   再说飞向黑影的徐乙,那剑花几下,就将面前的阴风砍散。从阴风之中,似乎有几道黑影化成了刀剑的模样,凌空而起,四面八方的朝着徐乙攻击去,徐乙一个后退,宝剑一立,一个抖腕之间,徐乙的周围冒起了无数的黑气,将徐乙护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盾牌。   两方的冲击让盾牌护身的徐乙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地面上的石头震裂了几块。尘土飞扬,一时之间难分难解。   颜徐在屋顶之上,缓缓的开口,道:“徐鬼,你到底,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夫想要的,你不是刚放走了吗?“从阴风之中,传来了阴冷的笑声。待到阴风逐渐地散去,那阴风之中的人也现出了模样,那是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黑色的斗篷下,似乎是空空的一片,但那斗篷却是真实存在的。   “哼,徐鬼,你认为,我会相信吗?“颜徐冷冷地说,那徐乙也跳到了颜徐的身后,警备的看着前方。   “哈哈哈,徐颜,你本是徐家的人,身体中流淌的是徐家珍贵的返祖之血。西玄皇帝让你潜入太平皇宫,你却到处维护着太平的帝上。老夫,真要怀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那么你呢?你又何尝是为了西玄?想来,你为的,只是你自己的私心罢了。“   “老夫的私心?哈哈哈哈。“徐鬼笑着说:“老夫的私心,也是为了西玄,为了早日实现的康玄盛世。徐颜,若是你不想要,干脆给了老夫吧。这样,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妃子,西玄的大业,老夫,会替你完成的!“   “那,你就来拿。若是你拿的走,我绝对拱手相让。可惜。“颜徐摸着自己的胸口,冷笑着说:“可惜,这里的东西,跟你想的,不一样!“   徐鬼哈哈大笑,此时,远处的宫墙之上,似乎闪过了几道幽幽的光点,光点正在快速地行走。这样的亮光,似乎与宫墙的灯火,并不一样。   颜徐看到,徐鬼自然也发现了,他突然扬起了斗篷,大声说:“这可是你说的,徐颜,有本事,你就来抓老夫,若是抓不到,可别怪老夫把太平搅乱得天翻地覆。“   说完,化成了一道黑影,快速的跑开了。   颜徐足尖点地,快速地追了上去,宫墙之上,已然看不见了人影。徐乙却能听到残留在耳边,还未散去的三个字:“长明灯。“   徐乙听后,化成了一道黑影,朝着那灯火亮起的宫墙,疾驰而过。   穿过了繁华的宫殿,掠过了端着珍馐美食太监的脚边,飞过了那乘着美酒佳肴宫女的身边,从人流汇聚的宫殿略过,经过那清亮凄清的冷宫。两道黑影中的颜徐时而幻成黑影,时而从一缕黑烟化成人影从宫墙上跑过。   看着周围变换的景色,颜徐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对劲。这个徐鬼,看来并不是盲目的逃跑,更像在把自己引到什么地方。   但是颜徐却不能停下,她知道徐鬼的存在是一根刺,若是不早日拔出,自己定不能安心,龙骧,也必定不会安全。   想到这里,颜徐更是加快的速度,朝着前头的黑影疾驰而过。   太平殿的盛宴,还在继续。   王仪看着欢快的歌舞,刚添上了一杯茶水。那南临的使臣,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台阶的面前,恭敬的对龙骧道:“尊敬的太平帝上,请容小女子,代表南临,祝贺太平帝上身体安康,国家康顺。“   龙骧抬起面前的酒杯,客气地道:“南临使臣,客气了。请。“   一饮而尽后,龙骧客气的说:“南临使臣,可是第一次来到安阳城吗?“   “算是的。“南临使臣道:“早就听闻,太平安阳城,热闹非凡,早就想来看看了。“   “那使臣,就多留几日,好好看看。“龙骧笑着说。   “可惜,安阳城太大了,若是没有人带,恐怕,小女子,也领略不到安阳城的文化。“   “那简单,寡人,让人带使臣逛上几天。“   “那,小女子,就多谢帝上。“南临使臣道,行了个礼后,接着道:“我看,王仪王大人,就挺好的。“这话一说,王仪刚抬起的酒杯一下子,洒去了半杯的茶水。   怎么到了自己头上,身旁的海大人幸灾乐祸的看着王仪。王仪急忙起身,拱手朝向了帝上。   龙骧看了看两人,道:“行,那寡人,就让王大人陪你好好走走逛逛。王仪,听到了吗?这可是南临的使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王仪,你自己掂量掂量。“   王仪惶恐的点了头,道:“臣遵旨!“   王仪不能拒绝,却压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起的头,才绕到了额自己的身上。刚一抬首,就对上了南临使臣的眼睛。那南临使臣微微笑着说:“那就麻烦王仪大人了。“   “不,不麻烦。“王仪边坐下,边闪避着那眼神。   身旁的海大人,头凑了过来,轻轻的说:“可别,陪到了床上。“   “哎哟。“海大人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大腿一阵生疼。   不过能调侃到王仪,自己也值得了。   ☆、一百九十七 (六)   徐乙听从了颜徐的吩咐,快速的朝着那城墙之上,幽幽灯火亮起的地方跑去。他们的灯火,并不是明亮的火把,而是那装着萤火的亮光,若不细看,只当是哪里来的额萤火虫。   徐乙幻成了影子,追到了此处,发现那是一群身穿夜行衣的人。能够在夜间,宫墙之上行走自如,熟门熟路,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并不简单。徐乙决定跟着他们前进,看看,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冷宫之中,那徐鬼的影子毫无防备的马上跳入了冷宫之中。颜徐同样跃入冷宫,却看不见了人影,一片凄清的月光,还算亮堂的照在了地面上,投射出了点点斑驳的树影。   颜徐走到了院落的中间,就停下了脚步,她小心仔细的用眼睛,感受着四面的情况。她知道,徐鬼,一定就隐藏在这里的某处。   颜徐向前小心的走了一步,脚下踩到了小块石头,发出了咯吱的声音,让颜徐低头一看。这一看,赫然发现,那石头的背面,竟然有这红色血迹。意识到不对的颜徐,抬脚,想要跃出这深深的庭院之中,才刚起,风一吹,庭院的灰尘之下,竟然是一个用鲜血画的阵法,而自己竟然就站在了阵法的中心。当自己跃起的时候,那阵法快速的收缩,一条条红色的痕迹朝着自己的影子快速收紧。地上的阵法如同活了一样,随着自己的动作而移动着,颜徐一下子竟然无法脱身,只能落在了阵法之上。   她心中觉得隐隐的不安,这一切看来都是徐鬼已经预谋好的,而地上的红线,明显不是颜料,更像是,血!   难道,徐鬼在皇城之中,吸食人血的目的,不是为了他的身体?而是为了这个阵法吗?   “哈哈哈哈哈,徐颜,你想的没错,一点都没错!只可惜,一切,都迟了!“从某棵巨树后一闪而出的徐鬼笑眯眯的朝着颜徐走了过来,道:“颜徐,你想不到吧,老夫竟然能把你锁在了阵法之中。哼,就凭你一个晚辈,能让老夫使出这套禁术中的术法,也算事对得起你了,换成了徐福,也一样逃脱不了。更何况你,徐颜。“   “哼,徐鬼,看来,你的目的,不是为了你的身体,而是为了我体内的返祖之力。你别忘了,你是个死人,就算有了返祖之力,没有返祖之体,又有何用。“颜徐冰冷的说。   “这个,就不牢你费心了,老夫,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倒是你,好好的返祖之力,竟然不用,硬生生的封印在体内,老夫,是真想不通啊。徐颜,你在抑制什么?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加之长明灯,你的法力虽然赢过老夫,却逃不出,这个阵法。不用担心,徐颜,你未能完成的事情,老夫,自然会帮你完成。“说完,徐鬼看了看冷宫之中,大道一声:“还不快出来。“   从另外一棵的巨树之旁,走出了那身穿着华美服饰的银珠,银珠伸手一掀开,露出了徐清若的脸,那是一张清冷而美丽的脸,尤其在月光中,更显的出神,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徐鬼大喝一声:“还不快念咒,这样,你就可以得到你梦寐以求的返祖之力了。“   徐清若有些怀疑的道:“为何要帮我。“   徐鬼笑着说:“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完成西玄帝君的使命。你无需害怕老夫,返祖之力,是需要返祖血液,唯有同样被选中人的身体,才能承载的力量。老夫已经是个死人,要那返祖之力,做什么。当然,老夫说过的话也会做到,老夫会离开这里,让你,安心念咒。“   徐鬼的话,让徐清若将信将疑,不过因为他说的话,确实是真的,才让徐清若决定,冒险一试。   看见徐鬼小时候,徐清若才走到了阵法旁,将自己的手腕割破,任凭着血液慢慢填充满了地上的阵法。口中念念有词。   银珠,不,也许现在该称呼她为徐清若了。如今,她西玄派来太平的卧底,更是一个渴望力量的备子,她想要的,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了。   徐清若口中吐出的咒语如同具象的符文一样,密密麻麻的,幽光闪闪,随着徐清若的咒文越说越快,颜徐的身上冒起幽幽的蓝光,颜徐只觉得身体发着冷,体内的血液如同大海一样,波涛汹涌,翻滚不停,似乎要涌出身体一样,她努力的想要平复,却觉得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巨大,那个人,竟然有着苏醒的趋势。颜徐喘着粗气,视线越发模糊。   徐清若的额头上已经有不少豆大的汗珠。随着她嘴巴的加快,那光芒,竟然闪得愈加的剧烈。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手一样,用力的穿透了颜徐的身体内,似乎要将颜徐的身子里,抓出什么似的,颜徐的身体,竟然能夜无法动弹,只觉得体内有着被剥离的痛苦之意。   那双手抓出了一丝丝红黑色环绕的气,那个气随着脱离了颜徐的身体竟然也凝结成了一个人影。   徐鬼在旁边,激动不已,没想到,一切竟然如此简单!待到那个返祖之力,被徐清若吞噬,届时自己只要趁着融合之际,夺取徐清若的身体,一切便也成功了!不过这个时候,似乎还是躲起来,显得妥当点。   那从颜徐体内剥离的气息,竟然在体外,幻成了一道人影,随着人影的成型,那颜徐如同海绵一样,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徐清若如此想到。现在只要将那个气息引入自己的体内,,一切便成功了!徐清若此时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去回想之前徐鬼的经历,当年徐鬼吞噬返祖之力,是吸干了那个人的血,而今日,引出的,确是一道人影。   那个人影缓缓的睁开眼睛,周身红色煞气环绕,看着面前的徐清若。   “大胆,汝竟然敢唤醒吾。“那个声音用着略带着嘶哑的声音道。   徐清若看着那个人,浑身红色的衣袍,戴着犹如鬼煞的面具,狰狞的面庞,原本闪耀的蓝色光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红色的光芒。   “徐福?“徐清若喘着气看着面前黑气凝聚起的人影。这个人,半悬在空中,黑气伴随着红光托举着人影,此人,便是徐福?那个拥有返祖之力,令四国闻风丧胆的徐家徐福?   “吾为何人?“那徐福抬起了手,身上的链条发出了碰撞的声响。   “你别管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能救你的人。“徐清若虽然被徐福身上的煞气多少有些震慑住,想到现在的情景,也知道自己只能把希望放在这个上面了。   “救吾?哈哈哈哈,汝要如何救吾,就凭尔等一个小小的备子?“徐福道,她俾睨的看着下方的徐清若,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徐福自然识得,是徐家的味道,不过对于这气息并不强烈的人,徐福也知道,此人的力量,并不大。就凭她,想要救自己?想要解除那徐达设下的封印?哼,简直狂妄。   徐福上下审视了她一般,发现了地上那个困着颜徐的阵法。徐福愣了下,嘴角挑了挑,   “哈哈哈,吾还在想,尔等的力量如此薄弱,如何能够召唤出吾。没想到,汝竟然有它。“   听到了徐福的话,徐清若这才反应过来,手有些颤抖的道:“对,只要有这个禁术咒语,你就,就要听我的。“   “听汝的?啊哈哈哈哈,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徐福摇了摇头,发出了类似人体卡擦卡擦的声音。徐清若却觉得有些不妙,徐福身上的锁链似乎少了几根,那黑气凝结而成的黑气从徐福的身体上脱落,变成了黑气,消散在了空气中。   “汝,似乎误会了什么。那个密卷,汝可知道,为何那徐家的禁术密卷,要被封锁在中幽吗?因为这个密卷,讲的是,如何,夺取新身子的办法。“徐福的嘴角微微的扬起。邪魅的笑着说:“想必那徐鬼,心心念念,寻找的,也是这个东西,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竟然落在了吾手里,哈哈哈,果真,天不亡吾,康玄复朝指日可待啊,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徐清若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将徐福的力量吸收到自己的体内,力量为自己所用。可是没想到,这个密卷,竟然是帮人夺身,也就是说,徐福,想要自己的身体,而那徐鬼,想要的也是这个吗?   ☆、一百九十八 盛宴(七)   想到这里,徐清若心中隐隐不安,竟然起了想要离开此地的打算,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徐清若还没有后退几步,只见徐福一个抬手,指尖渗透出来的黑气如同铁丝一样,快速地射出,缠绕住徐清若的身体,捆绑住徐清若无法动弹。   徐清若惊恐的看向徐福口中念念有词,徐清若知道,徐福念的竟然是刚才自己念的咒语,一模一样,徐福也知道这个骤雨?阵法上发光的文字,正一个个消失不见,徐福身上的锁链,正加快脱落的速度。文字逐渐地汇聚,那被徐清若烧毁的密卷,竟然凭空,完整的出现在了徐福的面前。   徐清若左右摆动,看着徐福身上的枷锁逐渐的消失,心中已经知道不对。这个密卷,简直是徐福所想要的,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让徐福解脱这一切。徐鬼!难不成,一开始,徐鬼就在欺骗自己。   那么面前的徐福,她想要的,不会就是自己的身体?   徐清若想到这里,更加剧烈的摆动着身体,可惜却如何都无法挣脱。   待到枷锁都消失后,娇小的徐福笑眯眯地活动了身子,说:“哈哈哈,别怕,把汝的身体给吾吧,吾会好好保护汝的身体的。汝放心。“   “不可能,你吞噬不了我的身体。五年了,你连她的身体,都无法吞噬,你如何吞噬我的。“徐清若已经豁了出去,她不相信。   “哈哈,汝说的对。“徐福回头看了看那昏迷不醒的颜徐,道:“若不是徐溪那个混蛋,她的身体,她的力量,早就是吾的了。但是汝,不一样,汝身上便是单纯的徐家血脉,跟吾,完全融合。不用怕,很快了,汝什么感觉都不会有,就会消失,汝的意识,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今往后,只有徐福,没有徐清若了。“徐福慢慢地贴近了徐清若的面容。徐清若被徐福身上的黑气捆绑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福正无比靠近自己。“但是,汝想要的一切,都会帮汝实现。金钱,权势。“   徐清若咬了咬嘴巴,决定垂死挣扎,嘴巴念念有词,她的脚边流出了黑气,变成了一把尖刺,凝聚了形体,奋力的刺向了徐福。   果然徐福停住了靠近的动作,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腹,那尖刺,抬头,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贯穿了身体的黑色尖刺,轻轻用力,那尖刺瞬间变成了碎片,落在了地上,慢慢的消失。徐福身上的洞,也慢慢地凝聚,最后消失了。   “汝的力量还不够,不过也足够了。“徐福边说边靠近徐清若,慢慢地伸出手,朝着徐清若的身体伸出了手,碰触到了徐清若的皮肤,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冰凉。接着透过了皮肤,骨头,肌肉,伸进了徐清若的身体。   徐清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喊,却发现声音已经完全的消失。   她正在被徐福慢慢的吞噬,吞噬。   意识弥留之际,她仿佛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一定是徐鬼。   果真是徐鬼,徐鬼道:“徐福,老夫已经帮了你,你打算,如何报答老夫?“   果然,一切,都是阴谋。   徐清若,不,现在应该说是徐福了,徐福微微地转过了身体,她的眼睛泛着红光,摇了摇身体,似乎在享受许久未曾有过的肉身。   她道:“徐鬼啊,汝,想要吾如何报答?“   徐鬼哈哈哈的笑了几声,只见一个抬手,那从地上阵法的红线顿时生在了徐福的脚下,那红线就如同刚才束缚颜徐那般,束缚住了徐福。   徐福倒没有慌张,看了看地面的红线,抬头看了看徐鬼,抬了抬眉毛,道:“徐鬼老头,汝,不会是想要夺得吾的肉身吧。“   徐鬼,阴阴的说:“徐福,当肉身合并之时,你的力量是最弱的,倒不如,给了老夫算了。毕竟,你也没有什么必要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徐溪也早就死了不是?况且,你霸占着返祖之力,让徐家的返祖之力传承不下,这可是大孽呀。“   “哈哈哈哈,徐鬼老头,所以,汝,就想凭借着这束缚阴力的阵法束缚吾?但是汝,似乎忘记了一点。“徐福慢慢的活动着身体,虽然动作缓慢,却是一点点的,挣脱着阵法的红线。   徐鬼看到这个情形,后退着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颤抖,惊恐而大声道:“徐福,难道,你开启了那个?“   徐福已经到了徐鬼的面前,邪魅的笑着,说:“当然,不然,徐熙,徐达为何用尽了全力,只为了封印吾呢。不过,你知道的,也迟了。“   徐鬼立马用尽了全力,就算用后背硬生生地接下了徐福的一掌,也绝不回头,负伤而逃。   惨惨戚戚的冷宫之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月光照在地面上,徐福环顾四周,心情抑郁而复杂。只见她仰头,用尽全力,发出了竭尽的吼声!   自己终于出来了,徐溪,吾来了!   城墙之上,那群夜行人停在了长明灯的面前,对着领头的人道:“大人,如何才能破坏长明灯。“   那个领头的人,沉默了下,道:“打碎,就可以了吧。“   听到这里,远远隐藏起来,不敢靠近长明灯的徐乙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些人的目的。   但是,自己该不该阻止?自己出手了,毕竟自己是徐家的人。   若是不出手,那家主大人!   ☆、一百九十九 太平殿外   “动手,再多等伙,巡逻的士兵就会来到这里了。“那领头的黑衣人道。   “是,大人。“徐乙听得清楚,这声叫唤。就在徐乙想要出手的时候,徐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退后了几步,隐藏在了城墙下的阴影之中,他知道,有人来了。   “尔等何人。“那城墙之上,突然冒出了两道黑色紧身服的男人,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出现在那群夜行人面前。“竟然擅闯太平皇城,打起长明灯的主意,该当何罪。“   那声音在黑夜之中让那群夜行人心中一凛。   “走。“那领头的夜行人低声道。他心中知道,凭空而现,不同于守卫的这两个人,可能就是太平帝上的梭子。遇上一个梭子,这八个人都不敌,更何况是两个人。   “哪里走。“那两个梭子上前一步,正要阻止夜行人,突然,天边不知道哪儿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声波,声音不大,但那释放的声波在这些人,尤其是梭子的耳中,如同凄厉的叫声一样,。一阵拔地而起,震耳欲聋,似乎带着无比的痛苦还有悲伤,但那声音持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让那两个梭子不由得愣神,也正好够那群夜行人趁机跑走。   其中一名梭子,拔腿正想追去,却被那较高的梭子伸手阻拦道:“白犀,别追了。“   “可是。“白犀刚想说什么。那较高的梭子却转身,走到了身后的长明灯,皱着眉头,脱下了口罩,这人,竟然是乌玉。   白犀上前一步,问道:“为何不追。那些人,想要对长明灯动手,定是西玄的奸细。“   乌玉摇了摇头,看着长明灯,说:“来不及了,那些人,也许,只是障眼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犀上前又一步,乌玉指了指长明灯,道:“你看,长明灯上,已经有了裂痕。“   白犀一看,大惊失色,道:“难不成,是刚才的那个叫声。“   “应该是,那些普通人,如何能够破坏的了长明灯。“乌玉担忧地说:“若是没有预料错,四面的长明灯,应该都有了裂痕。“   那屹立在城墙之上的,明亮无比的长明灯,乍看之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若是仔细一看,能够看到长明灯的颜色开始慢慢变了颜色,从缝隙之中,似乎有淡淡的蓝色,如同萤火虫一样,幽幽的飘荡了出来,渗入了黑色的夜空,慢慢的扬起,飘荡在了空中。   大街上,一个孩子无意地回头,看见了那从皇城四面飘荡出来的蓝色光芒,拉了拉身旁大人的衣角道:“娘,你看,城墙上有蓝色的萤火虫。“   那正买着糖葫芦的女人,转过头,微笑的说:“看来,天地,都在祝福太平帝上的生辰呢。走吧。“   “好。“小女孩得到了心爱的糖葫芦,满心欢喜的牵着娘亲的手离开了,脸却恋恋不舍地回头,也许是因为,这辈子,她都没有看到过蓝色的萤火虫。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徐乙,幻化成了一道黑影,快速地离开了宫墙。   太平殿上,声乐喧嚣,不知道为何,龙骧的心脏快速的跳动了下,如同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自己的心脏一样。   龙骧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刚才那个是什么?是谁痛苦的尖叫吗?或者,只是自己的错觉。龙骧抬头,四周的人脸上无不欢喜,手上杯影交错。周围的一切告诉龙骧,也许,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太平皇宫的冷宫之中,一切的人都消失了,那画着血液的阵法之中,只剩下了那脸朝着地上,不知道死活的颜徐。   面前的“银珠“,一样的模样,眼睛却闪着红色的光芒。她嘴角的笑容满是阴狠。她缓缓地走到了颜徐的身旁,弯腰,捡起了掉落一旁的面具,抬起,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转身,朝着冷宫,一步步的走去。   “徐。。福。“身后,传来了虚弱的声音,让“银珠“停下了脚步。   “银珠“缓缓的回头,惊讶地说:“呀,汝还活着。但是,也没有用了吧。因为,吾已经自由了,已经,不再需要汝了,颜徐。汝,是害怕了吗?哈哈哈哈哈。“在“银珠“眼里,那挣扎的想要爬起来的颜徐,受到了如此重创,就算身上还流淌着返祖的血液,但也被自己夺来了大半,她现在在“银珠“眼里,就是个废物。   “汝放心,吾,不会杀汝的。吾,会让汝好好的活着,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吾想让汝,好好看着,看吾,如何,一步一步的将太平摧毁,就像当初康玄王朝一般。哈哈哈哈哈哈哈。““银珠“放声大笑,肆无忌惮的一步步的走出了冷宫,只剩下那游走在昏迷边缘的颜徐。   是的,颜徐现在十分的虚弱。在玄冰密室之中,颜徐都在压制着企图控制自己身体的徐福,想要将徐福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如今,徐福被旁人硬生生的拔了出来,自己自然元气大伤。颜徐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自己会死吗?死在这里?暗无天地的冷宫之中?   隐隐约约,一双绣着无爪之龙模样的靴子,朝着自己靠近。   是谁?是他吗?可惜,颜徐,已经没有气力抬头,那无比模糊的人影是她最后一个画面,耳边迷糊的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颜徐,你是不能死。站起来,活下去,完成,你的使命。“   谁,谁在叫我的名字?使命?那是什么。   接着,她便毫无知觉的倒在了冰凉的砖块之上。   祀天殿里,孤清的月色下,一道修长的人影,安静的看着祀天殿中的长明灯,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了,他看着那长明灯,依旧明亮,不过清浅的裂痕泛着浅浅的蓝光。   “闻犬鸣,扣柴扉,温热酒,协同子,待与君来长相思。晨而起,暮作息,家家户户闻笑语。唉。康玄王朝呀。“叹气中有着无限的哀愁,是啊,该来的总会来的。所有人期盼的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吗?   ☆、二百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夜中挂着清凄的白月。龙骧仰头看着天空,身后的王玉面色复杂的低着头,对着龙骧道:“帝上,该,休息了。“   王玉此时已经褪去了之前的华服,换上了较为松散的丝绸外衣,头发也放在了两侧。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温婉。芳馥宫中,也点上的烛火,温和却不唐突。   王玉行着礼,她在等待着,等待着龙骧的回应。心中忐忑,她着实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么样的回应。   龙骧仍旧负手而立,他的眼睛淡淡的撇了眼身后的王玉,又继续转过了头,看着天空皎白的明月。   淡淡地说:“冬天,快来了。“   带着男性嘶哑的嗓音,在王玉的耳边回荡着,她惊讶的抬起了头,这个感觉,像极了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站在院落之中的颜妃,似乎,也是说着这样的话。冬天快来了。   他们,都在等待着冬天吗?冬天的太平,会是怎样不一样的场景呢?王玉心中不免的升起了点期待,毕竟,自己从未踏入过安阳城,更别说,看见过什么冬日安阳城了。   “帝上。“王玉唤了一声,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对于侍寝的一事,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如何的想法。身为妃子,这个,也许是注定的事情。   “玉妃若是有闲致,不如同寡人一道赏月吧。“龙骧微笑的说。   王玉抬起头,有些惊诧,不过,嘴巴却是很快的给了回应,几乎没有经过脑子。   “臣妾遵旨。“   王玉还未来得及思考,就听到自己的回答,多少有些害怕。却见到龙骧温和的笑容,又再次安定了下来,看来,他们,都有着相似的地方呀。   王玉顺着龙骧的眼神看去,天边的那缕清月,似乎显得更加的柔和。   茗芳宫中,那王珏也似乎安心了许多。   “你的消息,确实准确?“王珏问道玉春。   “是的,娘娘,的确是准确的,说帝上,跟玉妃娘娘赏月。“玉春道。   “赏了一晚上的月?“王珏不可置信的说。   “确实,帝上在天微亮的时候,就离开了。据门口的守卫说,穿戴整齐,看像是一夜都没有脱下的样子。“   “是嘛,那就好。“王珏点了点头。“很多事情,既然叔父做不了主,那就只能自己做主了。王玉,是个隐患。“王珏淡淡地点了点头。   “娘娘,还有一件事情。“玉春道,面色,带着些许的惊慌。   “何事?“   “是关于银珠下妃的,听说,她,失踪了。“   “失踪了?“王珏意外地喊道,不过脸上的神色,也就只有意外,并没有什么担忧。“为何如此突然?“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听说的,不过帝上很快下了旨意,说是银珠夜半思乡,帝上下旨,让银珠回到齐鲁的。那齐鲁的使臣,也在天亮的时候,就出了城。“玉春道。   “哼,离开了也好,她出的主意都是些不着调的,没成功,却是惹得本宫一身的腥臭味。“王珏道:“省的本宫还要多废了心思。“   “娘娘,你说,帝上,该不会是知道了银珠给娘娘出的主意,才特意潜放走了银珠吧。“   “应该不会,若是真的知道了,该不会这样平静。总之,银珠已经离开了,该不会再多说什么。现在,你让人多盯着王玉,有什么消息,本宫要第一个知道。“   “是,娘娘。“玉春退出了茗芳宫,只剩下王珏一个人,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府中,王岑正闭目坐在书房之中,很明显,也是一夜未眠,王岑的精神显得十分的不好。   “老爷,王茂来了。“   “嗯,让他进来。“门外管家声传来,不久,就听见了王茂的声音,合上了门,王茂恭敬的对王岑行了礼道:“王老。“   “过来。“王岑招了招手,王茂又向前靠近了几步。   “啪。“就听见清脆的响声,王茂硬生生的承下了王岑的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王茂,不知。“王茂也没有想到,反应迟缓了点。   “哼,叛国该不该打,通敌该不该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硝铜是你带进来的吧。说,西玄给了你多少好处?昨天大殿中,你又去了哪里?“王岑的这一连串的问话,让王茂没有任何的余地。   王岑的眼神让王茂最终奔溃了,王茂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抱着王岑的腿说:“王老,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西玄抓住了我的把柄,制造了一个信件,说,若是不配合他们,就把这个信件,捅到帝上那里,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实在是,所以,我才做了错事,昨天,我带着人去破坏长明灯,可是没有成功啊,我实在是下不去手。王老,你可要帮帮我啊,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被捅了出去,第一个受害的,可是王家啊,王老。“   王岑沉默不语,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引发的结果。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中了西玄的伎俩了,只怕那荆大人的死,自己也是难以抹的干净啊。就算压下来了,只要一点线索,自己又将引火上身。   自己该如何做?对帝上坦白?还是将计就计?听从西玄呢?   两国相争,必有一主,现在,就看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如何了?王岑这般想到。   冷宫之中,当太阳一早亮起,便走出了一个小太监的模样,他低眉敛首走出了冷宫。幸亏没人看到,若是有人看到,估计,会被这个人的模样,大惊失色,因为这个小太监,赫然,就是之前内政抚司,失踪的宫人。   当内政抚司的人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宫人,万分诧异,甚至都在怀疑,之前找到的那具干瘪的尸体,如果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呢?   鸾凤宫中。   那乐姬一脸不耐的看着面前的徐甲,道:“不是就让我装一次吗?为什么还有第二次?我又不是什么齐颜。“   那徐甲无奈的说:“这不是,临时有变化吗?要不,怎么会如此呢。你就装着,什么话都别说,不就行了。“   这个时候,徐乙探出了头,道:“你们快点,这个小宫女,感觉快要醒来了。“徐乙怀中抱着小花,面红耳赤的道。   “哼,那你们家主呢?之前不是她装成我的额模样吗?让她来就好了。“那小乐姬似乎并不买帐的样子。   那徐甲咬了咬嘴巴,道:“如果,你答应了,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一听到如此,那小乐姬瞬间变了脸,道:“真的嘛?你可要想清楚,不能反悔。“   “好。“   “不要害怕,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毕竟你嫁给我嘛。以后,我罩着你,哈哈哈哈。“   门外的徐乙摇了摇头。唉,兄弟,我同情你。   不过徐乙却想不通,为何家主大人,不自己继续假扮齐颜?而要重新,换了模样?   难道,是为了保护这个小乐姬?   ☆、二百零一 阿朵遇袭   当太阳翻起了鱼肚白,那王仪已经在使馆的门口来来回回的走了不下百步。   他不知道为何,起了大早,站在南临使馆的门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对自己说,这都是帝上的意思,王仪,你只是在遵循帝上的旨意罢了。   想到这里,王仪似乎有了勇气,刚走到门口,想要敲门,手却是缩着,硬是拍不下去。   这都让躲在暗处的海大人觉得万分尴尬,脸憋的通红,似乎在为王仪鼓起一样,看见王仪的第一步都还迈不开。急的暗暗的鼓劲:“拍呀,哎呀。你说,你家先生墨迹什么。“海大人对着身后,正无限打着哈欠的王亮道。   王亮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有精神的说:“海大人,我说你那么早起来就为了看先生?你说你看就看,为什么还要拉着我。这先生陪人逛街,有什么好看的。“   海大人一脸激动不已道:“你家先生第一次跟人约会,这你都不激动?“   “这又什么好激动的?不就是逛街买买买之类的嘛。“王亮实在想不通,海大人的兴趣,今日倒是了解了,为何海大人会是单身。“我说海大人,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那硝铜的事情不查了?“王亮又打了哈欠,他可是希望赶紧回去睡觉呢。   “快了,快了。那幕后的人,又不会那么快跑。“海大人,继续扒在墙角上,看着王亮说:“你说你家先生,怎么又转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可能先生天生不爱敲门吧,通常这种事情,都是我来的。“王亮看了看说。   “那我就来帮帮我的王兄吧。“说完海大人捡起了地上的石头,一个挥手,准确地丢到了那门上。   王仪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门就支呀的打开了。   王仪看着面前的门缓缓的打开,那门后,站着戴着面纱,窈窕的少女,仔细一看,赫然就是那南临的使臣。   她向前一步,铃铛声悦耳的传来,王仪愣了愣,直到那使臣走到了面前,才有了反应。手足无措,面色通红的鞠躬,道:“王仪见过南临使臣。“   “王大人就不用多礼了,今日,就且当你不是太平的王大人,而我也不是南临的使臣,如何?“那悦耳熟悉的声音,让王仪不忍又愣了愣,道:“那,我们是什么。“   王仪刚说完,自己就被震惊到了。何时自己也会说出如此不妥的话。   那南临使臣笑了笑,道:“今日,我们就当朋友好吗?“   阳光温和地从两个人的中间透出,裹的两个人身上,都有着淡淡的光芒。   海大人感动的说,但是说出的话,似乎跟他的表情不太相同。:“我赌一个金锭,那个南临使臣一定对你家先生有意思。“   王亮打着哈欠说:“我赌两个金锭,我家先生,对那个使臣也有意思。“   海大人翻着白眼转过了头,看着王亮说:“你会不会打赌啊,你这样让人怎么玩啊。不过,“海大人看了看王仪说:“你怎么知道。“   王亮看了看王仪那个样子,说:“我家大人,基本是对女性不感兴趣的,在女人面前红着脸,也只有一次。“   “哪一次?“海大人十分八卦的问。   “哼。“王亮露出了鄙夷的眼光,打着哈欠走了回头,边走,边说:“这,是个秘密。“   海大人还想跟着王仪,却对王仪的八卦更有兴趣,决定朝着王亮离开的方向追去:“我出一个金锭,你告诉我如何?“   “。。。。。。。我像是会出卖先生的人吗?“   “两个金锭?“   “好。“   “。。。。。。“   当太阳升起后,安阳城的街道开始慢慢的热闹了起来,早市的吆喝声不大不小的在街道里来回传递着。   现在的安阳城才真正的苏醒。   “使臣大人,不知道,你想要去哪里?“王仪有些局促的问道。   “不是说好,不叫我使臣大人的嘛?“南临使臣微笑的说:“今日,我们是朋友。“   “王仪记住了。“   “王大人,从小,就在安阳城长大吗?“南临使臣好奇的问道。   “不,我的家乡,在一个偏远的村庄,那是靠近南临的一个小山村。“   “那王大人为何来到安阳城?为了做官吗?“   “对,我的师傅,告诉我,若是我有远大的抱负,就去安阳城,所以,我就来了。“   “王大人,后悔过吗?“   “后悔,肯定是有过的。因为当我踏入安阳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跟我想的不一样。“王仪感叹地说,他脑海里,夜里挑灯,与王亮抱着取暖,考场中被人替换了姓名,还有被王珏羞辱。这些记忆,也深入了骨髓,一辈子也抹不去的。但是自己也感激,自己所遇到的所有不幸,因为这样,才有了今日的王仪。王仪不由得笑了笑,这样的笑容,也许是对自己的肯定。   这一切,都被使臣看在了眼里。她跟着王仪走上了几步,接着道:“王大人,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   “之前的问题。王大人,为何不成亲呢?“   王仪看了看那熟悉的侧脸,又看了看前方,两个人用着均匀的速度在前进着,王仪这才开口:“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哦?“南临使臣似乎也有了兴趣,道:“王大人,在等谁?“   “一个故人。“   “王大人如何知道,她会回来?“   王仪停顿了下,道:“其实,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我只是在想,我的一个东西,在她那儿,她总会有想来找我的时候吧。“   南临的使臣看了看王仪,沉默了一会儿,道:“若是,她不愿意还给你,只想留个念想呢?“   “那就留着,我,也等着呗。“王仪笑着说。使臣侧着头,王仪脸上的微笑如同春天的阳光一样,让人感到温暖。   使臣微微一笑,就算只有这么一会儿,她也觉得足够了。   那完整的玉佩,自己是不会还给他了,因为她想要,就这样自私一回。   王仪与阿朵不知觉,走进了一家看似热闹的铺子。   “不过,王仪大人,可有女子相亲过?“阿朵再问。   “之前没有,之后,也算是有。不过那个女子,已经入了宫。“王仪笑着说:“要不要挑选点首饰?听闻安阳城的女子都喜欢这家的首饰。“   “你说,之前跟你结缘的那个女子,如今成为了帝王的妃子,你会不会伤心?“阿朵双手撑脑袋,看着王仪,无视面前的各种胭脂水粉,好奇,也带着点期望的问道。   “自然,不会。“王仪毫无犹豫,肯定的说。带着红色的耳根,还有略微结巴的声调,道:“这王玉姑娘,跟我本就没有太多的关系,何来的伤心?她只需要过着,她认为好的生活,就好了。“   “那对你来说,什么是好的生活?“阿朵继续追问着。   “这,这个。“王仪红色的耳根慢慢地扩散道了脸颊,支支吾吾的道:“阿朵,阿朵姑娘,你还是挑些首饰吧。“   阿朵看着岔开话题的王仪,笑着的道:“呆子。我可不喜欢看收拾,王大人,若是不介意,可否带我去你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   “若是使臣大人,不介意的话,当然。“   两个人走过的街道,却没有发现,那小巷的暗处,投射在地上的黑影,似乎挪动了一下,幻化成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无影人,他手上正拎着一个瘫软的男人,随后抛在了地上,接着又变成了黑影,不远不近,却又紧紧跟着那王仪两个人跟了过去。   ☆、二百零二   当王仪停在了一个破落的小院子中,转身对着南临使臣微笑着说:“这就是之前,我住的地方,使臣大人见笑了。“   “为何见笑?当年爹爹带着我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住在这样破落的小院子。“南临使臣笑着说。   “哦,使臣大人,为何要住在破落的院落中?“这句话勾起了王仪的好奇。   “因为,我的阿娘,她总说,她在找一个人。但是找不到,当她死后,爹爹总会带着她的骨灰,在五洲大地上走动。“南临使臣道。   “看来,令堂也是个执着的人。“   “所以,他来千里迢迢的,走到了南临,就为了寻我的阿娘。“   “若是有机会,也许,我也会如此。“王仪笑着说。   南临使臣深深地看着王仪,刚想说什么,却敛去了神情,对着身后,道:“何人。“   王仪愣了下,不过很快就知道,她并不是对自己说。   “哈哈哈哈哈,竟然能够发现我,我还以为南临的蛊师都不怎么样呢。   南临使臣道:“你是谁?“   “我是谁?“那黑影幻成了黑色斗篷的人影,不过那斗篷之中,竟然是空荡荡的一片。   “你是徐家的人。“使臣含着眉头道。   “对,也不对,老夫以前是,不过现在,却不是了。“徐鬼仰头大笑。   “你想要干什么?“使臣严肃的道。若是自己一个人,自己定不会如此恐惧,但是身旁多了王仪一个,她害怕,王仪会遭受什么不妥。   “老夫,要的很简单。老夫,要你的身体。“徐鬼道。“你放心,不会痛的,你的身体,你的力量,都给老夫吧,哈哈哈。“   徐鬼原本的目的是想取回徐福的力量,却弄巧成拙,被徐福所伤,虽然长明灯的力量已经没有之前的强,自己逃出了皇城,却急迫的需要一个身体,无意中发现了使臣,对她起了歹心。   只要自己将她的血吸干后,附身于她,自己岂不是得到了一个新身体的同时,还拥有了力量。虽然冒险,却值得一试。   “你想得太多了吧。“那使臣目光一凛,将王仪推到了一旁,伸手一笔,手中就飞出了细小的虫子。   虫子铺天盖地的朝着徐鬼飞去,不一会儿,就笼罩了徐鬼的身体。   几乎在一瞬间,从徐鬼的脚下,顺着地面,一道影子快速的朝着使臣飞了过来。   “小心,阿朵。“王仪情急之中大声叫了一声。   只见那使臣,也就是阿朵跳了起来,影子呀快速的扩散,将那黑影吞进了自己的影子中。肉眼能够看到,那一团黑色的影子正在剧烈的挪动着。   那阿朵顿时感觉到不对劲,那团黑色的影子翻滚得十分的剧烈,阿朵两手并拢,右手点着左手的指尖,往外抽出,竟然抽出了一把长长尖刺,那尖刺由虫子凝聚而成,反手一挥,那尖刺顿时没入了地面上半寸。周围的石头炸裂而开,而那团黑影也瞬间安静了不少。   可是没过一会儿,那黑影分裂一样,快速的朝着远处的王仪疾驰而去。阿朵大惊失色,立马上前跨步,就见到那被尖刺刺穿的黑影分裂出了一小道,贯穿了阿朵的身体。   “阿朵。“王仪失声大叫。   “哈哈哈,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那黑影化成了黑色斗篷的模样,笑呵呵的说,身上的虫子,也缓缓的褪去。没有了阿朵的命令,这些虫子将会停止了攻击。   徐鬼一步步的朝着那一动不动的阿朵走去。   却不料,那王仪竟然快速,不顾危险的跑到了阿朵的面前,伸手拔起了尖刺。   那些虫子一个个啃食着王仪的手,王仪却是不顾危险,将阿朵护在胸前,左手挥舞着那尖刺,他忍受着虫子啃食血肉的疼痛,却也不愿意放开。   也许因为那尖刺,徐鬼一下子也不靠近,看着王仪一步步的后退,却又也完全不担心,在他眼里,王仪就是个完全没有威胁的人。   “小子,若老夫是你,就不会做这些可能牺牲自己性命的事情。“   “哼,徐鬼,我跟你可不一样,我王仪如何都做不出背叛家门,嗜食家主的事情。没想到,西玄竟然将你从中幽带了回来,如何,他们许诺给了你什么吗?“   王仪此话一出,倒是让徐鬼有些惊诧。   “没想到,竟然还有认得出老夫的人。哈哈哈,既然你知道老夫的过去,就该知道,老夫来的目的,哼康玄王朝关我何事,老夫只是不甘心,这徐家家主,这力量,该是老夫的。不要害怕,把那身体给了老夫,老夫再将那徐家家主的位置拿回来,定不会亏待这个身体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你没有力量,离开了那骨灰盒,也走不了多远。哈哈,你不要过来。“   徐鬼冷笑:“你发现了又如何。老夫被那骨灰盒所限,到不来西玄。你以为凭借那个东西,能够伤害的了老夫?“   王仪笑着说:“伤害不了你,但是,我可以伤害她。就算死,我也不会把她交出来的。“   王仪边说的同时,已经退到了房内,一下子合起了房门,将阿朵抱在了床上。   皱着眉头,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闭着眼睛的阿朵。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那徐鬼多久。   “我若是你,我肯定会吧那尖刺扔开。免得虫子爬进了身体内,到时候横竖都死。“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王仪转头一看,竟然是那日青衣男子。   王仪急忙把手中的尖刺扔开,扔在地上,那尖刺瘫软一地,虫子也顺势爬进了阿朵的身体里。   “你。“王仪刚想开口,那个青衣人笑眯眯的打断了王仪的问话,说:“别问我从哪里来的,我也不会告诉你。“   “她。“   青衣人再次打断了他的问话,道:“她没事,那老鬼想要她的身体,自然得让她活着。你,喜欢她?“   王仪顿时耳根子一红,没有说话。   倒是那青衣人笑着说:“我知道,你喜欢她,却没有想到,会为了她牺牲这么大。比我好多了。只可惜,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也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尸虫?“   青衣人有些惊讶说:“不愧是读书万卷的王仪大人,没错,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尸虫,在你体内,你可愿意?“   王仪抬眼,毫无畏惧之色的看向了青衣人,沉默着。王仪知道,尸虫是南临的禁忌,使女也就是守护它的人,必须终生处子,不得婚嫁,也不能走出南临一步。若是自己。   “好。“   “尸虫入体,可是嗜骨灼心,蛊师都不一定受得了,你可是凡人。“   “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那徐鬼也许看中的,也是这个。“   “你倒是看的明白。好,我就帮你一回。“   “你,为什么帮我?“   “我愿意。“   只见那青衣人一挥手,阿朵和王仪的手腕上,出现一条浅浅的伤痕,红色,却不见血流出。那青衣人口中念念有词,没一会儿,就见到阿朵的手腕上,爬出了一条肥硕的虫子,慢悠悠地钻进了王仪的伤口中。   一瞬间,巨大的疼痛感在身体里面炸开,王仪腿脚一软,倒在了床上。   青衣人缓缓的说:“这尸虫,一旦见血,除非再次沉睡,否则,都必须寄在宿主体内。唉。“   青衣人话音才落,就听见旁边传来了愤怒的声音。   “摩阳!“   “哟,徐鬼,好久不见。“青衣人缓缓的微笑,慢慢的转过了头。   ☆、二百零三 徐福夺身   “帝上到。“远远的,凤鸾宫外响起的声音,该是如今小乐姬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了。虽然说,齐颜,颜妃模样,却是自己本人没错。可是与太平帝上的相处,却绝对不是真的。这见到了帝上,自己该如何办呢?   就在齐颜来回踱步的时候,身旁的小花倒是诧异的看着娘娘,道:“娘娘,帝上来了,你为何不前去迎接呢?“   那“齐颜“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不是,我什么都忘了,连帝上来,该如何迎接,都忘了。“   那小花担忧的问:“娘娘,是不是病又犯了?要不要待会让帝上请御医来看看?“   “不用不用。““齐颜“摇头摆手,如同波浪一样,她可不需要什么大夫,若是来了,发现自己身体十分强壮,那可不尴尬了吗?   “颜妃,好点了吗?“龙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一声,让小花和“齐颜“齐齐行礼。   “颜妃赶紧起来。“龙骧一个跨步,接住了“齐颜“,阻止了“齐颜“的出手。   “谢帝上。““齐颜“道。   “颜妃昨日身体不适,今日身体可是好多了?“龙骧放开了“齐颜“的手,后退了一步,保持着距离说。   “回帝上,身体不碍事的。就是。““齐颜“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小花贴心的开口道:“娘娘似乎不太记得很多事情了。“   龙骧点了点头,道:“御医也说了,多休息,自然没错。待会,寡人让人多送点补品进来,多照顾颜妃。“   “奴婢遵旨。“小花点了点头。   “齐颜“的心中陷入了无限的惶恐之中,接下来要说什么?帝上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难不成,天啊,不会就这样入洞房了吧。不行,自己要说点什么。   一时之间,龙骧没开口,“齐颜“也没有开口。   “齐颜“吞了吞口水,顶着龙骧深切,专注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先开了口:“帝上,这,奴,臣妾突然觉得身体不适,这。“   “齐颜“只恨自己嘴挫,面对着至高无上的帝上,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颜妃,就好生休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便让人跟王喜说。寡人,就不打扰了。“龙骧笑着接口。   这点不仅出乎了小花的意料,更加出乎了“齐颜“的意料。看着龙骧温暖的笑容“齐颜“   似乎有了点点的负罪感。   “恭送帝上。“   看着龙骧的离开,太平的帝上,对不起啊,这实在也是迫于无奈!“齐颜“内心如此忏悔着。   小花有些担忧的看着“齐颜“道:“娘娘,帝上为何今日对娘娘如此生疏?“   “齐颜“叹了口气,道:“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小花从娘娘的叹气中,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却也没有再问,扶着“齐颜“走进了寝宫。   “帝上。“刚走出了凤鸾宫,那王喜久凑在了龙骧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分。   龙骧满脸凝重,道:“那便前去看看。“   “是。“   太安殿中   龙骧打量着面前的宫人,此时,外头的天才刚蒙蒙亮,还带着点夜的朦胧。龙骧正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宫人。这个宫人生的平常,就跟以前的宫人,一模一样。   要不是内政抚司与王喜的汇报。龙骧压根就没有想到,面前的人可能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龙骧的目光看了许久,殿门关得紧,除了王喜正掌着灯,其他的,就没有了旁人。   王喜弯腰不敢抬头,他的眼睛却转着,看得出来,对于这样离奇的事情,多少,有些觉得奇特。   “你,就是内政抚司,之前派去冷宫打扫的宫人?“龙骧觉得先开口。   “是,是抚司让奴才去的。“那底下弯腰的宫人道。   “你唤作什么名字?“   “小人,福禄。“那宫人如实回答。   “福禄,倒是个好名。抚司说,你去了冷宫,就没有回来过,这五六天,去了哪儿?“龙骧道。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突然眼前一黑,等到醒来后,就发现过了五六日,躺在了地面上睡着了,奴才唯恐抚司责骂,便急忙回到了内政抚司。“福禄说得这般,倒也解释的清楚。   龙骧看着那地上的福禄,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这个宫人的来历,是否蹊跷,也有可能是受到了控制,或者,他说的,都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之前内政发现的东西,怎么算。   “你抬起头,让寡人看看。“龙骧突然提了一个莫名的要求。   只见那个宫人,面上毫无惧色,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了龙骧的目光。   就是这一对眼,两个人双眼相互碰撞,龙骧看向了那清澈的眼睛之中,再也拔不出来。那眼睛如同一阵黑洞一般,将自己全部吞噬了进去。   龙骧只觉得这个眼神无比熟悉,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寡人的身边吧。“   “帝上。“王喜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在身边放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任凭谁都觉得不合适,更何况,是太平的帝上。   龙骧抬起了手,道:“王喜,得了空,记得跟内政抚司说说,这个宫人,便留在寡人的身边了。“   “是。“王喜低下了头,并不再多说什么。   龙骧就想要知道,这个宫人,到底是谁。若是西玄的诡计,那么西玄,又想要做什么?   ☆、二百零四 徐福夺身(二)   “走快些。“安阳城内的某一条街道上,这条道上,鲜少有人迹,这不,等了许久,远远的才有两个大胆的年轻人走过来。   “快点啊。慢吞吞的。“其中一个年轻人,明显焦躁的呼唤着另外一个年轻人。   “急什么?“另外一个年轻人喘着气说。   “都怪你,起得晚了,我们才得从这条近路走。“   “怕什么,现在是白天,青天白日的。“   “怎么说,这里都是颜氏的家宅呀,你难道没听说?我亲戚可是说,那宫中的祀天殿闹着鬼。经常能够听到,里头有人声,叹气声。“   “颜氏已经封了多年了,你还怕什么?“那青年人,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指着那颜氏的门口道:“门上都贴着皇家的封条。“   刚落了音,冬天的风一吹来,那身后的门竟然支呀一声开了一个小缝,连门上的封条也缓缓的额落在了地上。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接着就毫无形象的放声快跑了。   这下,颜氏的门口,又重新安静了!   为何会又如此情形?这也是还是早上几个时辰的事儿。   徐福微微的仰头,看着朱门碧石上那白纸糊上大写的封字。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记忆的触须,一点点的想要撩起那些被深深埋藏的故事一样。   她过了许久,才抬起手,那朱红色的大门在她的手面上,支呀一声,带着年岁的喘息,缓缓的打开。   徐福如同刚出生的孩子,仔细的打量着曾经厚重且陌生府邸的每一寸角落,似乎细细一闻,空气中便充满了他的味道一般。似乎只要停顿一下,他的身影,就会从这个深沉院落中的某个角落出现一般。   仔细寻着,仔细看着,仔细闻着,最终,除了清风,除了暖日,其它什么都没有。   自己在寻找什么?也许,她自己,也都不知道。   缓缓的走着,她的脚步已经充满了失望,随意的走着,不再带着希望的走进了某一个房间,房间的墙上,挂着巨大画卷,画卷上的人儿青丝披肩,莞尔微笑,额间的朱砂,点得红艳,透着灰尘也闪闪发光。   她停下了脚步,慵懒的左右挪动了下位置,便不再走,她的目光,牢牢地看着那画上的人儿。   很美,很美,那修长的身段在宽厚的衣服下,分不清男女,就这样挺拔的站着,手轻轻的伸出。画上人儿的眼睛正好落在了她的面前,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她就这样承袭着画卷上人儿温和的目光。   在她看来,自己多少跟画上的人儿是有些像的,也许是翘起的嘴巴弧度,也许是鼻尖的位置,也许是睫毛的数量,一定是有相似的,毕竟骨子里,流淌着相似的血缘。   虽然隔了很久,很久,但是返祖的两人血脉,便是穿越了千千万万年的传承,在千千万万人,两个人都注定会相互吸引,相互遇见的。   她忍不住走上了前,手颤抖的伸着,小心的碰触着,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   他在微笑,在幸福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曾经是她坚持下去的良药,可是如今,却是亲手摧毁她的毒药!   她的手慢慢的缩起,弓起的指甲在纸张上面尖锐的刻着,积蓄在心中的情感凝聚成了一个炸药,她将所有的情感包含在下一刻的尖叫中,释放在了空气中。顿时,空气中的黑气将所有的一切撕裂得粉碎,也包括,那墙上的画。   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了地上,画卷的轴也变成了两半,里面一个细小的卷轴,淘气的在地上带着滚,滚到了她的脚边。   她拾起了脚边的那个卷轴,小心的打开,里面又是一幅画,带着一张细小的信筏。   画卷上,一个穿着连襟白裙的少女,正俏皮的拿着手中的团扇拍着花丛中的蝴蝶。少女脸蛋两侧的团髻别在鬓角,拖着少女圆圆的脸蛋,并不好看的容貌,在画上却显得可爱,额头上的一道伤疤被小心的画上了娇艳的花朵,显得更加的美艳。   她愣了,脑海中似乎有些东西止不住的闪过。   “是不是,女子毁容了,便嫁不出去了?“   “谁说的,你没听过花贴嘛?你的伤疤,贴上花,就没人看得出来了。大不了,每日都贴。“   “可是我不会贴。“   “我会,我帮你。“   “那这样会不会显得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徐家固守,没人贴罢了。你若觉得奇怪,我也贴上。“   “男人贴不是更奇怪了?你在额间,点上朱砂就好了。我视力可好了,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你了。“   “好啊,那我便在额间点上万年朱砂,让你一眼就看得见我。“   “好看吗?“   “这花贴真好看。只不过,上了战场,又要拿下来了。“   “。。。。。。。。“   “徐溪,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觉得可惜,觉得自己没用。“   “你可千万不能这样说,是我自愿的,自愿成为返祖,自愿披上战甲,因为可以保护国家,可以保护你。“   “嗯。“   “徐溪,你说,若是有一天,康玄王朝,民心安定,万事盛康,再没有战事,该多好啊。“   “会有那么一天的!若是没有,我也会亲手创造一个!“   “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天天扑蝴蝶,天天贴花贴,天天看着你了。“   “嗯。“   她的眼眶已经湿润,她的手虚空的抬起,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画卷,在她面前,缓缓的合在一起。一前一后,两个画卷合起来,才发现,原来那颜氏家祖的手,比的,不是方向,也不是天下,而是她,画上的手,轻轻的抬起,是想要扶住那扑蝶的小女孩呀。   她的目光呆滞地看了半响,任凭着时光流逝,她才将面前的一切缓缓的收起,包括那信筏。   ☆、二百零五   西玄的皇宫之中,依旧是莺歌燕舞。同样是帝王的书房,那西玄的帝君,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   依旧是手里环着一个穿着暴露,看模样,才刚及笈少女。两个人分布在帝君的身旁,有的剥着葡萄皮,有的添着葡萄酒。正一脸新鲜的看着面前艺人的表演,生吞火焰的技能让帝君满脸赞叹。   随手便赏赐了一块纯金打造的饰品。   那艺人看见赏赐,似乎更加兴奋,光着膀子,络腮胡子下肥硕神曲上的肥肉正情不自禁地抖动着。   他接着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宝剑,当着帝君的面,将那宝剑生生吞入。此危险之举惹得几个美人花容失色。倒是帝君,依旧津津有味的看着。   当宝剑完全没入那艺人的嘴巴之中,为了展示,还转了一圈。看着那宝剑真切的在艺人的身体之内。   随后那艺人就想取出宝剑,他的脸上,万分自信,觉得这个表演能拿到帝君更多的奖赏。   可是就在他伸手想要取出宝剑的时候,突然,他的眼睛惶恐地睁大,那是因为,他的身体,突然不听自己的使唤。   刚握上剑柄的手,用尽了全力,都无法让手再动一动。   相反,那艺人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似乎正将剑柄更深的塞入自己的身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艺人满脸通红,眼睛惊恐而迫切的看向帝君,似乎想要求救,只不过帝君却以为,这是个表演。   最终,那个艺人的手一个用力,将剑柄没入了自己的嘴巴,身体僵硬的,朝着后头,倒下。撞击着地面,发出了闷闷的响声。   当艺人倒地后,帝君仍旧吃喝不误,吃着到嘴边的水果,喝着到嘴边的美酒。   直到那紧闭的宫殿门外,响起陌生却洪亮的声音:“怪不得西玄会亡国,有尔等这般吃喝玩乐的帝君,如何比得上康玄,如何比得上太平?“   “谁,是谁!“帝君警惕的坐了起来,看着那倒地,久久没有动弹的艺人,他的目光看到那艺人的影子中,有一根黑色,如同线一样的影子,正延伸到了宫殿外,正是那个人说话的地方。帝君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刚落了音,那宫门缓缓的被推开了,那宫门外,两旁士兵一动不动,任由着门外的那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   到了跟前,那帝君才认出来,这个走进来的人竟然是徐清若。似乎与平日有着些许的不同。   那帝君才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再次靠着舒适椅背,严厉的道:“徐清若,你可是好大的胆子,孤没有让你进来,你竟然自己走了进来,可知罪?“   ““知罪?““徐清若“冷笑的说,她的目光闪着红色的光芒,冷冷的道:“汝,凭什么命令吾。““   “凭什么?“那西玄帝君听了似乎面上也有了不悦之情,道:“就凭孤是西玄的帝君。徐清若,你去了趟太平,却是越来越无礼了。就不怕孤将你拖出去斩了?来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就凭汝。哼外面的人,早已经不能动弹了,汝记住,吾名徐福,历来,只听命康玄帝君,汝一个西玄凭什么来命令吾。““徐清若“张口狂妄无比的笑容,在殿上回荡着。   那西玄的帝君又坐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是徐福?“   “正是在下!“   那西玄的帝君急忙挥了挥手,那几个美人自觉地退出了大殿,独独留下了那自称“徐福“的徐清若,帝君的表情,也换上了一副巴结的模样。   “你,果真是徐福?那个康玄王朝,最后的徐家家主,徐福?“帝君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徐福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用徐清若的目光,打量着帝君。那目光,透露着徐清若从来没有过的寒冷。那红色的瞳仁之中,渗透着杀意,让帝君不由得胆寒着。   徐福咧开了嘴,明明是美丽的面孔上,带上了这模样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恐怖。她说:“哼,帝君小儿,汝不会是想跟汝谈条件吧。哼,尔等的秘密,吾,可是清楚得很!“   这话一出,帝君心中不由一紧。   她知道了什么?她口中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徐福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帝君不自在的表情,继续道:“这个秘密,吾不会告诉旁人。不过,西玄的事情,也跟吾无关!那太平,就算尔等不出兵,吾也要将太平,从四国之中抹去。“   这话,帝君听入了耳中,却不甚了解意思。道:“不知道徐福大人的意思是?“   徐福身为徐家的家主,更是阴兵的将领。换在了康玄王朝的帝君,都要唤这拥有返祖之力的徐福一声大人,算是尊称,这样西玄的帝君唤这一声大人,也就不为过了。   “汝,要出兵太平,为了重新恢复康玄王朝。而吾出兵太平,是为了,报仇!“徐福恶狠狠的说。   西玄帝君不由大喜,有了徐福相助,这个战争的胜利,也就更有了把握!   “若是徐福大人肯出兵,孤,也会不顾一切的支持徐福大人!“帝君道:“不过,徐福大人口中说,知道了皇家的秘密,难不成,徐福大人,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   西玄帝君的这话,也算是试探。   徐福白了帝句,道:“自然知道,那康玄王朝的玺印,还有那个圣旨!“   这下西玄帝君完全相信了徐福的话,拱手弯腰道:“既然孤与徐福大人的敌人一致,今后便请徐福大人成为徐家家主,带领徐家辅佐西玄,重建康玄盛事!“   西玄帝君屈居身体,弯着腰,这可算是无上的待遇了。   这场看似一边倒的力量交易,说白了,也不过是两个人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罢了。   王府   自从那宴会之后,王岑回到家中,便锁紧了书房,也不吃饭,也不休息。直到了傍晚,才打开了门,唤来了管家。   “管家。“   “老爷?“   “还记得,荆大人死前,约的酒楼是哪间吗?“   管家略一思索,道:“大概记得。“   “那今日晚上,便去给我相同的房间,定上一间。“   管家颔首,道:“好的老爷,需要请王茂过来吗?“管家以为王岑,是想约上王茂或者别的客人。   “不,就我一个人。“   “是,老爷。“   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王岑一个人。   王岑如何突然来的兴致,一个人去那包厢吃饭?   ☆、二百零六   “帝上,听闻那南临使臣,又来了。“   “哦,来做什么?“   “请求能够留在太平。“   “留在太平?你可听清楚了,不是离开?若是离开,离开便离开了,为何要来请求?使臣来访,若要离开,只要递上帖子便好。“   “他们也递上了,不过被退了回去。“   “哦?为何?“   “因为。“王喜似乎有些尴尬,道:“因为帖子上,请求让王仪跟着回去?“   “王仪?那可不行。王仪可是寡人的左右手,如何能够跟着回去南临。“   “奴才,也说了,那南临的使臣就说,恳请太平的帝上,让使臣留下。“   “这。这恐怕是不妥。“龙骧收起了卷轴,道:“不过若是让那使臣一个人留下,其余使团离开,寡人倒是可以考虑。“   “是,奴才记下了。“王喜往后退了一步。   那龙骧却是乐呵地说:“看来那王仪算是赚到了。“龙骧伸手,又取过了一个卷轴,打开,顺口问道:“最近,皇宫之中,可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来。“   王喜想了想,道:“没有别的了,倒是太书阁那里的小太监说,最近几日确实奇怪,每日早晨一入,必定有一本书掉落在地,书掉落在地,翻开的书页总是同一页。说可能是老鼠。“   “老鼠也真是长情,老是弄落一本书,那书是什么书?“龙骧嘴角微微笑着问。   “好像是,一本关于康玄王朝的记载。什么童子,什么柴之类的。“   “闻犬鸣,扣柴扉,温热酒,协同子,待与君来长相思。晨而起,暮作息,家家户户闻笑语。这是描写康玄王朝时期,国泰民安,百姓悠闲生活的歌谣。“龙骧道。   “那小太监还说,就在今日,捡起那本书的时候,发现那本书里,还藏着一页纸条。“   “哦?说的是什么?“龙骧道。   “奴才没有看,不过那小太监倒是交给了奴才。要不是帝上提起,恐怕,奴才又要忘了。“说完王喜从怀里掏出了那纸条,递给了帝上。   龙骧接过,细细地展开,借着烛火的光芒,那纸条上,只写了八句诗。   “玄鸟出阴山,紫日临东墙。三出祀天殿,血溅凤鸾宫。西北有异象,坐拥天狼星,问尔何时归,一统西北帝。“   龙骧缓缓的抬起头,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这前四句,说的,不就是先帝的事情?那么后面这四句,就该是。龙骧又再次默念了后面四句,他总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了,龙骧想起来了。是颜徐,当颜徐刚入了宫,还八九岁的时候,她的嘴里,念过这句诗。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龙骧缓缓地伸手,将那纸条放入了旁边的烛火上,看着那火焰吞噬着那字。   龙骧问道:“这个纸条,还有旁人看过吗?“   “没有了,王喜道。那个小太监遇到了如此奇怪的事情,自然,不敢看,交给了奴才。“王喜道。   “那就好,这件事情,也不要再提起了。“   “是,帝上。“   “对了,那颜妃,如何了?“   “仍旧吃吃睡睡,不过却谁也记不得了。帝上,需不需要再找个御医看看?“   龙骧摇了摇头说:“这样忘记了,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受到牵连。“   “那名宫人呢?“   “如帝上的意思,在做些无足轻重的活,一举一动,都监视着。“   “嗯,不过,这样似乎太慢了。““龙骧思索了下,道:“如今,西玄已经出手,估计战争,也不远了。“   “帝上的意思是?“   “寡人是想,写封密信,让王仪跟你带去给诸葛大将军。“龙骧站起了身子,踱步道:“诸葛大将军卧病在床,没有前来参加,这个理由,寡人是不相信的。倒不如说,诸葛大将军,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   “可是,帝上,奴才一走,何人服侍帝上?“王喜转念一想:“帝上,难不成是想让。“   “没错,寡人要让那名宫人服侍寡人。“   “帝上,万万不可啊,那宫人来路不明,恐怕对帝上。“   “寡人就是想让他早点露出马脚。寡人的安全,你不用担心,还有乌玉在。“   “可是帝上。“   “就这样决定了,寡人有时间,那西玄可不会等待那么久的时间。这次前去,一定要保证任务完成!“   “是,帝上。“王喜应到,脸上却满是不放心。   酒楼之中,那王岑,正一个人闭着眼睛,坐在上次的包厢之中,似乎在等着谁。   门外一阵敲门声,王岑应到进来。   便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添了茶水,大声问道:“客官,要点什么菜?“   王岑抬眼,看着那小二的帽子,压的低,便转回了头,低声道:“回去告诉你们主人,老夫,答应合作。“   那小二看向王岑的表情,却没有吃惊,反而带着点喜色,低声道:“大人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你们手上,有老夫的把柄,老夫自然只能合作。但是老夫也不是白合作的。“   “这个是自然,我们主子答应过,若是王老肯合作,事成后,定会让王家原封不动!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好,希望你们主子,不要忘记他的承诺。说吧,要老夫做什么?“   “不难不难,只要在太平庆典上,王老开个城门,再关个城门就可以翘脚等着大功告成了。“   “哼,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那就有劳王老了,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太平的庆典为何如此多呢。那王老,在下就告辞了,待到庆典之日,在下,自然还会拜访王老的。这顿,就算是在下请王老的“   说完那小二便走出了房门。   之后陆陆续续上了酒店最贵重的菜肴,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可是那王老看着满桌的菜肴,却无心多吃,不过闭上了眼睛,伸出了食指,在桌面上,点着桌子,又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没一会儿,那王岑也就站起了身子,走出了酒楼。   对着管家道:“回府,煮点面条,还是家里的口味,吃着顺当。“   “是。大人。“   王岑的马车咕噜咕噜的朝着前方走去,那酒楼的后院,一个喝醉了酒的人,正摇晃的朝着厕所走去,眼前一动似乎掠过了一道人影,   ☆、二百零七 王仪寻诸葛   “帝上,听闻那南临使臣,又来了。“   “哦,来做什么?“   “请求能够留在太平。“   “留在太平?你可听清楚了,不是离开?若是离开,离开便离开了,为何要来请求?使臣来访,若要离开,只要递上帖子便好。“   “他们也递上了,不过被退了回去。“   “哦?为何?“   “因为。“王喜似乎有些尴尬,道:“因为帖子上,请求让王仪跟着回去?“   “王仪?那可不行。王仪可是寡人的左右手,如何能够跟着回去南临。“   “奴才,也说了,那南临的使臣就说,恳请太平的帝上,让使臣留下。“   “这。这恐怕是不妥。“龙骧收起了卷轴,道:“不过若是让那使臣一个人留下,其余使团离开,寡人倒是可以考虑。“   “是,奴才记下了。“王喜往后退了一步。   那龙骧却是乐呵地说:“看来那王仪算是赚到了。“龙骧伸手,又取过了一个卷轴,打开,顺口问道:“最近,皇宫之中,可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来。“   王喜想了想,道:“没有别的了,倒是太书阁那里的小太监说,最近几日确实奇怪,每日早晨一入,必定有一本书掉落在地,书掉落在地,翻开的书页总是同一页。说可能是老鼠。“   “老鼠也真是长情,老是弄落一本书,那书是什么书?“龙骧嘴角微微笑着问。   “好像是,一本关于康玄王朝的记载。什么童子,什么柴之类的。“   “闻犬鸣,扣柴扉,温热酒,协同子,待与君来长相思。晨而起,暮作息,家家户户闻笑语。这是描写康玄王朝时期,国泰民安,百姓悠闲生活的歌谣。“龙骧道。   “那小太监还说,就在今日,捡起那本书的时候,发现那本书里,还藏着一页纸条。“   “哦?说的是什么?“龙骧道。   “奴才没有看,不过那小太监倒是交给了奴才。要不是帝上提起,恐怕,奴才又要忘了。“说完王喜从怀里掏出了那纸条,递给了帝上。   龙骧接过,细细地展开,借着烛火的光芒,那纸条上,只写了八句诗。   “玄鸟出阴山,紫日临东墙。三出祀天殿,血溅凤鸾宫。西北有异象,坐拥天狼星,问尔何时归,一统西北帝。“   龙骧缓缓的抬起头,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这前四句,说的,不就是先帝的事情?那么后面这四句,就该是。龙骧又再次默念了后面四句,他总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了,龙骧想起来了。是颜徐,当颜徐刚入了宫,还八九岁的时候,她的嘴里,念过这句诗。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龙骧缓缓地伸手,将那纸条放入了旁边的烛火上,看着那火焰吞噬着那字。   龙骧问道:“这个纸条,还有旁人看过吗?“   “没有了,王喜道。那个小太监遇到了如此奇怪的事情,自然,不敢看,交给了奴才。“王喜道。   “那就好,这件事情,也不要再提起了。“   “是,帝上。“   “对了,那颜妃,如何了?“   “仍旧吃吃睡睡,不过却谁也记不得了。帝上,需不需要再找个御医看看?“   龙骧摇了摇头说:“这样忘记了,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受到牵连。“   “那名宫人呢?“   “如帝上的意思,在做些无足轻重的活,一举一动,都监视着。“   “嗯,不过,这样似乎太慢了。““龙骧思索了下,道:“如今,西玄已经出手,估计战争,也不远了。“   “帝上的意思是?“   “寡人是想,写封密信,让王仪跟你带去给诸葛大将军。“龙骧站起了身子,踱步道:“诸葛大将军卧病在床,没有前来参加,这个理由,寡人是不相信的。倒不如说,诸葛大将军,不愿意参与这些事情。“   “可是,帝上,奴才一走,何人服侍帝上?“王喜转念一想:“帝上,难不成是想让。“   “没错,寡人要让那名宫人服侍寡人。“   “帝上,万万不可啊,那宫人来路不明,恐怕对帝上。“   “寡人就是想让他早点露出马脚。寡人的安全,你不用担心,还有乌玉在。“   “可是帝上。“   “就这样决定了,寡人有时间,那西玄可不会等待那么久的时间。这次前去,一定要保证任务完成!“   “是,帝上。“王喜应到,脸上却满是不放心。   酒楼之中,那王岑,正一个人闭着眼睛,坐在上次的包厢之中,似乎在等着谁。   门外一阵敲门声,王岑应到进来。   便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添了茶水,大声问道:“客官,要点什么菜?“   王岑抬眼,看着那小二的帽子,压的低,便转回了头,低声道:“回去告诉你们主人,老夫,答应合作。“   那小二看向王岑的表情,却没有吃惊,反而带着点喜色,低声道:“大人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你们手上,有老夫的把柄,老夫自然只能合作。但是老夫也不是白合作的。“   “这个是自然,我们主子答应过,若是王老肯合作,事成后,定会让王家原封不动!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好,希望你们主子,不要忘记他的承诺。说吧,要老夫做什么?“   “不难不难,只要在太平庆典上,王老开个城门,再关个城门就可以翘脚等着大功告成了。“   “哼,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那就有劳王老了,要怪,就只能怪你们太平的庆典为何如此多呢。那王老,在下就告辞了,待到庆典之日,在下,自然还会拜访王老的。这顿,就算是在下请王老的“   说完那小二便走出了房门。   之后陆陆续续上了酒店最贵重的菜肴,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可是那王老看着满桌的菜肴,却无心多吃,不过闭上了眼睛,伸出了食指,在桌面上,点着桌子,又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没一会儿,那王岑也就站起了身子,走出了酒楼。   对着管家道:“回府,煮点面条,还是家里的口味,吃着顺当。“   “是。大人。“   王岑的马车咕噜咕噜的朝着前方走去,那酒楼的后院,一个喝醉了酒的人,正摇晃的朝着厕所走去,眼前一动似乎掠过了一道人影,又或许是个幻觉。他摆了摆手,继续一摇一摆。   ☆、二百零八 王珏出手   王府   一大早,王茂又到了王府中,王岑仍旧在书房接待了王茂。王岑正气定神闲的写着毛笔字,问道:“又有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王老,你可听说了,今日帝上给王仪下了旨意,说是要将赏赐送到诸葛大将军府上,还派了王喜公公同去。“王茂低声而又焦急的说道。   “去就去了,诸葛大将军不是说身体抱恙,不能前来?身为帝上,送去,也是应该的。“   “可是,诸葛大将军,手里有重兵啊,他们该不会是去?“王茂还没有说完,那王岑啪地一声,将笔重重的打在了桌上,抬起头,愤怒的说:“王茂,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重兵?诸葛大将军守着太平与北疆的边界,难道那重兵要给了你不成?“   王茂缩了缩肩膀,明显有些畏惧,但是又上前了一步,悄悄的说:“王老,昨日,你不是?我以为,你已经。“   “闭嘴。“王岑又一次打断了王茂的话。   王岑上下的看了王茂,道:“任何事情,都要低调,祸从口出这话,老夫教过你多少次了?越是紧要关头,越要谨慎。就算真如你所料想的那样,我们又如何不知道。别忘了,这安阳城,附近的城镇我们可都是布满了眼线,若是他们靠近,我们必定知道,除非他们不来安阳城。“   王茂点了点头,安心的舒了口气,道:“王老说得对,这冬天一来,太平建国盛宴,跟着冬末一起,那个时候只要我们关闭了安阳城,不让他人进入,擒住了帝上,到时候诸葛兵来了,也无能为力。王老这招真是高啊。“   王岑看着拍着马屁的王茂,哼了一声,提起了那笔,就着不小心点上的墨迹,继续下了笔,挥洒了几笔,太平盛世四个大字苍劲有力的出现在了宣纸之上。   王岑叹了气“这多好的字呀,可惜了。“   王茂听后,凑过脸一看,发现那太平盛世的平下方,多了一道墨迹,不上不下,正好连接着平的底端,看着更像是一个王字。   王茂看后,了然于胸,不再多言,看着王岑默默的卷起了那书卷,放进了柜子中,他就知道了,王岑的心思。   王茂低下了头,嘴角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是王茂打扰了王老的雅兴,那王茂先退下了。“   王岑点了点头。   王茂低着头,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王岑看着王茂离开的背影,低低地思考着什么,对着前来添茶水的管家,看似不在意的问道:“管家,你刚进来的时候,可有碰到王茂。“   “有,王茂大人刚巧出去,要再替老爷唤回来吗?“管家疑惑的问道。   “不用了。“王岑摇了摇头,说:“许是今日阳光太大了吧,老夫总觉得,王茂的影子,似乎重了点。“   管家对于这话,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随后才恍然说:“快入了冬,今日的阳光算是比昨日暖和了不少,老爷是想出去走走?“   “不了,人老了,懒得走了。“王岑道:“那珏儿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珏嫔娘娘最近没有什么消息,可能是有玉妃娘娘的陪伴吧。“管家如实说道。   “只希望珏儿能够知道分寸,不要做出什么太过激的事情来。这样,等下,你让人送点王府的糕点过去,让她尝尝吧。“王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那玉妃娘娘那儿要不要也送上一份?“   “改日吧,若是一起送了,只怕珏儿又发了脾气。“   “好的,老爷。“   只不过,王珏会安分吗?   茗芳宫中,王珏正听着那玉春的汇报。   “那颜妃娘娘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刚才,奴婢替娘娘带了东西过去,见到了颜妃,觉得颜妃,似乎变得不一样了,眼神也变了许多。每日也就是吃吃睡睡,遇见了帝上,还躲着。“玉春道。   王珏心中觉得奇怪,问道:“那帝上什么反应?“   “只让御医好生调理,让颜妃好好休息,没有多说什么。“玉春想了想说:“娘娘,你说那颜妃娘娘,该不会真的什么都换了?奴婢之前也听说过,有的人晕倒后,醒来就变了一个模样。“   “有可能。“王珏道:“那王玉呢,最近都在做什么?“   “玉妃娘娘,也都是在宫中,不过昨日才去了趟祀天殿说是祈福。“   “你们有跟着去吗?“   “去了,趁着王玉娘娘走后,蹲在门口,半晌没有看见有人出来,后来也偷偷进去的,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玉春道。   王珏靠在椅子上,思考着,说:“不可能啊,那刘公公也说了,在里面看到王玉跟旁人私会。怎么会没有呢?“王珏怀疑的说。“难不成,是那个徐公公骗了本宫?“   “不过。“玉春突然说:“来报告的宫女说,那王玉最近似乎都没有什么食欲,有时候还呕吐。“   “什么?你再说一遍。“王珏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反复的确认了几次后,才沉默了许久,眼神也从不敢相信,到闪闪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宝贝一般。   王珏对着玉春道:“这样,玉春,今天下午,你帮本宫递上个帖子。邀请王玉到宫中坐坐。就说,姐妹许久不见,邀来谈谈天。“   “是,娘娘。“玉春点了点头。   “去把王府送来的糕点,都撒上点花姜粉。再递上了拜帖,说,本宫身体不适i。“王珏笑眯眯的说。   “是。“   这次,就是个最好的机会。花姜粉虽说没有太多的气味,但是吃着会有很浓的味道,一般的孕妇都是吃不得,吃了,必定会呕吐,届时,再请个御医过来诊断一番。若是王玉不是那个,就在帝上面前,尽尽自己对于妹妹的关心之情。若是真的是那个的话,哼,王玉,你今天,必死无疑!   别怪本宫手下无情,因为这太平,只能有一个帝后,那个人,就是王珏!   ☆、二百零九 王玉怀孕   “姐姐。“茗芳宫中正闭目养神的王珏,一听到远远传来的声音,是王玉的,带着少许的兴奋。   “玉儿啊。“王珏装成不舒服的模样,看着王玉,软软的回了一句。   “姐姐,你没事吧。“王玉听着这玉儿,心中不免的感动,这个名字,似乎两个人很小很小的时候,姐姐会如此唤到自己。自从长大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珏就再也不同王玉亲近。   王玉看着王珏软软的模样,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总觉得心闷气短的,不碍事,多休息就成了。“王珏比着手,让王玉坐下来。王玉在身旁玉娇的搀扶下,缓缓地,小心地坐在了凳子上。   “姐姐若是觉得不舒服,还是请御医看看的好。“王玉脸上的神情也都带着焦急。   “妹妹说的对,我已经让玉春去请了御医,应该不久就来了。妹妹不介意吧。“   王玉自然摇摇头:“姐姐多心了,自然是身体重要。“   王珏点了点头说:“妹妹还是这般细心,体贴。记得小时候,我调皮,总是妹妹在身后拉着我,让我小心,那个时候我只觉得你胆小。现在想想,不是胆小,而是细心,怪不得妹妹读书,总是那样好。“   “姐姐,多心了。以前,虽然我读书好,但是姐姐什么都比我好,长辈都是夸奖姐姐,妹妹心中对姐姐,自然是崇拜的。“王玉脸上一红,说出了心中对于姐姐的心情。   “唉,时间总是太快了,之后我被叔父带走,这一别又是十多年,没想到,我们还是殊途同归,同是成为了帝上的妃子。“   “玉儿心中,姐姐永远比玉儿强,能一直这样下去,玉儿也就心满意足了,不求其他。“王玉道。   “这个,就轮不到我们自己说了。别想了,上天自有安排。玉儿,今日,我叫你过来,不是为别的。叔父带了一些糕点,其中有你爱吃的,就让你过来尝尝,顺便,看看你,我们姐妹也有十多年没有这般聊天了吧。“王珏挥手,几个宫女就将那一碟碟精致的糕点摆在了面前。   王玉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动,原来姐姐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还记得。之前的姐姐,必定是被那银珠给迷惑了,才对自己如此不善。   想到这里,王玉点头,道:“这些,确实是玉儿喜欢吃的糕点,多谢姐姐了。“   “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谢呀。“王珏笑着说。   王玉伸手取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糕点,抬起来,才刚咬了一口,就听见茗芳宫外传来的声音:“帝上到。“   王珏,王玉两个人齐齐站了起来,颔首等着龙骧到来。   龙骧昂首跨入了宫中,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他身旁的宫人,却是换了一个,长得虽然眉清目秀,却面生得很。后来才想起来,王喜跟着王仪,已经出发了。   “珏嫔,听说你身体不适?“龙骧问道。   “臣妾,最近总觉的心闷气短的,睡也睡不安稳。“王珏如实回答。   “寡人带了御医,先让御医看看吧。“龙骧道。转头看了看,才发现王玉也在了身边,眉头一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毕竟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多谢帝上关心。“王珏点了点身子,看着帝上的目光看向了王玉,道:“今日,叔父带了点家乡的糕点,臣妾想着,里面正好有几种是妹妹爱吃的,就让妹妹一起过来,顺便可以跟臣妾聊聊天。“   龙骧点了点头,说:“这很好,本就是后宫妃子,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说完龙骧就撩起了袍子,看向了身旁的宫人,那宫人急忙拉开了那座位,让龙骧坐了下来。   伸手将温热的茶水,递到了龙骧的身旁。龙骧接过茶水,闻了闻,却放了下来。眼睛看向了王珏。   等待的过程里,王玉只觉得从肚子中涌上来一股难忍的味道,似乎冲上了胸腔。王玉执导,此时定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无比忍耐着,面色铁青,脸上,身体里,丝丝的冒着冷汗。   御医隔着绳子,把起了王珏的脉象,没过一会儿,御医便回复了帝上,道:“帝上,珏嫔娘娘并无大事,开一两贴药多加调理下,也就好了。“   “没事就好。“龙骧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王玉身旁的玉娇大呼一声:“娘娘,娘娘。“这一声,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只见到那王玉,脸色苍白的倒在了地面上。   “玉儿,玉儿。“王珏也似乎不顾一切的扑在了王玉身上。   龙骧大喝一声:“都让开,扑倒在这里做什么。御医,御医,快来看看。“   说完龙骧伸手一抱,将王玉抱到了王珏的床上,御医急匆匆的不顾忌讳的将手搭在了王玉的脉搏之上。   王珏躲在了后头,小心地观察着一切。表情似乎也有些担心。毕竟这次的计划,只是想让王玉呕吐一下,没想到,这花姜粉,竟然让王玉晕倒了,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情,除了事情,对自己也是没有多少好处,更何况是在自己宫中出了事情。   龙骧在一旁问道:“怎么样,玉妃是生病了吗?“   那御医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颤抖的起身,对着龙骧鞠躬道:“恭喜帝上,贺喜帝上,玉妃娘娘,有孕了!“   这句话,犹如霹雳一般,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那玉娇也止不住的后退了一步,瘫软的靠着身后的墙壁。   那王珏则是震惊之余,看向了帝上。   龙骧皱着眉头,满脸凝重,一时半伙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那御医仍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眼睛偷偷的朝着龙骧看去,心中起疑,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何龙骧却久久没有说话。   难不成,帝上还处于震惊之中?   是了,记得先帝之时,若是有其余贵妃有了身孕,通常都是直接流产,唯独那龙骧的生母,坏了身孕,那先帝确实震惊了许久,才转成了狂喜。想必龙骧也是这般的吧。   只好,再等等!   ☆、二百一十 王玉怀孕(二)   今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当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明亮,王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景色,让她的记忆顿时觉得有些迷茫。她努力的用着力气,开了口,出来的话音却是如此无力,还有虚弱。不过动静倒是让玉娇扑了过来。   “玉娇。“   “娘娘,你醒了?吓死奴婢了。“玉娇的脸色并不是太好,却因为王玉的苏醒而感觉有些安慰。   “玉娇,我,这是在哪里?“王玉道。   “娘娘,这里你都不认得了?这里,是娘娘的宫里呀。“玉娇说,脸色有些担。“娘娘,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让奴婢去请御医来看看?“   “不用。“王玉艰难,在玉娇的帮助下,撑起了身子,道:“就是觉得有些恶心,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不过,我不是在姐姐的宫中?怎么会突然又回到了这里i?“   玉娇的神色有些犹豫,道:“娘娘,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我就记得,帝上来了,然后就。“王玉摇了摇头。   “娘娘,你在珏嫔娘娘那里晕倒了,请了御医看,最后,还是帝上将娘娘送回了宫中,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娘娘。“   “我都不记得了,御医,怎么说的?我也觉得,最近身体总是觉得不适,总是恶心,难受。“   “娘娘,你,怀孕了。“玉娇终于说出了这个重磅消息。   这个消息犹如炸弹一样,投向了王玉。王玉猝不及防,身体不由得顿了顿。要不是玉娇及时撑着,王玉的身体定当倒在床上。   “娘娘,你怎么了?“玉娇急忙扶住了娘娘,道。   “怀,怀孕。“王玉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遍。她诧异的眼神,过了好久才缓了过来。她不敢置信的低头,手颤抖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这个肚子里面,正孕育着一个生命?这个生命,王玉十分清楚,是谁的。   王玉抬起头,苍白的脸问道:“那,帝上在吗?“   “在,自然在。“   “他,听到了?“   “嗯,听到了。那御医大喊恭喜帝上。“玉娇道。想必玉娇的心中也是知道的,神情才会如此怪异。   “那,帝上说了什么?“王玉的眼神之中,甚至带着点绝望。这件事情,旁人也许不明白,但是帝上还有自己是最清楚的。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帝上的,因为帝上从来没有碰过自己。   “帝上说。“玉娇叹了口气,说:“帝上说,好好照顾娘娘,这腹中的孩儿,可不能受了苦。“   王玉微微一愣,低下了头,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抚摸着还算平坦的小腹。   她在想,帝上,也许是知道的。所以不杀她,所以让自己生下这孩子。可是这件事情,却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帝上应承下了这孩子,算是太平王朝的第一个皇子,这个地位。就算自己不想争什么,也许也会不得不争了吧。因为这个孩子,王玉将被推入这个皇朝的中心,而这个孩子的命,却是帝上恩赐的。   帝上,到底在想什么呢?   王玉越发觉得惶恐。心中忍不住猜测,帝上,会对这个孩子动手吗?   茗芳宫中,王珏却是十分的不痛快。这个不痛快,却是因为刚才。她怎么都想到,帝上竟然承认了。   承认了这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孩子,帝上到底在想什么呢。   “娘娘。“玉春上前一步,刚才的事情,她可算是看得清楚。却是因为清楚才不明白。   “娘娘,刚才帝上的话,还让人送了补品,不就是承认了玉妃娘娘肚子里孩子,就是他的了?奴婢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帝上会承认一个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呢?“   “帝上为何会承认,在此之前,明明都没有碰过王玉。“王珏也喃喃道。“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   不可以,不管帝上到底有没有碰过王玉,既然帝上承认了,那么王玉的孩子不管是不是帝上的,都是太平的皇子。   而王玉,更是很有可能成为皇后。   原本自己是想让王玉出事,没想到弄巧成拙,那帝上竟然承认了王玉肚子里的孩子。   自己该怎么办?难不成徒徒等那王玉将孩子生下来?   王珏的心中顿时翻滚不已。   身旁的玉春看见自家娘娘,没有应答自己,反而越发的苦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春。“那王珏也突然开了口。   “娘娘?“   “讲本宫那药取来?“   “娘娘?什么药?“   “能够打胎的药。“王珏越想越发的动气,竟然起了杀意。   “娘娘,三思啊。“玉春忍不住呼唤道:“若是让帝上知道了,那娘娘。“   “只要做的小心点,谁会知道。“王珏算事狠下了心,她的理智似乎都被这件事情给刺激到了。   她不知道帝上为何承认,但帝上只要承认了,自己的位置,便很难保住了。   所以王珏一定要做,就算王玉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那王老那里。“玉春是个胆小的人,但是也是个忠实的下属。   “叔父那里,你不用担心,本宫自然有办法交代。但是本宫了解叔父。这件事情一出,叔父,不会问,更不会插手的。“王珏十分肯定地说:“本宫想得十分清楚,那王玉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二百一十一   龙骧也不知道为何,今日月色凄清,却着迷一样的看着天空。明明已经是在乾天殿,自己的宫殿,却怎么的,都想在这夜空中,多呆一会儿。   “帝上,还不休息?“还没有看见人,却远远的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这故作尖锐的声音,龙骧认得,是那个福禄,突然出现的宫人。   龙骧负着的手微微地挥动了下,那宫殿屋顶上的人,似乎朝着后头,退了退。   那黑夜之中,那个娇小的宫人才慢悠悠的从树影婆娑之中走了出来。   “何人?“   “是奴才,帝上。“   龙骧的目光看着那福禄,迈着细小的碎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帝上,天色晚了,该休息了。“   龙骧浅浅一笑,道:“可是,好戏已经开始了,寡人,可不敢休息,怕睡得太沉了。就不好了。“   “帝上多心了。“那福禄浅浅地说。   “多心?不如,寡人问你几个问题,你来回答,可好?“龙骧侧着身子,面对着天空中的冷月,道。   “奴才,一定如实回答。“那福禄看了看那空寂的屋顶,又低下了头,目光落在了那婆娑的树影之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寡人好奇而已。你的存在,究竟是为什么?想要干什么?你能回答寡人吗?“龙骧侧着脸,眼眸炯炯有神的看着旁边的福禄道:“本来寡人是可以等,但是突然,寡人厌倦了。就,只想知道答案而已。“   “帝上,奴才是内政抚司的一个小宫人而已。“   “你当寡人,真的傻吗?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那干尸,还是寡人,让那抚司偷偷埋掉的,一模一样。你觉得寡人会相信你,就是那个宫人吗?哼,其实你不说,寡人,也能猜到一二。你是西玄派来的人。“龙骧轻轻的说。   “帝上,就不怕,奴才想要对帝上不利吗?“   “怕?不怕,当然不怕。若是真想如此,你早就做了不是吗?“龙骧笑着说:“寡人只是好奇,你到底是哪里的人?若是西玄真派你来,又是为了什么目的。难道,是想要寡人的命?不,你们更像在等待什么,寻找什么。也许太平有西玄想要的东西,所以西玄还不动手。但是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存在?先是颜妃,后是福禄。寡人一直看着你,却一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颜徐,也许,你能够直接的告诉寡人,从你八九岁开始,到现在,你到底是为什么接近寡人,你想要什么?“龙骧转身,眼睛赤裸裸的盯着那福禄,一步步的朝着那宫人走去。一步两步,越来越靠近,但是那福禄却没有后退,而是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龙骧的眼里。   此时的月光下,影子里,他们两个几乎贴在了一起,谁也没动。   “帝上,什么时候认出回来的?“   “你的眼神,寡人永远都不会忘记。“   “帝上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问?“   “寡人,只是想亲耳听你说。“   “若是我说,我要你的命呢?“   “也许,寡人也会给你。所以,你要吗?“龙骧抬起了福禄的下巴,两个人的鼻子几乎碰在了一起,连呼吸声,都变得厚重。   “你知道吗,从你九岁离开后,寡人就在后悔。当你回到寡人身边的时候,寡人就在害怕,害怕,你是带着目的而来,害怕,总有一天,你又会离去。若你单纯的是颜氏的血脉,寡人也许会像太平帝王那样,把你牢牢地绑住。可惜,你不是。于是,寡人,在等你选择。你现在,留在了寡人身边,是不是意味着,你选择了寡人?“龙骧望进了福禄的眼眸之中,真切地说。   “帝上,你的愿望,是什么?“   “。。。。。。。“龙骧慢慢的放开了福禄,或者说颜徐的下巴。   “帝上,你的愿望,变了吗?“颜徐淡淡的说,在这样的夜晚,竟然显得尤其的,空灵。   “从我又了记忆以来,每天每夜,我都在做同样的一个梦,那个梦里,有帝上。有个男人告诉我,康玄王朝,会重现,而那个君王,会是你。而我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君王。那个君王会是帝上吗?“   龙骧转回了头,看着那浓重的夜空说:“你希望,会是寡人吗?“   “我尊重帝上的决定。“   “所以,你出现在了寡人的生命里,来到了太平,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就是我的使命,帝上。“   “记得,寡人小时后读过史书,史书上说,太平的第一任帝王,是被一个叫做颜止的女人所找到的。颜氏择主。想必,这个,也是你的目的吧。颜徐,为了康玄王朝的君主。若是寡人不愿意,你会离开吗?“   “我不知道。“颜徐呆呆的看着天空,她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是为了什么存在的?是为了徐福?还是为了这个使命?   “若是这个是你想的,那么,这个也会是寡人所想的。“龙骧回首,看着颜徐,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食指,点了点颜徐的眉心,他记得,这里,有一点朱砂。   这个时候,龙骧,似乎知道了什么?那关于太平,北康,还有颜氏,的秘密。他,好像知道了。   “夜色不早了,那便伺候寡人,更衣吧。“   “是,帝上。“   祀天殿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走向了那祀天殿中间的长明灯。   那长明灯,幽幽的亮着,光芒却是微弱了不少。   当最后一缕微风吹过,那白色的人影伸手抚摸着那长明灯最后的温暖。那丝丝的火苗似乎,也支撑不了多久。   看来,太平的命劫要来了。   边关之地,历来潇肃,连起的风都是含着风沙。   那王仪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明月,耳边响起的风沙之声,显得异常的凄清。   “王大人,觉得,若是真要发兵,该往哪里走?安阳城?“身后诸葛大将军,坐着,眼睛半半眯着。似乎对王仪的话,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想,帝上的意思,不会是安阳城。“   “那会是哪里?“   “应该,是西玄吧。“   诸葛大将军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地图,问道:“王大人的话,真是有趣,若是不往安阳城走。那走哪里?能够接近西玄的,出去了阴山,就只剩下一个地方。“   “荒夷之神。“王仪看着天空,缓缓的道。   “王大人,可是想好了?“   “诸葛大将军,还有别的选择吗?离开了太平,我们,什么都不是。“王仪转头,看着诸葛大将军,一字一顿地说。   ☆、二百一十二   “家主大人,你确定徐鬼会回来?“徐乙问道。   徐乙并不相信,徐鬼还会回来,且不要说他受了不轻的伤,而这个伤,还是徐福打的。没经过长明灯一次,阴兵之身都会受到伤害,徐鬼这般,则是更大。所以徐乙并不相信。   “若是,长明灯灭了呢?“颜徐负手而立,在漆黑的宫殿之内。   “家主大人的意思是?“   “长明灯已经被徐福给破坏了,长明灯的力量正在逐渐的消失。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几乎所有的梭子,都进到了皇宫,为的就是保护帝上的安全。“颜徐道。   “家主是说,徐鬼知道长明灯的力量正在逐渐的减弱,所以,会冒险进来。“徐甲看了看房间中,已经熟睡的“齐颜“,转头说到。   “自然。“颜徐道:“别忘了,他的骨灰盒,还在宫内。这个骨灰盒,是他初始封印的地方,也就是因为这个骨灰盒,他才能安然的进来,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如今,徐鬼的力量已经开始恢复,虽然再被徐福所伤,但是那个伤势,应该,也不碍事。“   “家主大人,徐鬼回来,要做什么?难不成躲进那个骨灰盒?“徐乙疑惑的道。   “身体,他还需要一副身体。“颜徐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房间中“齐颜“道:“这皇宫之中,最容易达成他目的的身体,只有两具,要么我的,要么,她的。“   “那家主大人不是就危险了。“徐乙道:“家主大人体内的力量被徐福抽走了大半,如何能在短时间内,与徐鬼对抗?“   徐甲看了看房间的方向,说:“徐乙说的对,家主大人不如避一避?“   “不,我,就在等着他来找我。“颜徐摇了摇脑袋。   “家主。“   “家主。“徐甲徐乙同时开口,焦急的唤了一句。   “别说,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正因为徐福离开了我的身体,所以我更需要力量,能够跟徐福对抗。“颜徐道:“这个徐鬼,就是最好的选择。他也是徐家之人,身上的力量跟我的返祖之力,更加容易融合。“   “可是。“   “你们放心,当年徐达如何封印徐福的,那个封印,还在我的体内。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请家主大人吩咐。“徐甲徐乙同时半躬着身体,边道。   “我需要你们在我的封印术完成之前,找到徐鬼的骨灰盒,并且,毁掉它。“   徐甲徐乙互相对看了一眼,同时点头。   若是徐鬼出现,在被封印的过程中,想要逃跑,那歌骨灰盒必定会有所感应,那样,同为阴兵的徐甲徐乙,则会更加容易找到。   颜徐仰头看着夜色,现在,一切就绪,就差了你,徐鬼,你最后的目的,会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呢?   颜徐,自己一个人,如此想到。   乾天殿中,夜已经深了,悠悠的烛火,也只剩下了门道口依稀的几盏。   宫殿内,突然传起了龙骧的声音。   “乌玉。“   “在。“龙骧的床榻前面,突然多出了一个人。那个人恭敬的行着礼。   “长明灯如何?“床榻之内,放着床帐,里头却传来龙骧的声音。   “回帝上,长明灯的光芒确实减弱。“乌玉恭敬的说道。   “嗯,那抚州的梭子有没有消息。西玄的动静如何?“   “西玄已经在集结兵马,兵马大多都朝着抚州靠近。恐怕,西玄是想占领阴山,攻打抚州。“   “阴山,太平和西玄就是以阴山交界,若是西玄先一步占领了阴山,对太平不利啊。“龙骧道。   西玄已经开始集结了兵马,太平此时如何动作,也是比西玄要慢上一慢。如今也知道西玄在太平中有了内应的存在。这个内应是谁?龙骧并不知道。内忧外患,实在是不容乐观。   “帝上,之前的计划,是否还继续进行。“   “继续进行。现在,就等着王仪的消息了。“龙骧叹了口气说。   “帝上,臣,还有一个疑问。“   “说。“   “帝上,真的要留那两个西玄徐家的阴兵在宫中?臣认为,始终是个隐患。“   “无妨,寡人也想看看,她的真心,到底是什么?“   “若是。“乌玉那句话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相信,龙骧,已经有了答案。   “乌玉,寡人,知道你的担心,寡人何尝不担心呢?天命自有天安排,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是。“   “你让他准备下,只要王仪的好消息带回来了,我们的计划就开始实施!“   “是,帝上。“一下子,那床榻边的人影,瞬间消失得没了踪影。   “帝上,还未休息?“宫门外,原来是那福禄点着烛火,走到了帝上的面前。   “是啊。“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床榻里那个人影伸展了身体,所幸半靠在床榻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道:这四下无人,你坐上来吧。“   “帝上。“   “如今,你就想着,你还是八九岁的颜徐,寡人还是之前的帝上。不好?“那床榻上那个人微微笑着,低沉的声音驱赶了宫殿的冷凄。   此时的福禄,或者说是颜徐,倒显得温暖。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前的自己,无忧无虑,心中所想的,就是单纯的天命,单纯的他。   五年后,经历的越多,记忆越多,她就活的越加的拘束。   此时龙骧的话音一起,颜徐也不愿意顾及太多,放下了烛火,撩起了帘帐,就钻了进去。   龙骧微微笑着说:“小时候,你也是这样,硬生生拔着要跟寡人睡。你是齐颜的时候,虽然亲近,却总隔着什么。现在,你成了宫人,却觉得熟悉了许多。颜徐,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也挺好。“   颜徐躺在了那龙骧身旁的床榻,眼睛斜斜地看着龙骧,顺着他的轮廓道:“帝上,会有那么一天的。“   “哈哈,那寡人,就等着,希望那天,不会太迟。“   “不会的,因为那是我,等了一辈子的事情啊。“   ☆、二百一十三 王玉陷入危险   午夜梦回,梦境总会带来你所忧虑的问题。   王珏便是做了一个奇怪无比的梦,在梦中,有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竟然说出了她心中的所想。   “你是不是想要她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你是谁?“王珏喊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达成你想要的愿望。“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要的。“   “你不就想要太平皇后的位置?你不就想要你妹妹失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   “我知道的,我也能帮你,也许你,现在不会相信我,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   “你想要什么?你要怎么帮我?“   “我可以给你一个药,这个药,能够让肚子里的孩子化成血水,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这个药,没人知道,从哪里来的。“   “竟然有这么神奇的药?让人寻不出踪迹吗?“   “对,这个药无味,无踪,无影,能够快速的散入空气之中,凡是怀有身孕的人闻了,都无一幸免,你放心,这个药,对普通人没有用的,就算懂得的人知道了,也配置不出解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的了。“   “到底什么?“   “这个是一个骨香,用的归猊的骨头加上数百种药材制成,带着恨的归猊之骨,是世界上最毒的药。归猊之血,这个药,只有归猊之血才能解开,不过,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了归猊,你尽管放心吧。“   “当真有这么神奇?“   “这可是,我从中幽得到的宝贝。你不是想无声无息的让你妹妹肚中孩子消失吗?这个,就是最好的宝贝。我就把药放在宫外左边往右第二个花盆的土内,明日,你让人挖挖就知了。“   “你为什么帮我?“   “这也不是免费的,等到事成之后,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   “等到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来找你,到时候,便会亲口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清早,王珏拖着疲惫的身体苏醒了过来,梦中的对话,她还都清楚的记得,一起身,便让玉照着梦中的指示去做,果真挖出了一个小的瓷瓶。   “娘娘,娘娘。“玉春取着那个瓷瓶来到了王珏的面前。   “里面是什么?“   “只有一块香而已。“玉春道。   看着那一块如同骨头一样的香,所有的一切,都跟梦中那个斗篷人说的一摸一样。王珏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骨香。难不成,那个斗篷人说的,都是真的?这个骨香能够无声无息的把王玉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   若是真能如此,那便是最好的。无论是什么药,自己能拿到的,都是常见的,若是通过叔父,叔父,定会有所怀疑。王玉怀孕,只有对自己不利而已,对王家,那可是大大的好处。叔父不可能会任由自己的决定。   所以这个决定,只能自己下,自己做!   王珏看着面前的骨香,王珏,决定试试看!   花园之中,花朵娇艳的盛开着,有些花儿,落了,而有些花儿,却仍旧开放着。   王玉走在了花园之中,在玉娇的搀扶下,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了亭子之中。虽然还没有到该添置大衣的季节,但王玉却早早地裹上了大衣,手掌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尚不明显的肚子。   那玉娇从身后宫女的托盘之中,取出了还冒着热气的浓汤,小心的捧在了王玉的面前,恭敬的说:“娘娘,这个是帝上让厨子熬制的汤药,说是补身子的,现在也不如出锅的时候烫了,娘娘。“说着玉娇将面前的汤药递入了王玉的手掌中。   王玉捧着不冷不烫的药盅,小心的舀起了一小勺,放入了口中,却被那汤药浓厚的味道给顿了顿。   玉娇又转头,取来了几颗大大的山楂糖说:“这是王老特意带给娘娘的。说是娘娘小时候爱吃,就特意让人现做的。对孕妇甚好呢。“   王玉点了点头,笑着说:“叔父真是有心了,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吃这酸甜的山楂糖,果丹皮。“   玉娇笑着说:“果丹皮,也有,娘娘要不要来点?“   “不了,留着,姐姐那里,有吗?“王玉想到了王珏,问道。   “送来的人说,王老只做了一份,不太多,就先送到了娘娘这里,毕竟娘娘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帝上的骨血。“   “我也吃不了太多,这样,每份各取一半,过会就去给姐姐送去。“   “娘娘。“玉娇想要阻止,却来不及出口,王玉就笑着说:“不用说了,就按照我说的做。“   “是,娘娘。“玉娇只得遵从。   就在此时,亭子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妹妹有心了,既然是叔父特意送给妹妹的,妹妹就不要推脱了。“   “姐姐。“王玉连忙站起了身子,朝着那王珏款款走来的方向。刚想要行李,却一把被王珏拖了起身。   “妹妹多礼了,可要小心肚子中的骨肉,那可是太平的血脉。“   王玉的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低着头,便不再多说。   ☆、二百一十四 (二)   王珏扶着王玉小心地坐了下来,眼睛中的嫉妒,也很好的掩饰了起来。换成了担忧,这点变化,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王珏小心的拍着王玉的手,道:“妹妹,如今身怀着龙胎,更该小心,况且那些山楂糖啊,果丹皮之类的小点,从小也都是妹妹爱吃的多点。我可不爱吃,最后都进了你的肚子,妹妹可还记得?“   王玉浅浅的笑着说:“自然是记得的。姐姐从小就不爱吃什么甜食。“   王珏转头,对着身后的玉春点了点头,转头对王玉说道:“妹妹,最近过了秋天,总是燥了点,姐姐想要点香,妹妹不介意吧。“   “不介意,这有什么好介意的?“王玉摇着头说:“只怕在这外头,香不得很快就散了?“   “不碍事,在里头,闻多了,总是头慌,所以还是这外头好得多。“王珏笑着说。   身后的玉春也就从宫女手中,接过了燃香炉鼎,在香盒中取出了一块黑得发黄的硬物,放入了炉鼎之中。   王珏接着挥了挥手,身后的宫女,手中捧着几个盒子,恭敬的停在了王珏的面前,王珏伸手,优雅的打开,道:“妹妹,这些都是早在你进宫前,旁人送来养生的好东西,有人参,也有灵芝,更有一些南临的药草,如今,我是还用不上,妹妹先拿去吧。让玉娇去问问御医,应该是能用上的。“   王玉看着那些珍贵的草药,有些惶恐,推脱着:“姐姐,这些,太贵重了,还是等将来,姐姐若是也有了身孕,在用也不迟。“   王珏拍了拍王玉的手,道:“妹妹,你这就见外了吧。唉,现在想想,叔父说的也对,在这皇宫之中,唯有骨血相连的妹妹,才最为可靠。我们更应该相互扶持,相互照料。旁人,旁人接近都是有所企图的。“   也许是想让王玉相信,王珏做出了一副忧伤的模样。“不瞒妹妹笑话,那银珠,被帝上给遣回了齐鲁,哪是是什么思乡。不过是因为,她动员我想要把颜妃扳倒罢了,如今不成,帝上虽然表面上不说,心里也是清楚的,就来了这么一下。我算是看透了,在这宫中,我最能依靠的,还是妹妹,如今看到妹妹有了身孕,心中,更是喜悦呀。“   “姐姐。“王玉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心中不免的感慨,感动,握住了王珏的手,两眼几乎泪汪汪地看着。   身旁的炉鼎的香缓缓地点燃,两个人的手也在香茶沏好后分开了。让王玉惊讶的是,那飘散出来的香,竟然带着淡淡黑色。   王玉接过了玉娇递过来的香茶,不免多看了几眼。好奇的问道:“姐姐,这香没有味道吗?“   “有,不过,比较淡,如今被风一吹,自然就散了。“王珏眼神逃避,看着手中的茶杯道:“这是旁人送来的,说是珍贵的东西,可以安神,我便用了。但我只有这么一块,若是妹妹想要的话。“   王玉急忙说:“姐姐多心了,我不用。“   “若是妹妹觉得哪儿不舒服,告诉姐姐,姐姐马上把香给灭了。“   “多谢,姐姐关心。“   今日的散步,也不过短短一会儿,待到香燃尽了,飘散出了最后一缕的烟,那王珏和王玉也才各自回了宫殿。此时,也不过快到了正午。   “娘娘,该回去用膳了。“   王玉摇了摇头,小心的走着说“不了,肚子撑得很,我想要再走走。“   玉娇担忧地说:“娘娘还想去哪里走走?“   王玉也停住了脚步,道:“是啊,我还能去哪里走走呢?“王玉不自觉的抬眼,她想要去的地方,只有那里了。可是如今,自由有孕,若是让旁人发现了他,也许对谁都没有好处,反而会害了他和自己的孩子。   王玉懂得,便叹了口气,对玉娇说:“那还是回去吧。“   “是,娘娘。“   “对了,姐姐送来的药材,留下点,剩下的都送回去吧。“王玉边说,嘴角露出着微笑说。   身旁的玉娇虽然应着,但是心中却是隐隐的不安。   因为她看到了,那玉春不自然的神态,还有那王珏碰到王玉,那一眼深深的嫉妒之色。   所以,她在害怕,王珏会伤害自己的娘娘。那些送来的药草,自己巴不得全部都给送回去。如今娘娘所食之物,玉娇都必须亲自看点着,才安心。   “娘娘,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玉娇忍不住问道。   王玉瞥了眼玉娇,笑着说:“你怎么老是疑心疑鬼的?不要每次姐姐出现,你都一副担心的模样。“   “娘娘,还是小心点好。你还记得上次晕倒吗?“玉娇小声的说。   “也许,是个意外。唉,也许,姐姐是真的发现了我的好呢?“王玉叹了口气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与姐姐争,以前也好,现在也罢,在我心中,姐姐永远是皇后。“   “娘娘。“玉娇还想说什么,王玉摇了摇头,说:“别多想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这种话,以后少说,若是传进了姐姐的耳朵里,有你好受的。“   “是,娘娘。“玉娇点了点头。   是啊,至少现在王玉看着,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愿是自己想多了。玉娇这般想到。   黑暗之中,祀天殿下面的密室中,永远都是黑暗的,在黑暗中,归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只不过。。。。。。。   ☆、二百一十五   归猊,是一种很奇特的种族,他们能够变换成各种的样貌,身体能够入药,自然,也能够入巫。也许,这也是归猊这个种族,消失得如此快的原因吧。   毕竟,所有东西,都填不满人心的空洞。   过了中午,原本想要用膳的王玉,无奈肚子总有奇特的,且慢慢升起的饱腹感。让她实在无力再吃下多余的东西。最后决定,先上床小憩一下。   玉娇捻好了王玉的被子后,王玉挥了挥手说:“退下吧。“   “是,娘娘。“玉娇点了点头,缓缓的走出了房间。临关上门前,仍不放心的回眸看了一眼,也许是心中的不安所致。可是这不安究竟是什么,玉娇却是什么都说不上来。   另外一旁,同样忧心的,也有那王珏,那梦中的神秘人,还有出现的神秘的东西,让她实在不安得很。   唤来了玉春道:“今日花园中,剩下的残响还在吗?“   “在的,娘娘。还剩下一小块的死料。“   “那都倒入那第二个的花盆之中吧,记得,埋得小心点。“王珏挥了挥手,道。   “是,娘娘。“   “那玉妃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了吗?“   “尚未。“   “下去吧,给本宫留心玉妃的任何消息。“   “是。“   看着玉春离开,王珏的眼睛缓缓的闭起,现在的她,在等待,等待关于王玉的消息。如果此时,你问她,后悔吗?也许她会在犹豫,这样残害自己的亲身妹妹,到底值不值得。但若是因为皇后之位,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值得。   权利,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就是值得,放弃一切,去追寻的东西!   西玄   朝堂之外,几个朝臣正在议论纷纷。沿着朝堂之外,走出。   “你听说了嘛?那徐家的家主被帝上换了一个人。“   “可不是吗。之前的那个家主去了齐鲁,就再没有音讯回来。这徐家不可一日无主,帝君换了一个,也是常理。“   “那倒是,不过听说,这个新的家主,就是徐清若。“   “徐清若?不就是很早之前,被徐家给赶出去,去了鬼洞的孩子?“   “听说是,因为立了大功,再加上,她本身也是返祖的候选。“   “是嘛,不过徐家的三位长老,都在闭关,恐怕也只能听帝君的话了。“   “唉,真是复杂啊。“   “是啊。“   一旁经过的薄礼听入了耳边,这件事情,在朝廷中,也算是大事,再加上,帝君刚才当朝宣布,更是震惊了朝野。毕竟徐家可是西玄的主力,时间还没一年,就换了个家主。薄礼一时半伙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看来西玄真的要大变了。   “薄大人。“薄礼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唤。薄礼回头,原来是黄大人。停下脚步,两个人双双作揖,道。   “黄大人。“黄冬生的脸色并不好,对薄大人道:“大人不知道可有时间。“   “黄大人这是?“   “实不相瞒。“黄大人看了看左右,对薄大人说:“薄大人可听说了,帝君从城外调走了十万大军,朝着阴山出发。“   “阴山?这十万大军可是驻守在西玄皇城外的军队?“薄大人有些不敢相信,也有点想不通。这十万大军本就是守卫皇城,为何突然调走,那皇城不就空了?   “是啊,这也是我从兵司那里听到的。听说,是徐家新家主的主意,帝君才如此做的。“黄大人道。   “之前,我是多少有听说,帝君在暗中召集军队,没想到,竟然走如此大的棋,全部调走阴山,看来与太平势必要有场战争了。“薄大人说。   “是啊,战争将至,民不聊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黄大人感叹道,黄大人看见那薄大人抬脚就要往回走,急忙拉住了薄大人,道:“薄大人,你要去哪里。“   薄礼抬起头,道:“黄大人告诉在下,就应该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皇城的军队不能调走,实在是太冒险了。“   “薄大人,你真是敢啊。你也该知道,帝君不告诉我们,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这一去,有多危险?“黄大人低声的训斥道。   “唉,可是。“薄礼还想说什么。这一步棋若是赢了,是最好的,若是输了,那西玄就是满盘皆输,没有回旋余地。   “薄大人,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黄大人如此说道。   薄礼无奈的点了点头,的确不能找帝君,但是自己可以去拜访下这个徐家的新家主!   薄礼如此想到。   太平,芳馥宫中。   时间已经过了半柱香,玉娇心中总是不安,大胆的走进了房间之中。   那王玉仍旧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还在睡梦之中。   玉娇小心地走到了王玉的身旁,看着王玉安详的模样,心中也觉得,许是想多了。抬手,又想捻捻被角。   刚抬起手,摸了摸被子,却摸到了湿漉漉的一片,一抬起,发现竟然是满手的鲜血。   这一下,可把玉娇给吓得倒在了地板之上,玉娇跪着爬到了王玉的身旁,摇晃了几下,王玉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玉娇惊慌失措的急忙爬起,朝着门外跑去。边跑边大叫的说:“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太平殿中,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打断了太平殿的宁静。   “帝上不好了,玉妃娘娘大出血。“   “什么。备车。“   “是。“   ☆、二百一十六   芳馥宫中,原本平静的宫殿,如今,却是慌乱异常,连御医都匆忙的来了好多。   在车上,龙骧问着身旁的颜徐所假扮的福禄,道:“玉妃娘娘如何?“   “玉妃娘娘,会没事的。“福禄应到。龙骧也没再多问原因,更不会想追究,福禄为何知道的。   龙骧自然也知道,王玉肚子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就是因为知道是谁的,才多少有些可惜,有些愧疚。   也许就是因为很小的时候,母后的那句话,那祀天殿中的少年,终究会为了你死去。   就是这句话,让龙骧在得知王玉怀孕后,才想要保护她,保护肚子里的孩子,至少,让那个种族,还在人世之间,留有一丝的血脉。   当龙骧赶到芳馥宫后,那为首的御医,低低的弯着腰,不愿抬起,就算回话,也不曾直起身子。也许是因为无力,也许是因为无奈。   “玉妃如何。“当龙骧开了口,御医才回答道。   “回帝上,玉妃娘娘,如今体虚血崩,臣等正在竭力找寻原因。暂时只能先止血。若是这原因找不到。“御医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   “找不到,会如何?“龙骧神色严肃的问。   御医吞了吞口水,说:“若是找不到原因,不能对症下药,这玉妃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保不住,玉妃可能也保不住。“   龙骧沉默了,福禄一直跟在了龙骧的身旁,静静地不再开口。   龙骧过了好一会儿,道:“之前南临进贡的药材,能用的都用上,寡人要让你们一定保住玉妃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臣等,自然竭尽全力。“御医的道命令后,后退着退下了。   整个芳馥宫,人来人往,宫女从内阁之中,端出染着鲜血的脸盆也都是一盆接着一盆,触目惊心,一个人的血,怎么能有这么多?   “玉妃今天做了什么?为何会如此?“龙骧问着颤抖的玉娇。   玉娇慌乱的摇头,说:“今日,娘娘就喝了汤,这药汤是奴婢亲自督看的,不可能出错,接着,娘娘就去御花园散步,同王珏娘娘,聊天,接着回来,连午膳都没吃,就上了床。接着就。奴婢实在不知道。“   龙骧挥了挥手,让玉娇下去。自己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自己该如何?祀天殿的他,知道吗?   祀天殿中,归猊站在那个地下室中,不见天日,四周因为太过安静,耳朵也嗡嗡的响着。他看着地上,王玉送来的花朵,那娇艳的花朵,日渐枯萎。   归猊的眼神,突然一变,他的手抚上了胸口。刚才,他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了下。   他的眼皮正剧烈的打着颤,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归猊感觉到了,那个不好的东西,那个自己感觉奇异的感觉,似乎正在吞噬着,自己最在乎的人。   是谁?帝上,这个自己活着的使命,还是王玉?   归猊额间的汗慢慢的渗出,他的手慢慢的弯成了拳头。他的心脏如同痉挛一样,剧烈的抽搐着,她,是她。归猊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是她,她很痛苦,她想要尖叫,却只能安静的躺着。没错,是王玉,这个自己眷念的女人,正在徘徊着。   归猊决定走出这个密室,他想要救她。不,应该是,只有他,才能救她。   “咻。“当一声奇异的烟花在祀天殿上方悄然响起。寂静无声,几乎没有人会注意那天边偶尔闪过的亮光。   烟花闪灭,一瞬间的璀璨很快就消失。祀天殿的周围,仍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条狗都没有。   祀天殿内的大树上,却有一截树干,无风自摇,树叶沙沙的落下了几片。   祀天殿中的归猊,缓缓的开口,声音因为长期没说,而带着些许的沙哑。   “告诉帝上,我有事求见。“   “帝上正在芳馥宫,玉妃娘娘那儿。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等等。“那树上传来了低声的人声。声声入耳。换做旁人,可能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   “我就是因为此事求见。我知道玉妃娘娘,得了什么病。也知道,如何医治她。请帝上准许,我离开祀天殿。“归猊道。   树叶沙沙又响了几声,便不再有了声响。   归猊这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不久后,帝上便会过来。   因为,这个是他们约定好的,只要烟花一亮,便是自己有事求见。这烟花,在这二十多年来,也就亮了这么一回。   对于归猊来说,王玉就是一个他认为重要的人。   茗芳宫中。玉春匆匆的走到了王珏面前,看了看正在午休的王珏,并不开口。   王珏缓缓的睁开眼睛,挥了挥手,周围的宫人退下了之后,那玉春才开了口,道:“娘娘,芳馥宫,出事了。“   王珏猛的站了起来,身子才抬了一半,又坐了下来,表情,十分的复杂,似乎带着内疚,似乎又带着惶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不是。玉妃出事了?“   玉春点了点头说:“帝上,还有御医都在那里。“   “如何?“   “玉妃娘娘,昏迷不醒,流血不止,目前御医也只能,只能先止血。若是今天晚上之前没有找到症状源头,玉妃娘娘和孩子,可能都,保不住。“   “什么?你是说玉妃娘娘也?“王珏忐忑地问。   “来报的人,是这样说的。“   王珏又是一阵沉默,道:“去,把叔父之前送来的药材,都送去,看,是否有用。“   “是,娘娘。。“   王珏颓废的看着空荡荡的宫内,内心中的愧疚感,紧紧的抓着自己。   她吞了吞口水,她不要想王玉拥有孩子,却,也不曾想要王玉的命。   此刻,她是真心,希望,王玉能够平安,无事的吧。   ☆、二百一十七   芳馥宫中,原本平静的宫殿,如今,却是慌乱异常,连御医都匆忙的来了好多。   在车上,龙骧问着身旁的颜徐所假扮的福禄,道:“玉妃娘娘如何?“   “玉妃娘娘,会没事的。“福禄应到。龙骧也没再多问原因,更不会想追究,福禄为何知道的。   龙骧自然也知道,王玉肚子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就是因为知道是谁的,才多少有些可惜,有些愧疚。   也许就是因为很小的时候,母后的那句话,那祀天殿中的少年,终究会为了你死去。   就是这句话,让龙骧在得知王玉怀孕后,才想要保护她,保护肚子里的孩子,至少,让那个种族,还在人世之间,留有一丝的血脉。   当龙骧赶到芳馥宫后,那为首的御医,低低的弯着腰,不愿抬起,就算回话,也不曾直起身子。也许是因为无力,也许是因为无奈。   “玉妃如何。“当龙骧开了口,御医才回答道。   “回帝上,玉妃娘娘,如今体虚血崩,臣等正在竭力找寻原因。暂时只能先止血。若是这原因找不到。“御医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   “找不到,会如何?“龙骧神色严肃的问。   御医吞了吞口水,说:“若是找不到原因,不能对症下药,这玉妃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保不住,玉妃可能也保不住。“   龙骧沉默了,福禄一直跟在了龙骧的身旁,静静地不再开口。   龙骧过了好一会儿,道:“之前南临进贡的药材,能用的都用上,寡人要让你们一定保住玉妃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臣等,自然竭尽全力。“御医的道命令后,后退着退下了。   整个芳馥宫,人来人往,宫女从内阁之中,端出染着鲜血的脸盆也都是一盆接着一盆,触目惊心,一个人的血,怎么能有这么多?   “玉妃今天做了什么?为何会如此?“龙骧问着颤抖的玉娇。   玉娇慌乱的摇头,说:“今日,娘娘就喝了汤,这药汤是奴婢亲自督看的,不可能出错,接着,娘娘就去御花园散步,同王珏娘娘,聊天,接着回来,连午膳都没吃,就上了床。接着就。奴婢实在不知道。“   龙骧挥了挥手,让玉娇下去。自己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自己该如何?祀天殿的他,知道吗?   祀天殿中,归猊站在那个地下室中,不见天日,四周因为太过安静,耳朵也嗡嗡的响着。他看着地上,王玉送来的花朵,那娇艳的花朵,日渐枯萎。   归猊的眼神,突然一变,他的手抚上了胸口。刚才,他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了下。   他的眼皮正剧烈的打着颤,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归猊感觉到了,那个不好的东西,那个自己感觉奇异的感觉,似乎正在吞噬着,自己最在乎的人。   是谁?帝上,这个自己活着的使命,还是王玉?   归猊额间的汗慢慢的渗出,他的手慢慢的弯成了拳头。他的心脏如同痉挛一样,剧烈的抽搐着,她,是她。归猊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是她,她很痛苦,她想要尖叫,却只能安静的躺着。没错,是王玉,这个自己眷念的女人,正在徘徊着。   归猊决定走出这个密室,他想要救她。不,应该是,只有他,才能救她。   “咻。“当一声奇异的烟花在祀天殿上方悄然响起。寂静无声,几乎没有人会注意那天边偶尔闪过的亮光。   烟花闪灭,一瞬间的璀璨很快就消失。祀天殿的周围,仍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条狗都没有。   祀天殿内的大树上,却有一截树干,无风自摇,树叶沙沙的落下了几片。   祀天殿中的归猊,缓缓的开口,声音因为长期没说,而带着些许的沙哑。   “告诉帝上,我有事求见。“   “帝上正在芳馥宫,玉妃娘娘那儿。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等等。“那树上传来了低声的人声。声声入耳。换做旁人,可能只能听见呜呜的声音。   “我就是因为此事求见。我知道玉妃娘娘,得了什么病。也知道,如何医治她。请帝上准许,我离开祀天殿。“归猊道。   树叶沙沙又响了几声,便不再有了声响。   归猊这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不久后,帝上便会过来。   因为,这个是他们约定好的,只要烟花一亮,便是自己有事求见。这烟花,在这二十多年来,也就亮了这么一回。   对于归猊来说,王玉就是一个他认为重要的人。   茗芳宫中。玉春匆匆的走到了王珏面前,看了看正在午休的王珏,并不开口。   王珏缓缓的睁开眼睛,挥了挥手,周围的宫人退下了之后,那玉春才开了口,道:“娘娘,芳馥宫,出事了。“   王珏猛的站了起来,身子才抬了一半,又坐了下来,表情,十分的复杂,似乎带着内疚,似乎又带着惶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不是。玉妃出事了?“   玉春点了点头说:“帝上,还有御医都在那里。“   “如何?“   “玉妃娘娘,昏迷不醒,流血不止,目前御医也只能,只能先止血。若是今天晚上之前没有找到症状源头,玉妃娘娘和孩子,可能都,保不住。“   “什么?你是说玉妃娘娘也?“王珏忐忑地问。   “来报的人,是这样说的。“   王珏又是一阵沉默,道:“去,把叔父之前送来的药材,都送去,看,是否有用。“   “是,娘娘。。“   王珏颓废的看着空荡荡的宫内,内心中的愧疚感,紧紧的抓着自己。   她吞了吞口水,她不要想王玉拥有孩子,却,也不曾想要王玉的命。   此刻,她是真心,希望,王玉能够平安,无事的吧。   ☆、二百一十八   距离皇宫,只剩下一条街不到的距离。一个小巷之中,一个身穿着兵装,上头写了大大信字的士兵正神色担忧的从胸口中取出的一个折子,那个折子,用绸缎的布包裹着,看起来,就像个贵重的东西。   身旁那戴着斗篷的男人,斗篷下,露出了绣着繁重花纹的袖子,那个人,伸出了手,接过了这个看似普通的信件,有些怀疑,低声道:“你确定,这个就是王仪给帝上的折子?“   “是的。“那个士兵道:“王大人,这个可是小人冒着大不违的罪名,给大人看的。请大人快点,过了时间,帝上就该怀疑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那穿着斗篷,盖着华服的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伸手打开了那折子,快速的看了一遍,便将折子重新合起来,讲究着包裹进了绸缎内,再交给了那士兵。   “好了,你去吧。“   “是。“那士兵拉来了马,点头朝着那斗篷男子示意后,便敏捷的跨上了马匹,从小巷之中,跑到了大街上。   待到远处马蹄的声音渐行渐远后,那斗篷男子,才低着头,压低了那套在头上的斗篷,朝着深处的小巷离开了。   这一场看似秘密的交易,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从小巷的另外一边,探出了头,看到已经无人,很快就也窜入了小巷,秘密的来到了王府的后院,寻到了那王府的管家。   那管家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不多说话,径直带入了王岑的书房之中。   “王老,人来了。“   王岑点了点头,对那来人问道:“如何?“   “王老,王茂果然如你所料,买通信使,看了折子。“   “王茂,还是太急躁了。“王岑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了看刚落笔而下的书法,道:“这几日在家,练练书法,倒也觉得清静不少。“   “王老,还要继续监视王茂吗?“   “继续跟着吧,小心不要让西玄的人给发现了。“   “是。“   “下去吧。若王茂有什么动作,再来告诉我。“   “是。“   那来人退了下去,门外的管家也走了过来,对着王岑道:“老爷,冬日的官服,内政已经送来了,需要试试看吗?“   王岑站了起来,道:“你若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冬天快到了。“   “可不是嘛,冬天要到了,又一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快了。“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快到我都没有反应了。那衣服收着吧,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穿上了。唉。“   “是,老爷。“   王岑浅浅的叹了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点薄浅的气息。   冬天,快来了。太平动荡的那一天,也快来了啊。   太安殿中,龙骧已经回到了书房,宫殿中的大门紧紧的关闭,龙骧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本被斗篷男人看过的折子,不过那折子却没有打开。   龙骧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少变化。   他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将折子推到了书桌的旁边,似乎对着空气道:“这封折子,他看过了嘛?“   “应该是看过了。“明明空旷的宫殿之中,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看过了。“龙骧淡淡地说:“王仪如何了?也该回来了吧。“   “王喜大人不久后就会回来,王仪大人,也该动身去抚州了。“乌玉道。   “那南临的使臣还跟着王仪?“龙骧突然开口问道。   “是,还跟着,不过,只是以一名随从的身份,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那王仪还真是厉害。“龙骧点了点头,说:“那个人,真的决定如此?“   “是。那个人说,他救得回来。“   “他救得回来?应该是只有他才救得回来吧。也罢,晚上,你带着他,过去一趟吧。不论结果如何,这么多年,也算委屈他了。“   “是,用什么身份?“   “唉,随便吧,用什么身份都可以。“龙骧叹了口气道:“下去吧。“   “是。“   当宫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之后。龙骧的身后传来了淡淡的声音,竟然是福禄的声音,原来,福禄一直都在。   “帝上,时间不早了。“   龙骧抬了抬手,阻止了身后的声音,道:“不需要,唉,只是觉得,最近的宫中,越发的冷了。觉得这样的安宁更少见了。寡人想要多呆一会儿。“   “是,帝上。“   “若是王喜回来了,你也就不能随寡人了。你,要去哪里?“   “帝上,希望,我在哪里?“   “寡人不知道,接下来的太平,就不会太平了。那个时候,寡人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了。“   是啊,宫殿的大门紧闭着,却依旧能够听到,那窗外传来的潇潇风声。   当夜色,渐渐的淡下。   那芳馥宫的人流却依旧不减,人来人往,那御医的脸色,却没有一个好看的。   芳馥宫内,却没有多少哭喊之声,也许是因为那王玉仍旧在睡梦之中,连知觉都没有。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带着一个穿戴着白色斗篷的男人,缓缓的停在了芳馥宫门口。   那士兵取出了手中的令牌,没有人敢阻挡,就让那白色斗篷的男人,进了芳馥宫。   芳馥宫中进了内殿,便没有多少人了。似乎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何时多了一个人,或者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大家都在各自焦急地忙活着。   那白色斗篷的男人缓缓的走进了没有旁人的内殿,内殿的门缓缓的合上了门。   这个宫殿之中,只剩下了他还有那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王玉。 ☆、第二百一十九章   黑暗之中,王玉的周围一片寂静,她惶恐的四处游荡着,她能够听到那空寂地方传来的声音,那是小孩子的笑声,清脆,无邪。   王玉口中不自主的加快的脚步,想要追寻那声音来的地方,她大声的呼喊着:“孩子,是我的孩子。“   可惜,那银铃般的笑声,任王玉如何奔跑,那声音都渐行渐远。   “孩子,不要走,不要走。“王玉撕心裂肺的大叫,她心中,脑海中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难道,自己的孩子,要离开自己了吗?难道?王玉猛烈的摇着头,她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她害怕,自己一松手,什么都没有了。   “孩子,孩子,不行,不行。“王玉仰天长啸,这用尽了全力的大叫之后,如同谁在黑暗之中拉了自己一把,王玉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她气喘吁吁,她浑身虚软。面前无比柔和的烛光在她眼里都是明晃晃的一片。这里是哪里?这里是自己的宫殿,我怎么了?对了,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王玉不顾一切的想要爬起,无奈身子虚软,没有一会儿,就瘫倒而下。原本做好的跌在床上准备的王玉,却不料,下一刻,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王玉颤抖的抬起来,脸颊两旁的泪痕冰凉凉的。   “帝上。“那熟悉的面容,让王玉不自主地低声喊了出来。   那身穿着白衣的男人,温和的伸出了手,捻了捻被子,道:“辛苦了。“   短短的三个字,在王玉的心中犹如一个铁锤一样,重重的击打在了她的心上。   王玉一阵哽咽,干了的眼眶,又再次湿润。   “归猊。归猊,我们的孩子,孩子他,还在吗?“王玉的手无力的抓着归猊的手,声音颤抖的说。   “都好,一切都好。“归猊温和的笑着,抱着王玉的手臂又紧了紧,将王玉揽入了怀中,道:“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孩子,还在?“王玉靠在归猊温暖的怀抱之中,d确认的又问了一次。   “在,还在。“   “那,太好了。“王玉轻轻的道。   幸好,什么都没有失去。   王玉的眼睛缓缓的闭了起来,她努力的,用力的,想要记住,自己身上的这种温暖,还有感动。   “睡吧,你需要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会在这里陪着你。“归猊在王玉的耳边,轻轻的道。   “好。“王玉原本是想问,到底是什么,但是算了,何必呢?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是吗?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却没有想到,终究是自己太天真了。   算了,不想了,至少,这一个晚上,这一刻,自己的心灵,是纯洁的!   只想着他,还有孩子!   西玄。   薄礼一大早,便站在了徐家的门口,他就只是站着,他没有拜帖,因为,他还在思考着,自己这个举动,到底,有没有用。   不一会儿,徐家却有个奴仆,朝着薄礼走了过来,恭敬的对薄礼行了礼,恭敬的道:“薄大人,家主有请。“   薄礼虽然诧异,脸上却十分镇定,既然受到了邀请,哪有不去的道理。想到这里,薄礼就大步向前,跟随着那奴仆,走进了偌大庄严的徐府内。   徐清若,薄礼应该是见过的,所以当见到徐清若的时候,薄礼并不觉得陌生。可是当徐清若   开口后,薄礼却觉得,面前的徐清若,似乎不仅仅是之前所见过的,那个女子。   如今的徐清若,她的脸上,戴着面具,像极了之前的徐家家主。   “薄大人,请坐。“徐家家主比这手,示意着薄大人坐下。   薄大人拉开了袍子,合而落座。   薄礼拱手道:“徐家家主,打扰了。“   “薄大人为了帝君之事而来,还是为了西玄之事而来?“   薄礼愣了愣,道:“不知道家主口中的两件事情,有何差别?“   “差别可大了,若是薄大人为了帝君而来,那么薄大人应该找帝君。若是大人为了西玄的未来而来,那么大人,就不该劝吾。“徐家家主,或者该说是徐福道。   “可是那军队,若是全部去了阴山,西玄的皇城危险啊。“薄礼道。   “大人以为,帝君不知道?帝君是在赌。“   “赌什么?“   “西玄的未来。吾,也在赌。“   “家主,又是赌什么?“   “赌吾的未来。薄大人,可知道,当年康玄王朝,为何分裂?“徐福问道。   “这。“薄礼简单的思索了下,道:“无非就是八皇子明成企图趁着先帝卧病在床,夺得皇位,所幸太子发现,八皇子明成企图失败,逃离皇宫,翻过了阴山,建立了那虚有的北康太平。哼,西玄本就是康玄王朝的真正都城。“   “若是有一天,能够恢复康玄王朝,重整太平西玄,你,觉得,如何?“   “甚好,我们臣子,不久时为了那一天而努力的。“薄礼点头道:“想必徐家家主,也是如此想的吧。“   “那是当然,康玄王朝,只能有一个!“薄大人道,西玄的老臣,大多都是康玄王朝的臣子,自然都是希望看到全新的康玄王朝。   徐福凝视着薄礼好一会儿,才开口:“既然薄大人如此想,那么吾,有个东西,想要交给薄大人,替吾好生保管?“   “徐家家主想要寄放东西在我这里?“   “对,这个东西,只有在西玄大变的那一天方可打开,薄大人,可是答应?“   “自然。“薄礼虽然不知道徐家家主到底放的东西是什么,却仍旧双手接过,那一小包锦绣布袋包裹的东西。   徐福站了起来,道:“薄大人,回去吧,不用再来了,待到冬天,西玄的命运,自然就到了。“   薄礼看着徐福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走进了屋内,倒是留下了客人,自己在了屋内。   薄大人虽然诧异,却也能感受到,那徐家家主,所说的命运。   这段话,薄大人一时想不起,却觉得,熟悉的很。   太平王府   当王岑再见到上门求见的王茂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王岑看起来心情不错,招呼道:“厨子做了点家乡的点心,待会,打包点回去尝尝。“   “多谢王老。“王茂拱了拱身子,小心地说:“王老可知道,王仪,要回抚州了?“   王岑抬起头,故作疑惑,xi笑着说:“王仪,都还没有回到安阳,这消息,都知道了?“   “这,也是线报所说的。“王茂眼神有些闪烁,道:“王仪将东西送到了诸葛府,不过几天就要回抚州,可见那王喜公公也该回来了。“   王岑低下了头,不爱搭理的说:“这样,你i 就放心那诸葛大将军跟王仪没有什么阴谋?“   “这。“王茂笑着说:“应该如王老所说的,该是来不及。不过那王仪。“   “抚州,乃是与西玄接壤的地方,回去抚州,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你啊,就别把事情想得复杂了,只要帝上仍在安阳城,不也就够了?“王岑只是抬头看了看王茂,伸手拿了糕点,道:“来尝尝吧。“   “是。还是王老心思缜密啊。   ☆、二百二十   当崭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今天,竟然意外的天空中,已经下起了淡淡的雨点,空气中,要来的更冷了。   玉娇伸手取来了外袍,披在了王玉瘦弱的肩头,担忧的看着,说:“娘娘,你大病初愈,虽说那御医说了,已经没有了大碍。但娘娘还是要小心身体呀。“   王玉微微一瞥,笑着说:“我知道了。“   玉娇偷偷的看了娘娘,只觉得今日的王玉尤其的不同,或者该说,是大病后的王玉变了。   王玉的眼睛,变得沉稳了,连笑容,都透着些许的苦涩。   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玉娇这样想着,又低下了头。   “玉娇,陪我去走走吧。“   “娘娘,想要去哪里?“   “听说,那圆妃娘娘那里的竹林最是盛。“王玉淡淡地说。   这话却把玉娇吓了一跳,道:“娘娘,圆妃娘娘那里,可算是冷宫了。“   “我知道,陪我去见见吧。“王玉道。   玉娇自然不知道,为何王玉突然想去见见这个从未谋面过的圆妃,但毕竟,主子的话,奴婢,也只能听着,便跟随着王玉走进了那凄凉无比的冷宫之中。   太平皇宫中的冷宫,有许多,但是在龙骧为帝王的时候,住人的冷宫,也就只有一个,也就是裘圆圆,圆妃娘娘作住的宫殿。   冷宫之中,周边栽种最多的,就是竹叶,密密麻麻的竹子让冷宫的稀疏一下子都填满了。来到冷宫之中,似乎也知道,为何圆妃会在冷宫内,种满了竹子。   “玉妃娘娘到。“门外的小太监,按照的礼仪,大声地朝着冷宫内喊去。   当王玉踏入冷宫后,那圆妃娘娘仍旧坐着,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什么动作,也都没有。   “玉妃娘娘驾到,为何不行礼?“玉娇看不过去,大声的斥责。那王玉都来不及阻挡。不过幸好那圆妃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帝上让我到冷宫,却也没有剥夺我妃子的称号,按照品级,我们该是平级,为何要对你行礼?“   “姐姐说的是。“王玉看了看玉娇,示意她出去。玉娇虽然不情愿,但也走出了宫殿,合上了门,王玉这才对圆妃道:“圆妃姐姐,我从未见过姐姐,近日突然想起,特来拜访姐姐。“   圆妃头都没抬,径直绣着手中的图样,道:“既然从未见过,今日,为何又要来见?“   王玉看着这不冷不热的圆妃,笑着说:“姐姐,我就直说了。今日来,我确实也不是来跟姐姐寒暄的,不过是我初到宫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找谁。听闻圆妃姐姐是被家姐陷害,才到了这冷宫,到了时间,也不愿意离去。所以,就前来看看。“   圆妃听到了这话,疑惑地抬起头。这话很奇妙,听着,像是同情的意思。但若是配上了王玉的语气,还有表情,似乎是带着恨意而来的。这个恨意,会是对谁的?王珏?她的亲生姐姐?   圆妃道:“在后宫之中不就是如此?成王败寇,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既然不甘心,姐姐就不想做点什么?“王玉问道。   “做点什么?哼,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冷宫的妃子,也就这样度过晚年就够了,我从不奢望什么。“   “姐姐,难道不恨?“   “恨。但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不会做。明知道会输,为何还要再输一次?“圆妃倒也看得开。   王玉微微一笑,叹着气说:“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我同姐姐不一样,我不愿意放弃。更不想放弃,因为我知道,若是我退了一步,受害的,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王玉轻轻抚摸着肚子,道:“既然如此,姐姐,我就先告退了。“王玉轻轻的蹲了一下,道。   “你不怕,我说出去?“圆妃突然出声,那正要离开的身影顿了顿。王玉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怕,因为姐姐,也希望我做,不是吗?这也算是为姐姐报仇了。“   “如果,你真的能为我出口气,也许,那个人,你可以见见。“   “谁?“   “刘公公。至于是哪个刘公公,玉妃应该不难知道吧,毕竟这件事情,还惊动了禁军呢。“   “多谢姐姐。“   这次王玉是真的走了,待到那门缓缓关起后,圆妃才抬起头,她看向了那王玉离去的方向,脸上,才露出了点笑容,喃喃自语地说:“没想到,王珏,竟然连自家的妹妹都不放过,看来,报应,要来呀。“   “琴音。“   “娘娘。“   “之前,我让你笼络的人,还在宫里吗?“   “有几个还在,娘娘。“   “那帮我,传点谣言出去,随口的几句闲话,应该不难吧。“   “是,娘娘。“   “对了,把门给关紧点,外头,要起风了。“   “是,娘娘。“   王珏在软塌之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为何,今日眼皮总是跳得勤快。王珏皱着眉头,心中似乎也总有不好的感觉,但却说不上来。   “来人啊。“   “娘娘“一名小宫女走了进来。   王珏抬眼,懒懒地看了眼外头,道:“天冷了,外头的那几株牡丹可照料好了。那些花儿,可比你珍贵的多,见不得寒冷。“   “是娘娘。“那宫女行礼。   “玉春,陪本宫,去外头看看。“   “是,娘娘。“   想到了花朵,王珏自然也想去看看,便站了起来,在玉春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出去。   那些娇艳的花儿,似乎不太适应主见寒冷的空气,大多都是萎靡的,唯独一盆,长得十分茂盛,连开的花,都带着妖艳。   王珏看着那鹤立鸡群的牡丹,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了下那娇艳的花瓣。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手指突然一阵刺痛,一滴鲜血滴落在了牡丹之上。那花瓣就如同饥渴的吸血鬼一样,瞬间被吸收了。   那王珏皱起了眉头,看着那牡丹开的更加的娇艳,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了一声。   身旁的玉春扶住了王珏,道:“娘娘,外头冷了,进去吧。“   “嗯,那牡丹?“边走,王珏边说。   玉春四周看了看,没有旁人,轻轻的在王珏的耳边说:“娘娘,这个就是埋了那香灰的地方。“   “会被人发现吗?“王珏道。   “应该不会,就算有,也只剩下很小的硬块,其他的都成了香灰,与土混合了几次,才放进去了,该不会有人察觉。“   “不过,那牡丹确实开得太盛,把那盆搬进宫内,不要让旁人看见。“王珏仍旧心有余悸的说。   “好,娘娘放心,呆会奴婢就搬到内院,单独放。“玉春道。   “嗯,对了,玉妃如何了?“   “玉妃娘娘,已经醒了,御医诊断说,没事。“   王珏点了点头,继续问:“那王玉的孩子呢?“   “御医说气息微弱,也没有直接说,在,还是不在。就让玉妃娘娘好生补补。“玉春如实禀告。   “嗯。“   “对了,娘娘,王喜公公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与我何关?“   ☆、二百二十一   快要入冬了,几乎所有的宫人,都换上了厚实的衣服,连那下宫的奴才太监,自然也都如此。路上走了一两个戴着斗篷的人,也没有人注意,只当上头的人来这里安排点什么罢了。   唯独一个年纪较大的太监,却是穿得没那样厚实,正在风中艰难的推着小车,车上载的是些肮脏的馊水。   好不容易全部做完了,才拖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关上了那门,冷风依旧钻着空子呼呼的往房间里头灌进来,不过却是比外头好多了。那老太监才哼唧的躺在了床上,小心的避开了背后的旧伤。   才躺下,那老太监才看见了自己房间中,似乎多了两个人,惊呼了一下,一下子滚下了床铺,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老太监艰难的爬了起来,急忙跪下。对于他来说,不管那两个带着斗篷,看不出面容的人是谁,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老太监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说。   “你就是刘公公?之前皇后身旁的随行太监?“   “是,不知道大人,找小人,有什么事?“那刘公公有些惶恐的问道,心里想着,该不会是来算账的吧,莫不是自己之前得罪了谁?   “起来吧。“那两个人中,看起来更尊贵的人开口道。边说边把头上的斗篷掀开。   刚起来的刘公公,看到那个人的容貌,一下子又跌落在了地板上。   这个人,刘公公认得。不就是那王玉,玉妃娘娘吗?   为何她会突然来找自己,难不成,是她姐姐告诉了她,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想来杀人灭口的?   想到这里,那刘公公怎么还敢站起来,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趴在了寒冷的地板上,大呼:“娘娘,娘娘饶命啊,小人可没有乱说话,小人,可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啊。娘娘饶命啊。“   王玉在玉娇的搀扶下,坐在了一个被玉娇用手帕擦过的凳子上。   安顿好了之后,王玉才缓缓开口,带着笑容,温和地说:“你知道了什么?秘密?“   “这,这。“刘公公,趴在地板上,虽然自己的身体在寒冷的地板上颤抖不已,他却仍然不敢动弹。   王玉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听说了,好不容易大病初愈,就来找了自己,难不成是王珏说了什么吗?   “我知道,你知道了什么。听说,之前,你去过祀天殿。所以。“王玉顿了顿说:“你知道的秘密,是不是关于我的,孩子。“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小人,也就只是在祀天殿门口,偷偷看到娘娘与,与帝上在祀天殿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刘公公,自然不敢说出真相,就算刘公公知道,那个时候的帝上,不会出现在祀天殿。   “哦。“王玉笑着说:“听说,前段时间,你被姐姐说偷了她的珍珠,还被禁军打了大板,想必,这个秘密,你是告诉了姐姐咯。“   “这。“刘公公不敢出声。   “姐姐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需要你的这个秘密,不过不是时候。自然,就只能耍耍手段,把你抓在手心里。哼,这个地方,恐怕,你也是呆不长久了吧。“王玉笑着说。   刘公公疑惑地抬起头,偷偷的看了眼王玉。王玉始终笑眯眯的,看起来,却是更加的恐怖。   “玉娇。“   玉娇上前一步,从袖子里取出了一罐青色的瓶子,说:“这可是上好的药材,抹在你伤口上,很快就能好点的,这可是娘娘的恩惠。“   “谢,谢过玉妃娘娘。“刘公公颤抖的接过了瓶子。他想不通,为何玉妃娘娘,突然对自己如此好,想必,是想要做什么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玉妃娘娘就开了口道:“刘公公。我跟姐姐不一样。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可以拖关系,让你出宫。想必这样,你床上藏的金银珠宝,才有用处吧。“   刘公公心中再次咯噔一声,这句话,听起来,是招揽,可是实际上,却是威胁。   “刘公公,好好想想吧,下次,我会再来的。“王玉套上了斗篷,重新站了起来,朝着门外就要走去。   刘公公好歹以前也是站过高位的人,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自己根本没有选择,若等了下次,何时才是下次?倒不如,出了宫,自己有钱,多少都比这里好过的多。   想到这里,刘公公急忙往前爬了几步,道:“娘娘,玉妃娘娘,小人,愿意为娘娘差遣,只希望,娘娘待到大业完成之后,能够将小人,送出宫。“   王玉微微一笑,半侧过了头,道:“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小的,想好了。“刘公公将头结实的碰到了地板,以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好,我,答应你。“   “小人,需要做什么吗?“   “很简单,我要你,与我姐姐,再次会面,即可。“   “可是。“刘公公不懂。   “没有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要顺水,推舟即可。“   “是。玉妃娘娘。“   太平殿中,龙骧依旧看着手中的折子,归来的王喜正在为龙骧抹开了墨汁。   龙骧道:“如何,还是安阳城暖和点吧。“   王喜低着头,说:“自然,诸葛将军那里,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伴着风沙,空气中都带着沙子。今年的天气不好,也许过不了多久,诸葛将军就会提前,带着军队,去进行操练。“   “嗯,诸葛军的传统,就是如此,每年都会带着军队,去边境之地,操练演习,到了春天,诸葛将军不是还会去阴山祭拜亲人,想必,诸葛将军是想提前吧。“龙骧见怪不怪的说。   “应该是这样,诸葛将军的身体不好,大夫说了不宜太过奔忙,所以才提前,到了冬天,想必边境之地,更是寒冷。“王喜如是说。   “等到诸葛将军的折子上来,大臣都会理解的,说不定,还有高兴的呢。“龙骧冷冷地说。   “毕竟边境之地陲远,离着王城就更远了。“王喜说。   “这次的事情办的还算顺利?那南临的使臣还跟着王仪?“龙骧突然想到。   “顺利,还跟着,跟着王大人,去了抚州。一路上,看得可紧了,一步都不离的。“   “哈哈哈,这样也好,有了南临的使臣,寡人也就不担心王仪的安全了。对了,那福禄呢?“   “听了帝上的安排,去了祀天殿,潜心打扫了。“   “嗯。也好。“   王喜,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帝上,不担心宫内?奴才此次回来,可是听说,发生了许多事。“   “外头,起风了,风起了,多加点衣服,也就罢了。有什么事情可担心的?“   “奴才听说,玉妃娘娘。“王喜顿了顿,没说出口。   “寡人,该说的也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龙骧倒是不动声色。   又道:“那福禄知道了吗?“   王喜笑了笑说:“帝上放心,奴才从边境回来,身体略有不适,晚上,还是让福禄来伺候帝上。“   龙骧抬眼看了看那偷笑的王喜,又低下了头,道:“还是你会安排。“   “帝上,时间到了,该,上朝了。“   “嗯。“   ☆、二百二十二   太平殿上,群臣早早的就在殿上等候,身上,大多也都换上了内政送上的冬季朝服。   当龙骧的身影出现在了朝堂之上,大臣们纷纷行礼拜会。   “平身。“龙骧抬了抬手。   朝臣顺势礼平,龙骧道:“众位卿家,有何事上奏。“   海大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帝上,安阳城内查出有商贩私进销铜,销铜若是使用不当,后果不堪设想,臣请求封查销铜,前面排查安阳城。“   海大人的话一落,朝堂其他官员纷纷议论纷纷,由司兵抚,大规模的搜查安阳城,确实是一件大事。王茂看见无人说话,就上前一步,道:“帝上,销铜是西玄特有,通常进入太平都是需要朝廷审批,禁止私人贩售。年关将至,若是这个时候由司兵抚大规模的搜查安阳城,恐怕不妥。“   海大人,不客气地说:“如今,臣代理司兵抚,司兵抚的职责之一就是要维护安阳城的安全。销铜的作用和威力诸位大臣都是知道的,要不然不可能朝廷要出手管控。若是不严查,恐怕这太平就不好控制销铜了。“   “海大人多虑的,王某的意思不是不管控。西玄的销铜,产量极低,不可能大规模的进入太平。如今年关将至,人手不足,若是这个时候再全面搜查安阳城,臣恐怕会引起百姓的骚动。“   “王老怎么看?“龙骧把问题抛向了那沉默的王岑。   王岑上前一步,道:“两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年关将至,安阳城内外的巡逻通常都是由司兵抚出的,若是再出一队人马,惊扰了百姓不说,可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海大人说的也在理。销铜的威力太大,不得不防,不过私自引入销铜的商贩,应该为的是灯火炮竹之类的,所以可以加重巡逻,查访的力度。“   龙骧淡淡地说:“王老说的有道理,年关将至,司兵抚的人还是留着巡逻安阳城,不过,加重巡逻这些可能用到销铜的地方,还有商贩进出口岸,都加强巡查。销铜这种东西的威力比得上十倍的炮竹,寡人可不想在安阳城内发生什么事情。“   “是,帝上。“海大人鞠躬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龙骧点了点头说:“司礼抚的折子,寡人都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就发给各位朝臣吧。各州的事务也没有多大问题,还有什么事情要上奏的?“   底下的朝臣并不说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手上呈这一个折子到了朝堂的中间,道:“帝上,诸葛大将军的折子到了。“   龙骧故作惊讶地说:“诸葛大将军的折子?诸葛大将军这个季的汇报折子不是已经给过了?呈上来。““   王喜恭敬地将折子放在了龙骧的面前。   王岑和王茂低着头,偷偷的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诸葛大将军的折子到底写的是什么?唯一能够制约计划的人之一,就是诸葛大将军。王茂和王岑偷偷的打量着龙骧的表情。   龙骧合上了折子,对着群臣道:“诸葛将军身体还未恢复,诸葛将军请求提早进入边境演习军务,如此便可以赶在最冷的时候,回到府中。诸位认为如何?“   王岑回头看向诸位的朝臣,想必大家都知道,龙骧,只是说说,并没有询问的意思。王岑上前一步道:“诸葛将军镇守边境,为了能够提高军队素质,每年都会在最寒冷的时候,进入边境,与北疆交接的荒芜边境进行演习。通常这个时候,帝上都会让周围的兵抚的军队进入边境,代替诸葛将军镇守边境。这次诸葛大将军身体不适,却仍然进入边境演习。有如此负责的大将军这乃是太平之福,也是帝上之福。“   王岑的这一个马屁拍的正好。   “王老的意思i是,寡人要准许?“   “自然,帝上。诸葛大将军,常年镇守边境,此次能在年前回来,也可以过个好年了。“   “嗯,王老说的有道理。“龙骧笑着说:“寡人有如此忠心的大将军,自然也不能辜负,寡人准了,待会,你就带着寡人的诏令,前往当地兵抚。海大人,也让人去一趟吧。“   “是,帝上。“海大人如是说。   下了朝,那王茂自然紧跟着王岑,他的面容上,止不住的开心。   王岑在上了辇车后,才开口,看着他,手中捧着手暖说:“如此开心?“   “当然了,王老,你看,诸葛大将军这个时候带兵演习,周围军队镇守边境,那安阳城附近的兵力分布就更少了,到时候若要回到安阳城,时间根本不够。“   王岑点了点头说:“没错,但是诸葛大将军的军队,年前就会回来了。“   王茂想了想,点了点头,看着王岑说:“王老的意思是说,计划要提前?“   王岑却笑笑,不再说话。   抚州   靠近阴山的抚州,早早的就过了冬天,更显得阴冷。   “先生,你的信,从安阳城来的。“王亮连跑带跳的进了镇守府。   王仪正在书房看着地图,听到王亮老远就传来的声音,转过了头。   “谁寄过来的?“王亮将信件递给了王仪,好奇的问。   “应该是海大人寄来的吧。“王仪笑着说,打开了信件,大致的浏览了下,也靠近了烛火,放进了火盆中。   “海大人说什么?“王亮看着王仪将信件烧掉,问道。   王仪看着面前的信件,渐渐的燃烧,说:“能说什么,无非是抱怨吧。之前销铜的事情,好不容易有点眉目,却被压了下来。估计他近日在朝堂之上说了,也不讨好罢了。“   “硝铜的事情,难道帝上也不想查明?“王亮说。   “不是不想,估计帝上是清楚的吧,不过,不想点破而已。不然,那后山炸毁了半个山头的事情,帝上不也压了下来。现在,不是时候。仪缩了缩身子,王亮将火盆更加靠近了点,不知道为何,不知道在安阳城的什么时候起,王仪就很怕冷,身子也似乎虚弱了许多。   “所以,先生才会辗转回到抚州,而不是跟着王喜公公回到安阳城。“王亮有些恍然的说。   “是啊,只怕,安阳城现在,才是硝烟四起。回去做什么。“王仪边说,边看着面前的地图,才继续说:“这盘棋,步步为营,一步都不能错啊,不过说多了,你也不懂,只希望,海大人能懂吧。阴山那里,有什么动向?“   “哼。“王亮撇了撇嘴说:“先生歧视我。“   王仪吃惊饿看了看王亮:“你竟然还会用这个词了,不过,你误会了,不是歧视你,是歧视你的智商。阿朵呢?“   “阿朵姑娘,上阴山了。“   “她上去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先生,先生你这么弱不经风的,当然不懂咯。阴山的动向没有人摸的清楚,连士兵集结也都是听说。。阿朵心疼先生,就亲自去啦。“   “这可危险,哎,快,备车。“王仪叹了口气,收起了太平的地图,站起了身子道。   “去哪里?“   “阴山。“   “先生不给海大人回信了吗?“   “回信安慰他?他是个聪明人,不需要。“说着王仪抬脚走出了房间。   “是海大人没有阿朵姑娘重要吧。“王亮嘀咕了几句,还是跟在了王仪的身后。   ☆、二百二十三   阴山之上,常年都是雾气深重,尤其是到了冬天,更是看不清楚对面的情形。况且阴山顶上更是瘴气环绕,又有长居的奇异猛兽,更是无人敢走,就算经过的,也都是绕着走。   此时的阿朵穿着便衣,立在了雾气之中,若非前方隐隐约约的人影,要不然王仪是根本认不出来。   王仪裹了裹身上的外袍,喊了声阿朵。   那白雾中的身影立马飞奔而来,上下打量着王仪,十分小心的包裹好了王仪的外袍,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冷,瘴气又重。“   王仪无奈的笑了笑说:“不碍事,倒是你,要不是王亮说,要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你一个人偷偷来了阴山。“   阿朵笑着说:“我不是想帮你的忙吗?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你等等。“说着阿朵手抬了抬,王仪意外的闻到了阿朵袖子里散发出淡淡的味道。这个味道,是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远处突然听到了嗡嗡的声音,王仪抬眼,就看见从白雾之中,四面八方涌过来了黑色的虫子,停在了阿朵的面前。   阿朵转头,看着王仪道:“果然跟你所料的一样,阴山之下,聚结了军队。“   “果然。“王仪叹了口气,道:“看来,西玄果然要从阴山过来。不过这军队,难道就这样从阴山走过来吗?“   阿朵想了想道:“如果这样,必定要经过抚州。这样,不就会先与抚州军队相遇?“   “是,这样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抚州一旦发生冲突,安阳城就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王仪想到。   突然,王仪眼睛无意中的抬起,看见阿朵的身后,白雾之中,似乎有一道黑影快速的窜动着,紧接着而来是凌空的咻一声。王仪只觉得心中一紧,一把拉过了阿朵,将阿朵护在了怀中,背对着那黑影,肩头上一阵剧痛,一根长如手掌的短箭硬生生的没入了肩头半分。   “王仪。“阿朵的惊呼声,根本不给阿朵和王仪反应,那道黑影快速的接近,人还没有到,地上的影子,已经到了王仪还有阿朵的跟前。阿朵情急之下,抱着王仪,往后跳了一步,手一摆,那天上的黑虫就像听得懂一样,嗡嗡一大群,就朝着那黑影飞了过去。   白雾之中,可以看见那黑影敏捷地躲开了,但是那影子却分成了四五道,从四面快速追击着王仪的方向。   看得出来,他们是想杀了王仪。   阿朵如何能够让王仪有所伤害?她半蹲在地上,双手牢牢地按在了土地上,阿朵的脚边如同黑影一样,虫子大军迅速的朝着地上的影子爬去,双方相互覆盖着,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更占上风。   “先生。“远处王亮的声音大声的喊了起来,紧接着而来的是王亮还有一队人马的声音。   也许是听着人多,那黑影立马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王亮看见受伤的王仪,急忙跑了过来,跟在身后的是还有张猛还有一队捕房的士兵。   “王大人,你没事吧。“张猛担忧的看着王仪。   王仪咬着牙关,道:“没事,我们先回去。“   “好。“   王仪一行人匆匆的离开了阴山,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这样看着阴山,阴山的对面,也有一群人,如此监视着这头。   “轻点。“王亮对着大夫道。   “很轻了。“上了年纪的大夫道:“这个箭插得并不深。只不过,这箭上似乎涂了毒药,先生真的没有什么感觉?“   王仪在王亮的帮助下,将外套套在了上了绷带的赤裸上身上。无力,却是脸色红润的说:“确实没有不适的地方。“   那大夫点了点头,放开了摸着脉象的手说:“从脉象上来看,确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这样。“大夫站了起身,道:“我先给你开几服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马上叫我。“   “好,多谢大夫。王亮,送送大夫。“   “大夫,这里请,我顺便跟你去药店拿药吧。“   王仪看着王亮离开后,转头看向了张猛,途中,眼神碰触到了一旁无比担心,却什么都没说的阿朵,他相信,那个箭上有毒,要是自己,也必定会下毒,但是为何自己没事,王仪的心中,也知道了原因。   他合起了衣服,捂住了手腕上皮肉的异动,对着张猛道:“张掌士,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想必,是关于阴山的吧。“   张猛看了看阿朵,王仪没有让阿朵回避的意思,也就不再避嫌,便说:“王大人,我这次前来,确实是因为阴山。自从上次王大人走后,我们就一直密切的关注着阴山的动向。果不其然如先生所料,西玄确实意在抚州,不仅仅有擅自集结军队,这抚州更是能看见西玄的人,估计,也是徐家的人。“   “徐家的人?“王仪点了点头,说:“没想到西玄竟然让徐家的人来此处。可见,西玄对抚州是有所图诡的。“   “需不需要禀明帝上,调动军队来到抚州?“张掌士拱手道。   “抚州,不就本就有军队?张掌士底下,也有近百名的下属吧。“   “这军队,上万人,更何况有徐家之人,这小小的百人,如何够用。“张猛摇了摇头道。   “那张掌士觉得,从调军队,帝上批准,那其他朝臣批还是不批?“王仪问道。   “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抚州陷入战争之中,什么都不做吧。“张猛不可思议的说:“况且,那些朝臣不答应又能如何?“   王仪摇了摇头,道:“现在的朝廷,可是不一样了。这个年,不好过啊。“   张猛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并不明白王仪的意思。王仪也不怪他,毕竟,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少的可怜。   王仪不由的转头,看向了安阳城的方向,不知道,安阳城的第一把火,烧起来了没有。   ☆、二百二十四   太平皇宫。   茗芳宫   “娘娘。“玉春到了王珏的卧榻之中,有些踌躇的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何事?“   “刘公公,想要求见娘娘。“玉春脸色并不好看的说:“娘娘,见还是不见?“   “刘公公?“王珏并不在意的说:“就是上次被打了一顿,丢到下宫的刘公公?他有什么可见的。“   “娘娘,可是那刘公公说。“   “说什么?“   玉春犹豫了下,说:“刘公公说,他有关于王玉的秘密,想要禀报。“   “王玉的秘密?“王珏坐了起来,犹豫了一番,她似乎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再对王玉出手,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时机,自己该不该见呢?多见一次,王珏自然知道,就多一分的危险。   王珏犹豫不前,道:“玉春,你说,本宫,该不该见。“   “娘娘,奴婢,不知道。不过,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那后宫之中的人,都在谣传。“   “谣传什么?“王珏问道。   “谣传,那王玉将会是帝后。“玉春,看了看脸色不好的娘娘,小心的道。   “混蛋。“王珏用力一拍,将旁边的桌子拍的响亮。“是谁在胡乱谣传。“   “娘娘,也,也不算谣传。有人看到,昨天夜里,帝上在玉妃娘娘那里,呆了许久,着的是便装,看起来,并不想让人发现。也是在白日离开后,有宫人无意中看见,那五官像极了帝上。“   “帝上,穿便服去王玉那里呆了一夜?“王珏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嫉妒:“这可能吗?帝上不是回了乾天殿?哼,帝上去没去王玉那里,问问王喜公公,不就知道了。“   ““娘娘,若是帝上真的偷摸的去,那王喜公公,如何会说呢。“玉春道。   “你说也是。今个儿,那王玉去了哪里?“   “去了内政抚司一趟,又去了太医院一趟,说是去感谢,可带了不少东西去。现在,应该回到了宫里去了吧。“玉春将王玉的行踪如实的报告了。   “我家的妹妹,可是越来越开窍了。“王珏眯着眼睛,恨恨得道。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开口问道:“那颜妃呢?“   “颜妃自从上次晕倒后,就再没有出过宫门,连帝上前去,都闭门不见。“   “那颜妃倒是懂事,就是我家妹妹,看来,本宫要好好管教下自家妹妹了。那刘公公有说是何种秘密吗?“   “刘公公坚持要见到娘娘才说。“   王珏略微思考了下,道:“让他来,你安排下,不要让旁人发现了。就安排在花园之中,记得,辇车要备好,免得让人后话了“   “是,娘娘。“   芳馥宫中,玉娇轻声的对王玉说:“娘娘,刘公公说,已经求见了珏嫔娘娘了。“   “好,我知道了。“王玉躺在榻上,她的肚子小心的盖着毛毯,道:“禁卫的巡夜时间,你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刘公公那里也跟奴婢说了,珏嫔娘娘跟他约在了花园隐秘的角落。那个地方的禁卫我也已经打听到了。“玉娇道。   “玉娇,你,害怕吗?“王玉叹了口气,轻轻的问。   “奴婢不怕,只要娘娘能够安全,不受到任何伤害,奴婢就知足了。“   “好吧,既然你都不怕,那我怕什么呢。替我备上帖子,我要见帝上一面。“王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是,娘娘,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玉娇点点头,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主子,终于不再坐以待毙,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玉娇退出了宫殿,王玉抬起了手,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孩子,为娘要替你报仇了,为娘,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的孩子。“   鸾凤宫   那“齐颜“托着脑袋,看着宫殿外飘落的树叶,道:“好无聊啊,难道我真得不能出去吗?听说太平皇宫的花园景致不错,我都不能去看看吗?偷偷的?“   房间中并没有任何人,那“齐颜“看着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若是你仔细一听,这空房间中,竟然也响起了回应她的话。   “忍忍,家主大人吩咐过,你就只能呆着宫殿之中。难不成,你还想遇到帝上?若是被帝上认出来,你不是以前的颜妃,可是要杀头的。“   “啊,这么惨,那我还是呆在这里吧。““齐颜“笑眯眯的看着地上的影子,趴在了凳子上,讨好一样的看着底下尤其浓重的黑影,笑着说:“徐甲,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的,况且呀,你连我的身体都看过了,就应该对我负责对吧。俗话说了,出嫁从夫,那你不让我出去,我自然就不出去了。不过,你可以问问你们家主,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离开?才能出去成亲呀。“   “。。。。。。。“   面对如此不要脸的言论,那声音迟迟不做声。   “齐颜“也不着急,道:“你是害羞吗?没关系呀,我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唉,其实这里锦衣玉食的,看起来不错,但是就是让人不舒服,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是放松的,不是阴谋,就是诡计。“   “娘娘。“这次不是那地上传来的声音,而是推开门的小花。   不过小花一推开门,就呆愣的看到了半跪在凳子上的“齐颜“,屁股高高的翘了起来,头朝着地板,一副十分怪异的姿势。   “娘,娘娘,你,你在干什么?“小花十分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她觉得不相信,心中那成熟稳重的娘娘竟然会如此作为。   “哈哈哈,哈哈哈。““齐颜“马上从那椅子上爬了下来,毕竟这个姿势的确不太优雅,也总不能说,自己在跟影子说话吧。   于是开口道:“我,我在找东西呢,你,你怎么进来了?“   小花听到这个解释,明显的松了口气,道:“娘娘,东西掉了,告诉奴婢一声就好,不用娘娘亲自来找的。福禄公公在外头,求见娘娘,娘娘见不见?“   “见,让他进来吧。““齐颜“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却不受控制的说了出口,不对呀,自己明明没有说话呀。随后心中也明白,这句话,不是自己说的。   “是,娘娘。“小花点了点头。   原本小花还在担心,娘娘是不是不受帝上宠爱了,但是福禄又是帝上宠幸的小太监,来找娘娘,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二百二十五   “齐颜“只觉得哐当一声,那桌上的勺子连同盘子,还有盘子里的甜汤都朝着桌子下方掉去。也许是身体本能地躲避那掉下来的甜汤,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倾斜,那凳子重心不稳,转眼一晃就要朝着地板栽去。   “齐颜“已经做好了迎接那地板碰撞的准备,却结实的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哎呀。“只见到一双手,从底下往上托起了那盘子,精准的捧住了那掉下来的托盘,拯救了托盘上的甜汤,还有那差点掉落的勺子。   “齐颜“并没有预期的疼痛感,睁开眼睛后,发现了面前现身的徐甲。   徐甲将“齐颜“小心的扶起来后,手中的托盘也搁在了桌子上,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看向那突然冒出来的人影道:“家主。“   家主?“齐颜“好奇的探出了头,看着徐甲面前的家主大人,究竟长了什么模样。   “齐颜“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只是知道,自己被掠,还有如今出现在宫中假扮颜妃,都是这个家主的意思。她想要做什么,她是谁,自己通通不知道。   徐甲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从身形上来看,那个人跟自己差不多,但是样貌,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这个人,就是徐甲的家主?   “徐甲,今天晚上,准备下,计划要开始了。今天晚上,务必将徐鬼抓到。“那个穿着太监服装的人冷冷的开口。清冷的声音就如同外头刚入冬的天气一般。   “齐颜“愣愣的,小心的从徐甲的背后看着那徐甲的家主,心中感叹着,为何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清冷的声音。   “晚上,记得带上她。保护好她。“那家主看了看“齐颜“,淡淡的说。   “是。“徐甲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那个家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齐颜“才放开了徐甲的后衣襟,看着一动不动的徐甲道:“今天晚上,有什么计划?“   “齐颜“不认为徐甲会告诉自己,却没有想到,徐甲沉默了好一会儿,竟然转过了头,认真的对自己说。   “齐颜“有些吃惊,却也认真的听着。   “今天晚上,我们要抓一个,原本跟我们一样的人。但是如今,他潜伏在太平皇宫,做的却是杀人的勾当。“   “齐颜“想了想说:“你们徐家,不是西玄的人吗?对太平不利,不是正从了你们心愿吗?“   徐甲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家主有她自己的打算,我只要听从就好了。“   “齐颜“歪着脑袋,晃着小腿儿,道:“如果,你们的家主,为的不是西玄,那么你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她?就算背叛你们徐家?“   徐甲迷茫的看了看窗外,轻轻的说:“其实,我也这样问过自己。当年我和弟弟两个人活了下来,若不是家主大人,将我们救起,培养了我们,也许,五年前,我们就死了。那个时候,我和弟弟就发誓要跟随着家主。若是家主大人想做的事情,与徐家不同,那么我想。。。。。“徐甲沉默了下,倒是“齐颜“开了口,接了下去:“若是我,我也会跟着家主。因为,她救了你的命,也救了你的心。““齐颜“的手放在了徐甲的手上。   或许是这话,或许是这个温暖,让徐甲的眼睛不由的放在了面前这个微笑的女孩身上。   她并不好看,也只是一般人家的孤女,但是却能懂的自己的内心。   徐甲微微一笑,道:“你说的对。“他长满了厚茧的大手,也缓缓的合在了“齐颜“的手上。   “砰砰砰砰。“只听见心中突然传来了心脏跳动的声音,“齐颜“只觉得面红耳赤,这个时候,是不是,就要接吻了?   “齐颜“顿时激动不已,对于徐甲,自己是芳心暗许了,如果能更进一步,也是极好的,想到这里,嘴唇不由得嘟了起来,这个模样让徐甲顿时一愣。整个气氛也被打碎得一干二净,不过却让徐甲不由得笑了笑。   心中的负担,顿时减轻了不少。   “大哥,家主来找过你了嘛?“就是这么一个声音,非常不识趣的打断了这样一个完美的,浪漫的氛围,而这个人,就是徐乙。   徐乙出现后,看到的场景,也让徐乙不由的一愣,嘟着嘴巴的“齐颜“还有一脸惶恐的大哥。   这个场景,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会看得懂,徐乙更加不例外。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可以等你们亲完,再说话。“徐乙为了避嫌,特意捂住了眼睛转过了头,十分配合,识趣地说。   “齐颜“翻了翻白眼,十分怨念的看着那徐乙的背影,缩回了自己的嘟起的嘴唇。徐甲清了清喉咙,站了起来,问道:“有什么事情?“   徐乙悠悠地转过头,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齐颜“,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徐甲,才开口道:“家主大人来找过你们了?“   “嗯,刚走。“徐甲说。   “那就好,大哥也知道了今天晚上的计划了吧,家主让我追寻徐鬼,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徐甲点点头:“怪不得家主让我们准备下,看来今天晚上,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是啊。“   “齐颜“突然举起了小手,茫然的道:“我能问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吗?“   徐甲和徐乙对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一眼,只可惜,这心领神会,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她怎么办?“   “家主大人说要带上她,她在计划之内。“   “为什么是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幸好我们会传声,才没有让她听到,不过,她老是缠着你,也不是个办法。“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让她缠着你?我们兄弟长相如此之像,你若是假扮我,她应该认不出。“   “这个,还是交给你吧,我要继续监视徐鬼了。哈哈“心中话音一落,徐乙救迅速地消失了。   “齐颜“看了看徐乙消失的地方,又回头看了看徐甲,嘴巴才刚张开,那徐甲就打断了她:“甜汤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对了,刚才你弟弟,去了哪里?“   “怎么这么问?“   “因为,他的身上,有种味道,像是归猊骨灰的味道。“   “归猊?“徐甲吃惊的看着她:“你,闻得到味道?“   “嗯。““齐颜“边喝着甜汤,边说:“我对这些味道,可是敏感,尤其是这个味道。我没跟你说?我的爹娘早年是中幽的商贩,有次带回来了这个东西,当时我还小,一闻到这个,就止不住的大哭,无奈,爹爹才把这个东西拿到了屋外,后来才认同把这个稀有的宝贝卖了出去。不过,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再后来,爹娘的船被打翻了,我也流落在了齐鲁,当了个乐姬。这个味道,我小时候闻过,自然就知道了。不过,这皇宫之中为何会有这个东西,小时候,我记得爹说过,这个归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入药,唯独归猊骨灰,是个恶毒的东西,经常被用作巫蛊之术。听说,最常用的,就是能够杀死尚在腹中的胎儿,化为血水。当时我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个归猊是个爱护生灵的种族,但是他们的骨灰,却专门杀死胎儿呢?说回来,这皇宫之中竟然会有这种东西,这宫中,也就只有玉妃娘娘有了身孕,难不成有人?““齐颜“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徐甲捂住了。徐甲小声的说:“在宫中,有些东西,就算你明白了,也不要说出口。“   “齐颜“用手拨开了那徐甲的手,道:“为什么不说,明明就是个坏事,为什么不能说,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那玉妃娘娘的胎儿死去?“   徐甲凝重地看了带着愤怒“齐颜“的脸蛋,道:“你,真的想要告诉那玉妃娘娘?“   “当然,我娘常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陀,当然要说咯。我虽然不懂的什么大道理,与人为善还是知道的。““齐颜“挺着胸脯,昂着点着几个雀斑的小脸蛋,说。   “好,那我带你去。如果我带你去,你能找得到吗?那个归猊的骨灰?“   “当然。““齐颜“拍着胸脯说。   ☆、二百二十六 王玉的决定   太安殿   一个小太监走到了王喜的身边,耳语了几句,那王喜上前一步,道:“帝上,玉妃娘娘求见。“   龙骧的头并未抬起,放下了手中的玺印,将面前刚拟好的折子合了起来,递给了王喜。王喜恭敬的双手接住后,龙骧才开口道:“这个折子,你让人送去将军府,慢慢来也没事,顺路,去催催兵部,意思带到了就好了,寡人要让安阳城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是,帝上。“王喜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仍旧保持着双手捧住折子的姿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龙骧身子躺在了椅子背后,舒了口气,说:“她终究还是来了,来了也好,想通了。让她进来吧。“   “是,帝上。“王喜听到了这一指令,才恭敬的退出了太安殿中。   “臣妾,参见帝上。“不一会儿,那王玉款款而又小心的走进了宫殿之中,对着高高在上的龙骧,道。   “嗯。“龙骧毫不客气的承接下了那一个恭敬的行礼,挥了挥手,那王喜还有玉娇都退出了宫殿。宫中,只剩下了龙骧还有王玉两个人。   王喜走出了太安殿,走出太安殿的同时,他目光所及之处,看见一个守门的士兵,眼神飘忽了下,瞬间理解了龙骧挥手的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特意对着宫门外,随时等候被传召的太监,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你们,可得把门关紧点,帝上和玉妃娘娘可在里头说着悄悄话呢。“   “是,王喜公公。“那两个小太监点了点头道。   太安殿内,龙骧看着那起身的王玉,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决定了?“   “帝上,知道臣妾此次的用意?“王玉有些微愣,抬起头,眼睛却是踌躇的。   龙骧站了起来,缓缓地走下台阶,没过一层台阶,在王玉的耳边回响,似乎自己下定的决心,又更近了点。   一下两下,当龙骧的脚步,停在了王玉的身旁,缓缓的开口道:“玉妃,难道忘记寡人之前跟你说的话了?想必是记得的,今日来的用意,应该是想告诉寡人,你的决定吧。“   王玉默不作声,她在犹豫,在害怕,这个决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她一直逃避的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便真的要走上这样的道路吗?   龙骧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道:“其实,寡人都知道。“   “知道?“王玉抬起头,努力想要掩藏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其实,玉妃你也知道,寡人一直都明白,也都清楚,你的秘密。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寡人的,至于是谁的,寡人。“龙骧回头看了王玉一眼,淡淡地说:“自然,也知道。“龙骧再走了几步,接着说:“寡人,不点破,不是因为你是王家的人,而是因为你孩子的爹,是寡人不想伤害的人。不过令寡人吃惊,他竟然会接受你,可见,你真的,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你是寡人的妃子,更是生在这后宫之中,你要如何做,才能保全你的孩子,这个答案,你想清楚了吗?“   “帝上。“王玉抬起了头,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奈之情,是的,她知道。但是,她却不确定,王玉道:“帝上,是希望,臣妾如此做吗?“   龙骧再行了几步,道:“当然,寡人希望你如此做,至于为什么,玉妃应该想得清楚。“   “只要臣妾当上帝后,这不仅是给了王家一个大面子,更能够制约朝中的权利。而臣妾这个帝后,会是一个无比听话的帝后。帝上,对吗?“   “对,你得到了你要的,寡人也得到寡人想要的平衡还有安静,这样不好吗?“   “姐姐,不好吗?“   “好吗?“龙骧淡淡地回头,瞥了王玉一眼。   王玉低下了头,心中自然知道了答案,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娇蛮了,太过骄傲了。她的美貌,她的优点,已经承受不住她的骄傲,尤其是帝后的位置。   “所以,你想好了吗?如何保护,你最重要的东西。“龙骧转过了身子,看着王玉的肚子,问道。   “帝上,臣妾想好了。“王玉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臣妾,愿意与姐姐相争那帝后之位。“   “好。“龙骧点了点头。   “帝上,想要的,是什么?“王玉忽然抬起头,问道。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告诉王玉,帝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是颜妃妹妹吗?“王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龙骧的视线转了出去,顿了顿,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不是吗?“   王玉低下了头,不再开口。这句话,已经够了。   龙骧转回了头,对着王玉说:“你回去吧,晚上,寡人会去花园的。“龙骧说完,便转身回到了案桌之上。   他不去看王玉那惊诧的眼神。王玉心中,自然感到动荡。她什么都还没说,什么都还没做,帝上就知道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低下了头,福了福身子,腿脚却止不住的发软。她此刻觉得害怕,更能理解伴君如伴虎的含义。   也许,所有的一切,帝上都知道了,或者说,所有的一切,都在帝上的预料之中?   若是真得如此,那么这个帝上,这个男人,该是多么恐怖,多么强大的存在啊!   他想要的是,不仅仅是太平!   王玉心中这样想到!   ☆、二百二十七   王府   此时的王府中,王岑的府邸,迎来了一位访客,那个人,便是冯抚司。冯抚司面上,似乎有喜悦之色,朝着那堂中的王岑走来。   “冯抚司,看起来,似乎有什么高兴之色啊。“   “可不嘛。“冯抚司在王岑的示意下,坐在了位置上,道:“今日,自然是有高兴之事,才登门拜访王老的啊。“   “哦,是何事?“王岑,微笑的说。   “其一,是刑部的抚司在与我聊天的时候,说了,之前那兵部抚司死亡的事情,缺少了证据,矛头指不向王老,很有可能明天会上书帝上,封卷待查。你知道的,一旦案件封卷了,就是查不出来了,你说这算不算好事?“   “冯抚司,你这话,让旁人听到,可不就觉得,这件事情就跟我有关了?冯抚司啊。“王岑摇了摇头,伸出食指点了点冯抚司。“不过,这刑部如此快的封了这个案件,帝上会同意吗?“   冯抚司似乎也知道自己说话不妥,伸手轻轻拍了自己的嘴巴,笑着说:“哈哈哈,你看看,我这话说的,王老可不要介意啊。这帝上八成会同意,近来,刑部的人,在调查一个案件,是来自民间的案件,听说,离奇的死了好几个人,不过,也就七八个,都是壮丁,死状离奇,不过刑部也是迅速的封锁了案件,这个可不好查。且不说快过了年,人手不够,这民间的案件关系到百姓,相信帝上会更愿意安抚民心。“   “的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帝上是个明君。“王岑点了点头。   “王老,我可还有第二个好消息。你可愿听听。“冯抚司笑着说。   “那就说来听听。“王岑伸手取了面前的茶杯,抚了抚茶杯边缘,道:“看来冯抚司最觉得开心的,该是第二个好消息吧。“   “哈哈哈,还是王老知我。“冯抚司大饮一口面前的茶,道:“今日,那王喜公公在下朝的时候,对我面提了几句,说,过年的国宴上,是一定会有帝后的。让我好生准备下,毕竟有帝后的祭祀宴会和没有是大不相同的,如今也快过年了,也是该提前准备了。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你说我是不是该恭喜王老了?“   “对于太平来说,确实是好消息。不过这恭喜老夫,该如何说起呢?“王岑笑着问道。   “王老你看你,如今太平的局势还需要我给您分析嘛?且不说后宫之中,王家占了两个名,一个温柔大气,一个知书达理,这王家的后宫之位不得归于两个之一?不管是谁,王老都是稳稳当当的不是?所以,王老,你说我这提前恭喜,是不是很有道理?“冯抚司道。   “冯抚司这话说的早了点。后宫之中不仅仅只有王珏王玉。如今的帝上,后宫人数不多,专心国政,对帝后之位迟迟不立,确实对太平不利,这答案,确实,也该下来了。“王岑点了点头,说。   “大人,老爷。“在两个人谈话的时候,那管家走进了堂中,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对着王岑道:“老爷,帝上来了旨意,说太平之时,有需要询问王老的,请王老进宫,辇车,都到了府门外了。“   “如此着急?“王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与身旁的冯抚司面面相觑,那冯抚司摆了摆手,道:“既然是帝上的旨意,王老还是快些去吧。我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也就先告辞了。“   “那就麻烦冯抚司了,管家,让人送送冯抚司。“王岑起身,对着冯抚司行了半礼,对着管家道。   “是,老爷。“   王岑闭着眼睛,坐在了帝上派遣过来的辇车之上。心里疑惑着,这帝上如此急切的宣自己进宫,是为了何事?难不成,真的是为了冯抚司所说的后宫之事?   王岑只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平日,帝上宣召,都是自己进宫,此次,竟然是派了辇车。帝上究竟想跟自己说什么?或者说,想给自己,看些什么?想到这里,王岑不由的睁开了眼睛,伸手撩起了那辇车的窗帘,帘子外面的阳光,已经淡了,没有午后的这般强烈了。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谈笑说唱这,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听着车外嘈杂的声嚣,竟然觉得一片和乐之情。   对于百姓来说只要国家稳固,不比什么都好?   茗芳宫   王珏只觉得一阵心惊,惊得从睡梦之中坐了起来。明明是快入了冬,在软塌上小憩的王珏,竟然被噩梦惊得满头大汗。   她的胸口剧烈的浮动着,额头上仍旧不停的冒出细细的汗水。   “娘娘,没事吧。“玉春听到了王珏的尖叫,急忙跑了几那里,看到王珏的此番情景,关切的问:“娘娘,是不是,又做了噩梦?需不需要,唤太医来看看?娘娘的噩梦,已经做了不少时日了。“   王珏本能的摇了摇头,她道:“不需要了,等伙出去走走,就好了。“   王珏伸手无力的靠在软塌上。她脸色苍白的看着天花板,自己何尝不想让人来看看,她拒绝的原因,不过是她做的噩梦,不好向旁人提起罢了。   梦中,她总是梦见那个黑色斗篷,黑色斗篷之下竟然空无一人,自己一直逃跑,却如何都逃不脱,被追到的宿命。每一日,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那斗篷离得自己更近了。   玉春取来了一件厚实的大袍,披在了王珏的身上,小心的扶起了王珏道:“娘娘,那就去院子中走走吧。“   王珏身体虚软,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神,脚才多少踩得实在了点,身子也稳了点。   在院中,走了许久,却没有多少好看的。中下的珍贵花朵,虽然没有枯萎,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王珏突然的想到了之前搬到了后院的花朵,对玉春说:“那一盆花,放在了哪儿?“   玉春对上了王珏的眼睛,明了了王珏口中的花,指的是什么。   “在后院照料着,娘娘若是想看,奴婢去拿过来?“   “不用了,本宫,自己走去看看吧。“   “是。“   ☆、二百二十八   当王珏再一次看到那花的时候,胸口,竟然重新觉得闷了闷。她摸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那仍旧娇艳盛开的花,觉得十分的不自然。那粉红色的花瓣,竟然生得越发的红润,红的如血一般。   “娘娘,听照料的宫女所说,这花开得如此娇艳,从未枯萎,实在,实在是。“玉春停了停不再开口。   “实在太过异常?“王珏接口道。   “是。“玉春点了点头说。   “可以,这个时候,如何能让旁人知道呢?等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吧。“王珏道:“这花开得如此茂盛,让人发现了,多少也会涉及巫蛊,太平历来最是痛恨巫蛊之术。好生保管,可别让他人发现了。尤其是帝上。“   “是,娘娘。“   “哎呀。“王珏突然挥了挥面前的空气,那越发强盛的风带起了那花盆上的灰,扑向了王珏的身上。   “没事吧,娘娘。“玉春赶忙上去,拍拂王珏的身上,却被王珏推开了,王珏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接着道:“对了,最近,有听说什么消息嘛?“王珏转了个身子,往宫殿的方向走了去,眼睛也不再看那在风中,妖媚盛开的牡丹。   “听说,帝上今日传召了王老进宫,似乎要商量关于国宴的事情。“   “太平一年三次国宴,这次,是最后一次,该有决断了才是。“王珏自言道:“还有呢?“   “还有。“玉春顿了顿说:“太安殿的士兵来说,那玉妃娘娘,跟帝上单独呆在了太安殿,许久,不曾出来。“   “什么?单独?你确定?“   “他,是这么说的。王喜公公还特意嘱咐,让太监把门给关好了,不让旁人进去。“   “哼,那王玉口口声声的说,对帝后没有窥窃之心,却三番五次的跟帝上亲近,真是可恨。“王珏怒道。   “娘娘,如今那玉妃怀上了帝上的骨肉,这帝后的位置?奴婢听王茂说,朝堂之中,不少官员,站在了玉妃的那头,娘娘你知道的,王茂总是站在娘娘这里的。“玉春道。   “王茂?“王珏斜斜的看了玉春一眼。   玉春低下了头,声音调小了许多,道:“是的,王茂,王茂总是会传递些朝堂的信息,想必也是娘娘需要的。“   “嗯,王茂的举动,本宫,自然记在心里。看来,本宫是要想方法,让帝上,还有诸位大臣知道,王玉肚里孩子的秘密了。“王珏恨声的说。   “娘娘,你打算?“   “晚上刘公公,不是求见本宫?这,不是正好吗?“王珏笑着说,这笑容中透露着阴寒。   随着年关将至,王珏,知道,自己再不出手,一切,可能晚了!   入冬的风儿吹的是越加的烈了。王岑踏入太安殿的时候,腿脚顿了顿,身旁前来接应的王喜公公连忙停下脚步,回头,关切地问道:“王老,没事吧。“   王岑摆了摆手,说:“没事。人老了啊,腿脚,也没有年轻的时候安稳啦。“王岑笑着敲了敲自己的关节。   王喜弯着腰道:“人,都会老的,若是老了,走得慢点,至少安稳点。“   王喜的话,让王岑抬起头,看了看王喜,又看了看面前宏伟的太安殿的,叹了口气,拉了拉长袍的领子,道:“王公公,说的有理啊,现在,老夫,的确,该慢慢走,稳稳的走。王公公,老夫休息好了,请吧,莫要让帝上等的急了。“   王喜点了点头,道:“帝上,也祝福过奴才,王老,让他慢慢走,天冷了,地上难免不如之前好走。“   “帝上体谅了。“王岑道。   “王老,这里请。“   “请。“   王岑重新迈开了脚步,朝着太安殿走去。相同的路,相同的景象,王岑,难免回忆道。之前的自己,曾经一路平坦,脚步生风的走上这太安殿,那个时候的自己意气风发。如今却是觉得身体疲惫,心里何尝不累?到底是自己老了?还是,太安殿的主人,变了?   王岑不知道为何,今日,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今日,到底是会发生何事?   “老臣参见帝上。“   “免礼吧。“龙骧止住了王岑的拜礼。身旁的小太监送上了一把凳子后,便走出了太安殿,合上了太安殿的大门。   “王老,今日急召王老入宫,实在是有急事,请王老见谅。“龙骧客气的说。   “哪里,这是臣的本分。“王岑低了低身子,道:“就是不知道,帝上召见臣来,是为了司刑府的哪个案件?“   司刑府的刘大人对着王老行了礼,却不说,反而是帝上开了口:“刚才刘大人已经把之前兵抚抚司荆大人死亡的卷宗给寡人看过了,证据实在不足,再加上最近太平安阳城内发生几起莫名的命案,所以寡人也准了刘大人,暂且封卷荆大人的上书,先调查安阳城命案的事件。维持民生,维系民心,是最重要的。王老你看这般可好?“   王岑急忙又弯了腰,道:“帝上的处置就极好,老臣,无任何意见可提。“   “哈哈哈,王老,客气了。这次把您请过来,可不是为了这些个刑抚的案件。“龙骧笑着说:“   刘大人,跟王老,说说吧。“   刘大人点了点头,又一鞠躬,道:“是,王大人,太平一年三宴,始宴为了祈求太平一年平顺,二宴乃是为了帝王的生辰,三宴,便是为了禀守太平王朝的创立之根本。这最后一次国宴,恰好在一年之末,也是属于太平自己的宴会,不请他人,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帝上已经让刑抚,点出几个情有可原的罪犯,到时候大赦所用。其中就有些抚州买官卖官的牵连者,毕竟事关吏抚,就想着让王老参考参考,评论评论。“   “刘大人,客气了。既然刘大人找出来的人,自然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有何可说的?“王岑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龙骧笑着说:“哈哈,王老还是看看名单吧,省的刘大人踌躇。除了了这件事情,寡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王老给点意见。“   “帝上,请说。“王岑弯腰,道。   “你也知道,距离寡人登基也有七八年了,帝后之位悬空,也是多年。寡人想在国宴上,册立新后。王老觉得如何?“龙骧道。   刘大人一听到这个话题,头便一直低着,不再发言,也摆明了一副不插嘴的模样。王岑思索了半响,道:“册立新后,对国本稳定有利无害,自然是好的。“   “那么,王老觉得,何人合适?“龙骧缓缓的站了起来,走下了台阶,边踱步,边道:“寡人不喜后宫,至今也只有四个嫔妃。圆妃因行为不当,打入了冷宫,颜妃,虽然深得寡人心意,却是齐鲁的平民出身。唯有王氏的两个妃子,从品德,背景上来看,最合适帝后之位。不知道王老如何看待?“   “这。“王岑沉默着。换做谁,都会觉得,这个问题是个难以解答的问题,两个都是王岑推荐而上,谁都一样。但是此时若要表态,还真是难下决断。若是说的不符合帝上的心意,若是说的,当不上帝后,难免,在王氏之中,都会起了芥蒂之心。   刘大人默默的退后一步,他多么想跟帝上告退,离开这个说不清楚的八卦之地。可惜啊。   “刘大人,不如,你来说说看?“龙骧也没有将王老逼的太紧。   刘大人颤抖了下,十分不情愿的道:“这,臣,对于两位娘娘,也只是听过。珏嫔娘娘大气,玉妃娘娘温婉,都具有母仪天下的能力。不过,臣听说,玉妃娘娘,似乎,怀有了身孕。“   刘大人,偷偷抬头看了看龙骧的表情,不过,却看不到什么。只得厚着脸皮道:“帝上,时间也不早了,臣,还需要尽快的处理安阳城的命案,这。“   “好了,你下去吧,若是有什么进展,就交给王喜吧。“龙骧挥了手,道。   “多谢帝上。“刘大人好不容易得到了恩准,对着帝上,王岑行了礼,便快步的退出了朝堂。   王岑内心一定是叹气的,自己看来如何是逃不过了。   龙骧却没有王岑想的一般,对王岑咄咄逼人,而是转而说:“如今,时间也不早了,王老好久没进宫了吧,不如,跟寡人去看看玉妃?“   “也是,自从玉妃娘娘怀孕后,臣也没看过,多谢帝上体谅。“王岑道。   龙骧对着身旁的王喜道:“去准备辇车,寡人要跟王老一起去芳馥宫。“   “帝上,玉妃娘娘,没有在芳馥宫。“   “哦,在哪里?“   “在花园的亭子。“   “这么冷的天?“龙骧怀疑的说。   “玉妃娘娘反应大了些,所以总是出去走走,太医也说了,只要随身带着暖炉,保暖,也没事。“王喜道。   “那就多带些暖炉,去花园吧。“   “是,帝上。“   “王老,不介意吧。“   “不介意,帝上也是体恤老臣了。太平的暖炉外出时候带上一个,也就不觉得冷了。“王岑道。   “那,王老,就请吧。“   ☆、二百二十九 王珏的危机   也许是快入了冬,花园景致好的亭子,周围都用透着光的稠布挂了满亭,挡住了周围的风,再围上一圈的暖炉,也就不觉得寒冷了。也许是还没有入冬,风也只是带着微寒,那布豆透着光,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周围的景色,也是别有一番样貌的。   远远的,玉娇顶着寒风,裹着脖子的衣服,快速地走入了亭子之中。   掀起了外面的帘子,步入了亭子中。   外头带来的寒风让帘子周围的暖炉动了动。   此时的王玉,便坐在亭子中,闭着眼睛,小憩着,或者说,等待着。   王玉此行并没有带上多少丫鬟,只有几个亲近的。   玉娇默默的走道了王玉的身旁,对着她的耳畔,道:“娘娘,他们来了。“   王玉点了点头,道:“帝上呢?“   “已经在路上了,正朝着花园过来。“玉娇低低地说。   “好,那我们,也该出去走走了。“王玉缓缓的站了起来。   玉娇扶起了那王玉,急忙伸手取来了一块皮袄,绑在了王玉的小腹之上。又将那大袍,小心的挂在了王玉的身上,将一个小巧的暖炉放在了王玉的手心后,玉娇才小心的搀扶起王玉的另外一边,慢慢的走着。   “娘娘,可慢点,虽然今日太医来看了,说胎儿虚弱,却还算稳定,但是还是要保重身体。“   “我知道,若是我身体受不住,你再我怀里,多加上个暖炉就可以了。“王玉笑着,不过笑容却是苦涩的,今天着,之后,所有的局面,将会完全不同,那么,这,真的是自己所期望的嘛?   毕竟,她是自己的姐姐啊。   花园之中,一个身子略微躬着,身穿着斗篷的人影,脚一瘸一拐,却灵活的在合适的时机避开了那巡逻的禁卫士兵,恰当的躲进了花园的死角,从步伐上来看,定是位熟悉宫中之人。   “娘娘。“那个斗篷的人,闪进了一个花园偏僻的角落,赫然是一个树木遮挡住的小空地。空地只能容纳下三四个人。   “你说,你有何事想要跟本宫说。“那同样戴着黑色斗篷的人,拖下了那帽子,借着刚升起的月光,露出了真实的模样。那个人,赫然就是王珏。   “娘娘,老奴,确实,有事情禀告。“那斗篷下的声音便是之前被王珏陷害殴打的刘公公。若是仔细看看,那刘公公的额间竟然流着几滴冷汗,眼角不自主地瞄着树丛的外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刘公公听从了王玉的话,本以为,会是王珏身旁的玉春前来,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王珏亲自来。   刘公公自然是抱着能够出宫的希望,而非在皇宫下宫里做牛做马,凄苦的过了下半辈子。说不怕那王珏,也是假的,身上还痛着的旧伤时刻提醒着刘公公,王珏,也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子。说话的时候,也是胆战。   “这个秘密,是关于谁的?刘公公,你要知道,本宫,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捏死你,可比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你可知道?“王珏淡淡地说,这淡淡的话语却满是威胁。   “老,老奴知道。“刘公公颤抖地说道。   “说吧,这次,你有什么秘密,都说出来。听玉春说,你有个方法,可以让帝上知道王玉的丑闻?你可是有了证据?“王珏说道。   “老奴,有,有证据。“刘公公将手伸入了怀中,掏出了个东西,递到了王珏的面前。边说道:“这个东西,是老奴前几夜在祀天殿那里捡来的。该是能够证明,玉妃娘娘的秘密了。“   王珏只是看了一眼,双目睁大,透露着惊喜之意。   看来,这次,必定能够让她扳倒王玉!   “娘娘,我们该走了。“玉春凑在了王珏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帝上和王老朝着花园过来了。辇车,奴婢已经备好在了后头。“   “嗯。“王珏点了点头,她知道,若是再不走,恐怕就不合适了,到时候与帝上碰见了,倒是显得自己解释不清楚了。看了眼刘公公,并没有接过刘公公手上的东西,这个东西,不适合出现在自己的手上。道:“这个东西,你收好,若是需要的时候,本宫会提前通知你,到时候,你该知道会如何做的。“   “老奴,知道。“刘公公弯着腰,他转眼一想,还是决定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王珏:“娘娘,若是,此事成了,老奴。“   刘公公话还没有说完,王珏便打断了他,眼神轻蔑的看着他:“若是成了,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的,不过,你该知道,若是不成,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是,是,老奴知道。“刘公公惶恐的模样,是王珏所喜欢看到的,这样,王珏会认为,刘公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这一条,自己给的路可以走。   刘公公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已经走出隐秘地方的两个人,他的眼睛从胆怯,变成了阴狠。“珏嫔娘娘,既然是你先下手的,就别怪了老奴不客气了。“   刘公公曾经想过,若是王珏能够给自己更加合适的奖赏,也许,待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那王珏眼神中的轻蔑,让刘公公,决定什么都不说。   此刻的刘公公,也不离开,他等着,待会即将拉开的好戏!   花园   快入了冬,这夜晚也来得比之前都要早。   原本应该不会回头的禁卫军,竟然突然的出现在了玉春辇车停放的位置。因为说不上来人,被禁卫军一发现,便被扣押了。正巧王珏和玉春贸然的出现。不过好歹王珏也是个见过风浪的人。   “来者何人?“   “放肆。“玉春脱下了黑色斗篷,对着周围那围了一圈禁卫军说:“知道我是谁吗?“   “原来是珏嫔娘娘身边的玉春姑娘。“那禁卫首领恭敬的说:“敢问玉春姑娘这么晚了,在外何事?为何,从这个隐秘的地方走出来?“   玉春将身后的王珏往自己的身后靠了靠,虽然着急,但还是镇定的上前一步说:“我奉着珏嫔娘娘的命令,前去内政商讨一些事情,这条是个近路,我想早日回去禀告珏嫔娘娘。难道,这个也归禁卫所管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有人说,在花园发现蒙着斗篷的不明人士,所以臣才前来此处,搜寻不明人士。“禁卫士兵躬身道。   “想必是他人看错了,看的,也许是我吧。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我可以走了?“玉春道。   “自然。“禁卫首领退后了一步,让开了一条道。   玉春强装着镇定,带着身后的来人往前走去。   今天,应该就此过去了吧。   ☆、二百三十   任何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跑到了禁军首领的面前,道:“大人,那里逮捕了一个不明人士,身穿着黑色斗篷,也。“   “也什么?“那个禁卫首领对着身后前来禀告的禁卫士兵怒斥。   听到这里,玉春不禁快步前行,耳后仍旧仔细的听着。   “也从那个隐秘的地方,出来。“那个士兵小声的道:“那个人还说,刚才,跟玉春姑娘在一起。“   那个禁卫首领听到这里,转头,看着身后那快步行走的玉春,上前一步,朗声道:“玉春姑娘,请等等。“   玉春跟着身后还未暴露身份的王珏顿了顿,转头。那周围的禁卫士兵围了结实,无奈之下,那王珏上前一步,撩开了头套,怒斥道:“大胆,难不成,将军,你,还要逮捕本宫不成。“   “请珏嫔娘娘赎罪,按照规矩,还是请娘娘稍作停留。“禁卫首领躬身恭敬的说,但是口气上,却是毫不客气。   花园的另一边,梅花开放,正是大好的景致。   帝上在前,王岑跟在了后头半步的距离。两个人的周边,都有宫女捧着暖炉,为围绕在中间的龙骧还有王岑阻隔少许的寒风侵扰。   “内政送去的冬衣,王老觉得还合适?“龙骧开口道。   “很是温暖,不过,老臣还未用上,这个冬天,似乎没有往常的冷。“王岑道。   “哈哈,王老的身体还是很健壮的,说不定,这些朝堂冬衣,王老是用不到了。“龙骧半开着玩笑,边说。   “帝上过奖了。“王岑笑着说,只当了帝上这句,是开了自己的玩笑。   “哈哈哈,王老慢些走。“   “是,帝上。“   龙骧跟着王岑在路上走着,不远处能够看到另外一队点上灯笼,暖炉的队伍,中间的那个,赫然就是王玉。   “看,遇上了,果真在花园之中。“龙骧看着身旁的王岑笑着说:“王老啊,你家的女儿,倒是个个都不怕冷啊。“   “也是帝上呵护的好啊。“王岑笑着说。   龙骧看了看王老,笑着,朝着那队人走了过去。   “帝上,叔父。“那小队人中间的人,似乎也早早地看到了龙骧,朝着龙骧走了过去,恭敬的行了礼。   “玉妃平身吧。“龙骧急忙上前一步扶起了王玉,关切的道:“玉妃,如今你的肚子中,可是怀着寡人的骨肉,怎么还到如此冷的地方行走?“   “臣妾多谢帝上关心。只不过,臣妾在宫中呆着不舒服,便想着出来走走,呼吸下新鲜的空气。刚才一直都待在亭子中,倒是不怕冷。“王玉低着头,害羞的道。   龙骧转向了王岑,笑着说:“玉妃呀,王老今日也跟寡人同来,想要看看你的身体,你想必也许久不见王老了吧。“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叔父近来身体,可还好?“王玉朝着王岑的方向行了礼,礼貌的问道。   “老夫身体历来不错,多谢玉妃娘娘关心。“王岑也十分客气的回了一句。   龙骧接口道:“就不要在这里说了,到前头的亭子里面坐坐吧。“   王玉和王岑两个人同时一个行礼,一个拱手,便跟在了龙骧身后走去。   王玉才离开亭子没有多久,亭子内的温度还是略有残留。   就在几个人刚进了亭子没有多久,就听见了外头一阵喧闹。   龙骧皱着眉头,看了眼王喜,王喜了然的走出了亭子。   龙骧缓和了下神态,对着王岑道:“王老见笑了,近来,总是不让寡人安心。“   “也许是入了冬,奴才,自然都懒惰了。“王岑笑了笑,倒是身旁的王玉,笑笑,不说话。   “帝上。“没一会儿,王喜快步走入了亭子之中,面色有些犹豫,只是唤了句帝上,就不再开口。   “说吧。这里也都不是外人。外头是何人喧哗?“龙骧挥了挥手,道。   “是禁卫军,禁卫军在花园外,扣押了一个说不上来历的辇车,还有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其中一个两个,便是珏嫔娘娘,还有玉春姑娘。“   “那还有一个人呢?“龙骧道。   “是,是下宫的刘公公。“那王喜尴尬和犹豫的表情恰到好处,让那王岑却是一愣。这王珏,为何会跟那刘公公,糊弄在了一块?   王岑虽然疑惑,看了眼龙骧,却也只能看着,等着禁卫首领将那几人带进来。   王玉看了看王岑,又看了看龙骧,含着声音为王珏说了几句话道:“帝上,珏嫔姐姐,也许,是出门散散心,又不想引人注目,穿得,简陋了点。帝上,请明察。“   “明察自然要的,但是寡人倒是想先问问,这么晚,为何出门,还与那刘公公抓了个现行。“龙骧的语气冷漠,似乎动了气。   王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二百三十一   没一会儿,在禁卫首领的陪同下,三个人进入到了亭子之中。王玉还微微地起身,对着王珏行了礼,而后又在帝上的示意下,又坐了下来,倒是那王珏,行礼后,龙骧却没有让她坐下的意思。   而是开口,抬起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对着那禁卫首领道:“雷将军,你倒是来说说,因为何事在外头喧哗。“   那禁卫将军,雷将军看了看身旁一脸神色自如的王珏,如实道:“启禀帝上,今日臣按照惯例在宫内巡逻,有人举报说前头看见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戴着黑色斗篷在宫内偷摸,臣恐怕是什么宵小之徒所以回头查看,看见一个不知道何人的辇车,在隐秘角落中等候,起了疑心,上前扣押,没一会儿,就看见玉春姑娘,还有珏嫔娘娘穿着黑色斗篷从树丛之中隐秘角落中走出。随后臣属下又在另一头发现,企图逃跑的刘公公。“   “啪。“只听见清脆的一声,龙骧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甩到了桌上,面色仍旧没有多少变化,可是那声音,却是冷了几分。   “珏嫔娘娘,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王珏眼神倔强的看着龙骧,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自己毫无关系,她道:“这刘公公跟臣妾,没有任何的关系。“   王玉看了看王珏,也开口向龙骧求情道:“帝上,也许,这只是个误会。姐姐没有理由会跟一个下宫的公公搭上。“   王珏从鼻孔中哼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的表示,连感激的眼神都没有。   龙骧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王珏,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手中的杯子,道:“那么,这个刘公公如何会与你一起出现?“   “许是怨恨臣妾,想要报复之类的吧。之前,这个刘公公曾到过臣妾的宫殿,窃取了珍贵的物件,还被雷将军打了一顿,这个雷将军是知道的。“   “这个,确实如娘娘所说,确有其事。“雷将军,禁卫首领道:“也就是数十天前的事情。“   “哦。“龙骧看向了那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颤颤发抖的刘公公身上。道:“那,刘公公,你就来跟寡人说说吧,你为何也会出现在那里,难道真如珏嫔所说,你是想要因为上次偷窃未遂的事情,报复她?你可别忘了,身为下宫的人,来到这上宫之中,本身就是禁止的,你,可知罪?“   刘公公吓得在地上颤抖了一阵,道:“回,回帝上。奴,奴才,知罪,不过今日来到这里,是,是,是因为。“   “因为什么?“   刘公公颤抖的抬起头,那眼神看着冷酷的帝上,还有那身旁的王玉,接着低下了头,道:“奴才擅闯上宫,是,是受到了珏嫔娘娘的指使。请帝上明察。“   “你胡说什么!“听到这个答案,第一个跳起来的,便是那王珏。王珏愤怒的大声道:“帝上,切莫听了这个奴才的胡言乱语。臣妾怎么可能与这个奴才夜间私会?目的,又是什么呢?“   龙骧看了看王珏,又看了看那底下跪着的刘公公,道:“是啊,目的是什么?刘公公,你可要知道,这种话若是乱说了,可就不是认罪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刘公公往前爬了爬,道:“帝上,奴才知道,奴才说的,可是句句都是实话啊,请帝上明察。“   龙骧看了看身旁一言不发的王岑,接着道:“那你就说说,珏嫔娘娘,约你会面的目的。“   刘公点了点头,抬起了头,一脸恳切的模样,似乎接下来的话,都是真的不能再真了一般,道:“回帝上,珏嫔娘娘此次约会奴才的目的,是,是为了玉妃娘娘!“   “我?“王玉装着惊奇的道。   “没错,都是为了玉妃娘娘。玉妃娘娘身上怀了龙胎,珏嫔娘娘气不过,想要让奴才想办法,打掉那玉妃娘娘肚子里的胎儿。“刘公公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说。“王珏气急败坏,却也在快要说出口的时候,戛然而止。   现在,整个亭子内,瞬间没有了声音。   除了龙骧,其余的人都默不作声,那雷将军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后悔自己为何淌了这么一趟浑水。如今也是进退两难了。   “刘公公,你曾经是罪后王矣的随行宫人,你该知道,乱说话的下场,更何况,你还说,是珏嫔娘娘指使你,去危害玉妃娘娘肚子里头的孩子?“龙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回帝上,老奴知道这个后果,老奴说的,也都是实话。“   “你可有证据?“   “老奴,没有证据。“   眼见这情势不对,王珏也知道,今天这一切,想必都是刘公公与什么人串通了,摆明了要陷害自己。   只可惜,自己太过大意,到了如今的情景,自己再推脱,反而陷入了被动,倒不如,全盘托出。   “帝上,事情,不是那奴才所说的。请帝上听臣妾一言。“王珏干脆跪在了地上,道。   “帝上,不如让姐姐说说,臣妾不相信,姐姐会出手,危害臣妾的孩子,也许是这个刘公公,听错了什么,误会了。“王玉开口求情道。   “那你就说说吧。“龙骧道。   “臣妾之前听说了妹妹,总是前去祀天殿,以为妹妹又什么心事,后来,就是这个刘公公对臣妾说,说玉妃妹妹,去祀天殿,是为了幽会情郎。臣妾不相信妹妹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更不希望这个消息随意的传出去,辱没了帝上的颜面还有王家的脸面,所以夜晚密约了刘公公,若是帝上不相信,可以让雷将军搜查刘公公的身体,他的身上,想必,还带着证据。“王珏道。   王珏说完,还特意看了眼那王玉的方向,王玉的神色还算是自若,却是苍白了不少。   王岑默默的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原来,帝上想让自己看的,就是这一场好戏啊。   同是王家出身的两个嫔妃,却是永远不可能相辅相成了。   王岑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也是疲累了,不能管,也管不了了。   王岑端起了面前的热茶,缓缓的喝了口,他已经准备好了,待会要跟帝上所说的话了!   想必,这个也是帝上希望听到的吧。 ☆、二百三十二   雷将军。“帝上龙骧看了看雷将军,雷将军明了的上前了一步,上下的搜查着刘公公的身体,却是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王珏瘫倒在了地上,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看到。“   “珏嫔,你还有什么话说?若是有,便说出来,寡人可不希望自己的后宫之中,出了如此阴狠毒辣的事情。“龙骧冷冷的道。   王珏看了眼冷漠的帝上,她知道,帝上是不相信自己的。但是她也知道,如今,刘公公和她,谁都没有确实的证据,只要没有证据,只要自己死活不承认,这件事情,最多也只是怀疑,定不了什么罪状,这样,自己就有时间,有机会,找出那个想要陷害自己的人。   王珏哭喊的道:“帝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承认,自己确实与刘公公见面,但也是为了太平,为了帝上着想啊。“   龙骧并没有应和什么倒是转头,对着王老冷淡的道:““王老啊,看来你王家女儿,还真是个个都不怕冷啊。“   王岑知道,帝上,是想逼着自己说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说:“帝上,老臣教女无方,才出了这个事情。请帝上恕罪。“   “王老这话说的,何罪之有?“龙骧嘴角拉起了冷笑,道。   “这。“王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了什么。   就在此时,王喜突然走到了龙骧身旁,道:“帝上,颜妃求见。“   “颜妃?今天,还真是热闹啊,请她进来吧。“龙骧放下了杯子。   王玉也一脸讶异,在她的脑海里面并没有齐颜。而且,今日,虽然自己想对姐姐王珏出手,却也没有下狠心的意思,最多就是让帝上有所介怀,让王珏不要太过于嚣张罢了。   但是现在的场景,王玉却觉得,一切都出了自己的意料。   接下来,该如何发展,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只能静静地坐着。   亭子外,“齐颜“有些犹豫,她小声的对着身旁徐甲假扮的“小花“道:“难不成,真的要我进去?你知道的,一面对那帝上,我就害怕,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怎么办?“   “小花“安慰的说:“你放心,只要你照我刚才教过你的做就成了。“   “你是说,哎呀,然后扶住额头假装头疼那个?““齐颜“不确定的问道。她心里头自然是不相信,这样,就能够蒙混过关?   “对,你就这样,剩下的就交给我。记得,等下,不管任何时候,你都要站在我的身旁。记住了吗。“   “齐颜“点头如同捣蒜一般。   王喜缓缓地走到了“齐颜“的面前,对着,“齐颜“礼貌的说:“颜妃娘娘,帝上请您进去。“   “小花“搀扶着“齐颜“也缓缓的走进了亭子之中。   原本不小的亭子,一下子容纳了如此多的人,倒是显得狭小了许多。   “齐颜“带着惶恐的心情,缓缓地走进了帝上的身边,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旁人眼中,得到帝上最多恩宠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自己不过是一个平民,一下子面对着如此高高在上的帝上,多少,有些忐忑。   “参见帝上。““齐颜“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平身吧。“龙骧深深的看了一眼“齐颜“,关切地问道:“颜妃的身体,好些了吧。“   “回帝上,身体,是好些了,不过,很多事情,还是记不得。““齐颜“道。   “没事,身体,最重要了,颜妃还是要好好休养一番。“龙骧点了点头,示意王喜将凳子放在自己身边,好让“齐颜“能落座在自己的身侧。   “小花。“看了眼“齐颜“,“齐颜“立马就反应过来踉跄了下,“小花“急忙扶住了“齐颜“。   龙骧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   “齐颜“摇了摇头,道:“请帝上见谅,臣妾小时侯,曾经去过中幽,因为过敏,对这个味道太过熟悉,再加上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所以。“   “闻不得什么?这亭子里头,并没有什么熏染的香味,颜妃是闻到了什么吗?而且,还是中幽来的东西。“龙骧问道。   “这,帝上,恐怕,这个,臣妾,恐怕,说不出口。““齐颜“有些犹豫,偷偷的看了眼“小花“   “颜妃是怕什么吗?有帝上在这里,颜妃但说无妨。“那王岑笑着说。   “那臣妾就。““齐颜“偷偷的看了眼龙骧。   龙骧点了点头,说:“说吧,寡人在此,自然无人胆敢动你。“   “帝上,臣妾这里说的东西,的确是来自中幽,那便是,归猊的骨灰。““齐颜“咬了咬牙,大胆的说了出来。眼睛本能地看了眼那跪坐在地面上的王珏。   王珏听到此话,心中大骇。归猊的骨灰,这个东西,她如何知道?想到这里,眼睛恶狠狠地朝着“齐颜“看了过去。   这一个举动,简直从侧面告诉大家,这味道,便是从王珏身上传来。   “帝上。“王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齐颜“给弄慌了。不仅仅是王珏,那王玉和王岑也同样是一脸莫名,她们偷偷的看着帝上,帝上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齐颜“会是帝上叫过来的吗?   “王老,你可是听过归猊之骨?“龙骧淡淡地问道身旁的王老,一点没有在意王珏的那声叫唤。   “老臣,听过。不过,这归猊的骨灰,素来都是用作巫蛊之术,这珏嫔娘娘,如何会有?也许是误会吧。“王岑委婉的说。   “你说的这骨灰,是从珏嫔娘娘身上传来的吗?“帝上问道。   “珏嫔娘娘身上的味道,很淡,许是哪里沾染上的。““齐颜“的这番话,却是给了一个转机。   王珏向前走了几步道:“帝上,臣妾,是冤枉的呀。“王珏如何能不放过这个机会,急忙说。   “玉春,将你的主子扶起来吧,一个嫔妃在地上跪着,成何体统?“   “谢,谢帝上。“王珏站起了身子。   龙骧道:“其实,珏嫔要证明你是无辜的,并不困难。只要到你的寝宫看一看,不就可以了?“   王玉一愣,帝上为何要去姐姐的寝宫,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个局,自己的局只是个引子,帝上想要的东西,在姐姐的寝宫之中?   有这个可能吗?   王珏听后,更是一软,半靠在玉春的怀里。   她自然是担心帝上到自己寝宫之中,发现了那个归猊的骨灰。目前的这个情形,她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难不成要当面拒绝帝上不成?若是旁人请求,自己自然有可能反驳,但若是帝上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自己该如何说?   “娘娘,帝上,也不一定会发现。“玉春小声的在王珏的耳边说。   是啊,现在,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臣妾,遵命。“王珏淡淡地说。   亭子之外,萧萧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一道身影,就这样孤独的站在了祀天殿的围墙之上。淡淡地看着远方,如同自言自语,又如同对他人说一般,道:“我没有想到,那唯一的愿望,就换了这个。那个玉牌,你竟然也给了她。“   那祀天殿投下的阴影之中,露出了淡淡的投影,那是一缕白衣。阴影恰好遮住了那脸庞,唯有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个,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我的希望,我全部的愿望,原本,就全都是她。希望往后,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也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这个是帝上,答应我的条件。“   “那个位子,对她来说,也许是个负担,你可有想过?“   “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喜欢管太多,但是这一步,却是必须踏出的。她的姐姐,这次用了那归猊的骨灰,就算不是真心的,也难保,下一次,不会用了什么更加恶毒的东西。也许,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所以,今日,帝上才有了如此的决定。“   “这不是正好吗?今日,也正好解决了你心头大患。“   那个人,孤单的抬起了头,看着天空,手缓缓的伸了出去,道:“今天,也许会下雪呢。“   “那,便是冬天,真正的到来了。“那个白衣的人影缓缓的,淡淡的说了这句话后,便转过了身子,慢慢走进了祀天殿之中。   今天,又是个难熬的日子了!     ☆、二百三十三   西玄   朝堂之后,那薄礼看着迎面而来的黄大人,只能无助地摇着头,不再说什么了。   相互无语之后,那黄大人先开口道:“薄大人,听说,见过了那徐家新任的家主??“   “是的,见过了。不过。“薄礼顿了顿,说:“不过,这个家主大人,给我的印象,却是十分熟悉。“   “熟悉?难不成,薄大人以前见过?“黄大人好奇的问。   薄礼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也许是看见了薄礼的这个举动,黄大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将话题,重新放在了朝堂之上,道:“唉,帝君看来这次,也是做好了准备。将守卫都城周围的士兵都调去了阴山,你说这个年,该怎么过的安心啊。“   黄大人边走边无奈的叹着气,说。   “黄大人,其实我们内心都有数了不是?这太平,一直是帝君心里的一根刺,若是不拔出来,只怕,帝君的心里,也是不会安心的。所以这一场战争是如何都逃不掉的。“薄礼道。   “薄大人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黄大人刚想说什么,就被薄礼拉住,摇了摇头道:“黄大人,若是有什么话,不如到我的府上说说如何?“   黄大人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环绕的宫腔,道:“好,那便麻烦薄大人了。“   车轮滚滚而过,很快,两个人就到了薄礼的府中。与太平不同,这西玄的大街上,已经飘上一层淡淡的雪花。   当热茶呈上了桌上,那书房的门也就紧紧地合上。   黄大人才继续开口道:“薄大人,应该知道,我所担心的,不是战争。“   “我知道黄大人担心的。“薄礼道:“如今太平国泰民安,太平的帝上勤修宪政,是一代的贤王。太平先帝废除了颜氏,国内大乱而过,如今的太平更是加强了君主的话语权。如今的太平,已经不是一般的国家了,黄大人是怕,若是与太平起了冲突之后,西玄会吃亏?“   “没错。“黄大人拍了拍大腿,道:“薄大人说的正是我心中担忧。百年前的北康和西玄,自然不能同日而语。西玄乃是承袭着康玄的根基,朝堂之上的老臣几乎都是康玄的朝臣。但是如今的北康,也就是太平的确不同往日,甚至比如今的西玄,唉,帝上又是一意孤行,落得皇城周围无军的情况,可是不好的征兆啊。“黄冬生无比痛心的说。   “黄大人,在朝堂之上,你也劝了,看得出来,帝君是要破釜沉舟了。不过黄大人,你还记得,前几日,我去了徐家家主那里?她唯独见了我一个人的事情?“   “自然知道,听说外头还围着许多人,也有帝君的人,可是那家主却是唯独见了你一个人,如何??她可是跟你说了什么?“黄大人十分好奇的问。   “她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却是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   “她问我,若是有一日,能够恢复康玄王朝,重整太平西玄,你,觉得,如何?“   “康玄王朝?那不就是,所有人的梦想吗?当然是极好的呀。“黄大人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但是,我总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是想说什么。“   “薄大人,多虑了吧,若是能够重新收复太平,那么北康,西玄重合,康玄王朝,自然重新出现在这五洲大地之上了。“黄大人激动地说。   “当年,康玄分裂的时候,我们也都还不在。也许,康玄王朝的分裂,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薄礼沉静的看着黄大人。   黄大人也是个聪明人,他看着薄礼,道:“难不成,薄大人的意思是,那个?“黄大人有些不敢接受的后退了一步,重新跌落在了椅子上。   “黄大人,难道不曾怀疑吗?若是没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太平,为何帝君要偷偷派了人,潜入太平皇宫?去中幽府君发出了道令?何不趁着新帝登基之初就早早的下手,帝君,在等什么?黄大人,就没有怀疑过?“   黄大人摇着头,语气却是虚软,道:“薄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也太。“   “所以,我想要去趟太史府。“薄大人坚定的道。   “薄大人,你,就算真的知道了所谓的真相,你又该如何呢?“   黄大人问了一句,薄礼至今没有想过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薄礼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是啊,虽然西玄都是康玄的朝臣,历来将那逃离北康的人视为叛国之徒,若是真的知道了真相,那么,他们又会如何呢?   太平   茗芳宫中   帝上悠然的坐在座位上,任凭着周围的人都站着,忐忑的看着这一切。身旁唯一坐着的王玉也难安稳的坐着。   唯独玉春不见了,借着替王珏取一件外袍的理由进了内宫。玉春快步的走入了后院,缩着黑色外袍,看着那寒风中,依旧盛开的花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想着只要把这花朵折掉,也许,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花盆。想到这里,伸手掐着那花朵,刚用了力,却发现手指一痛,鲜艳的血液从那掐入的地方流出,竟然分不出是自己的血,还是那花朵的血。   将手指含在嘴巴里的玉春,急于撇去手上的血迹。两眼慌张的四望,唯有那后院中废弃的大缸可以容物,只能将花盆塞入了旁边的大缸中,用脚随意的拨弄了下地上的土地,盖住血迹。急忙跑入了宫内之中。   却不想这一切,让人看在了眼里。乌玉闪身,并未有人发现。   正巧,一个士兵经过了附近,并未看见什么东西,刚想离开,一个石头快速的打到士兵的肩头。那士兵急忙回身,四处警惕的巡视着,直到眼睛定格在了大缸上,准确来说是,一个滴着血的大缸之上。   茗芳殿内,暖炉架起,确实感到温暖。   却能听见,外头的风越来越寒,似乎在这个晚上,太平就将彻底的步入了冬季,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   雷将军快速的跑了过来,对着帝上龙骧道:“帝上,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话,那站着的王珏只觉得舒了口气,上前道:“帝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从未对妹妹有过任何想法。“   王玉听到这话,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却也不愿意再说些什么。只能转过头,看着那龙骧。   龙骧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王珏,道:“寡人,什么时候,说你对玉妃有什么想法了?“   王珏顿了一下,自知理亏,不再多说,只要帝上找不到那东西,今日之事,自己便能安然抽身,那个时候,那刘公公,还有王玉,都得付出代价。   王珏如此恨恨的想到。站立在门口的刘公公手脚发着软。他当然知道,今日若是安然的过去,明日的自己,就不安全了。但是刘公公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二百三十四   “颜妃,颜妃,你没事吧。“突然,从角落传来了一声呼唤,乍一看,原来是那“齐颜“摇摇欲坠,竟然有点即将昏倒的趋势。   这一下的出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颜妃怎么了?“龙骧关切地问。   那前头的“小花“道:“娘娘说,这里的味道,实在太浓烈了,请帝上准许,奴婢带着娘娘先行回宫。“   龙骧点了点头说:“怪寡人,王喜,让辇车将颜妃先行回宫。“   “是。“王喜鞠躬,往宫外走去。   “既然没有了,那就走吧。“龙骧开口道,作势,就要站起来的模样。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那王珏也松了口气,帝上起身,带头,就朝着宫外走去。也许是听到了响声,玉春拿着外袍走了出来,将外袍披上了王珏的肩头,两个人四目相对,王珏心才略带着安定。那王珏朝着那玉春看了看,她相信,玉春已经处理好了。便放心的起身,身子朝着帝上的方向看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禁卫首领雷将军的神情有些异常。玉春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有着一个士兵,从头到尾,一直跟着她。   就在此时,一个士兵跑到了禁卫首领雷将军的身旁,小声的耳语了几句。耳语之后那禁卫首领雷将军也踌躇着,没有继续收队的意思。龙骧看着那雷将军踌躇的神情,道:“雷将军,怎么了?还不收队?难道你打算让禁卫军在茗芳宫过夜吗?“   “启禀帝上,刚才有士兵在后院的大缸中搜到了一个奇怪的花朵盆栽。上面花朵开得异常妖艳,还滴着血。想着,是不是颜妃娘娘所说的巫蛊之术。“雷将军道。   “哦,抬上来看看。“这一下,刚走到宫殿口的龙骧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那面色苍白的王珏,道:“珏嫔,你不会介意的吧。“   “臣妾,不,不介意。“王珏硬着头皮说。   “那就拿上来吧。“龙骧说完后,一个士兵从内殿抬了一盆牡丹的盆栽,走了出来。当这个牡丹盆栽一出现,所有的人无不惊叹,这个牡丹开得盛艳,或者说,是开的妖娆。   花朵上透露着淡淡的红色,每一片花瓣都放肆地展开着,实在异常得很。   王岑看在眼里,也不得不怀疑,这个花盆里面,定是有什么,让这个花开得如此艳丽,甚至在这个即将入冬的季节里,还开得如此肆无忌惮。   “这个是什么?珏嫔?“龙骧看着这盆开得异常的花朵,问道:“该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能在这入冬之时开得如此艳丽?“   “帝上。“王珏看到此花,不由得身体一软,但为了自己的尊严还是硬硬的撑着。“这花,这花许是臣妾照料得好,才,才会如此吧。“   对于王珏这波强硬的解释,龙骧只是挑了挑眉头,转头看向了王岑。“王老,听说这宫里的花种都是您精心挑选,为了不让珏嫔觉得寂寞无聊,才送进来的。寡人看这花开得妖艳,不知道王老,这送进来的花,是什么品种?“   “这花,确实是老臣送进来的,不过,这,这。“王岑也无法解释,或者该是从未见过,这个花,为何如此怪异。   “这个就是归猊的骨灰。“还未走出宫殿,听到声响回头,便看见那个妖艳的花朵,“齐颜“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颜妃的意思是,这个花就是归猊的骨灰?“龙骧抬头看去。   “这。““齐颜“绝对是后悔了,自己太过于冲动,一下子脱口而出。这接下去的话,该如何接?   “齐颜“不自觉的看向身旁的“小花“。自己该不该继续说?   “小花“倒是点了头。   “齐颜“再次开口道:“帝上,不是这个花,而是花里埋了那归猊的骨灰。“   “所以这花才开的如此艳丽?不畏冬日寒冷?“龙骧道。   “应,应该是吧。““齐颜“不确定的说。   “颜妃,你说的话,可要注意了,您说这里头是归猊的骨灰,要如何证明?“王珏开口道。她心中自然清楚,这里头归猊的骨灰已经化成了粉末,要如何从土里挑出来,又要如何证明?   “齐颜“愣了下,该如何证明?   龙骧点头,对着雷将军说:“你把这盆花端过去,想必颜妃娘娘能够证明的。“   这下“齐颜“的表情便不好了。自己完全不懂的证明,能够认得出来这个东西,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味道较为敏感罢了。   若要说如何证明,自己完全没有对策啊。   看着那士兵捧着花,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齐颜“求救的转头看向了那“小花“,“小花“对上了那“齐颜“的眼神,眼神示意她不需要害怕。   嗯,不需要,可是怎么可能不害怕,这一不小心,岂不是要丢掉脑袋的?   “齐颜“努力平复着呼吸,就算不行,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待到心情平复后,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那个士兵离着自己越发的近,便是不能了忍耐。就在即将泄气的那一刻,那个士兵突然,摔倒了!   没错,你没有听错,就是摔倒了!   连同手上的花盆也都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二百三十五   只见那个花盆重重的跌落在地板上,红瓦的花盆在重击之下裂得粉碎。里面的土壤在地上溅开。花根处连着的东西,也在地板上滚落了几圈,最后停了下来。   这个东西一落在地,瞬间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那个东西,看模样,像是个骨灰盒,骨灰盒上刻的文字,写的是康玄早先的文字,虽然是所有人都清晰可见的,认识的人却没有几个。但只要学识丰富点的人,都认得,上面写的字,便是。   徐鬼封印于此。   如今的徐鬼,是西玄的人,更是传闻徐鬼潜入了太平境内,这下,倒是引得那谣言,都指向了面前的王珏身上。   “帝上,臣妾不知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王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再不顾什么形象,什么尊严了。不管徐鬼这个名字知道不知道,不管这个土壤里面是否有归猊的骨灰盒。光是这个可满了巫蛊图案的骨灰盒,就可以让自己惹上这个巫蛊的罪名。   不要说太平了,从北康时期,皇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巫蛊之术。若是惹上了这个罪名,不管能不能洗脱,帝后这个位置,自己是别想了。   “珏嫔,你还有什么话说?“龙骧看了眼王喜,王喜急忙上前,掏出了恰好大小的手绢,将这个骨灰盒收拢了起来。身旁的王岑虽然看在眼里,却是一脸苍白。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知道那徐鬼的。就算是个局,王岑如何都想不通,王珏,怎么会跟徐鬼有关系。   “帝上,臣妾是无辜的,臣妾根本不知道什么骨灰盒,臣妾。“龙骧抬手,打断了王珏的话音。道:“珏嫔,你让寡人很失望。来人啊。封锁茗芳宫,不得让外人进入,珏嫔,你就在宫中,好好闭门思过吧。“说完龙骧撇了袖子,不给王珏解释的机会,朝着门口走去。   “帝上,帝上。“王珏嘶声裂肺地喊着,不过,也换不回来帝上的回首。   她恶狠狠的看向那一脸同情目光的王玉,一定是她,若不是她,帝上如何会来势汹汹,速战速决,丝毫没有情面?   王珏恨不得将王玉撕成碎片。一切都完了,都晚了!也许是心中愤恨的心态,让王珏扑向了王玉。   “都是你,都是你,若是没有你,一切都不会有现在的情景。“   幸好雷将军及时的阻拦。让王珏的巴掌打了个空。就是这一下的巴掌,就是这一个仇恨的眼神。让王玉原本所有的同情都碾碎,为什么,自己至今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姐姐会如此怨恨自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王玉的眼神迷茫而又无助,她看着被身后涌来茗芳宫的宫女拖住的王珏,思考着。无意中的抬头,她的眼睛对上了站在门口的龙骧。   龙骧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无比平静,面前王珏突然的发疯,在他心中也没有激起任何的水花。似乎在用行动告诉自己,宫中,便是如此。   是啊,世界上不也如此?只有自己,才能护住自己孩子的周全。   帝上转身,侧着身子,对着王喜道:“让禁卫护送玉妃安全回宫。“   “是。“   “娘娘。“身旁的玉娇担心的唤着王玉,王玉脸色苍白,勉强的拉起了笑容,道:“我没事,我也累了,我们回宫,吧。“   “是,娘娘。“玉娇小心翼翼的扶起了王玉,朝着门口走去。   所有的人都陆续的走出了宫殿外。茗芳宫显得异常冷清。   王珏瘫倒在了宫殿之中,脑海里面一片嗡嗡作响,她不知道刚才的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也知道,这一切都完了。什么都完了。   王岑看着如今倒地的王珏,叹了口气,走到了她的面前,无奈的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王玉,什么都不会跟你争,你又是在担心什么呢?好歹,她也是你的亲妹妹,怀的,又是龙胎,你,唉。“   王岑知道帝上让自己来,是看戏,更是做那见证,却没有想到,看的是王珏的戏,做的是王珏倒台的见证。恐怕这如花的容貌,只能在冷宫之中度过余生罢了。   “叔父,叔父,你相信我,那王玉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帝上的。那祀天殿里面,还有人,那个刘公公身上,有玉牌,那牌上写的,就是归猊,就是归猊。没错,就是他,所以,王玉身上的毒才能解开。才能解开啊叔父,,就是这样的,没错,就是这样的。“王珏拽住了王岑的衣襟,没有头绪的说着话。   在王岑眼里,这只是王珏口中的胡话道:“珏儿,你认命吧,这就是你自己种下的结果。冷宫虽然不比这里,但也是一日三餐,温饱没有问题的。你就别想乱想了。归猊早就不存在了,哪里来的归猊?唉“说完王岑抖掉了那王珏的手,朝着宫门外走去。   王珏的心境早已大乱,一切都结束了嘛?自己再没有了机会了吗?她是如何,都不敢相信的。她颤抖的,挣扎的爬了起来,她想要去找帝上,她想要再争取下,她不愿意,更不甘心。   就在此时,地面上突然一道黑影朝着王珏的影子快速地接近,王珏突然浑身颤抖了下,她停住了自己的步伐,头无力的低下,当她的脑袋再次抬起,她的眼睛中透着淡淡的红色。   她的嘴角拉开了邪恶的笑容,不顾身后玉春带着哭声的叫唤,以着常人不可及的速度,快速地朝着前头冲去。   眼看着就要追上了龙骧的辇车。   禁卫首领雷将军急忙大吼一声,亮出了刀剑,急忙护驾,周围乱糟糟的一片。   刚想上辇车的“小花“将“齐颜“护在了身后,小声的说:“他来了。“   “齐颜“这下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害怕的抓着“小花“的衣襟道:“那怎么办,怎么办?“   “不用怕,他的目的,不是你,看样子,他的目的,是杀太平的帝上。难不成,他回来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要杀太平的帝上。“   “那也不奇怪。““小花“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便是那颜徐的声音,道:“别忘了,原本的徐鬼,早就该死了,要不是西玄的帝君提议封印在中幽,他根本没有可能活下去。“   现在一片的混乱,却也没有人注意到了这里,颜徐继续道:“你保护好她,这次,我去引走他。“   “是。“   ☆、二百三十六   如今的王珏,已经不是之前的王珏,而是被徐鬼附身。只见“王珏“从地下拔出了一根长剑,朝着那辇车上的龙骧就要刺去。此时的禁卫如何是徐鬼的对手。   不一会儿,徐鬼就即将刺到了龙骧的面前。只见那黑色幻形而成的长剑竟然撩起了那龙骧辇车上的围帘。坐在里头的龙骧听着周围传来帝上小心的话,倒也是不怕。眼睛甚至都不眨一下。也许,龙骧是认定了,她会来的吧。   果然,一双手,止住了那长剑前进的方向。龙骧微微的睁开眼睛,那一双淡然的眼睛,果真的出现了他的面前。   龙骧微微一笑,淡淡地说:你来了,你知道吗?寡人在等你。“   那陌生又熟悉的小太监的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还有低低的声音道:“我知道。“   两个人的对视,再围帘之内,没有任何人看见,更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个小太监福禄,是如何出现在帝上的辇车之中。   只见那福禄,或者说是颜徐,伸手一推,那“王珏“向后踉跄了几步,一个抬头,“王珏“内心暗暗不好,似乎隐隐知道了这都是圈套,一个转身,竟然抛下了王珏的身体,化成了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的逃走了。   龙骧的辇车中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辇车外,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头嘈杂之外,对着龙骧道:“帝上,要不要追过去。“   龙骧自然认得,是乌玉的声音,道:“不用了,这个,是他们自己的事情,ji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是帝上。“   这个时候,辇车外的王喜也对着辇车中的帝上道:“帝上,没事吧。“   “没事,珏嫔怎么样了?“   “珏嫔娘娘晕倒了。“王喜如实说。   “让太医来看看,明日便迁移到冷宫中吧,顺便,颁布旨意,就说,珏嫔心生妒意,毒害玉妃,贬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宫。“   “是,帝上。“   “起驾回宫!好生送玉妃,颜妃,回宫。“   “是。“   “对了,晚上,便让福禄来寡人的寝宫服侍寡人吧。“   “是,帝上。“   冷宫之中,那圆妃,罕见的,到了时辰,却无心睡眠。   那琴音看着圆妃,道:“娘娘,这么晚了,为何不早点休息。“   圆妃看着窗外,淡淡地说:“你说,我在这宫中,呆了多久了?好多年了吧。“   “具体的,奴婢也记不得了。只记得,老爷也已经不再过问朝政了.“   “我也累了,若是来年有机会,便跟内政说说,我们也出宫去吧。“   “娘娘。“琴音欣喜地说:“娘娘真的决定了吗?娘娘没有得到帝上的宠幸,又入了冷宫,但帝上并没有说什么,娘娘还是能出宫的,之前,内政抚司总来问,娘娘拒绝了许多次,这次娘娘,为何娘娘。“   “因为,时间到了,事情做了,我也就不愿意再留在这宫中了。“圆妃叹了口气:“这年头,天是越来越冷了,想必家人也是挂念的吧。“   “娘娘,如此想便好,老爷也是挂念的很啊,明日,我就去内政抚司提提。“   “好,夜深了,去休息吧。“   “是,娘娘。“   出宫或者去往芳馥宫,总有一段路程是相同的,王岑赶上了王玉的辇车,在旁人的搀扶下,颤巍的走到了王玉的辇车旁。   王玉见此,急忙想要下车,王岑抬了手,道:“玉妃娘娘,就不要下车了,老臣也就几句话想要同娘娘说说。“   王玉看着王岑略带老态的身影,有些不舍的道:“叔父,何必如此,外头风大,若是有事相商,不如到芳馥宫中?“   “不了,也就几句话。玉妃娘娘,唉,老臣实在对不住你。当初,只是想让你们姐妹在宫中可以相互帮助,没想到,竟然。唉,珏儿性格太多好强,做错了许多事,望玉妃娘娘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就不要责怪你姐姐了。“王岑从小就抚养了王珏,看见如此下场,心中自然不舍。   “叔父多虑了,姐姐。“王玉顿了顿,说:“姐姐,毕竟是王玉的姐姐,怪罪,自然怪罪不下来。但王玉腹中的孩子,也是生灵,这次好不容易从鬼门关中逃出,幸得帝上保佑。若是旁人,再有伤害我孩儿的,我必定不会客气的。叔父,天暗了,还是早些回宫,省的再吹这冷风。“   “唉,多谢玉妃娘娘,老臣告退。“王岑也听出了王玉的意思。也明白了这次帝上是为了王玉出头。也怪王珏,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竟然连王玉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也难怪了如此下场。打入冷宫,若是能让王珏安定,也是不错的。冷宫虽然偏僻,一日三餐,温食饱暖也是有的。   王岑叹了口气,看来,今日真是应了之前的话,那冬日的朝服,看来自己是穿不上了。 ☆、二百三十七   “娘娘,我们也走吧,王老的辇车,已经走了。“玉娇对着辇车中的王玉道。   王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走吧。“   辇车开始缓缓地前进,玉娇走到了辇车旁边,对着王玉小声的道:“娘娘,为什么,这次,我总觉得,是娘娘被利用了呢?“   “我只是个引子,估计,是帝上的意思吧。“   “娘娘,你会生气吗?怕是珏嫔娘娘,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哉了娘娘头上。“玉娇没头没脑的问道。   “玉娇,话可不能乱说。不管今日的事情是什么结局,我有没有来,帝上有没有来,姐姐,都恨我,不是吗?帝上,也许是心慈,才帮了我。这次的事情,是帝上教会我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王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缓缓的抬头,道:“玉娇,去趟祀天殿吧,我想去祈福。“   “这么晚了,娘娘。“玉娇刚想劝说,无奈王玉却道:“不要紧,这天色,才刚暗,况且祀天殿常年都有暖炉,不冷的,想必帝上,也不会拒绝的。顺便,你也要去帮我看一个人,这禁卫跟着,不太方便。“   玉娇眼光一转,知道了娘娘的意思,道:“是,娘娘。“   茗芳宫的事情,已然结束,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茗芳宫。逃过一劫的刘公公却没有回到下宫,而是一个人,在花园中徘徊着。   刘公公看着四处无人,偷偷摸摸的再次摸进了刚才与王珏会面的隐秘之地,在地上找出了那个之前呈现给了王珏所看的玉牌。拂去了上头的土灰。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唠叨的说:“出宫之后,我的好生活,可是全靠了你。“说完,收在了怀里,钻出了树林。   才刚钻出树林,就看见外头,正好一队人马正等候着。   不是别人,正是玉娇。   玉娇上前一步,对着瘫倒在地的刘公公道:“你还算聪明,可是呢,娘娘给你的东西,不打算还了?“   “玉娇姑娘,我,老奴,这,不就打算还给你吗?“刘公公有些尴尬,将东西放在了玉娇的手里。   玉娇将东西收进了怀里,哼着对着面前的刘公公道:“你放心,娘娘答应你的条件,不久就会兑现,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去下宫将你接出去,只要你不要乱说话,自然能安度晚年。“   “是,老奴,多谢玉妃娘娘的恩典。“刘公公倒在地上,行着叩头大礼。   冷宫中   徐鬼拖着身体勉强的从茗芳宫跑了出来,原本寄居在自己骨灰盒内,想要调养生息,再做打算,却没有想到,竟然被那王玉带人摔碎了那花盆,害得自己失去了骨灰盒。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杀人吸血,为自己增强力量。   正巧,逃入了冷宫的徐鬼看见了前面急匆匆行走的小太监,咬牙一跃,便化成了一道黑影,跟着那小太监走入了冷宫。没想到,一进入冷宫,那冷宫的大门哐当一声关闭,前头的小太监也不走了。这一下的变化,让徐鬼顿时觉得不妥,想要离开,不料却是浑身不得动弹,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影子,竟然被束缚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应该死了才对。徐鬼不敢相信,被剥夺了徐福的神识,那肉体,应该就是一具空壳,无论之前是否有意识,都不可能活下来,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她。   “按理说,你夺身应该不难,为何迟迟不动手?或许是,没找到合适的身子呢?徐鬼。。“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让那徐鬼为之愕然,他转头,看向那露出本来面目的颜徐。竟然,真的是她。   黑夜之中,颜徐站在那个徐福被剥夺出来冷宫,连月色都查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颜徐,站在了徐鬼之前的位置,而徐鬼,站在了颜徐之前所站的地方。   徐鬼踉跄了下,自己没有夺得身体,又被长明灯重伤,身体自然已经日渐虚弱。自然无法与颜徐有所抗衡,不过最让徐鬼想不通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不可能活着。“   “按理说,我是不可能活着,但是,我活的好好的。“   “不可能,不可能,徐福已经从你身体剥离,没有任何人,在返祖之力被剥夺后,还能活下来,尤其是你身体的返祖之力,是徐福的。   颜徐笑而不语,地面上的图案,在徐鬼脚下,渐渐的显露出来。徐鬼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似乎知道,颜徐将他引到了这里,想要做什么。   “不可能,你不可能封印我的。“徐鬼自然看到了地下,自己曾经画上的法印,那是用鲜血画上的咒法,不过,必须要搭配那密咒。不过,那密咒已经被徐清若给烧掉了,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为什么不可能,徐鬼你别忘了,你只是把徐福从我身体拖走,那徐达下的封印可是一点都没消失。“   徐鬼脸色大变,他想到了不敢相信的事情,难不成:“难道你。“   “没错,我,就是故意让你把徐福拉走的。若是徐福不走,这个计划便完成不了。如今,你帮了我,让我的身体,得以重新的自由!“颜徐微笑的说:“那么接下来,就要委屈你了。你身上的返祖之力,也是属于徐家的,我再拿回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徐鬼仰天大笑,似乎也不打算有所挣扎:“没想到,老夫万万没有想到,徐溪竟然会如此做,哈哈哈哈哈哈。看来,老夫当初,最该杀的,便是徐溪了。徐福自毁,将自己的意识束缚住了返祖之力,徐达用咒术封印了红鬼,而没想到,这两个,居然都被你一个人给占了。若是我没猜错,你的体内,应该有着徐溪的血脉。哈哈哈,真是有趣啊有趣啊。“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也值得了。只可惜,你企图接近帝上,吞噬帝上的计划,将会永远的失败了,徐鬼。“颜徐微微一笑,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她嘴巴的一张一合,那咒术伴随着地上的咒法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就是这个光芒,牢牢的笼罩住了徐鬼,只听见那徐鬼凄惨的叫声。   “哈哈哈,你以为你赢得了徐福吗?那徐福百年的恨意,你是永远打不过她的,你的计划,永远不可能成功的,哈哈哈哈。“   不一会儿,当风停了,一切也都结束了,冷宫之中,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安静。   这里曾经存在的痕迹,都将被抹去,因为,下雪了。   ☆、二百三十八   王府   王岑踏入了王府书房之中,门外的管家也走了过来,对着王岑道:“老爷。“   王岑叹了口气,道:“这个折子,连夜,帮我送去宫中吧。“   “这么急?老爷,要不等明日?“   “不,等不了明日了,帝上想要的东西,老夫如何能够拖到明日?让人连夜送进宫中吧。“   “是,老爷。“   “明日,若是王茂前来,就如实告诉他。“   “这。“管家看着那折子,不知道那老爷也只是入宫趟,为何回来却有如此大的变化。   “唉,若是那王茂问起,你就如实说了吧。老夫年是已高,也是需要好好休养了。“王岑道。   管家担忧的看着如同老了十岁的王岑,道:“大人,是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日,想必你也会听说了。老夫也不想多提了,就这样吧。老夫也要休息了,你退下吧。对了,明日不管何人求见,统统闭门谢客。“   “是,老爷。“管家弯腰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太平之内,就如同王岑所预料的一般,王珏被贬入冷宫的消息震惊了朝野,朝野之上,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恼。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的等着王岑,王老的出现,诉说这前因后果。   等到了上朝的时间,王老却迟迟未曾出现。倒是帝上先开了口:“王老昨日连夜送了个折子入宫,说是年事已高,身体也是越发不好,需要调养,让寡人准许他,在府内调养身体,不再早朝。各位卿家,觉得如何?“   “这。“   一下子,原本安静的朝堂,开始了一阵窃窃私语。   所有的人都在猜测这,这王老离开朝堂,是不是跟那王珏有所关系?   王茂上前一步,呈上了折子,道:“帝上,王老乃是司吏抚的抚司,又是一品阁老,若是就此退隐,臣恐怕。“   “恐怕什么?“龙骧手撑着脑袋,他倒是很想知道,这王茂口中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臣恐怕,司吏抚会大乱。“王茂道。   “王大人莫要害怕,王老虽然在家养病,但王府还是在的,若是有事务上的问题,入门请教,王老,应该还是不会拒绝的。“龙骧微笑道:“王老是一代阁老,自先帝起,便对太平事事躬亲,实在操劳,若是身体不好,还勉强上朝,那倒是寡人这个帝上,太不体谅臣子了。所以王老的这个折子,寡人,准了,不知道众位卿家,还有什么异议。“   “臣等没有。“朝堂之上的其他大臣相互对看,齐声而道。   帝上想要剥夺王岑的权利,旁人,还会有异议?   其他的朝臣心中自然有着各自的猜测,倒是那前头的冯抚司,悄悄地朝着身后的王茂看了一眼,那眼神中,似乎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   “既然众位卿家都没有任何的异议,那王老的请求,也就过了,不知道还有哪里的折子,需要禀奏?“龙骧道。   “启禀帝上,那士兵在安阳城的安防臣已经拟布好了,请帝上过目。“那海平升上前一步,道。   “呈上来吧。“   过了早朝后,所有的朝臣都陆陆续续的散出了太平殿,那王茂故意走的缓慢,果不其然,那冯抚司,随后便追了上来,叫住了王茂,道:“王茂,那王珏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立后前夕出了这等事情,你可是知道?“   王茂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道,今日早晨,那王老推脱在床,并未见到,所以,实在是不好说。“   “唉,看来,若是真的立后,最后可能的,便是那王玉了。不过王玉也是王府的人,你说这帝上的这个棋,我倒是看不清楚了。“冯抚司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的道。   王茂也点了点头,道:“冯抚司也别担心,就算今年有了立后的心,怎么都得到国宴那日,还有时间。今日,我再去趟王老那里吧。“   “好,你且去问问,听说昨日王老也在宫中,探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冯抚司点了点头。   “好。“   西玄   薄礼算是朝堂之中的重臣,去到太史府,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从太史府中出来,却是一脸的沉闷。回到了自己的府门上,见到了黄冬生,也没有泡茶谈天的心情。   “薄大人,听说你一下朝,便去了太史府?“黄大人道。   “对,去了趟,过了品级的官员,自可以去太史府查验资料,这个是康玄王朝就定下的规矩。所以,进出,也没有人阻拦。“薄礼道。   “那薄大人,查验出了什么吗?“   薄礼摇了摇头,道:“并未。“   “难不成,所有关于康玄王朝那内乱的记录都消失了?“黄大人猜测。   “黄大人说的,只对了一半。关于那场宫廷兵变的记载都还在,就是太过简略,几乎看不出什么。但是关于那八皇子的记录却是全部都消失了。如何逃走,为何叛变,统统没有了记录。“   “薄大人有没有想过,也许,根本不在太史府,或者说,这段记录,已经全然抹去了?“黄大人小声道。   “对,黄大人想的也是我想的。当年康玄改为西玄,为何改?那康玄的玺印还有诏书,我们也通通没有见过,更没有人提过,就仿佛。“薄礼戛然而止。他并没有抓住原因,但脑海中闪过了徐家家主两次对自己说过的话。   若是有一天,康玄王朝,即将重现?   难道?现在的西玄,并不是?   难道,那太平?   “唉,薄大人,何必呢?不要说这事情,已经离得百年远了,就算是真的,也轮不到我们管了。只能,交给天了!“ ☆、 二百三十九   太平的天已经下过了雪,意味着太平的冬天,已经到来了。   入了冬,天气也一点点的变冷,也许快到了过年,街道上的人群却一点儿都没有少。尤其是酒楼,酒楼的包厢几乎都被订满了,进来的人,都只能坐到了大厅。那可不,包厢可不是随便能坐的,除了,有关系的人。   这不,一个带着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却被迎进了酒楼唯一剩下的包厢里。   “客官,请问你想点点什么?“   “我已经预定好了。“那个戴着斗篷的人低低的道:“按菜单上就行了。“   “好的,客官。“那个小二笑着合上了门。酒楼之中确实是有这样的事儿,先订好了餐,现在只需要询问下与客人对接的小二就可以了。   那个戴着斗篷的人将斗篷取了下来,露出了面目,就是王茂。王茂的斗篷刚取了下来,包厢的房门,便传来了声响。   “客官,您要的菜。“门外的声音与之前的不同,但那王茂似乎要等的就是这个,道:“进来。“   那个小二打扮的人,脖子上裹了一件厚厚的围巾,遮住了那一半的脸。到了冬天,这样的打扮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小二走进了房间,合上了门后,便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小二的模样。   王茂倒是一脸平常,竟然还为那个小二添上了一杯茶水,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图纸,推到了来人的面前,道:“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做完了。不过这城里的兵。“王茂摇了摇头,道:“不好动啊。“   那个小二拉开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竟然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那个男人道:“王大人的速度倒是快得很,这司兵府刚出的安阳城兵线图。就是不知道,这个是什么路子来的,该不会是从皇宫中来的吧。“   王茂看了看那男人,道:“怎么来的,你就不要管的,总之弄到手,就好了。“   “是是是,帝君答应王大人的,一定是不会忘记的,请王大人放心。一旦两军对垒,必定西玄胜,届时一统了西北,重建了康玄王朝,王大人,就是一大功臣,说不定,这太平的土地会是王大人的。“   “西玄帝君就如此肯定会胜利?“   “那是自然,西玄为这一天,已经筹谋了许久,万事俱备,只欠了时机。“   “但愿如此吧。“   “这个兵线图,王岑王老,可是知道?“   “不知道,我做的事情,他通通不知道,最多,只是知道了硝铜的事情,不过,那硝铜的事情,王老也已经按了下来,帝上都不追究了。不过就是那兵部的代理抚司海大人似乎还揪着不放。说到海大人,你之前说的,调离安阳城的兵力,这个,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个王大人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自然有办法。如今长明灯的威力越来越弱,安阳城内,我们徐家的人,也已经进来了不少,就等着计划开始了。王大人也不会太麻烦,只要推波助澜下即可。“   “看不出来啊。“王茂上下打量了那男人。   男人笑着说:“这长明灯虽然在宫墙内,却是威力无比的,不过这威力,也只是对徐家的人来说,像王大人这样的普通人,是感受不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这里,可是听到了一个消息,听说昨日,在宫内,似乎发生了点什么,让王岑王老递上了帖子,闭门修养。“   “的确是,那王珏因为涉及了巫蛊之术,又刺杀了帝上,被封禁在了冷宫之中,不得出宫,外人也不得入内。正巧昨日王老就在宫中,也许是面子上挂不住,所以给帝上说自己身体抱恙了吧。“   “想必王大人也见不到王老了。“   “今日求见,的确没有见到。“   “看来王老果真是个老狐狸啊,对我们的事情也是不打算管。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在国宴那天,让徐家家主带领的阴兵入城即可。“   “家主?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的家主在太平?““   “一言难尽,希望王大人能够理解。“   王茂看了眼那男人,两个人的内心都有着各自的盘算,各自的隐瞒,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王茂道:“自然自然。不如我们再计划下,如何调离安阳城的兵线?“   “这个不难。只需要,我们制造点东西,让海大人发现,并且前去查查,这兵,不就出去了?“   “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什么事才能引起海大人的注意?“   “这个就需要王大人的帮忙了。“   “如何帮忙?“   “需要王大人,牺牲,几个人!“   王茂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说一话,表情似乎犹豫万分,但正如这个徐家的人所说的一样,上了这个船,又有什么回路呢!   待到王茂离开后,这房间的地板上,一道黑影凝结成了一个人形,这个人,便是徐流海。徐流海看着面前的徐荣华,道:“师傅。“   徐荣华看了看徐流海道:“可是家主让你来传什么话了?“   “没有,家主仍在闭关,什么话都没说。不过师傅,这件事情,不跟长老们说,可以吗?毕竟不算小事。“   “哼,那些老不死的有什么好说的,况且我们徐家本身就直接听命帝君的,这有何错。况且家主也是默认的不是吗?就算那些老家伙不屑如此卑劣的手段,等他们出来,徐家已经大变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徐流海,难道是你有了犹豫?别忘了,徐清若可是你一直在帮她呢,她如愿当了家主,你难道不开心吗?“徐荣华道。   “不,我只是觉得徐清若,似乎变了。“徐流海有些犹豫的说。   “哼,有了你偷来的那本密卷,谁会不变呢。要不是这个密卷只能有返祖血脉的人才能练,我才不会让给她。算了,只要吞下太平,这徐家还怕没有翻身?到时我徐荣华的名字就会永垂青史了。哈哈哈哈哈。“   “是,师傅。“   ☆、二百四十   太安殿中,不知道是否是入了冬,殿中的大门紧紧地关起。任凭这门外的寒风如何都吹不进太安殿之中。   在偏殿之中,王喜看着面前捧着折子的几个小太监,问道:“这些都是刚送进宫的折子?“   “是的,王喜公公。“   “都整理过了?“   “是的,都按照王喜公公的吩咐,每个府衙都分开了。“   “兵抚的可有折子?“   “有的。“其中一个小太监将折子递了过来,头低的低低的,道:“只有一个。“   “好,你们两个进去吧,你们两个的折子,大多是之前的小事,直接将折子封存,不用给帝上了。“   “是,王喜公公。“   放置了暖炉的太安殿内,王喜刚指挥着小太监将装着折子的盘子整齐的摆放在了案桌之上,小太监陆续的走出了太安殿后,王喜才开口道:“帝上,今日的折子,就这么多,请帝上过目。“   龙骧看着旁边整整两盘的折子,叹了口气说;“今天的折子尤其的多啊。“   “毕竟,快到了国宴,国宴后,朝堂的官员都在家休息,直到过年后,大家自然把今年没有处理好的事情,都呈上来,以便封存。“王喜道。   “是啊,往年都这样,看似多的折子,真的在理的,确实没有多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寡人,都没有多少兴趣看了。“龙骧道。   王喜看了看面前的龙骧,从袖子中掏出了份折子,恭敬的递上了案桌,呈上了龙骧面前道:“这份是海大人的折子,请帝上过目。“   龙骧点了点头,看了眼王喜,道:“寡人似乎明白了,为何当初延子公公,会选择了你。“   “延子公公出身本就名门,跟奴才哪里比得上。承延子公公看得起奴才罢了。“王喜道。   龙骧点了点头,若有若无的说:“这宫中,寡人也就信任你。“   这句不足轻重的感叹,却让王喜心中一暖。退到了帝上的身侧。   海大人递上来的是折子是关于安阳城兵线布置图,说的十分详细,也将这城内有限的兵力,调拨得井井有条,的确比那荆大人要好上许多。   龙骧合上了折子,对王喜问道:“这海大人,就递上了这一个折子?“   王喜弯腰道:“是,也许是之前的折子,帝上都送了回去,海大人就不再递上来了吧。“   “你说,这海大人,心中对寡人,是否有埋怨之情?“   “这。“王喜支支吾吾。   “其实不用你说,寡人也知道。之前的硝铜,好不容易查到了线索,寡人不让他查,兵抚荆大人的死,寡人也不让他管。虽说荆大人没有重用他,但也有知遇之恩,不然给他查反而丢了个兵力布置的任务给了他,多少会有点积怨。“龙骧叹了口气说。   “帝上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海大人会明白的。“   “是啊,希望他明白,若是寡人不如此做,那大鱼,怎么舍得出来呢。“龙骧放下了折子道。   “对了,那牡丹,如何了?“   “昨天晚上,突然枯萎了。“王喜道:“奴才让人烧成了灰。“   “嗯,那王珏呢?“   “珏嫔娘娘关入冷宫,至今没有反抗,有没有说话。“王喜如实禀告道。   “只怪她心,太大了。“龙骧双手合拢,放在了案桌之上,顶着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说:“你说,当年康玄王朝兵变之前,是否就同现在一样,安静。“   “帝上。“   “嗯?“   “福禄来了。“   “哦,让她进来吧。“   “帝上,王茂大人求见。“王喜看见了从侧面而来,小太监的手势,道。   龙骧嘴角拉开了笑容道:“哦,他该知道,他的品级,还进不了宫。“   “是的,所以王茂大人,在宫外等候,说有要事面见帝上。“   “让他进来吧,唉,终于来点小水花了,不过这水花来得,似乎早了点。“龙骧道。   “帝上。“王喜踌躇了下问:“那是否让福禄,晚点来。“   “不用,一起进来吧。反正王茂大人的目的,也只为了开口说上几句话而已。针对的,估计,也不会是寡人。“   “是。“   “你便退下吧,你还有事情做,不是吗?“   “是,帝上。奴才这就去太书阁。“王喜点头,依言退出了宫殿。   王喜才刚退出宫殿,福禄便从侧面走来了,他走到了龙骧的身旁,道:“帝上为何让王喜公公,去太书阁?“   “寡人,只是想知道,这康玄王朝兵变前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安静。“龙骧笑着一拉了手,将福禄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帝上想知道康玄王朝兵变的事情?“福禄看着帝上,好奇地问。   “是啊,你不好奇吗?一夜之间,庞大的康玄王朝一分为二。听说天下能够安稳,多亏了横跨在几大国中间的康玄王朝。强盛得无人能够比及项背,连骁勇善战的东疆对康玄王朝都是客气无比。就这一夜之间,康玄王朝这四个字灰飞烟灭,你不觉得奇怪吗?“龙骧搂着福禄,闻着熟悉的味道,感叹的说。   福禄低着头,没有开口,龙骧敲了敲他的脑袋说:“听说,颜氏的记忆里,都有着远古的回忆,你的脑袋里,还有之前的记忆吗?“   福禄沉默了下,她的脑海里,确实有,不过却是徐福的回忆。   那撕心裂肺的滋味,她可不想再体会一次。   “帝上,王茂大人到了。“一个小太监十分没有眼力见儿的说。   龙骧这才放开了腿上的福禄,道:“让他进来吧。“   “帝上,需不需。“   “不需要,你就留在这里。“龙骧道。   前头的殿上,王茂在小太监的指引下,走进了太安殿中。几乎一到的瞬间,王茂就跪了下来,请求帝上的原谅。   “帝上,请帝上赐臣死罪。“   “王大人,何罪之有啊。“ ☆、二百四十一   王茂抬起头,一脸痛哭流涕的模样,道:“年关将至,王老嘱咐臣,要将玉妃娘娘的爹娘接到安阳城,可以团聚一番,可是没有想到,在安阳城外,突然遇到袭击,这袭击的人身法十分诡异,能化成黑影,臣的护卫一点都没有任何作用,就,就。如今王老身体抱恙,在家修养,臣实在无力,只能冒险进宫,请帝上做主。“   龙骧面色凝重,这可不是小事,道:“那玉妃的爹娘。“   “臣,护卫不周全,玉妃爹娘重伤,至今,生死未卜。“王茂低下头,无力的道。   龙骧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让玉妃知道了,恐怕,也就。龙骧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听王茂所说的话,那袭击的人,便是徐家的阴兵,唯有徐家的阴兵可以化成黑影,没想到,这安阳城已经如此不安全。   龙骧道:“不知道此事,王大人,有什么想法。“   “帝上,玉妃娘娘贵为太平皇家之人,如今亲人却在城外遭受西玄的伏击,若是帝上不让兵抚出兵调查此事,恐怕。“王茂突然停住,但内心的意思已然很明显了。   “兵抚的兵力已经没有多余的了,若是此时调走,恐怕,安阳城的兵力会有很大的空缺。“龙骧犹豫的说。   “帝上,这件事情,刚发生不久,臣就急忙赶来通报,若是帝上不早下决定,那么那群西玄的人就可能逃之夭夭了,甚至有可能潜入安阳城,帝上!“王茂撕心裂肺的道,他的眼角还含着泪水,似乎义愤填膺。   “福禄,你说呢?“龙骧面色犹豫,这件事情,确实来的突然,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帝上,奴才觉得,王茂大人说的有道理,事情发生时间过去不长,若是交给刑抚,估计反应时间不如兵抚快,更何况兵抚又有作战的经验,所以自然兵抚更加合适。况且,安阳城的空缺,让刑抚的士兵顶一顶,不也还是可以的?“   “是,你说的对,这样,王茂,寡人即刻给你道旨意,你速速拿去兵抚,让他们出兵,搜寻安阳城外。“龙骧一拍桌子道。   “多谢帝上。“王茂五体投地的匍匐在了地板上。   当王茂得到了龙骧的圣旨后,便迅速的离开了太安殿。   看着王茂离去匆忙的背影,龙骧的面色从焦急恢复到了平时镇定的模样,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福禄道:“你说的预言,便是这个吗?“   “这个,只是个开始吧。“福禄淡淡地说。   “开始啊,你说寡人,现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开心。“   “为何?“   “因为,好戏要开始了。“   “哈哈哈。“龙骧笑着说:“的确,当知道即将到来的事情时,总是希望,他能快点来,这样,就能早点结束,寡人没有想到,王茂,竟然会对自己家人动手。“   “这样,是最快,最直接的,不是吗?“福禄刚说完,抬头,刚想再说什么,却被龙骧的大手握住了小手。   “是,你说的都对。“龙骧眼角瞄了瞄旁边空荡的大殿,道:“出来吧,乌玉,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们也都见过了不是。“   大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这个人,就是乌玉,乌玉抬头看了看龙骧还有福禄,道:“帝上。“   “如何,王茂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的,玉妃娘娘的双亲,的确是王老邀请的,不过,也约莫是一个月前,直到今天到了安阳城的郊区,我们的人跟着王茂出城,本以为王茂是前去迎接的。没想到,却不像遭遇袭击,更像是蓄谋已久。“   “那玉妃的爹娘现在。“   “帝上放心,玉妃的爹娘的确受到重伤,不过,徐先生也来到了安阳城,应该没有多大问题。那王茂利用后,应该,也不会有再害之心了。“乌玉道。   “嗯,那就好,看来西玄想动的是兵抚。不过也是,兵抚的位置一空缺,那么安阳城也就不那么固若金汤了。“龙骧的指头点着桌子,发出康康的声音。   “这长明灯的威力已经越来越小了。“福禄突然那感叹地说。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龙骧,龙骧对着乌玉道:“你也让人在安阳城内多巡查一番,也许已经有人进入了安阳城里了。“   “是,帝上。“乌玉迅速的消失。   龙骧这才无力的躺在了龙椅上,手上仍旧握着福禄的小手,小手冰凉,就同她小时候一般。   “为何要帮寡人。“龙骧突然问道。   福禄看了看龙骧道:“因为,帝上你才是天命所归。“   “天命啊。“龙骧道。   “帝上,害怕吗?“   “害怕,但是寡人的心在了你的身上,寡人害怕又有何用呢?寡人只想,多问你句话,颜徐。“   “帝上请说。“   “若说有一天,你口中的康玄王朝,真的建立,那么你、颜氏,你口中的太平帝后,还会在寡人身旁吗?“   “帝上,颜氏,早就灭亡了,颜氏那最后的结局,便是太平最后一任的帝后,从此之后,再无颜氏。“   “是吗。“   “是。“   司兵府中,一个士兵手中拿着一封信,快速地跑进了一间敞开的房间中。递进了海平升的手里道:“大人,这是您的信。“   “嗯,好。“海平升从案桌上抬起了头,接过了信件。   待到士兵跑出了门后,海平升才放下了手中笔,打开了手中的信。   海平升不用看,都知道,这封信是谁寄的。   果不其然,熟悉的字迹,便是王仪的。   海兄:   好久不见,不知道海兄近日过的可好。听闻了海兄的烦恼,偶尔一思量,也觉得并无什么,也就没有什么话好安慰海兄的了。硝铜的时候,我同海兄思虑不少,虽说没有彻底查出,也有了线索,但是帝上却未必愿意海兄继续追查下去。倒不是帝上不愿意知道真相,而是帝上不愿意此时让大家知道真相罢了,至于原因,想必海兄应该猜的出来。所以帝上接下来的举动,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想必海兄是能够察觉的,西玄的虎目正眈眈的看着太平,今年尤其如此,安阳城内处处能够摸到西玄的阴谋,此时非比寻常,此年过的,更是不会平稳。所以我才到了抚州,海兄一个人在安阳城,想必过的也不会安稳了。西玄的阴谋不仅仅是对外,内部肯定也有了朝臣的投靠,海兄的每一个举动,恐怕都是危险的。   如今年关将至,我只能道一声海兄,珍重,望来年,能够在安阳城内相聚!   王仪上。“      ☆、二百四十二   海平升折起了手中的信件,叹了口气道:“这王仪总是教训人,说那么多话,不就是想让我小心?别生气?唉,我哪里是这般小气之人。“   边说着,摊开了手中的白纸,将手中的笔点了点那墨汁,挥毫写上。   正巧刚停了笔,一个士兵快步的再次跑到了海平升的面前,道:“海大人,外头,外头来了帝上的旨意。“   “旨意?“海平升奇怪的皱了皱眉头,若是帝上准了自己的布置兵线的方案,直接说就行了,哪需要特意颁布一道旨意啊。海平升接着问:“是谁带旨?“   “是,是王茂大人。“   “王茂?“海平升听完后,倒是不觉得意外了,他小心的收起了手中的信件,他站了起来,道:“走吧,前去接旨,我倒要看看,这来的是什么旨意。“   “是。“   “这封信,就要劳烦你帮我跑一趟,寄到抚州的王仪大人手中。“   “是,大人。“   司兵抚的前堂,只见到王茂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将圣旨小心的将圣旨放入了海大人的手中,道:“海大人,可仔细看看,这的确是帝上的玺印,让海大人随我带一队官兵前去安阳城外,搜捕西玄徐家人。“   海大人皱着眉头,他自然知道,那圣旨上的玺印就是帝上的没错,但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帝上会在人手如此紧缺的时候,让自己带一队官兵前去安阳城郊外搜捕。先不说,这郊外范围有多大,光是搜捕就要花费不少时间和人力。   王茂似乎能够看穿海平升所想的,一脸凝重的说:“海大人,帝上也是思虑万分做出来的决定,毕竟受害的是玉妃娘娘的双亲,且不论是不是皇亲国戚,这西玄徐家的人在安阳城外滥杀无辜,若是传到了城里头,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请海大人即刻出兵,迅速搜查。“   这话在情在理,海平升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出兵了,既然箭在弦上,自己也不得不发了。既然如此,自己就只能同自己信中所写的一样,顺应潮势,坚持初心,也就好了。   “可是,大人,这兵。“海大人身后的士兵上前一步,话还未说完,海平升就打断了他的话,道:“既然帝上已经下了旨意,身为臣子,便要遵守。先将城西布防抽出,之后再将其余士兵均分即可。现在就请王茂大人前头带路。“海平升一伸手,朝着前方比道。   “多谢海大人谅解。请。“王茂微微一笑,道。   王府   王岑不上朝已经数日,却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如今正闭着眼睛,坐在院落之中,享受着难得的阳光还有清净。   他的腿上,身上,盖着厚重,带着毛皮的裘衣,身旁的炉子卡茨卡茨的冒着热气还有声音。听着耳畔传来的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管家前来添置了几块木炭,换了温热的茶水。   这管家跟了自己数十年,伺候的的确深得王岑的内心,最让王岑重用的,却是因为,他每每带来的消息,总是王岑此刻最想知道的。   “管家。“王岑慵懒的道了一声。   “老爷?“管家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躬着身子道。   “外头这几天,还安宁吗?“   “老爷,这几天,来的人可是不少,但是都被打发了,说老爷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听说,王玉这几天在宫中静养,但是托了个关系,把下宫里的刘公公,送出了宫?“   “是的,老爷,需不需要。。“   “算了。“王岑摆了摆手,“宫中的事情,我是不想管啦,自己种下的果子,含着泪,也要吞下去。珏儿也就是太过自负了。对了,那王茂呢?“   “王茂也是天天跑,倒是今天,似乎进了趟宫,然后拿着旨意去了司兵抚,找海大人了。“   王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道:“可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管家抬了抬头,说:“不清楚。听说是。“   “是什么?“   “听说是,玉妃的爹娘在安阳城的郊外,受到了伏击,如今,人正进了太医院抢救。“   “什么!“听闻到此,王岑大起而立。随后颓废的坐回了椅子上。无力的摇了摇头。说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知道吗?当初我之所以重用王茂,是因为什么?“   “奴才,不知道。“   “因为,他像当年的我啊。哼,当年的我,也如此想要出头,却没有如此狠心啊。没想到,王茂。哼,算了,我老了,我也管不了了。“王岑无力的说:“你下去吧,若有人来,就说,我身体抱恙了,不见客!“   “若是内政的人来了,关于那国宴的事情,那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通通不见。“   “是。老爷。“   芳馥宫中,玉娇正小心的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补药,递给了坐在软榻上的王玉道:“娘娘,小心烫。“   王玉边接过了,便问道:“今日的补药是你去取来的?“   玉娇摇摇头道:“不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太医院的太监早早给送来的。说提早熬好了就提早送来,太医院送来了病人,尤其忙碌“   “怪不得。“王玉倒是不疑有他。   “娘娘,你知道吗?这几日,你虽不出门,但外面的流言可都传疯了。“玉娇昂着头,带着兴奋和骄傲道。   “什么传疯了?“   “就是关于娘娘的事情啊,大家都在说,国宴皇后之位,必定是娘娘了。还说珏嫔娘娘不如娘娘的性格温顺呢。“玉娇骄傲的道。   王玉却浅浅的笑着,嘴上笑着,心里头,却是淡淡的苦涩还有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   “对了珏嫔娘娘,最近如何?还,习惯吗?“   玉娇伸手剥着水果,道:“去了冷宫,怎么可能习惯?不就天天闹,天天喊呗。不过帝上也没有理她,看来,帝上是铁了心,让珏嫔娘娘闭门思过了。谁让她天天欺负娘娘来着。“   “你就听听,别掺乎了。毕竟珏嫔怎么说,都还是我的亲姐姐。“王玉摇了摇头,道。   “是,娘娘。“玉娇嘟着嘴巴。   王玉看着嘟着嘴巴的玉娇,这个丫头,还真是喜怒都写在了脸上啊,为了缓和气氛,她问道:“在我静养的这段时间,外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传了什么流言呀。“   玉娇的脸上似乎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娘娘,奴婢说了,你可别生气,就当个笑话听听。“   “好。“王玉将空碗递给了玉娇,换回了玉娇手中甘甜的水果,坐的正经的说:“就是,娘娘,那个,太安殿的太监们传,那帝上最近跟一个叫做福禄的小太监走的近,甚至,有时候晚上都睡一起呢,传,帝上有,有龙阳之好。“   “噗呲“王玉一下子没有忍住,道:“你说帝上,有龙阳之好?“   “哎哟,娘娘,别笑啦,奴婢也是听说的。那福禄我也偷偷见过,生的确实好看。“玉娇补充道:“是越看越好看的。“   王玉笑着调侃道:“你,该不会,也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玉娇的脸刷的一下红的彻底:“娘娘。“   “好啦,不逗你了,这帝上,不可能会有龙阳之好的,帝上的心中,可是有人的。“   “娘娘说的,该不会是之前的那个小皇后吧。“   “哦?“王玉扬了扬眉头,没有说话,看着玉娇,玉娇神秘兮兮的凑近了王玉道:“之前太安殿的那个小太监,还偷偷告诉了奴婢一个秘密,说,帝上寝宫中,藏着小皇后的画像。“   “那想必一定是个美人。“王玉点了点头,她是听说那个传言的,传言颜氏的后人,生的如同冰雪中的红梅一样,美的冰冷彻骨,美的不可方物。   帝上心中的人,会是那个天妒红颜,英年早逝的小皇后吗?     ☆、二百四十三   “你要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海大人兵府的士兵,已经调动了一半。“   “王大人的速度还真是快呀,那帝上没有任何的犹豫吗?“   “自然是有,调动司兵抚的兵力,可不是小事,更何况如今的安阳城内,也就剩下了司兵抚的兵力了。“   “王大人,请原谅我的多心,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的帝上既然犹豫,为何还下了旨意?“   “这,我知道,你怀疑的是什么,除去了一切表面上的利弊,我想帝上做出决定还多亏了一个人,一个小太监。“   “哦?小太监?“   “是的,我特意去调查了一番,这宫中有这样的传闻,帝上似乎对这个小太监尤其的上心,甚至有时候晚上的寝宫也召了这个小太监前去侍寝呢。“   “哦,这就难怪了。古来帝上有龙阳之好的人,也并不是没有,因此成为帝上亲信,甚至亡国的人,也不在少数。看来,王大人,要多向这个小太监,示好了。“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有安排,倒是你,我要做的已经做到了,你有把握吗?“   “王大人放心,我自然有办法,拖住那海平升,只要再拖个几日,就是国宴了,那个时候,城门一关,只怕海大人想要回去,也难了,况且放眼附近,最近的皇陵士兵要过去,也至少要一天,等到消息过去,再过来,只怕,也就没有什么剩下的了。“   “国宴之上,帝上会发放过赏赐之物到每个府邸,不过听说,帝上会派上几个士兵,将每年的赏赐之物送到诸葛大将军手上。“   “哦,难不成,王大人是怀疑这士兵有可能是为了传命?“   “现在可是关键时候,每个细节都有可能会是成败的关键。“   “王大人说的对,不过,王大人却不用太过担心,因为,我们的计划已经提前了。“   “提前?“   “是的,至于时间,我是不方便跟大人说的,我可以保证的是,现下出城的士兵,五日不停差不多可以勉强赶到边境之处,但若要回来,却是来不及的。安阳城,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过不来的。更何况,诸葛军已经行军数十日,到了哪里?还不知道呢。“   “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王大人,就静候佳音就好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安阳城城郊   海平升穿着披风站在小山丘处,远远的看着不远的安阳城。也许因为年关将至,总是络绎不绝的有着人进进出出。不过进去的人还是居多的。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国家安顺,无疑是最好的事情了。   只可惜,海平升叹了口气,明明是太平盛世,总是有着太多填不满的人心了。   突然城门处跑出了三四匹健壮的快马,马上坐着的士兵帽子压的低低的,衣服标志是皇城的标志,如同一道奔驰的箭一样。   海平升有些疑惑,这个时候怎么还会从皇城内出来的士兵?看那个样子,似乎做好了长期奔波的准备。   “这士兵是从哪里来的?你去城门问问。“   “是。“身后的亲信快速的跑向了城门,询问后,快速的跑了回来,道:““大人,是从皇宫中出来的。手上拿的是帝上的旨意,说是带着赏赐给边境的诸葛将军的。“   海平升点了点头,心里了然,原来是这般,通常诸葛将军都是年后起兵,到边境训练,以保持诸葛军强大的战斗力。   听说最近诸葛将军的身体不好,便提前而去,如此就有可能错过帝上的赏赐。通常帝上的赏赐除了物品之外,还有体恤祝福的旨意,通常都是要与诸葛将军亲自接旨的。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身后传来了几道脚步声打断了海平升的思考。   “大人。“   “如何?“海平升斜着眼睛看向了后方从几个方向搜寻回来的士兵,不知道为何,海平升已经做好了准备。   “大人,这边没有任何的发现。“   “大人,我这边也没有任何发现。“   “大人,我这边也。“最后一个人还没有说完,远处就有一个士兵匆匆地跑来,喘着气道:“大人,这里,有发现。“   海平升听闻,目光一凛,果真有。道:“走。“   在那个士兵的带领下,海平升一行人来到了密林的深处,那个士兵指着其中一个树干,道:“大人,这里有个记号。“   海平升仔细一看,果真面前的树干上有着一个浅小的印记,若不是仔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隐秘的记号。   “再去找找,附近的树干上面,有没有类似的印记。“   “是。“   “你,带个人把这个记号描下来,去查,这个记号是哪里的。“   “是。“   “你们几个,将人手集中在这一带,重要搜查可以人口。“   “是。“   “你,让人去城门口看着,若是有可疑的人,即刻扣押。“   “是。“   海平升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人员都部署完全,当所有的人都执行命令,他自己一个人,看着这个记号的时候,心中却不禁感叹,王仪啊王仪,看来你说的,都实现了。   这件事,恐怕,你早就怀疑了吧。不知道如今的抚州,还是不是同安阳城一般,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抚州   王仪看着面前的地图,距离国宴还剩下不到不到五天了,西玄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自己还在等,等着派去的探子,算了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先生,探子回来了。“王喜小跑着进来,对着王仪说。   “让他进来。张猛掌士官也该来了吧,若是他来了,让他一起进来吧。“王仪道。   “好的先生。“王喜道。   “先生。“张猛快步的走进了房间了,王仪却是一点都不慌张,冷静的问:“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张猛伸手随手的将桌上的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王喜惊讶的看着张猛,又看了看自己刚给张猛送上的杯子,又看了看张猛,斜着眼睛看了看王仪的脸色,毕竟王仪也算是个有洁癖的人。不过这个张猛,怎么老是喜欢喝先生的茶水?难不成先生的茶水,比较香?   王仪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道:“若是安排好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先生,这样,真的可以吗?“   “问题不是可不可以,而是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如今西玄的士兵围满了阴山周边,到了这个程度,他们必定要强攻,一旦强攻,我们只能守。抚州城能调动的士兵有限,幸好抚州城在阴山边上,地势有利,能守几天却只能听天由命了。“王仪淡淡地说,如同这个事情,是件尤为平常的事情一般。   “先生说的对,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就安心过年了。“王仪道。   “好的,先生。“   看着张猛离开后,那王仪才默默的拿起杯子,丢到了王喜的怀里,道:“这个杯子,以后给张掌士官把。“   “可是先生,这都是第十个杯子了。“   “再多,就打包送到他的府上。“   “。。。。。“      ☆、二百四十四   西玄   当一辆华丽的辇车从薄礼和黄冬生面前开过,两个人互相对看了一眼,眼睛都写满了诧异,黄冬生,薄礼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个人。   这个人便是西玄的仅次于帝君的另外一位皇子,默王爷。   当进宫的辇车逐渐的停在了薄礼和黄冬生的面前,辇车中的人也掀开了帘帐,走下了辇车。   裘衣外套裹着那男人的脖颈,长长的披肩顺着挺拔的身体而下,约莫二十多岁的默王爷长得温和斯文,他抬手,三个人纷纷行了礼。薄礼率先开了口,道:“不知道默王爷进宫,在下和黄大人没有提前迎接实在是。“   默王爷爽朗地笑着说:“薄大人此话真的是客气了。年关将至,本王,也只是依照惯例,来到皇宫给帝君请安问候罢了,何必弄的满城皆知呢。“   “是,是臣多心了。“薄礼恭敬的道。   “本王想着与薄大人还有黄大人也是好久不见,两位大人,最近可好?“默王爷笑着说:“两位大人与去年相比,也是没什么变化,不过看起来是憔悴了些,可是有什么烦恼之事?“   “这。“薄礼和黄冬生互相看了看,烦恼之事肯定有,不过这默王爷在皇子时期,原本是最有竞争力的五皇子,不知道为何,也许为了躲避帝君的对抗,突然选择了一州一郡隐居多年,当个悠闲王爷,薄礼和黄冬生所担忧的事情,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想想,还是不要多说的好,想到这里,薄礼道:“多谢王爷关心,在下和黄大人身为朝廷官员,忧愁的自然是些官场上的事情。“   “既然是官场上的事情,本王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默王爷倒是不介意,道:“帝君还等着本王,那本王,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请。“   “请。“   薄礼和黄冬生鞠躬迎送这默王爷的辇车渐行渐远。   听到辇车声音越来越远,才缓缓的抬头,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个默王爷,两个人有的,只有可惜,不过既然是他的选择,那么旁人,也就说不上什么了。   皇宫中   “臣弟参见帝君。“   “平身吧。“西玄帝君看着底下跪着的默王爷,脸上并没有见到亲人的喜悦之情,道:“王弟可是好久都没有来皇宫了。“   “臣弟知道帝君日夜操劳,故不敢前来叨唠。“默王爷小心翼翼地说。   “那就好,孤还怕是因为去年,杀了个王爷,让你觉得愤恨呢。他可是通敌叛国,这样的罪人,可是不得不杀,留着后患无穷啊,你说对吧。“帝君笑眯眯地说,饶有趣味的看着默王爷的表情。   “臣弟自然知道,这是他罪有应得。“默王爷卑躬道。   帝君无趣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这个默王爷,虽然是同父异母,却是最不像他们家的人。他的性格温顺,不似其他的人狼子野心,帝君就算想拿他下手,也是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既然他无心,帝君也不会想要把处置他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难得来一趟皇城,年关也快到了,你就留下来过个年吧。“帝君随意客气的说了一句。   “可是,臣弟。“   “你想拒绝皇兄的邀请?“   “臣,臣弟不敢。臣弟遵旨。“默王爷低着头,鞠躬。   “既然答应了,就下去吧。“   “是。“   默王爷恭敬地退出了宫殿,看着冬日中难得的好天气,紧了紧披风,身旁的侍从恭敬的道:“王爷。接下去,还去后宫祭拜?“   “不去了,出宫吧,皇宫之中,太闷了。“   “是,王爷。“   默王爷叹了口气,这皇城是越来越压抑了,自己甚至连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太平皇宫祀天殿   福禄呆呆的看着天空,今日的天空尤其的晴朗,太阳透过了云层看向了明朗的天空。   天边的白云流转而过,难不成,上天这是在预示着什么?   安静的祀天殿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到了门口。“福禄公公,王喜公公在问,帝上拜祭好了吗?帝上吩咐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人已经派出去了,如今已经安全出关。“   “好。“福禄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看向天空的目光,缩起了袖子,朝着祀天殿的门口走了进去。   祀天殿建造得很大,大到可以同时容纳数十人,数百人。可是祀天殿又很小,小到历来帝王,只容许颜氏一人进去,这偌大的祀天殿,对于古代的帝王来说,也许是个寄托,也是更是一个圣地,一个最纯粹,最无暇的圣地。   “帝上。“福禄走进了祀天殿的主殿中,明明是白日,主殿中却是没有任何的光线,幽暗而深邃。唯有前头那点长明灯,放着微弱的光芒。   福禄的前方,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着玄黄色衣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着无爪的金龙,周边的金线衬托着这件衣服无上的荣耀。   “帝上,该走了。“福禄道。   “你,能告诉我,你,会后悔吗?“那个人,有着跟帝上一样的声音,有着跟帝上一样的容貌,他微微地回过头,他看着身后的福禄问道。   整个祀天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时候的他们,总能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那么帝上呢?你,后悔吗?“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从进了宫之后,便知道,我的结局会是这个,既然已经知道,也谈不谈得上后不后悔。你与我不一样,你可以选择,或者说,是你在选择未来的君主,是你在选择未来的模样。“   福禄微笑的说:“不后悔,因为这座上皇位的是他,我便不会后悔。你知道吗?中幽有处灵山,灵山高耸入云,凡人无法登上,那上头,有个府邸,府邸之中,有个府君,相传,得到府君庇佑的人,将坐上至高无上的宝座。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在想,这徐家的先祖,也许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这是他的使命,既然是使命,自然没有回头之说了。“   “既然如此,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那个男人说。   “说吧。若是我能,我就答应你。“福禄道。   “颜徐,你能做到。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保护好我和她的孩子。“   “好。“ ☆、二百四十五   祀天殿附近的小巷里,到了天气冷的时候,更没有什么人了。可是此时,却是有一大团人,围着一个撵车,缓缓的走过了徐达的身边。待到回头后,那撵车已经走了有段距离。   前头已经远处的是帝上的撵车,在帝上的撵车之旁,簇拥着好几个宫人,领头的,便是王喜公公。在撵车之后,却有一位宫人,走得十分缓慢,低着头,似乎便要从徐达的身旁走过。   “等等。“就在经过徐达的那一刻,徐达叫住了从自己身旁走过的那个人,徐达并没有转身,道:   “你,真的要走这一步?“   “那个戴着斗篷,穿着宫服的人,不紧不慢,淡淡地说了一句:“先生,是认错人了吧。“   “颜徐,你果真要如此做了吗?若是不做,也许,太平就走不到那一步,你也走不到那一步。“徐达并没有理会那句话,转过了身子,径直道。   那个戴着斗篷的人,一动不动,缓缓的脱去了斗篷的帽子,转回了身子,面对着面前徐达,她的脸随着斗篷放下的动作而改变,变成了冬雪都逊色的少女的模样,美艳的不可方物。不再逃避的道:“你进宫,就是为了劝说我?你说这话,是因为什么?西玄?还是徐家?“   徐达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都这番模样了,我还能为了谁。我只是觉得可惜,为你。“   徐达走了几步,脚步在浅薄的雪中发出了咯吱的声音,继续说:“现在,还来得及,若是你不走出这一步,太平,至少还有数十年安稳日子可以过,他和你,也能有个好的结局,你为何,一定要冒险赌上这个未来呢?“   颜徐笑着说:“这不是赌,而是帝上命定的未来,他的未来,一定是这样的。那么我,自然会不顾一切的前进。“   “颜徐,这是你的意愿,还是他的?那个徐溪的?你该知道,他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你的意识你,他让你看到的未来,是他在主宰你,我不希望你后悔。人生在世,除了你自己,又有谁,会真心的为你好呢?“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颜徐好奇的说:“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太平西玄再次统一,康玄王朝,重新面世,徐家不再是以前老旧腐朽的徐家,一切,都将改变,难道这个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是,只不过,我不愿意你重新步上我的老路罢了。“   “如果是为了他,我不会后悔的。还有,我似乎也要恭喜你,找到了你想找到的人。“颜徐微微一笑,眼角朝着徐达的身后看了一眼,便拉起了斗篷,那瞬间,她的脸重现变成了长相清秀的福禄,就着原来的路子,匆匆前进。   “她,难道是看到我了?“徐达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阵女孩子的声音。   “应该是。“   “可是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中幽府君的人,若是我愿意,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见自己,旁人如何能够看到我呢?“   “哈哈哈,也许,是因为,你们体内的血缘吧。“   “徐先生,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懂也好,像她那般,什么都懂了,却还不如不懂,不是吗?“   徐达忍不住看着天空,摇了摇头,心中感叹着,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看不透的人,不过自己又何尝看透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扭头看了看身后虚无的空气,道:“你还在吗?“   “在,我当然在,你看,徐先生你也看不到我是吧。“   “我看不到,但是我感觉得到。“   “。。。。徐先生感觉到了什么?“   “我感觉到,这场宿命战争,要开始了。“   太安殿外   王喜看着福禄点了点头,接过了福禄手上捧着的茶水,道:“剩下的就交给我了吧,这太平的国宴,两三日后,就要开始了,帝上说,有需要福公公劳累的地方,伺候帝上的事儿,也就暂时搁搁吧。“   福禄点了点头,道:“是。“说完后,福禄便朝着宫外走去,马上就要开始了。   “请留步。“王茂眼尖的看到了前头正从太安殿中走出来的福禄,急忙跑上前去。   福禄转头,行礼后,恭敬的对王茂道:“王大人,帝上正在太安殿中,等候王大人。“   “不,你误会了,我是想找福公公你,而非询问帝上的去处。“   “哦,找我?“福禄一脸惊讶的道。   “是的,福公公请不要误会,我这次找你,其实,是为了感谢你。“   “感谢?“福禄点了点头。   “是的,上次玉妃娘娘的双亲被袭,派兵前去调查,若非福公公的相助,帝上如何会答应?“   福禄后退了一步,道:“王大人说笑了,皇室亲戚被袭击,帝上说什么都会派兵的,王大人何谈谢?,王大人想说什么,也就直说了吧。“   王茂心中,也是惊讶,他似乎没有想到,福禄会是如此直接。说到此,王茂却是不敢直说,道:“我关心的无非是帝上的起居安乐,身为人臣,当然希望帝上能对臣多几分亲近,所以,便想着能够讨好帝上,不知道,福公公。“   “若是如此,奴才,自然不会拒绝王大人的请求。“   “既然如此,就劳烦小兄弟了。“说完还偷摸摸的朝着福禄的手里塞了一锭金子,微微一笑,便转身朝着太安殿走去。   看着王茂离开后,福禄低声对着脚下的影子道:“看来他们要开始了,跟着王茂,我要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来。“   “是。“   太安殿   王茂站在了太安殿之中,躬身对帝上道:“帝上。“   “王大人。“帝上微微的抬起头,嘴角拉着笑容,与王喜公公对看了一眼后,道:“不知道安阳城外,海大人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启禀帝上,海大人已然在安阳城郊外,查到了线索,果真是西玄的阴兵所为,如今正在郊外搜查。“王茂如实道。   “若真是西玄阴兵所为,那么就要详细的盘查,城外,城内都不能放过。年关将至这安阳城,可不能乱。“   “臣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臣还有一事请求。想必这也是海大所请求的事情。“   “何事?“帝上道。   “臣请求帝上拨派禁军小队,协助排查安阳城内的西玄阴兵。“王茂跪在了地面上,拱手而道。   如自己所料的沉默,王茂并不着急起身,他知道,现在的情景之下,帝上是不会拒绝的。   “寡人,准了。“      ☆、二百四十六 最后的战争   司兵抚中,海平升的面前,展开的便是安阳城的地图。他看着地图,明明已经印入了脑海的地图,却一直解不开他的疑惑。   他知道,王仪的信中,还有那帝上的话中,无不在提醒着他,安阳城内,即将发生点什么。可是他却一点都没有头绪,这会在哪里发出,那应该有的人,是从哪里进来,会将从哪里进来?或许是已经进来了?偌大的安阳城,若是进来了足够多的人,自己不可能在无数次的巡逻中,什么都没有发现。若是只是进来了一两个,那么剩下的人,该如何进入安阳城?难不成,这事情,靠着一两个西玄的人,就可以搅动得起来?   “海大人。“刚巡逻回来的士兵跑进了他的房间,海平升却是连头都未抬起。   他知道,今天一定和之前一样,发现了点什么,却都是无足轻重的线索。   “如何?“海平升的双眼仍旧紧紧的盯着安阳城的地图。   “在郊外沿着记号追寻,途中遇到西玄阴兵的埋伏。“那个士兵说的话,让海平升抬起了头,道:“如何,有没有伤亡?在哪里遇到袭击?“   “在城郊不远,没有伤亡,那个西玄阴兵也只有一两个人,袭击了下,便逃走了。属下无能,没有追到。“   海平升点了点头,这么明显的企图,无需再问,海平升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这安阳城内,势必要发生点什么。   “王茂大人,今天来过了嘛?“   “没有,听说,王茂大人进宫了,请求帝上拨派一队禁军在安阳城内巡逻,以减轻兵抚的负担。“   “哦,王茂大人进宫了,那帝上答应了吗?“海平升扬了扬眉头。   “帝上,答应了,旨意应该很快就下来了。“士兵道。   “嗯。“海平升的目光随后又回到了地图之上,用手点了点皇宫,道:“你让他们今日明日加强对安阳城两旁的巡逻,明日便是国宴,不能松懈。再带两队,去到你们遇袭的地方,等我过去后,再行安排。“   “再调动一队?如此安阳城内的士兵,不是更少了?“   “不是有禁军吗?我们可不能辜负了王茂大人的好意。“海大人笑着说。   “是。“那士兵听闻,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对了。“海大人的手指缓缓的移动到了城门,道:“最近的城门如何了?有发现什么不明人士?“   “因为国宴将至,剩下的城门陆续关闭,只开南门,增强了检查。除了港口运过来进贡的瓜果之外,没有其他。“   “嗯,好,你下去吧。若是王茂大人来了,你便将为哦的安排如实告诉他。“海平升点了点头。   “是。“   海平升松了口气,心中的疑惑既然已经解开了,自然感觉轻松了许多,他,算是如王仪书信中所说的,顺应了局势,那么接下来的发展,他也就只能,顺应天势了。   不知道,王仪此时收到了自己的信件了没?他那里,还好吗?   王兄亲启:   王兄,距离上次一别已经快过了一季,过了这个年,太平就会迎来新的春天,想想,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   之前王兄在信中提到的事情,劝说我对于硝铜的事情不要太过于执着,现在想来,帝上所思虑该是同王兄一样。我每每上书,帝上不是不看,就是退了回来。我也奇怪,明明距离真相如此近了,为何帝上却不愿意查明?还有荆大人的案子,交予了刑抚,却被耽搁了。我能想到,等到年一过,荆大人的案件,毕竟大事化小,大家也都遗忘了吧。若说我是不平,倒不如说我是害怕。害怕这一步之遥的真相。   不过,既然王兄也劝我放开,我也想了许多。也许王兄说的对,很多事情,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结果,那还执着什么?你想知道的东西,帝上不一定想知道,或者是,帝上不愿意现在知道。   帝上身为太平万民的主君,他思索的,自然要比我要深远的多。他的心思,我猜不透,也就不猜了,顺应了自然,顺应了时事,答案自然就出来的,我能做的,就是在这潮流之中,保持我的本心,还有我的职责就够了。我想开了,也就好了,王兄不必再担心我了。   不知道王兄的抚州如何?是否有了过年的气氛?安阳城可是十分的浓厚。王兄之前也呆过安阳城,想必知道的,我也不介意再多说一遍,帮王兄回忆一番。   街市上的花灯画的出彩,最近安阳城中的花灯又有了新的花样,听说哪个染坊的管事研究出了一种新的颜料,如今花灯上大多都用上了,这种颜色的花灯几乎人人都有了一个,我的家里也刚点上了个,可惜花灯寄不出去,王兄就没有眼福了。稻花香的酒又有了新的酿酒,旁人送了一壶,我也没喝,等着王兄一起来品尝。大街小巷的人们都换上了大红的袄衣,小孩最爱的就是裹了蜜糖的糖人,要不是太甜了,我指不定也买一两个来尝尝,确实是香。   街坊没有一个不挂新的对联,只可惜,王兄走得仓促,没给我留下一两幅对联,指不定还可以上街卖上点酒钱。夜晚,总能听到四处冒出来的鞭炮声,不过是小鞭炮,炸一两下也就完了。不知道安阳城的模样,王兄可还能想?抚州的过年,又是怎么样?期待王兄的来信。“   王仪缓缓地收起了信件,舒了口气,脑海里似乎能够浮现之前过年,安阳城的情景。   “先生,是谁寄来的信?“王亮走进了房间,好奇的看着桌上的信件,问道。   “海大人的信。“王仪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道:“他跟我说了安阳城过年的模样。“   “安阳城?那的确是热闹非凡。先生,我们时候可以再回去。“王亮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着那裹蜜糖人的滋味。   王仪笑了笑,道:“过了这个年,就可以了。“王仪缓缓的走到了窗边,看着天上墨色渐染道:   “你害怕吗?“   “不害怕,我相信,先生的智谋是这五洲大地上,最厉害了。“   “你这马屁,拍的。“   “哈哈哈。“   “捕房那里都准备好了吗?“   “哦,对了,我来就是来跟先生说的,张掌士让我来告诉先生,都准备好了,阴山那头已经布下了陷阱,让他们来的了,进不来。“   “好,安阳城是热闹,我们这抚州,马上,也该热闹起来了啊。“      ☆、二百四十七   明日,便是太平的国宴,可是到了夜晚,太平的天空悠悠的飘荡起了雪花。   连风都寒上了几分。在有些人眼里,这个是瑞雪,但是在有些人眼里,今日的夜空,却是显得格外的清凄。   “家主。“   “带着她,离开皇宫吧。“   “可是。“   “你们帮我做的够多了,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她伸手,她的面前凌空多了两道黑影,影子一转,变出了两道令牌。她的手指微微的抬起,用力一挥,那两个令牌被凌空斩断,瞬间,变成了黑色的灰,飞散在了空中,随着冬日的雪花,飘到了空中,飘到了地上。   “家主。“徐甲和徐乙同时呼喊。   “走吧,如今,你们已经不是徐家的人了,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她转身,不在看向身后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自由,对于血脉不纯的徐家人而言,是奢望。在徐家,永远都没有公平,有的只是阶级,有的,只是出身,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至于以后,谁也不知道。   “多谢家主。“徐甲和徐乙同时道,接着便听到身后几声风声,就再无声响。   她不由得抬起了头,看着天空中清凄的月亮,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论如何,夜晚,总是会过去的,明天,也总是会到来的,时间,故事,结局,从来不会因为谁的到来而推迟自己的脚步。   当太平第一声钟声敲响的时候,没人知道,祀天殿里的那盏长明灯,最终,还是灭了。   王府   当夜晚降临,本该安静的时候,庭院中几声尖锐的狗吠持续不断,让王岑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愿意上床,他在等着什么?突然,一霎那,庭院之中的狗吠却齐齐的消失,这让原本闭眼小憩的王岑睁开了眼睛。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管家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道:“老爷,院子中的狗都死了,身旁还有一封手书,是给老爷的。“   王岑不急不缓的道:“我当怎么如此安静呢,那手书拿出去烧了吧,就当我收到了。明个儿,再去买几只机灵的狗。“   “是,老爷。“   当管家的脚步声逐渐的远去,王岑这才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我哦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于是,王府的夜晚,又重归了平静,这太平安阳城的夜晚,也终归了宁静。   太平皇宫   芳馥宫内   当国宴的白日如期而至,那漫天的雪花也如约而至的纷纷落下。这一天,几乎所有宫殿的人,都起的老早,尤其是芳馥宫中的人。   王玉的肚子已经微微的隆起,她被玉娇小心翼翼的扶到了凳子上,那玉娇熟练的执起了梳子,温柔的挽起了王玉的头发。   边道:“娘娘,今日的可是国宴,听说,今个儿,娘娘您的位置,就是那皇后娘娘的位置上呢。“   “那是帝上对我们好。“王玉微笑的说。   “说来,帝上自从那次将珏嫔娘娘送入冷宫后,就再没有来过芳馥宫了呢。“玉娇道。   “帝上自然有帝上应该操心的事情,不是我们后宫之人,应该私下说的事情,知道了嘛?“王玉撇了眼身后的玉娇道。   “是的,娘娘。“玉娇梳妆完毕后,将昨天晚上,帝上御赐的衣袍取了出来,果真是华丽异常,金丝边衬托着衣物上吉祥的图案更加的的活灵活现,就在即将更衣的时候。   门外匆匆的脚步还有熟悉的声音,从外殿响了起来。王喜公公的声音传了过来:“玉妃娘娘,帝上特赐了绸缎袄衣,让娘娘小心身体,入了冬,不要着凉了。“   王玉看了看玉娇,奇怪的大声道,现在自己穿戴并不妥帖,自然不好出门。   “王公公劳心了,帝上昨日已御赐了衣物,这。“   “玉妃娘娘,昨日的袄衣,是帝上御赐的,可是帝上觉着那袄衣的领子太薄了,又让内政抚连夜赶了一件出来给娘娘。“   “原来是这样。“王玉看了眼玉娇,玉娇了然的走出了内宫,将王喜公公手上的大衣迎了进来。   “那玉妃娘娘,奴才便告退了。“   “多谢王公公。“   当玉娇将那袄衣迎了进来,一看,果真在领子添了点绒毛,连外袍内,都多加了一层的棉。玉娇一看,连连惊叹,道:“娘娘,看来帝上对你还真是用了心,怎么就知道娘娘冬日,最受不了脖子冷,连奴婢都没有发现,昨天的袄衣脖子宽大了点呢。“   王玉嘴角微微一笑,可是转而,却也是含上了困惑,道:“是啊,帝上如何知道的呢。“   “定是帝上对娘娘上了心,才知道的。“玉娇不疑有他,道。   可是王玉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带上了淡淡的悲伤,自言自语道:“知道的,恐怕也只有他了。说完,眼睛不由得看向了外头的天空,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中竟然没有了喜悦,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娘娘,你说什么?“玉娇疑惑的问道。   “没,时间不早了,替我更衣吧。“   “好的,娘娘。“   这一天,终于来了。   太平殿上,原本严肃的朝堂之上,重新布置上了精致的花灯还有大红的绸缎,整个太平殿显得喜气非凡。两侧都摆上了座位,座位上的美酒美食一应俱全,一盘盘刚运进皇宫,新鲜欲滴的瓜果被精致的摆放在盘上,由着小太监们,小心的搁置在了桌子上。   不用多久,所有的朝臣即将进入太平殿中,不用多久,太平的帝上即将来到太平殿上,不用多久,这场国宴,也是一年中最后一场国宴,即将开始。   太平即将迎来全新的一年。   声声丝竹之乐的响起,便是开启了一场国宴的开始。看,当所有的人都落座之后,那中间的舞台上,一个个轻盈的舞女翩然起舞,衣袖飘荡,乐声悠扬,那歌声同四处的香薰一起,绕上殿上的几条无爪金龙,金鳞金甲,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腾空飞去。   当两侧的舞女齐身侧步,迎着那王玉从太平殿的中间,身穿着大红的朝服,缓慢踏步上前,两侧的朝臣纷纷站起了身子,每个人都低下了不一样反应的脸。   王玉抬头向前,看向了那金殿顶端的那个人,王玉的内心,是复杂的,有开心,又有悲伤。   但她仍旧展开着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帝上温柔的伸出了手,接过了那王玉的柔荑,将王玉的手牢牢的握在了手上。   “寡人宣布,国宴,正式开始。“   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全城的人都在欢庆着新年的到来,唯独那海平升带着司兵抚的士兵,站在了城郊的一个小山丘上,一动不动,一点都没有继续搜查的意思。   “海大人,我们就这样等着?“也许是海平升的副手等不住了,上前一步,道。   “对,等着。“海平升的目光远远的望着不远处,在自己脚下的安阳城城门。海平升伸手,指着那正缓缓关起门的城门,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那副手看了一眼,道:“关城门,国宴之日,都会关起城门。不过。“那副手看了看那城门,疑惑的道:“今日的城门,似乎关的早了许多。“   “谁有资格关上城门?“海平升问了句不着头脑的话。   “通常都是要皇宫的旨意,有几次是王喜公公传,有几次是派了别的太监。“副手回想了前几年的情景道。   “嗯。待到城门关起之后,你们几个,到几个城门,给我谈听下,哪个城门的防守最松。“   “可是大人,若是我们要进去,只要出示我们的令牌即可。“副手不太明白的说。   “恐怕到时候,没那么简单了。“海平升淡淡地说。   ☆、二百四十八   王府   也许是与外头时不时传来的鞭炮声相比,那王府内确实显得冷清了点,除了王府上无处不在的红色灯笼,还有点过年的味道。   王岑一个人坐在了庭院之中,身旁架起了烧的火红的暖炉,驱赶着昨日下雪的寒冷。一个人,看着院子中发着呆,闭上了眼睛,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后头响起,便是那对于王岑忠心的管家。   “如何?“王岑道。   “派了人,去了那城门通报了,那城门都关上了。“管家道。   “那守城的将军没有疑问?“王岑问道。   “没有,那守城的将军,似乎换了王茂的人,没有疑问,倒是那副将有些质疑,但也没有问。“   “哦。“王岑道:“看来那王茂将人都换成了自己,手脚也是够快的。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只是派人回来通报了而已。“管家道。   “那你就让人动动,将那个副将调动到北城守城门。想必,那个将军,应该是巴不得的。而我调动的人,那王茂必定也以为,是我想要加入的棋子,不过我与他已经是同条船上的人,再加上北门之外都是空地,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王茂,应该不会有疑。“王岑道。   “是,老爷。那皇宫派来的该怎么办?“   “你们跟着吧,王茂那个人,估计,会斩草除根,你们就派人,提前掠走吧,让他在这段时间,不再出现就行了。“   “是。“   “这一个国宴,注定,会是不平凡的一天,你究竟能够走到什么程度呢?龙骧?“王岑自言自语道。   太平殿   此时的太平殿上,觥筹交错,每个朝臣都是红光满面的庆祝着新一年即将的到来。王茂却是十分兴奋的看着,接下来,即将迎来的高潮。   接下来缓缓走入大殿之上的,是个红衣的美人,她用面纱遮盖住了自己半边的容貌,她身上的衣服轻盈的裹起她细腻的腰肢,裸露在外的藕臂吊起了两条比人还长上许多的缎带拖在了地上。   “王茂,这个,便是你推荐的舞女?“帝上坐在了皇位之上,身旁的王喜还有福禄随身在了一旁,看着面前缓缓走来的女子。   王茂一个激灵,急忙站了起来,也许是动作太过于急切,差点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王茂急忙走到了桌子之前,低低的偷瞄了那站在前方的舞女,道:“启禀帝上,这个是臣引荐的,相传,此女的影舞,的确是世间罕见的,所以。“   “影舞?这个舞蹈的名字,寡人从未听说过,倒是新鲜,就让她开始吧,若是跳的好了,寡人,定当有赏。“   “谢帝上。“王茂全程低着头,退到了桌子之后。   身旁的臣子疑惑地想要问问坐在身旁的王茂,唤了几声后,王茂却是一点都没有反应,仍旧战战兢兢的坐在了位置之上,那臣子,只得放弃。   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舞台的中间。   只见那个舞女,端正的站在了舞台的中间,身旁的几个舞女,手中捧着巨大的纱布,还有高高的架子,四周,团团的将那舞女围在了中间。   灯光一点,四周的舞女退去,只见那站在舞台中间舞女的身影投射在了纱布之上,如同月中的影子一般,只剩下了那纱布之上,婀娜的身姿。   原来,这个便是所谓的影舞。   帝上看向了身旁的王玉,温和的微笑着。   随着乐声的响起,那投影在纱布之上的影子便翩然起舞,一下子如同盛开的莲花,步步生莲,一下子,如同天女一般,飞舞的缎带在纱布之上肆意的旋转着。   那舞蹈之绝妙让在座的朝臣,都痴迷的看着,连那王玉的脸上也露出了赞赏之情,这纱布围绕之地,不过方寸,这女子竟然能在方寸之间舞蹈的如此美妙,身段如此柔软。   随着那女子的旋转,那飞舞的缎带也自由的旋转着。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被这身姿吸引得无法自拔,唯独那帝上身后的福禄,目光却是放在了那女子起舞的地面之上,随着女子的旋转,那地上的影子如同倾楼而出的水流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从纱布之内,流了出来。   那流出纱布的黑影慢慢的变化着,形成了尖锐的的形状,沿着地面,快速地朝着那座上的帝上冲去。   果然是她。   福禄上前一步,在那尖锐的黑影即将到达帝上面前之刻,站在了帝上的面前,一个踏步,踩在了那如同尖刺一样的黑影之上。阻止住了那个黑影前进的方向。   福禄的这么一下,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底下的朝臣,都愣住了,似乎还没有领悟,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座上的帝上却一点都没有惊慌的模样,拉住了神色不安的王玉的手,温和的笑着。   这福禄的一下,让那纱布之内的舞女停止了旋转的动作,只见她一个扬手,两旁的纱布还有木架刷的一下,朝着两边飞去,散落在了地上,那舞女,站在了原地,伸手再一挥,手中的缎带如同一把长枪一样,飞向了福禄。福禄也伸手一挡,将那缎带拍落在地,双手合一,口中念念有词,身下的影子如同有了生命一样,朝着那舞女快速的飞去,那个舞女连连后跳,那黑影形成了尖锐的形状,瞬间分裂,从地面夺地而起,化成了五六道的尖刺,从那舞女的身旁刺去。   这个时候,四面的朝臣,似乎才有了意识,这太平殿中竟然有了反叛之人。连连喊着救驾,只可惜没有喊来禁卫,原本架上纱布的舞女,瞬间拉起了身上的皮套,露出了原本的模样,那些人,竟然就是徐家的阴兵!   太平殿上的朝臣惊恐的后退,逃蹿,或者藏在了桌子之下,唯独那王茂,小心翼翼的躲在了某个柱子之后,看着这一切。   福禄身后的王喜则站在了帝上的面前,帝上将王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静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你果然来了。“福禄上前一步,看着面前的不远处的舞女。“徐福!“   “是的,吾说过,吾会回来的!“那个舞女的面纱因为那尖刺的袭击而掉落在地,露出了熟悉的容貌。那是徐清若的模样,其实却是徐福的灵魂。   如今的太平殿上,少数的士兵,已经被徐家的阴兵给杀得干净,如今的场景,似乎是一边倒的局面。徐福,再加上五六个的徐家人,已经控制了太平殿。   真的是这样吗?      ☆、二百四十九   福禄并不害怕,也不慌张,而是看着徐福,徐福也看着她,笑眯眯地说:“没想到,汝,竟然吞了徐鬼的力量,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你的力量便恢复了如此之多。不过,却没有任何的用处,毕竟,汝的力量,是吾给你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福禄问道。   徐福缓缓的举起了手,轻巧的道:“吾的目的,很简单。西玄的帝君说,只要吾把太平的帝上杀了,便好了。吾想了想,也是,只要把太平的帝上杀了,太平也就完了,吾这么多年的仇怨,也能结束了。“   “家主,废话少说,先杀了太平帝上再说。“那徐荣华道。话音刚落,那徐荣华便奋力地向前冲去,手中洒出了数十个短剑,短剑之下的黑影分裂为二,腾空而起,那空中的短剑竟然多了两倍之多。密密麻麻地朝着福禄的方向飞去,福禄氏绝对有能力躲开的,若是躲开了,那么身后的帝上便更加的危险。   那福禄抬眼微微一笑,口中念念有词,伸手一点,那空中的短剑竟然停在了半空之中,原来地面之上的黑影都被福禄脚边的黑影笼罩得干净,被地上影子所控制的短剑,也就没有了方向,纷纷的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可是那徐荣华,自然也不是简单人,他口中也念念有词,有两把短剑竟然从地板上,抬起,快速的朝着身后的帝上飞去。只听到啪啪的两声,徐甲和徐乙打落了那两把短剑。   “徐甲和徐乙,你们难不成想要背叛徐家不成?“   “徐家?我们兄弟已经不是徐家的人,哪里来的背叛。“   “我们的家主,只有一个。“徐甲和徐乙说道。   “啪啪啪。“只听见从徐荣华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真是精彩啊,不过,汝该知道,尔等,逃不过吾的手心。“说完,徐福微微的笑着,随着她的笑容,地面上掉落的兵器抖动着抬起了身子,浮在了半空之中,发出了兵器碰撞的声音,福禄看向了地板,果真,那地板上兵器的影子,正在迅速的复制这,一把,两把,三把,四把。   福禄不仅后退了一步,她的力量定不及那徐福强大,却没有想到,那徐福的力量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对着身后的徐甲和徐乙嘱咐道:“保护好他们。“   徐甲和徐乙对看了一眼,道:“是。“说完,徐甲和徐乙便将一手相互紧握,一手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身下的黑影迅速扩大,相互连接,渐渐膨胀,如同一个气球一样,笼罩住了身后的几个人。   徐甲和徐乙对身后的人道:“不要离开这个黑影。这黑影防得住武器,人却能自由进入所以千万不要离开这个屏障。“   与此同时,那徐福的手指,轻轻的一动,那些腾空而起的箭便迅速的朝着宝座的方向飞去。   福禄知道,等伙的徐福,会是一场硬仗,自然也就没有使出太多力量。但躲避这些飞剑,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听见啪啪啪的声音,一把把的兵器刺到了那黑影上,颓然的掉落,黑影之中的帝上紧紧的抱着王玉,目光凝重的看着黑影之外的情景。   所有的飞剑掉落之后,包裹着福禄的黑影也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脚边。   这样拖下去,对自己并不有利,徐荣华想道,他的目光对上了躲在柱子后头的王茂,点了点头,徐荣华知道徐甲和徐乙的屏障也支撑不了多久,心中有了计划,掏出了兵器,便朝着福禄攻击过去,边朝着身旁的徐家人喊道:“跟我一起上。“   那身后的徐福,却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似乎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福禄接连挡过了徐荣华的攻击,伸手也杀死了几个一起上前的阴兵。福禄很强,就连徐荣华也都是惊险的躲过了几次福禄的攻击。   正在进攻的福禄,眼角却瞄到了正朝着帝上偷偷靠近的王茂,手中正取过了散落在地上的短剑,心中暗道不好,快速的掠到了王茂的身边,打飞了王茂,王茂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之上。   就在此时,徐荣华抓住了机会,反手摸向了地面的黑影,黑影裹上了徐荣华的手,变成了一条长而尖锐的短刺。朝着福禄刺了过去。   福禄的眼角自然也瞄到了,因为身体惯性,自己是逃不掉了。福禄也只能赌上一赌,她伸手一挥,从身体涌出的黑影瞬间裹住了她的身体,承接下了这一击。   徐荣华自然也用尽了全力,他心中窃喜,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刺入肉体的感觉。   这么近的距离,福禄就算用阴兵之力护住自己的身体,也是躲不过这一击的。她,死定了。   也许就是这样的想法,让徐荣华放松了,这一刻,从黑影中涌出的一股力量,让徐荣华毫无防备的接了下来,飞出了太平殿外,半天没有了动静。   当黑影渐渐的消失,福禄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的露了出来。   “家主大人。“徐甲和徐乙焦急的上前,他们自然知道,家主是很难完全的逃过那一击。可是下一刻,却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因为福禄的怀里,竟然倒着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帝上。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帝上死了,帝上了!   “为什么救我?“福禄不解的问着怀里那跟龙骧一模一样容貌的归猊。   归猊虚弱的笑了笑,道:“他,跟我说过,而我,也跟他一样,共同期待着,那个太平,盛世。   身后的王玉慢慢地走进,脸上看不清,她温柔的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跟着他减弱的声音,一起轻轻的念叨:“闻犬鸣,扣柴翡,温热酒,协同子。。。。。。“   “再见,归猊。“   '“再见,王玉。“   一切都结束了吗? ☆、二百五十   “啊阿啊阿。“福禄仰天大叫,她缓缓地放下了尸体,也许是那个巨大的愤怒,让她的力量格外的强大,她的四周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她一个挥手,地上的黑影迅速地锁定了剩下的徐家人,犹如闪电一般,又犹如黑色的锁链一样,快速的在地上闪过,抓住了他们的影子,他们的躯体,福禄伸出了手掌,用力的隔空一捏,就听到人体爆裂开的声音。   如同西红柿一样,鲜红的血液从那些来不及逃跑的人体内爆裂而开,一片寂静,唯独那一声愉快的笑容从前面传来。福禄的目光看向了那依旧微笑的徐福。   徐福笑着说:“汝,终于,要变成跟吾一样的人了。“她的表情满是欣慰,一点都没有对于同伴死亡的怜悯。   “我跟你,永远都不一样,我为了未来而战斗,你执着的,却是过去。“说完,地下的黑影变化而出数十条,朝着徐福飞驰而去,企图抓住那个向后跳跃的徐福。直直地将徐福,逼到了太平殿之外。   几乎是同时,太平殿的大门迅速的关了起来。   从太平殿后门赶来的禁卫,护住了太平殿的大门。   那徐福微微一笑,看着身后爬起而坐的徐荣华。道:“走吧,汝退到皇宫之外,如今太平的帝上已经死了,汝,也可以交差了。这皇宫的禁卫,用不了多久就会赶来。长明灯的灯海没有灭全,皇宫之中,力量被封印,还是出去的好。“   “帝君说,要我们杀死帝上后,便一起撤退。“   “撤退?哼,尔等的使命是完成了,可是吾的,并没有。“徐福淡淡地说:“若是汝想留下,也可以留下。“   徐荣华挣扎的爬了起来,他的力量不如徐福,如今又受了伤,定是敌不过禁卫,想到这里,便踉跄地朝着宫门外走去,他安慰着自己,自己不是怕死,还要用信鹰,给西玄发送消息,让阴山的大军可以随时进攻。   太平殿内,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没有从帝上的死走出来。   太平的帝上死了,那么太平无主,太平又该如何走下去?   那福禄,朗声而道:“雷将军何在?“   那率领着禁兵的雷将军扭头看向了那站起身子的福禄,等候着福禄接下去的命令。   “请雷将军,从后门而出,让禁兵封锁皇宫,驻守太平殿外殿门,不得入内。“太平殿是太平皇宫上朝之地,除了后头的小门,外头还有一个正经的殿门,这个殿门只有上朝才会开启,算是与外界的通道之一,若是关闭了那个门,太平殿,还有徐福在太平殿外院,便被彻底的封闭起来,里面的人生死,自然,成了问题。福禄的命令却激起了在场朝臣的反抗,道:“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如何能够命令禁兵,若是禁兵封锁了了皇城,关了太平殿殿门,那这太平殿不就成了密室,我们的性命应当如何?“   “就是,就是。应当让禁兵绞杀外头的间谍,先救我们性命。“   这在场的朝臣的迎合让雷将军陷入了困难。那福禄所说的,是有道理的,封闭宫门,可以防止皇宫外的西玄人再次进入。但是,自己毕竟是臣子,帝上也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的身份不够?“那福禄微微的笑着,手缓缓的放在了脸上,用力一扯,朗声而道:“若我是用太平皇后之名,雷将军,是否听令。“   随着福禄的手缓缓地放下,福禄的脸却变了个模样,露出了绝色的容貌。   那容貌让在场的众人,都微微的屏住了呼吸。   倒是那玉娇惊呼了一声:“这个,跟画像上一模一样。“   身旁的王喜,也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这一声,却是让在场的朝臣更是停止了喧闹。   “这,真是那小皇后?“   “一模一样,还有那眉间的朱砂,这不就是那小皇后吗?“   “那小皇后没死?“   “那小皇后乃是颜氏的后人,必定知道未来的命运啊。“   当一个朝臣,上前,匍匐在了地上,道:“臣,参见皇后娘娘。“   当第二个朝臣,上前,同样跪在了地上。那几乎所有的朝臣,便都陆陆续续的跪坐而下,若说在参见,不如说在祈求。   “雷将军,我的命令,够资格了吗?“福禄,不,现在应该说是颜徐了。颜徐缓缓的抬头,看向了雷将军。   雷将军低下了头,道:“臣,遵旨!“   颜徐回头,看着那抱着尸体的王玉,她的眼角带着泪花,眼神之中却满是坚定、颜徐道:“他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带着他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王玉缓缓的抬起头,虽然悲伤,嘴角却是努力的拉起了笑容,道:“我会的。”   颜徐的头,这才转了回头,她看着被阻隔的门外,她也知道,自己该出去了。就算自己赢不了,也要为他而战,这个,便是自己的宿命。   这里,是属于她自己的战场!   太平抚州   “大人,阴山来报,那西玄的大军,已经开始了登山了,不到半天,就会抵达抚州城了。“这个消息,无疑是最不好的消息,王仪皱着了眉头,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我知道了,让张掌士官按照计划准备,在阴山上,势必要埋伏西玄大兵,我随后就到。“   “是。“   “王亮,把我的披肩拿过来。“王仪道。   王亮却是犹豫万分,道:“先生,你真的要去吗?战场不比其他,先生你。“   “胡闹!若是太平亡国,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抚州的百姓即将陷入战火之中,这难道是你我想要看到的吗?就算战场危险,我身为抚州的镇抚,无论如何,也要过去。“   “那我也要去,阿朵姑娘都过去了,我王亮,也不是贪生怕死的。“   “好。“    ☆、二百五十一   太平   天空乌云滚滚,明明安阳城外的天空是如此蔚蓝,但城内的天空却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压得整座安阳城都显得异常诡异。   城内的百姓也似乎有所发现,干脆都躲进了家门之中,不再出来了。   顿时,安阳城人去楼空,像是个鬼城一样,毫无人声,能听到的也就是天空中滚滚的乌云。还是皇城之上那沙沙的旗帜挥舞的声音,还有那沉重的呼吸声。   徐达缓缓的在某个小巷中抬头,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没有见过,徐福,真正的力量啊。“   是的,那皇城之上列队整齐的万马军队,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以一敌百,能够调动万里阴兵的,阴将大将军,徐福!   你见过绝望吗?你见过万里的阴兵所带来的地狱吗?徐福体内藏着如此摧枯拉朽的力量,因为,她的血脉里,蕴藏着地狱的记忆!还有那百年的仇恨!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平皇城,或者说安阳城内回荡着空无的笑声,一声声的来回回荡,在空气中层层又叠叠,如同魔音贯耳一样,听得所有的士兵都毛骨悚然。   他们用力的吞咽着口水,他们也害怕,也惶恐,他们惶恐的更多是,这个未知,从未见过的,阴兵!   未知加上恐惧,他们的心里都打着惊恐的鼓点,等待着不知道何时到来的“阴兵“。   就算太平殿,里里外外都围满了铁甲精戈的精兵强将,却没有人愿意向前一步,走进那两个人的战斗之中,因为他们也抵不过自己内心的恐惧。   头顶黑压压的一片,只见一抹红色的披风,那披风裹着一个人影,缓缓的,一步一步的靠近。   那女子缓缓的抬头,她的眼角飞扬跋扈,她的嘴角邪魅的拉起,她看着面前百人士兵,她微微一笑,她笑着看着面前的颜徐,她血红的眼眸之中,全是颜徐的身影。也许是内心的执念,在徐福的眼里,颜徐与那个人的身影越发的重合。   “汝,注定会输的。“   “就算如此,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于是颜徐动了,颜徐知道自己不会是徐福的对手,却不愿意停下,她知道,她的背后,便是龙骧的期望还有龙骧的未来。城门外的阴兵,有长明灯的限制,应该不会是海大人的对手,但是这个徐福,却不一样。   徐福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自己一个人,便可以毁灭整个安阳城,所以,她不能输!   颜徐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第几次倒下了。   “汝,凭什么认为,太平的帝王,那个汝寄托了所有希望的男人,一定会成功!“徐福不解地看着面前仍旧挣扎的颜徐:“他,不可能赢的。就像汝不可能赢过吾一样。永远,不可能。“   颜徐笑着,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她笑着,她努力的笑着,手撑着那从影子中拔出,如今却万分残破的剑。也许是太过于用力,那剑竟然断了一半,才刚撑起来的颜徐又无力的跪了下来。生生的跪在了地板之上。   “你,根本不懂,他,会赢,的。因为,他就是我信仰!“颜徐忍着身上的剧痛,笑着说,倔强的说。   “信仰?哈哈哈哈。“徐福仰天大笑,脸上的面具,都在颤抖着。“汝就是吾,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液,最珍贵的血液。身为徐家身份最高贵的返祖。却卑微的,将那下等人当做你的信仰,真是太可笑了。那倒不如,让吾来帮你打醒这个梦!让汝知道,太平的帝王,永远都不可能赢,因为这个就是宿命!“说完,那徐福带着红色的外衣,如同风一样的冲了过来,手中黑色的大刀突然散去,露出了闪闪发光的银枪,那是她曾经用过的银枪,那一把封在了玄冰密室的银枪。徐福一跃而起,从上到下,高举着银枪,用力的砸下来。   那是多么大的自负啊,才用银枪做成了棍棒。这最简单,最直接的攻击。因为她知道,颜徐已经没有任何的气力躲避了。   周围的土地,尘土飞杨,地下的砖块都露出了淡淡的裂痕。   这场战斗,只属于两个人,两代人之间的战斗,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当周围的所有尘土渐渐的散去。徐福还有手中的银枪如同雕像一样,颜徐,死了吗?   不,没有,颜徐艰难的跪坐在了地面上,她的膝盖已经被打入了砖头之中。她嘴角的血液没有停止过溢出。她的双手高高的举着,手中残破的长剑,竟然挡住了这大力的攻击。   “有意思,有意思。“徐福大笑着说:“这样,才有趣呀。皇宫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汝,就如同那年的康玄王朝一样。皇朝易主,一朝一夕,根本,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在乎,百姓在乎的,只是结果。从来没有人,在乎过程。就算太平再好,过段时间,待到王朝更替,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记得住这曾经的辉煌。“   颜徐颤抖的抬起了头,倔强的微笑,努力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一点,都不在乎过程,你又如何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结果!“   “正确?吾所效忠都是正确的!“徐福微笑着说:“就算不是正确的,吾,也会将它变成正确的!“   “就如同康玄王朝那样吗?“颜徐艰难的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但是自己答应了龙骧,自己必定要守好太平的皇城,自己必定要守好这太平的王座。   自己不能倒。自己还要等着龙骧回来。   颜徐用力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更加鲜红的血液,顺着颜徐的下巴,滴下了地面,有几滴,似乎淘气的,流过了颜徐胸口的石头上。   那石头,瞬间发出了淡淡的蓝色光芒。   颜徐的口中念念有词,血液融入了地上塌陷而下,所形成的黑影中。黑影一瞬间扩大,延伸,朝着前头的徐福飞去,迅速的缠绕着徐福的身体,由下而上。   徐福脸上生了几番震惊,却没有任何动作,任着那黑影由下而上的缠绕了自己。颜徐抓住了机会,向后一跃,跳出了刚才被定住的窘境。刚一落地,身子却不由得瘫痪得半跪在地上。   她笑着说:“你是在害怕吧徐福,你是不甘心吧。徐福。从小到大,你的血脉在我体内。我能感觉到你的恐惧。你拥有世间最大的力量又如何,你害怕的还是他,不在你的身边。你害怕你等候了百年,千年,这个世间没有了太平,没有了西玄,没有他!“   “汝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徐福明显被她的话激怒了,语气中带着愤怒,身子一抖。那黑影如同锁链一样崩断,徐福重新获得了肢体上的自由。   “我没说错,你在害怕。就像你在这里,迟迟不想杀我,就是因为,你根本知道,知道当年康玄王朝的真相!“   西玄   过年,不仅仅是太平才有的,通为康玄王朝一脉的西玄也是有的。如今的西玄,同样是载歌载舞,一片祥乐之声。   西玄帝君左拥右抱,今天将会是个难忘的日子,对于西玄如此,对于整个五洲大地来说,亦是如此。   帝君看着外头渐渐变化的日头,此时的太平,此时的安阳城,此时的太平殿内,想必,正是关键时候,只是可惜了,自己不能够亲眼看见那个情景。一定是让人印象深刻。   帝君突然,眼神变得阴狠,也许是想到了之前与那徐福的对话。   那天   徐福拒绝了帝君发兵的请求,她看着那西玄的帝君,道:“吾在等。“   “等什么?“   “冬天。“   “为何?“   “吾要在太平建国的那一天,将失去的一切,全部拿回来。“   “不行,孤命令你。“那西玄的帝君才开了口,那徐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道:“汝,真的认为,可以命令吾?吾捏死尔等,就如同蝼蚁一样简单。吾名徐福,效忠的是康玄王朝的帝王,尔等,在吾眼里,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帝君不由得将手里的酒杯捏紧,心中的愤怒渐渐地升起。不过,他等得了,等到徐福杀死了太平的帝上,等到太平回归,等到康玄重新建立,那个时候的徐福,便什么都不是,待到那个时候,徐福还不是自己身下的奴隶,任凭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哈哈哈,想到此处,帝君不由得呵呵大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在等着,那前头的士兵前来禀告,亲口呈上那个锦上添花的好消息。   坐在帝君座位之下的默王爷的脸色,却是十分复杂,一直独饮着手中的苦酒。   座位之下的薄利还有黄冬生则面面相觑,不自主的朝着殿外望去,对他们来说,外头实在是太安静了,不仅仅是皇宫外头,更是皇城外头,都显得太过于安静了。   他们在害怕,若是此时有一队万人的军队来到皇城,要想进入,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所有的军队,都集结在了抚州,如今的抚州呢?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帝君心中一喜,凑着身子看去,果真是一个士兵的模样,难不成,要来了吗?帝君急忙整理了衣摆,正坐在皇位之上。   “帝君,不好了不好了。“一道急声,冲进了西玄的宫殿之中。那宫殿中,原本载歌载舞,正在大肆的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大殿的门口,一直喊到了帝君的面前。穿过那一个个美妙的舞者,跪倒在了帝君的面前,脸上都是苍白的,颤抖的大喊:“帝君。“   西玄的帝君却没有看到那个士兵苍白的神色,微笑的说:“慢点说。“   “帝君,启禀帝君,太平军,正在攻击西玄都城的城门了,用不了一刻钟,不,是半刻,那太平军就会突破都城城门,朝着西玄皇宫进军。“   “哐当。“什么昂贵的酒杯跌入了地面上,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声音,那帝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身体向后瘫软了一下,反而是前头的默王爷,一个激灵的站起来,道:“确定是太平军吗?外面举的是什么旗号?“   “是,是诸葛军的旗号。“那名士兵颤抖的说。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太平军,也要从阴山过来,阴山可是集结了我西玄的万名军马,要来到西玄皇城,必定经过阴山,他们是如何从我军眼皮底下过来的,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帝君,太平军来的方向,是荒夷的方向。“薄礼一声哀叹,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除去了阴山,诸葛军要前来,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荒夷的方向,不过因为荒夷之国历来蛮横,根本没有任何的人可以从他们的国家身旁走过。但是帝君却忘记了,那一场与荒夷的战争,那荒夷对于西玄的仇恨之心。    ☆、二百五十二   “什么。不可能,荒夷,不可能。“帝君不敢相信,他不愿意将之前所有的可能性组合起来,更不愿意接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今天。不可能,谁都不可能想到有今天。   朝堂之中顿时鸦雀无声,唯独那默王爷,薄礼还有黄冬生知道,这一切是可能的。   荒夷的路程很远,但若是诸葛军,的确做得出来。况且荒夷之前被西玄屠城过,如今就算留有人口,也对诸葛军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若是知道诸葛军的目标是西玄,恐怕还会帮助一二。   算来一切,都是西玄自己造下的孽啊。   西玄如今的兵马全部都调到了阴山,徐家的精英到了安阳城,谁能想到,太平竟然冒了如此大的险,让诸葛军跨越了半个康玄王朝,趁虚而入,进入到了西玄的皇城。   “大家不要慌张,从荒夷而来,再加上沿途的洲县,诸葛军默不作声的快攻入城,定是耗费了巨大的军力还有体力,暂且攻不下我们西玄的皇城。“帝君至少还是个帝王,站起身,坚定地说:“你说是吗?皇弟?“   默王爷脸上神情复杂,拱手而道:“帝君说的是,诸葛军虽有万人之多,但长途跋涉,要想如此悄无声息的来到城外,必定是快攻而入,快攻体力消耗巨大,这想要攻破皇城,皇城禁军也能拖上一拖。“但是真的是这样吗?默王爷自己也不能肯定。毕竟诸葛军,可算是五洲之内,最勇猛的军队之一了。   “对,况且这安阳城内,天高皇帝远的,待到徐家一举杀死太平的帝上,这诸葛军自然军心溃散。“工司的易俅,与薄礼等人站在对立面的易俅易大人上前一步。当年帝君发兵阴山,他也算是赞成的一方。   “对,易大人说得有理。我们只需要拖到徐家成功之后,一切都可尘埃落定。让禁军关上城门,退守皇宫。“那帝君的信心正在逐渐的回来,他相信,只要是徐家家主出马,那徐福对太平的恨意,太平的帝王,必定是凶多吉少,现在两国能做的就是拖,看最后,是谁先赢。但西玄的帝君相信,这次的计划之中,自己占据了先手,必定会是获胜的一方。   西玄的城门外   诸葛军万人正整齐的排列在门外,数十人的小队正抬着木头,顶着那紧闭的城门,却不发力,似乎在等着什么。里头静悄悄的,所有的百姓都躲进了房子里,暗地祈祷着上天,早点结束这一切的战斗。   坐在马上,身披着玄铁战甲的诸葛亓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不前进,也不进攻,就这样列队,围困着这座西玄的皇城。诸葛军的旗帜猎猎的在冬风之中飒飒作响,前头两人高的铁盾护住了身后的万人兵马。   城墙上的士兵拉满了弓箭,却都不敢放,手指个个都微微的颤抖着。城墙之上领头的将军,目光中露出的表情,是胆怯。是啊,谁能够,谁愿意跟诸葛军正面相对呢。他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帝君的命令,因为这箭,他绝对是不敢下这个命令的。   突然,一阵鹰叫声引起了双方的注意。   诸葛亓这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抬眼看向了那皇城的上方,那一头盘旋的飞鹰。   诸葛亓招了招手,身旁的刘副将走进了诸葛亓的身旁,诸葛亓道:“通知下去,准备好,待我命令,集体攻城,一定要快。“   “是。“   “我之前交代你们的事情,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放心将军。“那副将快速的朝着后头跑去。   诸葛亓的视线重新放在了那城楼之上,盘旋降低的老鹰。那老鹰听到从城楼上传来的口哨声,逐渐地降低,最终降落在了一信使的肩头上。看着那名信使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城墙之上,自言自语道:“希望这个计划能够成功。“   西玄皇宫   所有的舞蹈还有奏乐都已经停止了,舞女还有乐师一个个惶恐的站在了一边,原本喜乐的宴会变得尤其的沉闷。   那帝君也按耐不住,站起了身子,在皇位前头来回踱步着。   默王爷的神色仍旧复杂,薄礼还有黄冬生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位置之上。   在场所有同意发兵阴山的朝臣们,个个都不再说话,脸色竟然看着比薄利更加的焦虑不安。   是啊,谁能够想得到,这诸葛亓竟然率领着诸葛军用了数十天的时间,走过了半个康玄王朝,经过了荒夷城来到了西玄皇城之前,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若是这样,是不是太平的帝王早就识破了西玄的阴谋?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想,越让人觉得胆寒。   “报。“   “说,快说。“帝君听到了这声,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前来报信的士兵。   “启禀帝上,信鹰来报,徐家家主已经斩杀了太平帝上。“   “真的吗?“   “信鹰来的信,确实如此。“   “是谁发来的?“   “徐家徐荣华,上头说,徐荣华率领着徐家的阴兵已经快速的朝着皇城赶来。“   “好,好,好。徐荣华说的,就不会错,他可是孤的人。“帝君自言自语道,随后,对着在场的朝臣朗声而道:“众位爱卿,你们听到了吗?这可是大好的消息啊,安阳城,太平的帝上,已经被我们杀死了,这太平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哈哈。“   “这就好,这就好了。“   “对,对。“   底下的朝臣们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相互窃窃私语。倒是薄礼还有黄冬生,以及默王爷脸色却一点都没有欣喜之色。   “去,告诉诸葛亓,太平的帝王已经死了,太平已经完了。若是诸葛军能够归顺西玄,孤就不再追究了。对,就这样说。“西玄帝君十分兴奋地说。他觉得,胜利,已经到了眼前。   “是,帝君。“   “这下有救了,这下有救了。“   可是真的有救了吗?没有人知道。   皇城的城墙之上,一个报信士兵跑到了城墙之上,跑到了那个城门领头的将军身边,只见那个将军喜形于色。犹豫了下,才站在了城墙边上,对着那城墙底下的诸葛军大声的喊道:“诸葛将军,信鹰来报,你们太平的帝上已经被徐家家主斩杀在了太安殿上。帝君发话,若是诸葛军愿意归顺西玄,帝君可以不计较诸葛军的围城之罪。“   那名将军战栗的喊完了这段话,身子不由得缩了缩,面对着诸葛军,他可不愿意保持什么形象。   “将军,底下的诸葛军好像动摇了。“一个小兵在那缩着身子的将军耳边,道。   那西玄守城门的将军怀疑的偷看了一眼,底下的诸葛军果真如同那小兵所说的,诸葛军的阵型已经开始散乱,难不成是因为这个话起了效用?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那城门的将军心底似乎起了点信心,胆怯的上前了一小步,加大了音量,道:“诸葛将军,你们太平的帝上已经死了,被徐家家主斩杀在了太安殿上。帝君发话,若是诸葛军愿意归顺西玄,帝君可以不计较诸葛军的围城之罪。诸葛将军,难道希望让效忠于你的将士们,都走上不归之路吗?“   诸葛亓低下了头,没想到,那太平殿,还是晚了一步。   就算自己能够很快的攻破城门,没有了帝上,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诸葛亓抬头,对上城门之上呐喊而道,虽然城高百尺,但诸葛将军的声音却是如雷贯耳一般。   “告诉你们西玄的帝君,太平诸葛亓要求见西玄帝君。“   这句话一出,城门之上的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简单。还是那守城将军的一个脚,才让那信使有了反应:“还愣着干嘛呀,不敢快报告帝君。“   “是,是。“   这下,自己不得有一个大功了?   想到这,那个守城门的将军,不由得沾沾自喜。    ☆、二百五十三   西玄宫殿之中   那帝君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十分激动,十分喜悦的。   “孤准了,让诸葛将军一个人进城。“帝君兴奋的说。   “可是那诸葛将军,要求让自己的两个副手也跟着进城。“那信使将诸葛将军的请求,如实的说道。   “这。“帝君不由得有所犹豫。诸葛亓可是名震天下的诸葛军的大将军,更是让无数人忌惮的高手,若是让他再戴上一个人,岂不是。   “帝君不用担心,这皇宫内,还有禁军,帝上不用担心,况且,诸葛亓一个人入宫,想必他也是害怕帝君会对他动手,带上一两个副手,不足为奇。况且这皇宫的百名禁军,难道还拿不下诸葛亓还有诸葛亓的两名副手吗?“那易大人上前一步道。   “易大人说的有礼,既然如此,就让诸葛大将军和两名副手进宫。“   “是。“那名信使起身,正要朝外跑去,却被一旁不慎言语的薄礼拦了下来。   “等等,帝君。“薄礼上前一步,道:“既然太平帝上被杀,徐家阴兵仍旧控制太平皇城,那抚州的大军,即刻调转回头,支援皇城,那诸葛军毕竟是精锐之师,不可小看啊。这一天的路程,若是诸葛亓企图攻城,那大军可从诸葛军背后包围。这少了诸葛军的太平,又有什么可忌惮的,再次打下抚州,也不是难事。“   “可是。“帝君微微犹豫,那抚州不加以制衡,似乎不太安心。不过那薄礼说的也是有道理,就连那与薄礼历来水火不容的易俅,易大人都没有任何反对。反倒是黄冬生朝着薄礼看了一眼,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好,那就听薄大人所言,让信鹰发出信息,让抚州的主力大军即刻回来,护卫皇城,控制诸葛军。“   “是,帝君。“   皇城之外,诸葛亓看到了城墙边上,那重新飞升上空的老鹰,便知道,抚州,已经没有了危险。   城墙之上,在那守城的将军指挥下,城门缓缓的开启了仅仅容得一人通过的大小,道:“诸葛将军,帝君已经同意了您的请求,请您带上两名副手,前往拜见西玄帝君。“   那诸葛亓看了看城楼之上的弓箭手,还有城门之后拉弓准备的弓箭手,他知道,只要自己多带了人,势必会遭到满天的箭雨,不过此时的他,也没有强攻的意思,毕竟参见那西玄的帝君,是他此行的目的。   诸葛亓两腿一夹,驱赶着身下的骏马,身后两个带着斗篷的副将一起,慢悠悠的进了那打开的,仅有一人通道的城门。   吱呀,当那三人完全的进入了城门之后,那城门缓缓的闭合了。   如今的诸葛军前,只剩下了那刘副将一人,双眼敏锐的盯着那城楼上的一举一动。   太平城郊   安阳城外,海平升还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身后的副将也从城内传来尖锐的声音,还有那天空逐渐起的乌云,也知道,安阳城内,似乎发生了点什么。   没一会儿,被派去搜索的士兵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对面前的海大人,道:“大,大人,每个城门,都会士兵在看守着,尤其是南门,还,还有西玄的阴兵。“   “南门面对着便是进出安阳城的官道,那些守着进出口城门的守城将军,可认识?“海平升问道。   “不,不认识,只是见过,大多,都是王茂大人的人。“   “这个王茂,胆子还真大。“海平升奋力的用拳头砸向了身旁的大树,那树干晃荡了下。   “海大人,我们还进去吗?“身旁的副将道。   海平升愤恨的说:“他们提早关了城门,还换了人,无非就是禁止外来的援兵进入。在南门的城楼上看到了西玄的阴兵,也就是说王茂跟西玄的徐家密谋,刻意支开了我们,又怎么会让我们进去呢,只怕我们一靠近,就会尸骨无存了吧。“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城郊看着?“   “不。“海平升深深的呼吸了下,强迫了自己冷静下来,道:“这南门才有阴兵,就说明西玄的阴兵人数并不多,他们想要的就是拖延时间,或者想要在短时间内,达到某种目的,这也是提前关上城门的目的。其他的城门防守力量,应该不强。“   “对了,海大人,北门的守城将军,不是王茂大人的人,像是之前南门的副将。“   “看来,我们的突破口,就是北门了,走,我们去北门。“海平升道。   “等等,海大人,难不成,就算我们进去了,我们也打不过西玄的阴兵。“海平升的副将道。   “你说的对,我们不应该与阴兵正面冲突。但是我们要想办法,先进入安阳城,探知西玄阴兵的目的。若是我的预测没错的话,西玄阴兵的目标,应该是太平殿。“   “是。“   太平   颜徐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嘴角的血还有喉咙里的鲜甜,让她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濒临倒下。但是自己,不能倒下。若是自己拖不住徐福,那么龙骧,便可能有危险。这是唯一的机会,更是最后的机会了。   颜徐始终相信着,自己梦境里的预言。那个男人,终将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汝,好不认输吗?汝,终究是吾的替身,注定,永远都超越不了吾的力量。“徐福,轻蔑的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颜徐。   眼底除了轻蔑,还多了点惊讶。似乎在诧异,面前这个被自己剥夺了大半力量的女人,却还能够撑到这般地步。   颜徐强撑的露出了笑容,缓缓的抬头,看着太阳的方向。过了那一下的时间,颜徐眼底颓然而现,她骄傲,她满足的道:“时间,到了。“   徐福看着面前的颜徐,没有任何的反应,平淡的让人疑惑。   颜徐恍然大悟,也许,徐福早就知道,又或许,徐福根本不在意,西玄的帝君。难道?颜徐惊讶地看向了徐福,道:“为什么?“   徐福微微一笑:“吾说过,吾,效忠的是康玄王朝,那西玄的帝君,关吾何事?吾想要的,无非是你的性命。吾想要报复的人,无非只有徐溪罢了。“   “哈哈哈哈。“颜徐突然扬天大笑。她早该想到,徐福的执念。颜徐认真的看着徐福问道:“是否,只要我死,你便会放过太平?放过他?“   “吾说过,想要报复的人,只有徐溪罢了!“徐福一字一顿地扬起手中的银枪,那银枪似乎在激动地颤抖着。   这样也罢。只要牺牲自己一个人,只要自己一个人,龙骧的愿望,便会实现。   颜徐,一动不动,眼睛注视着那迎面的银枪。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颜徐只觉得自己体内一阵温暖,她的周边散发出了一道亮丽的蓝色光芒,接着那许多蓝色的光芒如同烟花一样散开,射进了那一盏盏长明灯之中,那长明灯瞬间亮起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太平殿,笼罩了整座皇宫,也笼罩了整座安阳城。   徐荣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炙热难挡,随后,那脚下的黑烟,渐渐的,燃烧殆尽。   也许此时,那些西玄的阴兵,才会知道,当年长明灯不灭,那西玄阴兵便不能踏进安阳城的滋味了吧。   抚州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先生?“   王仪摇了摇头,道:“若是如记载所言一般的话,那么真的没有办法了。也许,只能等了吧。“   王亮第一次看见王仪如此无奈的表情,第一次听到王仪如此颓废的语气,也抬头,跟着王仪一样的方向看去,难道,真的,只能等?   “等什么?先生?“   “等,奇迹。“   阴山脚下的王仪带着所有能够战斗的人,等待着,没一会儿,一个探子跑了回来,对着王仪还有张猛道:“大人,那阴山的士兵开始下山,撤退了。“   “什么?撤退?“张猛觉得十分的怪异,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还要下山,撤退?他回头看向了那王仪,王仪却是松了口气,淡淡地说:“看来,诸葛军已经到了。“   “诸葛军?“张猛更加奇怪了,道:“诸葛军不是在关外训练?“   “若是我没有猜错,那诸葛军,已经围到了西玄的皇城之下。“王仪道:“接下来,就看安阳城那里的了。“   张猛虽然一头雾水,但却是相信着王仪,看来这场危机,这个奇迹,即将出现了。   ☆、二百五十四 一切才都开始   安阳城北门   海平升带着数十人已经摸到了北门之下,刚想着办法,就看见那北门,竟然微微的打开了一个门缝,容得一人通过。   海平升警惕的看着,却不敢贸然的行动。这个门,开得太诡异了,太突然了。   这个时候,从城门,走出了一个人,赫然便是那被调来的守城的副将,他看着海平升道:“海大人,下官等你多时了。“   “你如何知道我要来?“海平升仍旧警惕的问。   “是王老告诉下官。“说完,那副将侧身,身后走出了一个戴着斗篷的人,那个人掀开了都斗篷,那个人,便是王岑,王老。   王老抬起头,道:“快,时间不多了,他们的人,所剩不多了,想要获胜就得斩草除根,在长明灯没有完全消失之前,他们的地点,我的线人会带你们过去,其余细节我已经全部告诉副将了,若是你们想要行动,便只能尽快了。“   “可是王老你。“海平升仍旧觉得奇怪,王茂跟王老,不是一起的吗?   王岑缓缓的又拉起了斗篷,道:“也许,我也相信,太平不会灭亡吧。“说完,便在管家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着,边走边说:“我们所做的,不都是赌吗?“   是啊,都在赌!   西玄皇城   当诸葛亓等人,被西玄兵围绕着进入了皇宫,走进了原本开着宴会的大殿。大殿之上,依旧红毯铺地,依旧灯光华彩。   西玄,保存着康玄最原始的大殿,大殿的每寸土地,都让人觉得厚重。   三个人,算是第一次踏上着曾经属于康玄王朝的大殿上,一步,一步,都是熟悉的味道。   “诸葛亓大将军。“西玄的帝君,看着走到了大殿正中的三个人。以为手中有了太平帝上的死讯,便是抓住了诸葛亓的痛点。以为诸葛亓的缉拿来,已经代表着诸葛亓有了归附西玄的想法,便开口,道:“诸葛大将军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在西玄朝堂之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朝臣们都想一睹诸葛大将军的风采。“   “西玄帝君过奖了。“诸葛亓微微一笑,剑眉入目,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场,让身侧的朝臣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薄礼,黄冬生,默王爷默默的打量着这三人,只觉得身上的气场,确实不辱威名。   “诸葛大将军,我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成王败寇,是帝王的准则,如今太平的帝上已死,孤,代表西玄,诚心的邀请诸葛大将军,只要你愿意归顺西玄,这大将军的位置,也还是你的。若是诸葛将军不答应。啧啧啧,诸葛大将军应该知道的。“   诸葛大将军左右看了看身后,笑着说,并不拱手,也不行礼,直接的道:“西玄帝君,这是威胁的意思了?哈哈哈,我,诸葛亓,倒是有句话,想要问问帝君。“   西玄帝君,并不否认,自己的威胁之说,耸了肩膀道:“诸葛将军,请说。“   “康玄当年一分为二,如今太平,西玄也算是过了一段两不相扰的时间,如今两国安顺,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是好事?为何西玄要挑起战事,置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哈哈哈,两不相扰?“西玄的帝君沉浸在了胜利的喜悦,更愿意发挥下自己骄傲还有野心,道:“诸葛将军,是有什么误会?西玄和太平本是一体,太平本就是西玄的,何来两国?何来两不相扰?百姓?哼,唯有统一,唯有打败太平,才是孤的宿命,将康玄回归,才是孤的任务。“西玄帝君话音一落,薄礼等的朝臣,却是神色复杂。   “相比之下,我太平帝上,只愿意国泰安顺的希望,倒是渺小了点。“诸葛亓仰天大笑,道。   “哼,所以他才会输。身为国家帝王,更要以大国为重,百姓,是小。“   “看来,太平跟西玄的观念甚是不同。“诸葛亓将军豪爽的笑着,一点都没有亡国之臣的样子。   “这观念不同,也没事,最重要的是,诸葛将军要认清楚时势。太平亡国是板上定钉的事情。孤劝将军,还是早日打算的好。“西玄帝君骄傲的笑着说。   “这,可不一定。“诸葛将军笑着说。   “大胆,怎敢对帝君如此无礼。“易俅站了出来,大声的呵斥道。   诸葛将军却是斜着眼睛看了眼那站出来抢功德易俅。那一眼,便足够让易俅胆寒了一下,那充满了杀伐之气的眼神,便是久浴沙场才有的。   “唰。“围绕着诸葛将军三人的士兵,齐齐的亮出了刀剑,颤抖的手却是出卖了自己恐惧的内心。   “原来,西玄的朝臣们,都是不在乎百姓的官僚罢了,这样的国家存在,也并没有什么意义了。“诸葛亓巡视了在场的官员,有的官员低头不语,有的老臣,却是挺直了背,神色却是复杂的,还有的,则是毫无胆怯的直视着诸葛亓的眼睛。   反倒是宝座之上的西玄帝君怒火中烧,诸葛亓身份只是个即将亡国的臣子,那浑身上下透露的威严,却是压制了自己的威仪,甚至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让他十分的不悦,高声而道,企图唤回自己的颜面:“诸葛亓,你不要太过分,孤让你来,是给你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孤的十万大军,会害怕你这一万的诸葛军?“   诸葛亓不做声,可是诸葛亓的身后,却是响起了低浅,嘲讽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帝君。   “哈哈哈,十万大军确实不怕,不过也要赶得回来。“   “是,是何人说话,这个场合怎么容许一个副将开口。“也许是急于找回自己的颜面,易俅再次大声的怒斥。   薄礼闻声看向了那说话之人,斗篷严实的裹着,只露出了微微拉起的嘴角。薄礼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只见前头的诸葛将军,似乎有意无意的退后了一步,将那个带着斗篷围在了中间,这个时候,薄礼的心中有些不对劲了,他回头,正巧对上同样打量的默王爷,默王爷惊诧的目光,让薄礼更加肯定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这一切,可能吗?西玄和太平宿来敌对,西玄的老臣对待太平更加不屑,更别提见过了。若是真的,那么这个人,便是隐藏最深的人了,将一盘看似无力回天的残局,反败为胜,这是多高的智谋啊!薄礼想到这里,不由得伸手摸到了自己袖子里,那徐家家主给的卷轴。真的到了自己想的那一步,自己该如何做?   那个戴着斗篷的人听了易俅的话,微微一笑,道:“没有资格,哼。帝君,何必呢,你最想见的人,不就是寡人吗?“   寡人?西玄的帝君听到了个这两个字,心中不由得一颤,他摇着头,不敢相信,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个男人,慢慢的将斗篷取下,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西玄帝君忍不住站起来,这个脸,自己并无任何映像。但是那个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在自己的脸上轻轻一划,鲜血从伤口流了出来,他的脸顿时变形,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面孔,这张脸,跟西玄帝君,似乎还有点相似之处。让众人不敢相信的,便是这个人,竟然就是太平的龙骧!   “这是,归睨的鳞片,改人容貌,浴血则变。不,不,怎么可能?“西玄的帝君失态的跌落在了皇座之上,不敢相信的说:“你不是,你不是,太平的帝上死在了太平殿上!“   “帝君,你输了!我太平从来都不愿与西玄兵戎相见,但是你,却步步紧逼。既然是你起的头,寡人,不介意帮你结尾!“   “哼,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就算你用了归睨偷梁换柱,但是别忘了,你现在在我西玄皇城内,   待到我大军一道,你们诸葛军便全军覆没!“西玄帝君喘着粗气道。   “是这样吗?诸葛大将军,你来告诉西玄的帝君,现在外头的情况吧。“龙骧昂着首道。   “想必,如今的诸葛军,已经攻破了城门,这还要感谢帝君看得起我,派了数十人跟随我们,如今,诸葛军,怕是更省事。“诸葛亓道。   “不可能,不,不可能。“   就在此时,外头的小兵人未到,急迫的声音却是连连传来,每声都越近,每声都越大,每声都击打着帝君最后的防线。   “帝君,诸葛军已经攻到了皇城。帝君,诸葛军已经攻到了皇城!“   唰,帝君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甩到了地上,愤怒大喊道:“我皇城有千名禁军,你们只有三个人,孤能在你们诸葛军攻打进来,就把你们杀了!来人啊,杀了他们。“   “帝君,万万不可啊。“薄礼顿时跪在了地板上,面色丝毫没有慌张,而是振振有词的说,也许是这个语气,让龙骧多看了几眼。   但是西玄帝君可是一点都不体谅薄礼的深意,更不想了解,愤怒,张牙舞抓的道:“薄礼,你也想反了?好啊,那孤也杀了你,来人啊,将这个通敌叛国的人也一同杀了。“   “是。“只见朝堂之上,跑入了数十的禁军,将这三人团团围住。   “哈哈。“龙骧却是一点都不慌乱,不紧不慢的道:“帝君,你的臣子可是在救你。可惜了。你以为,就凭借几个徐家的人,就能够轻松地进入安阳城?这么多年,太平只依靠的是长明灯?“   话音一落,着朝堂的大门轰的一下,同时关闭,那声音巨大地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唯独那薄礼三人,摇着头,无力的道:“帝君,太平的梭子,想必,已经全数在着朝堂之内了啊。   可惜,一切都晚了。那些围绕着那三人的禁卫,也许连人都未曾看见,便倒在了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可能就只是眨眼的功夫,诸葛将军三个人的身边,没有了活人,有的是遍地的尸体。   这样的攻击力,除了太平的梭子之外,恐怕没有其他了。最恐怖的还是,人死了,可是那杀人的刀,却是一个都没看见。   西玄徐家的人,大多都派去了太平,留在西玄朝堂之上的,除了那禁卫之外,再无其他。   此刻尸体遍地的朝堂,颓废无神的帝君。所有人,才真正的看清了这个局势。   此刻,也许西玄,才是真正被制约,被控制,成为鱼肉的吧。   “帝君,你输了。“   是的,西玄彻底的输了。   太平的帝上未死,他带着梭子,这支从北康时期就秘密培养的暗卫,控制了西玄的朝堂。这一盘棋,原来一直针对的都是西玄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孤精心布置了这么久,那王茂被孤控制,那王岑也有把柄在孤的手上。长明灯灭了,孤不会输的,不会!“   “的确。“龙骧缓缓的朝着那皇位上的帝君走去,一步步的踏上那台阶,道:“刚开始,寡人确实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抚州卖官开始,你便让西玄的人逐渐的渗透,接着买通了王茂,可惜的是,你估错了王岑。王岑想要的,并不是新的局面,若是的话,当年,他便不会背叛王阁老。王岑是个怕死的人,所以,在你企图威胁他的那天,他在桌子上,便写出了你的阴谋。于是,寡人便顺理成章的,让你做出你想做的事情。其实,很多次,你都可以收手,哪怕是为了百姓,你都没有。百姓是国家的根本,百姓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战争。国家的存在,便是为了维护这份和平。你却一心为了权势,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称为国家的帝王,你更没有资格,坐上这个王座!“龙骧越逼越近,一个伸手,手中的匕首,便刺入了那帝君的王座之上。乱了他的发髻,生生地切断了他的几缕头发。   “还是说。“龙骧冷冷的低着头看着那披头散发,目光迷茫的帝君,道:“还是说,你们费尽心思,将太平斩草除根的目的,是因为你们西玄帝王,一辈子都说不出口的秘密?   扑通,那西玄的帝君无力的摔下了宝座,眼神涣散,如同疯癫一样,缩在了角落里,大喊着不可能。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可能!   薄礼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黄冬生站在了薄礼的身旁,淡淡地说:“一切也即将开始了。“   听到这话,薄礼回过了头,对上了黄冬生的目光,黄冬生的手指指了指他的袖子,微笑,不说一话。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但是一切也才刚开始!    ☆、 二百五十五 真正的真相   太平   在思念一个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人。   当那蓝光全数散尽之后,那蓝光后出现了一道身影,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那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清秀,俊美的不可方物。   “你终于肯出来了,徐溪!“   “徐福,你输了。“   “不可能,不可能。“   “徐福,你难道还是不相信吗?那诏书,那字迹,你还要欺骗你自己吗?当年的康玄王朝,太子忤逆不孝,阴狠狡诈,连自己的父皇都没有放过,你觉得还会放过那与自己同宗同源,却被父皇封为下一任帝王的八皇子明成吗?自己原本的江山拱手让了别人,你觉得那太子会甘心吗?你匆匆赶回来,看到的,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摆给别人看的陷阱还有叛变而已。真正的诏书,我藏起来了,久藏在玄冰密室中,你难道没有看到?或者只是不想看到?跟我走吧,徐福,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所以,汝欺骗了吾,欺骗了一次,便是一生,便是一世,便是这永无止尽的轮回。徐溪,为何当日不与吾说。“   “来不及了,我来不及告诉你,我只能忙着苟延残喘的活着,因为我知道,我们总会相见。你忘记了吗?我可以预知未来,我用我所有的血脉,只为了换取今日与你相见。“   “所以,那明成的子嗣,才是康玄王朝真正的继承人吗?吾错了?吾用生命还有力量换取的灵魂不灭,都是错的?“   “世间本就么有对错,你不就想要一个理由来解脱自己吗?这个便是这个世间上,最真实的理由了。“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在梦中,在血脉深处,她的身上,多少,也流着我的血,她看到的,便是真正的帝王。“   “哈哈,汝费尽了心血,便是为了她?为了那个同时拥有两家血脉的徐颜吗?“   “不,是为了你,徐福,我曾想过,若是当年,当日,你不是返祖,不是家主,该多好,我们管他康玄王朝姓什名谁,该多好。如今康玄王朝已经不在,这西玄或者是太平结局会是如何,我们也不管了,多好。“   “好。很好,可惜,已经晚了。“   “跟我走吧,徐福,如今的天下已经变了,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管了好不好。“   “好。“   徐福手中的长枪如同业火燃烧一般,渐渐的被那蓝色的火焰吞噬着。她微微笑着,伸出了手,虚空而握。   周围的禁军从四面,整齐的围着那徐福。只看见那徐福的身子被那蓝色的火焰渐渐的吞没。   随风一吹,那蓝色的火焰化作了尘灰,飘荡在了空中。那蓝色的火焰一灭,颜徐虚软的身子,从空中掉落,落在了青石铺满的大地之上。   她的眼睛,渐渐的清晰,她能够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她能够看见前方不远处,那徐清若倒地的身子。   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知道那头是属于龙骧的战场,自己能做的,便是守护他,保护他的国家,从当年荒夷许诺给自己的承诺,应该让诸葛军能够轻松的到达西玄皇城。而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她清晰的视线,渐渐的模糊,在模糊,她用着仅存的意识看向了那个蓝天。   自己有机会,看到那龙骧的梦想吗?那属于龙骧,真正的,全新康玄王朝吗?   颜徐的呼吸渐渐微弱,再微弱,她能够听到心跳平缓的声音。自己也该好好的休息了,这一辈子,活的,太累了。   西玄   “康玄帝君,奉天执事。今八皇子明成,厚德载物,恪守古礼,特传位于明成,钦此。“   就这样短短的一句话,这样一个圣旨,被隐藏了数百年的秘密,被薄礼手中的圣旨重新揭开。西玄帝君所害怕的真相,最终还是被天下得知,被历史熟记。   以前的康玄王朝,太子阴狠狡诈,得知先帝写了秘密的诏书,传位给八皇子,于是掀起政变,屠杀先帝还有八皇子,就为了能够夺回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江山。   如今百年过去了,明成帝君已经成为了历史,那西玄王朝便成为了最可笑的笑话。原来,西玄一直认为了康玄正统,那真正康玄王朝的主人,便是太平帝上!   这个消息,当在五洲传来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场战争,终将迎来新的王朝诞生。这百年之间,两国的斗争也即将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朝堂之上,龙骧站在那属于西玄帝君的座位之前,他在等着,等着在场朝臣的选择。   当薄礼的圣旨宣读完毕后,迎来的是意料之内,久违的沉默。所有自誉康玄老臣的朝臣们,都在思考,包括薄礼。他虽然宣读了圣旨,确实对这个人,这个未一无所知。   但是他知道,徐家家主,将这个圣旨还有那个东西,托付给自己的意思,便是让他,自己选择一个未来。   薄礼在黄冬生目光的鼓励下,上前一步,对那龙骧拱手而道:“我,有几句话,想问太平帝上。“   “请问。“龙骧抬手而道。   “请问太平的帝上,你想要的未来,是什么。“   “寡人想要的未来,是百姓安顺,天下太平!寡人心中的太平,便是永远的太平,没有战争,没有贫穷,一个属于百姓的太平盛世。“   短短的一句话,薄礼的心中犹如一颗石头,激起了万千的波澜。自己何尝没有这样的幻想。若是他真的能够做到,若是他真的有这般想法。   就算自己知道前路坎坷,就算自己内心多少还是无法接受,也许,他也愿意试试,因为薄礼也是一个期望着未来的男人。   想到这里,薄礼朝着黄冬生耳语了几句,黄冬生的目光变的诧异,变得坚定,他跑了出去,一路上,并没有人拦着他。龙骧更是没有。   西玄和太平分离了许久,那曾经统一的康玄王朝也已经是历史。两个国家相隔很近,却拥有了各自不同的文化,两个国家,若是再次统一,所面临的麻烦确实不少的。且不要说再次统一,会在其余国家中引起多大的浪花,就单单朝都的位置,就足够争论许久。   西玄是曾经康玄的朝都,而安阳又是太平的朝都,两方朝臣该如何协调?薄礼已经在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但是薄礼不害怕,此时的他,热血沸腾。   时间过去的很慢,也过去的很快,黄冬生手举着一个木盒子,恭敬地走上了朝堂,跪在了龙骧的面前。   薄礼上前,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掀起了盖子,盖子之下,让所有人再次瞪大了眼睛,这个东西,没有人不知道,便是康玄王朝的玺印!   当年西玄的第一人帝君,也就是康玄的太子,改名西玄,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丢失了康玄的玺印。没有想到,这个玺印,竟然在薄礼的手里。现如今,更是重现世上。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龙骧,他的选择关于这西玄和太平的未来!   只见龙骧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他走到了这个玺印旁边。   康玄王朝曾经的玺印,象征着无上的权势!   通透巴掌大小的宝玉,里头散发的红色血丝似乎在光影之中流离着,空气重新的流通,让那宝玉显得活灵。上头的独角神兽栩栩如生,玺印底部方正,不用抬起,龙骧也知道,上头刻了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龙骧缓缓地吸了口气,伸手一挥。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那个玉玺劈成了两半。龙骧将手中的短剑放入了剑鞘之中。   “帝上,这。“薄礼惊呆了。   龙骧却微微一笑,拿起了既寿永昌四个字的半块玺印,走向了一直沉默的默王爷。   难不成,黄冬生站了起来,薄礼和黄冬生面面相觑。   龙骧将那半块玺印放在了默王爷的手里,对他说:“寡人知道你,寡人相信,若是你来统领西玄,定能够万事安康,对吗。“   龙骧接过了诸葛副将取来的半块玺印,执起了默王爷的手,两块玺印在半空中合二为一。   龙骧朗声而道:“从此,太平西玄,互为友国,互不相扰,同宗同源,同进同退,同生同死!“   默王爷只觉得心中一热,看着龙骧的目光,朗声而道:“以此康玄玺印为证!“   薄礼更是浑身颤抖,他知道,这个是最好的结局!   不由得身子一热,与黄冬生一起跪下,朗声而道:“参见西玄帝君,帝君万岁,愿西玄太平,永结缔盟。“   也许是这声音感染了在场的朝臣,朝堂之上的臣子,纷纷跪下,朗声而道:“参见西玄帝君,帝君万岁,愿西玄太平,永结缔盟。“   朝堂之外的禁军,纷纷跪地,朗声而道“参见西玄帝君,帝君万岁,愿西玄太平,永结缔盟。“   这连绵的声音传了很远,很远,很久很久,未曾停歇!   是啊,没有战争的国家,是所有人民,所有百姓的祈愿。太平如此,西玄,更是如此。   想必不管再过了多久,所有的人都会记着今天。   因为今天,不仅仅是北康,太平的建国之日。更是西玄王朝改头换面,与太平签订盟约之日。   曾经的康玄王朝已经回不去了,但却深深地留在了两国人民的心里。就如同那个康玄王朝的玺印一样,在太平和西玄的王朝之内,供奉着,警戒着自己,更是告诉这后世子孙,那段渊源的历史,和羁绊!   ☆、二百五十六 大结局   太平   颜徐站在久别的祀天殿前,看着天空上的云卷云舒,内心却充满了茫然,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茫然。   十岁那年,自己被劫持到了西玄,自己没有害怕,对于自己想做的事,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迟疑,更别说茫然了。   十四岁那年,对于重新踏上太平的土地,自己也毫不犹豫。   十五岁,自己停留在这留存了百年的祀天殿门前,自己却茫然了。   自己生来,便知道,颜徐的一生会跟随着那太平帝王的脚步,他想要的,就是自己愿望的尽头。   一直以为,自己是为太平而生,为天命为己任,传道于世人,传道于己。当那一天,结局真的到到来之后,自己又要做些什么?当西玄和太平真正重新统一之后,自己,这后半生又将为什么而活?   天命没有告诉自己,那么谁来告诉自己呢?   颜徐踌躇着,害怕着,茫然着,担忧着。   是啊,自己到底是谁,是太平的巫师,还是太平的皇后?   “你知道吗?“耳边不知道何时,传来了温柔的声音,颜徐自然认得,因为,那是她从小在梦中听见的呼唤,那是从小,在她梦中出现的面容。   “寡人的父皇,曾经跟寡人说过,国家治理,本就不需要巫使,勤政爱民,只要民心稳固,国家自然稳定。“   颜徐没有开口,安静的听着。   “于是我问,父皇,那为何,太平有巫使呢?父皇说:巫使?巫使,承载着天命,承担着百姓的信仰,还有帝王的信仰。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什么是信仰,但是我记得父皇的眼神,信仰,就是羁绊,一个无法放开的羁绊。其实在帝王的心中,天命,只是个借口,只是个前进,或者后退的借口。国家便是百姓,所有的百姓根本不在乎帝王姓什名谁,他们要的只是安稳,朝臣要的,只是赏识。“龙骧看着天空,说着说着,就不再有了寡人二字。   “那么汝呢,汝,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颜徐淡淡地问。   龙骧看着颜徐那幽深的眼眸。微笑的说:“你记得吗?你八岁那年,就问过我这句话,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你。“   “我?“   “是,你,轮到你的选择了,你是要以颜氏的名义留在寡人身边,寡人便让祀天殿,万世为尊。或是以寡人皇后之名留在寡人身边?“   “那你能给吾什么?“   “我。“   颜徐看着微笑着的龙骧伸出的大手。   她看了看那高耸威严的祀天殿,又看了看龙骧温柔的大手。她勇敢的做出了她的选择,她第一次的选择,她把手,放入了龙骧的大手之中。   冥冥之中,祀天殿的顶端,似乎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这个就是命运。   芳馥宫中,   几声尖叫在宫内回荡。   “玉妃娘娘,加把劲,看见头了,快,快,孩子出来了。“   “哇哇,哇哇。“一声响亮的啼哭之声划破了宁静。   “娘娘,是个男孩,是个男孩。“玉娇激动地喊着,眼角带着泪花。   “嗯。“王玉脸色苍白的看着那个孩子,眼神之中,满是幸福。   “娘娘,你还好吗?王老正等在外头,硬说要看看孩儿呢。“玉娇道:“老爷和夫人,也在赶来的路上了。“   “嗯,帝上呢?“王玉问道。   “帝上的旨意已经等在了门外,王喜公公说,帝上封了小皇子为王爷,赐了一座府邸呢。后娘娘为小皇子在祀天殿准备了洗礼,等到小皇子百天后就举行。“   “嗯,帝上对我们的恩惠,实在太多了,我,我要去谢恩。“   “娘娘你别想这么多了,先好好休息吧。帝上特意交代了,让娘娘好生休息,这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个娘娘了,伤不得身子,等到好了,去祀天殿拜拜,定是受了保佑。“   “好,我记下来。“   “哎呀,小皇子又哭了。“   “抱来,我看看吧。“   “是,玉妃娘娘。“   皇城之中,传来了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之声,久久未曾停歇,那声音穿过了半个皇宫,在空荡的祀天殿里回荡着。   天空之中,彩云毕现,这似乎预示着一个新故事的到来。